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捡到一只忠犬肿么破 作者:茗希的席子
第20节
兰泽原本叩首的动作僵了一瞬,随后她的声音又响起:“陛下,奴婢并不……”
“你知道。”凌易打断了她的狡辩:“因为你也动过手脚。你怕是有什么把柄在别的人手上,不得不这样处处意有所指的明着替淑仪开脱,暗地里却是想着法子拉她下水。”
兰泽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凌易一把拦住:“朕知道你想必又要解释什么,你先是提淑仪后来性格暴躁——这是在暗示朕淑仪在朕面前的温婉都是伪装,又提及安昭仪怀孕,想要让朕内心里怀疑那起看上去不过是个意外的流产事件是淑仪所为——说不定你和你背后的人已经做好了证据,又说你不过一些小错就被罚到这般境地——想要暗示朕淑仪手段狠辣。”凌易一点一点的分析:“不过安昭仪和朕落马一事的真凶怕是同一方的?甚至是同一人?”
凌易嘲讽的笑了笑:“既然朕都识破了,你不如说说你这么做的理由。”
☆、第7章 5
“参加陛下。”翟远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凌易眉梢轻挑:“最近宫里可好?”
翟远沉默了片刻,方才回答道:“尚可——只是宫里似乎有人在和宫外联络,但行动隐秘,暂且还没有头绪。”
“是嘛——”凌易笑了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又提及另一件事:“再过上一个月便是朕的寿辰,这宫里怕是又会热闹的紧——还得劳烦翟爱卿了。”
“臣自当尽职。”翟远的回答很是中规中矩,凌易也只是笑了笑,就让他退下了。
——翟远上任不过才半个月,而且不论是皇上还是禁卫军将军都职责繁重,他和对方接触的时间也并不长,所以到了现在他也尚未分辨出爱人。
不过临近原主寿辰——不管是根据情报还是根据以往来看——这一段时日宫里都不会消停,而身为禁卫军将军的翟远必定也会经常和他接触,正是确定他身份的好机会。
至于宫里那些魑魅魍魉——他早就已经心里有数,只等着恰当的时机方便自己来个一网打尽。
但是在此之前,总得先安排着把这张网给张开。
“陛下,最近皇后宫里出入很是频繁——臣以为皇后娘娘虽然是一国之后,但也……”不得不谨慎为上这七个字虽然被收在了喉咙里,但是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皇后?”凌易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又很快严肃起来:“那除了宫里,城中的事情也要多多劳你关心了——再过上几日成王和宁王等诸位王爷也都将抵达京都,狄国也已派出使者……”
凌易话尚未说完,门外就有传报声响起:“沈昭华求见陛下。”
凌易宣了她进来,对着翟远点点头:“爱卿便先下去准备准备吧——那些敢在这种时候放肆的,朕定要叫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翟远低头应声,出殿门时正巧遇见了沈昭华这位后宫新宠——曾经不过是被贬到浣衣局的马淑仪宫人——竟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赢得皇上的圣宠,爬到了她旧主人的头上,倒也不得不称赞这位娘娘的手断了。
更何况宫中还有传闻这位娘娘脸上曾有一道伤疤——凭着一张残缺的脸也能获得皇上的盛宠,光凭这一点就够让别的人议论纷纷了。
翟远平日里虽然对于这些后妃敬谢不敏,但因为在宫里当差,对于这些宫闱琐事也算是略有耳闻。
听来听去,总的来说就只能总结为一点——这位沈昭华娘娘趁着皇上喝醉故意勾引,偏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将皇上的魂都勾搭走了,夜夜独宠于她,心机了得。
翟远原本也没放在心上,但是皇上最近在御书房拒见了皇后贵妃,偏偏却允了沈昭华的求见——他倒是有些明白了沈昭华在皇帝心中的份量。
也正因为皇帝重视,翟远的视线丝毫不敢落在她身上——可是这位昭华娘娘看上去并不和他心有灵犀。
“您便是翟将军?”沈兰泽盈盈一拜:“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不料能得见将军,实乃大幸——还多亏了将军的英勇善战,才有洵国的安宁和平。”
昭华行礼,翟远只能硬着头皮回视了一眼又偏头回避:“娘娘谬赞。”
他听见眼前的昭华轻轻地笑了,又传来太监的声音:“娘娘怎么还在这里?陛下正宣您进去呢!”
昭华应声,又回头看了眼翟远:“将军不必谦虚——您造福的百姓千千万,自然当的起。”
说罢,沈昭华就迈进了宫殿。
说实话,这位沈昭华的确不似传闻里的那样狐媚妖娆——反而相反的看上去很是清秀温婉,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丝柔情。
但这反而更显得她入水一般沁人心脾。
翟远想归想,但做了一段时间的禁卫军将军,自然也明白了这后宫的女子并不能以外表来判断。
而沈昭华进了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她并不像那些小道消息臆测的那样坐在凌易身边娇柔棉语,而是站在了案前开始磨墨。
磨完了墨,她就坐在下手的椅子上拾起一本书翻阅起来——看上去自成了一方天地。
凌易忙忙碌碌了两个时辰,终于赶在晚膳之前处理完了政务,看着奏折被太监抬走,他这才有了功夫看向沈兰泽。
“陛下刚刚可是嫉妒了?”沈兰泽泡好了茶,端放在案上:“不知情的可是羡慕极了妾身,可惜偏偏这些事和他们想的可谓是天差地别。”沈兰泽的语气语气说是埋怨,倒不如说是幸灾乐祸:“谁能想得到陛下竟是对男子动了心呢?”
凌易扫了她一眼,端起茶水品了几口:“茶叶有些老了——你这手艺太差!”
