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王爷是个夫管严 作者:玉缘
第2节
今日邢乙沐能够这么早跑到苏诺这里来,还是他假公济私,早早放了二公子才腾出的时间。
“不会。”说着,苏诺转身走到床边,拿起斗篷披在身上,一丝不露地罩住里面的亵衣亵裤,便坐在床边,拿起一本书开始看,状似无意间瞄到邢乙沐腰间的玉佩,稍显随意地问道:“你这块玉佩是哪里买来的?”
邢乙沐跟在苏诺的后面走在床前站着,看着他拿起书就看,却不怎么理他,还以为诺儿哪里恼了他,见他又问及自己腰间所配之物,以为他喜欢这块玉佩,立马炫耀一般地取下来递到苏诺的面前,说:“诺儿你先前不知,这块玉佩是我从小戴到大的,质地上乘,若是诺儿喜欢,我便送予你可好?”
苏诺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又听邢乙沐想要把玉佩送给他,心里嗤笑一下,面上却不露声色地把玉佩递了回去,道:“这玉佩乃贵重之物,我不好收下。”
邢乙沐推拒道:“诺儿,这是何话?”然后便坐在苏诺的旁边,继续道:“子墨倾慕于你,子墨的便是你的,这枚玉佩虽是贵重之物,但你我二人之间的情意难道竟抵不过这种俗物吗?你莫要多说了,我今日就把这枚玉佩交到你手里,权当是你暂时替我保管的,诺儿觉得如何?”
☆、第8章 打发渣男,又来新仆
邢乙沐字子墨,以前在尚书府,两人互诉情意之后,苏诺便以子墨相称,而如今,苏诺却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他看着附在他手上的那只宽大粗糙的手,眼神暗了暗,还是点了点头,却把手抽了出来,再把手心里的玉佩放在枕头底下压着。
他心里冷笑一声,看着如今邢乙沐状似毫无心机的模样,只觉得内心作呕,任何人看了都觉得他是一个良善之辈,可他却知道这人心机是有多深沉。
当初这人骗他私奔的目的虽不知晓,但后来认祖归宗之后,他便不被允许出府,想来那时他就知道苏家早已出事,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便不让外人知道他的存在,更不允许他在府里随意走动,恐怕就是因为不想自己牵连到他,使得他世子之位不保。
今日这般景象,苏诺倒觉得他愚不可及,没想到只是他一句话,邢乙沐就把自己从小戴到大的玉佩送给了他,若是他知道这枚玉佩是证明他身世的东西,恐怕断不会交给他。
不过他前世就是被这样愚不可及的人物骗了,可不就说明他更加愚不可及吗?
好在邢乙沐不知道这枚玉佩的来由,倒让他轻省了许多,不用花心思想着如何把玉佩骗过来。
前世他并没有对这枚玉佩表示过太多的关注,虽然那时邢乙沐也如今日这般翻窗进了他内室,但他并没有问过这枚玉佩的事情,邢乙沐也未把玉佩送给他。
所以今生与前世,他和苏府的命运,再加上邢乙沐的结局,必定都会有所不同。
邢乙沐见他又开始默默看书,踌躇片刻,又说道:“诺儿,今日我听闻是逍遥王爷救了你,并且把你抱回府中的?”
“恩”苏诺继续翻动书页,若是没有经历重生,他倒是喜欢和邢乙沐呆在一起说说话,可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搭理他,只希望他赶紧滚蛋!
邢乙沐:“诺儿,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虽然我没有家财万贯,但我会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而那个逍遥王爷虽是天潢贵胄,但其行事作风与一般纨绔子弟毫无二致,诺儿你若是嫁给了他,他必不会珍惜你的,所以”
所以,若是等宫里的人带着圣旨来让他嫁给景文昊之时,他断不可答应?必要时还可以跟着他一起私奔?
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话,他不想再听第二遍,不等邢乙沐说完,苏诺就打断了他的话,催促道:“你还是快走吧,我的贴身仆人要进来了。”
邢乙沐顿住话声,侧耳倾听,果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便连忙对苏诺交代道:“既然如此,诺儿你就好好休息,子墨改日再来再来看你。”
说着,邢乙沐就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跑到窗边,翻窗爬了出去,轻轻关上了窗户。
邢乙沐刚离开,夏青就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后面还跟着另一个长相俊俏的双儿。
夏青一进门,就看着苏诺披着斗篷,坐在床边看书,立马道:“公子你怎么起来了?还穿得这么单薄,您还发着烧呢!快快躺回床上,奴才再把要端给你喝了。”
夏青赶忙放下托盘,把鞋脱了,再把他的双脚抬上了床,帮他把被子盖好,摸摸他的额头,发现还是滚烫,便问道:“公子,你的头还痛不痛?有没有减轻许多?”
苏诺把手中的书放在床头,倚在床上,由着夏青给他盖好被子,揉了揉太阳穴,听了夏青的话,便点了点头,随口道:“还好,把汤药给我吧!”
刚才神经一直紧绷着,完全没时间去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放松下来,立马就觉得头疼难忍,脑子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干涩得厉害。
苏诺接过夏青手里的药,面不改色地一口就喝了下去,一滴不剩,完了过后,夏青端着一盘蜜饯递到他眼前,说:“公子,药苦,吃点蜜饯吧,好去去口中的苦味。”
苏诺伸手一推,道:“不用,你放下吧!去给我倒一杯水过来。”
重生前的那五年,什么苦没吃过?若是这点苦味都受不了,他就不是那个死过一次的苏诺了。
夏青点点头,把蜜饯放下,转身去桌子上倒了杯水端过来给苏诺,苏诺喝了两口,就把杯子递还给夏青,夏青把杯子放了回去,就开始给苏诺按摩头部:“公子,奴才给你按一下,可能会舒服一点。”然后他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一名双儿,又继续道:“哦,对了,公子,我忘了给您说了,这是新招入府的一个下人,以后就负责和奴才一起伺候您,因为先前夏彤对公子伺候不周,让公子遭了难,老爷就把他关到柴房去了。”
因为苏诺是尚书府的嫡长子,从小到大都是由两个贴身仆人伺候,另有四个侍婢和小厮都只负责打理临春园的其他杂事,并没有机会近身侍候苏诺,可见当苏诺的贴身仆人,对这个双儿来说,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
那个双儿直愣愣地杵在那儿,听到夏青的话,才立马跪在地上,对着苏诺叩头道:“奴才见过公子。”
苏诺看着远处的那名双儿,问道:“你先前叫什么名字?”
