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纪元 作者:暖荷

    第4节

    正要回拨回去，忽然看到一条信息上的内容，让他有些疑惑。

    “b市？妈妈去了b市？”

    岳铮闻声向他看来，他记得许松之前说过，他的母亲应该也在y市，莫非有什么事情让她临时离开了？

    许松压下疑惑，连忙回拨电话，信号似乎并不太好，手机里面的音乐时断时续。

    刚刚出现提示音，另一边的人就迫不及待接了起来。

    “老公？！”手机信号确实不好，但还是能听清那边的声音，除了母亲自己的声音外，四下都是乱哄哄的，她好像正处在人流非常多的地方。

    “妈！”听到母亲的声音，确认她还健在，许松觉得身上一阵脱力，眼泪险些又冒出下来。

    “小松？！你没事吧？你爸爸呢？”这个号码是自己丈夫的，昨天自己到达b市后，就发生了那个异变，随后就不停给老公儿子打电话，可这两个人却一个也联系不到！一个晚上，她几乎快要急疯了。

    “妈，我没事……爸……”视线不由自主落到父亲的骨灰上，这件事让他怎么开口？连自己都几乎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何况是母亲？

    亲眼看到身边那么多人人身体爆裂、死亡，许松的母亲何舒华昨天已经受过不小的刺激，再加上整整一天多联系不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她心里已经有了最坏地预测。

    附近的人不少，几乎每个人家中都有联系不到的亲人，这种绝望之下，她几乎以为自己丈夫和儿子都死了，刚刚电话响起，她几乎不敢去接。

    “没事……你、没事就好。”何舒华脑内空荡荡的，下意识地安慰儿子，“你现在在哪儿？y市情况怎么样？”

    “我在家，都还好……妈，你怎么去b市了？”自己刚从b市放假回来，母亲此前并没有说过要去b市的打算，不过幸亏如此，要是母亲还留在y市，说不定昨晚就……

    想起被黑气所操控的父亲的尸首，母亲如果事前不知道尸体会被控制的话，说不定自己回家后看到的就是两具尸体了……

    “……生意……到b市提货……我在b市机场，现在没法离开……”

    机场内大多十分空旷，周围应该没有什么植物，说不定反比y市还要安全。手机里声音断断续续，许松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信号就会断掉。

    看看地上的骨灰，眼中带有一丝坚定，向电话里嘱咐：“妈，您就在机场那边，晚上小心点儿！在人多的地方，别靠近有尸体的地方。我这就动身去b市，您别乱走！”

    “小松！不用来……照顾好你自己……妈妈想办法……”

    能听出母亲焦急的声音，现在情况不明，外面说不会很危险。但许松明白，自己身负异能，如果母子想要相见的话，以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过去的安全性比母亲回来要高得多。更不必提，b市是首都，如果说国内有哪个城市能在灾后有更高的救援力度，恐怕就只有那里了。

    “妈，您别担心，我有办法，你就在机场呆着，可能路上不好走，会慢点，您千万别单独行动……”

    嘱咐的话还没说完，母亲焦急的声音就中断了。许松看看手机屏幕，又没信号了。

    “你要去b市？”见许松放下手机，岳铮才问道。

    默默点头：“我妈在那边。”看向地上散落的骨灰，许松揉揉脸，长叹一声，“带着我爸一起过去。”

    “路上可能会很危险。”岳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嗯，我知道。”抬头冲他笑笑，“可我妈一个人在b市，我不放心……总得看看去。你呢？”

    “我要先去找头儿，把那件事交代一下。”说着，岳铮站起身来，“我帮你收拾。”

    见岳铮向自己父亲骨灰处走去，许松也连忙起身。两人在许家翻出一个罐子，这还是当初许母腌泡菜用的，里面还剩下少许泡椒、泡豇豆，许松将里面清空，用布子擦干净，拿它来乘父亲的骨灰。

    帮许松收拾好骨灰，岳铮才道：“你别太急着出城，看看有没有也打算出城的车队，最好大家一起行动。你的能力不能多用，还是跟人一起走比较安全。”

    “那你呢？”

    “我要去看看队里有没有什么事。”

    “嗯，我最快也要明后天才出城，这几天要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

    岳铮琢磨一下：“我先回去看看，如果没什么事，一会儿再把那辆车开回来。晚上你还是别在小区里住了，去避难所吧，那边比较空旷。”

    许松正琢磨要怎么去b市，能有一辆车代步自然好，不然靠着两条腿还不知要走到哪辈子去。

    “车给我的话，那你……”

    “还能再找，市里有的是。”不说队里还有车，单说满路丢弃的那些无主车辆，需要的话随便找一辆就好。

    “嗯，你也小心，五点一过我就去避难所那边，你要找我的话就去那边吧。”

    说完，两人分头行动。许松从柜子里翻出床单被罩之类的东西，将父亲的骨灰坛裹在里面，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这两天在市里四处找找，看有没有结实一点的骨灰盒，用这种陶制罐子万一摔了，可不好收拾。

    另一边岳铮一路下楼，楼道里的人大多都已经离开了，小区里还有少量的人正在上上下下搬东西。

    因为异变发生在工作日下午，那会儿在家的人相对较少，反倒是东城区几栋办公大楼里有不少人陷在了里面。

    一路驱车东绕西绕，避开那些被植物侵占的路段，岳铮费劲千辛万苦总算到了东城区。

    一部分武警正在和刑警大队的人现场抢救受困的人，部分民警、交警在附近帮助医院的救护人员运送伤员，还有一些脱困的普通民众，因为自身没受什么伤，也在一边帮忙。

    把车子停到路边锁好，岳铮并没有看到熟悉的同事，掏出手机却发现又没信号了，只好拉过一个带着大壳帽的交警：“知道刑警大队的人在哪么？”

