穿越大秦之秦简 作者:肉书屋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34部分阅读
欲言又止的表情……
忙碌了一天,许寒芳离开了林场。工人们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出林场才止步。许寒芳知道今年林场这边已经不用她再操任何心了。
快要上到山路上时,许寒芳唤停马车,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说道:“嬴都尉,向你请示一下,我不愿意坐马车了,晃得我快零散了。我要骑马,你要是不让我骑马,我就走着下去!”她一只手掐着腰,还晃着一条腿,一脸的赖皮样。
她向他请示?此话怎讲?嬴义苦笑着只好让她骑马。
又到了上山时的那个陡坡,所有的人都下马拉着马匹走。
马匹拉着空马车一步一滑地往下走,下了几步,所有的人都有些控制不住步子,不由都加快了步伐的频率。
突然,前面的马车车轴咔嚓一下从中间断裂成两半。马匹受惊拉着没有车轮的车身狂奔起来。没跑多远,车身就已经零散成一堆木片。只剩下车辕还套在马身上和马一起飞奔。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个惊得变貌失色。
许寒芳更是头发根都竖了起来,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如果自己刚才还在车上坐着,此时非死即是重伤。
嬴义惊得脸色苍白,瞠目结舌,直到看见滚到路边的车轱轮停下来,才醒过神来,忙上前把许寒芳扶起来,然后上前查看车轮。
一个轱轮已经滚到山崖下,另一个轱轮滚到路边。嬴义蹲下身细细察看。赫然发现车轴明显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许寒芳也心神不定、腿一软一软地走了过来,见嬴义盯着车轴皱着眉沉着脸,表情阴沉。问道:“怎么了?”声音禁不住有些发颤。
嬴义从车轮上取下半截车轴,递了过去。清晰的锯痕赫然入目。
许寒芳倒吸一口凉气,和嬴义对望一眼。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是谁要害我(她)呢?许寒芳望望深不见底的山崖,又看看已经停止奔跑的惊马,心里骇然。哆嗦着腿站在山边,让凛冽的寒风吹醒头脑,镇静了许久,细细思索了好一阵。一咬牙,扬声吩咐道:“嬴义,这件事不要张扬。更不要到巴家兴师问罪,知道吗?”
“为什么……”嬴义气得眼冒怒火。是谁这样胆大包天敢暗害她?他现在就忍不住要冲到巴家问罪。因为马车是巴家准备的。
许寒芳沉声命令:“照我说的去做!只当什么也没发现,只当是非人为的意外。就说车辆不小心损毁,别说是人为!听见了吗?”她自己都奇怪为何自己能如此冷静?
“可是……”嬴义还想争辩,冷静一想似乎明白。她是故意迷惑对方?不愿打草惊蛇?试探着问:“您是准备?……”
许寒芳冷冷地说:“我是要以逸待劳。”眼睛望着黑魍魍的山林,倔强地想道:妈的!我许寒芳就是命大,在死亡边缘已经走了几回,百毒不侵了!凭个雕虫小技也想害我?哼!有什么伎俩放马过来!姑奶奶我奉陪!
嬴义了然地一点头,回头对虎贲军大声命令:“都听到没有?如果谁将此事泄露出去,军法处置!”他额头的青筋已经暴露,声音也因为激动和气愤有些嘶哑。
他觉得自己太窝囊,太失职。有人要害她,而自己蠢得竟然事先毫无察觉。
“遵令!”虎贲军齐声回答。
回到巴家,嬴义就悄悄开始了紧锣密鼓地布置。一百名虎贲军分成几班,十二个时辰加强戒备,不得懈怠。
要求所有的人出门时各类物品工具检查一遍,饮食等各方面也都加强戒备。
负责管理车辆的家仆巴彦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跪在院门外伏地请罪。
巴清听到此事也抱病前来。
许寒芳笑着迎出屋去:“你身体不好,怎么也来了?”
“听说你坐马车出了意外,我不放心来看看。”巴清转脸对巴彦脸如寒冰,冷冷说:“你是怎么搞得?这样的事也能出?”
巴彦吓得连连叩头,额头已乌青,只会颤声说:“奴才该死……主母降罪……”
巴清心里陡的升起怒火,厉声说:“降罪?你担当的起吗?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你赎罪!”