苏诺是知道这个双儿的,上一世他也是在他落水后来到了他身边,然后被取名为夏柳,因为夏柳伺候他时日尚短,而且不像夏青是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的,所以私奔之时他便没有将他带走。
那名双儿依旧低着头道:“回公子,奴才叫佑安。”
苏诺点点头,又问道:“你家是干什么的?”
那名双儿又道:“回公子,奴才是帝都人士,家里是卖豆腐的,因为家里生活拮据,得知尚书府在招下人,就来碰碰运气。”
虽说来尚书府是当下人的,但待遇非常不错,不仅包吃包住,一个月的工钱就抵得过普通人家半年的收入,只是招下人的条件比较苛刻罢了。
苏诺再点头道:“你这名字太过俗气,既然你来了尚书府当差,就不可用你之前的名字,我为你取名为夏柳可否?”
夏柳自然不敢反对,又叩了一个头,道:“谢公子赐名。”
“好了,你起来吧!只要你以后恪尽职守便可,我的院子里容不下吃里扒外的东西,清楚了吗?”
听到这句话,夏柳的身体下意识抖了抖,回道:“是,公子,奴才知道了。”
苏诺道:“好了,你到厨房去看有什么吃的,给我端点过来,知道厨房怎么走吗?”
夏柳道:“知道,夏青哥哥带我去过。”
于是,夏柳便被打发了出去。
苏诺又对夏青吩咐道:“你也下去吧,我现在头晕得厉害,想再睡一睡,另外,你去院子别处寻一把锤子来,我有用处,记住,不要告诉别人。”
夏青虽有疑问,但还是依言点头道:“是,公子,我这就去。”
夏青扶着苏诺躺下之后,就端着托盘出去了。
苏诺一躺下,就感觉头更疼更晕了,不一会儿就沉睡了过去。
☆、第9章 打伤纨绔,入宫见母
景文昊从尚书府出来,骑着马一路到了都察院右史的府上,守门的下人看到侍卫手中的令牌,都不敢出声,直接放三人进了府。
因为夏邑如今正在都察院当值,所以家里地位最高的就属夏夫人和夏之槐两人,夏之槐妾室无数,只是尚未娶妻,素日在家受尽宠爱,在外嚣张跋扈,欺男霸女,本来以为可以一直平安无事,没成想今天终于踢到门板了。
若说夏之槐得罪了苏尚书,这倒也没什么,毕竟他父亲和苏尚书的官职一般大,左右不过老死不相往来,但既然他欺负的是景文昊看上的人,自然要受到惩处。
景文昊不仅同样目中无人,身份也比夏之槐更高了许多,所以景文昊一见到夏之槐,就命灵风和白玉把他抓住,使劲地打,言明只要不伤及性命,自有他这个王爷为两人做主。
“给本王狠狠地打,打到我满意为止,我没叫停手,你们都不许给我住手,知道了吗?”
“是,王爷。”
于是,灵风和白玉只好遵从,招招下狠手,却每一拳每一脚都不伤及性命,打得夏之槐是哇哇大叫,对着景文昊不断求饶。
夏邑的妻子夏夫人自然也得知王爷来到了府中,看着王爷带来的两个侍卫对着她儿子拳打脚踢,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立马就领着众人跪在地上求他放过夏之槐。
夏府顿时一片混乱,景文昊坐在院子正中央的一把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地看着被打得满地滚的夏之槐,不时地摇两下扇子,而他面前又跪着一大堆人鬼哭狼嚎,夏夫人眼见着就哭得快断气了,他也没半点怜香惜玉之情。
“王爷,妾身求您饶过我儿吧,不知道之槐是犯了什么错?您要这么折磨他啊?我可怜的儿啦!”
“娘……你快救救我啊,儿子快被打死啦!”
夏夫人立马推开扶着她的侍婢,跪着爬过去抱住夏之槐,哭啼道:“王爷,既然您要打死之槐,那就连妾身也一起打死吧!如果我儿出了什么事,妾身也不想独活了。”
这夏夫人也是大美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皮肤白皙,脸上只带着浅浅的皱纹,尤其是挂着两行清泪的模样,更是显得楚楚动人,弱不禁风。
灵风和白玉见夏夫人扑过来,立马就住了手,站在旁边等着景文昊的吩咐。
景文昊掏掏耳朵,眯着眼睛问道:“什么?你说大声点,本王没听见。”然后才抬起头用扇子对着灵风和白玉两人指了指地上的夏之槐说:“你们怎么住手了呢?我让你们停下来了吗?”
灵风道:“王爷,要是伤了夏夫人怎么办?”
景文昊像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俩人道:“笨啦!你们不会把她拉开吗?平时本王都是怎么教你们的?信不信我糊你们两巴掌?再说了,就算伤了她,夏邑又能拿本王怎么样?切!也不看看本王是谁。”说着,他还自恋地抬起下巴。
灵风和白玉无奈地对视一眼,一人说了声得罪,走上去把夏夫人拉开,一人又开始对着夏之槐拳打脚踢。
旁边的众多侍婢见夏夫人还要扑过去,立马拉住她,任她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打了不知多久,等夏之槐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的时候,景文昊才终于叫了停,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夏之槐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一脸嫌弃地道:“以后眼睛给本王擦亮一点,苏尚书府上的大公子是本王看上的人,你要是再敢打他的主意,就不只是十天半个月起不了床这么简单了。”
说完,也不管夏之槐听没听见,景文昊就招呼着两个侍卫离开了夏府,骑着马回了府。
回到王府,景文昊叫来府中的大管家一起去府库挑选了几大箱药材,再派白玉把东西送到苏府去。
景文昊送给苏府的这些药材都是一些非常珍贵的药材,有宫里赏赐的,也有其他官员在他生辰之时送来的,在外面千金难求,他却毫不吝惜地给苏诺送了去,完全没想过苏大公子就算把这些药材当饭吃也吃不完。
白玉回来之时,已到了午时,索性苏尚书并没有硬要把东西推拒出去,白玉只是在苏府耗了片刻就赶了回来,景文昊在府中用过午膳,才带着两人往宫中赶去。
景国的皇宫是全国最辉煌的建筑,在帝都的正北方向,全城百姓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那巍峨高壮的宫墙。
帝都有一条可容八匹马的大道,一路直通宫门,景文昊骑着一匹黝黑发亮的骏马往皇宫而去。
他在宫门外下马,带着两名侍卫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宫,七拐八拐,走了许久,才来到鸣翠殿的大门前。
景文昊一边抬脚进了门,一边对里面喊道:“母妃你在里面吗?儿臣来看你了。”
灵风和白玉并未进去,而是转身立在大门口把守着,只等王爷说完事出来。
守在宫殿两旁的两个宫女一见来人是景文昊,立马双膝跪地,姿态无比恭敬:“奴婢叩见王爷。”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
正巧这时,门里出来一位秀丽端庄,一身宫女服的美貌女子,她一现身就对着景文昊行了个礼,开口道:“王爷你可来了,刚才娘娘还念叨着您,说您已经两三天都不曾进宫看望,奴婢还以为您把娘娘给忘了呢!”