    交警抹了一把汗，指着不远处被各个窗子里伸展出来的观赏植物交织缠绕的大楼：“他们跟武警的人大多都进那栋楼里去了，对了，你是？”

    “刑警队的。”应了一声，岳铮几步跑进大楼里去。

    办公大楼的门被几棵不知什么植物的根茎挤裂，只有几个空隙可以进出，从缝隙钻进去后，岳铮正看到自己的上司拿着对讲机指挥现场工作，他旁边还有几个刑警队的队长，几人一边商量着什么，一边各自布置。

    松了口气，几步走过去：“李头儿。”

    “小岳？过来了？”看见岳铮，李正中拍拍他肩膀，“别的事之后再说，现在也没时间让你休息，先帮着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一下。”说罢，指着安全梯入口，“小王！带着小岳上十四楼，先把被困的人就出来。”

    岳铮只好把背包中早就单独放在一个袋子里的石板，以及一些晶石碎片取出来，低声跟被他拉到一边的李正中解释道：“这是这次在那个古墓里面发现的东西，那伙盗墓贼进去后古墓就发生了爆炸，之后我晕过去了，在醒来时周围的山林出现异变……”

    “噢行，一会儿再说……等等，你说什么？”之前的电话里因为信号不好，所以岳铮并没细说，之说山上墓穴发生爆炸，没有见到去接应的同事，所以就先自己回来了，可他的话中的意思莫非是……

    “虽然只是猜测，但因为爆炸和异变的时间太接近了，我担心这次异变会不会和古墓里的爆炸有什么关系。”

    李正中惊讶地看着岳铮，岳铮一脸严肃，看得出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这次事情真是那个古墓里东西弄出来的……老天！这问题也太严重了吧？！

    “小岳，走，跟我上楼。”小王见岳铮没过去，主动走过来叫他。

    “先等等！”李正中冲小王挥挥手，转头叫过门口的一个人，“过来一下！把这些东西送到……”说着才发现自己还没看清包里到底是些什么呢，仔细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些亮闪闪的东西有些像玻璃渣子，反倒那块石板有些历史特色，“这些都是古墓里的东西？”

    “对，还有个石台没办法带，我只取了一些样品。”

    “其他人呢？”

    “盗墓贼当时都在墓穴里，已经被炸死了……头儿，市里有发现过死人复活的事么？”

    李正中表情立即严肃起来，低声问道：“你也遇见了？”

    “嗯，有一个盗墓贼被炸得身上不剩什么，却还能爬起来攻击我。”

    “前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们都遇到了，可损失了不少人。”李正中叹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还好，这这些东西好像只在晚上出来，所以我们必须在白天加紧救援。咱们省的驻军部队本就比周围几个省少，这会儿又是全省受灾，分散之后，市里军队反而不多，只能咱们一起顶上，现在步兵部队跟炮兵部队的人都在另外几栋楼、跟避难所那边呢。”

    抽出根烟叼在嘴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李正中眉头紧锁地冲边上等着的那人道：“把这个送到矿石研究所去，再请几位研究历史的教授过去。”

    “李头儿，之前咱们市里的几个考古学家不都跟队进鹤鹿山了么？现在还没消息呢。”

    “那先拿过去，让他们看看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成分。”

    岳铮疑惑道：“派出去的那队人还没回来？”他这一路上也没遇到接应的人，本来以为他们被阻在山下，这会儿怎么也应该有消息传来。

    李正中摇头道：“没有，他们人数不少，可能困在哪儿了，没信号吧。”

    岳铮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他们上山前在哪儿待命？”

    “好像是山西边儿吧……不对，是西南口，怕被村子里的人看到，影响行动，所以他们选的是西南口进山。”

    “西南口……是不是离赵村的墓地很近？！”

    ……

    第十五章 又见异能者

    衣服、鞋，方便携带的食品、饮用水。

    许松应该庆幸，因为母亲突然外出，失去做饭激情的父亲买了一堆方便食品，速冻食品没办法携带，但那些泡面面包这会儿的用处就极大了。

    “矿泉水……还要弄些方便食品……”把需要补充的东西记在纸上，许松忽然觉得胳膊有些发痒，伸手去抓，却摸到了绷带。

    是前天在古墓时被那个晶体打穿的洞！这会儿已经发痒了，看来，正在愈合？

    看到伤口，许松有连忙在纸上添上药品一项。可惜现在车子不在自己手上，不然这会儿就可以出去找东西了。

    想到刚才路过那家超市时抢东西的人群，许松总觉得，恐怕大型超市里已经没什么可以拿的东西了吧？

    碰伤这种天灾人祸，没有一个人是傻子，大家都会在第一时间逃跑，第二时间哄抢物资。警察一开始还能维持一下，但两个夜晚过去了，白天时他们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抢救受困群众、处理尸体，自然没办法处理哄抢的人群。

