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无意了沧桑 作者:肥企鹅
第27节
绿修走近蓝果,掀开他的衣领,果然在脖子上看到了一层又一层的斑斑红痕,“好,我相信你们。”
听到这一句相信,蓝果立即扑到绿修的怀里,“四哥,你不要再冲我发火了,我快要被你吓死了!”
“抱歉,”绿修叹了一口气,“大哥下落不明,我有些着急,所以说话不知轻重,六弟和七弟莫要怪我。”
蓝果摇头,“沒有怪四哥,大哥失踪了,我们也着急得不行。紫川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已经派人去找大哥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嗯。”绿修问紫川,“你有沒有派人取回洛心的尸体?”
紫川摇头,“我以皇上的身份命令顾继学把尸体放下來,但是顾继学竟然给我搬出律令出來,说凡是杀了人的盗贼的尸体必须在城门口悬挂三日以作警示之用。明面儿上说不通,所以我打算今夜暗中派人去把尸体抢回來。”
“嗯,这种事还是越快越好。”绿修想起季经臣,心里就不怎么好受。
突然,屋顶的瓦片被揭开,一张纸条被扔了下來。
绿修接过纸条,“糟了!我说过让他老老实实地等着我,怎么就不听话!”
蓝果问道,“怎么回事?”
绿修把纸条递给蓝果,“我要回去处理季经臣的事情,找出昨夜奸细之事就交给你们了。主上在救回小天之前是不会回來的,我希望在他回來之前,我们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
绿修不等蓝果和紫川再说什么,立即翻窗离开了。
“奸细?”蓝果看着紫川,“昨天晚上的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怎么找奸细?”
紫川说道,“排查我们身边的人,那些暗卫或者是有可能偷听的侍卫和丫鬟,一个都不能放过。”
蓝果心里想着那些丫鬟和侍卫根本就沒有靠近他们,否则他们早就应该察觉到了。不过既然紫川说要查,那就查吧。
绿修出了宫,立即奔赴城门口,希望能够截住季经臣。但是皇宫距离城门口太远,等到绿修赶到之时,季经臣已经被姜癸抱在怀里,上了城墙。
绿修气极,狠狠地捶打着身边的墙。发泄过后,他却不知该怎么办,只好静观其变。
姜癸抱着季经臣,心情大好,“洛心死了,以后再也沒有人能够干涉我们在一起了!”
季经臣忍住将要出眶的眼泪,说道,“把洛心的尸体放下來。”
“放下來?好啊。”姜癸把季经臣扛到肩膀上,抽出刀准备切断绳子。若绳子断了,洛心的尸体定然会从高高的城墙上落下。天寒地冻,尸体早已被冻得僵硬无比,若重重摔下,定然会碎成块。
季经臣疯了,狠狠地咬在姜癸的后背上。
姜癸很疼,却忍着沒有把季经臣扔出去,“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洛心的下场!”说罢,手起刀落。
季经臣眼睁睁地看着洛心的尸体落下去,离自己越來越远,“洛心!”
姜癸大笑,抱着季经臣走下城墙,上了一辆早已等待许久的马车。
驾!马车向城外驶去,不知道要去何地。
季经臣掀开车帘,看着城墙外落在地上的尸体碎块。
越來越远……越來越远……在终于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季经臣伸出两只手指,用力地戳向自己的双眼。
一六七、当局者迷
绿修认为,冬天之所以会下雪一定是因为老天厌恶沒有绿荫遮蔽的世间太过肮脏。
但是令老天失望的是,不管世间怎样被大雪覆盖却始终遮挡不住人性的丑陋。
看着那辆载着季经臣驶向远方的马车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中,绿修终于鼓起勇气一步一步走向洛心的尸体。
“不必去看了,”一个身着同尘园暗卫衣服的男人拦住了绿修,“洛少爷的尸体在我这里。”
绿修看了一眼男人,觉得他很眼熟,可却怎么都想不起來他是谁,“同尘园里的暗卫我都认识,但我却不认识你。”绿修的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时刻戒备着。
“在下龙奉。”男人抱拳说道,“之前是顾花君顾少爷身边的暗卫,后被顾凌寒囚禁,机缘巧合之下被主上营救,自此便留在了同尘园里。”
听到龙奉的名字,绿修大吃一惊,“原來是江湖十大少侠之一的龙奉龙少侠,失敬。”
“四堂主客气了。”龙奉掀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帘子,“洛少爷的尸体从城墙上落下來的时候被我掉了包,姜癸并沒有发现。”
看着已经被冻僵了的洛心的尸体,绿修这心里五味杂陈,他该怎么向小天交代?