景文昊笑道:“含烟姐姐你这可是冤枉本王了,本王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母妃啊,肯定是你在我母妃面前乱告状,你说是也不是?”
这个名叫含烟的宫女拿着一张绣帕,捂嘴笑道:“王爷就爱拿奴婢开玩笑,等您一会儿进去问娘娘就知道奴婢有没有哄你了,王爷请跟奴婢来,刚才娘娘大老远就听见了您的声儿,这才连忙让奴婢出来迎您进去呢!”
景文昊笑着点头道:“劳烦含烟姐姐了。”
含烟是景文昊的母妃从娘家带进宫的,如今年过三十,本来景文昊的母妃想要把她放出宫去婚配,因为她和景文昊母妃的感情极其深厚,便不忍离去,就一直在宫中留到了现在。
说着,两人就进了门,抬头一看,就见一名端丽冠绝的女子穿着一袭光彩夺目的宫装,正倚在软榻上品茶。
这人正是景文昊的生母,也是后宫唯一一名身份极为尊贵的皇贵妃,除了太后,皇上和皇后,在这后宫,就属她的地位最高,也是后宫之中最受圣上宠爱的一位妃嫔,在圣上跟前说的话比太后和皇后还管用。
☆、第10章 巧舌如簧,王爷求母
皇贵妃依靠在软榻上,一见景文昊进来,就把茶杯递给身边的宫女,再由另一名宫女扶起来,就往他这边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全身上下看了一圈,才道:“还好,就是比先前瘦了一点,昊儿这几日都去干什么了?也不来给母妃请安,我在含烟面前念叨了许多,今日可把你盼来了。”
皇贵妃笑容和煦,声音温柔似水,看着景文昊的眼神满是柔情,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从她的神情里,一点也看不出埋怨。
景文昊扶着皇贵妃坐下,转身又坐在她旁边,笑吟吟地回道:“这几日儿臣都在府中练武,武师还夸儿臣的武功颇有进步,虽然没能来看望母妃,但儿臣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您,母妃就不要因为这点小事生儿臣的气了好不好?”
皇贵妃白了他一眼,继续唠叨道:“我哪里是生气?是恨铁不成钢,今前几日我听你父皇说你这几日经常在上街去闲逛,武功和文采没有一点进步,倒是又去砸了某个大臣府上的铺子,你还想骗母妃?说什么在府中学武,你就糊弄我吧!每次都用谎话来欺瞒我,也不长长记性。”说着,她伸出一根青葱白玉一般的手指,往他额头上戳了两下。
景文昊摸摸鼻子,把头低了下去,不敢看皇贵妃,口中却道:“哪有?父皇一定是乱说的,我把人家铺子砸了,也是他们不对,怪不到我的身上,我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再说了,我确实有到街上去逛过,但那是因为我想给您找个儿媳妇回去。”
皇贵妃拉着景文昊的手,对旁边的含烟吩咐道:“烟儿,刚才不是让你去御膳房吩咐做些糕点吗?你去看看好了没?若是好了就端回来给昊儿解解馋。”
“是,娘娘,王爷,那奴婢就这就去了。”含烟行了个礼,退着走了出去。
等含烟出去之后,皇贵妃又继续说:“儿媳妇?这还用你这个王爷亲自去找吗?你要是愿意,母妃把各家大臣子女的画像都给你找来,你挨个挑,若是看上了,让母妃去圣上那里为你求一道圣旨便好。再说了,帝都哪家的女儿和双儿不是呆在深宅之中学习技艺和规矩?怎会轻易抛头露面,让你看见呢?”
景文昊道:“才不要呢!儿臣已经找到我的王妃了,除了他,其他大臣的子女我一个都看不上。”说着,他讨好地看着皇贵妃,接着道“母妃,儿臣今日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儿臣想让母妃到父皇跟前求一道圣旨,把苏尚书家的大公子许配给儿臣做王妃,好不好?”
皇贵妃微微抬起头来看着景文昊的表情,惊喜地道:“苏尚书?就是那个户部尚书苏云辉?”
景文昊一看皇贵妃的表情,就知道有戏,连忙点头道:“对啊,母妃,就是苏云辉,苏大公子是苏尚书的嫡长子,还是个双儿,姓苏名诺。今日早朝结束后,我在回府的途中见到他被一个纨绔子弟推下了河,就把他救了上来,才发现这位苏大公子美如冠玉,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这么说,你已经和苏尚书的大公子已有肌肤之亲了?”
