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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红楼]锦鲤贾瑚 作者:岸芷汀香

    第3节

    这哭,是喜极而泣的哭!

    “父、父亲……孩儿真高兴……太高兴了……您还活着真好……”

    张硑带着泪笑成了一个傻子,伸手搀扶起张父的手臂,再度挨了对方一巴掌。

    “叫什么叫,叫魂呢?”张父黑着一张脸冷哼道:“方才你居然抓着瑚儿的领子,把他一路提到了门外,伤着了你怎么赔我!”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张硑忽略了心中的怪异,十分干脆地认错道:“孩儿知错了,那不是误会了父亲您诈尸,一时着急吗?”

    他尴尬地笑了笑,用袖子擦掉脸上的眼泪。“我扶您回床上躺好。”

    闻言,贾瑚从他身后跳出来,握住张父的另一只手,笑道:“瑚儿也扶外祖父!”

    小孩儿红润的嘴唇似月牙笑着,整个人如同一朵棉花糖,软乎乎甜津津的,可人得不行。

    张父没好气地瞪了张硑一眼,转头看向贾瑚马上笑出了满脸褶子。

    他轻轻揉动贾瑚的小脑袋,夸赞道:“瑚儿真乖,咱们进屋里。”

    当贾瑚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前,外头呆若木ji的张氏诸人方从震惊中回魂。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表情恍恍惚惚,感觉一切好像在做梦。

    少顷,一群满脑子晕乎乎的人挪动双腿,宛若游魂飘入了房子里。

    围在床前,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张父,一眨不眨,眼神直勾勾的。

    这画面看起来甚是有趣,贾瑚躲在张父身后捂着嘴偷笑。

    张父不自在地摸了摸手臂,“你们看够了没有?”

    张母愣愣摇头,结结巴巴问道:“老、老爷,你真活了?”

    满脸震惊的张氏深呼吸平复心情,亦问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儿脑子一团浆糊,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状况。”

    “何止是你,我也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张硑捂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道:“起死回生啊,说出去京城非炸锅不可!”

    张父将贾瑚从身后拉出来,用看大宝贝的眼神看他。“这事说起来,多亏了瑚儿。”

    贾瑚抓着张父长须编辫子,头也不抬道:“嗯,是瑚儿叫醒的。我想和母亲说外祖父没死,可你们都在哭,没理我。”

    翡心时常当着他的面打络子什么的,这编辫子的技能,乃贾瑚根据观察自学而成。

    张父任由他玩自己的宝贝胡子,放轻柔声音询问:“瑚儿可否告诉外祖父,你是如何得知外祖父没真死的?”

    贾瑚不假思索将答案脱口而出,“我就是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端详他天真单纯的模样,张父就明白贾瑚自己也没弄清楚原因,这问题暂时是没有答案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重要的是你救活了外祖父。”他慈祥和煦地笑着,搂住贾瑚真诚地道:“谢谢瑚儿。”

    这孩子必是个有大福气的,来历绝对非凡啊!

    贾瑚顺势蹭了蹭老人,回道:“不客气。”

    榻上祖孙二人温馨互动,榻前所有人却听得满头雾水。

    发现了他们满脸的莫名其妙,张父斟酌着,要怎么把黑暗中看见和贾瑚有关的神奇画面说出来。

    第9章

    张父双目放空,一面回忆一面说:“依稀间,我记得当时自己的灵魂仿佛呆滞地朝着一个方向行走。因为听见了瑚儿的呼唤声,停下了脚步,我之意识才得以挣脱了某种束缚清醒了几分。”

    “而后,我便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黑暗无光、伸手不见五指的怪异世界。什么也看不见,但充耳都是怪语y风,还有络绎不绝的‘东西’从身边经过。”思及当时的情景,他的目中不禁露出了几分恐惧。

    张父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心有余悸道:“我怀疑那些不知名的‘东西’是人的灵魂,而路的尽头极有可能就是地府。倘若我当时没停下来,继续往下走进了地府,那就真的死了。”

    一干人等听着他的讲述,心情跟着紧张了起来。想到那等场面,想到贾瑚声音没传进去的后果,控制不住地后怕。

    张氏第一个从脑补出的危及景象中走出来,“那父亲之后,又是如何从那里出来,回到人间?”

    闻言,张父惊恐的眼神转为慈爱,微微一笑,满脸感激地注视着贾瑚。

    感觉到了他投来的视线,贾瑚仰起小脑袋弯眼睛一笑,举着手里的胡子辫子,脆生生道:“编好了,好看不好看?”

    “好看,外祖父很喜欢。”张父低头瞧了瞧下巴歪歪扭扭的胡子辫子,夸赞了贾瑚一句,方回答张氏的问题。“是瑚儿带我出来的。”

    面对十数双不解的眼睛,他强调道:“你们没听错,的确是瑚儿。”

    “嗯?”贾瑚歪着头,小眼神茫然道:“瑚儿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他就一直喊一直喊,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啊?

