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乱舞春秋 作者:暮小木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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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剑乱舞同人]乱舞春秋》暮小木

    20151023完结

    文案

    堀川国広与大和守安定擦肩而过，堀川国広忽的停住脚步：“你知不知道，他只是在利用你。”

    话中的“他”自然是指加州清光。

    大和守安定轻轻一笑：“我早已知道。”

    堀川国広讶异的转身望着他：“那你为何还……”

    “只是我心甘情愿。”

    ——若是生，我便陪着清光君看遍天下河山；若是死，黄泉路上，奈何桥头，自有我大和守安定不离不弃，如影随行。

    【游戏同人…原著延伸脑洞，即使不玩游戏也不用担心看不懂啦_主cp加州清光x大和守安定，副cp好多都有番外我保

    证！！！性格方面尽力还原qwq三天之内必有更新肯定不、弃、坑！】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 ┃ 配角：岩融，今剑 ┃ 其它：刀剑乱舞同人，竹马竹马，耽美，历史架空

    本文转自晋江文学城，原文地址：xebookphp?novelid=2551103

    正文

    第1章 天地变幻云莫测

    雨雪纷纷，沉寂的宫殿外，一群臣子们战战兢兢的跪在雪地上，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气氛愈来愈凝重。

    半晌，太监特有的尖锐嗓音划破寂静，穿过大殿，将哀痛的消息传遍整座宫殿：“审神者逝世了！”

    像是得到什么号令一般，雪地上的臣子们立即开始哭天抹泪，一向以冷静自持的二殿下也不禁掀起面纱，用长袖轻沾眼角。

    先代审神者身边侍奉的大太监从寝室走出来，将手中圣旨抖开，用尖锐的嗓音宣读道：“刀剑六十五年，先代审神者殁。弥留之际，念二殿下舞品行端正，为人和善，特拟此旨，由二殿下舞即位。”他缓缓的将圣旨合住，双手递向跪拜着的舞“舞殿下，接旨吧。”

    “儿臣惶恐。”舞低低的垂着头，脸上蒙着的面纱看不清表情，但那嘴角却是的的确确上扬的。

    余下的臣子立即见风使舵的涌进殿内，高声颂道：“恭贺舞殿下即位！”

    “好大的胆子！”人未进到殿内，呵斥声已传进殿内每人的耳中。紧接着，一身戎装的乱带着随他出征的第二部队风尘仆仆的来到大殿，众人立即让开一条道路，近身护卫历代审神者的第一部队也戒备的把手放在刀柄上，几乎人人都畏惧着这位号称是“马背上出生”的皇子。

    “适才，谁在那里胡言乱语？”乱的一张面孔被隐藏在青铜面具之后，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审视着殿内所有大臣“审神者病逝，然而病逝之时，又有谁可作证，那份旨书是由先代审神者所拟？”

    “老奴可为作证。”大太监颤颤巍巍地迈出一步。才只是刚刚冒出头，一把泛着寒光的薙刀便直指大太监的首级而去，若不是第一部队部队长加州清光的刀更快一些，恐怕今日大太监就要身首异处了。

    刀刃相接，震荡的声响激荡在殿内。第一、二部队仿佛得到命令一般，“唰”的一声，锃亮的钢刀出鞘，气氛霎时间凝结，那缩在地上的大太监更是吓得浑身抖个不停。

    “都在做什么！”石切丸从殿后走出，严厉的瞪视着剑拔弩张的众人“审神者才刚逝世多久，你们就开始急着瓜分这天下！”

    待到第一、二部队收起刀剑，乱和舞二人才讪讪的叫道：“亚父……”

    石切丸本是专司监管神社，因着和先代审神者为兄弟，又被二位殿下尊称为“亚父”，得以在殿堂之上极具声望。习得驻颜之道，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有八的年纪。他一向温和，待人极是亲切，尤其对二位殿下，更是半分恼怒的颜色都未露过，今日这一震怒，着实令二位殿下心惊不已。

    平息下怒火，石切丸才再次开口：“审神者病逝的消息我比众位晚知了不少。”他顿了一下，眼神瞟向恭敬立于一旁的舞“所以圣旨的真假即便是我也无从而知。但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审神者诞下之子只有乱、舞两位殿下，即日起，也只好委托二位共同治国。此外，经由此事件，我也不能再对这天下不闻不问的。舞殿下，不知第一部队可有空闲？”

    “这……”决策一下，众位大臣开始窃窃私语。

    这种法子真是前所未闻，也不知能否行得通。但石切丸一直监管神社，对政事略知一二却绝无插手之心，今次做出此决定，多半是为了监视舞。乱心中满意，表面极力压制心中欢喜：“亚父圣明。”

    “亚父随时可来，本殿自当恭迎。只这天下总是坐拥两位国君，恐怕不妥吧？”到底舞还是沉不住气了。这到嘴的肥肉，竟然真的从筷子上掉落，滚了一圈的污泥，再也无法入口。

    石切丸的眼神仿若早已看透一切：“既为审神者，则是可窥视上天神意之人，一切顺从天意即可。”

    看似天平倒向乱那一端，掩着面具的脸孔也抑制不住那份自得，偏偏舞一如平常：“亚父圣明。”又面向乱，语气平缓，如同普通兄弟交谈“兄长刚刚远征回来，你我二人多日未见，今夜一边为父亲守灵一边畅谈家事国事吧。想必父亲若是九泉之下见到我们如此兄友弟恭，心里也是极其高兴的。”