“对啊,我是一路抱着他到苏府的,所以,母妃,苏大公子如今只能嫁给儿臣了,您要是不让苏大公子做儿臣的王妃,他就嫁不出去了。”
“你给母妃说说前因后果,可别是这个苏大公子故意做给你看的,就为了攀上你这颗大树。”
“绝对不是,儿臣是从头看尾的。”随后,景文昊就把他在街上遇到的纨绔调戏美人不成,反把美人推下河的过程都一一讲给皇贵妃听。
原来,景文昊在今日早朝结束之后,先到光禄寺应卯,打了个照面就准备回府,却在半途中闻到酒香,心血来潮之下,便准备到附近酒楼喝个酒。
本来喝得好好的,却不料那座酒楼开在河边,景文昊又刚好坐在窗边,就见到一个长相猥琐的纨绔子带着大群人追着两个双儿跑,不一会儿就把他们俩围在路中间。
那两名双儿,一个做仆人打扮,长相俊俏,一个衣着华丽,身形修长,头戴斗笠,面容被一层白纱遮住,似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
接着,那名纨绔子欲去抓住那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却不料那个贵公子颇为倔强,避让开去,不知道对那个纨绔子说了些什么话,纨绔子好似半句话也没听见,就打算命下人把他们俩抓起来带到府中。
而周围围着无数看戏的百姓,却无一人上前主持公道。
于是,一个欲捉,一个欲逃,混乱当中,贵公子的斗笠掉落下来,景文昊终于得见这名贵公子的真容,顿时惊为天人,心脏仿佛被利剑狠狠刺中,呼吸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本来,虽然景文昊看到那个贵公子的身段极好,就知道定是一位美人,却也未打算救这两人,他是王爷,又不是观音菩萨,若每件不平之事都要他去管,哪里会忙得过来?况且,他又不是那种没见过美人的土包子,还不至于来一出英雄救美,以博取美人欢心。
可是,在见了这名贵公子的容貌之后,他终于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绝色倾城,他猛一起身,在身旁的两个侍卫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就窜出了酒楼。
还未赶到那位美人的身边去解救,景文昊就看到那位美人从桥上掉了下去,在河里激起一阵水花,瞬间没了踪影,他心脏猛地一揪,奔跑的速度更快,一个纵身就跳入河中,打算把美人捞上来。
救上岸之后,景文昊才从哭哭啼啼的另一位仆人打扮的双儿口中得知美人是苏尚书附上的嫡长子,当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娶这位美人做他的王妃。
然后,景文昊还把调戏苏大公子的那个纨绔子的身份说与了皇贵妃知晓,却隐瞒了他把夏之槐打伤这件事。
当时因为事态紧急,景文昊才没来得及找夏之槐算账,事后自然要去收拾他一顿,因为他的两个侍卫很厉害,认识整个帝都的大小官员及其家眷,所以景文昊自然也知道是谁冒犯了他的王妃,也不需要担心找不到害苏诺掉河的凶手。
☆、第11章 谆谆教诲,死性不改(捉虫)
“既是如此,你和那位苏大公子有了肌肤之亲,自当娶他为妻,只是不知他有无婚约在身,这件事你可是打听过了?”
不仅是在景国,就连其他国家也是一样的,双儿和女子一样要嫁人孕子,名节自然非常重要,不容丝毫损伤,虽然律法和宗族法规没有对他们有什么严苛的规定,但都是从古至今就约定成俗的,若是双儿或女子在出嫁之前和父兄以外的男子有肌肤的接触,就会有损名节,如果那名男子娶了他还好,若是没打算娶他,便是再也难以嫁出去。
当然,苏诺毕竟是苏尚书的儿子,就算景文昊不打算娶他,他还不至于嫁不出去,就凭他的身份地位加上绝佳的容貌,那些想要巴结苏尚书,官位又比苏尚书低了许多的人,定会争先恐后地上门提亲,只是这些人的地位毕竟比苏府低了许多,算不得门当户对。
不过就算这样嫁了出去,也难保过上什么好日子。
景文昊正高兴着呢!哪里能考虑到这些?听见皇贵妃的问话,他才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只好吞吞吐吐地道:“这我也不知道,我一高兴,就忘了问苏尚书了,要不我现在就着人去问?”
皇贵妃摆摆手,无奈地道:“好了,不用去问了,如今恐怕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苏家的嫡长子是你的人了,就算有婚约又如何?以我儿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圣旨一下,他们还敢违抗不成?这苏尚书也算是朝中大臣,他家的嫡长子做你的王妃,也不算辱没了你,想来那苏大公子若是得知你会娶他,定会高兴地手舞足蹈。这样吧,你父皇现在还在忙着批阅奏折,等他忙完了,我就去他那里给你说一下,想必你父皇定会同意这件事的。”
皇贵妃也是知道自己小儿子比较畏惧圣上,加上他整天惹祸,若是昊儿去求圣旨,恐怕反惹得圣上暴跳如雷,拒了此事,倒不如她这个母妃亲自去求。
景文昊一听皇贵妃亲自应下这件事,差点高兴地跳起来,忙起身跪在皇贵妃的面前,给她磕了一个头:“儿臣谢母妃成全。”
皇贵妃连忙起身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道:“谢什么谢啊?你是母妃的亲生儿子,我帮你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你还有一年就及冠了,要是让父皇和母妃少操一点心就好了,整天也不知学点好的,就知道游手好闲,要是你成亲之后还像如今这般,可别怪母妃没告诫过你,总有一天,你的王妃会嫌弃你的,知道吗?”
“怎么会?儿臣长得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王妃怎会舍得嫌弃我?再说了,我只是个王爷,国家大事有父皇和皇兄,还有朝中大臣们操心,我只需要每天负责讨讨父皇和母妃的欢心就好了嘛!”
景文昊重新坐回榻上,从桌上的盘子里拿起一颗紫葡萄,剥了皮就喂到皇贵妃的口中,皇贵妃张嘴吃了进去,听到景文昊那么没出息的话,美目一瞪,啰嗦道:“前段时间你父皇不是让你在光禄寺当值吗?你却倒好,每天早朝过后去应个卯就走,你这么大了,也该是为你父皇分忧的时候了,你看你哪个皇兄皇弟像你这般?其他人我就不说了,你二哥的文采武功样样出色,圣上还在我面前夸了他好几次,你要是有钊儿一半的出息,我就是睡着了都会笑醒。”
皇贵妃有两个儿子,景文昊是她最小的一个,在众多皇子中排行第四,刚满十七岁。除此之外,她还有个儿子,排行第二,叫景文钊,今年实岁二十,文韬武略,丰神俊朗,因此,圣上也对他颇为喜爱。
景文昊转移话题道:“哎呀!母妃,这些就不用说了吧,你也知道儿臣本就不是那块料,二哥那是天赋异禀,再说了,如果我一能干起来,也像二哥那样变成一块木头,母妃不就见不到这么会讨欢心的昊儿了嘛!”
皇贵妃叹了口气:“唉!也是,你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不像你二哥,虽然自懂事以来就没让我再操过心,但也从不与我亲近,虽然你父皇每天都会夸上几遍,但我看了就只有心疼,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处理事情,搞得连饭都忘了吃?觉也忘了睡?”
正说着,含烟就领着一众宫女鱼贯而入,对皇贵妃和景文昊行完礼之后,含烟就招呼着众宫女把糕点都摆在桌上。
百合酥,枣泥糕,糯米糍等好几道精致诱人的糕点散发着飘香,勾得人馋涎欲滴,胃口大开。
含烟笑吟吟地对景文昊说道:“王爷,这都是您最爱吃的糕点,娘娘估摸着您今天会进宫,便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因为刚做好,现在还热乎着呢!”
景文昊问:“那要是我没来怎么办?”
含烟答:“自然是派人送到王爷府上去啊!”