    自己需要北上，除了食物外还需要大量的汽油，就是不知道到时能不能找到，又或者，到时连汽车都不能用，只能靠着11路走着北上？那也太坑爹了。

    摸着下巴眯着眼睛，许松想想，决定还是出门找找路上可能用到的东西，就算现在出去只能找到别人挑剩下的，也好过明天再去，到时怕是连剩的也没了。

    把家中需要的东西收拾一下，装进背包。虽然可以放在家中回头来取，但谁知道家里会不会被人破门而入？还是随身背着好点。

    下了四楼，在小区里环顾，各家各户的汽车大多都被人开走了，剩下那些不是缺门、就是被从天而降的重物砸坏，几乎无法使用，倒是各栋楼下的自行车还算勉强可以使用。许松家里也有一辆，虽然近两年来因为有了小汽车，自行车使用频率大为减少，但许父并没卖掉，还好端端的停在楼下呢。

    至于许家那辆小汽车？那车估计不是放在店铺那边，就是被不知什么人顺手开走了，反正许松自回来后就再没看到过。

    把东西放到车子前框后座，跨车，出发。

    大超市要看，可一些不起眼的小店中说不定也还有些什么。许松一路拐弯抹角地转着，一路四下收集便于携带的东西。说起来，人民群众的力量真的挺可观，除了在某家小超市比较隐蔽的库房里找到不少矿泉水、方便面之类的库存，其他地方皆如蝗虫过境，几乎看不到什么完好无损的店铺。

    车子拐上通向避难所的路段，此时，时间已经过了傍晚五点，再在这些建筑群中行动，许松担心会遇到隐藏在暗中的活尸。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相对较为老旧的小二楼，穿过这片建筑后就能到达避难所了。这一片小二楼这一两年正在谣传拆迁，可还没等到拆迁那天，就先迎来了异变。

    老旧的建筑中，本就容易滋生杂草，再加上各家各院种植的花花草草，这些本就不结实的老旧房屋一下子成了重灾区。

    许松路过的时候，两边入目的房屋多是已经坍塌了的，狰狞的植物大肆侵占着触手可及的空间，向人类宣扬主宰权。不远处，一群男男女女正在废墟中寻找生还者。

    “挪开挪开！再使点劲儿！”

    “小心！别松手！”

    “哎呦，我的腿啊……”

    这些人似乎是这片区域原本的住民，在回来寻找物资时，同时发现了被陷在坍塌墙壁下的人。

    几个人向远处跑去，看样子是去找救护人员，剩下的人，则努力想要挪开墙壁，把人拉出来。

    “别拉别拉，腿卡在里面了。”

    众人正说着，忽然“哗啦”一声响，原本就半倒着的墙壁一下子向人群砸了下来。

    惊呼之间，忽然一个个子不太高的男人，双手撑在墙壁上，满脸通红地大叫一声“起——”，那倒下的墙壁竟然被他硬生生推起来！

    周围的人，连同路过的许松，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人不过一米七五、七六的样子，身上也没什么多少肌肉，瘦巴巴的，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那人自己也愣了一下，差异看向自己双手，不远处几个穿着白大褂、提着担架人人匆匆跑来，带路的人指着那片废墟道：“就在那儿！压在下面了！”

    见救援人员来了，那些人才又七手八脚的继续挖人，那个刚刚彰显过神力的男人，也连忙再次加入挖掘之中，只是这一回，他明显成了主力，别人搬不动的石头，他一下子就能坑撬开，没多会儿，被埋在下面的人就被挖了出来。

    许松见那边的人被救出后，便又骑上自行车向前骑去，只是视线却在那个怪力男身上转了两圈。看那人的样子，他似乎自己也很震惊，恐怕他之前并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吧？莫非他也和自己、岳铮一样，在异变之后力气才变大了？

    造成自己异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每个人显示出来的能力不一样？人类身上的异变，和那些突变的动物、植物、变活的尸体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前方不远处就是所谓的避难所，零零散散的帐篷外，满满都是人头在攒动。男女老少，相识的聚集在一起，或围着一些物资、或围着个火堆，全都愁眉苦脸的低声说话。

    只有一些还不知事的熊孩子，正在里面嬉笑追打着。

    一眼望去，许松没看见什么相识的人，y市毕竟是f省的省会城市，面积并不小，人口足有四五百万。除去那些遇难的、失踪的、还留在家里不肯出来的，现在聚在小广场的人少说也有十万人。

    找到一处空旷些的地方，把车停下，许松翻出一个面包、一瓶矿泉水，剩下的东西放在身后，当靠枕靠着，一面观察周围的情况，一面吃着晚饭，没过多久，刚刚在旧小区看到过的那伙人也走了回来，伤员看样子已经被医护人员拉到指定地点救援去了，之前看到的怪力男也在人群中，离许松并不算太远。

    ——————————

    “啪嗒、啪嗒、啪嗒”

    岳铮没想到，在这种全城陷入半瘫痪状态后，自己竟然不需要和同事们一起进行抢救工作，反而还能坐在相对安全的办公车中，用电脑敲报告。

    植物大面积生长、压迫，导致各个城市的电线、通讯几乎全面中断。自己向上面汇报过古墓的事情后，领导们就通过卫星电话向b市方向进行简略汇报。之后，上级交代下来，要自己当晚必须把之前的事情整理成书面文件。

    看来自己今晚暂没办法去找许松了，两人收集的物资还在那辆车上，不知道他有没有吃晚饭……

    三个小时后，报告书已经完成。从头到尾检查了四五次，岳铮确定没有什么错误，或不该出现的内容——如自己的异能，如许松也在古墓的事情等等——才将它打印出来。

    一式三份，最后检查过一次之后，准备签上自己名字的岳铮有些出神。

    到底，自己现在身负异能的事情还是个秘密，他不想惹上什么麻烦。虽然他愿意协助上级查明异变的原因，也觉得自己有义务把发生在鹤鹿山上的事情向上汇报，甚至愿意协助调查。但却不想拿自己后半生开玩笑，他很清楚那些特殊部门是如何对待类似自己这样的特殊人类，如果只是简单献血，他倒是无所谓，怕就怕……