他说罢顿了顿:“不过也没什么,反正葛侍卫也不在乎这些茶茶水水的。”
沈兰泽立马正色道:“最近皇后娘娘的行动果然如同陛下所料,怕是要耐不住性子了。”
凌易点了点头,轻嗤道:“皇后一贯如此——若是她能再聪明些,真也不至于如此——只可惜这一家人都不够聪明。”
“这件事怕是很快就能成了——还望陛下别忘了和妾身的约定。”沈兰泽目光炬炬地看着对方。
“其他人可不是皇后那种冲动性子——你和朕之间的约定怕是还要继续很长一段时间——假如你的行为能够让朕满意的话,朕自然不会食言。”凌易挑眉,意有所指的看着对方。
“果然陛下还是在计较妾身和翟将军说话一事?”得到了确认,沈兰泽心里的石头落地,自然又有了精神开始戏弄起凌易——她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位陛下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实际上对于可用之才,这位陛下的容忍度还是很令人佩服的。
“呵。”凌易只是冷笑了一声,既没肯定也没否定:“与其和朕说这些没什么用的,倒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把你这第一宠妃的名号做的更稳当些。”
“那还不简单?”沈兰泽狡黠地笑了笑:“一个月三十天,妾身能留住陛下三十天,就足够让那些妃嫔气红了眼!”
凌易还真的照做了——甚至还更多一些,把珠宝首饰统统搬到了沈兰泽住的长留阁中。
这长留阁曾经是先皇太后居住过的宫殿,光是这一点就令那些宫妃愤恨的挠坏了无数条帕子了。
而等到了成王宁王诸位王爷全都入了京,这宫里原本就埋着无数暗流涌动的平静终于被悉数打破了。
原主一共有五个庶弟,一个嫡亲妹妹,两个庶出姐姐和三个庶出妹妹——由此可见原主这嫡长子的位子坐的的确是当之无愧的。
而这几个兄弟姐妹除了同父同母的和敏公主以为,原主和旁的都不甚亲近——甚至可以说关系紧张。
而几位庶出的兄弟姐妹中,就属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成王和四皇子也就是宁王关系最差。
成王的母妃曾经是先皇的宠妃,甚至破格从一个侍女被封为丽妃,又替先皇诞下了大公主和四公主,由此也可见先皇对于成王的宠爱。
曾经还有朝臣在私下里议论过,若不是先皇的确去的早,可能今日坐在皇位上的就是那位先皇最先封王的儿子了。
而宁王虽然没有先皇的宠爱,但其母贵妃出身名门望族——祖父为御史,舅舅是前任兵部尚书,表哥也曾官拜吏部侍郎——家世煊赫,是先皇后宫里唯一可与太后媲美的宫妃。
而其他的王爷公主则是出身家世宠爱处处不如,也就罕有兴趣再去争上一争。
太后前段时日一直闭关修养,待得就是以最饱满的精神去面对昔日的竞争对手,如今的输家,而凌易也坐在御书房里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兄弟。
“皇兄许久不见越发威严——果然不愧是天龙真子,非吾等所能及。”成王祁思衡看上去感情真挚,满口漂亮话也毫不含糊。
“那倒是拖了子平的福。”凌易亲切的喊着对方的字,看着对方一瞬间的怔愣,凌易在心头冷笑,面上却更加关切:“子平在北关待得久了,若是难以适应这边的环境,千万要和皇兄开口,若是北关没了子平,岂不是如同南疆没了翟家军?”
“多谢陛下关心,只是陛下谬赞了。”成王丝毫不迟疑的推辞道:“皇弟哪里及得上翟家军?”
哪怕凌易心里头也是认同成王的话,再怎么也不能说出口,而是转头看向站在大殿一旁的翟远:“子平也太过谦逊了些——爱卿倒是说说是也不是?”
翟远刚开始还是一怔,显然是没反应过来这场皇家风波会扯到他的身上,但到底是反应敏捷,他迅速的低头回复:“成王自是如皇上所言——反而是翟家受不起此等赞誉。”
凌易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成王:“怎会受不起?成王镇守北关自然是功劳显赫,朕还在想着什么样的赏赐才能够配得上子平的功劳,只可惜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赏赐——翟爱卿看来?”
“不如陛下亲自提笔骁勇王爷府牌匾?”翟远依旧回答的简洁,低着头一丝不苟。
凌易抚掌大笑,整个人都倚在龙椅上:“还是爱卿聪明——这着实是个好赏赐,不知成王看来?”
见皇上都对此表示了满意,哪怕成王再怎么觉得翟远意有所指也只能将这口气闷了下去,符合的笑着:“如此子平就先谢过皇兄了。”
☆、第7章 6
“怕是成王着实被爱卿这张嘴给气着了——连宫里都来的少了。”凌易一边翻着折子,一边哈哈大笑。
而站在下手的翟远则是看上去面无表情实际上迷茫的回望着这位看上去心情不错的陛下。
“他在边关干的那些事真当朕一无所知?也活该敲打敲打——若是他真的做了什么,也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凌易好心的解释道:“朕倒是没听说过他打赢了几仗,倒是听说了他一个小妾的哥哥可是把他们城里最出色的将军的儿子的腿给打折了——他可天生不是这块料,偏偏尽想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也难怪,朕的好父皇可真是把他宠坏了。”
翟远依旧低着头,不知道是听懂了装作什么都不明白,还是根本没敢听。
“倒是这宁王胆子不小——竟说是得了急症,不良于行,别说是上京贺寿了,怕是连门都出不了。”凌易又翻开一本奏折,眉眼里冷笑满满:“爱卿觉得朕应不应该派个太医去给宁王瞧瞧?”