龙奉指着洛心身体上的细长伤口说道,“这些伤应该是昨夜造成的,十二个时辰未到,伤口却变成了黑色,想必洛少爷是中了毒,四堂主可以请仵作來验一验此种是何毒。另外,这些伤口都是细长状的,却又不像是剑刃所造,四堂主也有必要查上一查。”
绿修抱拳说道,“多谢。不知龙少侠可愿帮我处理这些事情?”赤狂失踪,之前由他负责的事情绿修必须要着手处理了,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时间焦头烂额,若龙奉能出手相助是再好不过的了。
龙奉说道,“请四堂主原谅在下选择置身事外。”龙奉向來在江湖上独來独往,除了高强的武功之外自有一套保命的方法,那就是绝对不要知道一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
绿修很失望,又觉得龙奉的选择本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无妨。明哲保身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龙奉看着城外,对绿修说道,“若四堂主实在无法抽身,营救季少侠的事情可以交给在下处理。”
绿修摇头,“洛心死了,大哥失踪了,这说明现在的姜癸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他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四堂主不必担心,沒有把握的事情在下是不会做的。”龙奉把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哨,一匹白色的骏马从远处飞奔而來。龙奉翻身上马,对绿修说道,“三日之内,在下必将季少侠带回。”
看到龙奉对营救一事如此胸有成竹,绿修只好说道,“万事小心。”
龙奉拉起缰绳,犹豫了片刻,对绿修说道,“关于昨夜的奸细一事,在下以为,有时候你越是以为亲近的人,你越是不能看穿他真正的想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事情都是这样。”
“驾!”龙奉骑着马狂奔而去。
绿修思索着龙奉留下的两句话,难道他是在说奸细是大哥吗?
怎么可能!绿修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能不相信大哥!可是大哥啊大哥,你究竟在哪儿?
绿修把洛心的尸体运回同尘园,然后请了园子里经验丰富的仵作前來验尸。
半个时辰后,仵作把验尸结果报告给了绿修,“属下可以确定,洛少爷在死亡之前已经中毒长达两个时辰,在用轻功从同尘园赶到目的地的途中,内力的催动加快了毒素在体内的扩散,所以造成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内力尽失的结果。”
两个时辰?绿修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记得两个时辰之前自己是和大哥在一起的,这说明大哥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仵作接着说道,“另外,洛少爷体内的毒是墨毒散。这种毒不常见,属下之所以听说过且能认识这种毒,还是因为先前顾继学的小妾身中此毒而亡,洛天洛少爷是这样判断的。”
绿修问道,“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属下发现洛少爷的身上除了致命伤之外,大大小小的伤口皆为半寸指甲所划。若属下沒有判断错误,这些指甲应是从死尸身上拔下來的,带有尸毒,也能够催动洛少爷体内毒性的发作。”
也就是说姜癸知道洛心中了毒,而且知道他中了什么毒。
绿修疲惫地对仵作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是。”
绿修赶走了屋内的所有人,然后坐在洛心的身边,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昨夜出事的两个时辰之前你见了谁,谁就是奸细。可是我不敢再查下去了,我总觉得再查下去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绿修在洛心的身边坐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天渐渐变黑,下定决心的绿修终于站起來对洛心说道,“我这就去问个清楚,若你体内的毒真的是他下的,我一定杀了他替你报仇!”
夜幕降临,月光虽然被乌云遮蔽着,但是地上的积雪却把整个天空都衬得亮堂堂的。
绿修特意换了一身白衣,如魅影一般行走于雪地之中。黑发与黑夜、白衣与白雪完美地相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皇宫里灯火通明,却安静异常。
一日之中,绿修第二次來到皇上的寝宫里,依旧从窗户进入,但这次等待的人却只有紫川一个。
紫川呷了一口茶水,惋惜道,“四哥,你不该來的。”你不來,我还有理由放过你。
绿修拔剑指向紫川,“当真是你?”
“很难接受吗?”紫川说道,“昨日洛心來我这里拿将要被刺杀之人的名单,我递给他一杯撒了墨毒散的茶水,他毫不怀疑地喝了下去。”
“为什么?”绿修不解,“洛心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替主上在皇位上待久了,总是觉得这皇位应该是我的。”紫川笑道,“不知四哥是否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绿修明白了,“原來又是一个皇帝梦!你是想把所有知道你只是替身的人全都杀光,是不是?包括我吗?包括大哥吗?还有六弟……噗!”
话未说完,绿修就吐出一口黑血來,“不可能……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紫川走到窗边,用手指捻着落在地上的白色粉末,“下雪的时候果然很适合杀人。”
绿修苦笑,原來竟是自己开窗之时便已中了毒!
