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乱舞春秋 作者:暮小木

    第3节

    “原来他叫大和守安定呀。”赫尔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味着白日见到的大和守安定，不由得笑了一声。“哐”，女子凶狠的将酒壶放在桌上：“知道你好男色，但此时是战争，你给我收敛着点！”

    “放心吧，次郎。”赫尔丹满不在乎的回应道。

    他站起来望向苍蓝的夜空，嘴角旋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不论是大和守安定也好，代战国也好，终归是辽契国的囊内之物！

    “距离长阙最近的是长胜，正是辽契国的驻扎地。”加州清光纤细的手指滑过地图“我们不如和长胜内部的士兵来个里应外合……”

    “说不定，长胜的士兵早就叛变了！”岩融冷笑着打断加州清光的话语。

    时正清晨，窗外阳光暖洋洋的照射进屋内，不知不觉已是乱舞元年的三月初，春天的气息悄悄的溜了进来。可惜在场的众人，无一关注此时是何天气，又是何季节。

    加州清光倒似不在意自己被打断：“哦？那依岩融上校之意，我们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带足兵马，打他个落花流水！”岩融豪气冲天的说道，在座的人除了大和守安定，都不由得点头赞同。

    讨论战况，拟定战术，一般只准少尉以上的人参加，加上长阙城城主，人数不多，却也不少，纷纷偏向岩融的提议，加州清光似是没感到现况一般，兀自说着自己的计划：“也不需太多人同我们响应，只需城内有少数人发起动乱，不，小小的骚乱就够他们忙的应接不暇了，我们……”

    岩融“啪”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加州清光！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加州清光点点头：“我听了。”

    “那你还……”

    “我觉得岩融上校的做法有所不妥。”加州清光直视在座众人的眼睛“试问诸位，家中可有需要赡养的老人，嗷嗷待哺的婴孩，等待你归来的娇妻？”在座无一人应答，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唯岩融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加州清光继续说道“诚然，岩融上校的做法会使我们更快的取得胜利，但是这样的胜利，未免换取的牺牲过于庞大吧？抱歉，我个人更倾向于用较小的牺牲赢得战争的胜利，委屈诸位苟同我的意见了。”

    说完，他也不急于讲解自己的计划，反而低头研究起地图来。

    “清光少校，朝仓不得不佩服您的远见！”朝仓少尉首先站起来，冲着加州清光抱了下拳“我朝仓此次战役中，听凭清光少校号令！”

    其他人也应和着，岩融更是怒不可遏，恨不能一薙刀宰了加州清光。他用鼻子哼了一声，过后的战术安排，也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满脸的不屑。他如此做派，今剑自然也是跟随着岩融，一副听了又好似没在听的吊儿郎当的模样，着实气人。

    会议散了，加州清光还要再看一下地图，于是一人留在室内，不经意间抬头，大和守安定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

    “怎的不回去休息？”加州清光一边看着地图一边问道。

    “你不也是。”说到休息，也不知是谁人透露给城主的消息，竟然将大和守安定与加州清光安排在一间屋子里！他们那张床都比旁人的大一些，明显是可睡两人的！自上了战场，大和守安定还从未如此窘迫过。

    “恩，我不累。”加州清光忽然看向大和守安定，嘴角浮起一丝促狭的笑“倒是安定，以前我们也曾同塌而眠过，昨夜你倒不好意思起来，几时睡着的？”

    大和守安定的脸颊烧红起来：“还不是你的过错！”

    树林里故意让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以掩饰那个叛徒的存在，这件事，始终是压在大和守安定心头上的一块石头。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若是这期间出了什么差错，那加州清光岂不是……加州清光轻易地便看出大和守安定心间的顾虑，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倒是你，我反而比较担心。”

    “我？”大和守安定一脸疑惑。

    想起战场上赫尔丹轻浮的举动，加州清光眸中就隐隐的含了杀意：“我昨夜向朝仓少尉打听过了，本以为那赫尔丹是有意扰乱我军军心，谁料他是真的……战场上若是安定与他相遇……”

    大和守安定觉得好笑：“怎么，还怕我一个大男人被他掳了去？”

    话至此，两人禁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一扫战争带来的阴霾。

    “小、小叔叔……”五虎退正向加州清光看地图的那屋里走去，猛然间看到鸣狐靠在转角处，似是等待着谁的模样。方才加州清光的提议五虎退一字不差的记在心间，模模糊糊的有了自己的想法，可是明知岩融与加州清光关系差到极点，却还是要这么做的后果……五虎退又犹豫了片刻，这才从房内出来。

    鸣狐一直盯着他，五虎退感觉自己的心思都可以被他看透，不由得低下头去躲避他的目光。

    “小老虎还是这么的羞涩啊！”鸣狐肩膀上的小狐狸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离家都多长时间了，小老虎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心性未变，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五虎退不安的捏着衣角。

    “有什么烦心事不如先与鸣狐说说，鸣狐也好给你出出主意啊！”

    五虎退深吸一口气：“小叔叔，我、我想去长胜城内打探情况！”

    难得的，鸣狐扬了扬眉毛。

    “我、我在第二部队里也没什么作为，但是、但是我可以带领着一小部分士兵混进长胜城，我可以让小老虎们帮我打探消息，传递消息的！”五虎退脚下的小老虎们也兴奋的“呜呜”直叫。

    鸣狐金色的眸子在五虎退和他的小老虎身上来回巡视着，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扬起，拍了拍小狐狸的头，小狐狸立即说道：“那就让小狐狸和你一起去吧！小狐狸也机警的很，说不定能帮到小老虎什么！”