巴彦不停地叩头,连声称是。
嬴义在一边冷冷看着巴彦,紧咬牙关,面无表情。可拳头已经握紧,只想一下拧断他的脖子。
院内站了许多闻声而来的人,许寒芳扫视了一周,说道:“姐姐就不要再责问他了,马车年久失修,纯属意外。”的0d
巴清怒气冲冲地说:“那也不行!马车不好使了就换新的。干吗还要用?险些酿成大祸!”她气得五官已经挪位,脸色铁青,喝道:“不行!今天我要办了这奴才!”
巴家家法严酷,这是众所周知的。巴彦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有不停地磕头,浑身抖做一团。
许寒芳忙陪笑道:“姐姐别生气了,这不是没事吗?小小惩戒一下算了。”
“不行!”巴清还是怒气难消,因为生气娇喘连连。气息不济地说:“小小……惩戒?太……便宜他了!”
许寒芳又拉拉巴清的衣袖,连递眼色求情,轻声求道:“好歹我是客,就当给我个薄面?”
半晌,巴清才敛住怒容,毫无表情地看着巴彦道:“看在韩姑娘面子上,饶你不死!”扬声道:“拉出去!抽一百鞭子!——并传命所有的家仆,再有懈怠者,这就是例子,决不轻饶!”
巴彦此时觉得能免去一死,如蒙大赦,连连叩头:“谢主母开恩!谢韩姑娘拯救之恩。”
有两个家仆把额头青紫的巴彦架了出去,一会儿院外传来鞭笞的声音。
许寒芳好言劝道:“别为了这点事儿生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姐姐还在病中,要注意身子。早些休息吧!”
巴清拉着许寒芳的手,心有余悸地说:“唉!幸亏妹妹有神灵庇佑。否则这次巴家难辞其咎。——妹妹你真是肚量大。人都说量大福大,看来是没错的。”
许寒芳微微笑笑,没有说话。
巴清又万分抱歉地说了几句,才在众家仆的簇拥下起身离去。
许寒芳吐了口气,用力伸了个懒腰,端起巴清送来的参汤,喝了几口定了定惊。她表面上虽没事,可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嬴政让我带一百个虎贲军真的带对了!特别是嬴义,一个出类拔萃的侍卫!抬头看见嬴义在门口黑着脸站着,扬声叫道:“嬴义!”
嬴义转身进屋,面无表情地躬身回答:“末将在!”
许寒芳讶道:“你又怎么了?脸臭臭的?”放下手里的汤碗,细细审视着他。
嬴义满脸不情愿地说:“您不该饶了他——那个奴才!”低头盯着地面,现在想起来下午的一幕,心还突突直跳。的16
拜托,我也受到惊吓,刚应付了这些人,又要来劝你?许寒芳一声苦笑:“哈!你觉得是他做的吗?”抬手示意嬴义坐在对面,自己又习惯性的盘起腿。
嬴义端正地坐下,没有回答,可答案都写在脸上。
许寒芳耐心解释道:“我知道你关心我!——你就不能冷静地分析一下,会是他做的吗?会有人傻到如此明摆着害我?这样做是害我还是害他自己?就算是他,他也不会是主谋!我们应该放长线钓大鱼吧?——你以前的稳当劲儿都哪去了?”
经许寒芳一说,嬴义也觉有道理。为何一想起有人要害她,心里就翻江倒海,失去分寸?
许寒芳似乎看透了嬴义,笑道:“你也不用自责,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盛了碗参汤给递了过去:“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你比我还紧张!——来,你也压压惊。”
嬴义双手捧过参汤,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末将知错!”
许寒芳淡淡一笑,大方地说:“好了!我们两个还客气什么?”
嬴义喝了口参汤,思索着问道:“您觉得是谁要害您?”
