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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佞骨 作者:晏池池池池

    分卷阅读90

    半晌,赵祚才悠悠许诺道:“罢了,你睡。等你醒了,你的小岐儿就该回来了。”

    赵祚起身替谢无陵捻了薄衾角,又俯身在他额心落了吻,有些笨拙地学谢陵之前为他展眉一般,小心翼翼地替谢陵展了微蹙的眉头。

    这一举,似耗去了赵祚半生的柔情蜜意。

    大概是近朱者赤,待在谢陵身边,赵祚总情不自禁地将这人和眼里的风花雪月留在一处,又或者说:

    他就是赵祚这半生的风月归处。

    赵祚看着榻上人,似想起来了什么,顿了顿又絮叨了一句道:“那小混账可知道你曾那般待他啊,”赵祚抿嘴轻笑,突然觉得羡之那小混账应该知道了才好,这样就不会伙着他师父来诓自己。

    赵祚看着床榻上面容仍是病色苍白的人,道:“寡人那时听长乐说,你当年在扶风听说了羡之受困姑臧,也是这般不安心,还寻她念经文,念了几夜,求他平安?”

    “现在看来还是有用的,不若寡人也去念念经文?”

    也去给你求个平安。赵祚的后话到底没说出来。

    他的目光移开来,落在了方才合上的窗牖上,那镂空花上挂了一串旧剑穗,让赵祚心头一震。

    第89章 山有沟壑

    羡之先回眠山去取昭行印,将昭行印盖在一封写好的信笺,一边待那宦奴归来,又一边唤了人去将御史台的官员请到了园内。

    园里幽静,因着谢陵就歇在亭后的那云栖后厢,羡之坐在歇亭翻书页待人的动作都轻了许多。

    御史台的人倒是来的快,羡之书还没翻上几页,人就来了跟前。

    “下官陈延见过信陵主。”来人却一身儒生装束,睇一眼来,年纪当和羡之差不多。如此轻轻年纪,若不是因他名就陈延,羡之还以为他当是今年备秋闱的考生。

    羡之起了身虚扶一把,寒暄道:“早听陈大人在朝为官四年有余,这三品监察郎给我这信陵主屈膝,到底是折煞了。”

    “是信陵主折煞下官了。下官有这般机遇,还是承了谢……”陈延话到一半,改了口,“大人的恩。”

    他这没说出口的话,羡之倒是理得清明。承的恩是谢无陵的恩,这大人,自然也是谢无陵这个大人。

    当初他一家寒门,只出了他父亲这个学子,虽只是个举人,但不得不说的是学识斐然。曾在因鹅池宴上的一篇论策,颇得羡之赏识。羡之将这论策带给了赵祚过目,赵祚御笔点了这策论,这人算是真有好风凭借力,上了青云端。

    好景不长,那些个士族怎么可能见得寒士风光。举人才领了赏归家,转眼便叫那梁家的礼部大员挑了那“清风不识字”的联句的刺儿,直将其连同其一家上下七八口人一起下了大狱。

    本是个无足轻重的举人,羡之因生为王孙,行事自然有所顾忌。本欲闷声按捺下来,却到底耐不住,还是在几日后说与谢无陵听了。谢无陵问了他的意思,便动身往那大牢去。

    谢无陵前有先惠帝替他兜着,后有新帝祚宠着,随便地一举一动叫人瞧去,都别有解读,何况是去牢里捞人的事。

    不过谢无陵当时去的晚了,只捞出来了这举人将及冠的小儿子。小儿子志承其父,见识谈吐皆不落俗套,见了谢无陵还连连叩首。谢无陵倒没说什么别的,只让他改了名醒,转手便交给御史台的老掌事。还嘱咐了他将来科举入仕了,就归入这御史台的事。

    这事是当着羡之的面说的。当时羡之还不懂,后来才恍然,原为的便是今日罢。

    “幸得陈大人记得。”

    “不知信陵主寻我来,可是……有陈延能略尽绵力之处?”

    羡之将翻弄的书页拿在了手上,笑问道:“这春去……就是秋将来,前日听着父皇身边的宦奴儿说起,今年御史台弹劾的折子还不够数?”

    陈延闻之,眼微动,这笑就堆来了。本是那阿谀的气,可偏到了这书生脸上,就显得正经了几分。这三品之位,让予这年轻人来坐,且还能坐住了……这陈延到底是在那老掌事手下学到了本事的。起码这逢迎一门,他算精的了。

    “不知信陵主想添的哪一笔是下官可以代劳的?”

