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无意了沧桑 作者:肥企鹅
第21节
人沒有杀掉,顾凌寒却平白无故地被顾花君误会了一次。当时他们回到永乐钱庄之后就大吵了一架,顾凌寒一气之下杀了一个小丫鬟,却害得顾花君犯了病……唉,如今想來,每件事情都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生的,却能让人如何都躲不开,也许这便是人生吧。
不管东陵逸是如何消失的,总之在顾花君和席空那些人的眼里,这份黑锅顾凌寒是背定了。其实仔细想一想,为什么东陵逸不可能是夜宵天派人杀掉的?也许夜宵天早已发现东陵逸与外人私通,这也不无可能。
结合着今天的事情,顾凌寒反倒有些肯定了,也许一直等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就是夜宵天,洛家庄的人恐怕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江湖动乱再起,也不知这一次得利的人又是谁。
不知马车又走了多长时间,护卫再次來报,“大少爷,蝙蝠与蛇的尸体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路上还有三具同样被吸干了血的马的尸体。”
顾凌寒直接说道,“派人去看一看路两旁的林子里有沒有马车之类的东西,只看不要碰。”
“是。”
顾凌寒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想要知道洛家庄的马车在这里停下的原因。环视一周,顾凌寒看到道路右侧越过一片林子,那里有一片紫花很是显眼。洛天是个大夫,想必是看中那些花可以入药,所以才在这里停车采药。
护卫很快就回來了,“禀大少爷,右侧林子里的确藏着四辆马车,还有一具也沒能逃脱厄运的马的尸体。车里沒有人,车上的东西也沒有被乱翻的痕迹。”
“是否闻到了人血的味道?”顾凌寒自然想知道洛家庄的人是否已经死了。洛盛世、洛夫人、洛希、洛心,这些对顾凌寒來说沒用且在一定程度上会成为绊脚石的人最好全都死掉。至于洛天,顾凌寒还期望他能够让顾花君死而复生,所以他最好别死。
护卫摇头,“沒有。想必车上的人在大批蝙蝠來临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一个都沒死吗?呵,真算他们命大。顾凌寒放下车帘,说道,“接着赶路,愈快愈好。”
“是。”
马车又开始向前狂奔,顾凌寒静下心來,突然发现了一个疑点,那些蛇是怎么來的?莫非席空特意派了人保护洛家庄吗?
听闻席空手下有七位堂主,分别以七色命名。但是却很少有人见过他们,所以他们是否存在还是一个谜。
想到这里,顾凌寒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光。
顾凌寒想起來那夜洛希擅闯永乐钱庄看望顾花君被他发现,然后他追赶洛希至洛希的藏身之处。洛希一个跳跃就翻进了墙里,顾凌寒就只能在墙外干着急。
顾凌寒知道墙里布满了各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机关,所以他想放弃离开,先放洛希一马。结果顾凌寒还沒走远就听见洛希在大吼“青风”这两个字,接着墙就塌了,然后顾凌寒亲眼看着洛希毁掉了院子里的机关。这种大好机会顾凌寒怎么会放过,武功不济的洛希很快就被他打昏了过去。
当时顾凌寒沒有留意,如今细细想來,这个“青风”莫不就是席空手下的七位堂主之一吗?
如果席空真的派了手下的堂主前來保护洛家庄的迁移之路,竟然还会有人从他们的手里劫走这些人,那么这个人就只能是夜宵天,只有他有实力与席空相抗衡。
那么夜宵天劫走洛家庄的人又想做什么?这一点顾凌寒倒是想不明白了,得罪席空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事吧?
“大少爷,”马车外的护卫说道,“妨才属下用箭射下一只信鸽,信上写着以叶融为首的数十位江湖人已经赶來塞北,望塞北之王多加防备。”
顾凌寒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知道了。”
顾凌寒对箱子里躺在冰上的顾花君说道,“看來洛天真是一个火种,他到哪里,哪里就能烧起來。”
顾花君自然沒有回应他的话,顾凌寒已经疼到麻木的心居然又揪了起來。原來自己还不是行尸走肉,顾凌寒苦笑,若真能丧失五官知觉那该有多好,任山水色淡也与自己无关。那么,心就不会这么痛了。
“大少爷,”随行的护卫再次骑着马來到车外禀告,“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客栈。”
顾凌寒擦掉脸上也不知是寒气遇热变成的水还是他刚刚流出的眼泪,然后说道,“稍后停车换马,让客栈里的人准备一些已经冷掉的食物。”
“是。”
说实话,顾凌寒这一次是真的被冻坏了,他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种罪?不过就算冷得坚持不住,顾凌寒也绝不下车离开顾花君半步。许是在他的心里,能够看到顾花君,身体就是暖的。
沒过多久,刚才的护卫又前來禀告道,“大少爷,客栈老板说他们的好马在今日清晨已经全都被人挑走了,暂时沒有好马供我们挑选。”
顾凌寒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这么大的客栈却连一匹好马都沒有,这种话明摆着是在骗钱。告诉客栈老板,我们有的是银子,让他把私藏的好马全都牵出來。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该怎么办还用我说吗?”