“不知道!”许寒芳干脆地回答。
嬴义试探着问:“会不会是他?会不会是管家——巴福?”他觉得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许韩芳沉默不语,因为她觉得管家巴福并不是那么简单。在他的背后或许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力量是谁?她还说不清楚,
或许是推测中的隐形势力?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嫪毐!也许嫪毐嫌拖得时间太长,改变了想法,想杀我灭口也说不定?究竟是谁想让我死呢?会是他们当中的谁?去年困扰嬴政至今没解决的问题,如今同样困扰了我。
唉!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总有水落石出,浮出水面的一天。这是许寒芳的一贯作风。她打了个哈欠,故意满不在乎地道:“我们这会儿就不要再破案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早点睡吧!我是又受累又受惊,已经很疲惫了!——再说有你的保护,我是万无一失,紧张什么?这些心留给你操吧!女人操心多了容易老的。”说着站起来,走到榻边,往榻上胡乱一倒,歪头睡眼朦胧地望向嬴义。
嬴义起身肃立,望着许寒芳严肃地说:“您放心,我已经布置完毕,所有的人都加强戒备和防范。”
许寒芳放心地一笑,突然想起来道:“你带些药去看看那个挨打的家仆吧,”看嬴义迷惑不解,解释道:“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看的,然后关心他一下并表示同情。看看他的反应,或许你还能听到点什么呢!”
嬴义不解地问:“您是让我暗中调查这件事?”
许寒芳一打响指赞道:“聪明!”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忙了一天早就很累了。
嬴义更加迷惑:“那,末将就不明白了。您为何不明着调查?”她完全有这个权力来调查。甚至可以命令巴郡郡守来彻底追查此事。
许寒芳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唉!我怕万一调查出来对巴家不利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嬴义皱着眉问:“您的意思是?”
许寒芳提示道:“您想想那批铜矿如果没到咸阳,会到哪里?”
嬴义迷惑地摇摇头。
许寒芳坐起身,笑着摇摇头:“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还是不开窍。”笑容一敛,又慎重地说:“你想到了巫峡以后,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沿着栈道到了秦国的咸阳或雍地,另一个是顺水路到了楚国,……”
嬴义大吃一惊。到了楚国就意味着巴家背叛了秦国。雍地是嫪毐的地盘,这是众所周知的。他要这么多铜矿,似乎意图谋反。如果嫪毐确有此意,那巴家就是从犯。这两条当中的任何一条,就足以够巴家被灭三族。的a8
许寒芳站起来,走到嬴义面前,凝重地说:“所以我才不让你声张。”
嬴义表情肃然,愤愤地说:“如果他们背判大王,理该自裁谢罪!死也是应该的!”每次一说起大王他都会面带崇敬,大王在他眼里是至高无上的代表,不容背叛。
许寒芳知道这个时代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他们把王看成神,把为王而死当成荣耀,把背叛王看成不可饶恕的事。她也不想争论,思索着说:“嬴义,你说的我也赞同。可是你想想,背叛大王的只是几个人,可是株连起来,光巴家就上千人那!”想起嬴政上次处死那些无辜的近侍,她不寒而栗,强自镇静说:“——据我观察,之前巴清对此事应该也是一无所知。我只是想知道巴家谁还和此事有关。如果仅是男主一人所为。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如果还有别人在意图不轨,我就敲山震虎,让他们知难而退。”
嬴义严肃认真地纠正:“不是知难而退,是必死无疑!”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按到长剑上,握紧了剑柄。仿佛如果他一旦知道是谁背叛了大王,他就会立刻将此人大卸八块。
许寒芳暗自摇头。这个时代人的想法现代人永远无法理解,就像古人不可能接受现代人的思想一样。只好顺着说:“你说的对,他们该死,但是该死的只是那些人,而不是所有的人。事情应该和他的亲人无关。”的018
“可法律就是这样规定。背叛和谋逆都要被灭三族!”嬴义的表情很坚决,坚决中有着倔强和执着。
“可有许多人是无辜的!”看嬴义还似有微辞,许寒芳进一步抢着道:“——那些无辜的人的生命在我眼里一样是宝贵的。就像你、我的生命一样宝贵。——所以,这件事我请你先不要告诉大王!”她明亮的眼睛望着他充满期待,期待着他的回应。
嬴义望着她漆黑明亮的眼睛,想起她的过往,思虑再三,终于深深地点了点头。
许寒芳宽慰地笑了,她知道他能理解她、明白她,更知道他是一个言出必行、重信守诺的人。她信任地注视着他说:“就让我们两个一起做一件,既不背叛大王,也对百姓有益的事?好吗?”
嬴义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查出来是哪些人背叛大王,请您允许我手刃他们!”