“宁王……”翟远终于开口了:“臣听闻霍家最近和朝中人来往有些频繁,怕是——”霍家即位宁王母妃的家族。
凌易若有所思道:“霍家——霍家人的确有些本书,至少可比朕的舅舅有本事多了,只可惜偏偏站在宁王一边。”
“朕知晓了——这宫里还需你严加看守,尤其是明日狄国使者就要入京,在这等……”凌易回过神,见翟远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站的一丝不苟,像个尽职的木头人,也只能开口吩咐道——结果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人打断了:“陛下——报报报——天大的喜事啊!”
凌易只得扫了眼传话的太监,又看了看好像丝毫不受干扰的翟远,开口道:“大胆——在御书房内也敢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见那太监立马反应过来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一口一句恕罪外加一个响头,也只得开口问:“何事如此慌忙?”
一听见这个问题,传话太监就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满面的笑容好似天大的喜事是他的似的:“陛下,这可真真是顶顶的好事——刚刚沈昭华例行查平安脉,结果就有喜了!”
“有喜?”好似没反应过来,凌易也不由得怔住了,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反而是翟远最先反应过来——又或者说一个帝王有了子嗣并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他行礼道:“恭喜陛下喜得贵子。”
凌易这才醒悟过来,脸上的表情是收不住的喜悦,眼睛里却是淡漠和观察:“呈爱卿吉言!”
凌易又咧嘴笑了笑,这才对着翟远把刚刚没说完的话又重复了一边:“听闻这一次狄国来的不仅仅只有使臣——还带来了一位公主,朕吩咐了由和敏公主款待——反倒是其余的使臣,爱卿多注意注意他们和京中那些人来往,而且成王那边,也劳爱卿多多上心了。”
见翟远沉默的接旨,凌易自然也就放心了——匆匆的就赶往了长留阁。
翟远对此倒也并不吃惊——虽然这位陛下是位实打实的冷静沉稳的人,但是至今为止尚未有子嗣一直是那些反皇党的有力说辞之一——而且撇开这些政治因素,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也是皇上和宠妃的第一个孩子。
就冲着沈昭华当日里不过和他说了几句就被急召了进去,就可以看出这位沈昭华在皇帝心里的份量之重了。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猜对了原因猜错了人的翟远也不由得有些八卦起来。
而长留阁此时正热闹非凡——大大小小的妃嫔都聚集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听上去像是无比关心沈昭华的肚子,可实际上大家心知肚明她们关心的应该是怎么才能无声无息的扼杀了这个孩子的降临。
但内心里再怎么龌蹉,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凌易才踏进长留阁,就闻见一股股混杂的脂粉味,而妃嫔们正打趣着沈昭华,好似真的是多年的姐妹似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妃嫔都来了——马淑仪就称她身体不适卧床修养,而原本就恨霸占了皇帝这么长时间的沈昭华,还以为自己一定能最早诞下龙子的皇后也并未前来。
而贵妃和一个穿着蜜色袄裙的美貌女子正一左一右的坐在沈兰泽的两侧,三个人有说有笑的。
凌易看着蜜色袄裙的女子想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这个人是二夫人之一的唐夫人,虽然出身不高,不过是小小的正五品国子监主簿,但是偏偏长的极为美貌,被冠以京城第一姝的名号,也正因为此,唐夫人就被原主看中带入了宫中,尚未宠幸就被封为了夫人。
但是这位唐夫人据说曾有一位情郎,总之被掳入宫中以后,对着原主冷冰冰的——原主也没什么心理疾病,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自然也不会对一个对自己态度恶劣的人处处关心讨好。
再加上原主的身份,送他女人的人不计其数——于是着唐夫人就干脆被冷落了。
后来登基为皇,见到的美女越发多——于是这位曾经着迷过的唐夫人就被抛到了脑后。
而现在这位以往孤高冷傲的唐夫人忽然就出来活动了——凌易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也没表现出来,而是轻咳了两声。
原本正聊的津津有味——至少是表面上的——众人同时望了过来,一群莺莺燕燕一齐行礼。
凌易穿过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妃嫔,走到正中间一同行礼的沈兰泽身旁,一把扶起了对方:“爱妃还是当心些才好——以后见了朕不必如此麻烦,诸位爱妃也免礼吧。”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给了沈昭华见圣不拜的金牌——这就足够让暗恨自己肚子不争气的妃嫔们再一次狠狠地给沈兰泽记上一笔。
沈兰泽自知这也是她和这位皇帝陛下的交易内容之一,自然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眼前诸位“姐姐妹妹”的暗藏杀机的温柔眼神:“陛下来了也不派人禀告一番,害的妾身都没做什么准备。”
