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慕 作者:猫大夫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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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孺慕
作者:猫大夫
文案
写给你。
1、【排雷】师生文;
2、(很)可能全文清水;
3、更新不稳定,可以完结了再看;
4、本故事所有事实情节均为虚拟,与任何现实之组织、机构、人物毫无关系。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边缘恋歌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嘉图,苏潼 ┃ 配角: ┃ 其它:
☆、chapter 1
李嘉图记得上一回父亲参加家长会,是在去年,他还在上初三。班主任及各科老师发言时,因为加上学生教室里将会人满为患,所以学生们都被请出教室。过后李嘉图才知道,父亲李钧卓被班主任邀请向在座的其他家长传授教育孩子的经验。
整个初中时期,李嘉图都是全校成绩最好的学生,作为学生家长,李钧卓每一次家长会都被邀请说上两句。学校里每一位领导、每一位老师都知道李嘉图,父亲也因为培养出了这样的孩子而与校领导相熟。但每次要发言说点什么,李钧卓总是说,“我和他妈妈从来都不管他,全靠他自觉。”
这一次,是李嘉图上高中以后的第一次家长会,在即将文理分科以前召开。班委会和班主任为了这次家长会筹备许久,在一个周日迎接来自全市乃至全区的学生家长。
班上有几个外地学生因为家长工作繁忙,从外地赶来也不容易,于是就缺席了。可李嘉图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不会缺席,原因当然也不是因为自己所在的城区离学校不远。
他就是知道,他不会缺席。
在班主任和各科老师简单做了发言和介绍以后,班主任丁楚吟笑眯眯地邀请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说两句。李嘉图正和几个朋友站在走廊外面小声聊天,忽然教室里一个负责端茶倒水的女生溜出来冲他们挥手,“覃晓峰,该你上台发言了。”
“啊?就到我了?”覃晓峰措手不及,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往教室里走,嘴上还嘀咕着,“能不能不说啊……”
朋友几个还在他背后笑话他,看到他站到讲台背后,向家长们鞠躬问候,开始做自我介绍。李嘉图看到坐在教室中间位置上的李钧卓。他一如平常,表情严肃而深沉,而且坐得端正,面前的那杯茶只喝了一两口,恐怕已经凉了。
“咦?那是谁啊?是老师吗?”李嘉图收回目光时,听到张竞予在旁边奇怪地说。
几个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名穿着浅色格子衬衫的青年骑着一辆白黑色公路车来到了教学楼楼下,远远看去人年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有些清瘦,身材颀长不像是本地人,皮肤也比本地人要白许多。
张竞予戴着眼镜,还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啧啧两声,“tyrell诶,富二代吧。”
“很贵?”周书渊疑惑。
“废话,光是那个车架都得一万多!我们几个人的电动车变卖掉也换不来他那辆自行车!”张竞予纳闷道,“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们的疑问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那名青年很快就跑到了楼上,朝着他们班走过来。
在门口迎宾的女生见到他走过来,目光都被他吸引住。学习委员主动走上前去问,“请问,您是哪位同学的家长?”
难道是哪位同学的哥哥吗?李嘉图心里也想。
“哦,不。我来找钱老师的。”他的手稍微抬了一下,谢绝了女学生的帮忙,很快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连忙微笑朝站在教室门口的教导主任走过去,“钱老师。”
李嘉图班上的物理老师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他看到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他那口因为吸烟过度而泛黄的牙齿,很高兴地说,“你来了啊。”
“来看看。”青年不好意思地问,“没妨碍到什么吧?”
钱超挥挥手,“不会不会。”转而对一旁一脸不解和好奇的丁楚吟介绍说,“这就是之前和你说起过的苏潼。也是从我们学校毕业出去的,跟你还上同一间师大,算你两届校友了。”
丁楚吟微微一愣,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脸上难掩笑意,“你就是小苏啊,听钱主任提过你好几次了。难得你毕了业还想着回母校做贡献,欢迎加入到我们的教师队伍当中来。”
苏潼客客气气地和丁楚吟握手,谦虚道,“哪里,下星期的试讲还希望学姐能够提点提点。我还没真正给学生讲过课,想到心里就犯怵。”
丁楚吟和学弟一见如故,笑道,“提点算不上。我们学校能有那么好的成绩,三分靠老师,七分还是靠学生。”她悄悄往教室讲坛上指了指,“喏,那个孩子就是我们班上成绩最好的,参加了两个社团,课外活动表现也很优异,叫覃晓峰。徐老师也很喜欢他。”
苏潼看了一会儿正在发言的学生,了然点了点头,关心道,“徐老师呢?她身体怎么样了?”
“刚刚来过,说完话就回去了。”丁楚吟用眼神示意着说,“她常年都站着,身体不好。还有几个月,更要注意了。”
这位突然出现的青年站在人群当中实在是出众,加上与老师们的亲切交谈,更是难免引起学生的注意。就连一向高傲的朱薏臻也靠在栏杆上,懒洋洋地问,“那是谁?什么领导的亲戚?”