    “可是……”五虎退是知道自己这个小叔叔的，不论是在什么地方，鸣狐都是不言一语的，哪怕是在审神者面前，也全部是由他肩上的小狐狸代言。要是小狐狸跟着自己走了，那小叔叔该怎么办呢？

    鸣狐似乎明白五虎退的担心，他伸手安慰的拍拍五虎退的肩，小狐狸顺势蹿到他的肩上：“呀呀呀，小老虎是在担心鸣狐吗？不过还是请你放心吧，鸣狐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小老虎，你要是帮了加州清光的忙，岩融定不会放过你吧？”

    “国事当前，私人恩怨先放到一边。”

    鸣狐对他这样的回答很满意，冲着小狐狸招招手，小狐狸又蹿回到鸣狐的肩上，向加州清光所在的房间走去。没听到五虎退的脚步声，回头见他还站在原地，鸣狐第二次在五虎退面前开口：“过来。”

    五虎退混身颤栗了一下，鸣狐的声音干脆纯净，宛如少年，犹如冷泉。每次听到他的声音，五虎退都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跑到鸣狐身边，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小叔叔……就好像神一样的存在。

    进到屋内，果然五虎退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加州清光也不由得讶然：“你想好了？”

    “嗯。”五虎退认真地点点头。

    “今日下午我就安排，旁的事你不需担心了。”

    谁也清楚，这场仗是拖不得的。虽说辽契国到此地打仗，自然粮草需要搬运，时间越长弊端越容易显现，但已有三座城池被他攻占，日子久了，民心便也归一了。既然如此，双方只能比试看看究竟是谁魔高一丈了。

    加州清光正因为深知这点，下午便召集各位将领，商讨此事。他做事圆润，倒也没令岩融想到五虎退潜入长胜是他自己的主意，反而觉得加州清光不怀好意，当即拍案而起：“我不同意！”

    “岩融……”五虎退小声的叫道，被岩融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五虎退虽然有些才能，但他年纪尚小，做事不够仔细，让他去万一坏了事怎么办？”岩融眯起眼来“到时计划破灭不说，又白白折损掉一位人才，这责任你可承担得起？”

    气氛沉闷下来，长阙城内的将领细细思量起岩融的话来，又向五虎退望去，的确是个面孔稚嫩的少年人，不由得也打起了退堂鼓。有些胆大的将领，甚至开始劝说加州清光放弃这法子。

    “若是诸位放心不下五虎退，那么由在下陪同五虎退一起去可好？”声音一出，众人齐齐向角落看去，大和守安定慢慢站起，微笑的望着众人。

    他身材高挑，性子温和，长阙部队里不少士兵将领都对他颇有好感，见他如此说道，纷纷赞扬的点头表示同意。这也正中岩融下怀。

    ——你自己心甘情愿钻入我的网中，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手下无情了。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对视着，半晌，加州清光才说道，声音冷淡且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诸位若是没有异议，这就散了着手准备，晚些时候便出城吧。”

    “等等，等等！”鸣狐肩上的小狐狸高声叫嚷道“小狐狸也可为此次计划献上一份力！”它扬着头颅，似乎颇为自豪“小狐狸身材娇小，比起小老虎来，不知要灵活多少，况且小狐狸既懂兽语，还能口吐人言，不妨这传递信息的任务就交予小狐狸我吧！”

    “那就有劳鸣狐了。”

    待会议散了，众人离开屋子，加州清光这才冷冷的注视着大和守安定，道：“嫌命长？”

    “清光君……”

    “回来我再和你算账。”加州清光狠狠的丢下这一句，向门外走去，大和守安定无奈的笑笑，随即跟随在他身后，一同出了门。

    “这是一次机会。”岩融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士兵及五虎退“趁机——”他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我不想再看到大和守安定这个人了。”

    五虎退的心猛地剧烈跳动一下：“这样……”

    “五虎退！”岩融严厉的叫道，五虎退的身子不禁都颤抖起来“收起你的妇人之仁！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这两个人统统留不得，他们必须得死！老实和你们讲吧，秘密处死这二人，是乱殿下的指令，你们有谁要违抗吗！”

    众人一听乱殿下的名号，立即报上忠心，唯有五虎退，依旧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

    今剑看了看岩融，然后嬉笑着来到五虎退身边：“小老虎，别害怕啦！大和守安定是阻碍乱殿下一统天下的人，是坏人，是敌人，如今咱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说你应该怎么做呢？”

    五虎退低头看着自己脚边的小老虎，它们不安的在地上走来走去，他感到自己迷茫极了，他真想小叔叔啊。若是小叔叔在，一定有办法应对这场面。

    “别坏了我的事。”岩融懒得再多说什么，又嘱咐几句便让他们各自去做准备。

    他望着窗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傍晚，就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看了一遍【大圣归来】依然全程无尿点。最后大圣的泪水，以及那句“江流儿，傻瓜”，赚足了泪点。那句诗是这么说来着吧：前世未能护你周全，来生必定鞍前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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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心向君兮君可知？

    夜幕将临，长胜城城门即将落下，一伙逃荒的人推着小车，哭哭啼啼的向城门走去。

    “什么人！”最近战争激化，入城盘查更加严密。守护城门的两个士兵刀戟交叉，拦住他们一行人的去路。

    “大爷行行好！”这一行人里的长者哭喊着扑向士兵“我儿子得了重病，老头子就他一个儿子呀！求求你们！放我们进去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似乎是老者的家属，纷纷开始哭泣起来，闹得人心烦意乱。