凌易扶着她坐下,又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朕不过是想来看看你,那用得着禀告?不过这倒也好,这么多爱妃都聚在一起,看上去可真是把御花园里的百花齐放给比了下去。”
“听皇上这意思,倒是更像来看诸位姐姐的。”沈兰泽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哪里的事?朕可是真心实意来看看爱妃的——不过倒是还有一事。”凌易连连喊冤,目光扫过殿里的妃嫔,大半手里的手帕都遭了殃。
“奉天承运……”跟在皇帝身边的来福立马就机智的走上前,举起一份圣旨宣读起来。
圣旨一贯又长又无聊——连说辞都百余年未曾变过,但是短短不过几句话的内容却足够让其他妃嫔把矛头通通对准沈兰泽。
“陛下,妾身何德何能,能担得起丽妃的位子?”沈兰泽做起戏来也是有模有样:“姐姐们都比妾身进宫时长,又比妾身德才不知好上多少——这……”
“爱妃莫要谦虚——你绝对当的起,不知诸位爱妃意下如何?”凌易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女子,那些妃嫔也只能咬着牙装出一幅真情实意的点头应是。
凌易满意的笑了:“爱妃你瞧,你绝对当的起。”说罢就转头对着其余女子开口,连脸上的笑都少了几分:“爱妃们就先回去吧——最近宫里宫外事物繁忙,还得劳烦诸位爱妃多多操劳了。”
皇上亲自开口,妃嫔们哪有敢说不的道理——于是再怎么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一回头一媚眼的妃嫔们只能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凌易余光看着唐夫人,见她在看见自己时就开始不自觉的想要移开视线,走的时候更是步伐显得轻快,便已经知道唐夫人被安排在这里的作用了。
“要多多留意唐夫人。”观众都散场了,凌易自然而然也就退下了伪装,厉色叮嘱道。
“唐夫人?妾身也觉得她古怪的紧,别的人看见陛下就巴不得挨着陛下,偏偏她当时还向旁边退了一步——看来这位还是天涯沦落人呢。”沈兰泽则是悠哉悠哉的斟了一杯茶。
“看来朕的魅力的确不如何。”凌易自嘲了一声,也没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狄国这一次居然还带了公主,怕是也有古怪——到时候别忘了你和朕的约定。”
“能有什么古怪?陛下又没有子嗣,那必定是冲着陛下来的——八成是想把这位公主放到您的后宫里。”沈兰泽耸耸肩:“不过狄国靠近沙漠,听闻那里的人皮肤粗糙黝黑,着实不怎么好看。”
“他们想让朕收人,朕就得听他们的?可笑!”凌易冷嗤:“不过你倒是还要多注意自己周围——这些后宫的女子可不是什么好应付的。”
“这倒是——”沈兰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刚想开口要几个护卫,门口就传来了通报声:“太后娘娘请丽妃娘娘前往懿祥宫小叙。”
“妃嫔们还没解决,又来一个。”沈兰泽嘀咕了一声,也就只能随着来通传的老嬷嬷走了——毕竟太后的命令她还没资格拒绝——而凌易就坐在她旁边的软轿上。
太后虽然对于长子不是出在她们韩家而有些不悦,但是转念再想想这一胎先不说保不保得住,是男是女还未知呢——而且论起血缘,皇上才是她的儿子,更是她的靠山,她自然还是更想要早点能够抱的上孙子的。
更何况当今皇后也是她特意挑选的空有家世没什么才德的女子,就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让韩家女成为皇后——只要自己的侄女成了皇后,生个嫡子岂不是更好?
☆、第7章 7
“皇兄。”一进到懿祥宫,最先出声的并不是太后,而是出门野了一趟刚刚才回宫的和敏公主祁思婧。
这位和敏公主生性活泼,和她的名字完全相反——这位公主不爱红装爱武装,学的一身好武功,得了机会就往外跑。
但是和敏公主和原主的关系也是最好的——幼年时太后忙着处理工务,忙着治理妃嫔,忙着坐牢后位,忙着给家族谋福利——这也就导致了从小和敏公主是和原主几乎是一起长大的。
不过好在后来原主登基后越发纨绔,整天泡在红颜知己里,怎么也不肯抽身。
而和敏公主劝说无效,再加上自家哥哥到了最后都懒得见她,也就只能选择到宫外仗剑走天涯了。
但是再怎么说,虽然近些年有些疏远,从小长到大的感情也不会就此消散。
“皇兄,还有这位就是丽妃娘娘了?”和敏公主原本激动的想要凑到自家哥哥身边,但谁承想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和敏公主虽然才回宫,但八卦却已经知道了不少,稍微动动脑子也就知道了女子的身份。
正逢太后让丽妃进殿——凌易本也想跟着,但奈何太后吩咐了要说些女人家的体己话,凌易也只能作罢——和敏公主就拉着自家哥哥,笑眯眯地说起了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
凌易一来就成了皇上,而原主也罕少出这个皇宫,所以对于外面的事最多不过是听这些大臣说说——这一次碰上一个常在外漂泊的,凌易自然也就有了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那依你看,狄国如何?”凌易听和敏公主叙述了近半个时辰,自然也能够听出来这位公主是个罕有的有着自己主意的女子——而且这些主意还很不错——所以就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狄国……怕是别有用心,他们野心可不小,这一次的贺寿可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安安分分。”和敏公主想了片刻,和盘托出:“事实上狄国虽然人口不多,但个个骁勇善战,但奈何生活所迫,对于洵国虎视眈眈——他们绝不会像洵国臣服,但是他们一贯也耍不好阴谋诡计,所以……皇妹觉得朝中有内鬼。”
“不谋而合!”凌易抚掌大笑:“既然思婧如此聪慧,那皇兄就交给你一个任务可好?”