“那是当然!”许寒芳正容回答:“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他们!——快去吧!”她笑着催促。
嬴义释然地点点头,笑着转身出门,掩上房门。又交待值夜的虎贲军加紧防范,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嬴义转过几条黑漆漆的巷道,看见一排低矮的房子,到了巴彦的住处,刚走到屋外就听到屋内时断时续的呻吟声。他走上前轻轻叩了叩门。
“谁呀?”屋内一个有气无力地声音传来:“门没挂闩,进来……”
嬴义抬脚缓步走了进去,看见巴彦趴在榻上,脸朝里,背上还有斑斑血迹。这一百鞭子打得他皮开肉绽,估计已经丢了半条命。
巴彦听见脚步声,慢慢转过头来,看见嬴义,一惊:“大人……”手撑着床,挣扎着想要起来。
嬴义淡淡一笑,轻轻按住,说:“不用起来了,躺着吧!”
巴彦颤声道:“大,大人,小的确实仔细检查过马车,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保证是,是新车……”他以为嬴义又是来找他问罪,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嬴义仔细看着巴彦,怀疑地问:“一切都是你亲手检查的?”心道如果要是认真检查,不应该发现不了被人动过手脚。
巴彦磕磕巴巴地回答:“确,确实……是,是……小人亲自检……检查的。”
嬴义通过观察,觉得巴彦不似说谎,转念一想又问道:“那你检查完后,有没有离开过马车?”
巴彦翻着眼睛想了一阵,摇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小人今天早上腹泻,检查完后曾经上了一趟茅厕,然后刚回来,您派的人就来了。”
嬴义心里一动,问道:“那你回来时见到谁吗?”
巴彦认真想了想,答道:“没有!——大人,您问这些干什么?”
嬴义微微一笑:“没事,随便问问。——哦!对了。我给你带了些外伤药。你拿着吧!”从袖兜里拿出药瓶,递了过去。
巴彦哪里会想到眼前这个人是来给他送药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大人给……给小的来送……送药?”
嬴义正容道:“我家主人命我看看你,还说这都是意外,让你不必往心里去。”
巴彦感激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道:“工人都说韩姑娘胸襟广阔,待下人随和。小人,小人……”说着“呜”地一声轻轻哭了起来。
嬴义又好言劝慰了几句,转身准备离去,就在他快走到门口时。巴彦突然想起来道:“我早上去准备马车之前,曾在马房门口遇到巴管家。管家随便问了问我话。就走了。“
嬴义暗皱了下眉,却不露声色道:“知道了。”抬脚离去。
刚出了门,走在巷道上,迎面正遇到一个身材瘦高的人往这里走。
来人看到嬴义,一愣,忙躬身闪在道旁垂手低头而立。
嬴义和此人擦身而过,只是轻扫了一眼,略觉面熟。走了过去,皱眉想了想,想起来此人是当日在巫山带着巴家众家仆,向许寒芳磕头谢恩的内务总管巴仁。
嬴义又回头看了看巴仁,巴仁瘦高的身影已经没有了踪影。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一直无事。
嬴义加强了各种检查。他仍在暗中调查,似乎所有的表象都显示马车事件就是和巴福有关。但是又没有足够证据。如果当面置问,对方死不承认,又会掀起轩然大波。
嬴义终于有些沉不住气,问道:“您让我查到什么时候?这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就是巴福所为。您为何不让我把他宰了?”他早就想一刀把巴福剁为两段,消除对她安全的威胁。
许寒芳心平气和地问:“那,你发现巴福背后是何人吗?”
嬴义认真思索了一阵,摇头道:“没有发现。”
许寒芳一口气问道:“你觉得,凭巴福一个人的能力能做得了把铜运走这么大的事吗?巴家男主究竟是受谁指使?参与此事的还有何人?”
嬴义又摇摇头,一脸茫然:“要不——我把巴福擒过来严刑逼问?”
许寒芳摇头苦笑,反问:“这你不等于告诉全天下的人,我们在做什么?”
嬴义焦急地说:“那您说怎么办?”一想到她身边还时刻潜伏着危险,就会坐立不安。沉稳如他,怎么会变得总是如此沉不住气?
许寒芳不再说话,低头倒了杯茶,自去喝茶。脑海里却在不停地思考,整理所有嬴义报给她的信息。
嬴义见许寒芳一直不说话,耐不住性子,问道:“请您作出指示。我们该怎么办?”
