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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乱世莽夫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乱世莽夫 作者:欧俊呈

    幅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知道在哪里笑呢。你平心静气想一想,现在的报纸,连领袖都敢骂,你也不过是个师长罢了,平日里要是多听我劝,做事天衣无缝,谨言慎行,如今也不会让人有机可乘……这次他们是攻其不备,以后场子我们也迟早要找回来,你放安心……”

    “那我问你……这是谁做的?”

    “有个叫福山浩源的人,不知你认识不认识……”

    “……”

    大哥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认识就好。从前,梁志远欠的风流债,可从没拿命还过。你这又是何必?”

    我啪的挂了电话。

    岳维仁却在一旁关注地看着我:“哎,罗先生怎么说?”

    “说是日本人干的。”

    岳维仁微微张了嘴,一副惊诧的样子。

    岳太太走了过来,端上早食:“来,先吃饭。”

    岳维仁却拉住她:“小溪,你还有心思吃饭?快帮梁浩想想办法。”

    岳太太微微一笑,在藤条编的小椅子上坐下:“既然是日本人,那也是他们惯用伎俩了,我能想出什么办法?”

    “什么意思?”我问道。

    岳太太看着我的眼睛,眸中静如深潭:“五年前……少帅不也是遭了这一招?”

    “……”

    “北平的报纸曾经到处说,少帅在九月十八号那天晚上放炮的时候,正在北平舞场里,跟蝴蝶跳舞,舆论一片哗然。但是其实呢,那时候少帅根本就还没见过蝴蝶,也不在北平。”

    “那又怎样?”

    岳维仁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我,“就是想抗日的,日本人先把你搞臭呗。让你名声越坏越好!”

    这时岳维仁家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岳维仁起身去开门,一见那人就惊道:“不是说完了么?该交代的我可都交代了!”

    那人从头上摘下黑色圆帽,露出一张平凡的圆脸,却说:“我不是来找你的。”说着他推开岳维仁走进屋内。

    我认出来了,他是那时帮我抓王全的军事统计局二处陈让。

    “陈处长。”站起身来,我笑笑》“好久不见。”

    他将手中黑帽放在桌上,转头对岳维仁道:“你们先出去,我想与梁师长单独说几句话。”

    等门关严实了,陈让抬起眼,看着我:“我听说……有人对你包庇共产党的传言很感兴趣,要调查你。”

    我一愣。

    陈让又走近了些:“要是真出事儿了,你什么都不要说,先押过去,我和罗先生在外面会想办法……抖出来,可对谁都不好看。”

    “不过……”陈让意有所指地虚了眼,“现在他们正四处搜捕王全,你要小心。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我和罗先生,也就只能保你……”

    离开了岳宅,我急忙往小公馆赶去,也顾不上什么记者不记者了。

    刚到门口,就看见金贵正守着呢,屋外一片清净,倒是一个闲杂人员也没有。

    “梁师长……”

    我没理他,径自快步上了花园的小楼梯,取出钥匙开了大门。

    环顾四周,我快步穿过客厅,卧室,露台……整个房间都转了一遍,全是空的。

    最后走进厨房,在圆桌下面摸到一个铁环,我用力掀起酒窖的木板,低头钻进地下室。

    之前有人来维修电话线的时候,我就是让王全藏在里面。

    一步步踏着向下的木梯……

    在一片带着湿气和霉味的黑暗里,我对上一双漆黑的眼。混沌,却又闪着亮光。

    是他……

    心下松口气。

    只见王全从一堆杂物里钻出,手里还捏着半个馒头,站到我面前。

    我从后腰上,迅速抽出枪,瞄准了他。

    看着他,我缓缓用拇指给枪上了膛。

    他反应迟钝地注视着我的动作。

    我扣动了扳机。

    他也几乎在同一瞬,卧倒了自己的身体向后滚去。

    子弹穿透了他背后储物的木箱,轻微的爆裂声“嚓”的一下,破碎成晶莹玻璃,流出鲜红的液体。

    不一会儿,地窖里就飘满了酒香。

    “景玉……”

    他手上的馒头掉滚落在一边,眼睛圆圆地睁大了,嘴唇颤抖着:“你……你听我解释……”

    我微微眯起眼,透过瞄准的膛线,看他。

    给枪重新上了膛,我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血色的芬郁蔓延着,一直到沾上了他的手。