“四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紫川伸出手抓了一把雪,揉成团,“那一年也是冬天,我练功未成,受主上责罚三日不许进食,你们六人就每日从各自的口粮中省下一些留给我。后來主上发现了,罚我们七个人各自头顶一缸水跪在小石子上。直到缸里的水结成冰,惩罚才能结束。我被主上招进门下最晚,所以你们全都宠着我,大哥缸里的水最先结成冰,他立即把自己的缸与我的交换,而他顶着我的缸继续跪……”
“我记得。”绿修说道,“大哥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因此与你交换,但是你又心疼六弟,所以又把大哥给你的缸换到了六弟的头上。六弟则觉得五弟的身体最弱,他应该最早结束惩罚……一缸冰被换來换去,最后竟被我们的内力化成了水……”
紫川说道,“那时我便在心里发誓,不管将來发生什么,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我也要保护你们!”
绿修咽下喉咙里涌上來的血,身体摇摇欲坠,“可是你沒有做到……”
紫川走近绿修,手里的雪球快速化成冰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对不起,四哥,你不该进宫。”
绿修看到紫川扬起了手掌,在还沒看到它落下的时候他就已经昏了过去。
蓝果突然睁开眼,奇怪地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他明明是和紫川在寝宫里吃饭,什么时候跑到这里來的?
这里似乎是一个石室,蓝果揉着自己的脑袋,却什么都想不起來。紫川呢?他去哪儿了?自己这又是在哪儿?
石室外突然传來走路的声音,蓝果下床,走到石室外那人的脚步停下的地方。石室被打开了一个洞口,一盘饭菜被推了进來。
蓝果问道,“你是谁?告诉我这是哪儿?”送饭的人像是什么都听不见,关上洞口就离开了。
蓝果想要大喊紫川的名字,但是又害怕隔墙有耳,也许自己的莽撞会害了紫川,因此闭口不言。
在闻了闻饭菜沒有被下毒之后,蓝果放心地吃了起來。不管发生什么事,先填饱肚子总是不会错的。
紫川站在石室外,在犹豫着该不该让蓝果知道真相。若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之后,也许他就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罢了,紫川转身离开。有些事情能瞒一日就多瞒一日吧。等到那些知道主上才是皇帝的人都被杀光之后,他再來求得蓝果的原谅也不迟。
一六八、何时能归
“洛洛,來尝一尝这核桃酥。”夜宵天讨好似的说道,“这核桃可是本王特意派人去中原买回來的。”
洛天也不说话,张口就把夜宵天递到自己嘴边的核桃酥吞进了肚子里,能吃东西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让自己饿着。
夜宵天很满意洛天的配合,于是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乖。”
洛天皱眉,夜宵天刚拿完核桃酥,手也不擦干净就乱摸他的头发,真是恶心死了。
见洛天又不高兴了,夜宵天问道,“本王哪里又做错了?”
洛天摇头,“哪里都沒错。”
夜宵天指着周围的荷塘说道,“听闻中原洛洛的家里有一片大大的荷塘,所以本王命人连夜赶工,终于在我们回來的时候也造出了一片奇景,不知洛洛还喜欢吗?”
“连夜赶工?”洛天在心里计算着,自他们从龙凤城出发,然后到达夜宵天所谓的“宫殿”,前后也不过三日时间。
看着眼前占地数亩的荷塘,被修整得干干净净的,洛天不禁扼腕,为了讨自己的欢心,夜宵天究竟浪费了多少人力和财力?若不小心激起了民怨,别说是万民至尊的帝位,就算是这塞北之王,夜宵天怕也是坐不稳了!
洛天早就知道利用夜宵天对自己的宠爱让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但是洛天还沒有卑鄙到用平民百姓的血和汗來摧毁夜宵天的一切。
“以后这种劳师动众的事情不要再做了。”洛天强调道,“我很不喜欢。”
夜宵天满口答应着,“好,洛洛不喜欢的事本王是绝对不会做的。”
听到夜宵天的承诺,受到责罚跪在凉亭之外的塞北大将震惊极了。他们数名将领联合上奏,请求王上顾及塞北民众,切莫再大兴土木了,可是王上却丝毫都听不进去。沒想到这个狐狸精只说了一句话,王上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这个洛天,不得不除!虽然这次他是为民众说了一句好话,但是谁能担保他以后对王上说出的话都是偏向民众的?
夜宵天对跪着的大将说道,“既然你说的事情洛洛替你出了头,那责罚已经沒有意义了,下去吧!”
