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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江湖无意了沧桑 作者:肥企鹅

    第12节

    “等着。”席空很快又飞身上树,把洛天看中的几支花摘了下來。

    洛天一只手握着花,另一只手则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放在席空的手里,“这东西就送给大哥哥你了,权当做是大哥哥帮我摘花的谢礼。”

    席空见过的好东西不少,一眼就看出來手里的玉佩价值不菲,况且上面镂空雕刻着一个“天”字,想來也不能随意拿來送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可能此生只会见这一面的人。

    席空自然说道,“这玉佩我不能收。”

    “哎呀,大哥哥你就收下吧。”洛天用满是泄愤情绪的语气说道,“那么沉的东西,爹爹却总是让我把它带在身上,爬起树來还不方便,真是烦死了!这下我把它丢给了你,看爹爹能拿我怎么办?哈哈,以后我就摆脱它了,小妹一定会夸我聪明的,她正在发愁该怎么处理属于她的那个东西呢!”

    洛天说完就慌慌张张地跑走了,似乎是在害怕席空不愿意把玉佩带走。

    席空又忍不住笑了,这只自认为聪明的小狐狸实在是傻得可爱。

    看着洛天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席空说道,“那好吧。这块玉佩我就先帮你保管了,等你需要的时候我会还给你的。”

    刚把玉佩放入怀里,席空就听到了师父天机道长招呼他离开的暗号,于是他便跟着师父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洛家庄。

    席空并沒有把玉佩的事情告诉师父,但是却不知不觉地向师父打听了许多关于洛家庄的事情,特别是有关“天”字的。

    天机道长这一生只有席空一个徒弟,平日传授武功或是学问时早已是倾囊相授,所以当席空询问起洛家庄,他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此沒用几个时辰,席空就彻底掌握了关于洛家庄的一切。

    洛天……席空无意地在脑海里重复着这个名字,却不曾想从此以后他再也沒能把这个名字与自己分隔开來。

    现在想想,席空觉得也许一切都是宿命。命中注定他一定会在七岁那年遇见洛天,并把洛天放在心里,然后与其纠缠一生。所以纵使洛天总是拒绝他的感情,他也可以说服自己坚持下去。反正已经把洛天放在心里十一年了,他早已习惯了这份喜欢与在乎,他还等得起。

    洛天的呼吸声越來越沉,席空知道他已经睡熟了,所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先偷得几个吻再说。

    “主上。”赤狂突然在门外说道,“顾少爷传來消息,顾凌寒近日很有可能动用那三十万两官银,所以询问主上他该怎么做,是否要阻止顾凌寒。”

    席空怕吵到洛天,所以特意走出去吩咐赤狂,“告诉君儿,最近事情颇多且杂乱,让他不要擅自行动,自保为上。至于官银,我根本不指望靠寻得它们來拯救洛家庄,所以就让顾凌寒随便用吧。反正师父在那里看着,想必顾凌寒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赤狂在心里记着席空的吩咐,然后又说道,“那萧妙真人怎么办?顾少爷询问主上他是否要把真人送出永乐钱庄。”

    “这就更不用君儿操心了。”席空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推算着时间,“吩咐厨房准备一些师父爱吃的点心,烧一些热水,另外吩咐园子里所有的大夫在寒梅院里候着。不出意外的话,师父很快就会带着萧妙真人來我这里。”

    “小冰山猜得不对!”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传入席空和赤狂的耳朵里,“不是‘很快’,而是‘马上’。”

    席空皱眉,“请师父声音小点,小天正在睡觉,我不希望他被师父吵醒。”

    “小冰山果然是有了心肝就忘了师父吗?”天机道长说道,“你明明知道,除了你们谁也听不到老头子的声音。”

    席空承认错误,“师父莫怪,是徒弟关心则乱。”

    虽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是赤狂意识到天机道长已经來了,所以立即说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哈哈,”天机道长笑着说道,“小娃娃不用着急,老头子我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能赶到你们的身边。”

    听到这句话,赤狂吃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怪不得武林中人对这个天机道长都是又尊敬又害怕,原來此乃真神人也。可是一想到主上刚才也以同样的方法与天机道长进行了几句对话,赤狂就又对自己的主上加深了几分佩服。

    席空叫醒正在发呆的赤狂,“一炷香之内,完成我刚才吩咐的事情。”

    “是!”赤狂突然充满了干劲,一定要在天机道长的面前表现得好一些,不能让主上丢了脸面。

    席空转身进屋看了一眼洛天,虽然他睡得很熟,但席空却总是不放心,所以干脆点了他的睡穴,又吩咐橙颜和黄锦待在屋子里时时刻刻守着,这才放心地离开。

    一炷香的时间刚到,天机道长就背着萧妙真人很准时地出现在寒梅院里。

    道长对迎接自己的席空说道,“她身上的主要穴道已经被我封住,但是外伤过多,老头子我又沒有那么多的伤药,自然要把人带到你这里,我可不管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席空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正我早已习惯这种专门给徒弟找麻烦的师父了。”

    道长无视席空的话,只是拍着自己的肚子问道,“点心呢?老头子我要饿死了!”