    “一大早有人砸门,外面闹哄哄的,说什么要你出去说个清楚,我是怕他们冲进来……我没故意让你找不到我……”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陈让的意思,是说有人为了调查我,要把王全这个把柄抓在手里……我平日里得罪的人多,大哥也不是没有仇家……只是……既然他呆在这里总会被搜出来,被别人带走不论生死……还不如今天就死在我手上。

    他伸手从胸口摸出一个红灿灿晶莹透亮的挂坠,捧在掌心:“景玉……你看你送我的……我都戴着……你别这样……”

    他一步步膝行爬过来。

    我扳机上的食指动了动。

    “景玉……”

    闭上眼,我将枪放下。

    他却在同一瞬猛然窜起身,像野兽一样扑过来,抱紧了我。

    枪落在地上,被他一脚踢开。我丝毫没避让,由着他用双臂圈住我的身体,让我不能动弹。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我喜欢你……”我喃喃地道。

    周身,只有他温热的气息。

    “我喜欢你……”说着我轻轻勾唇,竭力去回忆那些自己一直不忍亵渎的美好时光,深山里的日光,带着朦胧的昏黄。

    “这辈子,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但我不知道怎么说。第一个……第一个有感觉的就是你,我不知道怎么说……”

    闭上眼,我感受着他的触感。

    拥有他,除非我足够强大。

    终究,我还是不想他死的。

    毕竟我还活在世上。

    “他们说你是共产党……你不能呆在这儿了。你快上去吧,在我衣柜里找一套衣服穿好了……我送你走……”

    他的表情僵硬在我脸前。

    “快去吧,我送你走。”

    他先怔怔地看着我,又一阵风一样蹬蹬地踩着木梯上楼了。

    趁着王全在里屋穿衣服,我又给大哥去了电话,跟他交涉,希望能动用一切资源尽快让王全安全抵港。

    本以为大哥会为难我,却没想到他在电话另一头轻飘飘地道:“可以。他早该走了。”

    夜色朦胧,王全坐在汽车里,脸上画了简单的装,还带了假发,穿的是我最贵的一套公子哥儿派的定制西服。他一语不发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金贵开车一直将我们送到了码头,一艘英格丽号的英国船正停在那里。

    一步一步走下去,看着绑在桩上的缆绳早已腐败,我不由得发愣。王全立在我的身边,夜色中看不清神情。

    伸手,我将身上的钱都搜出来,交在他手里。

    他望着我,嘴角抿成一条线,他瘦了很多,脸上残着未退去的疤痕。

    码头的海风好凉,一直吹进我的胸口。

    漆黑的夜里,没有一点亮。只有水面上的粼粼波光,和他的眸子,透闪出微弱的亮。

    “走吧,越远越好……”我轻声道。

    “……”

    “你……”我拉起他的手,满是厚茧又粗糙又膈人,捂进自己的掌心:“如果……如果还有再相见的一天,你愿不愿意重新爱我?”

    42、第 42 章

    “你……”我拉起他的手,满是厚茧又粗糙又膈人,捂进自己的掌心:“如果……如果还有再相见的一天,你愿不愿意重新爱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神转开,空洞地望向海。

    轮船响起汽笛的声音,洪亮得似乎划破黑夜的天际。

    船要起锚了。

    他挣脱了一下,我看着他,就放了手。

    他抿了抿唇,终是转身走了。

    我的手指脱离了温暖,被夜风吹得冰凉。

    他上了船,同时船也终于收起长长的铁索,烟囱上冒着烟,启动起来。

    不一会儿,他便从楼梯一路走上甲板,缓缓地来到轮船船头那插着小旗的白色护栏边,我双手插回裤兜里,仰头望他。

    夜色下,他面无表情。

    船一点点开远,带着汽笛声。

    忽然,他仰起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锁骨,手伸进衣服里,猛力扯下了一个月光下泛着暗红的挂坠,捏在掌中,用尽最大力气投入海里。

    闪着红光的挂坠划过一条长长的抛物线,连扑通一声都不曾听见,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汽船渐行渐远时,尾翼划在水中的涟漪,一层一层,拍打着岸边。

    他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甲板上。也消失在夜色中。

    闭上眼,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梁师长,该走了。”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金贵,出声提醒。

    我轻轻勾了嘴角。

    我知道的,这乱世的法则。

    我早就知道。

    强者支配弱者,强大赢得臣服。

    现在的我,又何德何能占有他,支配他?

    坐上汽车,我一言不发。

    正往回家的路上开,汽车却被迎面来的几个人拦了下来。

    “梁师长!”