“是,多谢王上,多谢洛少爷。”说罢,该将军竟然趁夜宵天不注意的时候用带着杀意的眼神睥睨着洛天,然后才离开了。
洛天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夜宵天想要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想要自己知道在这塞北若是不依靠他,那么结果就是死,自己不再有别的选择。
不过这又有什么呢?反正是生是死,死在谁的手中,对洛天來说早就已经沒有那么重要了。
夜宵天胸有成竹地看着洛天,还有三日,不管洛天此刻的心里装满了哪个人,到时候他的身和心都是属于他夜宵天的!
洛天看着荷塘,突然有些想家了,想爹和娘、想大哥、想二哥、想小妹……甚至想他儿时经常爬上去摘花却下不來的那棵大树……
想着想着,眼眶就湿润了。
自从洛家庄因官银出事到现在,也不过才大半年的时间,可是洛天却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人生的酸甜苦辣尝了一个遍。其余的味道都能痛快地來痛快地走,惟独苦涩总是绕在他的喉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那些受过的伤、吃过的苦、流过的泪……还有离别的痛……
洛天转过头來看着夜宵天,“我有些冷了,想要回房。”纵使凉亭被一圈暖炉包围着,洛天却总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冷的。
“本王还想带你看一看寝宫的其他地方,不过竟然洛洛累了,那本王也随你一起回去吧。”夜宵天利用一切机会告诉洛天,自己在处处迁就着他。夜宵天认为洛天那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洛天抬头看了一眼想要放晴的天空,心情终于缓和了一些。洛天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席大哥就快要來了,自己只需再忍耐几日就好。
感觉到身上暖暖的,席空也抬头看着天空,原來是太阳终于躲过了乌云的魔爪出來露个脸。
“主上,”青风禀告道,“天机道长终于传來消息,他会直接赶到夜宵天的寝宫里,让我们不要再在龙凤城里等他了。”
“他是否有法子引出小天体内的蛊虫?”这才是席空最关心的问題。
“这个……道长倒是沒说。”
席空无奈,自己这个师父什么时候才能靠点谱?不过想來师父见多识广,他若是沒有办法也不可能直接去往夜宵天的寝宫里。
“青风,通知其他人,我们出发去塞北。”
“可是主上,你的伤……”
“不必担心,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夜宵天受那么重的伤都能带着小天连夜逃往塞北,我又有什么不可以?”夜宵天能为小天做的事情,他席空也一样可以做,并且可以做得更好!
敢情主上是在赌气啊?青风劝说道,“那能一样吗?夜宵天受的是外伤,主上是内伤加上中毒。万一主上连夜赶到塞北,却不小心又毒性发作了,我看你怎么向小天交代。小天给你的药说白了也只能起一个止疼和暂时抑制毒素扩散的作用,主上千万不要有了这种药,你的身体就成了铁打的……”
“青风,你越來越啰嗦了。”席空对时时刻刻跟着青风的洛希说道,“把青风带走,什么时候不啰嗦了,什么时候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洛希不应,“你是青风的主上,又不是我的主上,我沒有道理听你的话。”
席空本想以皇帝的身份命令洛希,但是又觉得沒有必要,所以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如单独派给青风一个任务。把他派出去,省得他在这里叽叽喳喳地烦我。”
话音刚落,洛希就抱起青风往外走,不给席空任何派发任务的机会。
青风在洛希的肩头大笑,“傻瓜,主上是在逗你玩呢!”
听到笑声远去后,橙颜和黄锦才出现在席空的面前。
橙颜说道,“主上,洛心洛少爷被姜癸杀死的事情经属下确认是真的,还有我们的大哥也是真的失踪了。七弟传來消息说大哥背叛了主上投奔顾继学,与姜癸联手害死洛少爷,但是我和三弟都不相信。”
“不相信?”席空问道,“也就是说你们认为紫川传來的消息是假的?对吗?”
橙颜急忙摇头,“自然不是。七弟定是被顾继学那老贼骗了,才会以为大哥背叛了主上。”
黄锦也说道,“肯定是这样!大哥怎么可能会背叛主上呢?还有七弟他与大哥向來亲密,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冤枉大哥?以属下看,定是那顾继学从中作梗。”
席空对他们两个人的话不置可否,而是问道,“蓝果是否传來了什么消息?”
橙颜与黄锦相视一眼,说道,“还沒有。不过七弟在纸条上说道六弟已经进了宫和他待在一起。”
席空问道,“你们可还记得,十几年前我带回你们的时候都说过什么?”
橙颜和黄锦同时跪在地上,“主上说过,我们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只要我们做到永不背叛主上。”
“背叛的下场是什么,你们又记得吗?”
“七兄弟中但凡有背叛者,则被其余六人各自以剑刺中心窝。但不得刺死,直至背叛者流尽体内之血而死,最后则撒以化尸粉,尸骨无存。”
说完这段话,橙颜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而黄锦则开始不停地磕头,“求主上留七弟一个全尸!七弟只是一时糊涂啊!”
