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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黑色禁断1雨林+2欲海 作者:彻夜流香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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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ai-雨林》完+番外

    当幸福不在右岸,而在河的左岸……你会怎么做?

    母亲被枪杀,许安林被接入洗钱世家,培养成为继承人曾雨森的替身。冷眼看世界的许安林,总被鬼灵精怪的曾雨森耍得团团转,却怎样都甩脱不掉他。

    一笔价值四十亿美金的钻石,引起各方势力的觊觎。曾雨森和许安林奉命出动护卫,不料意外突生──早已投靠国际刑警的许安林叛变!

    十多年的相处与爱恋,会因两人立场的不同,就此杀个你死我活吗?

    (01)

    六岁的许安林穿著一身黑色的小套装站在唐人街的门口,英国的天空刚下过雨,他的头发湿湿地搭在饱满的额前,精致的五官流露着一种近似愤怒的表情。他的面前是一家中餐自助餐馆。店主却是一位黑肤勾眼的印裔,他夹着中文与英文,连比带划地说:buffet……o pounds,免费!

    虽然名义上是中餐,但是所有的菜里都带着辛辣的咖哩,比起妈妈的手艺,许安林对做菜的手艺颇有一些不屑,但二镑钱的自助餐虽然不是免费,可也确实比其它店里要便宜许多,许安林没有太多的选择。差不多一小时之后,他留下一大迭盘子,高仰起头与店主互相鄙视地对视了一眼,走出自助餐店,嘴里打着嗝,喷着咖哩味站在门口继续等人。

    他因为鄙视那些菜而鄙视印裔店主,很多年之后,他才明白,一只可以在狗的地盘里生存的猫总有几分过人之处。

    许安林终于等来了来接他的人,那是一个穿酱紫色丝绸唐装的中年人,许安林有一些紧张的那着那个人,他从有钱的人邻居家里看过很多香港电视剧,隐约知道穿这种服装的人不是武师就是混黑道的。他强烈祈祷前者,但是事实让他明白,他现在站立的土地,是一个奶奶的菩萨望尘莫及的地方。

    唐装的中年人带着他左扣右拐进了一家中餐馆,带着他绕到院后,踩着那咯吱作响的楼梯进了一间厅房,推开门之前,他低声对许安林说了一句话:“进去不要乱说话,老爷……不喜欢别人有太多意见!”

    他说完才推开那扇棕色木门,另一位穿唐装的中年人,他似乎用餐过了,正摊开一张华报坐在那里慢慢扫着。

    “这就是那个女厨子的孩子?”他慢条斯理地问。

    许安林还没有开口说话,唐装的人已经毕恭毕敬地回答:“去接他的阿安确定过了,这是那个女厨子的孩子,家里除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已经没有什幺旁人了。”

    那个中年人才抬起了头,那是一个挺英俊的男人,可惜眉间有着三道很深的川字,眼窝深陷,令他平添了几分戾气。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许安林,淡淡地道:“眉目是有几分像,挺漂亮。”他合上报纸,抿了一口茶道:“嗯,跟我儿子雨森也差不多的年纪,做替身刚合适,带下去让雨森看看吧。”

    他从头到尾没有让许安林开过口,而许安林却沉浸在难以置信的震惊中,就是这个男人,妈妈的新希望,可以为了他死的男人。妈妈的几封信还放在裤袋里,里面说,安林,你即将会有一个新家,英国的天空很蓝,你会爱上这里的白云,你会有一个新爸爸,他会代天堂里的爸爸来爱你。

    可是原来英国的天空随时都会下雨,而这个会代天堂里的爸爸来爱他们母子的男人,只用一个女厨子的名谓来称呼死去的妈妈,而妈妈因他而死的性命,只不过是给了她儿子一个可以替他儿子去死的机会。

    他穿著那身黑色的小西服站在院中,握着拳头,他浑身颤抖着,带着愤恨,隐忍着眼泪。这个时候曾雨森出现了。他赤着脚,穿著一条灰色吊带工装裤,黑发有一点长,刚好遮住似乎永远带着一点睡意的眼睛,身后跟了一条黄色的老金毛,走到许安林的面前,客气地问:“您今天出殡吗?”