    乱冷笑一声：“那就有劳弟弟了。”

    二人握住彼此的手，看起来倒真是平和安详的一幕。

    也只是看起来罢了。

    审神者逝世，举国哀悼，为期一月。国号改为乱舞。

    此间正是乱舞元年的元月二十五日，大殿上已恢复正常的秩序，看起来似乎和平日里并无二样，只是皇位上，有两人端坐于此。正值丧期，两人身着白色的丧服，以白色的面纱蒙面，与众臣子之间隔开一道珠帘，几乎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不过即使看不到他们的神情，悲哀之情也依然洋溢在他们四周。

    “既然众位爱卿无旁的事要讲，本殿倒是有件事要说。”舞一直懒洋洋的倚在皇位上，朝会期间又无任何言语，如若退朝之前还不开口，众人甚至会以为他并不存在。他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说道“我建议将第三部队的大和守安定调往加州清光所处的第一部队。”

    被点名的大和守安定愣了一下，他抬头，恰逢加州清光在第一排回头望着他，丹凤眼上挑，满眸的笑意。

    “这不太妥当吧。”乱隐在面纱下的眉头轻微皱起“第一部队六人主力部队人员已满，每人又率轻步兵，重步兵等部队，又不是战争时期，无缘无故扩充……此事还是往后再议吧。”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是因为第一部队从乱刚刚班师回朝就表明立场。舞嗤笑一声，无非就是惧怕站在自己这边的第一部队过于强大，反倒压过忠心于他的第二部队，乱这账算得倒是清楚。

    “兄长想到哪里去了。”舞低低的笑着，一副好似乱误解他的样子“我并非是要扩充兵需，只是想将人员调动一下而已。”

    乱挑眉，明显不理解舞的做法。第三部队向来不参与政事，没有任何政治立场，这也就意味着，它只忠心于国家，和两位皇子都无关联。这样一来，也就注定它在国家的不受重视。那么，舞是想拉拢第三部队吗？

    “不知兄长可听过堀川国広此人？”

    堀川国広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也是一惊。他慌乱的盯着珠帘后的舞，实在想不通为何从调遣大和守安定到第一部队的事上忽然又提到自己。第一部队主要负责护卫主殿，第三部队多是被派往蛮荒之地，两支部队本来就无交集，自己自然对大和守安定并无半点看法与偏见。堀川国広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乱会因舞这一句话而询问到自己。

    乱在外征战有一段时间，对第一部队的人并不是十分熟悉，也就示意舞继续说下去。

    “弟弟听闻此次出征，兄长所处的主力部队有一将折损，我打算将堀川国広分配到跟随兄长的第二部队，为兄长补齐这一人的空缺，兄长您意下如何？”虽是商量的口气，但却是逼着乱不得不同意的。

    说的好听罢了！谁知道那堀川国広什么底细！乱隐藏在面纱后的脸庞黑的仿佛浸了墨一般：“那就依你之言吧。不过你既要从第三部队调派人员，那么第三部队的空缺又该如何是好？”

    “我听闻来派新晋一个弟子，资质上佳，继承爱染国俊的名号，由他来填补空缺兄长觉得可好？”

    有什么可商量的？看舞那样子，是早已决定好的吧！还故作一副商量的姿态给谁看！乱面上无论表情如何，总之是被面纱遮着，也无人知晓，反倒是底下一伙臣子窃窃私语，大都是夸赞舞恭敬兄长之类的话语，这更令乱心中不快：“按着你说的去做吧。如此，便都散了吧。”

    朝会散，众位大臣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小声议论着朝会上舞的表现。待到人散去，大和守安定似是等待谁人的身影便明显起来。

    “还未走？”加州清光迈出朝堂，看到大和守安定，对他微微一笑“莫不是在待我？”

    “嗯。”大和守安定白皙的脸颊微红，轻轻点头。

    加州清光惊讶于大和守安定的回答，在他印象里，大和守安定还是那个自己略微说些恶劣小玩笑就会脸红的玻璃小人，这么多年过去，成长之快速，也不得不令人感叹。

    “也是。”加州清光来到大和守安定身旁，长臂揽住他肩头，亲昵地说道“你我师兄弟二人，自你入伍还从未见面聊过什么，今次算是得了空闲。”

    “清光君！”再怎么成长，在面对此人的言语下，大和守安定都不得不甘拜下风“我只是想要问问你，把我安排进第一部队，是你的主意吧。”

    此话一出，加州清光也不禁沉寂下来。他四处探看一番，拉着大和守安定的手臂向园林走去：“跟我来。”

    朝堂出来后不远处就有一片园林，散布在宫殿与宫殿之间，无论什么季节，都算得上是佳景一番。

    “你这般直言不讳，到了第一部队，可真算得上是让人胆战心惊啊。”加州清光无奈的瞅着这位脸颊依旧红红的大和守安定“我也只是向舞殿下谏言罢了。”

    “多谢。”说的轻描淡写，可这其中功夫必定是艰难的。深知此点的大和守安定愈发不安的低下头“承蒙你照顾。”

    “应该的。”加州清光凝视着他“美丽的人自当穿上华丽的服饰，如你这般优异的人才，也不该埋没于尘土之间。”忽的，加州清光重又展露笑颜“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师兄为师弟做什么不都是理所应当的吗？师父去世后，你我二人更应该亲近。”