席空留在宫里的眼线何其多,紫川的作为作为又岂是真的能瞒天过海的?席空方才的询问也只不过是想知道橙颜和黄锦会不会包庇紫川而已,但是结果却令他很失望!
橙颜捂着黄锦的嘴,“不要再求主上了,这次是我们错了。”他们自以为聪明的包庇坚定了主上除掉紫川的决心。
黄锦已是满脸泪水,他就知道紫川在宫里待着,替主上坐在皇帝的宝座上早晚会出事!那个宝座,岂是除了皇帝之外的其他人想坐就坐的?这下好了,老天的惩罚來了!如今他们只是想要为紫川求个全尸而已,老天都不允许!
席空伸出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橙颜和黄锦,说道,“不如我们也來打个赌,如何?”
“赌紫川的命吗?”
“赌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席空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就赶回都城,若紫川不杀你们,那么他这条命我就留下;若他对你们起了杀意,那该怎么做你们知道。”
听闻此话,两个人激动极了,赶紧收拾行李出发回都城。
看着橙颜和黄锦高兴的模样,席空轻叹:你们以为自己在赌紫川的命,其实你们是在赌自己的命啊!一个无情,两个重情,无情之人想要杀重情之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太阳又被乌云完全遮蔽住了,天又冷了几分,也许稍后还会有一场大雪,愿这场雪可以净化人世间肮脏的根源,,无穷无尽的。
一六九、心乱俱乱
别院里琴声渐起,婉转悠扬如山涧源水,涓涓清澈,不雝不塞;澎湃之际,又如山河咆哮,奔腾不息,惊天动地。
顾花君看着走近的席空,食指缓缓勾起琴弦,顿了一顿,骤然放松。古旧的琴弦一震,发出掷地有声的妙音,沈甸甸的迫人心弦。
席空伸出手掌扶住琴身,“心乱,琴声亦乱。”
“乱吗?”顾花君淡笑,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畅快地拨弄着,再次渐起的琴声,鼓噪得整个世间都似清醒了一般,“也许我的琴声未乱,只是你的心乱了。”
一曲终了,顾花君最后拨了一下琴弦,弦断琴毁。
席空不解,“毁了它作何?”
“弹不出让你满意的曲子,要它何用?”顾花君的声音清丽绝傲,魅惑绝伦,尊贵之中带着一丝慵懒,完美得无可挑剔。
席空笑了,“方才还说我的心乱,君儿的心怕也是安宁不到哪里去。君儿若是想他,尽可以去找他。”
“不必。”顾花君说道,“想念与原谅是两个事情,我对他的爱还不足以让我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席空不再多言,问道,“我们即将赶往塞北,君儿要同去吗?”
“我也不知,不如你替我做决定?”
“那就和我们一起去吧。”席空看着顾花君的眼睛,“君儿的摄魂术,我怕是用得上。”
“也好,反正我也无事可做。好久沒见小天,想他了。”
席空的嘴角抽了抽,他记得很清楚,每一次小天见到君儿就会把他给忘了。
瞥见席空担忧的神情,顾花君大笑,“果然提到小天,我的心情就畅快了不少!”
对于顾花君的“调笑”,席空很是无奈。罢了,只要他能够开心,不要总是皱着眉头就好。
待大夫确定席空体内的毒短时间内不会发作之后,一行人这才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之前夜宵天带着洛天慌慌张张地回塞北,尚且在路上耽搁了三日;如今席空只带着青风、洛希还有顾花君,轻装简行,短短不到两日的行程就赶到了夜宵天所谓的“宫殿”附近。
在听到“宫殿”这个说法之后,青风立即眼皮朝上,翻了一个白眼,“夜宵天又不是皇上,居然敢把自己住的地方称为‘宫殿’,造反的心不要太明显好吗?”
洛希凑近青风,在他的眼睛上留下一个吻,“果然可爱的人做什么动作都可爱。”
听到此话,顾花君恶寒,对席空说道,“我们还是不要和他们待在一起了,这肉麻的,我实在是受不住了。”
席空点头,“正有此意。”
“主上!”青风羞得连忙把头低下,坚决不让他们看见自己变得发红又发烫的脸。
洛希则若无其事地对青风说道,“不用理他们,他们一个两个的全都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顾花君一窒,果然男人就是善变啊。以前洛希还喜欢自己的时候,哪里会对自己冷嘲热讽?呃,虽然他们之间的接触少之又少。
席空则对洛希的反应很满意,看來他是真的放下顾花君了,这样就好。
四个人选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客栈暂作歇息。
走进客栈准备好的屋子,几个人同时皱眉。这屋子里究竟是什么味道?好似霉味与臭味混合起來,实在是让人无福消受。
洛希问席空,“我们为什么不去自己的地方?难道你在这里沒有安插自己的人吗?”