    “发生了什么！”士兵的头领听到这边的吵闹，大踏步地走过来。

    “少尉，他们要进城。”盘查的士兵连忙回禀道。

    “军爷！军爷！”老者又哭着求这位少尉“看在我老朽年纪已大，膝下就这一个儿子的份上，让我进城给我儿子看病吧！”

    “你路过前面的长阙城不入，偏偏要到长胜城内看病，你儿子的病，到底重不重！”

    “实不相瞒，我带着我这伙老乡们逃荒，路途中我儿子竟染了风寒！路上也没药材也没郎中的，耽误了病情，好端端的人，一下子就……”说到这，老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想到自己被拒绝入城，不由气愤地说道“长阙城里那伙丧尽天良的混蛋！见到我儿子病重，怕是传染病，怎么也不肯让我入城！我本是代战国人，长阙城内也是代战国的士兵，怎的对我这个同乡如此狠心！”

    “少尉如果放我们入城看病，我们给您当牛做马也愿意啊！”这一行人里有不少壮年人，纷纷涕泪泗下，语气诚恳，不令人心动很难。那位少尉是辽契国本国人，听到老者如此说，又看那些青壮人可招去部队，便态度放松下来：“有几个人入城陪着去看病吧，剩下的人和我来。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做什么，你们应当感谢的，是这个国家！”

    “谢谢军爷！谢谢！”感谢声，啜泣声，络绎不绝。

    入城，城内状况和长阙并无二样，甚至更为糟糕。放眼望去，城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一副戒备的模样。

    “喂！那位老人家！”忽的，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那位在城门口盘查过他们的士兵。

    “这位爷，您还有什么事吗？”老者拱了拱手。

    “老人家，刚刚入春的季节，您儿子还病重着，这个时辰找郎中也不容易，不如去我家歇息歇息再从长计议吧！”士兵有着一张憨厚的圆脸，眼眸中闪动着真诚。老者回头望了望跟着自己的几人，才对着士兵抱拳道：“有劳这位军爷了。”

    刚走进士兵的家中，士兵立即跪下：“属下有罪！”

    老者慌乱道：“你说什么，老朽一句都听不懂。”

    “属下并不是自愿到辽契国当兵的！只是赫尔丹实在可恶！欺我上有老下有小，逼迫我从军！”

    “你这可是折煞老朽了！”老者借着过去扶起士兵的时机，在他耳边悄悄道“上尉在车上呢。”

    这时才看到从他们推着的车上跳下来一个米色头发的少年人，他身旁围着五只白色的小老虎。士兵眼睛一亮：“这难道就是栗田口派的五虎退上尉？”

    “是。”老者的身体也不再佝偻，声音也不再沙哑，完全是一副青年的样子。

    “我、我是五虎退。”五虎退拘谨的打着招呼。

    “清光少校吩咐属下在此候着诸位，请进屋内详谈计划吧。”迎着众人入了屋，士兵这才发觉没有大和守安定的身影“安定上尉呢？”问完之后，他像是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安定上尉已经……”

    装扮成老者的士兵笑着点点头。

    夕阳如火，坠入地平线，夜幕就要降临，一切按照计划如约行进着。

    翌日午时，难民聚集在一起吃着手中没有一点水分的干粮，每个人面如菜色，骨瘦如柴。

    “这日子！还怎么过！”其中一个难民发泄一般的用力将手中的干粮扔到地上“本以为逃荒到这里就可以有条活路，谁想到还不是一样死路一条！”

    “胡说什么！”他身边的老者急忙拽拽他的袖子，正是昨日入城的那些人。

    “叔啊！我们逃荒至此，不为像城中百姓一般，但至少我们也该有口热汤，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看看我们现在这个地步，和在城外逃荒又有何区别！睡得依然是冰冷的土地，吃的依然是这些连猪都不会吃的东西！”他这番话一出口，周围的难民脸色也难看起来，大家嚷嚷着，吵着闹着要公平。

    士兵们听到喧嚷，纷纷赶往难民聚集地：“在干什么！”

    雪白的亮光晃过眼睛，挑事的难民忽然发出一声急促的惨叫，紧接着，老者抱住他的身体，悲痛的大叫道：“你怎么可以杀人！我苦命的侄子啊！都是叔不好！是叔害了你啊！”

    同为难民的死亡更加激发其他人的愤慨，到处都是吵嚷的声音，到处都是摔落的干粮，现场已是一片狼藉。

    “都在干什么！”赫尔丹恰巧和那个高大的女子巡查到此处，如此场面令他不快地吼道。

    “回禀少将，难民要求合理的安置，有一个士兵错手将他杀了……”

    “这伙蠢货！”赫尔丹狠狠地骂了一句，大步向吵闹的地方走去。身材高大的女子眯起眼睛，立即跟在赫尔丹身旁：“我看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不管怎么样，先安抚难民吧。”

    那女子知他执拗的很，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握紧手中巨大的大太刀，一同制止骚乱。

    “老人家，我是这里的将官。”赫尔丹扶起瘫坐在地上哭泣不止的老者“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如您同我详细说说？”

    “军爷啊！”老者浑浊的双眼几乎看不清来人，他牢牢地抓住赫尔丹的双臂，哭泣使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恰在此时，躺在地上本该死去的年轻人猛地跳起来，衣袖中藏着的刀滑出，刺向赫尔丹。