    张父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但外祖父确实在那y森森的地方见着了你,还被你拉了出来。”

    他目光明亮地讲述起了当时的场面,“那地方y气如冰刀,冷得人发僵,割得人生疼。那会子发现情况不对,我满心惶恐不知所措。看不清方向,亦不晓得该往何处去。”

    突然,张父话锋一转,拔高声音道:“就在这当头,我眼前骤然出现了一抹明亮。紧跟着,瑚儿便骑着一条金光闪闪的红锦鲤,仿佛一个拯救人于危难之际的小仙童,满面笑容来到了我面前。”

    越说他的笑容越大,眼睛里喷s,he而出的光芒仿佛要超越太阳。“之后,瑚儿朝我伸手,骑着锦鲤带我重回人世。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时的画面。”

    “这孩子生生把我从阎王爷手中抢了回来,所以我才说,是瑚儿……咳咳咳……救了我这条老命。”张父目光灼热地盯着贾瑚,许是说话过于激动,一时呛着了自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一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没反应过来,贾瑚忙不迭站起来,用自己r_ou_嘟嘟的小手轻轻拍打张父背部。“不急不急,慢慢儿说。”

    贾瑚的举动使得张父心软化成了一滩水,感动得一塌糊涂。刚缓过气,他便哈哈大笑往贾瑚脸上亲了响亮亮的两口。“我家瑚儿怎生得这般可爱,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可人疼的孩子了。”

    贾瑚捂着脸咯咯笑,“坏胡子扎我,痒痒的。”

    笑完,他又迷茫地捏起了自己头上的发丸子。

    想了又想,他还是没能想起自己什么时候骑着锦鲤去见过外祖父。

    张父将记忆中的画面描述详细而真实,叫人听了不由得深深地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纵然此事听起来十分荒唐,可众人就是想怀疑,也没法子怀疑。

    一群人面面相觑,半晌忽而整齐扭头,看向仍然在自顾自捏发丸子的贾瑚。那眼神,宛如在看一个香饽饽,又恍若在看一个价值不可估量的宝物。

    张硑咽了咽口水,双目发光道:“真按父亲这么说,那咱们家瑚儿绝非等闲之人呐!”

    “说不定是个大神仙投胎来的。”张母抬头看天,脑洞大开。“又兴许是哪家菩萨坐下的小仙童。”

    “父亲,母亲,你们可知哪家神仙与锦鲤紧密相关?”张硑对天上的神仙了解不多,只能问其父母。

    张母思忖片刻,道:“这还真不少。”

    这时候,贾瑚听见了“锦鲤”二字立马不走神了,抬起头道:“锦鲤?”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嗯,瑚儿是锦鲤没错。”

    听着他清澈稚嫩的声音,群人忍俊不禁,应和道:“是是是,咱们都知道瑚儿是锦鲤,是给我们带来好运的福娃娃。”

    “对!”贾瑚端着小脸,又是一下重重的点头,小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众人异口同声笑开了,一瞬间满屋子飘荡的都是他们的开怀大笑声。

    贾瑚捧着脸打量他们,困惑地想:怎么都笑了?

    笑声渐渐减小,不多时彻底消散。

    张氏身旁,刘奶娘猛地想起了某件和贾瑚也和锦鲤关系不小的事情,忙不迭出声道:“哎哟,我想起来了!几天前,瑚哥儿跟我说要养锦鲤呢。”

    听她这么一说,张父脑海中亦跟着浮现出了一段多年前的记忆,一拍大腿道:“我也想起来了,瑚儿出生不久,贾兄特来寻我商量他的名字,曾戏言等瑚儿长大了,为他取字瑾璃。”

    “瑾璃,瑾璃,可不就是锦鲤吗?”

    张父提起的贾兄就是离开了人世的贾代善,两人的交情还不错,否则哪怕荣国府再荣耀,张父当初也不会答应将张氏嫁给贾赦。

    几年过去了,那段记忆在张父脑海中其实已经模糊,这会子却突然清晰了起来,当日景象历历在目。

    一群人呼吸微微凝滞,片刻后一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因惊愕而闪动。

    “难道真是锦鲤仙?”

    “这可真是……”

    盯着贾瑚纯真的脸庞,他们都说不出话了。

    先前他们只当贾瑚童言稚语,压根没把他自称是锦鲤的话当真。

    不过,这会子接连冒出了好几个贾瑚与锦鲤有关的信息,大家心中倒是在贾瑚和锦鲤仙之间画上了等号。将他当成了一人形福鱼,自身有大福气,亦能给人带来好运气。

    贾瑚不明所以,挠了挠头回以他们一笑,旋即摸着肚子道:“阿娘,肚肚跟我说它饿了。再不吃东西,就要咕咕叫了。”

    张氏还没有反应,旁边张硑便抢先抱起了他。“舅舅带你去吃东西,你保佑舅舅走好运好不好?”