    大和守安定乖顺的点着头。这模样令加州清光心情开朗起来：“收拾收拾你的随身物品，今日就搬到第一部队院落中去吧，你我二人晚间也好把酒言欢。”

    “是。”

    此去是山高水远，亦或是刀山火海，都没什么重要的了。大和守安定走了几步，忽又转头，向身后望去，加州清光的背影，挺拔，美丽。不该流于平凡的人，是加州清光，并非他。忆起儿时，加州清光曾说过，如若以后可参军入伍，定要寻觅一人，可发挥他的才能，将他装扮得更加美丽。

    那么他现在找到了吗？

    加州清光回到第一部队的宅邸，因着是守卫审神者的近侍，距离乱和舞的寝宫也不是很远，并且住宿条件也是这三支部队中最为优厚的。六位主力队员分别有属于自己的宅院，真可谓是一步登天，但又一不小心，会从天上跌下来，那时便是粉身碎骨，再无翻身的可能。

    “你回来了。”刚刚迈进自家宅邸大厅的门槛，堀川国広就阴沉着一张脸，不悦地看着加州清光。

    “嗯。”加州清光轻轻应了一声，向着后方的回廊走去，又停住脚步“还没收拾东西离开吗？”

    “放心，我已全部收拾妥当，不劳您费心。”

    “那便好。”加州清光点点头，径直向后院卧房走去，半分停滞都没有，哪怕大厅中传来摔碎瓷杯的声响，以及堀川国広撕心裂肺的喊声：“加州清光！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你竟真能自私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非洲婶一只qwq

    第2章 福至心灵一点通

    晚间时刻，大和守安定住进曾经堀川国広的府邸，将一切收拾妥当，正待倒水歇息片刻，才发现加州清光不知何时倚在门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清光君……”

    “我记得儿时一同学艺，每次打扫马舍，清理学堂，干些杂活时，每每我都是躲在某地偷闲的那一个。”加州清光进到屋内，颇有些怀念的说道。

    大和守安定似是也回忆起往事：“是，那些杂事，脏活累活，反正最后也是落到我这个替你背黑锅的师弟身上。”

    加州清光“哈哈”笑道：“那我在此谢过安定了。”

    大和守安定也跟着笑起来，半晌，才感慨的说道：“你一点也没变呢，清光君。”

    “是吗……”一点也没变？应该是变得面目全非吧。加州清光苦笑一下，随即很好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说好了今晚为你接风，酒楼都订好了，大家就等你一个人，可以走了吗，安定上尉？”

    “你就别拿我的军衔开玩笑了。”刚刚被调往第一部队，军衔也不是说提拔就可以被提拔的，只不过大和守安定脸皮实在薄，因这几句玩笑话，又是脸颊微微泛红。

    酒楼自然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师父讲究的是清修，以至于修行时大和守安定极少到这种地方来，入伍之后第三部队又是不受重视的，最多与那几位队友在专门用来议事的大厅内一起吃吃酒，更多时候则是远征，一顿饭都吃不上，哪里有这种闲情雅致。这种闲适的日子也在渐渐远离。大和守安定不免有些黯然。

    “这么羞涩吗？”余下几位一看就是经常出来的，互相介绍过后，便开始嬉笑怒骂起来。加州清光看大和守安定有些走神，便悄悄的碰碰他的手臂，眼底掩饰不住的调笑神色。

    “没有，我只是……”大和守安定被他这么一说，反倒脸皮红起来。

    “其实说起来，你应当是和他们认识的。这一位——”加州清光用手中玉箸微微点向肩头趴着一只小狐狸的鸣狐“二、三部队参军最多的藤四郎兄弟，见到他说不定都要喊一声叔叔呢。那一位——”他又点向身披袈裟的宗三左文字“第三部队的小夜左文字，是他的同胞弟弟。”

    “我从来都没听小夜说过。”大和守安定吃惊地低声说道。

    “这其中有一件有趣的往事，你我二人独处时，我再讲给你听。”加州清光说着，夹了菜放入他碟中“尝尝这个。”

    大和守安定将它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果然滑而不腻。加州清光一直不错眼的观察他的反应，见他眉目舒展，不由扬起笑脸：“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嗯。”大和守安定红着脸微微颌首。

    “下次还来吃。”加州清光轻声说“专为你点这道菜。”

    果然不出意外的，大和守安定的脸颊烫的仿佛可以煮熟一只虾子。

    加州清光心情格外好的“哈哈”笑起来。

    大和守安定想要促狭加州清光几句，一抬头，鸣狐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让他愣了一下。

    “呀呀呀，安定君，不要误会或者感到不好意思啦！鸣狐可没有其他的意思哟，他只是对阁下感到好奇而已！”鸣狐的下半部分脸上戴着一块黑色的甲胄，上面勾勒着金色的花纹，甲胄于嘴的部分开了一个小口，倒不影响他吃食，但刚刚那段话却是他肩头上的狐狸所说。鸣狐开口说话的次数少之又少，多半是由那狐狸代言，说来也是奇事一件，那狐狸通人性的很，可将他心中所想，将要表达的话语一一说出。

    “看安定君的样子，似乎和清光君是旧识？”宗三左文字也开始打量起大和守安定。

    “是。我曾经和清光君一同在冲田总司门下修习。”