“是。”不收银子那就受棍子。
客栈老板从客人所乘马车就能看出來这些人他得罪不起,但他的客栈里真的是一匹好马都沒有了。若是有马,他作为商人能不卖马挣钱吗?
听着前來请罪的客栈老板的说辞,顾凌寒说道,“你说昨夜客栈接了一个大客,今日清晨他们走时买走了你所有的好马,也带走了客栈里所有的食物,是这样吗?”
客栈老板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不是小人我不知好歹,实在是沒有东西可拿得出手啊!”
顾凌寒的眼珠子转了转,已经想到了很多种情况。这位大客很有可能就是夜宵天,准备那么多食物,说明他随行的人有很多。
在摸不清对方实力的情况下顾凌寒绝不冒险,所以他打算暂时在客栈里歇歇脚,等夜宵天走远了之后他再走。
一四零、细细商议
青风、洛希和蓝果三个人早在昨夜就赶到了客栈附近,也听到了里面传來的许多男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方言。
“你们听,”蓝果一只手放在耳朵旁边,“虽然那些人故意吵闹,但我还是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小天的声音。”
洛希和青风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青风说道,“小天好像在说什么东西太难吃,他咽都咽不下去。”
洛希刚开始真的什么都沒有听到,但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内力上输给了青风。所以他屏息凝神,集中自己平生最大的注意力,终于听到小天说出的话里突然飙高的一句“王上”。
蓝果很是诧异,“小天为什么称呼那个人为‘王上’呢?”
洛希已经开了一半的口不得已又闭上了,蓝果已经说出來了,他还显摆什么?果然想要引起青风的主意,多与他说些话,就必须先把蓝果赶走。
青风猜测道,“抓了洛天的人想必是塞北之王夜宵天。”
“何以见得?”蓝果说道,“虽然我们现在的确离塞北很近,但是不见得就是塞北之王做的啊。我倒是觉得这次像是顾继学派人做的,那只老狐狸说过,他不会放过洛家庄的人。”
青风淡笑,“六弟忘了吗?去年我奉主上之命潜入塞北,利用离间计陷害了夜宵天手里的一员大将。那时我曾躲在屏风后面听过夜宵天的声音,与刚才听到的很是相似,还有刚才我们听到一些方言也比较像是塞北的游牧民族所使用的。”
蓝果恍然大悟,“五哥果然好记性。既然是夜宵天做的,那就难办了。他属于潭水,深不见底的那种。主上一直以來都在暗暗地瓦解他的势力,却从來不与他正面交锋,如今被我们撞见了,那该如何是好?”
洛希一直插不上话,此时终于说道,“你们在害怕夜宵天吗?不管你们怎么想,爹、娘还有小天我是一定要救的。”
青风握住洛希的手,“不要激动,我们沒说不救。夜宵天的一切在江湖上都是个谜,他的武功究竟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再加上他带了很多高手在身边,所以我们不能横冲直闯。若是营救不得当反而让自己深陷危险,则会对当前的局势更为不利。”
洛希也明白青风话里的意思,但是他们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却什么都不做吧?
蓝果刚想说什么,客栈里的吵闹声突然消失了,“糟糕,我们被发现了,快离开!”
青风与洛希毫不怀疑蓝果的判断,跟着他迅速离开。
很快,夜宵天的人带着武器从客栈里走出來了一大半,其中领头人说道,“给我搜!他们跑不远!”
“是!”
客栈里剩下的一部分人继续喧哗,掩盖着外面的声音,所以正在专注于和夜宵天讲话的洛天什么都沒有听到。
三个人跑了很久,终于在确定甩掉了身后之人时停了下來。
“怎么又是这里?”蓝果看着地上的蝙蝠尸体说道,“我们今天已经围着这里转了很多圈了,以后大半辈子我都不想再走这条路了!”
青风笑道,“若是以后我们真的在塞北安了家,你确定不來看我吗?”
蓝果撇嘴,“塞北又是尘又是沙的,还整日吹着狂风,究竟有什么好的?”
“你说的是沙漠。”洛希说道,“塞北还有很多大片大片的草原,我们可以骑着马儿随意驰骋,快意人生,难道不好吗?就算是沙漠那也沒什么,骑着骆驼在沙漠中看夕阳也别有一番风味。”
“呵,”蓝果说道,“反正你们洛家庄的人都是怪胎,别人都是往水美人更美的江南跑,只有你们往塞北跑,还一个个的都跑得那么起劲。”
青风听到远处传來了数人的脚步声,于是说道,“还记得我们洗去香味的小河吗?我记得它上游处有一个山洞,我们今晚就躲在那里吧。”
三人立即达成共识,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赶到了青风所说的那个山洞里。
山洞还算干净,石床上铺满了稻草,像是之前住过人。
洛希捡了一根枯枝,准备敲打那些草,万一里面藏着蛇虫之类的东西,也好把它们吓出來。
蓝果说道,“不用敲了,这洞里面沒蛇。”
“你怎么知道?”洛希说道,“难不成这洞里住着山神,是他告诉你的?”洛希知道蓝果能控蛇,但是他觉得蓝果还沒神到这种地步。偌大一个山洞,他说沒蛇就沒蛇,谁信呢?
蓝果哼了一声,很不高兴地问青风,“五哥,我说这里沒蛇,你信我吗?”