皇贵妃笑着反驳她的话道:“谁说这是给昊儿准备的,本宫不过是自己馋嘴罢了,他一天到晚都爱惹是生非,惹我生气,还想本宫顾着他不成?”
说完,皇贵妃看着景文昊欲去拿糕点往嘴里送,就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了,挑眉瞪了他一眼:“你又忘了净手!”
“你们都下去吧!”含烟看其他宫女把糕点一一摆上,就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然后笑吟吟对皇贵妃点头道:“是是是,奴婢知道了,娘娘只是自己想吃,这些糕点既然不是给王爷准备的,那就让王爷看着娘娘吃可好?”
“你说错了,母妃怎会舍得不把糕点给我吃啊?她这么疼我。”景文昊把手缩回去,旁边的宫女端着一盆水上前,他净了手,拿起另一名宫女手中的毛巾擦干,才开始拿起糕点吃,一边吃一边赞美道:“宫里的糕点果然还是比我府上的好吃。”
众所周知,全国水平最高的厨师全都齐聚在景国的皇宫里,做这些糕点的那位御厨,其手艺也是整个皇宫内最好的,虽然景文昊府上的那个御厨是这位御厨的徒弟,但做出来的糕点,其味道还是稍稍欠缺些许。
景文昊津津有味地吃着,见皇贵妃在旁边看着他吃,只是时不时喝口茶,便重新拿起一块芙蓉糕,喂到皇贵妃的嘴边:“母妃也和儿臣一起吃吧!”
皇贵妃接了过来,却温柔和婉地道:“行了,你自己吃吧,我刚才已经吃过了,只吃一块就够了。”
☆、第12章 有了媳妇,忘了母妃
景文昊吃了几口,突然对含烟道:“含烟姐姐,本王想把这些糕点另外再准备一份,带回去给我王妃尝尝,你去安排一下吧!”
含烟吃惊道:“王妃?王爷不是还没订亲吗?哪里来的王妃?”
于是,景文昊又把刚才对皇贵妃说过的话简略地再说了一遍,含烟笑着说:“那可是巧了,奴婢担心王爷今天吃不够,特地吩咐御膳房多做了一份,如今王爷正好带回去送给王妃。”
皇贵妃掩嘴一笑,转而又叹着气道:“唉!儿大不中留啊!有了媳妇忘了娘,这王妃还未过门,昊儿就整天顾着他了,以后若真娶了回家,那不是得当祖宗供起来啊。到时,昊儿恐怕都没时间到我这里来请安了,转眼就把我这个母妃忘在了身后。”
景文昊擦擦手,讨好道:“儿臣怎会忘了母妃呢!您在儿臣的心里,是和王妃一样重要的,再说了就算我不能常来,不是还有父皇陪着您吗?而且二哥他虽然是块木头,也会经常进宫来看望你,陪你说说话的,总之,就算儿臣不来,您在皇宫里也是绝对不会寂寞的。”
皇贵妃摇摇头,对身后站着的含烟数落着景文昊,道:“瞧瞧,这连圣旨都还未下,苏大公子在昊儿的心里,竟和我是一样的重要,你说气人不气人?”说着,她却拿着手绢给景文昊擦了擦嘴边沾着的碎屑:“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含烟低头在她耳边安慰道:“娘娘无需难过,既然王爷惹您生气了,奴婢觉得,反正这件事圣上还未曾知晓,不如我们就不帮王爷这个忙,让王爷娶不到苏大公子,娘娘觉得如何?”她一边说一边往景文昊看去,眼里的笑意不曾减少半分。
皇贵妃用温柔沉静的目光看着景文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层,还赞同地点头道:“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们俩的声音又不小,景文昊如何会听不见?顿时大惊失色,连连告饶,对着皇贵妃撒娇,惹来一片笑声,景文昊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顿时又是一阵懊恼。
※※※
苏尚书上午在书房办完公之后,吃了午饭,就去了临春园一趟,看到苏诺还在沉睡,额头上的温度也降了一点,就嘱咐夏青和夏柳好好照顾他,然后又出了院子,回到书房里继续办公。
苏安快步走到书房门口,敲了几下,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进来’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恭敬地行了个礼,他才对苏尚书回道:“老爷,大公子落水的原因,夏彤都交代清楚了,另外,奴才也从外面打听了一下,大公子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和从夏彤口中得来的有些出入。”
苏尚书面无表情地在奏折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拿起奏折,边看边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说一遍吧!”
“是,老爷。”苏安站在书房中央,垂着眸子把苏诺落水的原因说了出来。
简而言之,就是苏诺和夏彤一起出府,本打算去书市买一本医术,却不料被都察院右史的独子盯上了,在争执的过程中,苏诺不小心被人推下了河,好在逍遥王就在附近,看到这一幕,及时救起了他,然后,苏诺就被马不停蹄地送回了尚书府。
这苏诺之所以只带着一个下人就出府,是从后门离开的,所以他出去的时候是没有其他人知道的,要是府中的管家和大夫人知道了,定会多叫几个人保护着的。
一般而言,大户人家的双儿和女子出府都是需要遮面的,尤其是那些长相颇好的,更是如此,就是因为害怕惹祸上身,就像苏诺这次出去,因为无人保护,身边跟着的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双儿,一个不注意就被纨绔子盯上了,还好有王爷相救,才能化险为夷。
苏诺这次出去,其实是被夏彤怂恿的,据苏安从他口中得出他昨天在书市看到一个老头在卖医书的残本,而且是高价售卖,围观的人群看过后都没有买,夏彤知道苏诺喜欢医书一类的东西,但因为太贵,他也买不起,所以,回府的时候就和苏诺说了一下,苏诺立马就产生了兴趣,打算亲自去买,谁能想到他们两人出府之后就出事了。
苏尚书把手中的奏折放下,从书案后走了出来,背手而立,站在苏安的面前,问道:“夏彤说的那个医书是否确有其事?”
苏安垂眸答道:“回老爷,奴才着人去查了查,夏彤所说的那什么老者和医书的残本并不存在,而且奴才还打听到,那个夏公子本来出府之后是往赌馆去的,却在半途中改变了主意,带着一大群下人去了书市,这才碰到大公子的,奴才认为夏彤背后的人,恐怕不简单。”
苏尚书皱眉道:“查到那个夏之槐是为何会改变主意的吗?”