    他们穿着和陈让一般的制服,深绿的料子,高筒的皮靴。其中一个为首的敲了敲我汽车的窗户。我摇下窗来:“怎么了?”

    他向我出示了一张审查逮捕令。

    我平静地问到:“为什么?”

    “包庇共产党。”

    “我没有。”

    “有人举报你在东北时,给联合游击队送过粮食和装备。”

    “那是为了国家,为了抗日。”

    “这个我们不管。带走!”

    几个特务蜂拥而上,我推开他们站出汽车,伸出双手让他们拷上:“让开,我自己走。”

    “枫林桥”三个字,还是和几个月之前一样,静卧在郊区那处两幢相连的大厦门牌上。

    上次一次来,是人制于我,这一次来,却是我制于人。

    下到地下,仍然是水牢,审问厅,刑讯室……一次排着,我被带到一个稍显敞亮的审问室中。

    白色的墙壁带着血污,白色的天花板带着霉点,灰黑的地砖带着乌亮。

    鼻间上,飘荡出淡淡的血腥味。

    被缚着双手,我被两个兵推搡着,绑在房间最角落处,木头的人形十字架上。

    两个兵出去的同时,也进来了一个审判官。

    那两个兵敬了个礼,便走了。

    第一道黑色栅栏被重重地关上,上了重锁。

    不久,第二道门被关的声音也重重落在耳边。

    看着面前的人,军装熨帖,白色的手套一层不染。帽檐压得极低,却还是遮不住他疯狂的眼神。

    我心下一惊,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淡淡道:“……怎么是你?”

    他摘下帽子,露出青白而消瘦的脸,将帽子拿在手中把玩。

    他的头发留长了,刘海几乎遮住眼:“我们两国政府,在防共方面,有很密切的合作。”

    我看着眼前曾经为我痴迷,如今已一片灰寂的瞳仁:“浩源……你恨我?”

    他缓缓地从后腰抽出鞭子,带着锋利的倒钩,抵上我的胸口:“你说呢?”

    我心下按压着见到他的惊疑,脑中飞快地转动着……

    记忆中却忽然闪过陈让的那句什么“先押过去……”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胸口中蔓延,阴谋的味道渐渐浓厚……

    我面上一派轻松地微笑:“你还忘不了我么……千山万水地寻来,你究竟要怎样。”

    努力整理着线索,搜索着疑点……

    不是……

    不是浩源,他现在的出现……

    我望向他。

    几乎就像前台的小丑……

    不长进的家伙,总被人利用……

    只是……究竟是谁……

    “啪!”的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低头,只见我的外襟破裂,一道长长的鞭痕印在我胸前。

    回过神,才觉得胸口火辣辣地疼,似乎浸出了血。

    抬眼,见浩源眯起眼,带了怨毒地看我。

    我一口痰吐在地上,吼道:“你打呀,小娘们就他妈这点本事……”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摆惯了大爷的时候,往往不容易改。

    雨点般的鞭抽打下来,我咬着嘴唇,流下鲜红的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先开始还绷着肌肉硬挺,后面却调动肌肉的神经都似乎麻痹了,我只能咬着牙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出声。

    最后我喘着气,被抽得血肉模糊了,整个人无力地从被绑着双手的木形十字上垮下来,双膝弯曲着,吊在空中,半跪不跪。

    “我早就说过,我枪法比你好,武功也不错,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是这样。你却从来都不知道……”他轻轻地道:“我这套鞭法比起你的,如何?”

    我吐出嘴里淤腥,张扬地笑了,露出一口血牙:“你……你是舍不得我怎地?给爷挠痒啊!”

    “嘴硬!”他又扬起手抽了一鞭。

    我硬生生地接了,继续强撑着笑脸:“不过你现在的样子……倒是比之前好看许多……”

    他一愣。

    我看着他:“……你是为了想我,舍不得我,那一枪才没死的吧!”

    他猛然欺身近前揪起我的衣襟:“我活着……因为我不甘心死了,我也要让你有今天!”

    说着他就咳嗽起来,起伏着胸腔,手里放开了我的衣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撑着膝盖立着身子,背脊靠在木头柱子上:“你……怎么……烙下病根了还?”

    他一拳猛捶向我的肚子。

    弯下腰,我竭力压下涌上喉咙那胃中的酸水。

    “怎么……不杀我?”我问。

    “还是……留着我这条命,有别的用处?谁委派的你……”还没说完,就被他扇了一巴掌。

    我别过脸,看着他:“真怀念……真怀念你在我身下嗷嗷叫的销魂模样。让人想干你!”