    “！！！”老者的手如同铁钳一般，赫尔丹挣扎不开，抬腿便凶狠的向老者胸膛踹去。另一侧，那女子的大太刀也如影而至，不仅抵住年轻人的刀，甚至将年轻人震开。

    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难民！赫尔丹意识到这些，手刚放到刀柄上准备拔出长刀，刀柄的部位就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刀身顺着那力道滑回鞘中，赫尔丹的手也因这一下子麻了。定睛一看，教训他的竟是一个身高还没超过他胸膛的小不点！真是奇耻大辱！赫尔丹虽怒火中烧，却不至于失了理智，反而认出这小子是岩融手底下的兵：“你这毛头小子！我不与你打，免得叫人看了笑话！叫你家部队长出来！”

    五虎退不语，深深呼出一口气，举起短刀大喝一声向赫尔丹冲去。周围早已混乱成一片，那些昨日入城的，原来都是长阙城内的士兵！加之守城的士兵又传来代战国正在围攻此地的消息，高大的女子应付着那些小角色，转头与同听到消息的赫尔丹对视一眼。他们二人心知自己已中了对方的圈套，杀气蔓延开来。

    眼看五虎退的短刀要刺进赫尔丹的身体，对方一错身，反手将长刀抵挡在身后，竟防住五虎退从背后袭来的那一刺！赫尔丹冷笑：“卑鄙。”语毕，手中长刀似是长了后眼一般，直直向五虎退肩膀刺去。

    “啊！”五虎退痛呼一声，偏偏那持刀人狠心要除他，刀身穿过五虎退瘦小的身子，推着他的身体急急后退。赫尔丹眸中杀意浓盛，第六感前所未有的敏锐，感到身后如芒的恨意，下意识从五虎退体内抽刀砍去，刀身破空而过，身后竟无人存在！

    “赫尔丹！小心！”那高大的女子大吼一声。赫尔丹瞳孔放大，凶相毕露，反手一刀，“当”的一声火花四溅，抵住身穿辽契国士兵铠甲的大和守安定。他手中不断施力，大和守安定哪里架的住这货真价实的一击，双腿软下，跪倒在地。

    “哟！”赫尔丹发现是那个自己看中的蓝头发青年，手中不松劲，言语间却多了一份调笑的意味“是你啊！你叫什么？快快起来我们回军营好好谈谈。”

    “混蛋！”大和守安定白皙的脸上布满汗滴，他手腕放松，刀刃偏转，与赫尔丹的刀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声响。

    “好手段！”赫尔丹由衷的夸赞道。

    大和守安定不予理会，他自知他与岩融尚且差着一截，而岩融可与赫尔丹打个平手，他如此说，不过是为了些无聊的小心思。再纠缠下去对己方没有任何好处，情况不妙，大和守安定不再恋战，利落的将五虎退背到身上，当即下令撤退。却不料那高大的女子早已带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我不管代战国是什么心思，里应外合也好，引起骚乱也罢，我只知道将你们扣留在长胜城内，他们必定拿我们束手无策。”那高大的女子轻蔑地笑了一声。

    计划失败了。

    大和守安定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死掉，或者是怎样都没关系，但是加州清光……加州清光他，他要怎么办呢？大和守安定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是吗，恐怕事情不会如你所愿。”

    “其他人次郎随你怎么处置。”听闻大和守安定如此说，赫尔丹笑眯眯的眼睛不住的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但这个蓝头发的小子，一定要交给我。”他凑近大和守安定，立即士兵拦住他，他也不觉得扫兴，冲着大和守安定叫道“我叫赫尔丹。你叫什么？”

    “我叫大和守安定。”大和守安定声音平稳，丝毫没有因为计划的败落而产生情绪的波动。

    “安定？安定。真是一个好名字。”哪怕已经得知他的姓名，但赫尔丹依旧想听他亲自说出“大和守安定”这个名字。果然他清澈的声音和那名字及其相衬，赫尔丹恍恍惚惚的想到。

    “可惜这个名字，和你没关系。我也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城墙上，加州清光逆光而站，身影挺拔，微风吹拂他黑色的风衣及红色的围巾，猩红色的眸子在空气中和大和守安定相接触，大和守安定不禁看得微微有些发愣。

    清光君，真的，真的很漂亮啊。

    ——你一心一意去追随可以使你更加美丽的人吧！而我心甘情愿的，甘之如饴的，永远仰视你的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

    额……颇有些遗憾的要告诉大家，存稿用完了嘤嘤嘤qaq因为白天要上班，只有晚上有时间可以写，所以我还是会尽我的努力保证一天一更的啵啵啵（づ￣3￣）づ！此外我申请了签约……因为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要要等到八号以后才可以再申请……真是蛋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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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若君逝，何处寻君？

    他们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守卫城门的士兵呢？等等一系列的问题盘旋在赫尔丹的脑海里，却得不到一个满意地答案。

    “赫尔丹！”随着一声大喝，赫尔丹的思考不得不终止。岩融挥舞着手中巨大的薙刀策马向赫尔丹行来，薙刀掠过赫尔丹面前，赫尔丹机敏一躲，口中调笑道：“岩融使得什么手段闯进来的，说出来让我听听！”

    岩融冷笑一声：“无可奉告！”

    语罢，薙刀已出，间或夹杂今剑短刀戳刺，赫尔丹无心顾及其他，只得安心应对。

    街道上只剩士兵们混战成一团，百姓、难民见此模样，纷纷躲进屋内、巷中，忧心忡忡的观察着情况。到处是一片狼藉。有难民记得那道来自城墙上的清爽声音，不由得向城墙望去。只见那加州清光从城墙上跳下，驾马急促的向大和守安定的方向骑来，行中遇到辽契国士兵，挥刀便斩，毫不留情，鲜血沾上他白皙的面孔，刀刃不住的往下滴着粘稠的血液，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