许寒芳呷了口茶,抬眼看着嬴义,坚定地说:“顺藤摸瓜!——男主死了,巴贵死了,巴福就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我们就顺着巴福这根线往下摸,看看他背后究竟还有何人?我要让此人现出原形!到时候,你再杀他也不迟!否则,就算你把巴福暗杀了,巴福死了,或许还会换别的人来害我的。”
嬴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是心里总还是不想让她冒险。只有继续加强防范。
似乎巴清是有意回避似的,总找着这样那样的借口,不愿打理事务。许寒芳只好还在打理着巴家的一切事务,她和巴家的工人也相处的很愉快。
在一百个虎贲军侍卫密不透风的保护下,许寒芳日子过的依旧安全,宁静。
除了正常工作外,好动的她,还是抽空去练练骑马,看看风景。有时候还会和嬴义下下棋。
许寒芳骑着马,立在江边,看着清澈的江水滚滚而逝,望着江面上孤帆远影碧空尽的独特景致,只觉心胸豁然开阔。江面上一阵寒风袭来,吹得她不禁裹紧了貂皮斗篷。
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看着像是奔她的方向而来。骏马驰近,是一个虎贲军侍卫。
虎贲军驰到近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地上朗声禀告:“报告韩姑娘,报告嬴都尉,巴家差人禀告,管家巴福自缢身亡。”
许寒芳闻言像挨了一闷棍,一时都懵了,只觉得头嗡嗡作响……
巴福的死没有任何悬念,所有迹象都表明他是自杀。
据负责勘查巴福死因的衙役讲:巴福悬在梁上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身上也没有其他外伤,屋内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可许寒芳站在现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是想不起来。
巴清对这件事的态度异常的冷漠,和巴贵的死截然不同。这让许寒芳如坠雾里,摸不着头脑。
许寒芳可以感觉得到精明的巴清必定已经发现铜矿其中的蹊跷,巴清讳莫如深的态度,说明她在极力回避这件事。她究竟在躲什么?而且巴清把巴家所有事务交给自己打理,从不过问,似乎也有深刻的用意。
许寒芳和嬴义只好得出这样的结论:巴福由于害怕,畏罪自杀。当然怕的不一定仅仅是她。而是巴福背后的那个人。或许他的自杀是被逼的。因为他一死,再也没有人知道铜矿事情的真相。但是他怕的人是谁?是谁逼他?就不得而知。也许这一切随着他的死就永远成了个谜。
巴福死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巴家还有其他的人是内j。或许巴福真的就是巴家的最后一个内j,畏罪自杀。
似乎一切到这里就中止了。可许寒芳总感觉暗中好像还有人在窥视自己,这种感觉总是让自己后背直冒凉气,这双眼睛究竟是谁呢?这眼睛背后又是什么人呢?
夜里,许寒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近作息时间完全被打乱。也好久没有锻炼身体了。该找个时候恢复锻炼了。人活着还真累!不管是古人还是现代人,都活得不轻松。
正胡乱想着,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很有节奏:“咚咚,咚咚”。这是什么声音?
许寒芳不禁坐起身来,侧耳凝神细听,又没有了动静。再听听,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许寒芳笑了,她觉得自己可笑,这些天居然疲惫地连幻觉都出现了......天气逐渐寒冷。
许寒芳却像个小蜜蜂一样还要对各工场进行巡视。唉!做人真没有动物爽,一年四季不停歇,还要不停地思考这样那样的问题,烦心的事也多。干脆下辈子投胎成猪好了,吃了睡,睡了吃,啥也不用想,多美?养到膘肥体壮直接给人类作贡献!哈哈!她这样自己给自己开玩笑,来减轻过度的劳累和压力。
一旁的嬴义见许寒芳嘴角泛起了笑意,催马上前问道:“您想起了什么?如此开心?”