苏安回道:“回老爷,目前还未查到。”
苏尚书又踱步回了书案后面,思索了片刻,对苏安挥挥手道:“好了,你下去继续查,顺便再审问一下夏彤,看能不能再问出点东西。”
“是,老爷,奴才告退。”
苏安正退到门口,发现大夫人带着一个侍婢正准备走进来,便立马行礼道:“奴才见过大夫人。”
孟莲顿住脚步,点了头道:“你若是无事了就先下去吧!”
苏安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苏尚书见孟莲进来,便问道:“夫人为何来此?”
孟莲一边走进来,一边道:“妾身是想和老爷商量一个事的。”她又转头对身后的侍婢吩咐道:“你把汤放在桌上就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记得把门关上。”
“是,夫人。”书翠把一碗汤放在桌上,就拿着托盘出去了,顺便把门给关上。
孟莲端起桌上的银耳莲子羹,用勺子搅了搅,放到苏尚书手里:“妾身想问老爷,诺儿和四王爷这件事该当如何?我看那四王爷以前虽然混账了点,但也不像多管闲事的人,这次上赶着亲自把诺儿送回府,又派了人送这么多东西来,莫不是对我们家诺儿上心了吧?要是上心了还好,要是没那种意思,那可就难办了。”
说着,孟莲一脸愁容,虽然苏诺不是她的儿子,她也并没有想要苛待他,还想着等他成年就为他物色好人家,好歹是个尚书府的嫡长子,而且他的存在也碍不着她和她儿子,说不定以后嫁的人家好了,还能对他儿子的仕途有些帮助。
她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不是那种目光短浅之人,为了心里那一股醋意就苛待孩子,况且苏诺相貌好,性格也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没什么好挑剔的,若是嫁给了王爷,对尚书府多有助益,最后占便宜的还不就是她儿子嘛!
这次她想着逍遥王和苏诺有了肌肤之亲,且那逍遥王好似对苏诺有点意思,孟莲心里就想着若是逍遥王有迎娶苏诺做王妃或者侧妃的打算,那她们家可真是攀上了一颗大树,若是逍遥王没打算娶苏诺,以后就难以找到比从前更好的人家了。
因此,孟莲想了几个时辰,还是来苏尚书这里探听一下,希望他给自己吃个定心丸。
苏尚书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汤,就放下碗道:“逍遥王的品性如何,岂是我们可以随便议论的?以后不可私下议论这等事情。”
“是,妾身失礼了。”
苏尚书满意地点头,才道:“刚才我得知诺儿出事,心里一片慌乱,故没来得及问一问王爷的意思,等明日早朝过后我问一下王爷,回来再和你商量,不过我估计这事,十有八九会成。”
其实他刚开始得知诺儿是逍遥王送回家之时,心里非常生气,想着景文昊虽然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但其品性不端,毫无作为,又最爱惹是生非,如何会是诺儿的良配?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坚决不让逍遥王再和诺儿有丝毫接触。
后来冷静一想,又惊觉现在恐怕整个帝都都在对逍遥王和他长子的事情议论纷纷,果然,下人带回来的消息证明了他的猜测,现在若是诺儿不嫁进王府,恐怕名誉定会受损。
况且,逍遥王虽然性格方面稍稍恶劣了一点,但毕竟是皇室中人,说不定也有可取之处,而且他的内宅当中除了几个通房,连一个妾室都没有,要是逍遥王看上了他们家诺儿,以他在朝中的地位加上诺儿是他的嫡长子,说不定诺儿有成为王妃的可能,要是入府之后能够尽早诞下王府的嫡长子,那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孟莲思索了一阵,觉得这件事急不来,就算她再着急,该是他们的就是他们的,不是他们的就算再着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心里顿时平静了下来,道:“是,老爷,妾身知道了,不知道诺儿现在醒了没有,妾身打算再去看一下,就不打扰老爷处理公务了。”
苏尚书抬起头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道:“好,你先去吧!”
“妾身告退!”孟莲行个礼就走出了书房。
☆、第13章 王爷纨绔,圣上震怒
苏诺睡了好几个时辰才醒转过来。
先前夏柳从厨房带了点吃的过来,夏青见他又睡了过去,就没让夏柳吵醒他,而送来的吃食也被重新送回了厨房。
苏诺揉了揉太阳穴,把夏青叫进门,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高烧未退,他此时的脑袋还在发疼。
“现在是申时三刻,奴才刚才看公子睡得香,就没有叫您起床用午饭,公子现在可是饿了?厨房给您准备有吃食,我这就叫人给您端来?对了,公子,刚才老爷着人送来一些糕点,听说是逍遥王爷送来的,您要不要吃点儿?”夏青扶着苏诺坐起身,开口答道。
“都是些什么糕点?”
“听说是御膳房手艺最好的糕点师做的,一般人都吃不到呢!有芙蓉糕,百合酥,枣泥糕什么的,我看造型挺漂亮的,闻着味儿也觉不错。”
苏诺思索了片刻,吩咐道:“既如此,你去把糕点拿来我尝尝吧,再端一碗粥过来。”
夏青喜笑颜开地道:“是,公子,我这就去。”
他出了门,把外面的夏柳叫进来照顾苏诺,自己往厨房走去。
过了一会儿,夏青领着两个小丫头进门,把手里的吃食都放下,就让她们退了出去。
夏青端起一碗粥坐在床边,打算喂苏诺,却被他拒绝了:“把粥给我,我自己吃吧!”