    而他心系的大和守安定正一边护着身后背着的五虎退一边努力向加州清光靠拢。同样他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他自己的、被杀死的士兵的、五虎退的。面前的士兵却没有因为他的战斗而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似乎故意阻拦他的离去。

    “可恶！”大和守安定渐渐明白这大概是赫尔丹的指令，他千方百计地一定要留下自己！这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安定！”加州清光忽然悲痛的大声喊道，大和守安定下意识地想要转头去看，只看到一点银光闪过眼前，耳边传来“当”的一声闷响，一支羽箭被大太刀打偏轨迹，射到地上。大和守安定半晌之后才终于眨了眨眼睛，向地上看去。方才那支羽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过去的，他甚至可以感到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在痛。那打偏它的大太刀眼熟的很，正是石切丸的。他也来战场了吗？

    “谁人如此大胆！没我的指令，竟敢放箭！”虽和岩融他们缠斗着，但赫尔丹也时时刻刻关注着大和守安定那边的动向，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得怒吼道。他是要活捉了大和守安定，可没想到要他的命！

    “你管好你自己吧！”岩融的薙刀朝着他的心窝刺去，赫尔丹牢牢抵住，趁机到他耳边低声道：“是你下令放的箭吧？真是无耻啊！”

    “与你有何干系？”

    “凭他是老子看上的人！”赫尔丹大吼一声，手中使力，竟是将在马上的岩融拖至马下！今剑见状，大呼岩融的名字，不顾一切的跃下马匹。

    厮打之间，岩融只觉头顶上有一道黑影经过，他趁着手中薙刀制住赫尔丹的那一细小瞬间，抬头仰视，竟是石切丸骑马越过他们，径直落到大和守安定面前。

    “大人！”大和守安定急忙将大太刀递予对方。仅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一柄巨大的大太刀已舞到眼前。石切丸翻身下马，刀刃堪堪擦着他的脸颊而过，落下之时，马匹惨叫。这大太刀锋利至极，战马的后背都被它砍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次郎太刀？”石切丸眯眼看着来人。

    石切丸本人生的极为高大，没想到这对面女子模样的人和石切丸也算得上是身量相当！大和守安定又细细打量一番，此人容貌穿着，均和朝仓少尉形容的次郎太刀无二样，果然是她！

    次郎太刀性情豪爽，听闻此话，当即哈哈大笑道：“不错，就是本大爷！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免得一会让我打得落花流水抹了你的面子！”

    这般话语从她这样的女子嘴里说出，也不觉得粗鲁，兴许是她的声音虽不似常人女儿家婉转啼鸣，但依旧别有一番滋味的原因吧。还未来得及好好观察，次郎太刀早已挥刀直上，嘴里羞人的话语连珠似的吐出：“怎的，看我还看上了瘾？莫不是瞧上我了吧？”她忽的嗤笑一声“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打主意竟敢打到你爷爷我头上来！”

    石切丸架住他的刀刃，扯唇讥笑道：“我早知你是男子了。没有哪个姑娘家，会如你这般少廉寡耻！”

    次郎太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道：“放你的春秋大屁！”

    言罢，次郎太刀舞着那把巨大的大太刀便攻了过来。那大太刀一横，仗着长度的优势，生生要了几个士兵的命，夹杂着的风里都带着些血腥气。

    这个人，长的是顶好看的，心肠却是那么歹毒！

    石切丸虽是在神社供职，武艺却也没落下，那一把大太刀，舞起来也是熠熠生辉，硬是从他刀刃下救出不少士兵来！

    “辽契国的士兵你也救？”次郎太刀冷哼一声“你的心可真宽广啊！”

    “多谢你的夸奖。”石切丸淡淡的说道。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正是百年难逢的敌手，一时之间，也分不出个高下。

    次郎太刀心中恼怒，自他学艺而成，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一门心思的，定要送眼前这人下地狱，身后防备难免松懈。忽的袭来亮光一闪，次郎太刀反应过来，就地一个躲闪，和服衣袖还是被刺穿，扯下，露出半条白嫩如莲藕般的手臂。

    “真是好卑鄙呀！”次郎太刀恶狠狠的瞪着这个偷袭自己的人。黑色风衣，红色围巾，下巴上一颗细小的黑痣，猩红色的眸子冰冷无情，端的是一副好皮相，可惜这作风，次郎太刀实在不敢恭维“瞧见我正与别人比试，还出手偷袭，你是怕这位小哥打不过我吗？”

    话中痛骂了加州清光，又贬了石切丸，真是一箭双雕。

    加州清光骑在高头大马上，自然威武不凡。他轻巧一笑：“战争当前，国事当急，这位大人倒是好性情，还有闲情逸致与人切磋！”

    “你！”次郎太刀被顶撞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冷笑一声“好啊，我倒是要会会你们两人！”

    他手中大太刀正要挥起，赫尔丹那边好不容易摆脱岩融、今剑的纠缠，立即策马向城门冲去：“次郎！上将让我们撤兵！”

    次郎太刀不甘心的瞪着他们：“你们两个给我等着，下次我定要扒了你们的皮！”手中大太刀扬起，直指石切丸“喂，那个绿衣服的小子，报上名来！”

    “石切丸。”

    “好，我记下了。”次郎太刀翻身上马，还存活下的士兵也且战且退，纷纷向城门发起总攻，妄图突围，几次被城门上的弓箭手打退，活捉他们的几率大大增强。

    这一切自然逃不出加州清光的手掌心，他扯了下嘴角：“我看大人也就不必急着离开了。”