    43、第 43 章

    他闻言脸色一僵,止不住地咳嗽,一言不发。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只手帕擦了嘴,手中鞭子漂亮滴甩出一个花式,就要向我抽过来。

    我竭力大声道:“浩源……你……就是想要我死么!”

    他虚着眼:“我不是要你死,我是要你生不如死!”

    我笑起来,胸口的肌肉被牵着生疼,笑末了我压低声音,“生不如死……你好狠的心哪……浩源……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与这张脸般配,真有点蛇蝎美人的意思……”

    “你还有心在这里说俏皮话?”

    “怎……怎么是俏皮话?我再见你时……就觉得……你比之前有韵味许多……第一次就包着个装子弹的包裹送我……可真都让我不禁怀念……那时和你翻云覆雨的日子……”

    “啪!”的一声,又一鞭抽上了我的胸膛。

    “我真后悔,没……多……操你几次!”

    他转身提起一桶盐水,就朝我身上泼来。

    忍着一声没吭,全身一瞬便像伤口上爬满了蚂蚁。我颤抖着唇舔去上面的血,忍着浑身的剧痛,质问道:“浩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凭什么?”他扭曲了青白的面容,“你说凭什么?”

    “就因为……那次……我把你绑起来吊着?”

    身上又受了浩源一鞭,发上的水珠顺着头颅的颤抖,滴在地上,一滴一滴。

    “你是个懦夫……你是个傻子……你是个白痴……你……你根本不配当男人……”

    “你说什么?!”鞭子继续招呼在身上,划出一道道血迹。

    我将喉咙里的血咽入胃里,用尽全力嘶声吼道:“我说你是傻子,是白痴!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男人!”

    他的脸变得更加僵硬,几乎能看见皮肤下隐藏的青色血管。

    “你……”我看着他,“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那时有多想打败佐久间!”

    我提高了声音,厉声道:“他算什么破逼烂牛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在脸上勉强扯出一个冷笑:“你……你就不该把他介绍给我认识!敢抢我的人……他就算是天王老子,又能有几个头给我砍?”

    他猛然欺身,双手掐住我的脖子。

    “你当时让我们见面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让他践踏我么?是的……我没他职务高……我没他官大……我没他人多……你究竟是要我怎样?”

    他一脚踢上我的肚子。

    腹部不自觉地凹下去,我低下头,身体不由得痉挛:“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你死……可我也没想到佐久间会开枪打你,我太想赢他了……”

    “你根本就没在乎过我的生死!那个时候,你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不敢看你啊……我怕看着你我就狠不下心!”

    他伸手扒掉我前胸早已被抽得稀烂的衣襟,用指甲去挖上面翻出的血肉:“你再说一遍?”

    我抽了口气:“怎么,你心里还不知道么?我到底对你怎样你心里不知道么?”

    “你自己想一想,我要真对你没有心思,又为什么一路上把什么吃的都让给你?因为我觉得亏欠你!”

    “十年同窗情谊……我又何曾把别人放在眼里过……那时也只有你愿意跟我说几句话……当年你战败,我也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从没有为难过你……你扪心想一想!”

    “梁浩……”他抬起眼睛幽深地看着我,忽然一个抬手巴掌甩上我的面颊。

    大脑一阵恍惚,我咬牙保持住清醒。

    “你继续编哪?那天,你可是对我开枪了。”

    湿发粘在脸颊上,迎着火辣辣的疼:“那也是你……是你先送给我子弹我才追出去……许久不见你,连你的生死都不知道……”说罢我抬起眼看他,“久别重逢,你第一次出现,就这样招待我?!你究竟心里还有没有我?”

    “有你?”浩源笑起来,笑得古怪:“有你?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这样的畜生!”

    “浩源,你又可曾知道,我梁浩或许骗过你,那也是因为我心里还有你!”

    他又猛烈地咳嗽起来,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药片一样的东西,自己回桌上拿水灌着喝了。

    他扶住墙,似乎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

    我压低了声音:“……你现在,有男人没有……”

    他抬眼看着我,神色怨毒:“当然有。”

    “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别给我老往男人床上爬,欠操!我当时就该杀了你。”

    他忽然笑起来,拉出脸上一丝丝细纹,五官还是端正,却早没了秀丽俊俏,看着倒像一只穿了军装的羸弱艳鬼。

    他走近我,将我上身的衣都除掉了。一件一件粘着血肉地撕下来,整个过程我凝视着他的脸和手一声都没坑,肌肉却不自觉微微弹跳着。

    血衣落在地上,他靠过来,伸手摸上我不断涌血的伤口,用尖细的指甲挖进去,几乎绞出一块肉:“疼么?”