“什么任务?”和敏公主生性跳脱,对于这种事自然有兴趣。
“明日狄国公主入京,就交由你来款待——来看看咱们兄妹俩的猜测是与不是。”凌易鼓励性的拍了拍和敏公主的肩膀。
“这兄妹俩聊的倒是开心的紧。”和敏公主正想要推辞——陪狄国公主可不是什么好差——却被太后打断了。
只见太后和丽妃携手出殿,两个人都笑的开怀——看上去倒是温情十足。
“可不是,许久没见皇妹了。”凌易点头道。
“那就好——皇上,丽妃着实是个可人儿,她肚子里的宝宝你可得给哀家看好了,哀家盼星星盼月亮可总算要抱上孙子了。”太后看了眼凌易,语气是满满的严肃,看向丽妃则是慈爱得多:“你呀也别操心太多,安安心心的养胎——哀家到时候可要抱上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两个人点头称是,丽妃如今是双身子,自然也就由凌易送她回宫——和敏公主的拒绝没能说出口,只能忿忿地看着自家变得英明些的皇兄越走越远。
“母后和你说了些什么?”刚到了长留阁,凌易就开口问道。
“大抵是说好好养胎之类的。”丽妃立马扯下在人前的架子,摊在桌子上:“不过和太后说话可真是累人——夸几句还又要敲打敲打。”
凌易明了的笑了笑——成王侧妃已经有了身孕,太后自然会着急。
“不过你确定他们会展开行动?”沈兰泽皱着眉。
“你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安心养胎——至于其他的,朕自有定夺。”凌易挑眉,留下来用了晚餐之后又看了会奏折,这才离开长留阁。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风平浪静,成王整天除了在街上闲逛就是到旧友家中做做客,而后宫也是一片安宁——除了和敏公主总是会抱怨狄国公主到底有多么的刁蛮无礼。
若不是从二白和翟远传来的消息来看——或许这京都的确真是这么安宁。
果不其然,这种安宁日子不过才三天,后宫里就出了大事。
“你是说这狄国公主当街动手?”凌易听到这个消息脸都黑了一层:“欺人太甚!此言当真?”
“臣的兄长也在场——千真万确。”翟远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那宣狄国使臣——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来的洵……”凌易厉色道,却被通传太监的尖叫打断了:“陛下!出大事了——!”
凌易皱了皱眉:“何事?”
“丽妃……丽妃娘娘出事了!”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
凌易拂案而起:“什么!”他咬牙切齿地对翟远道:“跟朕去看看。”
翟远身为禁卫军将军,负责的并不仅仅是前朝的安危,连后宫妃嫔的安危也都是由他们一力承担——所以翟远也就迟疑了片刻,立马跟了上去。
等到两个人到了长留阁时,一群女子正梨花带雨的哀戚着:“丽妃姐姐,你一定要母子平安!”
“丽妃妹妹,我可怜的丽妃妹妹啊!”
“必须母子平安!”贵妃正指着太医院院首,眉眼里满是严肃:“不然你们这些太医通通都没有好果子吃!”
“爱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易在殿外听到这些女子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就头疼,虽然已经知道了具体的过程,但凌易还是开口问道:“谁来给朕说说爱妃到底是怎么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皇后的身影!”
“禀皇上——丽妃娘娘这应该是中毒,目前毒已解开,至于毒源……”太医院院首面带为难的沉默了片刻,最终破罐子破摔似的低头回答道:“是皇后娘娘送来的青花瓷瓷器上的毒和原本摆在娘娘书桌上的桂花沉香混在一起——万幸丽妃娘娘吸闻时间短,又有龙子庇护,这才逃过一劫,母子平安。不过娘娘如今入睡,还需要好好休息——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千万要多加小心。”
“甚好——皇后呢!”凌易不知道到底是欣慰还是发怒,面无表情的对着站在殿外的翟远吩咐道:“派人把皇后给朕带来!”
“是。”翟远立刻吩咐了下去。
“皇后姐姐好像正在午憩——不许旁的人打扰的。”贵妃开口答到:“这也是皇后姐姐多年的习惯了。”
“是吗——宫中发生这等大事竟还悠哉悠哉的午憩,把她给朕带来!”凌易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脸色阴沉。
“贵妃留下,其余的妃嫔就退下吧——丽妃需要清净清净,爱妃们也回去休息休息吧。”凌易发完脾气,闭着眼按着额头,神色复杂。
见皇上面色不善,妃嫔们也只能讪讪地应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进来吧,翟将军,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见翟远小心翼翼的侧身躲避一众妃嫔,连看都没看一眼,凌易的嘴角甚至都忍不住有一些上扬的痕迹。
贵妃连忙往旁边移了几分。
翟远自然也是不敢靠近这位妃嫔的,只是跪在殿门口:“臣对此事知之甚少,不敢妄下断言。”
“但是应该不会是皇后娘娘做的——谁会傻到在自己送的东西上面做手脚?”翟远话音刚落,就有一道清脆的女声接道。
“思婧?”凌易听出了这位公主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丽妃娘娘出了事,身为小姑子来看看总是没错的吧?不过好人有好抱,还好丽妃娘娘没事。”和敏公主回答道,目光转向了翟远:“你怎么在这?”
凌易和翟远不约而同的有些诧异:“你认识翟将军?”
“是啊——我们在街上认识的,要不是他,那个刁蛮的狄国公主的长刀就要砍到平民老百姓了。”和敏眼带崇拜的回答。
“那你可就认错了。”凌易敲了敲这位公主的脑门:“成天自诩武功高强,怎么没能拦得住?”
“事出突然嘛——你不是那天那个人吗?好像的确有些不太像,他一直带着笑,你确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可明明长得差不多啊。”祁思婧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翟远。
“那是家兄。”翟远也不能对这位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公主动手,只能回答她的问题。
“而且比起臣,丽妃娘娘的事更为重要。”翟远提醒道。
说曹操曹操到——皇后娘娘正被人带过来了。
怕是在路上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皇后娘娘一来到长留阁就跪爬到凌易面前:“妾真的不知道此事——此事真的和妾没有关系!皇上,这真的不是妾做的!皇上,你要相信妾啊!”
“虽说我们都相信皇后姐姐,可是这毒却偏偏下在娘娘的东西上——这实在是说不清啊。”贵妃不紧不慢的开口了。
“陛下,妾真的没做过这种事啊!”皇后悲愤欲绝,恶狠狠地瞪向贵妃:“皇上,妾乃一国之母,地位岂是一个妃子可以动摇的?但是贵妃可就不一定了,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贵妃掌权,她比妾更容易下手!”