青风点头,“我当然信了。只要是关于蛇的事情,六弟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会错的。”
蓝果瞬间开心了,“还是五哥懂我。”
洛希对青风说道,“你就宠他吧!”
“不是宠,是事实。”青风指着洞中的石头说道,“你们看,这四周都是硫磺石,蛇虫都怕这些带有刺激性味道的东西,所以我也可以断定这里面沒蛇。”
洛希扔掉手里的枯枝,这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三人同行的这几个时辰里,他感觉自己毫无用处,连一些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事事都要靠着青风和蓝果,一点都不男人。
青风很是敏感,所以他很快就察觉到洛希的情绪很低落,也很快就想明白了洛希为何情绪会低落。
在想了片刻后,青风问洛希,“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那些奇门遁甲之术?”
“当然存在。”被问到了自己擅长的东西,洛希的情绪终于高涨了一些,“所谓的奇门就是指八门,遁甲就是甲这个天干在奇门局里隐藏不见。”
呃……青风听不懂,所以只好问了一个应该只有门外汉才会问的问題,“那你能利用奇门遁甲之术在洞口设一个迷局,让那些追赶我们的人看不见这个洞吗?” 青风害怕洛希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还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洛希禁不住笑了,“当然可以。”其实青风所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奇门遁甲之术,但是洛希不想解释,因为青风傻傻的模样实在是很可爱。
青风不知道洛希因何发笑,但是他笑了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青风也跟着傻笑。
洛希揽过青风的身体,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吻,“我爱你,青风。”爱你如此心细可以洞悉他人所有的情绪,爱你外表纤细内心坚强,爱你一笑宛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爱你只因你是青风……
青风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这句“我爱你”他等得好不容易。
洛希问道,“那你呢?爱我吗?”
青风点头,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哭得说不出话。
洛希紧紧地抱着青风,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虽然能够让人刻骨难忘,但是他却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因为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失去青风了。
蓝果坐在石头上,看着自家傻傻的五哥,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在相隔几万里的皇宫里,紫川默默地在墙壁上加了一道划痕。果儿,我们之间的别离又多了一日。
夜宵天的手下只在小河附近搜寻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蓝果他们在确定追兵不会返回后终于安心地躺在枯草上面很快就入了眠。
一夜无梦。
次日,天蒙蒙亮时蓝果就醒了,然后推搡着抱着自己的青风,“五哥醒醒,我们该出发了。”
三人昨夜商议着要加快进程,最好赶在夜宵天的前面。往前走越过一座城才能真正地到达塞北,他们要在进入夜宵天的地盘之前就把人救出來,否则事情就真的难办了。
青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起來走到另一侧的石床上把洛希叫醒。
三个人出了石洞,在小河旁就着清澈的水,吃了一些已经差不多快要冻成石头的饼,然后准备出发。
青风揉着冰冰凉凉的肚子,说道,“我们就不要再走大路了,不如顺着这个山谷走。你们说呢?”
蓝果同意,“我觉得这条大路绝对是和咱们三个有仇,还是走小路吧。”
他们两个人都同意,洛希自然不会反对。
三个人启程,准备沿着山谷向北走。刚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三个人同时听到大路上传來十几匹快马拉着马车赶路的声音。
“吁!”几辆马车突然停了下來。
三个人的心里同时都在考虑这批人又是谁,不会也是冲着洛家庄來的吧?
由于隔得太远,几个人无法听到马车里是否有人在说话。所以青风让蓝果和洛希留在原地,他独自一人向前查看。
把距离缩短了一大半,青风终于听清车上之人说的话,“接着赶路,愈快愈好。”
这竟然是顾凌寒的声音!
等着几辆马车离开,青风才失魂落魄地回到蓝果和洛希的身边,说道,“我听到顾凌寒的声音,顾花君怕也是來了。”说罢,眼睛盯着洛希的脸,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洛希只是诧异了片刻,很快就说道,“看來塞北的安宁日子结束了。”
一四一、争取先机
洛希沒有在意顾花君是否真的來到了塞北,反正这对他來说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看着青风死死盯着自己的模样,洛希不由得在心里发笑,故意逗弄他道,“君儿也來了吗?那夜我闯入永乐钱庄探病却沒有看到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青风听到洛希的言语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心,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來,也不说话,转身就往前走,“六弟,我们快些赶路吧。”
“五哥,等等我!”蓝果作为事情的见证者,自然知道洛希又惹五哥生气了,所以抬起脚狠狠地踩在洛希的脚面上。看着洛希疼得厉害却不敢叫出声的样子,他高兴了,这才接着赶路。
洛希也顾不上被踩的脚了,急急忙忙赶上青风,“我那是开玩笑呢!什么顾花君、顾草君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了好吗?”
青风把头一转,不看洛希,冷冷地说道,“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
洛希现在真的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了。明知道青风的心里存着这个疙瘩,他还非要沒事找事拿这种事开玩笑。你说青风生气能怪谁?难道要怪不请自來的顾花君么?
“青风……”洛希扯着青风的衣袖,“不要生气了,我变戏法给你看,好吗?”
说着话,洛希就从自己的衣袖里变出了一朵已经发蔫的紫花,“喏,送你,好看吗?”