    我闭上眼,侧脸含住他的耳垂。

    他将那一小块肉硬生生地用手术刀般的尖细指甲切了下来,我屏住呼吸,他将那块带着血丝的东西含在嘴里,凑过脸来……

    ――我们自然地接吻了。

    舌头在口腔里争夺着那份血腥味。

    我和他交换着深吻。

    “贱货……”

    和他的唇间拉出一条银丝。

    “坐上来……”我在他耳边低喃。

    他又抬手抽了我面颊一掌,我吐出嘴里的血:“你快点……”

    他站在那里跨开腿,一只手撑着绑住我的木桩,一只手伏在我的胸膛上。一条腿站在地上,另一条腿抬高地盘着我的大腿,一下一下地磨蹭。

    我开始缓缓地喘气。

    他低头向下看:“怎么,都站起来了?”

    我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脖子:“你还不是?”

    他拿着刀划开我的裤子,从血肉模糊的地方剥下去,我便全裸在他身前了。他凝视着我,伸手又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你快点儿……浩源……”

    他身体贴近,抬起屁股对着我坐下去,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自己动动看……”

    他的脸色好想失血一样惨白,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只拿手环了我的腰:“我动不了……”

    我皱眉:“那……你自己收缩里面……”

    44、第 44 章

    浩源喘着气,手上的指甲嵌进我脊背上的肉里,本来就单薄的身子越发显得佝偻了……

    感到身下一阵一阵的松紧,断断续续着刺激着我的欲望……

    他那隐忍而灰败的神色,狼狈的喘息,敞开的军装领口,退到膝盖的军裤,压抑得几乎气噎的呻吟――无一不让我热血喷张。

    同时全身的刺痛感,也在不断敲击着我的神经,牵动着仅存的,最后的理智……

    那玩意儿撞在我的肚脐上,蹭着一下一下……不知持续了多久……

    就在他带着灭顶而绝望的眼神,就要攀上顶峰的那一刻――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膝盖和腰身使劲往上一顶……

    他被一股大力推着向上,一瞬和我更紧了,仰起脖子……

    他的瞳仁失去了光彩,解放在我赤裸的小腹上……

    顺着重力,我猛地后撤,他僵硬的面庞还残着时间停滞的陶醉和痛苦,就这么……后脑着地……摔在了地上。

    我自己的也被牵着生疼,忙使着巧劲儿,把手臂从早已被鞭子抽烂的半断不断的绳中挣脱出来,猛然向倒在地上的他扑过去。

    拽起他的发,将他的头猛地磕向地板……

    连磕了三下,他翻了眼,嘴里吐出白沫,一动不动了。

    我长输出一口气。

    这才感到全身散了架般剧烈的痛感,抽着气蹲下身,我将他的军服一件一件解下,穿在自己身上,又把变得全身赤裸的他绑上木桩。

    他的衣服忒小了,领口两颗扣怎么也扣不上。我也顾不了那许多,又把自己之前被他弄得破烂的衣服从地上捡了,乱七八糟地捆在他身上,把衣服上的残血也都擦在他脸上。

    撕下一截小布条,先给自己干干净净地抹了脸,揉成一团,拿着塞去堵住了他的嘴。

    等这一切都做好了,我后退一步,审视了一下这幅场景。

    ――没有什么大的漏洞了。带上他的帽子,将帽檐压低,仔细检查了后腰上别的枪并上了膛,伸手就在门边内墙上按了电钮。

    第一层厚重的铁门在我面前被打开,一个看守兵手里拿着钥匙,正准备给我开第二道铁栅栏的锁,却忽然盯着我的脸:“你……”

    我举枪瞄准了他:“开锁,否则杀你!”

    他颤抖着双手给我开了门,我一个枪托把他敲昏了。

    拖着他的身子将他锁在第一层门和第二层门之间。

    沿着过道,我快步向前走着。

    又过了几个审讯室,前面还有一扇门……

    忽然……那扇门后面似乎哐哐当当传来开锁的声音……

    听脚步声……这一层门外……好像不止一个人。

    我皱了眉,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只听咔嚓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我咽了咽口水,回忆着陈让走路的样子,背着双手,继续缓慢而正步地向前,就好像一般的巡视官一样。

    “……景玉?”