翟远和和敏公主都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后——先不提事情对她是最不利的,就光是一句话就能让皇后升起报复的心理,由此可见这位皇后到底有多么没脑子了。
凌易倒是了解这位皇后的性子,也没太计较,只是开口道:“派人去搜坤宁宫——彻彻底底的!”
翟远点头应是。
“陛下,您竟然不信妾!”皇后气极败坏的开口。
“信你?那朕问问你,丽妃有孕那天你去了哪里?”凌易眉头紧缩,又一杯茶水翻在地上。
“妾……妾身体不适,就没……”那时候皇后正忙着在寝宫里摔瓶子扔首饰的,哪有功夫来看看丽妃?
贵妃原本还因为皇后的话而心头不爽,可当听见了皇后的坤宁宫被搜时所有的不爽都烟消云散——身为一国之后,寝宫被搜查,这可是落了天大的面子。
贵妃好心情的斟了杯茶,递到了皇帝面前:“陛下消消气,皇后娘娘只是一时不满,看这样子的确内有隐情呢。”
“希望如此。”凌易淡淡地扫了一眼皇后,懒得再同她继续交流,端起那杯茶刚想入口,却被翟远打断了:“陛下且慢!”
凌易顿住了,看着翟远:“爱卿还有何事?”
“丽妃娘娘乃是中毒,皇上自当小心一些,还是将这些茶水交由太医检查一番才妥当。”翟远开口道。
贵妃一听这话,虽然在心里恨得牙痒痒——这是摆明了不信任她——面上也装得大大方方的开口道:“那是自然,陛下的安危更要紧。”
太医接过茶杯看了看,闻了闻,又沾了一点尝了尝,忽然跪在地上惊呼:“陛下,此茶有毒!”
一听这话,无论是贵妃,皇后,和敏公主还是凌易都倒吸了一口气。
“爱卿早就发现了?”凌易看向之前提醒的翟远。
“是的,臣自幼嗅觉敏锐,之前陛下将茶打落在地时,臣就觉得气味有些奇怪,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但没想到……”翟远不慌不忙的回答。
“贵妃下的毒!一定是贵妃下的!连丽妃中毒都是贵妃干的!皇上一定要狠狠地惩罚她!”在片刻的怔愣之后,皇后暴起大笑道。
“皇上,妾怎么会这么愚蠢的在自己倒的茶水里下毒?而且着茶壶里八成也是有毒的!”贵妃也急忙跪在地上,但她的话就显得有力多了。
太医得到了凌易的示意,拿过茶壶检查了一遍:“的确如此——茶壶里也有毒,但和丽妃娘娘所中之毒并不相同。”
“既然如此,这茶壶接触过的远不止妾一个,妾绝对是被冤枉的!”贵妃冷静的开口。
“但这毒毋庸置疑是冲着皇上来的——整个宫里爱喝龙井的只有陛下,而且陛下也曾亲口夸赞过丽妃娘娘泡茶的手艺,当时事发突然,诸位娘娘都忧心忡忡,自然不会去喝茶,而陛下必然要审查此案,就有可能会喝下茶水。”翟远分析道。
“那依爱卿之间,这毒会是谁下的?”凌易面色沉重。
“臣不知。”翟远低头。
“罢了罢了。”凌易叹息了一声:“先派兵搜查贵妃娘娘的雅心殿吧。”
翟远点头应是,头微微向上抬了抬,上座的皇上正满脸倦容的靠在椅背上。
连和敏公主都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禀告陛下——从坤宁宫中发现了藏起来的毒药!”侍卫的声音打破了一片宁静,皇后瞪大了眼睛颤颤发抖。
☆、第7章 8
凌易听了侍卫的小声禀告,皱着眉:“你确定?”
“随行的太医都是这般说的。”侍卫回答道。
凌易点点头,一言未发的坐着,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正一边哀泣地皇后,听着她一口一句的“妾什么都没有做”发出冷笑。
不多时,派往贵妃宫里的人也回来了——一行人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呈上了一个香囊。
“确定?”凌易又问了一遍。
“是的——这里面的确有毒。”侍卫回答的声音极小——似乎是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就直接把他拖出去砍了。
“好得很,好得很呐。”凌易长长的舒了口气,翟远悄悄地往上看了看,皇帝正笑得好似开心极了。
“来人!把皇后带回坤宁宫——没朕的旨意谁都不许进出!至于贵妃——德行有瑕疵,降为贵嫔,禁足到朕开口为止。”凌易笑着下旨,眼角里的失望表达的恰到好处:“等到朕的寿辰过去,在好好的定夺定夺。”
“陛下——妾冤啊!”两个女子同时大呼出声,倒是默契十足。
“冤?朕的好贵妃,朕的侍卫在你宫里搜出的装着和这茶一样的毒的香囊难不成是自己飞进去的?朕倒是没想到你如今竟这般胆大妄为!不过这一次怕是不是来算计朕的,而是来算计丽妃娘娘的吧!”凌易厉色道。
“可不是?贵妃成天尽想着怎么谋害那些姐姐妹妹的——一定都是她搞的鬼!”皇后一听见死冤家受罚,就兴奋的叫了起来。
“陛下,妾不服——明明这毒应该是皇后下的——丽妃妹妹一事真的和妾无关啊!”贵妃也来不及和皇后吵闹了,只是一个劲的替自己申辩。
“皇后——”凌易冷冷的笑了:“虽然的确从皇后房里搜出了有毒的玉佩——但是玉佩上面的毒和丽妃所中之毒完全不同。”
皇后喜笑颜开,却被凌易最后一句话打击回原型:“不过皇后可否和朕说说这有毒的小玉佩是想给谁的?”