“我猜是新来的化学老师。”刘墨楠眼睛盯着他不放,“上回徐老师不是说过,她去生孩子那段时间会有新老师给我们上课吗?”
张竞予瞪圆了眼,窃声道,“就这小年轻?”
刘墨楠白了他一眼,“嫌年轻?这个年纪如果不是教育部直属师大的优毕,我们学校那帮领导看都不看一眼好不好?”
“帅是帅,不过我还是喜欢老张。”周书渊耷拉着脸摇头。
原先教他们化学的徐老师是老龄产妇,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格外小心,很早就打报告申请产假。上个星期徐老师在同学们的问询下,向他们透露会有别的老师给她代课。
当时全班绝大多数同学都认为将会是化学组的张老师代课,他虽然普通话本地口音浓重,可幽默风趣,讲起课来妙趣横生,深受广大学生的欢迎。班上有同学去化学教研组找老师时,也曾经向他本人求证过,他笑呵呵地说听从学校领导安排,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的化学成绩,所以这事情究竟是真是假也没有确凿的消息。
几个人正在教室外面推推挪挪,要让班长刘墨楠去一探虚实,班主任就已经走进了教室。
覃晓峰发言结束,在家长们的掌声中尴尬地红着脸下台。
班主任笑盈盈地看着他,好像在看自己的亲弟弟一般,又说,“覃晓峰能够有这样的成绩,除了他自身的努力、我们老师的关心以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那当然就是他的家庭教育。覃妈妈,你能不能给我们说两句?说说晓峰平时在家里是个怎样的孩子?你和他的父亲都是怎么教育他的?”
坐在教室第一排的覃妈妈是个端庄平凡的女人,看起来很有教养,又没有职业女性的气质。她腼腆地低着头,默默站起来,在老师邀请她走上讲坛时,笑着摆摆手拒绝,就站在第一排课桌前面,头微微低着,说,“也没怎么教他。这孩子在家里很自觉,不用多说什么的。”
是不是所有的家长发言都一样?
李嘉图看着这位母亲,心里不禁这么想。他看向依旧正襟危坐的父亲,心中一凛,转头问周书渊,“什么时候去订场?”
“等下啊。”周书渊看看时间,“卧槽,都这个时候了。快走快走。”说着拉上李嘉图,和其他同学道别以后往楼梯走。
他们特意选了和老师们相反的方向,李嘉图下楼以前回头望了苏潼一眼。
尽管还没到六月,三十七度的高温却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这一天同样也是烈日当头。
苏潼浅蓝色的衬衫沾了汗,贴着肩线,显得他的肩颈是那么瘦削和锐利。
图书馆将要在学期结束以前再举行一次图书漂流活动,考虑到高三即将毕业,肯定有许多无法处理的书籍无法带走,所以图书漂流活动将和旧书交易活动同步进行,这就意味着要征用较大的公共用地。身为学生图书中心组织部的重要成员,李嘉图和周书渊上周开会时就被委派了订场地的任务。
逸夫体育馆常年是学生集体活动的热门地点,如果不提前订场、广而告之,一般很难订得到。好在他们来得早,周书渊又事先打过招呼,征用时间很快就确定下来。他们了却一桩心事,便去图书馆和其他社团成员碰头。
社团专用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位骨灰级的社员,包括即将毕业的高三社长和副社长。这是他们在活动前的最后一次会议,时间没到,人也没齐。
“婷姐,上周四刚清洁过的厕所门口,又有人在上面乱涂乱画了。”刚刚从洗手间回来的编辑部部长回来,不耐烦地向社长汇报道。
社长皱起眉头,“搞什么飞机?讲不讲功德,都贴了不许乱涂乱画,文盲看不懂?”
校园里难免有自己的厕所文化,学生图书中心负责图书馆公共区域的管理工作,上个星期才动用社团经费请保洁人员对每间厕所的隔间门进行了清理,没想到一个星期还没到,就又有人在上面留言画画了。
为了这件事,接下来的会议里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动不动就念叨着学校里就是有这样一些败类,生怕不能把脸丢到外头去。
李嘉图开完会,去了一趟洗手间。因为正值下午课间,图书馆的厕所里都是人,他只好走进了隔间。
上完洗手间,在开门出来时,李嘉图低头看到了隔间门上的交友信息——
想找炮|友
请打3935474
星期一至星期五供应处男
星期六日供应有经验的老男
注:处男没经验,请别太用力
他眉尾微妙地动了动,在这则广告的上方又看到了另一则交友信息:
16 177 63 0 处qy 26746732x
真是简明扼要的交友信息。李嘉图看着那串数字,心想177公分的身高63公斤会不会太瘦了些。十六岁,高一还是高二?