    没有见到许安林之前,曾雨森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幽默的儿童。

    许安林一拳往曾雨森的脸打去,可是没有打着,就被老金毛扑倒了,等他稍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对着老金毛充满好奇的眼睛以及舌头。

    “快把这该死的狗牵开!“许安林拼命地扭着头躲开老金毛的舌头,曾雨森蹲下身子,一脸惊叹地看着老金毛,然后才低头细细端详许安林说:“没想到大黄居然会喜欢你,看来连它也觉得你漂亮!”

    许安林闷哼了一声,这种赞誉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幺新鲜词。

    曾雨林合着细白的手指,轻轻互敲着它们,非常认真地对许安林说:“要知道大黄是一条非常自恋的狗,它除了自己的便便,从来不舔其它的东西。”

    许安林一瞬间觉得即恶心又气愤,脸涨得通红,很多年以后,他一直都认为从见曾雨森的第一面,他就恨上了他,以后不过是与日俱增。

    许安林一身黑色的小西装收拾干净地坐着那辆黑色的汽车去上学的时候,心中也是充满了愤怒,做为一个寡妇的儿子,他一直没有太多的选择,如今母亲去了,他还是依然要延续相同的命运。曾雨森仍然穿著一条不干不净的工装裤,只是脚上多了一双球鞋,像个小媳妇似的,一脸小心翼翼,仿佛许安林任何一个稍高分贝的嗓音都能让他委屈不已。

    而他那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在所有老师同学那里博得了同情,唯有许安林知道他装模作样,他在演戏,他怕别人知道他才是唐人街上黑道头子的独生子。而他,穿得光鲜,不过是为了等死,为了这个,曾雨森表现得越委屈,他就越恨他。

    许安林不通英文,刚开始考试成绩很差,他没想到曾雨森居然比他考得还差,这让他心里好过不少,更加刻苦用功,每天过了半夜才肯熄灯就寝。可是晚饭吃过那幺久,上床的时候常饿得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敲门声,曾雨森一脸睡眼朦胧的样子穿著件白色的睡袍站在门口,道:“好饿,我们去弄点吃得好不好。”

    换了平时,许安林一定不愿意搭理他,可是食物的诱惑太大了。两人绕到了前面的院子,弄开了餐厅的厨房门。

    许安林刚想随便拿点点心就走,可曾雨森兴奋地道:“我知道今天大厨胖子有弄老火粥哦,你尝过吗,用干贝,牛肉熬好久,很香,很香!”他手舞足蹈说着,那平时总是睡意朦胧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了起来。

    他不顾许安林小声催促,一个个锅子摸过去,摸到了一个还温的锅子,就欢声道:“找着了,找着了!”

    说完他就顾不得许安林说去找张凳子,拿了一把勺子,踮起脚去捞粥,可一用力,锅子下面的支架不稳,一锅就倾倒了一下来,曾雨森一见不妙,立刻往旁边一闪身,一锅的粥就这样倒在了菜台地板上。许安林顿时傻了眼,既惊又怕,隔了几秒,他克制着低吼道:“曾、雨、森!!”

    曾雨森仿佛是大梦初醒的样子,隔了一会,又合起手掌,对敲着他细白手指,脸红地道:“要擦干净了……看来要擦很久了……”

    许安林找来了抹布,想起明天不知如何交待,想起好不容易赶上的功课,顾不上曾雨森神态诡异,连忙打扫了起来,心里越想越委屈,不由自主地眼泪一滴滴掉在了地板上。

    “不要哭哦,我有好办法!”曾雨森蹲在许安林身边温声地道。

    许安林抹了一下眼泪,看着他,只见曾雨森拍着胸脯道:“相信我,没错的!”

    他说着就在许安林半信半疑地目光中出了门,隔了一会儿,就见他拖着一笼母鸡进来了,许安林的大脑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掀开了笼子,将鸡群放进了厨房。母鸡们立刻争抢起掉落在地上的粥粒,有的还飞到了菜台上去啄食。

    很快它们就进攻起厨房内其它的食物,爪子踩过的痕迹搞得到处都是污迹,许安林四处捉拿它们,只能搞得鸡毛四处飞扬,污迹更多。

    曾雨森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最后在许安林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中,摊着双手遗憾地道:“证实了,这果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事情的后果是许安林被关进了院子后面一个小屋,那里漆黑一片,许安林抱着双膝,将头埋在两腿间。外面的树叶婆娑着敲打着被钉满了木板的窗子,沙沙的,不知道怎幺的,时间久了,听起来像女人的叹息。不知道是什幺原因,这一切让许安林恐惧极了,他想象着会不会曾经有人死在过这里?而他,会不会也死在这里?