    贾瑚用脸蹭了两下张硑的脸颊,软糯糯道:“蹭一蹭,送你好运气哦。”

    目睹了这一幕,满屋子的人一致瞪向张硑。如果眼刀子可以杀人,他现下只怕已然体无完肤了。

    气炸!手脚居然比他们还快!!

    第10章

    在几十双目光的围观之下,贾瑚享用了一顿可口的膳食。

    两只r_ou_手摸了几把肚肚,感受扁扁的肚子重新鼓了起来,贾瑚眯着眼睛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于此同时,张父那边亦请大夫诊过了脉。

    说出来挺令人惊奇的,从天牢运回府邸之时,他分明都病重命若悬丝了。可如今“死”而复生,他身上那些要命的病症却悉数离奇消失了,余下的只是些小毛病,大夫说将养几天自可痊愈。

    闻此喜讯,张家人又是一阵大惊喜,毫不犹豫将功劳归到了贾瑚身上,抢着抱他不肯撒手。

    就连张父亦是恨不得把贾瑚从荣国府抢过来,养在自个儿跟前,亲自教养。

    贾瑚被众人轮番抢夺,很快两只眼睛就转圈圈了。

    最终,还是张父率先看出了他的情况不对,以一家之主的威严,勒令每个人排队轮流抱一遍人,福娃娃贾瑚这才得以脱离困境。

    张父醒后,张家的气氛由y转晴,每个人都心情飞扬。

    欢声笑语中,时间的流逝变得飞快,不知不觉天色就晚了下来。

    眼看着金乌快落山了,即便张氏不舍得离去,也不得不开这个口。“时候不早,女儿该带瑚儿回去了。待父亲身子好了些,我再带瑚儿来看您二位。”

    张母揉了一把贾瑚红润润的小脸蛋,拉起女儿的手,依依不舍道:“那好吧,你父亲身体很快便好,你们要快些来呀。”

    张父一副“我非常好”的样子,直接拍板定案道:“我现在就挺好的,睡一觉明儿什么问题都没了。况且,陛下革去了我之官职,如今无官一身轻,在家呆着也是无聊,明日起你们母子便日日来陪我。”

    “可是……”张母不是不愿意来,而是担心她婆婆史氏和妯娌王氏会因此找她不自在。

    张父明白她的顾虑,看向张硑妻子道:“你嫂嫂自会去接你,不用理会贾代善那婆娘。”

    眼下他虽然一身白衣,可他儿子的官职还在。再者,儿媳妇的兄长还是贾政的顶头上司,就算现下张家因太子而失势,也有的是法子治理贾政,叫史氏抓心挠肝难受得不行。

    “妹妹放心,此事便交给嫂嫂我了。”

    这时候,张硑忽然道:“父亲离开了牢狱固然是好,如果陛下恢复他老人家的官职那就更妙了。”

    “别玩头发,都快弄散了。”张氏看见贾瑚又在捏他的发丸子,无奈地制止了他,玩笑似的问道:“瑚儿,你觉得你外祖父何时能官复原职呢?”

    今儿个翡心为贾瑚梳了个男童包包头,可把贾瑚喜欢坏了,张氏都记不清他捏了多少次。

    贾瑚扭着身子道:“可是丸子好好捏。”

    话虽如此,但贾瑚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双手,不捏了。

    一旁张硑听了张氏的话,心中却是灵机一动,怂恿贾瑚道:“瑚儿,你说一句‘外祖父马上官复原职’,赶明儿舅舅给你带京城最好吃的点心。”

    “最好吃的点心?”贾瑚双目亮晶晶地瞅着他,经受不住美味的诱惑,马上用最响亮的声音喊出了那句话。“外祖父马上官复原职!”

    其音消散,忽有一小厮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喊道:“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

    正想开口斥责张硑胡来的张父,立刻闭上了嘴巴,愣住了。

    等张父回魂,思考宫人来意时好时坏之际,传旨太监一行人已快步走进了院子里,宣读起了皇帝口谕。

    口谕十分简短,统共十句话不到,传旨太监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说完了。不过,其中的内容却是价值无限。

    因为这是一道传达了张父官复原职的口谕。除此之外,一干人等还从口谕中收获了太子即将被皇帝复立的好消息。

    临走前,传旨太监还从私人的角度,透漏出了一些信息给张父。太子一系的高位官员,要不是遭了贬谪,就是被罢官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幸运地官复原职,而张父就是其中一个。

    这可不是一般的好运啊!

    而这等好运气是谁带来的,张家一众核心人物均相当之清楚。

    送走了传旨太监,一群人激动得手都抖了,机械地扭头头颅,两眼灼热地锁定贾瑚。

    不会吧!这么灵!!