青风看了一眼,也不接花,“之前路过山谷摘的花,在你的怀里放了一夜,现在想起來送我了?抱歉,我不要这已经开始枯萎的东西。”
洛希已经把花扔掉,“好,咱们不要这容易变腐朽的东西。我还有别的呢,青风你看……”洛希再次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块刻着“系”字的玉佩。
这玉佩之前被洛希弄丢了,落在了席空的手里,后來被洛天要了回去,前日里洛天才把它还给洛希。
洛希说道,“这可是我的贴身玉佩,从小带到大的。青风不要在意这个‘系’与‘希’字不同,就痛快地收下吧!”
青风知道这块玉佩的來历,不就是洛家庄的祖训“心系天下”的意思么。他曾经见过洛天的那块玉佩,所以在看到洛希也拿出來一块相似的玉佩时一点都不觉得惊奇。
蓝果也见过洛天的玉佩,想到洛天对玉佩的宝贝态度,蓝果不禁问道,“你把玉佩给了五哥,万一洛庄主发现了,你该怎么办?”
洛希说道,“我把玉佩给了青风,就表明青风已经是我认定的另一半。若是爹和娘不同意,我就离他们远远的便是,沒有什么可担心的。”
青风接过玉佩,“那我就先替你保管着。”
洛希立即双手奉上玉佩,“那就保管一辈子吧!”
青风不说话,只是眼睛里全是笑意。
蓝果急得直跺脚,五哥啊五哥,你能不能坚定自己的立场?洛希犯了错,正是你扬威的好时候啊,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不就是一块玉佩吗,究竟有什么好的?
青风问道,“六弟,你跺脚做什么?”
“沒什么,脚痒了而已。”想要狠狠地踹某个人一脚。
三个人继续赶路,一路上加快了脚程,争取在夜宵天之前赶到那座城里。
同样在赶路的还有洛心。
一夜未休,一路上快马加鞭的洛心终于在清晨城门被打开之时回到了都城里。
翻身下马,看着熟悉的都城,洛心才发觉自己如大海捞针一般根本无从找起。经臣,你究竟在哪儿?可否给我一个信儿,好让我找到你。
“洛少爷,你怎么在这里?”赤狂本在暗中监视着与顾继学同流合污的一个将军,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手牵着马、漫无目的地站在城门口的洛心。
洛心见是赤狂,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请问赤兄弟可否知道经臣的下落?”
赤狂点头又摇头,“昨日是知道的,但是姜癸这个人狡猾异常,我还沒带着人赶到,他便带着季少侠离开了。”
原來席空竟是一直派人寻找着季经臣的。洛心这心里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又是懊悔,与席空相比,他真的不配对季经臣说这个“爱”字。
赤狂又说道,“洛少爷,既然你放心不下季少侠已经回來了,那有些话我便直说了。”
洛心拱手道,“请说。”
“季少侠的情况很不好。”赤狂说道,“虽然我本人未曾见过他此时的模样,但是从姜癸带着他离开后屋子的混乱状况看來,季少侠怕是受了姜癸的虐待。”
“什么?”洛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姜癸不是很喜欢经臣的吗?他怎么会虐待经臣?”
赤狂已经明白了洛心前日里放心离开都城赶往塞北却绝口不提季经臣的原因了,他以为季经臣被人爱着,会过得很好,可是现实却并非如此。
洛心的表情难看到极致,拳头紧握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來。
赤狂说道,“洛少爷不妨先回同尘园,若其他人找到季少侠的话,我会 第 132 章 葫芦鞭,“传说十八铜人一个个都是铜头铁臂、刀枪不入、无坚不摧,弟子今日就在这里请教了。”
话音落,十八位武僧已经摆好了阵法,严阵以待。
洛心看着眼前的阵法,竟完美得沒有一丝漏洞,心里难免有些发虚。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了。
在洛心尚在胡思乱想之时,十八铜人就一起举着木棍向他扑來。洛心的四周立即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棍子,竟沒有一处可以让他逃走。
眼看着棍子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洛心甩出手里的葫芦鞭,缠住四五根棍子。按洛心所想,这五个僧人定会下意识地往后退好让木棍脱离鞭子的钳制,这样一來此阵法便有了破绽。
但是洛心沒有想到,这些个铜人早已经历了数百场与各类武林高手的对决,洛心的小招数在他们看來就像是小孩在玩过家家,不值一提,更不值一躲。
千钧一发之际,洛心握紧双拳,怒吼道,“清心决!”
一股强大的真气瞬间从洛心的身体里迸发出,逼着十几位武僧连退了数十步。
在十八铜人尚未站定之时,洛心便甩出鞭子死死地缠住一位武僧,使其动弹不得,然后用力把他甩在另一位武僧的身上。你们不是铜头铁臂吗?不是无坚不摧吗?那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哪个更厉害!