    “小岳，怎么样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岳铮的思考，连忙收好几分报告，冲探头进来的人道：“刚打出来，正在检查。”

    “你也太认真了，先把打出来的上报上去，剩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回头再报上去就行。”那人冲他笑笑，“我把报告送过去，李头儿说，现在天色晚了，你在车上将就一晚上，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好，你晚上值班么？小心点儿，晚上不太安全。”

    那人叹了口气，嘀咕着：“哪是不安全？简直就是邪性……得，我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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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松决定，明天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床被子！

    夏日的夜晚，再凉快也是闷热的，尤其是y市。许松前些天即使住在山脚下，晚上睡觉时也不过只需要盖上一条毛巾被就好。可现在，他竟让被生生冻醒了！

    现在可是七月！七月初！晚上怎么会这么冷？

    夜色宁静，许松靠在背包上左右环顾，果然，周围的人身上大多裹着条毯子，还有围着棉被的。难怪白天时见到有人带着的物资中竟然有棉被呢？实在是失策啊。

    黑暗之中，有人影隐隐在走动。有些是半夜起来方便的，更有一些，应该是趁着别人熟睡，想要偷鸡摸狗占点小便宜的。

    避难所周围有不少军人、警察在维持秩序、保护众人安全，但里面人口基数实在太庞大了，这种小偷小摸藏进人群后就很那再找出来。

    心中多了几分警惕，许松把自己的东西放得更集中些。

    忽然，并不太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惨叫！

    第十六章 汇合

    漆黑的夜幕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把原本还在睡梦之中的人们扰醒。惊恐地瞪大双眼，茫然的在夜幕之中四处环顾，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又不知从何找起。

    数万人聚集的小广场，即使到了黑夜也应该有低声交谈的声音，可在这生惨叫之后竟反而让这里彻底寂静下来。

    直到，第二声惨叫声响起。

    “轰”的一声，人们眼中只剩惊恐，有些见过活尸的人已经红了双眼，摸向身边，企图找到一件趁手的武器防身。更多的人在尖叫、寻找自己的家人。还有受不了这种恐怖的人失声痛哭起来。

    “都别乱！都别乱！”

    几道手电从边缘地带向里面照进来，一些穿着军人衣服、警察衣服的人一面维持着秩序，一面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不久后几声枪声传来。

    那几声枪声仿佛信号一样，没多久，城市中也传来阵阵枪声，许松确定自已听到了机关枪的声音。

    几乎整整半个夜晚，没人能再入眠。

    直到朝霞破晓、枪声渐消，几近崩溃的人们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送水的车子开来，停靠在避难所周围的几个点，除此之外还有几辆流动的医疗车、物资分发车。许松所在的位置相对靠边，看到不远处有一队身上带伤、疲惫不堪的军人坐在不远处包扎休息，忽然有些担心一夜没有联系过的岳铮，不知道他昨晚有么有参加行动。

    至于那辆装着部分物资的suv，那车能拿到固然更好，如果没有，许松也并不纠结，反正车子是岳铮找到的，东西是两人一起拿的，现在这种世道能不能再见到人都不好说，何况那些东西？大不了自己这两天在市里转悠时，再顺便找辆车子呗。

    打水回来，许松洗了把脸，从包里又翻出一个袋装面包。自己收集到的物资中，只有这些面包的保质期最短，只好先拿这些东西开刀，至于之后路上能不能找到食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警察那边暂时只能提供大量引用水、以及少量食品，据说食物还没到位，连那些军人、警察，吃的用的也都是自带的压缩食品。

    正琢磨着一会儿去哪儿找东西，忽然被附近人的窃窃私语吸引住。

    许松身后靠着一个石凳，边上停着自己的自行车。石凳后面此时坐着六七个人，正在一边吃早饭，一边低声说着昨晚的事。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跟父母普及知识：“就是丧尸！肯定没错！”

    “胡说八道！哪儿来的什么丧尸？我看就是诈尸了！”年轻人的母亲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以后少玩儿你那破游戏，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年轻人不屑的“切”了一声：“还我乱说？不是我，那天您就进去了！被丧尸咬一口，人也得变成丧尸！”

    年轻人声音并不低，不少人听到后都眼带惊恐地向他看来，另一种压抑在人群中慢慢扩散着。

    许松有些受不了这种沉默气氛，把吃剩下的塑料袋丢到一边，起身、将自己的东西放到车上，推着车子向外面走去。

    他之前也怀疑那些活死人是不是就是游戏中所说的丧尸，可那些尸体行动迅速、惧怕阳光、又能以反人体规律的方式攻击人类，都让他觉得恐怕和那些作品上所描写的丧尸有着不小的区别。

    尤其是昨天，自己亲眼目睹到那团笼罩在父亲躯体上的黑气，在失去躯体支持后居然还能逃脱，就更加确定，这种东西和所谓的丧尸、病毒没有直接关系。他宁可相信那是“魔气”、“鬼魂”。

    至于被这种活死人咬过之后会不会也变成活死人？许松个人觉得肯能性比较小，但他也不清楚这种东西为什么会攻击人类。从目前的接触上来看，这种黑气应该会主动寻找尸体附着，或许它们攻击人类只是单纯需要更多的躯壳？