    次郎太刀剜了他一眼，抬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屁股，直直的向箭雨中奔去：“给我冲！”

    “次郎！”赫尔丹忍不住喊道。

    “废什么话！”次郎太刀回头严肃的看着他“不冲也是死，冲也是死，总得试上他一试！”

    赫尔丹沉寂片刻，猛地仰天长笑：“有道理！”

    语罢，带领部下及众士兵，强行突围，竟也叫他们得逞，不过伤亡惨重，鲜血几乎染红城门的那片土地。

    “追！”到嘴的肉飞了，岩融自是不甘，咬牙切齿，挥手带领自己的部队就要追赶，被加州清光拦住：“别追了。既然他们上面传来口令，半路上定有埋伏及支援。”

    “你怕死？”岩融不屑的望着他。

    “那岩融上校就请便吧。”加州清光也不过多与他做口舌之争，下马向各个部队传达指令，做些善后工作，忙碌起来，自然有的是理由不理会岩融。

    岩融有意一气走之，无奈石切丸出声阻止：“罢了，岩融。清光君说的也不无道理，况且我方伤亡不少，百姓还待安抚，待整顿好后出击也不迟。”

    虽然石切丸一向是对他们的事情不做评价，但若是他开了口，在场的诸位也不敢有不听从的。即便岩融心有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无从发泄。

    当下，第一部队及第二部队众人都已到达长胜，即便现在获得胜利，将辽契国部队赶出长胜，但也只是赫尔丹与次郎太刀率领的那一小支，他们真正的总部坐落在辽契国与长源土地相接，被喻为长源第一城的长蔚城内。战况依然紧急，加州清光一边清点人数，一边令士兵分发粮食给城内百姓及难民，城中一片吵嚷，好不热闹。

    大和守安定帮着军医照看伤员，偶有空闲，就向加州清光望去。他有很多话想问他，比如他们是怎么进到城中的，又是如何得知自己身陷危险的，可是加州清光偏偏一副好似不知晓大和守安定存在的模样。明明之前那么急切赶往大和守安定身边的是他，现在漠不关心的人也是他，多么奇怪的一个人啊！

    几近傍晚时分，大和守安定才有了歇息的时间，他坐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随手脱下身上厚重的铠甲。天气已转暖，刘海都有几缕湿漉漉的粘在大和守安定的脸颊上。

    一个馒头递到大和守安定眼前，是加州清光。他依旧浑身是血未来得及清洗，不过此时可以看到加州清光，哪怕他身上同自己一样脏乱，大和守安定也觉得莫名心安。他接过馒头，一切想问的问题，想得知的答案到了嘴边，只剩一声轻轻的“谢谢”。

    加州清光没有说话，坐到他身旁，默默地喝水吃着干粮，等到大和守安定吃完，才站起来：“和我来。”

    “清光君！”刚走进巷内，加州清光就用力的抱住了他。不知道抱了有多长时间，或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对于大和守安定来说，犹如一生般漫长。那一刻他甚至觉得，就算此时要自己死，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他小小声的叫道“清光君……”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加州清光忽然狠狠地推开他，揪住他脖颈间已被染污的白色围巾“在长阙城内的时候，谁给你那个勇气站起来答应要和五虎退一起来执行计划的！你有和我商量过吗！方才差一点，你就要死了你知道吗！你以为你的命不值钱？我告诉你，既然舞殿下想要岩融、今剑的命，那么在乱殿下那里，我们也是相同！”

    大概是真的因为差一点就要阴阳相隔，即使被他吼，大和守安定也觉得心里暖暖的：“对不起，我知道了。”

    “别拿你的命冒险。”加州清光看他那神情，不由得放软语气，手中松开他，但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两人继续走着，谁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还是加州清光先开口和他提起此行的目的：“长胜城城主被关押在府衙大牢，之前赫尔丹一伙以他的性命为要挟，才制住了城中士兵及百姓。方才他已被解救出来，你我二人去见见他，得知些情报，下一步计划也好早些做打算。”

    “如此说来，清光君先前这里应外和的法子是早就想好的了？”

    “此事多亏了朝仓少尉。”加州清光心情恢复一点，语言也轻松起来“还记得那个在城门口盘查你们的士兵吗？那是朝仓少尉的表弟，不久之前才想办法联系到的，也真是巧了。”

    大和守安定恍然大悟：“于是你就决定派一部分人混进城内，然后四面包围？”

    加州清光得意地扬扬眉，似乎觉得不妥，自己还在生大和守安定的气，不应这么快和解，眉目间强加上一层阴郁。不经意间细小的动作，仿佛又回到青涩年华。大和守安定凝视着加州清光的侧脸，被发现了，对方伸手弹他脑门一下，故作恼怒道：“还看？”

    大和守安定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脸庞微微有些泛红。如此的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差一点就要在今日失去他，这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因自己一句话而羞红脸颊，再也不会有人对自己说“我们和好吧”。禁不住，加州清光握住他的手，沉默的，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此时也不需说什么，言语是多余的，彼此心间都明白的，只是那层窗户纸，目前还不能捅破。

    不知不觉中，长胜城府衙，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石切丸和次郎太刀的故事会放在番外里，此外还有岩融今剑，鸣狐五虎退……反正我能开脑洞的我就都写了qwq

    ps：明天有可能不会更新？

    第12章 卦象险，君不离我亦不弃

    炊烟袅袅，欢声笑语，远远看去，长胜城似乎正在恢复往日的繁华。

    第一、二部队入驻城中，一切皆已安排妥当，加州清光只道是有事要做，便将剩下一些琐碎之事暂交由石切丸处理。论及辈分，石切丸为长，论及官职，石切丸身处权力之位更是无人可企及，若是他在，无论事有大小，如何处置，怕是都无人敢违抗吧？这丁点之间，加州清光都可想的如此周全，岩融也真是佩服！