“这……这是别人送给妾身的!一定是别人想要谋害妾身!”皇后尖利的声音在翟远耳边久久缠绕不去。
他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皇上,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怎么,爱卿有话想说?”凌易出乎他意外的看上去心情不错。
“是的,陛下,臣以为——贵妃娘娘她并没有谋害陛下的理由,毕竟……”翟远不慌不忙的开口,哪怕皇帝的眼光带了些危险,他也依旧没有改口。
“哈哈哈——那是自然。”见翟远倔强的模样,凌易不知为何就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韩家可是把宝全部压在朕身上,自然不会对朕动手——朕不过是想要某些人放松警惕罢了。”
凌易自嘲的笑了笑:“谁教在他们眼中,朕依旧是那个浑浑噩噩的皇帝呢?”
翟远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或者是怎么回答这一句话,只能叉开了话题:“此时与家兄前几日匆匆离京有关?”
“正是。”凌易本也就没想要翟远回答,对于他们俩兄弟很是信任,自然也就实话实说。
“那丽妃那里……”翟远有些疑惑。
凌易神色莫名的看了眼翟远,依旧实话实说:“的确是皇后那里下的手——但不是皇后干的。这一点,那个幕后黑手倒是有了些失误。”
翟远有些不甚明白的看向了凌易。
不知道为什么,凌易一看见这个严肃的男人注视着自己,就忍不住想要让他得偿所愿:“皇后怕是嫌那个幕后黑手给的毒药威力太小,自己又遣人重新买了更毒的那种——恐怕还没来得及和幕后黑手说,幕后那人就迫不及待的假借着她的名义投了毒。”
“那贵妃一案?”
凌易也不追究翟远的逾矩,继续解释道:“两个案子是同一个人做的。”
“她不过是想借着丽妃中毒一事,闹得宫里人心惶惶,这才好找机会给朕下毒。”凌易叹了口气:“于是她先是找到了皇后,怕是假借了贵妃的名义——不然皇后也不会死死地咬着贵妃不放,说的话也不外乎是两个人联手对付唯一一个有孕的妃嫔之类的——然后脑子不好使的皇后就当了这把枪,乖乖的下了毒,可是谁料到皇后忽然换了毒,幕后之人原本打算的一国之后毒杀有孕宠妃的戏码也就没能上映,而朕更是没有喝下那有毒的茶水。”
“那贵妃那边岂不是被冤枉的?”翟远皱眉:“陛下,您知道谁是幕后之人?”
“贵妃——她的确没动手,但是她想必对于此事心知肚明,她手握宫权,对于宫里来往自然清清楚楚,不过是想着此事和她无关,反而于她极有好处——甚至能趁机扳倒了皇后,这才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结果到了最后,她也成了替罪羊之一。”凌易和翟远一路走走说说,不知不觉中就回到了御书房,凌易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幕后黑手还是等到最后揭秘才有意思。”
听到皇帝这么说,翟远也就没在多问——只是他都没想到揭秘的那一天来的这么快。
而凌易倒是毫不吃惊——他之前就收到了翟羽快马加鞭传来的战报,自然也就做好了准备。
但他没想到的是一个陷入爱情的女子到底能够有多么的疯狂。
一国之君的生辰宴总归是隆重的——哪怕凌易狠狠地拒绝了礼部尚书一流提议的豪华版寿宴——也是载歌载舞举国欢腾的。
凌易也已经会见了狄国使臣,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在洵国的地盘上,两方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气氛还是比较和谐的。
其中最热情的,莫过于狄国公主了——她一开始就是有着嫁与洵国国君的任务的,奈何洵国国君长得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自然在宴会上也就频频对着凌易大献殷勤。
凌易虽然不厌恶这个女子,但到底是没打算收了她的——实际上他现在还在想办法将宫里的人慢慢地打压下去,那还有功夫再去收一个外邦女子?