    跨上车子，离开避难所，许松向着市区方向骑去。虽然避难所那边看似聚集了不少人，但毕竟还有一大部分人在异变突起之时就选择了逃离，剩下的人中，还有一部分仗着居住的地方相对坚固、同楼里又没有多少人养殖植物，所以干脆选择留在家中。

    这些选择留守的人中，又以居住在高层的人居多，反而板楼、平房中的人因为房屋年久、附近养植物的人比较多，许多人家根本无法继续居住了。再加上房子的安全措施比较差，大多在第一时间离开。

    车子骑进市区，许松正盘算去什么地方比较好，忽然，口袋中的手机唱了起来。

    从昨天给母亲打完电话后，手机就一直显示无信号。莫非附近还有能够使用的信号站？

    忙把车停下，掏出手机。手机上显示出陌生号码，但这时还能有电话打进，许松自然不去理会这个号码会不会是诈骗电话，连忙接起。

    “许松？”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熟悉，但被恶劣的信号干扰得有些失声。

    “是，你是？”

    “岳铮。”

    “岳哥！”许松两眼一亮，“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现在有信号了？”

    “查到的，市里的资料并没丢失。今天早上刚抢修好市内基站，这会儿市内能通话，你现在在那儿？”岳铮简单解释一句，随即问道。

    看着路上的建筑物说出自己现在所在的地点，岳铮吩咐他原地不要动，一会儿就到。

    许松一会儿感叹这会儿还能运转的信息系统，一会儿又感叹岳铮还记得找自己。正好，自己也很好奇之后zf要怎么展开救援工作，以及岳铮有没有遇上什么麻烦。

    似乎岳铮打电话的时候正在路上，没多久，许松就看到那辆眼熟的suv从不远处的路口拐了过来。

    见车上只有岳铮一个人，许松松了口气，笑着推车迎了过去。

    “东西放车上吧。”将车停在路边，岳铮下来帮许松拿东西。

    “岳哥，情况怎么样？昨晚你没事吧？”将取下来的东西递过去，许松顺口问道。

    “没事。昨晚我没出去。”将东西全部放进后备箱中后，见许松有些留恋地看着之前骑的那辆自行车，“放不进去了。”

    “嗯，我知道。”

    那车是自己高中时父亲买的，之后自己上大学，父亲偶尔也会用，今后，很可能再也用不到它了吧。

    “先上来吧，我来时路上路过一件户外用品店，里面东西好像还在，应该有用得到的。”

    许松连忙坐进副驾驶，不得不说，车内空间虽小，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两人坐好，岳铮才解释道：“今天早上，我接到上头的命令，过几天会跟一些同事去s市，然后北上去b市。想着你也要去b市，要不要一起走？”

    “真的？不麻烦么？”许松两眼一亮，虽然他也觉得跟人搭伴出行在安全上相对有保障，但现在世道这么乱，天知道会遇到什么人？自己只身一人，又有着异能，遇到怪物还能想办法拼一把，要是遇到没按好心的人，就只能呵呵了。

    不能怪他心里太阴暗，父母自开始做买卖起，什么样心怀叵测的牛鬼蛇神没遇到过？被合作伙伴、上下家算计，被没打点好的芝麻绿豆官算计的事还少么？

    这些事情夫妻两从不避讳许松，许松听得多了、见得多了，自然不像那些一门心思死学习的孩子似的那么天真。只是，听得多，并不代表他就能应对，毕竟，大学再像小社会，却还是建在象牙塔中。

    “没什么麻烦的，市里还有些人也要去s市，跟咱们一路。”所以，这次去s市的队伍并不小，除自己之外还有部分部队的人一路护送，更有一些有关系的人要去武装力量更强的s市，队伍就又壮大了几分，何况还有异能者？

    “队伍里还有一些异能者，也跟我们同路。”

    “异能者？！”许松一惊，差异看向岳铮。

    岳铮点头：“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异变发生时，除了部分人当场爆体、或七窍流血死亡外，还有部分人身体产生了异变。上面的人管他们叫‘异能者’。”

    “昨天我遇见一个人，个子不高、长得也不壮，可力气却大得吓人，一个人就能推动半扇墙！”许松猛地想起昨天看到的一幕。

    “应该是力量发生变异的人。”岳铮向他解释道，“现在发现的大部分出现异能的人都是身体某种特制增强型，比如力量、速度，听说还有一些人身体只有一某部分出现变化——有一个人的指甲变长，十分锋利，连钢板都能划开。据说s市那里还有其他类型的变异人，具体种类还没有统计出来。”

    “那……”许松想到自己和岳铮的异能，不由向他看去。

    岳铮也扭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没听说，或许有吧，只是还不知道。”

    果然隐瞒下来是正确的吗？但听说这种异变并不是个案，许松多少还是有些安心的。

    即使路段艰难，驱车在城里找目标建筑的速度，也要比许松骑自行车快得多，两人没一会儿就到达岳铮所说的户外运动装备店。

    这家店坐落在y市市中心，一家大型商场的一层。店铺的玻璃已经破了，里面黑漆漆的，并没有人在里面。附近有少量市民，或开着车、或背着包，他们的目标大多都是附近的小吃、饮料店。