这个疑惑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也没再在意,走出了洗手间。
☆、chapter 2
持续了半天的家长会结束,同学们纷纷回到教室接自己的家长。`
学校周末低年级不补课,绝大多数高二的学生都已经回家,只剩下高一的学生跟高考生抢饭吃。尽管这不是父亲第一次来学校,但李嘉图还是带他去了食堂,父子二人一起吃了一顿还算可口的食堂饭菜。之后他和父亲在校园里散了一会儿步,李嘉图把他送到停车场,目送他开车离开。
宿舍里七个人,包括他一共有三个外地生源。周日晚上没有课,家长还来了学校,李嘉图原先猜想这个时候回到宿舍,应该也见不到其他人了。但出乎意料,李嘉图快走到宿舍门口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天气一天天热了,衣服不及时洗,堆在一起会发臭的。啧啧,崽崽啊,夏天也不穿好多衣服,自己洗一洗,锻炼锻炼也好啊。”女人既心疼又不耐烦地说着。
李嘉图走进宿舍,见到是罗梓豪的妈妈在帮他捡衣服。她把他囤积了一个星期的衣服都塞进一只大袋子里,正巧手中拿到了一条内裤,抬头无奈地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儿子,叹气摇头,一起丢进了袋子。
“李嘉图回来啦?”罗妈妈回头发现了李嘉图,亲切地打招呼,“吃过饭没?”
“阿姨好。”李嘉图礼貌地微笑,“刚刚和我爸吃过了。”
罗妈妈惊讶道,“你不和他一起回家?”
“不了,家远,回去了明早来不及。”他把从父亲那里拿到的干净三件套放到床上,又把中午拆下来的床单和被套抱起来往卫生间走。
她看他要自己洗床单和被套,更是为儿子的衣服烦恼,斜眼往已经走进卫生间的李嘉图那里瞟,道,“你看看人家!”
罗梓豪发愁道,“哎哟,每天作业那么多,哪里有时间洗啦!”
“作业多?我看全市的重点里,就你们学校有双休!”罗妈妈质疑道。
罗梓豪反问吊儿郎当地反问,“那你想不想你儿子上北大清华咯?”
罗妈妈顿时语塞,又一股脑把衣服往袋子里塞,“你最好考得上!”说着把袋子拉上拉链,左思右想又觉得不妥,道,“现在买一台洗衣机也不要好多钱。你们买手机买平板挺大方的,怎么一台洗衣机都买不起?”
罗梓豪犹犹豫豫地说,“那也要所有人都肯掏钱才行啊。”
正巧李嘉图忘了拿洗衣粉,走出来时看到他们母子在说话。罗妈妈好奇地问是谁不肯掏钱,她儿子在这个时候沉默了一下,打着哈哈说,“哎呀,反正就拿回去洗了。哪儿那么多废话,都这样快一年了!”
李嘉图拿了张板凳坐在洗手间里洗床单,宿舍里□□静,外头那对母子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罗梓豪家里是做生意的,妈妈是家庭主妇,因而有时间来参加家长会。罗妈妈在会上了解到不少儿子在学校的情况,甚至还和其他同学的家长聊了许多,所说的很多事情就连李嘉图他们平时都没有听说过。
“那个覃晓峰,他妈妈是下岗工人啊?”罗妈妈碎嘴评论着,“之前你说宿舍里有个外地同学的妈妈,每个周末都来学校看他,就是覃晓峰吧?”
“人家妈妈是内退,不是下岗啦。”罗梓豪哭笑不得。
妈妈可不管这么多,“啧,不一样是待在家里不做事。”她顿了顿,“那领助学金的,就是他咯?真是穷人孩子早当家,你要是有人覃晓峰一般出息……”
“不是他,是郑涛啦。”罗梓豪干巴巴地打断了母亲的长篇大论。
罗妈妈奇怪道,“郑涛?是哪一个?”
做儿子的不耐烦道,“跟你说你也不记得。”
罗妈妈沉默片刻,又紧张兮兮地问,“下学期你们就分文理了,到时候选文科的人同学就不住一起了吧?喏,那个张竞予是学文还是学理啊?”
儿子答,“学理啊,怎么了?”