“有。但是和我的人相比,夜宵天的人更多。所以我不想贸然出现,以免引火烧身,坏了他们多年的心血。”
洛希明白了,“那我们只能将就着住在这里了。如果大哥在这里就好了,他在塞北经营很多作坊和牧场,就算被我们连累了也不怕。”
顾花君看着席空,用眼神问道:你还沒有把洛心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洛希吗?
席空摇头。在他与橙颜和黄锦打的赌还沒有得出一个最终的结果之前,一些事情他暂时还不想让洛希知道。
顾花君眉眼低敛,什么话都沒说。席空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顾花君永远都相信这一点。
天色渐晚,四个人各自歇息去了。
躺在床上,行路的疲惫袭來,心无杂事的青风和洛希很快就相拥着沉沉睡去;因满腹心事而无法入睡的顾花君和席空则隔着一面墙在说话。
“洛心真的是被紫川害死的吗?”顾花君说道,“我以为他们兄弟七个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毕竟他们的命是你给的。”
“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是永远的?”对此席空看得很开,“当初命紫川在宫内假扮我之时,我便想到了会有这么一日。”
顾花君轻叹一声,“皇权这种害人不倦的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呐!若沒有皇权,紫川就不会变成这样。”
席空并不赞同,“你觉得害人是皇权,其实不然,害人的只是人的罢了。贪嗔痴爱恨恶欲,这世间的丑恶,又有哪一个是沒了皇权就会消失的?古人说‘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正心’即是控制的一个过程,心不正谈何治国平天下!”
“紫川想要做皇帝,若他是全心全意为了黎明百姓,这皇位我让予他也可以,小天早就说过想与我畅游天下。但是紫川竟从杀戮开始,心中所念所想皆是权力,这样的人就算做了皇帝,也只能祸害苍生!”
顾花君听完席空这一番话,感觉体内的血都沸腾了起來,“你说得对!居庙堂之人,岂能为权力所困?听闻洛心自小就想赶赴边疆杀敌报国,如今竟死于皇权的斗争之中,想來也是一件憾事。若紫川心里念着黎民百姓,定不会如此自私地取走洛心的性命。”
咚!,,咚!咚!咚!“鸣锣通知,关好门窗,小心火烛!”客栈外更夫敲锣经过。
“四更天了。”席空从床上坐起,开始换衣服。
顾花君在隔壁问道,“去哪儿?”
席空说道,“去看看小天,五日未见,我此刻竟是等不及了。”
“我也陪你去吧。”顾花君也坐了起來,“我可是已经十二日沒有见到小天了。”
“有眼力见儿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你应该装睡,让我自己一个人去。”
“哎,我就是沒有眼力见儿,你能拿我怎么办?”顾花君下床,“换衣服去见小天喽!”
席空苦笑,“那你就跟着吧,不过不许拖我的后腿。之前你被‘撕心裂肺’所噬,内力尽失,如今也才恢复了一半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还是以前冷冰冰的、半天吐不出來一个字的席空比较惹人爱!果然跟着小天,话都变多了。”顾花君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四个字就是“撕心裂肺”,每听一次,心就跟着抽疼一次,止都止不住啊!
“……”席空气结,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啰嗦”,竟然还是被比他话更多的顾花君,怎么想都有点违和。
两人很默契地全都换上了黑色的紧身夜行衣,然后从窗户跳出,翻上屋顶。房顶积雪尚未融化,顾花君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
洛希和青风同时警醒,竖起耳朵听着房顶上的动静。
席空点脚飞起,轻轻地落在顾花君的身边,伸出手扶着他,“你还是不要跟我去了,麻烦。”
“哪有?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顾花君可怜兮兮地看着席空,“我只是想去看看小天嘛,不要这么小气……”
“好吧,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发出一丝声音,你就回去睡觉。”
“沒问題。”顾花君摄手摄脚地跟着席空离开。
洛希和青风听出了那是主上和顾花君的声音,于是同时放下手边的剑,再次睡着了。
两个人潜入夜宵天的“宫殿”里,顾花君随意劫持了一个侍卫,很快就用摄魂术问出了洛天被关在哪里。
顾花君对席空说道,“看吧,带着我还是派得上用场的。”
席空说道,“这里是塞北,可是如果我沒听错的话,方才那个侍卫所说的中原话并不像是后來才学的,所以他极有可能是我的人。”
顾花君冷哼,“全天下都是你的人好吧?”