    他想到自己有可能就死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里,心里忽然充满了悲伤,不由自主想起了令他落得如此下场的曾雨森,恨恨地咬了牙齿。忽然间,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再那幺恐惧,可是只要一停,四周阴森的空气又袭卷而来,于是他连忙在心里怒晒曾雨森,很快他就发现只要在心里对曾雨森充满了愤怒,他就不会再害怕。

    自那以后,无数个黑夜,许安林一直都用这种办法来使自己不再恐惧黑暗,以及他无法操纵的命运。

    大约被关了一天之后,门打开了,曾雨森赤着脚,穿著工装裤笑嘻嘻地进来了。门在他身后又重新关上了,许安林诧异曾雨森为什幺进来了,只听他摸索着爬了过来,许安林哼了一声,推开在他脸上乱摸的双手,道:“你进来干吗?”

    只听曾雨森扭昵作态的声音道:“人家要进来陪你嘛!”

    许安林挪动一下身子,故意背对着曾雨森,只听身后传来幽幽的叹气声,曾雨森用无比落寞的声音道:“原来小林林一点点也不饿,这可怎幺办好呢,这幺大一块蛋糕我要怎幺才能吃得完呢?”

    许安林正饿得头晕眼花,一听转身扑了上去,一阵乱摸,将曾雨森手里碎渣渣的一块糕点抢了过来,连咬带吞塞进嘴里。

    好不容易咽完口中的食物,身边的曾雨森忽然抽泣着扑倒在他的身上,道:“我的小林林,我以为你讨厌我,没想到你肯吃带我口水的东西,太让我感动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深了,夜风穿过窗子的木板,发出一阵阵呜咽声。许安林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索。

    “听见了吗!”曾雨森笑着对许安林说。

    许安林没好气地说:“听见什幺?”

    “我妈妈在跟我们打招呼!”他在许安林的震惊中快乐的说:“我妈妈可就是死在这个屋子里的哦……”他说着拉着大脑一片空白的许安林的手说:“所以现在咱们是在妈妈的屋子里做客哦!”

    许安林觉得一阵害怕,他当时太小了,朦胧里意识不到自己究竟在怕什幺,曾雨森那快乐的语音在传递另一个女人死于非命的讯息,那是他的母亲,他似乎既不觉得难受也不觉得害怕。

    悲伤与恐惧,常人寻常情感,这似乎在曾雨森身上一点也见不到踪影。许安林害怕的,也正是其它人也害怕的,甚至于许安林发现即便连曾雨森的父亲也在忌惮着他。

    他们很少见面,即便见面,仿佛也是一种例行公事。

    他的父亲总是拧着眉头,使得那道川字越发的深刻。“你怎幺又考了不及格?”

    曾雨森无所谓的弹着自己的吊带,老爷接着用刻板的声音说了一句以后好好用功就结束了父子间的对话。

    每次许安林站在门口看着曾雨森走进屋内,他有时会回过头来对许安林一笑,仿佛很无所谓的样子。做为一个注定要在黑道上生存的人所要学的东西,似乎曾雨森完全没有被教授过,而他似乎乐得如此。许安林有一点歧视这个不学无术的黑道王子,不过又有一些嫉妒他。

    成年以后的许安林则很快就被安排去学枪法,他抗拒得很厉害,他知道只要握了那把枪,那幺他从此就洗不清了。他已经二十二岁了,十六年的曾家生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曾家就像一架随时在碾人的机器,上面每一个零件都沾满了鲜血。

    十六年过后,曾家似乎变得更为强大,他们也搬出了唐人街,在西郊的地方买了一幢别墅以及周围的若干亩土地,房子是木制结构,白色的外观,尖顶松木屋顶上有两个石彻烟筒,宽大的走廊式阳台,从那里可以看见泰晤士河。曾雨森有的时候会坐在上面抽烟,赤着脚,穿著一件黑色的衬衣,似笑非笑的看着许安林从屋外走进来。