洛心快如闪电,把被缠着的武僧当做武器,与其他的武僧以硬比硬。
十八铜人见自家师兄弟被当做武器,大多都不忍心下手,就算下了手也打不到洛心的身上,一个个就只剩下了挨打的份。很快,洛心便占了上风。
一四二、意料之外
洛心在寺庙门口等着,却长时间不见小沙弥出來,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所以看着轻轻掩着的寺门想要直接闯进去。
“阿弥陀佛,请施主耐心等待。”门被打开,十八位手持木棍浑身金黄色的僧人突然出现在洛心的面前。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十八铜人?洛心倒是很好奇,自己只是一位普通的俗家子弟,竟然劳烦十八铜人亲自出來迎接,这礼数未免也太大了。看來这其中内情,要打过了才知道。
洛心抽出缠在腰间的二十四节葫芦鞭,“传说十八铜人一个个都是铜头铁臂、刀枪不入、无坚不摧,弟子今日就在这里请教了。”
话音落,十八位武僧已经摆好了阵法,严阵以待。
洛心看着眼前的阵法,竟完美得沒有一丝漏洞,心里难免有些发虚。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了。
在洛心尚在胡思乱想之时,十八铜人就一起举着木棍向他扑來。洛心的四周立即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棍子,竟沒有一处可以让他逃走。
眼看着棍子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洛心甩出手里的葫芦鞭,缠住四五根棍子。按洛心所想,这五个僧人定会下意识地往后退好让木棍脱离鞭子的钳制,这样一來此阵法便有了破绽。
但是洛心沒有想到,这些个铜人早已经历了数百场与各类武林高手的对决,洛心的小招数在他们看來就像是小孩在玩过家家,不值一提,更不值一躲。
千钧一发之际,洛心握紧双拳,怒吼道,“清心决!”
一股强大的真气瞬间从洛心的身体里迸发出,逼着十几位武僧连退了数十步。
在十八铜人尚未站定之时,洛心便甩出鞭子死死地缠住一位武僧,使其动弹不得,然后用力把他甩在另一位武僧的身上。你们不是铜头铁臂吗?不是无坚不摧吗?那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哪个更厉害!
洛心快如闪电,把被缠着的武僧当做武器,与其他的武僧以硬比硬。
十八铜人见自家师兄弟被当做武器,大多都不忍心下手,就算下了手也打不到洛心的身上,一个个就只剩下了挨打的份。很快,洛心便占了上风。
“阿弥陀佛。”寺门大开,一位身着袈裟的老僧从寺庙走出,“施主请停手。佛门乃清静修身之地,切勿惊扰了佛祖。”
洛心率先停了手,在空中轻轻一跃就來到了老僧的面前,“阿弥陀佛,大师有礼了。弟子诚心向佛,故不远万里前來只为有缘得见佛祖一面。但是沒有想到贵寺竟以十八铜人阵相迎,实在是高抬弟子了。”
老僧的脸色略显尴尬,伸出手來做邀请状,“既然施主有心向佛,老衲自然欢迎,施主里面请。”
洛心的手里还拿着葫芦鞭,沒有降低戒心。在他看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青山寺真的很小,一共只有四个院落。前院里供着一尊大佛,后院乃是众僧练功习武的地方,左侧院落则是自给自足的小片农田,右侧就是众僧休息的卧房。很简单的布局,一切都一目了然。但是洛心总是感觉哪里不对。
在参拜了佛祖之后,洛心又添了不少的香油钱,当做是刚才对佛祖不敬的赎罪。
青山寺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但凡施主贡献的香油钱超过了十两银子,青山寺就会为该施主准备一席素宴。
听到这个说法之后,洛心突然明白了自己刚才究竟觉得哪里不对。这么小的寺庙,各处都被分配得很妥当,那么它的厨房在哪里?
大师在听了洛心的疑问后眼神明显地闪躲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寺的厨房在山后半腰处,那里难得有一块平地,所以我们便盖了几间屋子当做厨房。”
洛心直觉姜癸就带着经臣躲在那里,所以他不再与老僧废话,快速赶往山后半腰处。
山后只有一所房子,洛心很快就找到了。房门紧闭着,早饭时间刚过,却闻不到半分饭菜的香味实在是奇怪极了。
洛心敲了敲屋门,沒有人应答。洛心已经被磨得快要沒有耐性了,所以伸出脚直接把屋门踹开。但是沒有想到,屋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沒有。
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洛心有些烦躁,姜癸究竟把经臣带到哪里去了!
洛心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地上似乎被什么东西刻出了几道划痕。靠近仔细查看,在看清楚地上的划痕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洛心的情绪瞬间崩溃。
那是带着血迹的用指肚划出來的“洛心”两个字!
除了季经臣谁还会留下这两个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此时洛心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心被揪得生疼,所有的懊恼与悔恨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來,洛心这时才明白原來他对季经臣的爱已是这么深,深到此生绝不愿再放手。
姜癸怕是带着季经臣已经离开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洛心赶紧擦干眼泪,看着地上的两个字在为自己加油鼓劲,一定不能放弃!如何失去的就如何夺回來!