“啧。”罗妈妈不满地嘀咕,“我得给你们丁老师通通气,高二换宿舍把他给换出去。跟这样的人一起住,成天打游戏,哪里静得下心来学习呢?受影响了。”
“你别瞎掺和了行不行?”罗梓豪不满道。
罗妈妈却郑重其事地说,“这怎么是瞎掺和?今天来是没见到他,以往哪一次来,他不是在打游戏?我跟你说清楚了,给你配笔记本电脑是让你在学校好好学习的,不是用来打游戏的,听见没有?”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听见了听见了。”
紧接着,罗妈妈又把宿舍里其他几位同学都问了一遍。应该是顾及到李嘉图在洗手间里洗床单,所以她没有提到他。但李嘉图猜想,要是他此刻不在宿舍里,罗妈妈肯定也要把自己说一说的。
正这么想着,李嘉图发现洗手间里的光被挡住了。他转过身,看到罗梓豪站在背后,对自己笑了笑。
“我先回去了啊。”罗梓豪来道别,“明天见。”
李嘉图点点头,“慢走。”说完,他还是擦干净手上的泡沫,起身从洗手间里出来,送罗妈妈和罗梓豪。
“阿姨慢走。”他把他们送到宿舍门口。
罗妈妈口口声声夸他讲礼貌,没走多远,就小声对自己儿子评论说,“那孩子长得可真干净。”
不知道罗梓豪跟她说了什么没大没小的话,被她往肩上打了一巴掌。李嘉图望着他们亲昵的背影,迟了迟,才回到洗手间里继续洗床单。
天气热得不像话,哪怕一天之中日照最强烈的时间已经过去,但李嘉图把床单和被套晒出去后,等到傍晚日落,竟然也快要干了。覃晓峰迟迟没有回宿舍,但李嘉图知道他这会儿一定在自勉楼或者图书馆自习。他无所事事,又不想看书,看着仍旧空白的分科志愿表发呆。
现在宿舍里除了他以外,其他同学都已经确定了学文还是学理的去向,只剩下他到现在还不能决定。学校的理科不错,这么多年来出的都是理科状元,可状元与他毫不相干。原先他以为学文对自己来说简单一些,因为他记忆力很好,靠背靠记的东西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是经过这个学期的地理考试,李嘉图心里也没什么底了,文科还要扯上计算和推理,岂不是找累?
除了语文,没有其他科目能提起兴趣。可不管学文还是学理,语文试卷都是一样的。再说,学文的男生离开学校以后能做什么?和女生一样当文秘?说不定还是理科轻松一些,尽管近年来理科分数线高居不下,不过学校里学理科的学生毕竟多一些。
李嘉图在志愿表上填上自己的资料,等到要勾选文或理时,还是迟疑了。他把志愿表重新夹回了本子里。
洗过澡以后唯一可能回来的舍友还是没有回来,李嘉图拿着一本爬到床上看,看着看着,他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他的床位离空调的出风口很近,最近空调有些失灵了,悄无人声时,会听到呼呼的响声。
李嘉图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到自己拨通了那个门背后的电话号码,在嘟嘟嘟的等待声之后,电话被接起来。
“喂?您好。”一个算不上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李嘉图愣住——这是苏潼的声音。话语好像哽在了喉咙里,李嘉图吃力地咽了一下喉咙,挠了挠干燥的脸颊,在对方再一次发出疑惑的声音时,脱口而出道,“喂?是你要找男朋友吗?”
那头沉默了。
而李嘉图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这个梦境一直弥留在李嘉图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醒过来以后,翻来覆去,甚至看了看手机,确定自己并没有拨出任何电话。
后来他才想起来,门背后那则交友信息留下来的是□□号码而不是手机号码。果然只是一个梦而已,李嘉图松了一口气。手机号码……实际上他也没有苏潼的手机号码。
甚至不知道将来会不会见面。
在空调底下坐的时间长了,李嘉图裸着的上身有些发凉。他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上臂,下床找空调遥控器。覃晓峰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了,顺手打开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李嘉图下意识用手遮住了眼睛。
“啊,你睡了?”覃晓峰很讶异。
李嘉图挥手表示没关系,看看时间,正好要到寝室熄灯时间,覃晓峰平时大概也都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杨培清,他背着书包,也是刚自习回来的样子。
杨培清是李嘉图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当年他们班六十多名学生,只有他们两个考进了这间高中。现在他们仍然是同班同学,只不过他们初中三年都没有熟悉,这一年的高中生活当然也没让关系有起色。
“你志愿表填好了吗?今天班主任又说了,下周三以前要交。”杨培清是学习委员,被班主任委任负责收大家的志愿表。
李嘉图摇摇头,想起自己没有刷牙,听着杨培清催促的话,没精打采地刷牙去了。
“你觉得那个苏老师怎么样?”杨培清趁还没有熄灯,靠在覃晓峰的床架上跟他聊天。
李嘉图的牙膏快要用完了,挤了好几次都没挤出来,只好从底下开始一点点往上面挤。
覃晓峰坐在书桌前收拾东西,稍微考虑了一下才回答,“感觉挺不错的,长得帅,人也亲切。就是不知道讲课怎么样。丁老师和钱老师好像都很喜欢他,应该进我们学校是十拿九稳了吧?”
杨培清想了想,道,“我还是喜欢老张。刚从学校里毕业的,总觉得不靠谱。”
“哎,丁老师让我们帮忙就帮忙呗,反正也没差。”覃晓峰让他放宽心。
杨培清一直到熄灯以后才离开,走前还从覃晓峰那里拿走了几本习题册。李嘉图打开应急灯,要上床以前,看到覃晓峰打开应急灯要继续自习的样子,问,“今天来我们班上的那个男人,真的是新老师?”