    瑚儿的福运简直逆天了!

    贾瑚不自在地抓了抓脸蛋,咬了咬指头道:“是舅舅叫我这么说的,不对吗?”

    “对!对极了!”张父情绪澎湃,哈哈大笑拍了掌张硑的肩膀。“你小子今日总算做成了一件好事。”

    张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起贾瑚激动的转起了圈圈。“好瑚儿,你果然是福娃娃,舅舅爱死你了!”

    以张母为首的妇女们,快速从张硑手中夺过贾瑚,你摸一下脸蛋,我摸一下小手,啧啧称奇道:“人形锦鲤啊!瑚儿真是太木奉了!”

    贾瑚吃不消大伙儿的热情,不大一会儿,整个人就晕陶陶、迷糊糊的了。

    这一回无人来救,他只得趁乱摸出了满是脂粉香的人群,咻的一下窜向张硑,并闪电攀着他的大腿,手脚麻溜地爬到了他身上。

    整一个过程,贾瑚几乎只用几个瞬息的时间。人们目睹了他一系列疾风迅雷般的动作,纷纷傻了眼。

    贾瑚两手搂着张硑脖子,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哧呼哧喘着气,一副逃出生天的模样。“差点喘不过气来了。”

    张父干咳两声,冲张母一干妇女道:“瑚儿还小,你们几个收敛一点,莫要吓坏了他。”

    她们讪讪一笑,一致约束了自己,只是火热的目光仍然粘在贾瑚身上不肯离开。

    福娃娃!锦鲤仙!竟然是他们家的,感谢老天爷的恩赐!!

    张硑两眼明亮似灯,询问贾瑚道:“小瑚儿你需要什么贡品吗?吃不吃香火?拜一拜会不会更灵?”

    贾瑚歪头感兴趣地问道:“香火?瑚儿没吃过,好吃吗?是甜的还是咸的?”

    张父听了脸色登时一黑,高声喝道:“张硑!嘴不想要了是吗?”

    张硑浑身一颤,连忙捂住嘴,干笑道:“我不说了,不说了……”

    “送你妹妹和外甥回荣国府。”张父瞪了他一眼,吩咐完转而对张氏道:“今日时辰不早了,明r,i你们母子来了,咱们一家子再设家宴庆祝一番。”

    张硑应了声“是”,张氏微笑点了点头,贾瑚声音脆甜甜的与几位长辈道别,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张父等人的眼睛里。

    当贾瑚母子回到荣国府,西边的太阳已然有一半身体消失在了天际。

    见到他们的车驾,门房立刻转身,脚下生风往荣庆堂疾奔而去。“禀老太太,二太太,大太太和瑚儿公子归府了。”

    上午王氏一身狼狈来找史氏告贾瑚母子的状,虽然她演技拙劣,且露出了不少破绽,不过史氏终究偏心二房,同时亦有心打压张氏,便欣然顺着王氏递过来的梯子,打算发作张氏。

    当时史氏一副被气坏的模样,着人去寻张氏和贾瑚过来,企图教训他们一顿狠的。没想到却获悉贾瑚母子出了荣国府,前往了张家。

    从上午等到了差不多黄昏,张氏和贾瑚一直未归,佯装生气的史氏也是真的气炸了,脸拉得老长老长的。

    听完下人的话,她铁青着脸,愤怒道:“叫张氏他们给我滚过来!”

    自贾代善离世,贾家在朝廷上就没个能用的人了。

    荣国府这边,贾政只是个工部小官,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加之其今日未下衙归来,史氏一众后宅女人消息滞后,自不晓得张父出狱官复原职了。

    另一方面,复立太子一事,皇帝只透露出了口风给了某些重臣,最早也要到了明日才会下旨昭告天下。

    根本不晓得情势又要起大变,因而史氏表现得极有底气,大有趁着此次机会拿张氏问罪,一巴掌打得她翻不起身的意思。

    第11章

    史氏小人之心,生怕张氏抗命不从,于是派出了心腹赖嬷嬷,亲自带着十几个丫鬟“请”人过来。

    见到这样的大阵仗,张氏当下心里便明了,史氏此次是要闹一次大的。

    只不过,皇帝即将复立太子,她父亲官复原职。况且张氏身边还带着贾瑚这条活锦鲤,加持了福运光环给了她。

    手中的底牌较之昔日更多更好,张氏没有理由认怂。

    贾瑚在张家呆了快一天,小身体里的ji,ng力早用完了,此时困得不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不停地打哈欠。

    轻柔贾瑚脑袋,张氏柔声道:“瑚儿且忍一忍,咱们去见过老太太便即刻回屋休息。”

    背过身,避开赖嬷嬷那双暗藏利针的眼睛,她快速在贾瑚耳边低声叮嘱了一句。“莫怕,一切自有为娘在。”