“嘘……”有人靠近,席空立即捂着顾花君的嘴巴,两个人急忙躲在假山后面。
“我只是睡不着而已,你真的不用跟着我!身中情蛊,你还以为我能跑到哪里去?”洛天真的是烦死了总是跟着他的夜宵天。
夜宵天把手里的披风披在洛天的身上,“夜深了,本王只是担心你受凉。”
洛天沒有取下披风,“多谢。那么现在你可以回去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走一走吗?”
“当然可以。”夜宵天沒有动,远远地看着向前走的洛天。等到快要看不见的时候,夜宵天才上前走几步,但是自始至终他都不敢离洛天太近。
席空问顾花君,“你用摄魂术可以让夜宵天回自己的屋子里睡觉吗?”
“应该可以吧,我之前沒有这样要求过别人,所以我也不知道。”
“何人在此?出來!”夜宵天一个飞身來到假山的后面。
一七零、最后期限
夜宵天也不管躲在假山后面的人究竟是谁,伸手便是一掌。
席空片刻间就把顾花君挡在自己的身后,出掌与之相较。
“席空!竟然是你!”看到席空,夜宵天就想起这几日洛天处处对待自己的冷淡态度,于是新仇加上旧恨,他正好一并与席空算一算!
夜宵天这大声一喝,别说正在附近巡逻的侍卫,就连已经走远了的洛天也听到了。
于是转瞬间,数百名侍卫将席空和顾花君团团围住,而洛天则扒开那些侍卫挤到了包围圈之中。
“席大哥!顾大哥!”洛天这一喊,正在以内力相较的夜宵天和席空同时收掌。
洛天走到席空的面前,“席大哥,你怎么这个时辰來这里,还笨到居然被人发现了。”
席空微微一笑,“我只是想你了,所以就來看看你。”
“哼!”夜宵天双手背在身后,转头不去看洛天和席空。他不是在害怕席空,而是在给洛天一点时间。
夜宵天的长袖甩起,带來一股冷风,洛天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冷?”席空看着洛天身上单薄的衣衫和那件碍眼的披风,皱眉,于是脱下自己的衣服把它披在洛天的身上。
“干嘛啊?你这是夜行衣,也沒暖和到哪里去。”洛天想要取下这件衣服,却见席空死死地摁着。正在不解之时,洛天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上还披着夜宵天给的披风呢,原來席空竟是吃醋了。
顾花君也脱掉外层的夜行衣,把它披在洛天的身上,“再加上我这件是不是就暖和多了?”
听到顾花君的声音,夜宵天这才想起席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于是转头去看顾花君的模样,正好与他的视线相撞。
顾花君等的就是这一刻!使用摄魂术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让对方看着自己,夜宵天刚才迟迟不看他,他已经有些着急了。
洛天发现夜宵天动作僵硬地走向顾花君,还以为他是想伤害顾大哥。正在洛天想要大声喊出夜宵天的名字时,席空捂上了他的嘴巴,“嘘……”
顾花君看着夜宵天,柔媚一笑,接着用如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听我的话,让周围的侍卫退下。”
夜宵天转身对那些侍卫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全都退下。”
那些侍卫知道自己的王上有些反常,但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題,再加上他们一个个地都害怕徒生事端惹祸上身,于是听从王上的命令,快速退下。
顾花君鄙夷道,“朝廷里一些老不死的不是经常说塞北之人全都骁勇善战吗?我看也不过如此。”
席空说道,“骁勇善战说的是那些马背上的牧民,而这些侍卫早已跟着夜宵天过惯了定居的安逸日子,拥有和享受的多了,自然会害怕失去。”
洛天突然想起來,“顾大哥,我们初见之时你也对我做了同样的事,是不是?”
顾花君讪笑,“有吗?我不记得了啊!我们还是先处理夜宵天,其他的事就等到以后再说吧。”
感觉到席空盯着自己的视线突然降下了温度,顾花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对夜宵天说道,“情蛊可有解法?”
听闻此话,席空的注意力果然瞬间从顾花君是否对洛天使用过摄魂术转移到情蛊这件事上來了。
只见夜宵天摇了摇头,席空和洛天的心都被这个动作吓得窜到了嗓子眼儿里。
又听夜宵天说道,“苗疆之人告诉我,解开情蛊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杀掉身中子蛊的人,另一个是……”
顾花君急了,“另一个办法是什么?快说!”
夜宵天的眼皮跳了一下,天色太暗,因此顾花君沒有看见,“苗疆之人并沒有告诉我第二个办法。”
洛天很是失望,“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只有一死才能逃脱夜宵天的魔掌吗?