    此间岩融正在五虎退休息的房间内，身边跟着今剑，美其名曰探望伤员，实则摆着一张臭脸训斥五虎退：“我真是不知那大和守安定给了你多大的好处！你今日趴在他背上，为何不出手？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可自作主张？”

    “我、我没有……”五虎退小小声地辩解道。

    “真是个蠢货！”岩融气急败坏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今剑也学着岩融的口吻，狠狠地戳着五虎退的脑门：“笨蛋！”

    五虎退瑟缩着，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一只橘色的小狐狸探头探脑的窜进房内，见到岩融，立即尖声叫道：“呀呀呀，岩融上校！”

    岩融向门外看去：“鸣狐呢？”

    这小狐狸是鸣狐肩上那只，向来不离鸣狐身侧，昨日跟随着五虎退执行任务还是头一次。

    “鸣狐是来看望看望栗田口家的小娃娃的，没扰了您的事情吧？”话语间，鸣狐已挑起门帘走了进来，小狐狸迅速顺着鸣狐的身体爬到他的肩膀上，卧下，长长的舌头舔了下鼻子。鸣狐抬手揉揉它的脑袋，对着岩融点点头。

    “没有没有，这说的是哪里话？”岩融爽朗地笑道“正巧我和今剑也打算离开了！——是吧，今剑？”

    “对！”今剑扬起笑脸，戳在五虎退脑门的手指慢慢滑下，轻轻地捏住五虎退软绵绵的脸蛋。他俯下身子，凑在五虎退耳边声音极低的说道“要是下次再惹岩融不开心，小心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哦～”

    他的脸上甚至还挂着天真无害的笑容，那样恶毒的话语怎么也不会料想到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五虎退不禁打了个冷战：“是……是。”

    “好啦，我们这就走了，五虎退你要好好养伤哦！”今剑一蹦一跳的来到岩融身旁，亲密的挽着岩融的手臂，回头对五虎退粲然一笑，五虎退的身体立即僵硬起来。待到他们离开屋子之后，五虎退才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怎么啦，小老虎们，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晚饭没有吃饱吗！”鸣狐站在五虎退床前，小狐狸立即跳到床上，伸出爪子扑着那几只小老虎的尾巴。它们似乎也可以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低声“呜呜”的叫着，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小狐狸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腾”的一下跳到五虎退的肩头，毛茸茸的狐狸脸不停地蹭着五虎退柔嫩的脸颊：“打起精神来！”

    “我……”五虎退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泪水止不住的滴落下来，他慌忙抬手去擦，那只抹去泪水的手忽然被鸣狐温柔地握住，五虎退不禁惊讶地望着面无表情的鸣狐。

    “男人是只可以流血，不可以流泪的，不过小老虎还是小孩子，偷偷的哭一两次是没有关系啦！可是不要叫别人看到哦！”小狐狸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着五虎退的脸颊“泪水可真是咸呢！”

    “任务完成的很不错。”鸣狐注视着他，那清澈动人的嗓音第三次回荡在五虎退的耳边。

    此时那些烦心的事，令人委屈的言语，全部消散在空气中，剩下的只有鸣狐，只有鸣狐宛如少年般的声音。

    “小叔叔……”五虎退仰头崇敬的望着他。

    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变作像小叔叔一样的人呢？不再迷茫，不再畏缩，不再流泪。

    长胜城城主是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者，胡须尽白，眉目间一派严肃。据说他爱好卜卦，是个脾气性格颇为古怪的老头。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见到他时，他正坐在城主的位子上看书，见到他们来，也并没有特意起身迎接。

    “见过长胜城城主。”两人行了一礼，对方也并没有礼让的意思，依旧在那看书，直到侍奉在他身侧的军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家城主年岁已大，经历这些事情后身体难免疲惫，招待不周，还望见谅。二位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坐吧。”二人又客气一番，才坐到椅子上。

    紧接而来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长胜城城主只当他们两个是空气，兀自在那里看着书，看到精彩的地方，还会执笔在那处勾画一下。

    大和守安定尴尬的望向加州清光，刚要小声说些什么，加州清光对他打了一个手势，微笑的开口说道：“素闻城主爱好卜卦演算，今日这结果，可是城主早先就推测出来的？”

    老者这才舍得把眼睛从书本上离开：“我看你这年轻人倒是有些意思。”

    “哦？”

    “行军打仗处处皆有变数，你也说了我只是爱好并非精通，这结果我怎么去预测？”他冷哼了一声，又拿起书来“你想从我这个老头子这里知道些什么就赶紧问，我可没这闲工夫搭理你们。”

    这般无礼之话加州清光似是不在意，笑着说道：“城内虽农作耕田难免有些荒废，但我见百姓也没受到什么太多的迫害。来之前我也问过城中的士兵了，他们说是因您的缘故……”加州清光刻意没说完，不错眼的观察着老者。

    老者又哼了一声：“这话什么意思，说我这把老骨头联合着辽契国叛变？有话就直说，弯弯绕绕的，那是小人所为！”半晌，老者才接着说道“这些个事情，都是那个叫做次郎太刀的家伙想出来的，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做。”

    “我怎敢怀疑您？只是向您询问一下当时的状况罢了，毕竟……”