    锁好车，二人走进店内，店中虽然也有一些血迹，但并没看到尸体。

    第十七章 混乱

    “市区这里前两天部队已经清理过了，活尸的事情上面在第一天晚上就已经发现，只要找到尸体，都会尽快集中火化处理。”异变第一天晚上，那些集中起来、尚未处理的尸体可都是部队派人在监管，当时那幅仿佛炼狱般景象，让部队、武警队伍损失惨重。

    岳铮简单说明一下，走到货架边上，指着户外登山服：“看看你穿哪个号的？多拿几套。”

    “你呢？多大号？”许松连忙翻看起上面的号码。

    “衣服190，鞋46。”

    190……

    默默无言地看了一眼那有些让自己压抑的身高，许松决定，除了175号的衣服外，再拿几件180的！不都说二十三，蹿一蹿么？自己才刚二十一，万一还能再长呢？

    许松选衣服、鞋子等装备的时候，岳铮则开始打包其他的东西。帐篷、睡袋、瑞士军刀，多功能铲、绳索等，转了一圈后拿着东西走到许松身边：“选好了么？”

    “嗯嗯，不知道够不够穿。”两人型号的衣服各拿了五套，鞋子也各拿三双，不是他不想拿更多东西，而是怕这些东西拿太多车里放不下。

    “你先去换上一套，我在外面看东西。”

    “行，我先去。”许松也不矫情，拿了一套走进更衣室。

    男人换衣服速度很快，许松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换岳铮进去，低头看看岳铮选的东西，被那个打包好的帐篷＋睡袋的大型组合惊了一下。幸好两人有车，不然这么多东西背都背不走！

    “好了。”

    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许松一跳，自己五分钟换好，他呢？超过两分钟了没？莫非当过兵的换衣服都是这速度？

    “对了，这些戴上。”岳铮弯腰取了几件东西递给他。

    登山表？军刀？

    把军刀放进口袋里，许松低头换下自己的旧表，歪头看看岳铮手腕上，发现他的表也换成和自己一样的：“你之前的表呢？”

    “换了，这款功能比那个更好，不蓄电至少能用七个月。”岳铮弯弯嘴角，看向自己的手腕，他之前就想换一块，可惜太贵，要不是现在这种情况，还不知要存多久的钱才舍得换。

    “是吗？一会儿你告诉我这些功能都是什么，好多年不戴表了。”难得发现成天板着脸的人竟然也有自己的偏好，许松表示很惊奇，对于两个大男人戴一模一样的手表会不会让人有特殊联想，下意识忽略掉了。

    将东西搬到车上，再次出发，跟着岳铮扫荡各家用得着、用不着的店铺时许松表示——自己之前的扫荡行动简直是小儿科。岳铮所选的东西几乎能应付野外生存的种种特殊情况，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除了放到车上的东西外，两人随身背包里面还放上一些必须品，即使丢掉车上全部物资、也能应急的必须品。让两人即使遇到特殊情况，弃车后也能保证生存下去。

    二人忙了一整天，傍晚时分市区里面已经不再安全，这才开车向避难所方向前进。

    “这些充电宝、手机电池什么的，咱么路上用完电怎么办？”许松摆弄着一块手机电池，腿上则放着一台新手机。这是两人今天在市区手机店里顺来的，两人手机一模一样，都是相对节能型的。

    “明天有人给咱们车子上太阳能充电板。”不然他今天也不会拿这些耗电的东西。

    “这么说咱么路上能充电？”许松惊讶了下，随即又感叹道，“还是跟着zf工作人员有肉吃啊，不然让我在市区里找，都不知道哪有卖这些东西的。”

    岳铮挑了下嘴角：“市里有卖的地方，只是那些转换率差，使用寿命低。他们拿来的都是专用型。”毕竟车队里有高层人员、特殊人员，车队的装备自然不能太差，要不是因为发生异变后不少军用车辆被毁，岳铮都能争取到一辆军用越野车。

    这次他虽然跟队去s市，但那块石板、大部分晶石碎块都交给军方的人保管。古墓中的事情，报告里面都写清楚了，上级拍板决定，人和东西分成两部分一同去b市，这样在安全性上比较高。也因此，同行的军方人士虽然知道石板是由刑警队的人最先发现，但具体是谁却不清楚。

    车停放好，二人背着背包走进人群中，选了一处离昨天许松休息地不远的地方坐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许松总觉得今天的气氛似乎要比昨天紧张不少，或许是因为昨晚听到惨叫声的原因？

    两人取出压缩饼干、真空卤蛋等东西吃起来，不远处昨天还在疯跑的熊孩子这会儿正在抹眼泪。另外一边，看似一家人中，一对年轻对夫妻正板着脸低声吵着什么。

    这种气氛让人觉得很压抑，完全下意识的，许松向岳铮那里靠靠，这位大哥虽然天天板着张脸，但却从来不冲自己散寒气，这里的气氛比周围可温暖得多。

    “明天除了那件事外，咱们还进市区里转么？”受不了周围诡异的气氛，许松没话找话地问道。

    “还有一些东西要收集下，看看他们明天带来的急救药品够不够，如果不够咱们还要去药店里找找。”今天两人只在一家中型药店的角落里找到一个小型急救包，恐怕不够路上使用。

    “哦，我记得我家附近有连个小型药店，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

    话音未落，那边低声吵架的小夫妻忽然大起声来。

    “为什么不回去！在这儿风吹日晒的，这都几天了？连个帐篷都没有，就几包破方便面！咱们楼里又没听说有丧尸，到时把门一关，谁进得来！”

    男人气得脸色通红，也叫起来：“那东西是闻着人味儿来的，回去？回去就是靶子！”