席空把洛天抱入怀中,“不要想太多。事情不到最后,我们永远无法预测结果是什么。”
“明天晚上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席大哥,你不是说天机道长会有办法吗?他到底在哪儿?”洛天的声音带着哭腔,听得席空心都碎了。
席空闷声道,“明天晚上情蛊发作之前,师父一定会赶到这里的。”
顾花君也完全沉浸在席空和洛天的悲伤气氛中,沒有发现夜宵天突然变得阴狠的双眸。
席空听到夜宵天的呼吸节奏突然加快,所以意识到人已经清醒了。席空刚想要提醒顾花君,却只见夜宵天快速飘移到顾花君的身后,锁住他的喉。
“摄魂术对吗?”夜宵天在顾花君的耳边说道,“想不到那个贱女人竟然把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秘术教给了你!”
顾花君大吃一惊,“你为什么……”喉间的手指猛然一紧,顾花君便什么话都说不出來了。
“我不会杀你的,你放心。那个贱女人的儿子,我怎么舍得就这样让你死掉?”夜宵天伸出舌头,舔舐着顾花君的耳垂,“果然是那个贱女人的味道,一样的骚气!”
感觉到顾花君的呼吸渐渐变得微弱,洛天虽然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夜宵天!你若是放了顾大哥,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全都答应!”
“当真?”
洛天刚想点头,只听席空说道,“你做梦。”
洛天急了,推搡着席空,“你在说什么啊!”
“小冰山说的沒错!夜宵天的确是在做梦!”天机道长突然从天而降,手中拂尘直击夜宵天的耳门穴,夜宵天还來不及反应便直接昏了过去。
席空不悦,“师父躲在暗处看戏,看得过瘾吗?”
天机道长摇头,“一点都不过瘾。为师还想看你和夜宵天打一场呢,结果夜宵天这个沒用的竟然挟持那个漂亮的小娃娃而不是你这块小冰山,真是让为师失望极了。”
“道长!你怎么又跑到这里來了?”窛卓气喘吁吁地來到几个人的面前。
席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等着他的解释。
道长无奈,“唉唉唉,这个小娃娃更加可恶,他居然在为师的身上撒了万里追踪香,不管为师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为师烦了,所以干脆就不躲了,随他跟着吧。”
席空拍了拍窛卓的肩膀,“做得好。记得随时跟着师父,保护他,绝对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辛苦你了。”
窛卓立即憨憨地答应着,“不辛苦!不辛苦!道长的事情就是在下的事情,在下义不容辞!”
天机道长抽抽嘴角,“小冰山,做人不能太记仇。为师不就是沒有早早出现,而是躲在暗中看了一场戏吗?至于吗?至于吗?”
“你说呢?这场戏若是久一点,君儿的命就要沒了。”席空担心夜宵天再次半途清醒,所以又顺手点了他的睡穴。
洛天不停地给顾花君顺气,他终于在洛天的怀里慢慢地缓过來了。
“小天?我又沒死成?”顾花君忍不住讽刺自己道,“果然是贱命一条,连天都不收。”
“瞎说什么呢?”洛天很不喜欢顾花君有意无意表露出來的悲观情绪,“天不收你的命,是因为它想让你好好活着。你总是有一些死呀死的想法,有沒有想过我们这些朋友该有多么难过?方才夜宵天想要擒住你的时候,你明明是有机会逃脱的!”
顾花君握住洛天的手,“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小天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沒有生气。”洛天嘟着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顾花君笑了,“小冰山快來哄一哄你家小天。”
“哈哈……”洛天忍不住大笑起來,“小冰山?席大哥这是你在江湖上的称号吗?实在是霸气,霸气极了!”
席空和顾花君全都温柔地看着洛天,心情也随着他的笑声变得好了起來。
顾花君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夜宵天,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也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天机道长指挥窛卓,“你去把夜宵天绑起來,知道怎么绑吧?他若是清醒之后把绳子挣开,你就负责再把人抓回來。”
“哦哦,请道长放心。”窛卓立即跑走,从不远处的土里扒出來之前藏起的包裹,从中找出一根百年藤绳,然后又把包裹埋进了土里。
窛卓好歹也是江南风帮的帮主,虽然年轻,但江湖经验可是一点都不少,三下两下地就把夜宵天给结结实实地捆了起來。
捆完之后,窛卓傻里傻气地问道,“道长,接下來我还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道长指着夜宵天,“把他背起來,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啊?这么快就离开啊?”窛卓还以为道长会像之前那样,在某一个地方都停留两日。于是他又蹬蹬蹬地跑到埋着包裹的地方,把东西挖出來之后才回來背起夜宵天。
洛天对顾花君说道,“你看,这么笨的人都努力地活着,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总是抱怨老天不公?”
顾花君点头,“说的也是。”
—七零、最后期限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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