    打了十多次哈欠,这会子贾瑚黑珍珠眼眸笼罩着一层迷蒙的水雾,两眼翘黑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生理泪珠,颤颤巍巍的要落不落。

    再加上他冻得微微红的鼻尖,小模样看起来shi漉漉、泪汪汪的,分外惹人疼。

    张氏心中大呼可爱,倘若不是场合不对,此刻她怕是已经搂住贾瑚在怀里死命揉亲了。

    贾瑚双手握成拳状,揉了揉眼睛,一边打哈欠一边软糯糯地回答张氏。“好。”

    话出,顿了顿,他模仿张氏的样子,在她的耳朵边上小声补充道:“瑚儿不怕。”只要不吃他,他什么都不怕。

    “快走吧,老太太该等急了。”赖嬷嬷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催促了起来。语气不怎么好,丝毫没有下人对待主人的尊敬。

    张氏冷冷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牵起贾瑚的小r_ou_手,径自越过赖嬷嬷走在了前头。

    眼下史氏是荣国府里辈分最大、地位最高的人,赖嬷嬷身为史氏跟前的第一人,自打贾代善不在人世后,在这府邸里,哪怕是贾政亦要给她几分面子。

    她许久未曾被人这般无视过,心中顿时有些生气。

    实际上,从前张氏亦是极给她脸面的。

    可是,自从张父下狱开始,张氏承受了来自许多方面的落井下石,后又经历了张父“死”而复生,现下心境已经大为不同了。

    回来的路上,她仔细想过了。所谓为母则强,她须得强大起来,方可为贾瑚和肚子里的孩子遮风挡雨,保护他们平安长大。

    故此,她不光是对赖嬷嬷强硬了起来。就连史氏、王夫人和贾赦,她也打算用一种完全不同于往,甚至是相反的态度来对待。

    赖嬷嬷自后面恶狠狠地瞪了眼张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心中不屑道:呸!什么玩意儿,自有求我的时候。

    荣庆堂里,史氏摔破了三个杯盏,贾瑚和张氏终于来到了她的面前。

    目见他们母子手牵手,迤迤然跨门而入的模样,史氏两眼喷火,王氏气得脸都歪了。

    从上午到黄昏,快一个白天的时间,王氏不可能保持上午发髻凌乱的疯婆子模样到现在。如今的她,其实已经回屋重新梳理了发髻,换过了衣裳,还给脸上擦过了药。看着倒也不狼狈。

    只不过她的半张肿脸仍然存在感强烈,一下子就夺去了贾瑚的目光。

    贾瑚尚未学会人类的拐弯抹角,看见了王氏的气变形的脸,直言直语便道:“你的脸怎么歪了?有一边还又红又肿,比另一边宽敞了一半,是走路不看路摔的吗?”

    贾瑚一猜即中,不得不说,他的直觉和他的运气一样好。

    王氏又气又恼,头上都快冒出烟来了,看贾瑚的眼神恶意满得要溢出来。那狰狞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过去扯烂贾瑚的嘴巴。

    张氏循声看向王氏,打量过她的大肿脸,摇头一叹道:“弟妹多大年纪的人了,走路居然还会摔倒?瞧这小脸肿的,都没法子见人了,不知得养多少时日方可养好。”

    王氏愤愤然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张氏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立刻抢先开口堵住了王氏的嘴巴。

    她满脸的关切之色,柔声劝告道:“如今这时节,雪天多,路道滑。弟妹日后走路须得小心些,好在这回只是脸部轻伤,下去若是摔重了,跌歪了鼻子或者磕断了牙那就糟了。”

    “闭嘴!”王氏忍不住大吼出声,凶神恶煞地瞪着贾瑚和张氏。“你们母子二人,一个小小年纪装无辜,一个蛇心蝎肠诅咒我,你们良心何在?”

    张氏佯装生气道:“弟妹这话什么意思,嫂嫂分明是关心你、提醒你,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诅咒你了。”

    贾瑚揉了揉受惊的耳朵,低头瞅了眼自己的左胸,旋即拍了拍冲王氏道:“瑚儿的心在这里面哦。”

    他扭头看向张氏,又道:“大家的心不都在胸膛里面吗?阿娘,婶婶是不是摔坏脑子了,这还要问?”

    熊熊怒火席卷而来,焚烧得王氏的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

    一仇目标从张氏转移到贾瑚,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声道:“还装!我的脸伤成这般,还不都是你这小畜生干的好事!”

    贾瑚这小畜生,生下来就是为了气死她的吧!

    从前怎未发现他的嘴巴如此之毒,居然比张氏更可恨!那日落水怎么就没淹死他!

    史氏挥落丫鬟新端上来的茶杯,于脆响的碎裂声中怒喝道:“够了!”