    “这儿的人这么多，真要吃也是先紧着这儿的人吃！到底哪儿是靶子你知道？！阳台上还有我种得小番茄呢，回去好歹有房子有床，东西有地方放，在这傻呆着，丧尸一来谁也活不了！”

    “你愿意回，你回！死了我不拦着你！”

    “我回就回，明天天一亮我就走！”

    小夫妻的话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息更加低沉，昨晚的惨叫声、枪声，让避难所的人更加心惊胆战，帐篷、救援物资迟迟未到，今天一早就有一些人宁愿回家关上大门自己熬日子，也不愿意再留在这里。

    更有丧尸的谣言传遍整个避难所，有人说被丧尸咬到的就会变成丧尸，一些原本就有矛盾的人以此为矛头，非说对方身上的伤是丧尸弄出来的，早晚也会变成丧尸。

    “丧尸？”

    听岳铮低声嘀咕，许松连忙歪头向他靠靠，眼睛还盯在那吵架的小夫妻身上：“昨天晚上避难所东边听到有惨叫声，开了半晚上的枪，早上就听到避难所里有人说晚上吃人的是丧尸。”说完，又顿顿，“不过我觉得不太像。”

    “怎么？”

    “那东西你也见过……根本不是通过病毒传染的东西，说是鬼附身倒更像一点。”

    岳铮轻轻点头：“医疗机构化验过，尸体上并没有什么传染病，虽然死因还不清楚，但基本可以排除电影、游戏里的那种可能性。”

    “那他们弄清楚那些黑气是什么了吗？”许松连忙追问。

    “虽然也有不少士兵在清理那些东西时看见过黑气，但直到现在，也没能成功提取样品，所以——”摊摊手，科学家们又不是百事通，没见到实物，让他们怎么研究？何况现在又是停电、又是异变，根本没有一个良好的实验环境，得不出结论很正常。

    那对小夫妻的争吵，一下子在避难所里引爆了，无数普通人既担心成为明晃晃的靶子，又怕回去后会遇到吃人的丧尸，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议论、争吵。

    许松二人早有打算，自然不必为这些事情操心，靠着自己的包，合着眼睛睡起觉来。

    一觉睡到半夜一点钟左右，许松被混乱的人群吵醒。揉着眼睛，看向身边正警惕环视黑暗的岳铮：“怎么了？”

    “活尸。”

    那些活尸是如何产生来的？众人还不知晓，却清楚必需用已经死去的人的尸体做媒介。因此，在得出这一结论后，部队及警察，已经加大力度处理一切发现的尸体，尽快进行火化，连原本应有的、程序多多的尸体认领都丢到一边——不烧掉它们，死的就是还活着的人！

    可纵然军方反应及时，却也抵不过那些善于隐藏的家伙。在第一天异变过后，没人知道尸体死亡后还会复活。不少家人亲属好容易从废墟之中抢救出自己亲人尸首，只能暂时守着尸体痛哭流涕，直到当晚异变再起。

    死而复活的尸体转而袭击起本就痛不欲生的亲人，它们饱食过后，在军方、警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在黎明即将到来之时，便逃之夭夭，躲到阴暗的角落中。

    更不必说还有不少没被挖掘出来、却趁着天色昏暗，自己从废墟中走出来的活死人呢？

    据保守估计，第一天异变后当场死亡、尸体并没有严重损坏的人至少占据城中人数的百分之一，刨除一部分被歼灭、火化的尸体，剩下的活尸，得有多少？

    避难所这里浓厚而又鲜活的生气，正是它们最爱的食物……

    “蹲下！蹲下！不要乱动！”周围维持安全的军人们，发现一些行动迅猛的活尸竟然突破了防御，向人群中冲去！而慌乱的人群，又哪里知道乱跑乱动对于他们寻找目标有多么大的影响？

    本就怕误伤，现在这种情况，活尸一旦进入人群，谁还抓得到？！

    一阵阵惊呼、呼救声响起，一个武警队长看着混乱的人群，不得不收起枪，拔出腰间的军用匕首，冲周围的人一挥手：“近身搏斗！”不能开枪，又不好发现目标，现在只能用肉搏的方法来处理这次危机……

    第十八章 改装

    许松没想到活尸竟然这么快就冲进人群了，周围全是惊慌失措的人，他连哪个是活尸、哪个是普通人、哪个是进来营救的战士都分不清。

    “拿着，注意安全。”

    一个重物落进自己怀中，是一把带鞘的匕首，长约五六十厘米，比岳铮之前给自己的匕首大了不少，更重了不少。

    “太乱了，根本分不清……”许松一面说一面背上背包，混乱中，到处都是大人的尖叫，孩童的哭闹，看这样子，活尸根本不用杀进来，就足以吓死一大群人，它们倒能直接捡起完好无损的尸体继续用，多划算？

    “嗯，一会儿跟着我，别乱……”话音未落，两人面前有男人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一只血手，从那人背部穿入，就停在许松鼻子尖前不足十厘米！

    鲜红的血液在不远处火堆映射下，散发出妖异的光，一滴、一滴，落在许松面前地板上。

    “嗤”的一声轻响，面前男人无力向前倒下，许松连忙让向一旁，那只胳膊还在男人体内，这时却换做身后的活尸发出尖利嘶叫声。

    本应在许松身边的岳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侧面，手中军刀砍下了活尸的那只手臂。

    “啊——！！”