他淡淡地笑着,敷衍了过去,一边在心里将计划又仔细琢磨了一遍,一边假装欢愉的模样看着台下的表演,偶尔还要和大臣推杯交盏的,自然也就有些分心。
翟远虽然身为禁卫军将军,但奈何这次寿宴凌易身旁还坐着妃嫔,自然也就离皇帝有些远了——当看到乐队里的一名舞剑者拿着剑直直地刺向最高位时,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一个闪身扑倒了皇帝面前。
“呲啦”一声,血花溅了一地——离得近的妃嫔们胆子小的全都抱成一团尖叫起来,胆子大的开始喊着“来人,有刺客”,大殿里也乱成一团,大臣们的酒也醒了个七七八八。
“给朕闭嘴!”凌易见刺客一击未中,正欲拔剑再刺时一把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狠狠地一折,然后一抬脚就把对方踢到了台阶下:“禁卫军把这些人通通拿下!另外请诸位大人移到侧殿好生休息片刻。”
凌易的目光冷冷扫过那个刺客,眼睛微微眯起,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来人,宣太医——假如他们半盏茶的功夫还赶不到,以后也就不用出现在朕眼前了。”
“臣没什么大碍。”翟远禀着气回答——他莫名的觉得现在皇帝的心情十分差劲。
更莫名的是他觉得皇上很有可能并不仅仅是因为宴会上出现的刺客——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受伤。
实际上翟远的猜测是正确的——凌易之前就意料到了这一次的宴会并不安宁,他原本以为这一次又会是下毒一类的戏码,却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动了手——就像失去了理智的动物一样,疯狂的不计后果的攻击。
不过他并不是不能理解——当他看到翟远的胸口被剑刺破的那一刹那,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想要将对方的魂魄抽离,一点一点的捏碎。
那种明明自己毫发无损,但依旧痛苦的让人感同身受的感情——足以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爱人。
而现在却有人伤害了自己的爱人——假如不是翟远的那句“没什么大碍”,他大概真的会忍不住对着对方下手了。
凌易一点点找回了理智,手里的真气一点点的输入爱人体内,顺着经脉行走,感受着爱人伤口愈合的加速,凌易的心情总算是好上些了。
按常理来说凌易此刻应该派人扶着翟远到后殿初步处理伤口,但是凌易怎么也不想放开此刻正被自己半抱在怀里的翟远,于是开口让人带上了刺客:“这件事也归爱卿管辖——就干脆一道听个明白吧。”
翟远自然没有什么异义:“此事本就是臣的失职,自然应该如此。”
于是两个人就默契的维持着这种姿势看着那刺客脸上的脂粉一点一点的被擦拭干净——舞者的脸上一般会涂上厚厚的一层粉,再画上浓妆——露出一张面熟的脸。
“果然是你——唐夫人。”凌易叹了口气。
翟远也见过这位容颜卓越的唐夫人,说不吃惊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位要刺杀的可是她的丈夫。
“的确是妾身——你是怎么发现的?”唐夫人也自知她的后果,便去了伪装,说起话来都满含恨意。
“朕是怎么知道的?你还以为你做的事天衣无缝不成?哪怕有宁王在背后给你出招,哪怕你刻意伪造了贵妃购买毒药的证据,哪怕你故意挑拨皇后逼她动手——这一切朕都一清二楚。”凌易嘲讽的勾起嘴角,感觉到自己接触的皮肤有些冷意,急忙更用劲的抱住对方,加大了传输的真气:“太医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竟到了现在依旧迟迟未到,当心朕……”
“皇上恕罪!臣等来迟!”凌易话音未落,太医院的人就出现了。
看着他们一来就分开了他和翟远,凌易心里有些不痛快的想——你们怎么不在路上再多耽搁一会?
到底凌易还是有点理智的,看着翟远的伤口被包扎好,凌易又重新看向之前被忽略了的唐夫人:“你的行为太刻意了——虽然宁王的确赶着时间想要打朕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一贯不爱与人来往的唐夫人忽然开始现身,这一点就够可疑的了。”
“果然如此。”唐夫人叹了口气。
“朕觉得可疑就派人调查——果不其然,你曾经和宁王的一个小厮来往过密,看来恐怕是两情相悦,偏偏朕来了一个横刀夺爱,于是这一次宁王谋反你才会拼劲全力的去帮他。”
“的确如此。”唐夫人憎恨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凌易:“我恨你——天天做梦都是你被凄凄惨惨的赶下皇位,他是我的意中人,可你不仅拆散了我们,还夺了他的位子,要了他的命。你这狗皇帝,我咒你断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
“大胆!闭嘴!”翟远随手拿起身边用来裹伤口的纱布狠狠地砸向唐夫人的哑穴。
“把唐夫人带下去吧。”凌易看着翟远毫不犹豫的维护自己,心情自然也就好了不少,也就决定给唐夫人一个爽快的结果。
这些侍卫们个个都是人精,自然也就明白皇帝的意思,一把敲昏了唐夫人,小心翼翼的——虽说皇帝看起来不在乎这个妃子了,但她到底是皇帝的女人,谁敢保证他们碰了以后皇帝不会找他们算账——架着走了。
宁王已经被翟羽带去的十万大兵通通剿灭,唐夫人也已经送上了断头台——凌易自然也就把全部心思都花在了爱人身上。
翟远回翟家养伤,凌易就天天抓紧完成政务,一天至少一次的到翟家打卯,害的看守翟家侧门的小厮都认得这位陛下了。
凌易来了倒也不打扰翟远养伤——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和翟远一起看书,或者是批阅奏折——总之两个人相处的远比翟远想象中的要融洽的多。
“陛下,想什么这么开心呢?”虽然找到了爱人,但是为了计划,凌易还是每天会雷打不动的到长留阁——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批阅奏折或者是一个人想想他和爱人之间的记忆。
“陛下!”沈兰泽敲了敲桌子,凌易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将毛笔移开,这才没有毁了手上的折子。
“没什么——倒是你的葛侍卫近来可安好?”凌易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自然自然——还得谢谢皇帝大恩大德呢!”沈兰泽笑得谄媚。
“只要你这孩子好好的——你和他就一定会好好的。”凌易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那是自然——不过陛下,恕妾身多嘴,您最近去翟家去的太勤了。”沈兰泽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听说连太后都惊动了——自从贵妃事发后一直抱恙的太后好像正打算找您谈谈呢。”
☆、第7章 9
宫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继皇后禁足,贵妃降位,唐夫人“抱恙身亡”以后,太后前往万佛山礼佛的消息也震惊了后宫。
韩家本来还指望着这位太后娘娘能够助贵妃一臂之力——虽然毒杀一案已经过去了,但是贵妃的位份可还没有恢复——哪知道这位大靠山也卷卷铺盖闪人了。
凌易这两天倒是没怎么去翟家——忙是一个方面。
太后虽说是去礼佛的,但是该带的东西还是得准备好,成天为了太后的行礼忙前忙后,事事亲为,实在是赚足了孝名。
而另一个方面则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不得不说太后这个前朝后宫的胜利者的确手段远不是现在宫里这些妃嫔能够比得上的——连眼睛的毒辣程度也是难以相提并论。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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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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