    “是同门啊。”座中还有一人，大和守安定仅仅是听说了名字，叫做陆奥守吉行，看起来是个直爽的人，不过依照此刻加州清光的反应，他们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友好。

    “我想，兴许是安定君认错人了吧？”加州清光一边喝酒一边说道“我从未拜在任何人门下修习，不过冲田总司的名号还是听说过的，那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啊，原来安定君是他的弟子。适才闲聊时，安定君也没有同我讲起，果真是真人不露相。”

    “是……”大和守安定尴尬的笑着“或许是记错了。”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另外一个加州清光！”这真是噩梦……后半句陆奥守吉行也只敢在心里悄悄抱怨。

    “是……是有点像。”大和守安定的手心里全是汗“不过……”

    “不过什么？”

    大和守安定捏紧手中的玉箸，笑容越来越疲乏：“不过时间久了，我也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

    众人并非逼问，只是觉得好奇，毕竟世间相像之人少之又少，加之大和守安定初来乍到，众人也有意与他亲近，关于儿时修习的问题便一个接着另一个。大和守安定只觉得眼花缭乱，脑子里轰鸣不止，只能不断地重复着“是吗”“或许”“大概”诸如此类词语。

    这一顿饭吃下来，大和守安定不仅没吃多少，反而觉得疲惫不堪。众人嬉笑着离去，加州清光借口照看新人，留在房内陪着大和守安定枯坐于此。

    “往后，还是少在众人面前提及你我之间的往事吧。”加州清光淡淡的说道。

    大和守安定点点头，笑道：“方才是我疏忽了。”

    “你没吃多少，还需要加菜吗？”

    难得他发现这一点，但大和守安定早已没了胃口：“不了，我想回去歇息。”

    “那就回去吧。”

    两人并肩走出酒楼，马车待在门口，加州清光正要上马车，却见大和守安定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并没有上马车之意。

    “安定？”

    “清光君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加州清光并未多言，只是嘱咐车夫一些事情，便跳下马车。

    “清光君？”

    加州清光安抚的对他笑笑：“你一直在第三部队，常年远征，粗茶淡饭，想必京城也是极少闲逛的吧？门禁时间尚早，况且我们也有这个。”

    加州清光晃晃自己的腰牌，狡黠的眨眨眼睛。

    这又是自己所熟知的加州清光了。

    大和守安定虽知这就是所处世界的无奈，但依然免不了心中的酸楚，尤其饭桌之上，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到底他还是适合四处征战，不适合在朝堂之上玩弄人心。这么想着，大和守安定心情更加郁结。

    “安定。”道路上还存着些积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加州清光脸上一直带着他一贯似笑非笑的表情“其实第一部队也并非你设想那般复杂，你依然可以同在第三部队那般，没有任何立场与主张，专心跟随着我这个部队长出征打仗，未尝不可。”

    仿佛一点水滴落心间，大和守安定渐渐明了。他轻轻回答道：“你这个师兄不认我这个师弟，但是作为师弟的，又怎敢不认你这个师兄？”

    加州清光略微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他只回以微笑：“我记得清光君说过，想要寻觅一个可以发挥你的才能，将你装扮得更加美丽的人，我虽不是清光君寻觅之人，但我愿意帮助清光君，不知清光君愿不愿意有我这个点缀？”

    “乐意至极。”

    夜空下，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的眼眸映照着彼此的身影，一眼如同万年。

    同年二月初，天气回暖，隐隐有些春天的味道，但朝堂之内却和这愈来愈温暖的天气不沾半点关系。

    大殿之上，舞和乱两人安静坐在珠帘后，谁都不言语什么，似是故意等待对方先出声。

    情势已不容拖延，石切丸同第一部队一起，立于长阶下的第一排，心中分明知晓这二人在谋划什么，不愿先开口，只不过是不愿让自己的手下远离罢了。于是他微作一揖：“二位殿下，今日有辽契国不断侵扰我国长源，已借审神者逝世之契机，侵占我长源城池三座！虽说前不久乱殿下率领第二部队予以重创，如今再汇聚起来的这一支部队，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但星星之火尚可燎原，况且长源本地百姓也苦不堪言，还望二位殿下严肃对待。”

    “亚父所言极是。”舞的声音向来有礼，恭敬如他，自然先是夸耀一番乱的功绩，再道“方才本殿也细细思量过，辽契国一直妄图篡改政权，趁着本次先代审神者逝世，政权一片混乱之时，便又起了祸乱之心。轻视敌人这等儿戏想法万万不可有，所以本殿一直在想，此次出征，该派哪支部队前去更为妥当。”

    “不如第一部队，怎样？”乱适时的出着主意。

    “承蒙兄长厚爱。”舞的声音听起来似是真正的感激“第一部队自跟随我以来，多是护卫朝堂，半点战功未立，若不是兄长肯将这次机会让与我，恐怕第一部队依旧要如此默默无闻下去。只是……”

    “只是？”

    “只是第一部队并未有诸如此类的实战经验，上战场……”舞的声音充满担忧，又将这烫手山芋扔回乱手中。这下可好，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舞手中，乱只能咬牙切齿的顺着舞的意思说下去：“不知弟弟可有什么好的安排？”

    “弟弟这安排，也需得兄长的同意啊。”即使二人之间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舞自然是运筹帷幄的，乱则是被先发制人的舞打乱满盘计划。他狠狠地瞪着舞：“说来听听。”