“啊?”覃晓峰转过身,茫茫然看着他,回过神以后笑着说,“对啊,六月份才毕业,回来面试的。也是我们的学长吧。”
李嘉图恍然点了点头,故作猜测道,“不知道他会去哪个班试讲。”
覃晓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就是我们班。丁老师还跟我和杨培清交待了一下。”
“这样……”果然和李嘉图猜的一样,他问,“什么时候试讲,知道了吗?”
“好像就是明天的化学课。”他背着光,脸看得不那么清楚,“我猜面试成功以后,应该就是教我们班化学了。”
李嘉图耸肩,“无所谓,都一样。”他穿上一件干净的旧t恤,躺下来继续睡了。
☆、chapter 3
期末考试很快就会来临,课程早已上得差不多了。上一堂化学课结束以后,挺着大肚子的徐老师突然交代班上的同学要注意复习关于硫酸的那一节课,大家还莫名其妙了一段时间。
后来不知道是哪一位说出来的推断,称徐老师是变相提醒大家期末考试会考到硫酸,于是大家自主将这节课归为重点复习内容,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那时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新老师试讲做准备。
天气好得有些过分,三十八摄氏度的高温,灿烂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光照亮了天上的每一片云彩,和天底下的每一片砖瓦。
午休时间李嘉图抓紧时间把前一天晚上留下来的衣服洗了,因为张竞予在洗床单和被套,他只能把衣服晾晒在边上。两个人站在水池旁,一人抓着被套的一头,往相反的方向拧,水滴滴答答弄湿了整个阳台。
看这情况,现在晾出去,下午放学回来应该就能收起来用了。
下午往教室走的那十分钟路,学生们的脚步都匆忙得近乎小跑,只为了躲过头顶上的烈日骄阳。
来到教室里,明明已经把空调调到了二十五度,但还是有刚刚入座的同学操起书桌上的草稿本扇风,抱怨天气预报上说的有雨简直是胡编乱造。
谁知,下午第一节课上到一半,外面的天空突然在五分钟内乌云密布,风成团似的卷进了教室里,撞在窗玻璃上哗啦啦作响。
就连正在上课的钱老师都看得呆了呆,让坐在窗边的同学把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再将空调温度适当调高。
物理老师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雨点就落到了窗户上。
还来不及听淅沥淅沥的雨声,雨势就陡然增大了。
外头的树木像软了骨头似的距离摇晃,刚打开的窗户不断吹进树叶,甚至还有细小的枝干。
窗户边上的同学赶忙又把窗户关上,风在外面呼呼直吹,鬼哭狼嚎一般。
李嘉图看到雨像一盆一盆水往窗户上泼,不禁担心下一节课的新老师是否已经到了学校。
天边划过了好几道闪电,紧接着又是雷声。
正在上课的同学们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分散了注意力,偶尔看着窗外的风雨,还忍不住发出惊叹声。
教室的另一边,雨水已经把整条走廊都淋湿了,积水往各班的教室里流,坐在后门的同学用一种徒劳无功的方式把水弄出去——他们用脚不断地把水往外拨。
为了把同学们的注意力带回课堂上,钱老师用课本拍了拍讲台,说,“现在我们做一道临时的题目,大家拿出草稿本。覃晓峰,拿手机出来。周书渊,把后门关上,到讲坛上来。周书渊!”
还在用脚拨水的周书渊连忙站起来,不明就里地看看左右,拖着那双已经全部弄湿的帆布鞋往讲坛上走。
“再来一个女生。班长上来。”钱老师对刘墨楠招了下手。他看大家都已经被这莫名其妙的点名找回神来,说,“下面这道题,非常简单。我们根据下一次打雷和闪电的时间差,计算雷电发生地点距离我们的距离。覃晓峰,你用手机记一下时间差。”
“卧槽,今晚我盖什么啊……”一下课,张竞予就骂起来。
不止是他,还有不少中午洗了衣服的同学都为了不能回去挽救自己的衣服而懊恼不已。李嘉图从下雨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要重洗衣服,早就死了那条心。下课时间一到,他连书都没放就走出了教室。
走廊已经发生了水灾,各班的值日生正积极地用扫帚把积水往出水口扫,走廊外面一道道水柱往楼下流。雨势已经小了不少,但天依旧是灰蒙蒙的,气压有些低。李嘉图漫无目的地往楼下走,每走到一个新的楼层,都要朝走廊过道的方向望一眼,生怕错过了另一边楼梯上下的人。
在就要走到一楼时,他突然觉得怪没意思的,转身又往楼上走。
这个时候再回教室,已经有不少来听课的领导和老师搬着凳子接连进入二年(7)班的教室。
李嘉图认出了化学教研组的老师们还有两位校级领导,一时不想回到教室里凑这份热闹,便径直经过了班级教室,去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没有想到,他才走到洗手间门口,迎面就看到苏潼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抬头见到险些撞到的李嘉图,不禁愣了一愣,条件反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李嘉图也怔住,反应过来以后接口便叫道,“老师好。”
讶异从苏潼英俊的脸上一闪而过,他甚至错愕了一秒,才笑道,“你好。”
淋过雨,苏潼浅色的格子衬衫肩膀那块湿了一片,碎发也湿漉漉的。两人大概都没有想到这声招呼以后竟然就陷入了尴尬当中,李嘉图心里很诧异苏潼并没有马上走,而他自己也下意识地要抓住些什么。
他冲他笑道,“听说下午的化学课是新老师试讲,是您吗?”