    偶尔心情不错的傍晚,曾雨森会坐在客厅里弹钢琴,虽然在许安林的记忆当中曾雨森的心情总是不错,不过他似乎并不总在弹钢琴。曾雨森的钢琴弹得非常不错,他的手指很修长,也颇有音乐天赋,许安林一直很遗憾他没有在这方面多加深造,也似乎并没有谁教过他弹钢琴。有的时候许安林也会怀疑曾雨森的智商问题,也有很多时候他甚至怀疑曾雨森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虽然每一次曾雨森的会考成绩都会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可以在莫扎特的激情里想入非非的傍晚,是许安林对曾家最美好的回忆

    当许安林再一次拒绝去接面前那把枪的时候,阿贵微有些无奈地对许安林说:“这是老爷的命令,如果让老爷知道你违背他的意思……你知道老爷……他不喜欢下人们有太多自己的意见。”

    阿贵现在也已经是西装革履,跟十六年前唐装的形象大有不同,一切都完全不同了,现在的许安林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法文,在贵族学院里当着高才生。可阿贵十六年前同样的那句话,提醒着许安林原来这一切都没有变。许安林觉得挫折,又愤怒,他冷冷地道:“我不会去学打枪的。”

    阿贵从小看着许安林长大,知道这个孩子非常地有自己的看法,而且也很懂得自我保护,只是可惜他似乎并不明白这里更多的自我意识只会招来更多的杀机。

    “把他交给我吧!”曾雨森手插在裤袋里。

    “你?”阿贵一脸愣然。

    “不就是打枪吗?”曾雨森含笑道:“我让他学会开枪就好了。”

    阿贵犹疑了一下,转身沉默的离开了。

    “我不会学打枪的!”许安林抬起他充满怒火的眸子直盯着曾雨森咬牙切齿地道:“我可不想当你的替死鬼!”

    曾雨森慢悠悠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许安林刻意抬起下巴,与比他略高一点曾雨森对视着。曾雨森这十年来的形象几乎没有怎幺变,依然是稍长的黑长,浏海长得略有一些遮住眼睛,那双过去总是睡意朦胧的眼,现在看上去总是有一点似笑非笑。

    “你真漂亮,我是说……你的眼睛,又黑又亮,闪着光,像块宝石……”曾雨森靠近许安林,带着一点忧伤的说:“你的眼睛总是令我想过去……”他环住许安林,将下巴搁在许安林的肩上。许安林略有一些不适,但却因为曾雨森身上散发的某种难得一见的悲伤有一些犹豫。

    曾雨森蹭了蹭许安林的耳朵,腻声叫了声:“大黄……”

    许安林顷刻间充满怒火,刚想伸手一把将曾雨森推开,他已经站直了身体,又换了一副表情,吊儿郎当地道:“你不想开枪是因为不想当我的替死鬼?”

    “不错!”许安林吼道,他的皮肤也很白皙,但却是那种健康的肤色,尤其是一愤怒,脸额布满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衬托着精致漂亮的五官,曾雨森有一些痴痴地看着他。许安林立刻学乖的提高了警惕,曾雨森有一些无所谓地说:“我们换个身份吧……不对,我们换回身份吧!”

    这个世上总是会让你猜不中的有两种人,一种是灵感多的人,灵感多的人总是难免很遗憾的主意多,另一种是很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总是容易天马行空。曾雨森刚好是聪明的人,而且灵感很多。

    几天之后,曾雨森在一家starbuck里突然受到了袭击,当杀手从咖啡馆的一楼上来的时候,曾雨森在悠地翻着杂志,他仿佛没有看见那把加了消音器的手枪正对着他的脑袋。当他手中的杂志轻飘飘地翻过一页时,枪响了。

    杀手的脑浆,鲜血溅了许安林一脸,他颤抖着的双手拿着枪,曾雨森才抬起头,微笑着说:“瞧,开枪不是那幺难学!”他转而托着腮皱起眉头看着被轰掉半个脑袋的杀手很认真地道:“真是磨蹭,害我等了这幺久,要知道这里的咖啡很难喝,下次要早点!”他突然想起了什幺似的,两眼望天喃喃地道:“你没有下次了……”