    “那弟弟就说了。”舞慢慢的从皇位上站起“听闻第二部队的部队长岩融是一员猛将，本殿有幸，审神者逝世那日，得以见到岩融上校的武艺，那一把薙刀出的真是快速迅猛，想必对敌时更是一把好手吧。”

    那日的大太监差点死于岩融的薙刀之下，舞此番话绝对不是在夸奖他，岩融的一颗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上。他干笑两声：“属下不敢当舞殿下之赞爱！”

    “所以弟弟的意思，是向我讨要第二部队的部队长岩融咯？”

    “不知兄长可否答应？”

    不答应，是不以大局为重，若是答应……乱心中也明白当前的局势。岩融的重要性之于加州清光于舞，开场自己的不作为，本是想令舞陷入两难境界，谁成想，反倒使自己难以作出抉择！

    最终，乱也只能点头同意：“就这么办吧。”

    “传令下去，五日之后，第一部队全员协同第二部队部队长岩融，出征长源！”

    洪亮的声音传遍朝堂，这一局，是舞胜。

    作者有话要说：

    冲田总司这里设定为他们的师父，陆奥守吉行和新选组的刀不和这一点不变，但是为了看起来说得通以及让没玩过游戏的人好理解，陆奥守吉行是对加州清光性格感到不喜欢┑（￣Д　￣）┍

    第3章 刀剑相撞火花溅

    长源与辽契国土地相接，辽契国野心勃勃，这才导致此地战乱不断，民不聊生。此前乱曾率领第二部队前去平乱，将辽契国逼出国境，本将创下赫赫战功，深得审神者厚爱，以此夺得皇位。谁料耳目飞鸽传信，信中所言审神者病重，望乱尽快归来，待到乱回到京城，早已物是人非。

    不过俗语有一句话说的好，叫做“天高皇帝远”，如此无论京城之内何种动荡，审神者逝世的消息都不该如此快速的传达到边境，更何况叫那辽契国窃听了去。唯一之可能，便是军中出了奸细。

    朝堂散议之后，大和守安定一边走一边将这些无一不细细分析于加州清光。对方虽极少上战场，对这些倒也明了，不住的点头：“安定说的也有道理。出征之后万事需小心谨慎，此等事情，先不可大声张扬，以免打草惊蛇，你我二人私底下关注便是。”

    正说话间，加州清光的肩膀叫人狠狠撞了一下，他向撞他那人看去，正是岩融。

    “啊，抱歉抱歉。”嘴上说着歉意的话，岩融的态度却并无抱歉之意。

    加州清光懒得理睬这种挑衅，只伸手拍了拍被他撞到的肩膀，扭头对身旁的大和守安定笑道：“昨日我那厨子变着花样做了几块糕点，正巧到我府上尝尝。”

    “那就叨扰了。”单单是从性格某些方面来讲，大和守安定与加州清光是有那么一点相似的。两人像是未看到岩融一般，有说有笑的径直从岩融身旁经过，既然是未看到，连这招呼也没打。恨得岩融牙痒痒，一扬手，体型巨大的薙刀便舞了出去。

    “当”的一声脆响，大和守安定毕竟是和加州清光师出同门，只见剑光一闪，那柄薙刀被他牢牢架住，再也移动不得。说时迟那时快，加州清光的刀也出鞘，快得使人看不清轨迹，一眨眼的功夫，银光闪闪的打刀直指岩融的脖颈。他笑眯眯的说道：“岩融上校，你我好歹同僚一场，何苦如此呢？”

    “岩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同为第二部队的今剑飞快的向这边跑来，脚上穿着的木屐混合着他手脚腕上戴着的银环发出清脆的回响，在从朝堂出来的这一路上绝对称得上是引人注目了。

    “把刀放下吧，岩融！”今剑个头小小的，面孔稚嫩，宛若孩童一般。如今这局势，他直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双白嫩的小手揪扯着岩融的衣袖。

    岩融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收回薙刀，末了再冷哼一声：“我们战场上见！”

    “安定的刀法越来越精进了。”那两人走远，加州清光也并未将方才之事放在心上，反而怕大和守安定想多了，出言打趣道。

    大和守安定先前是第三部队的部队长，自入伍以来，远征比在皇宫中的时日都要多，加之又不忘修习，自然是同以往无法比拟，只是无端的提起第三部队的事情免不了又是一阵失神。大和守安定只是笑笑：“清光君又在开我的玩笑了。”

    两人来到加州清光的府邸，于大厅上吃了些糕点，喝了些茶水，大和守安定便起身告辞了。

    对外，大和守安定依旧只是第一部队的一名队员罢了，与加州清光过分的亲近，难免会落人口舌。起初是加州清光不愿拉自己入这趟浑水，但他怎知自己不是心甘情愿助他一臂之力呢？况且，既要自己安全处世，当初就不该费尽心思的将自己调入第一部队，到头来，看不透的倒是加州清光了。

    “安定君！”忽然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大和守安定连忙四处搜寻，果然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树下站立，是第三部队的小夜左文字。

    “小夜，你怎的来了？”见到故人，大和守安定心里是极其高兴的，拉着他向自己的府邸走去“来来来，到我府上坐坐，喝些茶水再走。”

    小夜左文字却并无此意：“不必了，我来此是代大家看望你的，见你一切都好，我也就安心了。”