“你是(7)班的学生?”看到他确定的表情,苏潼很惊讶,“真巧。”
李嘉图腼腆地笑笑,说,“上回家长会上见到您,我们还猜您会不会是今年的新老师,好年轻。”
“是没经验。”苏潼半开玩笑,“待会儿,你多帮帮忙。”
李嘉图一愣,仓促地笑了一下,“我成绩不好。”
上课以前,丁楚吟搬着椅子同样来到了教室后排,跟领导和化学组的老师们打了招呼,在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她没坐稳,又把笔记本放椅子上,绕到前门去和正在做课前准备的苏潼说话。
苏潼正在用安装在讲台上的那台电脑拷贝ppt,看到丁楚吟走上来,对她微微一笑。
李嘉图坐在座位上,看到他们两个在讲坛上悄悄说着什么,应该还是在给学弟出谋划策。班上从来没有为试讲的老师提供过条件,所以李嘉图不太确定如果是别的老师,丁楚吟会不会也这样帮忙。上午的数学课结束以后,恰好是大课间,丁楚吟特意把刘墨楠和朱薏臻叫到了教室外面,同样也是让她们在试讲时多响应新老师。
“学弟就是不一样。”罗梓豪利用课间和教务处主任攀谈了半天,回来准备课本,对李嘉图说。
李嘉图斜睨了他一眼,问,“跟老钱聊什么了?”
罗梓豪耷拉着脸,“还能聊什么?我家太后呗,开家长会的时候不知道跟老钱说了些什么,刚刚找我谈心呢。”
“是给了些什么吧。”朱薏臻在旁边笑话道。
他的中考成绩不足以进这间中学,为了到这个班上来,家里没少花钱。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没人藏着掖着。罗梓豪只当是玩笑话来听,翻了个白眼,道,“闪一边去。”
朱薏臻对他做了个鬼脸,又对李嘉图笑着说,“李嘉图,上次家长会,你爸爸好好玩。看到他跟好几个老师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李嘉图的家长。’”
闻言李嘉图心上一堵,淡淡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家长会那天李嘉图离开以前,也看到了父亲主动上前找钱老师说话。他和教导主任握了手。当时和教导主任说话的人还有覃晓峰的妈妈,班主任也在。
李嘉图看到钱主任几乎都在和覃晓峰的妈妈说话,但自己的父亲有没有和钱主任说些什么,他不知道。
教室里的投影幕已经打了下来,那台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教室里都看得清清楚楚。李嘉图看到苏潼打开了班级花名册,而丁楚吟指着屏幕说这些什么,他时不时点一点头。之前和学生做了疏通,现在应该是要给新老师也提供一些资料,告诉他要是遇到冷场的情况可以让哪些学生来救场。
上课预备铃声响了起来,苏潼对丁楚吟笑了笑,说了谢谢的话。
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都有一种随意的默契,一个学年里,上课前会出现课前相互问好仪式的次数非常少。绝大多数老师都选择直接走上讲坛,课本和教案往讲台上一放,说一声,“现在我们开始上课。”然后就直截了当地讲起课来。更有甚者,是一进教室就在黑板上噼里啪啦写上一道题、一个公式或者一个什么内容,有些学生还没有回过神,课就已经开始了。
李嘉图根本不记得上一次有老师会先对学生们说一声“上课”,然后全班同学站起来问好是什么时候。他只记得去年教师节,第一节课语文老师走进教室,正打算用他特有的懒洋洋的声音说点什么,突然班长高喊了一声“起立”,吓得他猛然抬起头来,眼镜滑到了鼻尖。
语文老师在学生们鞠躬说“宋老师,节日快乐”以后还愣了几秒,茫茫然说,“啊,今天是教师节啊。谢谢,你们坐吧,坐。”全然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上课铃声真正响了起来。
站在讲坛上的苏潼抿了抿嘴巴,双手背在身后显得有几分拘束,在铃声落下以后,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上课!”