洛心快速下山,却发现自己的马沒了。仔细一想,这匹马定是被同样匆忙下山的姜癸牵走了。马是洛心在行路途中买的,未曾经过养马师傅的训练,所以不管洛心再把哨子吹得多么响亮,那匹马也不可能回头。
洛心真的是无比怀念以前自家训练的马,可惜的是洛家庄在被查封后,后院马厩里的上百匹马很快就被朝廷征用,成了朝廷的战马。
三日前,朝廷发布公文,三十万两官银案已被查清,洛家庄实属清白。但是当初朝廷在洛家庄查获的金银珠宝只归还了一小半,而那些马却是一匹都沒有还回來。
等等,洛心突然想起來,那些马虽然被朝廷征用了,但是无奈它们数量太多,朝廷沒有地方专门看管饲养它们,所以在被送往战场之前,它们依旧待在洛家庄的后院里。
想到这里,洛心决定先回一趟洛家庄,把陪伴他多年的马牵出來。
半个时辰后,洛心站在了洛家庄的大门外。
门上的封条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被官差揭掉了,但是封条的印子还在,沒一个月怕是不会消失。
洛家庄好歹也算是天下第一大庄,如今大门上的朱红却已褪了大半,处处张扬着家道中落的沧桑无力。其实就算洛家庄的钱财只有之前的一半,那也算是极富有的。但是对许多见证了洛家庄繁华鼎盛的人來说,它的确是毫无预兆地败落了。
洛心看着大门上挂着的新锁,突然发觉自己沒有钥匙。锁是小天提前准备好的,钥匙只有三把,一把在小天那里,其他两把在爹和娘的手里。洛心想了想,最终决定转身离开。他可以毫不费力地进入洛家庄,但是却沒有办法牵着一匹马出來。
虽说已经决定离开,洛心的脚却始终沒有抬起來。不远处几个孩子在洛家庄的墙角下踢毽子,洛心盯着他们,似乎是在想自己儿时是如何度过的。
但是怎么什么都想不起來呢?好像除了与弟妹几个一起练武读书之外就沒有别的了,想來这样的人生还真是无趣极了。
“啊!”几个踢毽子的孩子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刚才踢得很高兴的小女孩哇哇地哭了起來。
洛心走上前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洛心之前沒有与小孩子接触过,所以连腰都不知道要弯下去,问出來的话也像是在询问几个大人,显得气势很是汹汹。
许是洛心的语气太过冰冷,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说道,“大哥哥,我们的毽子被她踢到院子里了,大哥哥能帮我们捡一下吗?”
洛心看着洛家庄高高的院墙,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翻过去的,更何况是小孩子。不过一个小女孩居然能把毽子踢得这么高,想來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
“好。”洛心答应着,然后足尖一点便飞了起來。
几个孩子目瞪口呆地望着洛心消失不见的地方,一时间连惊叫都忘了。
洛心安稳地落在院子里,很快就找到了被夹在树枝上的毽子。飞身上树,把毽子抓在手里,洛心准备从树上下來时却看到了隔壁院落里似乎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洛心沒有直接追上去,而是不动声色地回到几个孩子的身边,把毽子还给他们,又及时制止了他们的欢呼声。然后洛心绕到几个孩子看不见的地方,再次飞身进入洛家庄。
庄子里除了后院那里需要席空派人前來喂马外,其他的地方理应是空无一人的,所以刚才的那个人影绝对不是善类。
洛心來到刚才出现人影的院落后面,轻轻地上了房顶,然后慢慢地揭开一片瓦。
屋子里的确有人!竟然是姜癸!而那个躺在床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是季经臣吗?洛心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來,他不敢认。
一四三、势不两立
洛心安稳地落在院子里,很快就找到了被夹在树枝上的毽子。飞身上树,把毽子抓在手里,洛心准备从树上下來时却看到了隔壁院落里似乎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洛心沒有直接追上去,而是不动声色地回到几个孩子的身边,把毽子还给他们,又及时制止了他们的欢呼声。然后洛心绕到几个孩子看不见的地方,再次飞身进入洛家庄。
庄子里除了后院那里需要席空派人前來喂马外,其他的地方理应是空无一人的,所以刚才的那个人影绝对不是善类。
洛心來到刚才出现人影的院落后面,轻轻地上了房顶,然后慢慢地揭开一片瓦。
屋子里的确有人!竟然是姜癸!而那个躺在床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是季经臣吗?洛心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來,他不敢认。
姜癸用一只手端着一碗粥,另一只手则费力地掰着季经臣紧闭着的嘴巴,“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否则我就像之前几次那样把这碗粥直接灌进你的肚子里。你想清楚是自己主动吃下去好过一点,还是被我灌进去好过一点。”
瘦了一大圈的季经臣其实已经沒有多少力气,但他就是死撑着绝不开口吃东西。
武功沒了,洛心走了,姜癸却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季经臣。他想活下去,但是太难。也许这是老天让他渡的劫,否则怎么连寻死都这么困难?
“好!很好!”姜癸气极,把粥放在床侧的桌子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准备抡圆了手臂给季经臣一个耳光,“我让你不吃饭!”
手臂抡了过去,季经臣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连一丝闪躲都沒有,大概是习惯了,但是沒有想到这次的巴掌并沒有如期落在他的脸上。
季经臣只是感觉到一股劲风袭來,然后就什么声音都沒有了。
疑惑地睁开眼,季经臣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是、是、真的吗?”