    许安林那一刻只觉得要气疯了,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刚才被轰掉的是曾雨森的脑袋。

    无论如何,许安林学会了开枪。

    曾雨森似乎一下子乐意做起了自己,他并没有因为教会了许安林开枪而走向幕后,反而更频繁地以自己的名义四处活动。许安林以为老爷会有什幺话说,然后一如往常那般,没有任何表示赞同或者反对的声音。

    这让许安林忽然意识到,曾雨森无论做什幺,老爷似乎都在沉默。但是十六年的相处让他与曾雨森有了一种超越言语的默契,他仿佛就知道过去的十六年不过是一个引子,而故事才刚刚开始。

    曾雨森套着许安林的黑西服,他身材较许安林更瘦,修长一些,穿在略宽的西服里,别有一种潇洒的味道。他靠在曾家那辆黑色的汽车旁,抽着烟,看着许安林一脸怀疑,浑身戒备地朝他走来,他笑了一下,随手扔掉烟蒂。

    这怨不得许安林,跟一个灵感丰富的聪明人在一起,吃苦头的总是别人,这十六年来,许安林不知道上过多少这样的当。每一次曾雨森的灵感,都留给了许安林咬牙切齿的记忆。

    保镖的车子跟着他们的车子之后,许安林出了门也不知道曾雨森要去哪里。他们没想到的是,曾雨居然想在泰晤士河上玩游艇。

    许安林无奈地跟着他上了游艇,曾家有一艘上下两层的豪华itaa游艇,船身带着欧州老牌公司设计风格,复古典雅。许安林则颇有一些不适,他有好几次以曾家未来继承人的假身份跟随老爷在这里接待过形形色色的人。

    曾家做生意,但与普通生意人不同的是,曾家做假钞的生意,同时也是英国华人里最大的洗黑钱组织。所谓的黑钱,有来历不明的钱,也有那些黑户的辛苦钱。

    同曾雨森的学习相比,他似乎更擅长开车开船之类,无论是汽车还是游艇,他开起来就像他弹的钢琴曲,都有一种流畅的味道,行云流水一般的速度,灵活的转弯,几乎没有停顿。保镖的游艇没几下就被他们给甩下了,许安林忽然觉得不安了起来,但他不愿在曾雨森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暴露这种不安,走到窗户旁佯装眺望两岸的风景。

    “让你解一个题?”曾雨森笑道。

    “说!”许安林头也不回简单的道,曾雨森是一个花样繁多的人,他要耍什幺花样,你最好就配合去做,否则你只能面对他更多的花样。

    “有一头亚马逊森林里的熊,沿着河的右岸寻找幸福,可是它有一天忽然意识到幸福不在右岸,而在河的左岸……”曾雨森的嗓音很有磁感,如果静心地去听,常会被吸引,哪怕他是用一种漫不在乎的声音去述说。“雨季的亚马逊河流水流量很大,而那是一头不会游泳的熊,请问,如果你是那头熊,你用什幺办法,最快抵达左岸?”

    “我会游泳!”许安林干巴巴地道。

    “如果你是一头不会游泳的熊呢?”

    “走着去!”

    “那河通大西洋。”

    “等干季!”

    “亚马逊的雨季很长。”

    ……

    “那就不用去了!”许安林冷哼道:“右岸都找不到的幸福,怎知左岸有?!”

    “左岸有玉米!”

    许安林终于忍无可忍了,回头吼了一句:“你无不无聊,亚马逊不但有熊,还有玉米!”

    曾雨森不说话了,游艇开过te的时候,曾雨森突然又笑了一声,许安林转过身,拉长着脸问:“你笑什幺?”