如果我投胎成了猪,他还作猪侍卫吗?许寒芳斜睨了一眼一本正经的嬴义,想到这里扑哧一笑说:“我在想,如果我变成了猪,你会怎样?会不会也变成猪?一头严肃的猪侍卫?肥肥的猪脸严肃起来是什么样子?哈哈!”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嬴义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望着许寒芳。
许寒芳端坐在马背上,自娱自乐,显得高深莫测。和嬴义现在好多了,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和他开玩笑,他也不会再是惊慌失措的模样。
丹场的大门已经呈现在眼前。
丹场是用丹砂矿提炼水银的地方,因为水银在这个时代是很名贵的,所以丹场是一个重地。一直有保镖和护卫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
到了门前许寒芳跳下马,看到丹场的工头正指挥着工人抬着几个奄奄一息的人往外走。
工头和工人看见许寒芳走过来,急忙躬身闪到一边让路。
许寒芳本已走了过去,又停下脚步回头问:“怎么回事?”
工头躬身行了个礼,恭敬的回答:“这几个奴隶病的不行了,抬到外面埋了。”
“哦?”许寒芳转身走到近前,弯腰看了看。几个奴隶面色苍白、紧闭双目,似乎还有呼吸。她探手在鼻子边试了试,确实还有微弱的呼吸。惊道:“人还活着,怎么就埋了?——快派人去找大夫。”
工头媚笑着说:“这些贱奴,还要找大夫吗?”
许寒芳白了工头一眼,沉着脸没有理会。她知道这时候奴隶的命根本不值一钱。遇到好心的工头或许会找个大夫简单一治;遇到不好的,即使病了还要带病工作,直到倒在工地上,然后被扔在一边任其自生自灭。生病的奴隶如果活过来就接着做工,如果死了直接一埋,完事!她对这种没有人权的制度早已经深恶痛绝。
不一会儿,大夫跟着虎贲军匆匆过来。见是给奴隶诊治一愣,但是还是开始号脉。
大夫号了号脉,又观察了一番,摇了摇头。
许寒芳心咯噔一紧,脸色微变,问道:“怎么?没有救了?”
大夫点点头。的65
许寒芳万分惋惜。如果要是早点治疗或许就有救了!叹了口气说:“还没断气,死马当活马医吧,再救一下,尽人事安天命。”说着迈步进了丹场。
工头只好又指挥着把人抬了回来。
刚进到院内,就看到有两个奴隶跪在墙边,正在挨鞭子。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抽破,殷红的血迹已经从道道鞭痕浸出。
“又怎么回事?为何打他们?”许寒芳心里老不痛快,看见这些奴隶,就回忆起了自己修皇陵时的经历,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触。
打人的工头立刻跑过来恭敬地行了个礼,用鞭子一指二人,回答:“这两个奴隶胆大包天,装病偷懒,我们训斥了几句,居然和我们顶嘴。所以好好惩戒一下。”
许寒芳走了几步走到近前,看到奴隶身上穿的还是单薄的衣裳。跪在地上哆嗦得像秋风中瑟瑟发抖的叶子。不悦地问道:“他们怎么还穿得这么单薄?我前些时候送来的冬衣呢?”
“回您的话,这些奴隶刁钻的很,一个个都不识好歹。穿暖了就不好好干活了。冻一冻他们让他们清醒清醒。”工头一脸的得意,接着说:“再说,身上冷了他们就无法停下来,这样才会更加卖力干活,因为活动起来就不冷了……”一双老鼠眼转来转去,颇为自己绝妙的点子洋洋自得。
无良的工头真是可恶!简直一派胡言!许寒芳听得火冒三丈,柳眉倒竖,厉声道:“嬴义,把这家伙的衣服也扒下来,让他也清醒清醒!”
穷苦孩子出身的嬴义在一旁早也是怒火中烧,巴不得许寒芳这么一句话。听到命令,和两个虎贲军上前不由分说,把工头扒了个赤条条,只剩下一身单衣,在寒风中抖做一团。
旁边的几个工头见许寒芳突然变脸,都吓得脸色焦黄,不敢言语。
不能单听一面之词,也不能主观臆断。许寒芳想着转过身,沉声问跪在地上的奴隶:“你们为何偷懒?”
两个奴隶听见问话,忙磕了头,颤声回道:“回主人的话,小的没有偷懒,小的确实生病了。”
许寒芳弯下腰仔细看了看二人,见二人脸色苍白,嘴唇铁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不知是生病还是鞭笞的原因。直起身问道:“你们得了什么病?”
奴隶叩头道:“小人腹痛,还上吐下泻,早上连饭都没敢吃。”
许寒芳垂着眼皮想了一下,严肃地说道:“这里有大夫,如果你们要是说谎,我可不饶你们!”