“是真的。对不起,我來晚了。”洛心用力握住手中姜癸的手腕,想把他的骨头直接弄碎。
姜癸的身体被洛心用葫芦鞭缠着,无法动弹,但是他岂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他深吸一口气,攒足了真气,然后吹向桌子上盛着热粥的碗。
碗被吹了起來,向后飞去,而碗的后面正是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季经臣。
洛心自然不可能让碗打在季经臣的脸上,所以收回缠在姜癸身上的葫芦鞭,转而用它缠着那只碗。
姜癸见自己身上的束缚已无,最后看了一眼季经臣,很明智地选择了跑路。毕竟洛心的武功高强,又刚看到季经臣瘦骨嶙峋的模样,心里正在恼怒着他,所以此时与洛心对战很容易落在下风。有句话叫做來日方长,姜癸知道季经臣早晚还是他的。
洛心把碗甩向姜癸所站着的地方,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在追与不追之间犹豫了片刻之后,洛心还是决定先安顿好季经臣,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反正姜癸这个人,早晚都会死在他的手里,沒有意外!
洛心把鞭子缠在自己的腰间,然后抱起季经臣,“我们换个地方再说话。”人被抱起,洛心的鼻子忍不住又酸了。从小到大,他第一次见季经臣瘦弱成这幅模样!姜癸,我洛心这辈子与你势不两立!
季经臣已经沒有力气抬手替洛心擦干眼泪了,只是问道,“不是……走了吗?”
姜癸害怕季经臣在失了武功又知道洛心弃他而去之后想不开,本來把这个事情瞒得很好。可是昨日姜癸在他们即将离开的屋子里发现了季经臣在地上刻画出的“洛心”二字,一时间被怒火扰乱了心绪,脱口而出道,“洛心已经抛弃你了!他已经赶往塞北再也不要你了!你就死了这颗自作多情的心吧!”
这句话季经臣是应该怀疑的,但是他沒有。因为他知道洛心从小就立志赶赴边疆,为国杀敌。若不是洛心真的去了塞北,姜癸又怎么能把这话编得如此像是真的呢?
在得知洛心抛弃自己而去之后,季经臣真的完全沒了活下去的希望。也并不是说离开洛心、或者是被洛心抛弃就那么难以让季经臣接受,只不过这些事情如同骆驼背上的稻草,一根根看似很轻地摞在一起,但是总有那么一刻骆驼会承受不住这个重量,重重地倒下去。
面对季经臣的询问,洛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季经臣想要多看洛心几眼,但是眼皮却越來越重。慢慢地,季经臣终于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季经臣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同尘园里。不过半个月沒有回來而已,季经臣却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个百年轮回。
屋子里站满了人,除了洛心之外季经臣在刚开始竟然一个都沒有认出來。眨了眨眼,季经臣开始在脑袋里默默地回想着那些人的名字,席空、赤狂、橙颜……还有几个人,他真的不认识。
洛心看着呆滞的季经臣,问道,“大夫,您不是说经臣的神智沒有问題吗?为何他的目光如此涣散无神?”
御医认为自己的医术被质疑了,所以很不高兴,但是碍于皇上的面子,他还是说道,“让他多多休息,等他休息够了你们再陪他说说话就好了。老夫已经帮他把筋骨接好并固定住了,切莫乱动;处理身上其他的伤口则用老夫给你们的药,每日涂抹两次;至于武功方面的事情,老夫不懂,也爱莫能助。”
洛心拱手说道,“多谢御医。”
御医收拾好自己的诊箱,然后橙颜送他离开同尘园。
黄锦则端着一碗粥走了进來,“听说人已经醒了,我就把粥端了过來。”
“谢谢。”洛心先扶着季经臣靠着身后的床坐起來,然后才接过粥,“來,张嘴。”
季经臣摇头,他什么都不想吃,也什么都吃不下。
洛心有些着急,“不吃怎么能行?难不成你是在生我的气,故意虐待自己,用來折磨我吗?”
季经臣摇头,生气倒是真的沒有,不过之前听到洛心已经离开的消息时,心里的绝望倒是有一些。既然现在又等到了洛心來救自己,那么绝望也已经消失了。
能够再次见到洛心,季经臣已经无憾了。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洛心离自己很远,触碰不到,亦或是自己根本就不想触碰了。
打小相识的感情,再加上无意之中萌生的爱情,换來的却是洛心毫无留恋的抛弃,季经臣觉得自己爱不起了。既然这份感情对于洛心來说是可有可无的,那么他又何必当真?就把一切都当做是少年无知做的一场春/梦好了!
洛心用手捂着季经臣的眼睛,“你在想什么?别用如此陌生的目光看着我,好吗?这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保证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感受着从洛心的手掌传來的温度,与姜癸让人颤栗的冰冷完全不一样,季经臣突然说道,“喂我吧,我吃。”
最绝望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他要活下去。
洛心很高兴,只要季经臣想吃东西,只要他能活下去,一切都还有希望。
一碗粥被季经臣强撑着吃了大半,他就再也吃不下了。
洛心的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以前的季经臣就算是连吃七碗米饭也是沒有问題的,如今竟是连一碗粥都喝不下去了吗?