    “张氏你还想维护这小混蛋到什么时候?”史氏恶狠狠剜了张氏一眼,旋即指着贾瑚骂道:“混账东西!撞倒你婶婶,害她伤了女人最重要的脸面,死不认罪便也罢了,还妄想联合你母亲推卸责任,羞辱诅咒于她!”

    “简直和你父亲一样的不是东西,要不是看你年纪尚小,我现在就叫人打断你的两条腿。”

    史氏看贾瑚的眼神便如同看茅坑里的污秽,厌恶到了极点。

    贾瑚迷迷糊糊地揪头发,“撞伤了别人的脸?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张氏皱眉反驳道:“婆婆莫要与媳妇说笑。瑚儿点点大的一个人,即便是真不小心撞中了弟妹,也只有他倒下的份儿。若想撞得弟妹倒下,恐怕还得健健康康地长十年的个头。”

    听明白了关键,贾瑚的小脸顿时鼓成河豚。哼!坏蛋又来冤枉锦鲤!

    这难道就是阿娘说过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今儿个上午多少双眼睛看见了,你还想狡辩?”

    史氏狠狠喘了一口气,转口又道:“不止贾瑚,还有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你回张家和你娘家人走动联系。你一个罪臣之女,还嫌连累我们贾家不够多吗?”

    “恶妇!你是不是非得闹得贾家家破人亡才甘心!”

    “罪臣?是说外祖父吗?”贾瑚眨巴一下眼眸,脆声道:“瑚儿的外祖父才不是罪臣,他已经官复原职啦。”

    张氏赞赏地看了一眼儿子,微微一笑道:“非但如此,今上还传达了口谕,吩咐父亲日后好好辅佐太子。”

    “官复原职?辅佐太子?你们开什么玩笑?”史氏和王氏简直气笑了,史氏冷冷道:“荒唐!谁人不知太子已经被废了,你们母子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张氏不慌不忙道:“不敢,媳妇所言句句为实。如若不信,老太太大可差人去打听。”

    贾瑚补充道:“皇上决定要复立太子,舅舅说最快明天就有相关圣旨传出了。”这是回来的路上,从张氏和张硑的对话中听来的。

    “满口胡言乱语,真有这等消息,我会不知道?”史氏一个字都不相信贾瑚和张氏所说,蠢妇天真的以为,荣国府还是处于贾代善再世的时候消息灵通,备受重用。

    说着,史氏眼神一狠厉,下令道:“来人!张氏母子死不悔改,满口荒唐言语,带他们去祠堂,我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处置他们!”

    王氏摸了摸肿痛的脸,心道:待会儿,定要暗示老太太用掌掴作为惩罚贾瑚母子的手段之一,让张氏也尝尝毁容的恐惧,让贾瑚那小畜生一张嘴巴再不敢口出毒语。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成想史氏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了一句慌乱的喊叫声。“不好了!”

    第12章

    来人火烧眉毛般跑进来,一个没注意看脚下便绊中了门槛,整个人直挺挺地朝屋里倒下,落在了贾瑚脚边。

    贾瑚盯了小厮两瞬,默默抬眸,好奇地看向王氏。这一位也是这样摔的吗?看着可真疼。

    贾母皱眉不满道:“什么事慌张成这般模样?”

    小厮忍痛爬了起来,一面抹泪一面急声道:“珠公子被猫挠了一下,捂着一只眼痛得直在地上打滚。也不知是不是伤着了眼睛,老太太、二太太你们快去看看吧!”

    王氏和史氏脑子里同时嗡的一声响,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差点儿便晕了过去。

    “自从府里有了孩子,再没有养过猫一类易伤人的动物,珠儿怎么会被猫伤到?”半个身体倚靠在周瑞家的身上,王氏强撑着没有倒下,厉声质问小厮。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其声音非常的尖锐刺耳。贾瑚第二次因她之故,被迫捂住了自己的小耳朵。

    哎呀,瑚儿耳朵要坏了,坏蛋婶娘的声音真讨厌。

    小厮小心翼翼地望向史氏身边的赖嬷嬷,支支吾吾道:“是……是赖大为了讨好珠公子,从外头抓来的野猫。公子他偷偷养着有几天了,时常从厨房取r_ou_食喂养,还命令小的们瞒着,不许告诉太太知道。”

    “今儿个公子觉得那猫儿养熟了,便将它放出笼子喂食。结果那只不识好歹的猫,叼了一块r_ou_就跑。小的们追赶到了芳华亭那边好不容易逮住了它,劝说公子丢它去喂狗。”

    “偏生公子不同意,说是要狠狠抽它一顿,叫它记住了痛就不敢再逃了。结果公子一动手,那野猫就发了狠,不要命似的扑到公子脸上挠伤了他。”

    王氏踩中肥r_ou_摔伤脸的地方就在芳华亭,听完小厮讲述的始末,她忽然意识到,害她受灾的罪魁祸首是自己的儿子,面部肌r_ou_不禁狠狠抖动了几下。

    不过,贾珠毕竟是王氏的儿子,还是她在贾家、贾政、史氏面前立足的关键,转念间王氏心中便为贾珠开脱了起来。

    不,不是珠儿的错,都怪那只该死的猫和张氏母子!