    “小厚还好吗？”

    “恩，他还说多亏了安定君之前的教导，现下做起部队长的工作，虽有些艰难，但尚可自理。”

    “新来那人是个怎样的脾性？”

    “不坏，倒是个好相与的人。”

    听完这些，大和守安定放下心来的长舒一口气：“第三部队独留你们一伙半大不小的孩子，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说起来，我们又要去远征了。”小夜左文字到底年纪尚小，脸上不免露出些激动的神色“到时候，还可同安定君你一路！”

    “这倒是好极了。”大和守安定忽的想起那日加州清光在饭桌上所言，不由得疑惑道“小夜还有一个同胞兄弟？”

    小夜左文字脸色微微一变：“谁人同安定君讲起的？”

    “闲聊时得知。难道是不能与旁人讲的私事？抱歉……”

    “倒也不是。”小夜左文字神色间已染怒气“只是饥荒之时，双亲将我拿去换粮食，既然如此我便是无父无母，何来的兄长？认与不认，又有何不同？”

    之前得以见到宗三左文字，今日小夜左文字又在眼前，大和守安定早已在心间不禁细细将两人相貌拿来作比较，只觉得两人眉宇间有些相似。听得小夜左文字如此说，忙说道：“我竟不知有如此之事！”

    “罢了，我先前未曾想会与他遇着，看来也是命。”

    “那远征之日……”

    “我多多避讳着他，无妨。”

    兄弟做到二人这份上，也是世间少有。大和守安定轻叹一口气，原是听过有的贫苦人家用儿女换粮食的事情，起初还觉得是谣传，现下这等残忍之事却是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怎能叫人不叹息？只是左文字家族也不是什么无名小族，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两人又是说了些其他的，便约好出征那日再见。

    “聊完了？”加州清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一双猩红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清光君……”被他那样看着，大和守安定感觉脸颊立刻就会烧起来。

    “好了好了，时间也还早，我们一边在京城随意走走一边想想中午吃些什么吧。”加州清光伸手揽过他的肩膀“恐怕五日之后咱们就再也偷不得这个闲了。”

    五日之后，正是出发去长源的日子。这一来一往，也要花费上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时间上和先前的远征根本无法比拟，但此次出征，必定是危险的。大和守安定的面容沉寂下来：“是呀……”

    “害怕了？”第三部队经常在私底下被人戏称为“开荒部队”，经常到往的，都是些蛮荒之地，通过武力或和议，扩展边境，但多数情况下都是和平的。而如今要面对的，是的的确确的敌人，以及内部的混乱。加州清光的话语虽带着些玩味，但更多的是认真。

    “有什么可害怕的。”大和守安定轻轻笑起来，海蓝色的眼眸清晰的映照出加州清光的身影“若是生，我便陪着清光君看遍天下河山；若是死，黄泉路上，奈何桥头，清光君无聊了身边还有一个说话解闷的，岂不是美事一桩？欣喜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觉得害怕呢！”

    “你呀……”加州清光忍不住抬手揉乱他的头发“我究竟何德何能，能换来今生与你结为挚友。”

    难得大和守安定可以促狭他一次：“所以清光君回去之后定要好好感谢一番诸天神佛。”

    “你怎知我每天没有感谢上苍？”

    “有吗？”

    两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掩盖情绪的笑声似乎快要将这宫殿内外的寒冷都融化掉。

    “岩融！”岩融的个头不知比今剑高出多少，往日走路时自然会照顾着小不点，但今日不知怎的，大步流星完全不理会苦苦在身后跟随着他的今剑。

    “岩融……”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始终都跟不上那个人的步伐呢。今剑的脚步慢慢的停下来，凝视着岩融挺拔的背影。

    听不到身后木屐的声音，岩融也停了下来，微微侧头看向今剑：“喂！”

    “啊……岩融！”

    “快点走，在干什么呢！”一脸的不耐烦，可最终还是等待着今剑追上来与他并肩而行。这就是今剑所熟知的，温柔的岩融。

    “岩融……是不是不高兴呢？”今剑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着岩融的神色。

    岩融不满的“啧”了一声：“没想到你也不算迟钝。”他猛地弯下腰来，鼻尖几乎碰到今剑的鼻尖“我问你，小不点今剑，你和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系着红色围巾的家伙很熟吗？”

    穿着黑色风衣，系着红色围巾的家伙明显是指加州清光，今剑连忙摇摇头：“唔……不熟……”

    “不熟……不熟你干嘛阻止我教训那个家伙！”岩融一脸的愤恨“出征长源，调遣第一部队，这本是一桩好事！如若不是那家伙在背后作祟，无缘无故的，干我什么事？这家伙倒是想的一出精妙的主意，第一部队出征，第二部队也不准好过，非要落个群龙无首的场面才是他乐意看到的！”

    “恩！他真是个坏家伙！”今剑握紧小小的拳头，认真的说道。

    “让我上战场，是有代价的。”岩融一把抓住今剑的两只手臂，今剑惊呼一声，自己已安安稳稳的骑到他的脖颈间。岩融握住他纤细的脚腕“小不点今剑，你怕不怕？”

    今剑高兴地大呼小叫。忽然，他弓下身子紧紧地搂住岩融的头颅：“不怕！有岩融在的地方，今剑什么都不怕！”