“小的不敢,小的确实腹疼难忍。”两个奴隶再次叩头。
许寒芳目光扫向大夫,大夫忙走到近前给两个奴隶把脉。
大夫在许寒芳的授意下诊治完毕,恭敬地说:“他们没有病!”
许寒芳皱着眉头,狐疑的看着两个奴隶,冷冷地问道:“你们还有何话讲?”凭自己的观察,总感觉奴隶不像说谎。
旁边的工头一脸幸灾乐祸地瞅着两个奴隶,等待着对他们进行更加严厉的制裁。
两个奴隶的脸更加煞白,冷汗直流,连连磕头道:“小的没有扯谎。近来丹场许多人都得了这种病。有些人已经倒下了。”
许寒芳猛地想起刚才被抬出去的几个奴隶,询问地望着工头:“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一个工头期期艾艾地回答:“这些奴隶总是夸大其词……”
许寒芳冷笑一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不是夸大其词看看就知道了。”又扫了一眼院内所有的人,低头对两个奴隶沉声命令:“病人都在哪里?前面带路。”哼!我非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搞不清楚,我许寒芳干脆卷铺盖滚蛋算了!
两个奴隶忙忍痛爬起来,躬身走在前面带路。
离工棚还很远,一股难闻的气味就扑面而来。挑帘进入工棚,工棚内横七竖八躺着不断呻吟的奴隶。这些奴隶和工蚁一样,生命中除了做苦工以外,没有其它的目的。
气味难闻的令人作呕。许寒芳只看了几眼就忍不住退出了工棚,走了没几步,干呕起来。
这气味太难闻了!像什么?猪圈?如果猪圈是这样,下辈子还是不要投胎成猪好了!还没长胖,就被熏得一命呜呼了!
嬴义忙递了些清水过来,许寒芳漱了漱口,感觉好了些。使劲喘了几口气问道:“我不是命人改善工人和奴隶的居住环境吗?怎么还这样?”
“回您的话,正在逐步改善中。”丹场管事孙和不知道何时闻讯赶来,恭立在许寒芳身后满脸堆笑。
这也叫改善中?当我是三岁孩子?许寒芳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四周,抑制着怒火扫了孙和一眼,又瞥了一眼还一直跪在一边的两个奴隶,正色问道:“腹痛的总共有多少人?痛了多久?”
做奴隶的在主人面前是不敢站着的,没有主人命令也不敢退下。两个奴隶听见许寒芳又问,偷眼看到管事凌厉的目光,不禁有些退缩。顿了一下,心一横豁出去了,叩头说道:“总共有几十人。病了有一个多月了,有一些已经快不行了,小的们曾经禀报过管事大人。要求给小的们诊治,可是……”
“只有十几个,病的也没有这么厉害。”管事孙和一听这话急忙打断抢着说。
许寒芳厌恶地断喝一声:“没有问你,你一边儿去!”看见这家伙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就讨厌!
管事孙和浑身一颤,退到一边,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十分难看。两只小眼睛还在不停地转动。
“接着讲!”许寒芳命令两个奴隶。
“不仅不给我们看病。还不让我们吃饱,穿暖。吃的都是发了馊的剩饭,穿的……”
管事和工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白的像一张白纸,额头已经出了冷汗。
事到这会儿许寒芳已经明白。可恶的丹场管事孙和私吞了给奴隶的冬衣,克扣了给奴隶的伙食,挪用了盖房子用的拨款,最可恶的是奴隶病了,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他们还经常以辱骂和鞭打奴隶来泄恨,甚至是取乐。
想起刚才嚣张可恶的工头,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许寒芳只想把管事孙和的脑袋扭下来当尿壶踢。有心惩治这群没有一点良心的人渣,又一想自己只是临时代劳,越俎代庖总是不妥,只好作罢。
许寒芳强压着怒火,思索了一阵,对立在一边神色慌张的工头说:“统计一下工棚内生病的人数。按人头照方抓药。”
两个奴隶感激万分,热泪盈眶,忙恭膝行几步恭敬地说:“谢主人。不过还有一些像我们这样的奴隶,还在做工!”