“是,公子。”
苏诺把一小碗粥喝完,就把碗递给了夏青,夏青把碗放在桌子上,又从地上的小方桌上拿起一盘糕点送到苏诺的面前,说道:“公子,你尝尝看好不好吃?这还是王爷特意从宫里带出来的,据说宫里品级不够的妃嫔都没有资格吃到这么好吃的糕点,我看王爷一定是对公子上心了。”
苏诺拿起一块,闻言,看了他一眼,道:“就你话多。”然后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糕点,入口即化,顿时唇齿留香,香甜中带着一丝清凉的感觉。
因为发烧的缘故,苏诺的味觉要差了许多,但还是能够尝出糕点的味道要比他平时吃的好上不知多少。
记得上辈子逍遥王派人送给他的糕点,他好像全部都分给其他人吃了,自己连一口都未曾尝过。
因为上辈子的缘故,他现在对食物不是很挑剔了,只要能吃就好,不过对逍遥王讨好他的心思还是有点感动,但也仅此而已。
他已经受过一次伤,自然不可能再奢望感情一事,只想着以后嫁进王府之后能够掌握后宅大权,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再有个孩子,然后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便好。
吃了点东西,苏诺又睡下了,晚上天刚黑的样子,夏青就发现他开始说胡话,额头的温度也更高了,脸色通红,他连忙用毛巾给他敷额头,再派人去通知苏尚书和大夫人。
因为太医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并且给他们讲了应对方法,下人们倒不是很惊慌,只要好好照看着,熬过今晚就会没事。
苏尚书和大夫人来了之后,守到半夜,看着下人们忙活了很久,发现苏诺终于退了烧,两人才回房睡觉。
第二天天不亮,苏尚书就起床梳洗好,吃过早饭,坐着轿子去上早朝。
在早朝上,苏尚书把早就准备好的奏折拿了出来,参了夏邑一本,言明夏邑对自己的儿子管教不严,使得夏之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欲对他的长子行不轨之事,并且要皇上为他做主,对夏邑父子严惩不贷。
之所以这样公开说了出来,苏尚书就是吃了心想让皇帝处罚夏邑,虽然幕后之人还未找到,但夏之槐确实对他儿子造成了伤害,做老子自然要帮着讨回公道。
景文昊见苏尚书如此说,自然也要站出来帮着他说话,毕竟苏尚书是他未来的岳丈。
不过景文昊话音一落,夏邑也站出来对景文昊参了一本,说他目无王法,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是王爷就胡作非为,把他儿子打成了重伤,然后开始哭哭啼啼地要皇上为他儿子做主。
夏邑是都察院的御史,行使弹劾、监察的权力,是朝中大臣,皇上要考虑他的发言。
但景文昊是他最宠爱的儿子,苏云辉也是朝中的得力臣子,再加上被夏之槐调戏的苏大公子是他儿子看上的人,所以皇上必然会有所偏袒。
还有一点,夏邑说的那些话无所顾忌,景文昊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毕竟是皇上的儿子,若是有不对,自有他这个皇帝亲自教训,堂堂王爷,还轮不到一个臣子对其出言不逊,随意责骂。
坐在龙座上的皇帝考虑了片刻,当场做出决定,景文昊打伤夏御史的独子,行为不端,屡教不改,自今日起,面壁思过三个月,期间不得离开王府半步。而夏邑因为管教不严,罚俸半年,至于夏之槐,皇上会派一个御医去为他治疗,伤好之后就去军营里待一年,期间不得离开军营半步。
早朝过后,景文昊本打算立马出宫去苏府见一眼苏诺,刚一出了金銮殿的大门,就被宫里的刘公公拦住了。
刘公公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景文昊一见到他,便知道是父皇要找他,于是问道:“刘公公,父皇找我有什么事啊?”
刘公公点头道:“圣上只是让奴才带您去御书房,并没有说是什么事。”
景文昊走到御书房外的时候,刚好看见苏云辉满面红光地从里面出来。
苏云辉见是景文昊,立马收敛了脸上放肆的笑容,拱手淡笑道:“微臣见过王爷。”
“苏尚书好。”景文昊点点头,便问道:“不知父皇把苏尚书找来可是为了赐婚一事?”
苏云辉微笑道:“确是为了此事,圣上明日一早便会派人把赐婚圣旨送到尚书府,承蒙王爷看得上犬子,微臣惶恐。”
景文昊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也笑道:“苏尚书严重了,本王既然决定迎娶苏大公子,您便是本王的岳丈,苏尚书无需和本王如此见外,说什么惶恐不惶恐的?”
苏云辉道:“王爷说的是,微臣谨记,王爷要是没什么事,那微臣就告退了。”
景文昊点头道:“苏尚书慢走。”
等他目送苏云辉离去,刘公公便催促道:“王爷,您快进去吧,圣上还在里面等着呢!”
景文昊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点点头,走了进去。
刘公公把门轻轻关上,便候在门外。
景文昊一进门,迎头就被一本奏折击中,心里凉了大半截,然后他的耳边就传来一阵暴怒声。
“混账——”
☆、第14章 父皇暴打,还罚了跪
奏折啪的一声拍在景文昊的脑袋上,又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吓得他连忙闭了一下眼睛,看着父皇那一脸震怒的表情,心里还是感觉怕怕的。
一袭龙袍加身,身形修长而容貌英俊的皇帝站在景文昊的正前方,待他走进门,一本奏折狠狠砸了过去,开始大喝道:“看你干的好事,堂堂一个王爷,居然像地痞无赖一样跑到人家家里去打人,还把人给打成重伤,你真是半点也不让朕省心,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早就把你押进大牢去了。”
景文昊的父皇叫景无痕,二十多年前从景文昊的皇祖父手中接过皇位,经过他长达二十四年的励精图治,景国比从前更加强大,兵强马壮,国泰民安,既无天灾,也无人祸,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景无痕如今膝下虽有十几位皇子皇女,却在几年前就已立皇后所生的大皇子为储。
虽然大皇子是当今太子,然而,景无痕最喜爱的还是皇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和四皇子,满朝大臣都知道,他对景文昊最纵容,最宠溺,对景文钊却最严苛,也最看重。于是,不少人都在传言景无痕迟早会废掉太子,改立景文钊为储君,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大臣们却始终没有看到这一天。
因为皇帝和皇贵妃对景文昊的纵容,造成了他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的个性,而景文昊虽然时常被景无痕威胁打骂,却从没觉得父皇会真的对他怎么样,所以从来没想过改过自新。
景文昊把地上的奏折捡起来,里面写的,正是夏邑刚才在大殿上指责他的那些话,字字铿锵,语气无比犀利,景文昊毫不在意把奏折往手心里拍了一下,又重新扔在地上,面上淡定,撇着嘴道:“这有什么啊?儿臣是个王爷,还不能打一个草民了?再说了,那个夏之槐胆大包天,竟敢调戏儿臣未来的王妃,怎么说也要给他个教训,不然我皇家威严何在?”