    “这几页纸,大概都要大人您代劳。”羡之将手上的书页递了过去。

    书页上的行书遒劲自然,还隐有几分锋利,这字迹大概扶风之人无人不识——谢佞的旧迹。

    陈延翻开书页的手禁不住抖了抖,将书页上的名字一一看来,心下大震,满打满算的三页纸,写的都是梁家的人名,如不是认得这字迹,只怕该以为是梁家族谱了。

    “这……”陈延微变色,眼里有几分诧异,也有几分惶然。说不激动是假的,他和梁家的梁子是早结下的,正因如此才奋然爬上这三品的阶儿。但真论起来,他更惶惶难安,谢无陵当初手眼通天,牢下留人都不需同赵祚请旨的,付了性命也没盘倒梁家。而今不过五年,信陵主还只是信陵主,却在这时提及梁家……他怕白付了性命,无力亲眼见到替他父亲复仇的日子。

    “大人无须惶然,父皇会备好东风。但还需大人这里出一盏明灯。这扶风的百姓,最缺的还是一盏明灯,不然他们就不知这风,”羡之挑眉,眸里光熠熠,“该往哪里吹才对。”

    陈延见羡之这模样,心下为之震慑,一时忘了反应,直到羡之复问来:“不知大人可愿?”

    其实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罢了,陈延的命是谢无陵给的,谢无陵亲自将羡之叫到跟前,无非是要陈延认主。如今主子来要他这颗暗子了,他纵使千般顾虑,到眼前了也是不得拒绝的,更不要说这意思还是圣上的意思。

    陈延应承下了来,又和羡之说了些场面话,将书页收入囊中,这才告辞离去。

    羡之见赵祚仍在后厢待着,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倒不知他是为了谢无陵和赵祚,还是为了自己和陆岐。不过他和陆岐多半也没有以后了,羡之如是想到。

    他跟在陈延之后离开了园子,出门前递给了那返来的宦奴一张印了红印的纸笺,见那奴儿消失在了巷弄里,才出了门,见了那仍在柳荫下卖茶的老妪,便走上前去搭话道:“婆婆?”

    老妪撑起了腰,凑近了瞧着来人。来人高大,金边冠,锦衣袍,凤首龙姿。老妪看他容貌看得不太清楚,眼睛眯细了些,仔细瞧了瞧,还是没瞧得多清楚,但这声音老妪是熟的,遂用的是如旧熟稔的语气。“小小先生?”

    “是我,婆婆近来可好?”羡之听到她的称唤,想起旧时他常跟在谢无陵身后来尝茶,这老妪尊谢无陵一声“谢小先生”,便也爱屋及乌地笑称他一句“小小先生”。

    “好。前些日子不是说换新屋,这会儿都迁了,好得很呐。”老妪捂着嘴笑来,又双手给羡之奉茶来。

    羡之忙迈了步子,近前接了茶来,一口饮尽了,眉头还是不意外地皱了皱。他和他师父一样,都不太喝的来这涩茶,但总不会驳了老人家的好意。

    “如此便好。都搬完了吗?”羡之将茶盏还去,问道。

    “完了完了。还有些不值当的,搬不走的就留那儿了,想着日后有时间再回去吧。”老妪说着话,眼里却生着光,像是布满了对来日的憧憬。

    “不值当的,还回去做什么?还有那搬不走的有哪些,婆婆且说来,小小先生给您添置就是。”羡之笑来。

    老妪连连摇头,指着羡之身后的园子:“哪能不回去啊?这偌大园子,若你搬了,便肯不回来了?他们在那儿活了那么多年,打出生起就在那儿了,日后得了闲,怎会不往那处瞧呢?人啊,越是年岁大了,就越爱那些个老物件儿,放不下的。”老妪说着,便又要给羡之添了一杯,羡之却抬手止了她的动作,又掏了一粒碎银,给老妪。

    没想到老妪转眼嗔着羡之,这碎银也不肯收,直将她的道理说来:“再说什么添置啊,你那添置的钱用的还不是小先生的?可不能因为小先生没守着你了,就乱花银子。你们虽是大户人家,但总要存着些银两才好。这茶钱也是,不过几个铜板子的事,偏拿个碎银子,折煞老婆子。”

    老妪是出自闾左地的人,到底是紧着手里的那点银两,总要为日后打算。也正是如此,才让羡之在这谢无陵不在的扶风城探得些人情,像十年寒窗的书生从冰凉的书里遇着的那位颜如玉。

    这老妪成全了他的一点赤子心,待他如亲孙,他却没法成全这老妪将来回望旧地的心。要动梁家,这东风便要从梁家这几年所管辖的这闾左地开始。

    “是是是。”羡之抿唇听来,手又在全身上下寻了个遍,也没寻着铜板。原来谢无陵是跟这老妪赊账的,赊到几两银子就结一次。羡之摸摸鼻尖,急中生智道:“这不是要跟婆婆先留几盏茶?过几日夏花生时,这街又该热闹了。”