    “问完了就赶紧滚蛋，少在这和我虚与委蛇！”老者不耐烦的抬手挥了挥，制止加州清光接下来要说的话。

    “叨扰了。”加州清光不在意的起身行礼，大和守安定也行了一礼，正要随加州清光一同离开，被老者喊住：“那个有泪痣的娃娃，你留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大和守安定奇怪的看了加州清光一眼，对方示意他留下，便独自到门外等候他。

    “您说吧。”大和守安定恭敬地垂首站到他的面前。

    老者这才正儿八经的放下手中的书，仔细的打量着大和守安定的面容：“老头子我呢，还略微会点看相。打从你一进来我就瞧见你眉眼开阔，眼神清澈，定是个温婉之人，虽仕途不见得会有多大作为，但一生平平安安，也是副难得的好面相。只可惜你眼下一颗泪痣，又被称为苦情痣，情路坎坷啊。”

    大和守安定向来不信这些，只微笑地听着，偏偏老者对他这样的态度感到不满：“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觉得我一个土埋半截子的人会骗你吗！罢了罢了，既然不信，你就走吧。”

    老者拿起书，深感遗憾的摇了摇头。大和守安定拱了拱手，正要向门外走去，老者忽然叫住他：“小子留步，老头我再多废话两句你就担待一些吧。那下巴带痣的娃娃，虽长的英俊，却是个福薄之人，且城府颇深，多加防备。”顿了一顿，似是在考虑，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若是战争结束，及早从他身边离开吧。他命中难逃牢狱之灾，你终将会因他的缘故身陷囹圄，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大和守安定停住脚步，并未转身，但声音坚定：“多谢老前辈指点。”

    ——可我却已无法回头。

    ——我答应过清光君，若是活着，便陪他一同看遍这天下河山，若是死了，黄泉路上，奈何桥头，定有我大和守安定不离不弃，如影随形。我怎能让清光君孤单一人？我怎忍心如此？

    迈出府衙，加州清光在门口候着他，看到他出来了，闲谈似的问道：“城主与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为你我卜了一卦。”

    加州清光深觉意外：“啊？这老家伙……”或许是老者的确让人猜不透，想不通，加州清光也不再想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反而问道“卦象如何？”

    大和守安定笑着望向加州清光的眼眸：“说你多子多福，长命百岁，是个好面相。”

    加州清光挑眉：“真的？”

    “真的。”大和守安定肯定的点点头。

    “那你呢？”

    “我啊……”大和守安定沉吟，片刻后微笑道“我也是副好面相，可以陪着清光君，一同看遍这天下美景呢。”

    “是吗。”加州清光的眉眼柔软下来“那太好了。”

    二人并肩而行，此时夕阳坠下，最后的一片余辉洒向大地。那一刻，大和守安定温暖的笑脸被勾上一层金边，永远印刻在加州清光的脑海里。

    那真是个好卦象，他们二人，可以永远在一起呢。

    加州清光心情不错的样子，大和守安定也就趁机问了困扰他的问题：“清光君，今日你是如何进来搭救我们的？虽然我有安插几人在城门接应你们，但仅靠他们几人，如此快速闯入城中这还真叫我感到不可思议。”

    “你以为辽契国的士兵是纸糊的啊？”加州清光点点他的鼻尖“此事多亏了五虎退那几只小老虎。”

    当时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去攻打城门，一路跟着小狐狸和那五只老虎一同混入城中。要说这动物的敏锐，人类可真真是无法比拟。那五只小老虎，竟在城门处发觉薄弱点，小狐狸连夜命几名士兵悄悄挖掘，别说是辽契国的士兵，就连被安排在城门守卫的大和守安定一伙人都不知道这条秘密通道。你说这攻城的速度，能不快吗？

    大和守安定听完这秘诀，也忍不住笑了：“这法子也只能我们用了，毕竟这天底下，哪能再寻到会说话的狐狸呀！”

    加州清光应和着，脑子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

    他们攻城之所以如此快速，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在次郎太刀这个人身上。

    攻城之时，最重要的城门反而并没有多少士兵把守，且多数为代战国士兵。况且他也听了当时在战场的士兵禀告，次郎太刀是知道他们攻城的，却没有做增派人手的指令，只是一味的带着赫尔丹在城内与大和守安定他们厮杀。如果说先前的安排是疏漏，那么为何过后不去弥补？依照朝仓少尉所讲，此人断断不可能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一枚。这是其一令加州清光疑惑不解的。

    其二便是处置长胜城城主。将他关押，没有杀害，这本身就说不通。城内上上下下人数众多，以他做要挟，制住百姓士兵，这理由加州清光是无法信服的。而且最重要一点，他居然还敢用代战国的士兵去守卫城门，这次郎太刀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若这一切仅是他的失误，那这三座城池的得来有次郎太刀一半的功劳，绝对是谣传了。

    “想什么呢？”大和守安定见他一脸沉思的模样，出言打趣道。

    “想那一卦。”

    “你真信？”

    “为何不信？”

    两人相视而笑。大和守安定心内是有些庆幸的，还好那时自己并未说出长胜城城主的真实言论，否则以加州清光的脾性，不知会怎样呢。

    “安定。”加州清光偏头望着他的脸“明日休整一天，接下来就要攻打长蔚了。切记不可再妄做决断。”

    “放心，这一次，清光君去哪我就去哪。”他冲着他暖暖的笑，一切的纷纷扰扰，尔虞我诈，此时都被抛到脑后，不再在意。

    天地之间，有你，有我，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昨天没更新qwq这几天估计都有可能会延迟更新…果咩qaq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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