说着,景文昊还抬了抬下巴,一副高傲的样子看的景无痕想暴揍他一顿。
“混账——”
于是,景无痕就真的就这么做了,他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戒尺就往景文昊疾步走了过来,拿起戒尺就往他脑袋上拍。
“朕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你不知道他每次早朝都揪着你不放吗?你倒是舒心了,你知不知道朕每天给你擦屁股都擦得心烦?你还想让朕再丢多少次脸?我看你一天不被我打一顿心里就不舒服,今天你要是不给朕一个交代,休想过关。”
景文昊连忙捂着额头,惊恐地看着皇帝的动作,见他又扬起了戒尺,连忙大叫一声便跑开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鬼哭狼嚎。
“父皇,您就饶了儿臣吧!儿臣不是故意让您难看的,我下次再也不敢这么做了,母妃,救命啊!父皇要打死儿臣啦——”
两个人,一个在后面追,一个在前面逃,正好大门也关上了,两人就在屋子里绕圈子,把整个御书房弄得鸡飞狗跳。
“站住!你这个臭小子还敢说,每次都说不会有下次,却每次都屡教不改,你要是再有下次,朕一定扒了你的皮,还敢向你母妃求救?你以为她会这时候来吗?想得美!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景无痕一副凶神恶煞地样子,瞪着景文昊,他虽如今已年过四十,但武功高强,身体非常强健,岂是景文昊这个半吊子可以比得上的?因此,不到半刻时间,景文昊就被打了好几下,这还是景无痕手下留情的缘故。
“父皇饶命啊!儿臣要被您打死了,儿臣不就打了个人嘛,您何必这样斤斤计较啊?夏之槐只是个草民,我却是个王爷,还不能收拾他一顿了?儿臣又没犯什么大错。”
景文昊一顿干嚎,他的手上有几条淡淡的红痕,痛得他五官纠结成一团,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嘴里却还不忘反驳景无痕的话。
景无痕一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火气噌噌噌的往上冒,他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这一件事?你想想你自己干了多少好事?远的就不说了,五天前你到军营里把五十匹良马给放跑了,三天前把珍贵妃的宫殿给烧了,前天又把傅丞相给气晕过去,还有昨天,你把藏书阁的一百多本经书都给烧没了,这些都是你干的,我说的对不对?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干了多少蠢事,还说没犯大错,没犯大错会搞得每天都有人在朕面前告你的状?”
景文昊跑过一扇屏风,掏出把扇子扇了两下,喘着气回道:“本来就没犯大错,那五十匹马又没真的跑掉,儿臣早就让人给追回来了,那珍贵妃的宫殿我只是不小心烧着了几道门帘,几张桌椅板凳,又没死人,最多只是把珍贵妃的妆容给弄花了,那傅丞相就是个死心眼的老头子,我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话,既没骂他也没打他,是他自己身体不好,怪不着儿臣,还有,那藏书阁的一百多本经书早八百年就没人看了,恐怕早就被虫子啃烂了,就算我不烧,这些书拿着也没用,还占地方,父皇应该感谢儿臣才是。”
景无痕气得手脚发抖,把内力集中在脚上,一个飞身往他屁股上一踹,景文昊顿时像狗吃屎一样扑倒在地,口中还发出‘唉哟唉哟’的惨叫声。
景无痕一只手把他提到前殿,让他跪在大殿中央,命令道:“给我在这里跪几个时辰,朕没说起身不准站起来,也不许吃饭,不然我扣你三年俸禄,你这个不孝子,真是气煞我也。”
景文昊揉着屁股,从地上直起身,龇牙咧嘴地道:“父皇你以大欺小,一定是被儿臣说地哑口无言,所以恼羞成怒了,要是母妃在这里,父皇你才不敢对我这么凶呢!儿臣本来就穷,您还要扣我的俸禄,当心饿死了儿臣,母妃找您算账。”
景无痕冷笑道:“可惜你母妃不在这里,她今天也不会过来,朕早就安排了人缠着她,就算你饿死在这里了,她也不会知道的。”
景文昊低着头,没有说话,眼里却带着一抹坏笑,嘴角也高高扬起,他并不怕自己一直跪在这里,因为他早就派人去通知了母妃,想来她很快就会到这里来了。
☆、第15章 母妃求情,从轻处罚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一阵说话声。
皇贵妃带着一众宫女太监,站在御书房外,她身边的含烟走上前对站在门口的刘公公说道:“刘公公,我们娘娘想要求见圣上一面,不知您可否通报一声?”
皇贵妃站在刘公公对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身华丽的宫装衬托着她绝色的容貌,一身雍容华贵的气度,在众人之中鹤立鸡群,又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王母娘娘一般的温柔大度。
刘公公对皇贵妃行了个礼,为难道:“娘娘,实在是对不住,圣上刚才吩咐过奴才,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皇贵妃轻蹙眉头,问道:“就算本宫也不行吗?刚才本宫吩咐御膳房炖了一碗鸡汤,听闻圣上早已下朝,就想着拿来给圣上补补身体,刘公公还是赶快进去禀报一声吧,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这……”刘公公踌躇片刻,想着圣上并没有直说连皇贵妃来了也不准进去,况且皇贵妃也是皇上最为宠爱之人,只好说道:“那奴才就通报一声,娘娘请稍等片刻。”
御书房是圣上办公的重要场所,除了圣上,后宫之中,只有皇后才有资格进入御书房。皇贵妃可以进入这种办公重地,完全是圣上亲自允许的,这足以证明圣上对皇贵妃是有多宠爱。
只是片刻工夫,刘公公就弓着腰走了出来,对皇贵妃道:“娘娘,圣上让您进去。”
皇贵妃从宫女手中接过托盘,对刘公公点头,柔声道:“劳烦刘公公了。”
“娘娘折煞奴才了。”
刘公公进来禀报了景无痕,出去之后,景无痕便整理一下稍稍凌乱的龙袍,走回桌案前坐着,狠狠瞪了一眼景文昊,看到皇贵妃进来,立马收回视线,装作正在处理公务。
“臣妾参见皇上。”皇贵妃屈膝行礼,然后道。
“爱妃平身。”景无痕点头道。
跪在地上的景文昊正在戳着地面玩儿,看见皇贵妃进门,立马直起身,可怜兮兮地仰头唤道:“母妃~~”
皇贵妃正想往景无痕面前走去,景文昊一出声,她便顿住脚步,看着他叹了气,伸手摸着他的头道:“你这个孩子,又惹你父皇生气了吧?都和你说过多少次,就是不听,迟早有一天,我也懒得管你。”
“儿臣哪有惹父皇生气?儿臣每天都乖乖的。”景文昊委屈道。
景无痕假装批阅奏折,见下面母子俩开始聊了起来,都没人理他,便立马咳嗽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皇贵妃看向景无痕,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回头又对景文昊道:“你就在这里跪着吧,今天我也帮不了你了。”
摸了摸他的头,皇贵妃走向景无痕,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旁边,舀了一碗鸡汤,吹了吹,递到他的面前,温声细语地道:“皇上,您歇息一下,喝点汤再批阅奏折吧!”
景无痕抬头接过碗,神色柔和地说道:“爱妃有心了,知道朕爱喝鸡汤,竟亲自给朕送了来。”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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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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