    顿住脚步,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回过头,却见陈让带着大哥正在门边看我。

    “你……”陈让睁大了眼睛。

    大哥一身便衣,快步走到我身边,面带焦急地拉住我的手,上上下下打量我……可那眼神……却满藏着我看不懂的神色,

    半晌,他叹出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陈让迅速地叫了人收拾,把浩源从柱子上解下,让几个人抬着走了。大哥给我披上一件黑色的长大衣,遮住了从浩源身上扒下来的制服。

    “罗先生,多谢了,我们这次可是一举拔掉了这个日本据点。后面的事,你和梁师长都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这几天梁师长在家好好休息。我等着你的捷报。”

    离开的时候,陈让对大哥微微颔首。

    浑身的血都沾透了内层衣襟,只是外面套着几件衣看不出,肌肉却一抽一抽地随着心脏跳着疼。

    “怎么回事?”

    坐上车,我忍着身体的不适,问坐在身边的人。

    开车的是金贵,汽车很快启动了。

    大哥却沉吟了片刻,缓缓地道:“景玉,现在情况危急……我告诉你的事,你能抗住么?”

    我火气蹿上来:“有什么就说……别遮遮掩掩的!”

    大哥转开眼,端正的五官隐在暗色里,他手上轻轻地摸着那块玉扳指,瞳仁隐约的日光中一片通透:“梁志远投日了……”

    “已经发表了反战和东亚共荣的和平宣言……现在当局和日本胶着,还没动梁志远。”

    我一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胸口蔓延开来,空空洞洞,几乎把我吸入。

    “为了立功,梁志远把你的信息出卖给了日本特务。军统里面也有老鼠,早打着联通防共,与日本人暗送秋波。这次,你算是撞在他们枪口上。”

    “我……”咽下一口唾沫,“我怎么没听懂?”

    大哥看着我,眼神悠远:“我说得还不清楚么……日本人玩的是一手反间计,让你受了调查后与党国离心离德,父子两一起投日。简单的一个小任务,以前这么用在别的军官身上多,有成有败。却没想到,他们自己这次出了个不守规矩的队友。本来计划是关你几天,审问一下,也不会受刑。他们要造的是舆论影响力。”

    “……”

    “再说……陈让这边,也早想清理门户,可惜手头证据有限,今天倒是一举得擒……”说着大哥握住我的手,冰凉的玉扳指陷进我的掌心:“景玉……我知道你受苦,你不要生我的气……一查清楚……我就马上赶来了……”

    汽车缓缓地开进了租界:“……不是回家么?”我心下一惊。

    大哥看了我一眼:“趁着消息还没传到,我们一鼓作气,把这边也摆平了……”

    大哥话音刚落,车就七拐八拐地开进一个细小的巷子,停在阴影中。

    我有些艰难地钻出车子:“去哪儿?”

    “跟我来。”

    大哥在前面走着,金贵虎步轻行,隐隐挡护着我,一路从巷子里一处隐藏的小门,进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酒店中。

    里面响着轻柔的西洋乐,就好像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许多洋面孔伴随着乐声,搂着中国姑娘在舞池里翩翩起舞。

    一个打着领结的侍者模样的人端着盘走来,擦身而过时,不经意轻声在大哥耳边说:“就在里面了。都支走了。”

    大哥一点头,带着我便穿过红色帷幕,来到舞池周一个死角处。

    “景玉,你看。”

    借着赤焰般落地帷幕遮挡,我从几株盆栽的缝隙中看去……

    不禁屏住了呼吸……

    只见梁志远正坐在欢闹的舞池边,喝酒的小台上……跟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日本人不知在说什么。

    手中一片冰凉。

    低眼,却见大哥将一把漆黑的枪递给我。

    “现在外面,不是说你庇护共产党,就是说你随着梁志远当了汉奸……还盛传说……你要带着驻沪军机械化师也一起投日……”

    “什么……”

    “他一直亲日,又在之前公开认了你当公子……早嘱咐你,不要与他过近……”大哥淡淡地道:“可现在已是绝路。你手上沾了共党的血,另外日本人也饶不了你,政府就算不再查办你,你也就此废了,革职都是轻的……”

    “……”我呼吸有些不畅……

    “不是没有破局……”大哥不经意地,往梁志远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可只要你大义灭亲……就能继续做英雄!”

    45、第 45 章

    一秒……

    两秒……

    三秒……

    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耳边纷纷杂杂,心里却一片空白,只剩滴滴答答的走钟声。

    只见视域中,梁志远有说有笑,几乎就在我眼中凝成一个残影。

    “景玉……你还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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