“起立!”好像已经排演过一般,刘墨楠高声应道。
同学们应该也知道试讲肯定会来这一出,纷纷站了起来。
苏潼静了两秒,鞠躬道,“同学们好。”
“老师好——”李嘉图和全部同学一样,给这位新老师鞠了躬。
“请坐。”他说完,脸上浮现出一个看起来十分清淡的笑容。
李嘉图坐下以前,听到前排的女生小声和同桌议论道,“我靠,帅得犯规了。”
“我没复习。”她的同桌后悔万分地说。
☆、chapter 4
让李嘉图十分意外的是,苏潼讲起课来,并不像是第一次站上讲坛。也许是在学校的时候就曾经进行过相关的学习,说不定还去什么地方讲过课,总之,苏潼不是李嘉图见到的第一个新老师,可他却是新老师中第一个一点也不紧张的。
苏潼是怎么避开那些容易冷场的节奏的呢?他所说的每一个知识点,前排都会有同学积极地做出回应,偶尔他抛出一两个问题,也不会出现全班安静的情况。要么是有学生主动举手回答,要么是他非常随意地点起其中一位同学来作答。
李嘉图注意到,他并没有主动叫起任何一个班主任提醒过的学生,又或者他把这个举动做得太轻描淡写,才显得没有一点刻意的成分。
从前李嘉图一次也没有在课堂上主动举过手,无论是初中还是小学,班级里都没有举手回答老师问题的风气,最常见的,是老师直接点名学生回答。
上了高中,学校的学习氛围很活泼,很多老师都是被学生当偶像明星一样崇拜的,上课抢着回答问题倒是屡见不鲜,而举手依旧少见。同学们更喜欢坐在座位上,你一言我一句地回答,在课堂上引发一场短暂的讨论,热闹非凡。
像苏潼这样依照传统来上课,似乎也能激发起同学们的兴趣,反倒是觉得新鲜了,甚至有同学在举起手以后,大喊着,“老师,这边,老师!选我!”
就连坐在后排的领导和老师们都忍俊不禁起来。
“还剩五分钟。”苏潼关掉了ppt,看看同学们,说,“现在我选一位同学来回答我一些刚才课堂上问到的问题。谁来回答?”
话音刚落,教室的各个角落都纷纷有同学举起了手。
李嘉图一整堂课都在看热闹,只觉得原来四十分钟过得那么快。他看到先前被班主任交代过的四位同学都举手了,连覃晓峰也不例外,心道这戏会不会做得太足了一点。正在这时,他发现苏潼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稍微考虑了一下,说,“坐在倒数第二排,右数第二列的同学。”
李嘉图大吃一惊,眼看周围的同学都要注意到他并没有举手,连忙慌慌张张站了起来。
“嗯……第一个问题,我们利用浓硫酸做干燥剂的原因,是因为它的脱水性吗?”苏潼看着他问。
李嘉图回视着他,说,“不是,是因为浓硫酸的吸水性。”
苏潼点点头,又问,“关于浓硫酸的保存方式,是不是可以把浓硫酸敞口放置?”
“不可以。”李嘉图还是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作答,“因为浓硫酸会吸收空气和结晶水合物中的结晶水,与空气接触会降低浓度和增加质量。”
他眼中露出了笑意,“那么你能说说浓硫酸脱水性和吸水性的区别吗?”
这个太简单,他点头,“脱水性是浓硫酸的化学性质,而吸水性是物理性质。”
“化学性质?”苏潼质疑道。
李嘉图心里梗了一下,还是坚定地说,“嗯,浓硫酸可以将脱水物中的氢原子和氧原子按2比1的比例脱去水分子。”
苏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蔗糖的脱水反应,反问,“是这样吗?蔗糖通过浓硫酸的催化,得到12个碳原子和11个水分子。”
“还有产生大量的热。”李嘉图补充道。
苏潼在方程式后面加上了热量的生成,问,“这个反应过程中,我们看到的现象是什么?”
前排有同学回答说,“因为生成了碳,所以白色的蔗糖渐渐变黑了,而且会像发酵的面包一样越来越大。”
“为什么?”苏潼对那位同学微微一笑,再度问李嘉图。
李嘉图回答说,“因为脱水反应产生的热让浓硫酸继续和生成的碳原子发生反应——”他等苏潼在黑板上写好化学方程式的其中一边和反应条件,“生成二氧化碳、二氧化硫和水。比例是一个碳原子,两个硫酸分子,生成一个二氧化碳分子、两个二氧化硫分子和两个水分子。是反应产生的气体分子让黑面包发生膨胀的。”
苏潼把化学式配平,转过身将粉笔放回粉笔盒里,对李嘉图赞许地点头,“很好。请坐。”
他坐了下来。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杨培清在他坐下后,小声道。
李嘉图愣了愣,辩解道,“我没紧张啊。”
“你脸巨红好不好?”他好笑道。
他怔住,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非常烫。他懊恼地咬住了嘴唇,顿时有些泄气。
没过多久,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苏潼还是双手背在身后,笔直地站在讲台后面,喊道,“下课!”
“起立!”班长朗声回应。
同学们和听课的老师们纷纷站起来。
“这堂课谢谢同学们的支持和帮助,我自己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他微微侧了一下身子,目光穿过走道,看到了教室后排的李嘉图,“李嘉图同学?”
李嘉图错愕,“啊?”