    赖嬷嬷一听自家儿子居然闯出了弥天大祸,吓得双腿一软,“砰”的一声跪在了史氏面前。“老太太、二太太明鉴,赖大素来稳重老实,断然不会公然违令抓猫进府,说不定是着了某些人的道,还望老太太明察!”

    大房和二房的争斗日趋紧张,赖嬷嬷有意祸水东引向大房,引起史氏的y谋论,推出张氏为她的儿子顶罪。

    然而史氏这会子正因赖大迁怒怨怪着她,压根听不进去她的话,赖嬷嬷的算计就这么的失败了。

    一脚踢在赖嬷嬷的心窝窝上,史氏发了狠道:“下作东西,闭上你的狗嘴!珠哥儿天生是块读书的好料子,是荣国府的未来,将来是要考状元做高官的。如果他的眼睛瞎了,成了一个残缺之人,那么他的前途和荣国府的未来就全断了。”

    “你最好祈祷珠哥儿无事,否则你一家子的命都不够赔。”

    赖嬷嬷很会讨史氏欢心,这么些年来,史氏还是第一次给她冷脸,对她说这般的狠话。赖嬷嬷的脸一下子全白了,就连唇上也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血色。

    史氏是看重赖嬷嬷不错,也乐得给她脸。可是在史氏心中赖嬷嬷终究只是一个奴才,而贾珠却是她的心头宝,真要比较起来,当然是贾珠的分量更重。

    张氏听了这一席史氏情绪不稳定之下透露出来的内心真话,心中恶心坏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贾珠是荣国府的未来?看不见正正经经的长房嫡子瑚儿还站在这里?真当他们大房不存在吗?

    旁边贾瑚觉得张氏这个动作很神奇,不由得学着翻了翻。

    张氏见了哭笑不得,点了点他的鼻尖小声道:“这个不能学,快忘了。”她从前矜持,从不做这些失礼的举动,这一回实在忍不住了方会如此。

    “好吧。”贾瑚点头,乖巧应了声。

    说完他便放空双目,用尽全力去遗忘。

    片刻后,贾瑚纠结地蹙起眉头,小大人般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原来人类的记忆比鱼好也不是什么好事,想忘记点东西真难!

    刘奶娘注意到了这一幕,环视周围一圈,没看到有人留意贾瑚这边,于是蹲下来小声问道:“您怎么了?”

    贾瑚无意识地抓着头顶的发丸子捏,用小奶音回道:“奶娘,我好苦恼。”

    刘奶娘心中好奇,压低声量询问:“您苦恼什么?”

    贾瑚可怜巴巴地瞅着她,用蚊蝇大小的音量说:“阿娘要我忘记一些记忆,可是忘记东西好难哒,瑚儿越想忘记忆越清晰,怎么办哦。”

    刘奶娘认真想了想,正欲建议贾瑚顺其自然,却不想王氏突然尖叫一声,拔腿冲了出去,打断了她的说话。

    “珠儿!我的珠儿!”

    原来,适才听了小厮的解释,王氏的思绪便偏离了贾珠,跑到了今日那块害她出丑受伤的肥r_ou_身上。倘使不是史氏教训赖嬷嬷的声音惊醒了她,她不知道还要沉浸在跑偏的思绪里多久。

    回过神来,王氏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紧要的是他儿子贾珠的伤势,当下就冲出了屋子。

    不得不说,这反应也忒的迟钝了。

    王氏快急出了眼泪,一边跑,一边想着:老爷的心本就不在她身上,还是因为她诞下了一个会读书的珠哥儿,近些年来才对她亲近了一些。

    珠哥儿是她在这府里安身立命的根本,一双眼睛绝对不能出事。除非她再生下一个聪颖的男嗣,否则珠哥儿的未来毁了,她目前唯一的依靠就没了,更是失去了打垮大房的筹码。

    史氏内心偏爱贾政,因为爱屋及乌,自然的也就很是喜欢贾珠这个孙儿。

    加之贾珠长了颗能读书的脑袋,几乎府里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前途无量,史氏对他寄予厚望,于是愈发看重喜爱他。

    王氏一走,她也坐不住了。

    顾不得继续修理张氏和贾瑚的计划,无视跪在地面哭哭啼啼的赖嬷嬷,史氏带着一群丫鬟慌里慌张朝荣禧堂位置而去。

    随着两拨人的离开,整间屋子差不多空了下来。张氏低头对上贾瑚的目光,拉起他的手说:“我们也去看看。”