    岩融觉得心胸一片开阔，不由的高声道：“我岩融今生今世得一知己如今剑，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今剑也高声叫喊道。

    仿佛天空的云彩都被这叫喊撕裂，加州清光不知为何，抬头望向晴朗的天空。

    “怎么了，清光君？”大和守安定正在一小摊位前看些小玩意，见加州清光略微走神，不禁觉得好笑的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莫不是还未出征，已经开始留念故乡了？”

    加州清光弹他额头一下：“开始与我调笑起来了！”

    大和守安定哈哈笑起来，重新回到摊位前。

    加州清光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岩融亦如此。

    二人心间皆是一声冷笑——战场上见！

    作者有话要说：

    保证每日一更，大概都是晚上这个点吧

    第4章 年年月月如今朝

    “第一部队与第二部队比试一番？！”临近出征，各部队均在忙碌此事，听闻传信的大太监如是说道，陆奥守吉行首先便按捺不住“这这这……真叫个荒唐！”

    “大胆！”大太监挑眉，还未出言斥责，加州清光已拍桌怒视“乱殿下与舞殿下自是有他们的思量，岂是我们这些平庸之人可参透的？”转头又向大太监手里塞了几块银子，一脸谄媚的笑道“公公也别在意这憨人说了什么，回到二位殿下身边，也帮着我们多打点打点，往后的日子还需要公公您帮衬着我们呢。”

    “还是清光少校懂得。老奴自会上心。”大太监掂了掂手心里的银子，又喝了几杯茶才慢慢悠悠的离去。

    “呸！狗奴才！”陆奥守吉行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眼角的余光却是瞟向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面色平常，只安抚了众人几句，便离开议事的大厅。大和守安定见其他人并无动作，自己也不好立即追上前去，只得别别扭扭的坐在座上。

    “谁要那个狗太监来通风报信的！”陆奥守吉行忿忿不平地说道“反正加州清光那一套，俺可是看不惯的很咧！”

    有旁的人在自己面前说加州清光如此不好，大和守安定竟是觉得尴尬不已！可偏偏又不能出声辩驳，只等到大家都嚷嚷着离去才缓缓站起。手心因隐忍，竟硬生生地被自己掐出血痕。

    “安定君。”

    刚从议事的大厅出来，大和守安定就听见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唤自己。驻足，是向来交集少浅的宗三左文字。他摸不透对方的用意，只得笑着与对方打招呼：“宗三君。”

    “前几日我见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与你交谈，想到安定君以前曾是第三部队的部队长，觉得总有些必要向安定君道声谢。我那弟弟真让人头疼吧？”

    “小夜他很优秀。”想到之前小夜左文字提及父母兄弟时愤慨的神情，大和守安定也不知要说什么，只希望自己随随便便的敷衍两句，对方就此作罢才好。可宗三左文字似乎对小夜左文字关心的很，不住的询问他在第三部队时的事情，大和守安定被问的烦了，略有些冷淡地说道：“既然你如此关心小夜，为何不亲自与他诉说？”

    宗三左文字苦笑一下：“安定君有所不知，家父与家母逃难时，曾因饥荒将我年幼的弟弟拿去换粮食，以图延续全家的性命。故而时到今日，即便小夜已回到我家族内，家父家母尚且不认，更何况我这个兄长呢？”

    当初的疑问又浮上心头。左文字家族历史悠长，究竟是因何缘故要逃难？但终究是他人的家事，大和守安定也不便细问，只点点头：“这些我倒是听小夜讲过。”

    “唉，都是些陈年旧事，家父家母都过世有些年头了。”似是回忆起往事，宗三左文字说话的语调更加的缓慢慵懒，隐隐的透着一股悲凉的意味“家母心里必定是愧疚的，说到底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临终前都念着我那弟弟的名字，可惜最后她老人家也没见到他一面。”宗三左文字眼底氤氲着淡淡的化不开的忧愁“说不定哪天我也会死在这战场上，只怕是连个为我哭泣的人都没有。”

    这最后一句话，倒是令大和守安定有些可怜宗三左文字了，可又无法帮到他些许。大和守安定自己本来就父母双亡，又是家中独子，父母去世时自己尚还年幼，别说是兄弟之间的情谊，父母的宠爱都是模模糊糊的。说到底，也还是他们自己家族内部的事，大和守安定没有插言的份。

    “安定君是要去清光君那里吧，倒是耽误你不少时间了。”听闻宗三左文字如此说道，大和守安定客气了几句正想走，身后又传来宗三左文字类似于告诫的话语“我看安定君心如白玉，内外通透，纯净的很，多多提防些清光君吧。”

    加州清光是何种人，大和守安定自认没有人可以比他更了解，于是也不做声色，只道声谢便离去了。

    待到去了加州清光那里，已不知是什么时候，天色都微微昏黄了。加州清光命人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只等大和守安定到来。

    “我料到你会来，却没料到是这么晚。”加州清光为他斟了一杯酒“这是我自己酿的果酒，你尝尝。”

    大和守安定笑着执起斟满的酒杯，刚刚抬手，猛地被加州清光捉住手腕，翻过手，露出掌心的血痕：“这是怎么回事？”

    “无碍……”大和守安定讪笑着缩回手。

    加州清光只盯着他的眼。那双猩红色的眸子，看的人心里直发颤，大和守安定忍不住躲避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还是说了：“他们说清光君的坏话，我又不能出言辩解……”