    “也是,那今年谢小先生那儿子还来吃茶吗?来的话,老婆子好给他提早备几颗糖。”

    羡之的手顿了顿,半晌才开口道:“要来,要来。他就喜欢这热闹地,怎会不来啊。”

    羡之最后将那点银钱留在了老妪摊上,才去见了赵祚今天吩咐本要见的人。

    羡之不欲在老妪面前摆姿作态,但在扶风,他总还是一个信陵主。他走过了巷弄,召了步辇来,往沈长歇的雅阁去。

    而街角趴墙根的一个乞儿模样的孩童,见步辇走了,也就丢掉了手上的茅草根,往城西权贵地去。

    雅阁仍如旧,摆在了这烟花柳巷末的红楼里。

    太阳过头顶,正是人惫懒时。原本在花灯初上时招摇的也都二三倚在阑干后,摇扇讨清风。

    羡之来的时候,算不得什么好时候,这花柳巷陌还未繁华来。自然没几个娘子。当然,正因如此,羡之才敢来。他幼时可真真地记得,他那父皇极不爱脂粉味儿,后来还和他师父吵了一架,他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窥看时,还瞧见那父皇拿剑就指在他师父的心口。

    这个阴影一直笼在羡之心头,连带着他这些年都洁身自好了起来。只在他父皇不在时,才敢悄悄央着谢无陵带他来见见世面。结果没想到世面没见到什么,后来在沈长歇这处的茶倒是喝了不少。

    “是什么风,把信陵吹来了?”沈长歇如旧懒卧在他窗棂下的那方榻上。“正好,帮我取件衫子?老了,这处躺着,还真觉得有些凉。”羡之闻声,往那榻边的衣架上摆的却不是旧时那一身罩衫,而是一身软甲。

    羡之的目光在那软甲上打了个转,又四顾了周遭,横竖没见着一件衫子,便索性不理这人的要求,径自走到了那方榻正对的一个牌位前。

    沈长歇的性子,满扶风都知道。所以这床榻所对之处,不避讳地摆着牌位,说来也应该算情理之中。

    毕竟更荒诞的事,羡之都见了,比如着牌位上刻着的“吾命长余”四字。羡之初时见它时还是不由自主地震了震,沈长余本是沈长歇的长兄,到了这处,这“兄”偏成了这“命”之一字,震惊之余,还是惹了人一声喟叹。

    羡之这几年见惯了,也就适应了。他取了一旁备好的炷香,借了烛火燃了香。躬身拜了三拜,将香插入炉,这目光仍停在牌位上。

    沈长歇见他一声不吭地进来,进来第一件事还是给自己兄长上香。这动作倒由不得沈长歇不奇怪。

    沈长歇起了身来,将书本随手置了,回身自己往那榻后的衣柜扯了件衫子来披着,这才看向了羡之。

    “信陵啊,这是怎么了?”沈长歇看向了羡之,故作轻巧地开口。

    “有事想问沈大人。”羡之轻声道。

    “我兄长……一时半会儿怕是应不了你。不如你问吧,我替他答。”沈长歇立在了羡之身后,神色里也少了几分吊儿郎当。

    “你这人,怎么替他?”羡之轻哼了声,“你答不了的。”

    沈长歇闻言不解,揶揄道:“我替了他十多年了,扶风庙堂的人都还没置什么话,怎的在信陵主这儿就替不了他?”

    羡之回首,看向身后的人,除了那姿态还是雅阁的主人之姿,容貌却不是当年模样,反而是和那牌位上的人极尽的相似。

    沈家本家立于扶风,是依托了沈家大郎君沈长余这个御前卫,沈家三郎君沈长歇自入了一次长明殿后,便坦言不入仕,直做个纨绔子;至于沈家二娘子早前便嫁离了京城,去了广陵。

    后来沈家因西北之事,折了沈长余,而沈长歇不想他哥亲手攒的家业被旁系私吞,又逢着赵祚也还要倚靠沈家这座大山,便再行了偷天换日的想法。只不过沈长歇吃了更多的苦。这换脸,是祁知生的师父亲手动的刀,虽竭力减了许多风险,但到底留在肌理的疼,是鬼医也解决不了的。

    不过依沈长歇的话说,便是还好,久了就木了,再说来,这……就算再疼也疼不过他知沈长余命殒姑臧之时。

    所以沈长歇一如梁酌一般,替了沈长余。而沈长余折身姑臧的事,早早地便被赵祚严令封口埋在了漠上。

    羡之看向了沈长歇,良久才道:“羡之想问,沈大人当初是如何狠下心,放您一人掌着这雅阁与满扶风的庙堂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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