    贾瑚点头跟上张氏地方脚步,脑海中回忆贾珠的模样,映现出来的却是一张五官模糊的脸庞。

    说真的,不能怪贾瑚记忆模糊。实在是贾珠,成日里不是被王夫人派人看着在书房里读书,就是在书房里读书,兼之王氏还时常提防着不让贾瑚和他接触。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贾瑚一个月不见得能和贾珠见上一回面。

    故此,贾瑚对贾珠的长相记忆不怎么清晰,没什么好奇怪的。

    小厮冲去禀告史氏和王氏坏消息的时候,贾珠身边的另一小厮便出府寻大夫去了。

    当大夫提着医药箱子,被拽着上气不接下气跑到贾珠屋子,另一边史氏婆媳一行同样恰好赶到。

    贾瑚和张氏走得慢,迟了史氏一会子到来,进屋之际,大夫已经在为贾珠检查起了伤口。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大夫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一面给贾珠伤口上药,一面说道:“令公子的眼睛没事,只是伤着了眼皮子。小伤口,用点金疮药涂抹,三两天便结疤愈合了。”

    “没瞎就好,没瞎就好。”压在心头的大石甫一放下,王氏的一双腿就软得站不住了。

    确定贾珠没大碍,史氏转移目光,开始追究起了此件意外的始作俑者,冷声命令道:“那只该死的野猫呢,带上来!”

    “回老太太,那猫已经死了。”一小厮上前回禀道。

    “哼,真是便宜它了。”王氏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没了猫,还有送猫的赖大。你们几个去将他押过来,另外再从外头寻一只野猫,脾气越凶越好。”

    几个小厮偷偷抬眼瞟向史氏,等了等没等来她的声音,便明白她没有阻止的意思,当即就拿了绳索去赖大住处捆人。

    赖大还没收到贾珠受伤的消息,让人捆来的时候满脸懵然,忙磕头问自己犯了什么过错。

    “狗奴才,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听到他的话,王氏一巴掌掴在他的脸上,愤恨道:“你偷弄进府里的猫伤了珠哥儿眼睛,今日我便以牙还牙,要你一只眼睛。”

    “来人,将猫提进来,叫这下作奴才尝一尝被猫挠瞎眼的滋味。”

    “小的知道错了,老太太如何罚小的都行,只求别拿走小的这只眼睛。”赖大终于清楚发生了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惶恐不安地向史氏求救。

    史氏想着贾珠伤口不严重,伤到的也不是要害,便又记起了赖嬷嬷的好,出声道:“罢了罢了,改施杖责四十吧。不过今日之后,你也不用在荣国府里伺候了。”

    受杖责被卖,总好过失去一只眼睛成为半个瞎子,赖大自知这已经是史氏最大的让步,是对自己最好的结果了,遂认命地磕下一记头。

    赖嬷嬷疾奔而至,听到母子分离的结局,颓然跌坐余地,想哭又不敢哭,心中恨透了王氏。

    角落处,张氏的目光分别掠过王氏、贾珠、赖大以及后来的赖嬷嬷,旋即低头凝视贾瑚,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一回赖嬷嬷和王氏本人没事,却报应到了她们儿子身上?

    那么史氏呢?

    第13章

    相关想法刚冒出个苗头,张氏便瞧见外头一人影卯足了劲儿往这边跑来。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贾瑚的下巴跟着来人的脚步的节奏一点一点,脑海中浮现出了小厮来禀贾珠出事时候的画面,口中情不自禁念出了小厮当时喊叫的内容,为外面跑得没法儿说话的人配音。

    “老太太,二太太,不好了!”

    幸而贾瑚的音量不大,兼之站在无人的角落,故此史氏那群人并未听见他的声音。

    不过,却瞒不过身边人的耳朵。

    张氏忍俊不禁,憋着笑意,伸指轻点了下贾瑚的眉心处,说道:“你这小促狭。”

    贾瑚捂着自己的脑门,一脸云里雾里。“啊?发生了什么?瑚儿怎么成小醋虾了?”

    顿了一下,他嘟着嘴更正道:“瑚儿不是虾,是锦鲤。”

    张氏一听这话就知道贾瑚听错了,凝望他一本正经纠错的小模样,心中觉得好笑。

    她理整齐贾瑚弄乱的头发,满眼宠溺道:“好好好,阿娘知道了,小锦鲤。”

    贾瑚这才开心地笑弯了眼睛。

    母子间短暂的交流结束,贾瑚又抬起脑袋,将目光移至门外飞奔而来的身影。

    一晃眼,来人就狂奔到了贾瑚前方的空处,累得直不起腰,唯有本能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史氏挥手示意一旁下人拖着赖大下去领罚,转身观察到来人脸上慌张焦急的神色,不知为何右眼皮突然快速跳动了起来。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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