“谢谢你。”苏潼微笑说。
他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么,我们下课。同学们再见。”苏潼走到讲台旁边,向同学们鞠躬。
同学们整齐地回礼,“老师再见!”
李嘉图直起身时,看到苏潼已经走回了讲台后面开始收拾他的东西。下课以后,很快就有同学跑到讲坛上和他说话,打听他的情况。李嘉图远远望着他,这才想到自己还从来没有一次回答过老师这么多问题。这是第一次。
原来,苏潼知道他的名字。
雨后宿舍楼下的光景简直无法直视,楼下地上、树上随处可见被风刮落的衣服,更有内衣内裤,让放学路过的学生表情都十分复杂。尽管宿管阿姨对每一个回宿舍的同学说回去检查看看,要是有衣服掉下来了,好收回去。可那些令人尴尬的贴身衣物恐怕都将是无人认领的结局。
李嘉图中午晾晒的衣服因为挂在张竞予的床单和被套旁边,宽大的布料把衣服都挤到了晾晒杆的边缘,全部贴在一起,反而都免于落地。
“真是见了鬼了,我就该信我爸一回。”张竞予的爸爸在气象局工作,他抱着湿漉漉、皱巴巴的床单和被套,一股脑往水桶里塞,插着腰定定看了看,“操,不想洗,怎么破?中午洗得我半条命都没了。”
李嘉图正在重新洗衣服,建议道,“不然你拿到隔壁,用他们的洗衣机洗好了。”
他看看他,“好主意!”说着,把洗衣粉倒进水桶里,拎着水桶出了门。
天空已经放晴,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特别蓝,空气清新得能闻到泥土的香味。晚霞在天边涌动着,变化着美丽的、温暖的色彩,夕阳斜照进阳台,把每一片瓷砖都映出耀眼的金黄色。
李嘉图洗好了衣服,正打算把衣服挂到外头,但看到铁丝上坠着的水珠,还是犹豫了一下。水珠是干净透亮的,他看到折射出来的画面里楼下有同学在宿舍楼里进进出出的身影,也有反射出的自己的脸。李嘉图还是把衣服挂到了铁丝上,水珠因为受力晃了晃,一颗颗往楼下滴。
“李嘉图,你的志愿表填好了吗?杨培清说他要交给老师了。”覃晓峰带着饭盒回宿舍,一见到李嘉图便说。
李嘉图从桌上的笔记本里翻了翻,找到那张志愿表,其他资料都已经填写完毕,只剩下分科那一项没有写。他坐下来,拿出笔犹豫了片刻,最后在理科前的那个小方格里打了勾。
“哈哈哈!我大理七又多了一名大员!”罗梓豪凑过来瞄到他选了理科,拊掌叫好。
李嘉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把志愿表交给覃晓峰。
覃晓峰很意外,拿着志愿表看了看,确定着问,“你真的选理?”
“对啊,就只有一张表,不是吗?”李嘉图反问。
他局促地笑了一下,“也是。”
“我受不了了!下个学期一定得买洗衣机!”张竞予提着一只空塑料水桶,一进宿舍就抱怨道。
罗梓豪靠在李嘉图的床架旁边,闻言高兴地宣布,“李嘉图选了理科。”
“真的?那更要买洗衣机了!”说着,他往郑涛的床架上一拍,引起他的注意,“郑涛,下学期买洗衣机吧?反正都还一起住。现在洗衣机挺便宜的,毕业了还能卖掉。”
郑涛还是犹豫挣扎了一下,才说,“好啊。”
“哟西!”张竞予晃着他那只水桶,优哉游哉地唱起来,“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确定完文理分科以后,好像一切都告了一个段落,全班同学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期末考试的准备当中。
期末考试的化学试卷真的考到和硫酸有关的题目,尽管只是一道选择题,可李嘉图还是想起了苏潼。
在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苏潼的消息了。
他后来通过学校的面试了吗?会不会到他们学校来教化学呢?要是他真的进了化学组,是不是会教他们班的化学?
这些问题时常出现在李嘉图的脑海里,但没有人可以解答,而他也不愿意向任何人寻求答案。
☆、chapter 5
跟李嘉图同宿舍有一位同学选了文科,下个学期就要转到别的班级,当然也会搬往别的宿舍。
考完最后一科的晚上,宿舍里七个人一起到市中心吃了一顿散伙饭。
回来的路上,李嘉图见到了冯子凝。
先看到冯子凝的并不是李嘉图,而是周书渊。他神神秘秘地扯了一下走在前面的罗梓豪的衣服,嘀咕道,“诶,你们看那里。”
几个人纷纷朝体育馆的台阶上望过去,只看到一个穿着羽毛球服的纤细身影站在体育馆门口。白色的羽毛球服和浅色的专业球鞋在夜色中看起来十分显眼,哪怕距离很远,仍然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身材比例很好,巴掌大的脸和修长的双腿连很多女生看了都嫉妒。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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