    “于是弄成这幅模样？”加州清光微微叹气，唤来下人，为大和守安定包扎好后才道“往后旁人说什么，别往心里去。”

    大和守安定应着，夹了些菜默默地吃，并不言语什么。

    “生气了？”加州清光为他夹了些清淡的小菜，大和守安定正要说什么，他竟将夹着的菜塞到他口中！大和守安定的脸瞬间红透，嘴里含着饭食，说话也是含糊不清：“清光君！”

    “我在。”加州清光托着下巴，双眼微微眯起，嘴角一抹笑“安定的脸都红了，喝醉了？”

    “你……”

    “吃东西吧。”加州清光看他脸红的仿佛可以滴下血来，也不再打趣，两人终是好好地吃完一顿饭。

    晚间又留大和守安定在他府上睡下，大和守安定本是觉得不合礼数，奈何加州清光一番话下来，搅的他又脸红到说不出什么旁的来，只得听从加州清光的安排。

    两人同榻而睡，抵足而眠，大和守安定鼻间俱是加州清光身上淡淡的香味。依稀仿佛间，又回到儿时一同学艺的时候，两人经常跑到后山，躺倒在草地上，望着夜幕间一闪一闪的星星。看得久了，乏了，不一会两人就坠入梦乡。醒来时，自己早已躺回到柔软的床铺，身畔是加州清光安详的睡颜，然后抬头就看到师父无可奈何地站在床前看着两人。

    “清光君。”大和守安定凝视着床幔“你还记得儿时的事吗？”

    “记得。”加州清光侧过身子，黑暗里笑嘻嘻地望着他，故意说道“安定总不好好练剑，和我一起到后山胡闹，后山的兔子野鸡见到我们两个，腿肚子都哆嗦！”

    “乱讲，分明是你拉着我去的。”大和守安定佯装生气的瞪他一眼“回来以后就要挨师父的骂，还不都是你的错？”

    加州清光哈哈笑道：“兔肉野鸡肉你也吃的也不少啊，怎么还因为这事记恨着我呢！”

    “因为这事挨了多少板子，你还是不记着，第二次又拉着我去了！”大和守安定的脸颊气鼓鼓的，本来也是逗着玩的，无奈今夜月色太好，这番光景全部落入加州清光眼中。他眉眼渐渐柔软下来，伸手轻轻捏住大和守安定的脸颊，宠溺的神情一分不差的也入了大和守安定的眼，他顿时愣住了。偏偏此时加州清光着了魔一般，脸庞凑近，近到大和守安定可以看清他脸上细微的汗毛，他下巴上那颗小小的黑痣，以及……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

    “清光君！”大和守安定慌乱的叫道。

    加州清光没有理会他，越靠越近，直到——与他额头相触。

    “安定。”他的声音温和极了“和你在一起，我总感觉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加州清光，一点也没变。”

    “你本来就是清光君。”紧绷着的一颗心在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放松下来，大和守安定不由得呼出一口气。

    加州清光苦笑一下，却并未解释什么，只拉起大和守安定受伤的那只手：“往后别那么傻。他们谁人在背后说我什么，我都一清二楚。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何苦与他们做那口舌之争？”

    大和守安定与他额头相接，连忙点头称是。加州清光又问起：“今日会议早早就散了，你来这么晚，做什么去了？”

    “路上遇着宗三左文字了。”

    “和你说他弟弟的事？”

    大和守安定点头，额头蹭着他的额头，缭乱了他额前的发。

    “他一心想要和他弟弟重修旧好，却不知他弟弟根本无心。”加州清光冷笑一声“你有所不知，左文字家族和一朝中官员起了冲突，那官员也颇有些手段，陷害左文字家族，至他们于不忠不义的地步。先代审神者听信谗言，一怒之下，命人将左文字家族全族诛灭，不留活口。”

    “那宗三左文字他们……”

    “万事都有个纰漏。左文字家族只剩左安吉夫妇逃出生天，至于逃难发生的事情，我想大概你也听宗三左文字与你讲了。”加州清光等到大和守安定点过头之后才又道“当年陷害左文字家族的那官员失势之后，才有人陆陆续续敢为左文字家族平反。左文字家族再次回到京城，荣誉加身，光耀门第，第一时间便去找寻小夜左文字。可那时的小夜左文字，早已与山贼为伍。因着被变卖时已记事，故而六亲不认。”

    “原来还有此等事……”他从未听小夜左文字提起过。

    加州清光终于舍得与他的额头分开，两人因额头相触，额前的发丝纷乱，汗水相融，尤其大和守安定，刘海都粘在额头上。加州清光抬手理顺他的发：“和你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你，少插手左文字家族的事。我知今日宗三左文字与你说完那一席话之后，你定会心软，寻着机会，必会劝告一番小夜左文字。你的好意，还是留着些吧。”

    大和守安定心虚地笑了一下：“知我者，莫如清光君了。”

    “睡吧。”

    “嗯。”

    加州清光如儿时一般，揽住他的肩膀，呼吸间彼此晕染。

    不多时，加州清光已呼吸平缓，显然熟睡。大和守安定悄悄张开眼睛，望一眼加州清光，内心酸涩一点一点被侵染。

    ——如若一直可以这般，该有多好。

    次日，乱、舞两位殿下召见第一、二部队，命双方在校武场上比试一番。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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