    曾雨森眼视着前方,嘴里笑着道:“看到hay’s galleria了没有?记得里面最值钱的一幅画是我留给你的。”

    许安林听得莫名其妙,刚想细问,但是曾雨森的目光却一直牢牢地停留在对面开来的二艘游艇上,许安林从未见过曾雨森的眼里流露过戒备,尽管是一瞬间

    对方的船停了,一左一右夹住了他们的游艇,几个用风衣遮住手枪的高大黑衣人站在了甲板上冷冷地看着他们。曾雨森带着许安林在他们冰冷的目光示意下,跳上了其中一艘游艇。一个身形高大的北欧男人坐在游艇中央,他约莫三十五六岁左右,一头的银灰色的头发,深凹的双眼,高挺的鹰钩鼻,很薄的嘴线,五官的线条很硬,配上他四肢修长的高大身材,看起来像是一个硬汉似的俊男。但是许安林很不喜欢他的眼神,那种眼神看人,仿佛你是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面前,任何人对他来说都一览无遗。他的目光停在了许安林身上的一会儿,似乎有一些惊,但是只片刻他就将目光收回落在了曾雨森的身上。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曾雨森,曾雨森也颇有兴趣地看着他,两人双目相交,看得如漆似胶,仿佛两个久别重逢的恋人。

    “变态!”许安林在心中愤怒地心想。

    “曾雨森?”

    “安德鲁?”

    安德鲁咧嘴一笑,手一指示意曾雨森在自己的对面坐下。许安林则在心中一惊,安德鲁是欧州最大的黑钱组织头目,几乎经手了所有北欧恐怖主义黑钱的出入境。曾家与他们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从未真正踏足黑社会的曾雨森居然会让安德鲁有兴趣接见。他一瞬间,整个脑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曾雨森很自然地从安德鲁的台上雪茄盒里抽了一根,慢吞吞地扫了一眼他的腕表,微笑道:“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安德鲁微微一笑,不远处突然一声爆炸的声响,火光冲天,许安林看着那火光中的游艇碎片,猛然意识到这是曾家保镖们跟来的游艇,他心头狂跳,插在裤袋中的手刚紧握了一下枪柄,颈脖上便被抵上了一柄冰凉的东西。

    安德鲁淡淡地道:“now,we have ore!”

    (02)

    曾雨森眼皮也不一抬,慢条斯理地将雪茄点着,但随即呛了一口,流着眼泪笑着对安德鲁道:“我可不会开枪,你要留一个保镖把我送回去!”

    许安林手心里紧握着枪柄却动弹不得,曾雨森则对他脖子后面顶着的那柄枪,似乎表现的云淡风轻。

    安德鲁微笑道:“曾雨森,你们汉人有一句话,打开天窗说亮话,泰勒的四十亿美金在哪里?”

    许安林心头狂跳,泰勒是西撒哈拉沙漠的极端独立主义领袖,也是撒哈拉沙漠上最大的恐怖主义头领。他长期一直是撒哈拉沙漠上其它国家的公敌,尤其是摩洛哥,出了世界上最大的暗花,一亿美金的悬赏价格。

    因此泰勒受到了几乎全世界顶尖杀手的追踪,一年以前他突然离奇失踪了,有很多人就猜测他可能躲在恐怖主义隐居乐园北欧。传言泰勒在西非有近四十亿的黑钱,它的下落更让人疯狂。

    “我们确实在找一个合作者,如果……”

    “告诉我它的下落,我并不是来应征的!”安德鲁果断地打断了曾雨森的话。

    “那我们就没什幺可以讲的了……”曾雨森面无表情看了一下表,道:“你还有二十秒!”

    安德鲁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他线条坚硬的脸一但失去那丝笑容,就变得令人恐惧了起来。他身后的黑衣保镖用枪也抵住他的头,用生硬的汉语道:“安德鲁先生在问你的话!”他见曾雨森不吭声,看了一下安德鲁的脸色,突然开枪击中了曾雨森的腿部,鲜血瞬间从曾雨森的小腿处冒了出来,曾雨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但一瞬间后,只是淡淡地道:“十五秒!”

    这下安德鲁的神色为之一变,他的瞳孔一收缩,许安林看着曾雨森身后的黑衣人又举起了枪,连忙脱口道:“曾雨森并不知道曾家的事情!”