    发现这边情况的男人、女人们失声尖叫声，向其他方向拥挤这，仿佛世界末日就在面前。

    众人乱跑之际，并没发现，参杂在人群中的活尸并不止这一具，直到再次有人受袭击倒地。

    鲜红的血液泼洒在地，一具活尸附身凑上，从胸部伤口处吸食着鲜艳的血液——生气、美味而鲜活的味道。

    许松一手抱着岳铮的包，身后背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岳铮塞给自己的那把匕首。和岳铮斗在一起的活尸似乎发现面前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在失去一条胳膊、身上又被劈开一道斜长的伤口后转身就跑。

    许松正好站在斜后方，见那只活尸朝自己方向冲来，抬手用力朝岳铮之前没有砍断的伤口上又来了一下，可惜他力气不够，还是没能砍断。所幸，与此同时，岳铮手臂挥起，在活尸的背部、同一个伤口之上，空间扭曲、一刀两断——失去身体支持的黑气一阵扭曲，悄然隐藏进黑夜之中。

    “啊啊啊啊啊……”两人刚刚放倒身边的丧尸，不远处一人大叫着，叫声中还伴随着阵阵狂暴的风声。

    两人连忙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瘦小的男人、手里正轮着一个沉重的石凳，正拼命地挥着，那个石凳在他手中仿佛就是轻若无物的竹竿，根本看不出一点重量。

    而他面前那具活尸，被几次三番地轮中，身上不少地方明显已经打得骨折，却恍若不觉，手臂、腿，都已极其特殊的角度扭曲着，依旧向那人抓去。

    许松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再加上他手里挥着石凳的模样，看上去比自己拿着匕首还要轻松，立即想起这人就是昨天见过的力量变异男。

    活尸怪叫一声，手臂以诡异角度一拐，戳中男人的手臂，男人吃痛，再抓不住手里的石凳，石凳斜飞出去，正中附近奔跑躲藏的一个男人背后。

    “老公！老公！”被砸中男人身边的女人大叫起来，声音尖锐，刺得人耳膜生疼。

    “啊——！！我跟你拼啦！”力量变异人看到自己手臂上血流如注，想起白天是避难所关于丧尸的传言——被丧尸伤到的人就会变成丧尸！

    绝望之中，男人猛抓过路边半倒在地的石桌，向活尸丢去。

    人群中一阵惊呼，除了当场被砸烂的活尸外，又有七八个人被石桌砸中。

    “走！”许松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响，紧接着就被岳铮拉着胳膊踉跄跟着跑了起来，在他们两人身后，那个巨大石桌碎裂迸溅，无差别打中附近慌乱奔走的人群。

    “呼……那些东西怎么就跑进来了？”坐进车中，许松长出一口气。

    两人的车子就停在避难所边上的街道边，此时到处是逃命的人，周围车子被打开后，大多慌不择路地朝着各个方向飞快开去。

    “那些东西行动迅速，即使受伤也能行动，就算手里有枪，也不是那么好防守的。”刚刚他只不过才跟一只活尸打了一会儿，异能也才暗中使用了两次，岳铮就觉得有些疲惫，好在，并没有以往那种脱力感。

    避难所情况太乱，不但是普通人为了求生误伤同伴，连冲进人群的军人、警察也难免误伤群众，更多的则是被被救群众连累伤亡……

    岳铮停车位置相对靠边，距离部队休息地较近，因此并没受到攻击——不少人跑晕头，冲到停靠在路边的车边，企图抢车离开这里，不少车子的车窗都被砸烂了。更夸张的是，两人亲眼看到有几个膀大腰圆的人，想要趁乱抢夺士兵手中的枪，幸好被周围战友发现，将那几个人当场制服。

    乱哄哄一直闹到早上，几近崩溃的人群才渐渐安定下来。远处传来重装甲车的声音，是附近部队开着抢救出来的装甲车进入y市支援。天灾已经出现，不能再让人祸从内部瓦解掉这好不容易才抢救下来的局面。

    看到重甲车，以及战士们手中闪着寒光的武器，不少人才觉得渐渐安下心来。避难所中传出阵阵哭声，仿佛感染似的，哭声来越多，明媚的夏日阳光下，悲伤一片。

    车内传出音乐声，许松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口袋，却见身边的岳铮掏出手机，和里面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便发动汽车：“我们开车过去，改一下车子。”

    “改车？今天来得急么？”许松疑惑，不是说明、后天就准备出发么？

    “简单改一下，装几块太阳能板，还要领一些物资。”昨天两人收集的东西并不太够，尤其是食物、药品方面，能多领一些总是好的。最重要的是，还有武器。

    “嗯，那咱们今天不用去市里了？”

    “时间上怕来不及，还要适应一下。”

    适应？适应什么？许松不解地看看岳铮，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又摆弄起自己的手机来。也不知是不是母亲那里的信号有什么问题，除了那天之外，许松再没打通过她的手机，但还是总不死心的想要试试，哪怕只是一条信息也好，至少能让自己知道，母亲还在。

    车子停靠在一间大型的汽车修配厂，只是平时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修配厂的人，而现在则全都是军、警相关人员。动手拆装的都是部队中的专业人才，人家平时处理得都是军用车辆、各种专业级热兵器，现在不过改装几辆普通车，实在是大材小用。

    停车后，许松才看到，除了自己和许松的车子外，还有几辆车也停在里面，其中有两辆，似乎已经改装完毕了。

    “你们是？”一个一身军服、斜背枪械的人上前询问。

    “刑警大队，岳铮。”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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