“一起统计了!”许寒芳转而对大夫,笑眯眯地说:“还得麻烦您!”笑容中带些讽刺。
两个奴隶感激涕零,连连叩头。
大夫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本就不太情愿给奴隶看病,可是又不敢违抗许寒芳的命令,刚才只好草草一看,敷衍了事。这会儿才认真地去诊治。
进去片刻大夫急急跑出来,慌慌张张地道:“赶快把这些人全部隔离开。——这症状像是疫病!”
你刚才不是还说没有病吗?许寒芳心里暗骂:巴家养的庸医,为这些奴隶治病也是敷衍了事!
虽然把有症状的人迅速隔离开,但是疫病还是蔓延开来。
丹场管事孙和急惶惶来报说:“现在染上疫病的奴隶,已经有上百人。我们是否按以前的惯例直接把他们填埋了?”
许寒芳怒气冲冲的反问:“埋了?活埋?”厉声道:“他们是人,是上百条人命。——集中大夫抓紧时间救治。”的9
丹场管事被狠狠训斥了一顿,撞了一鼻子灰,匆匆离去。
疫病来势汹汹。短短的一天内丹场就又有上百人染上疫病。接着,不仅仅是奴隶,连有的工人也染上了病。工人回到家中又把病传给了家人。患病的很快有了上千人。
已是深夜,许寒芳还在和管事、大夫商讨对付疫病的办法。
“疫病的症状是腹痛难忍、吐泻不止。而且病人的轻微症状通常会拖很长时间才会加重病情。”大夫联合会诊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许寒芳听后,思索着问:“那也就是说,这个病潜伏期很长了?前期症状很轻微,不明显?”
“是!”大夫恭敬的回答。
一旁的丹场管事孙和试探着问:“把他们送到山上无人区封锁了,防止蔓延?”
许寒芳目光一闪一闪的,缓缓说:“封锁不是解决根本的办法。要找到医治的办法才是根本。”想起那年自己经历的那场瘟疫,方圆多少里生命几乎绝迹。就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直冒寒气。
几个发现病人的工场管事相互对望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许寒芳略一沉思说道:“先把丹场封锁起来,然后把病人集中起来,集中到一个无人区一起救治,凡是在疫区外发现同样的病人立刻送到集中区进行救治,防止扩大蔓延。”转而问几个大夫:“——发现是什么病因没有?如何救治?”
几个大夫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难道又要有一场人类的浩劫摆在眼前?在这医学落后的年代,一旦爆发瘟疫,后果不堪设想!许寒芳抑制住心里的惊慌,仰脸吩咐道:“嬴义,让郡守大人张贴告示,遍寻名医医治疫病。越快越好。”
夜已经深了。的a0
管事和大夫一个个退下。
许寒芳站起身推开窗户,让寒风吹进来消除一下疲劳,黑沉沉的夜色使她觉得很压抑。这么大的事,巴清居然连面也没露,这让许寒芳多少有些不愉快。可是她没有精力去追问,只有继续关注疫情的发展。
望着院落漆黑的角落,她突然感觉在灯笼照不到的黑暗处,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背上陡生寒意。
我为何老是会有这种感觉?是直觉?是错觉?许寒芳的目光努力在黑暗的墙角处搜寻,可是一无所获。那双眼睛在哪里?究竟要干什么?
“您怎么了?”嬴义安排完事务走进房来:“看您的脸色不好。”
“没事!就是莫名其妙有些烦躁。”心慌意乱的许寒芳看到身边犹如天神的嬴义,渐渐放下心来。
“最近您太辛苦,注意身体。”嬴义体贴地说:“早些休息吧,我先告退了。”
“嬴义,我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许寒芳忍不住说出了心理的恐惧。
嬴义一愣,警惕地望向窗外,严肃地说:“不管是谁,也别想伤到您。我会全力保护您的周全。”
许寒芳笑了,笑得很欣慰,很踏实:“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微笑着注视着他。
嬴义望着她白皙的脸庞突然有了种冲动,想要抬手摸摸她日渐清瘦的脸庞,又强自忍住,把手按在剑柄上,柔声说:“您放心睡吧。我再出去看看巡防。”
精疲力尽地许寒芳倒在床上,很快睡去。寂静的深夜,又传来轻微的“咚咚”声……告示张贴出来第二天,一个自称曾游历天下的医生朱玖到疫区诊断完后,说道:“这个疫病并不可怕,多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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