季经臣指着粥说道,“你也吃一点。”他的武功虽然被废了,但是耳力还是正常的,他听到了洛心的肚子在咕咕叫,但是洛心却丝毫沒有察觉到。
听到季经臣这么说,洛心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昨天开始就沒有吃东西了。但是心里装着事,他也是一点都吃不下。不过为了让季经臣放心,洛心两口就把剩下的粥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吃过了饭,季经臣看着从他醒來就一直坐在不远处的年轻人,问洛心,“那人是谁?”御医走的时候还特意对他行了礼,想來是个高官吧。
洛心说道,“那是席空啊。之前他一直贴着一张假脸皮,小天离开后,他就开始以真面目示人了。”
提到洛天,席空周边的氛围明显变僵了一些。
季经臣脑袋里的问題有很多,但是他却一个都问不出來。他们沒有见过席空的真面目,御医却识得,那么席空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正在乱想的季经臣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原來是衣衫被洛心掀开了。
洛心说道,“我來帮你擦药。”虽然他可以做到绝口不提姜癸究竟对季经臣做了什么,但是身上的伤总还是要医治的,逃避不得。
季经臣沒有阻止洛心的动作,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我沒有被姜癸那什么。”
“嗯?”洛心沒有想到季经臣会主动提起,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季经臣以为洛心不相信自己,有些着急,“是真的!”
一四四、心存慈悲
洛心害怕季经臣太过激动拉扯到刚被固定好的四肢,于是连忙说道,“我信我信……”
当着所有人的面,季经臣接着说道,“姜癸从小就被他的爹和娘抛弃,孤苦无依,他在痛恨着世间的淡薄亲情时也期望着拥有。当初我无意之中对他伸出过援手,又教了他缩骨术,他便觉得我对他很好,于是把我当做亲生弟弟來看待。但是他的占有欲太过强烈,又极度害怕失去,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其实,错不在他。”
洛心这才明白了季经臣主动提起他清白尚在的原因,他希望自己不要追究姜癸的过错,放他一马。
可是看到季经臣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想到他勤学苦练数十载却在一夕之间被废掉的武功,不止是洛心,就算是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觉得姜癸死有余辜。
所以他们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季经臣的宽宏大量,屋内瞬间安静了下來,沒有人说话。
良久,席空说道,“姜癸伤害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或者小天。既然你已经决定不再追究,我这就让赤狂召回那些正在追杀姜癸的人。”
赤狂听闻,立即离开屋子,把席空的命令传出去。
季经臣对席空说了一句多谢,然后异常期望地看着洛心。
洛心正在生气,生季经臣的气。他以为自己在乎的只是他有沒有被姜癸那什么吗?根本就不是!自己最在乎的是他的武功被姜癸废了!在乎的是他的身上被姜癸留下來许多难以愈合的伤口!在乎的是这几日他在姜癸手里受尽的折磨!
心里有气,正在为季经臣擦药的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气。
季经臣疼得呻/吟了一声,洛心说道,“你还知道疼?那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若是放过了姜癸,我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你只是想借杀了姜癸來弥补你心里对我的愧疚罢了。”季经臣说道,“其实,你对我不需要存有愧疚。这次的事情是我防备不当,才让姜癸有了可趁之机,一切的后果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更怨不得你。”
洛心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经臣,“弥补愧疚?原來你竟是这样看待我所做的一切……”洛心无话可辨,愧疚的确是有的,但他对季经臣更多的则是爱啊。若不是因为很爱季经臣,他又怎么会如此憎恨姜癸?
季经臣太累了,也无力解释那么多,所以说道,“请你们离开吧,我累了,要休息。”
看着已经闭上眼睛,当做自己不存在季经臣,洛心难过极了,自己与季经臣之间的误会是越來越大,但是他却丝毫不想解释或者是听自己解释。
洛心本以为季经臣醒來之后会生自己的气,然后像以前每一次生气一样,只是几个时辰不理自己,接着便一切如常。但是,这一次的事实却是他会同自己说话,也让自己喂饭或者给他上药,但是他的心却已经把自己推了出去。
季经臣骨子里的疏离要比表面上的冷淡更加可怕,更加让洛心无所适从。
洛心呆呆地坐在季经臣的床边,不愿离开,但是床上的人却始终沒有睁开眼看他一眼。在席空看來,这样的洛心显得有些可怜。
所以席空对洛心说道,“你跟我來,我有事要与你商议。”
洛心扭转着已经僵硬的脖子,看着席空,发现他是真的有事找自己,这才站起來跟着他出去。
洛心与席空也离开后,屋子里就剩下了季经臣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根本就睡不着的季经臣突然睁开双眼,漠然地看着身边的一切。
他想回蝶寨了,出來这么久也不知道蝶寨现在怎么样了。找寻十个苍黎峰线人的一年之期也快要到了,不管有沒有找到,就凭他现在的这幅模样,还怎么接手苍黎峰?罢了,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回家吧,也好彻底离开这里的一切,包括洛心。
想到洛心,季经臣这心里就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再也找不回之前满满的幸福感了。既然如此,两个人的关系就止步于此吧,再向前进一步,季经臣
就会觉得力不从心。
正在与席空商议事情的洛心怎么也想不到简单的“力不从心”这四个字就终结了他与季经臣之间的感情,他还在想着该如何才能填满两个人之间的裂缝。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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