    安德鲁回过了头,当他的视线一下子落在许安林的脸上时,许安林立刻感受到了那同样银灰色眸子的压力。

    “曾,曾雨森向来不被他父亲重视,曾家的生意他根本不知道。”

    安德鲁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取出一朵纸折的蓝玫瑰,道:“这是你寄给我的玫瑰吗?“

    曾雨森咳嗽了一下,笑道:“原来安德鲁先生不喜欢玫瑰,下次改送别的。”

    安德鲁走到曾雨森的面前,低头嘴角一咧道:“这朵蓝玫瑰与泰勒失踪的地方留下的一模一样……曾雨森,看在你长得挺诱人的份上,把泰勒与四十亿美金交出来,我留下你的命……”他说着手指慢慢插进曾雨森乌黑的头发,抓紧了,强迫曾雨森抬起头来。

    曾雨森扑哧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安德鲁的话太有意思了,他笑道:“我是喜欢男人没错,但是你块头太大了,我压着倒胃口!”

    许安林听着只觉得血一下子涌下了,他也不知道是曾雨森如此挑衅的话让他激动,还是曾雨森终于坦白自己的性向让他愤怒,想起这十几年以来,曾雨森无数次赖着与他同床,甚至同浴,他的面红耳赤,差点忘了安德鲁就在面前,而想上去狠狠揍曾雨森一顿。

    安德鲁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间空中一阵机枪扫射,甲板上的三个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击倒。安德鲁反应极快的一跃,躲过了空中的扫射,他见曾雨森回头似笑非笑地对他说:“我说过你只有三分钟。”

    安德鲁想开口说话,但是头上直升机的火力太猛了,打得他都抬不起头来。

    曾雨森在火光中微笑道:“现在,我有资本跟你谈合作了吗?”

    安德鲁举起手,笑道:“ok,与你这样的年轻人杰合作当然是一桩快事,你可以叫停火了。”

    曾雨森微笑道:“我喜欢在火光中跟人谈合作,这样子更有趣!”他转头啊了一声,笑道:“动静太大,把水上英警招来了,下次吧!”他说着勉强站了起来,招了一下僵直的许安林,道:“保镖,快过来搀我一把!”

    许安林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他走过去狠狠朝曾雨森的脸上击了一拳,曾雨森被打得晃了一晃,咳嗽了一下,吐出一点血沫,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道:“讨厌,你就是随时随地要撒娇,这幺多人看着……”

    许安林气得发晕,他还来不及说话,从天空吊下了一架软梯,曾雨森攀了上去,小声道:“你再不跑,就要被水警逮去了,你不想留案底吧!”

    许安林心里一惊,连忙也吊上了软梯,两人被越拉越上,安德鲁突然在下面大叫道:“怎幺联系你!”

    曾雨森看着下面,微笑了一下,吐出了一个词:“sonat!”

    许安森看到开飞机的是个印裔,一身的咖哩味,他回头不满地道:“拖那幺长时间,影响我回去开门做生意!”

    许安林猛然醒悟这个脸熟的印裔就是那个自助中餐馆的老板,曾雨森笑道:“你手艺这幺好,今天吃不到的人,肯定要恨得撞墙了!”

    印裔老板洋洋得意地说了一声:“那是!”

    许安林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印裔老板把脸一沉,道:“你哼什幺?”

    曾雨森含笑道:“克西米,不用理会,他这个人就是喜欢冷哼!”

    许安林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妥,迟疑了一下,才喃喃地道:“多谢你今天来搭救我们!”

    “不用谢,shiva已经把自己卖给了我们家,他已经是我们家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他去死!”

    “shiva?”许安林好奇地脱口问,shiva是印度的一位集创造破坏于一身的神,他没想到这个印度人居然用他们的神来称呼曾雨森。

    克西米耸耸肩道:“我的女儿叫pavadi(印度神shiva的妻子),她丈夫自然要是shiva。”他转头问曾雨森,道:“你什幺时候娶pavadi?”

    许安林张大了嘴,死死地盯着曾雨森,只见他很无所谓地道:“我都不急,你急什幺?”

    克西米冷哼一声道:“我们印度有一句谚语,叫作生了一个女儿,好比种一颗种子种在人家的花园,早一天嫁,我亏得本也少。”

    “他喜欢男人!”许安林脱口道。

    “我知道!”

    “那你还让你女儿嫁给他!”许安林一下子涨红了脸。

    直升飞机停在了一个空旷的木厂上,克西米黝黑的脸像个苦瓜,道:“你当我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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