    “……”席空很无奈地说道,“徒弟再次提醒师父,您今年只有三十七岁,不要总是老头子老头子的叫自己,很别扭。”

    “是吗?可是上一次你说我只有三十五岁啊。”

    “那是两年前。”

    道长点点头,“原來我们已经两年沒见了啊。怪不得你长高了那么多,身体也结实不少。”

    “……”席空觉得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八十五、戒心仍在

    天机道长向席空打听道,“那个小娃娃已经答应你了吗?我看你一幅欲求不满的样子,怕是还沒有吃到手吧?”

    “……”席空的脸色一沉,摆明了不想与师父谈论这个问題。

    “算了算了,不说也罢。”天机道长笑得非常高深莫测,表示自己什么都知道,“守着小娃娃十一年,居然一点进展都沒有,师父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替你哭一场了。只是想不到我一世英名,竟然教出來一个这么笨的徒弟。”

    席空说道,“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但是师父放心,若來世有的选择,我一定会离师父远远的。”

    “你呀也就知道气师父。”天机道长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道,“不和你说笑了,我还得赶回城门处的包子铺里。顾凌寒怕是已经发现萧妙真人被旁人带走,以他多疑的性子,肯定会派人再次确定官银是否还安全。”

    席空非常默契地点头道,“真人由我照顾着,师父尽管放心。”

    “很好。”天机道长吸了吸鼻子,啰嗦道,“那些点心给师父留着,不许偷吃。”

    席空有些烦了,所以说道,“听说窛卓现居于虚尘苑,如果我告诉他……”

    话音未落,天机道长就已经不见了身影,跑走时的速度可比來时快多了。

    席空脸上的表情未变,心里却很是得意,果然这个拿窛卓來吓退师父的方法屡试不爽。

    席空一直在营救萧妙真人的屋子外等着,直到半个时辰后才有两位大夫疲惫不堪地走了出來,“禀主上,病人身上的外伤已经全部被上了药,并且进行了包扎,其他几位大夫正在诊治病人的内伤。”

    “你们做得不错。”席空不是那种苛刻吝啬的主人,一旦下属有了功劳,不管是口头上还是财物上,他从來都沒有亏待过他们。

    同尘园里的人都是练武之人,所以不常生病,因此两位大夫还是第一次被席空夸赞,心里难免激动,愣了片刻后才跪在地上说道,“谢主上的夸赞,这是属下应尽的本分。”

    席空满意地点了点头,“下去休息吧,想要什么奖赏就告诉赤狂。”

    “是,谢主上,属下告退。”

    内伤的治疗则比外伤更加消磨时间,席空早就已经开始担心洛天,在想他睡得好不好,会不会把被子踢掉了。很显然,席空已经忘记离开之前点了洛天睡穴的这件事情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席空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了,吩咐赤狂保护萧妙真人,他则快速回到洛天的身边,哪怕只是看着洛天入睡也能让他觉得安心不少。这种牵肠挂肚的儿女情长总是令很多江湖中人不齿,但是席空却每天都甘之如饴。

    回到睡房,席空看到洛天依旧睡得正香。嫩嫩的小脸放在枕头上,竟然衬得枕头也漂亮了几分,席空不自觉地伸出手仔细描摹着洛天脸上的柳眉。

    洛天的身体莫名一震,睫毛似乎也在随着眼珠的转动而微微颤抖。席空的嘴角轻挑,只是那冰冷的温度昭示着主人的心情突然变得恶劣。

    席空低下头亲吻洛天,一只手则探入他的亵衣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啪!”洛天突然打掉席空的手,并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席空冷笑,“怎么不继续装睡了?沒想到这世间竟然还会有人能解开我点的睡穴,更沒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你。小天,如果你想要我对你刮目相看的话,你做到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洛天很是委屈,“我自小痴迷于医术,针灸疗法是我必然要学的。可是我又不能拿别人來进行试验,所以只好拿着针往自己的身上扎。久而久之,我身上的每个穴道都似乎失去了它们本來的作用。所以你点我的睡穴,有时候可能管用,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不管用的。”

    听完洛天的解释,席空心里的郁闷之气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原來是这样,我还以为……”害怕洛天生气,席空这话只说了一半。

    “席大哥还以为我又骗了你,是不是?”洛天果然生气了,冷冷地说道,“你鬼鬼祟祟地点我的睡穴我都沒说什么,沒想到你居然还怀疑我。”

    席空立即承认自己的错误,“下次不会了。”

    “是不会再点我的睡穴,还是不会再怀疑我?”洛天很纠结这一点。

    “都不会了。”

    “这还差不多。”洛天重新闭上眼睛,瞬间就变得迷糊起來,“之前我的确还在睡,但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席大哥练武的原因,我的感官突然变得格外灵敏,席大哥一进屋我就醒了过來。”

    一句话非常容易地又让席空冷了脸,洛天反应得如此迅速不正能说明他在这里沒有安全感吗?

    席空说道,“我一直让橙颜和黄锦守着你,所以你大可以安心入睡,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

    “我知道。”洛天困极了,迷迷糊糊地说道,“可他们毕竟不是你啊……”

    就算橙颜和黄锦是席空所信任的人,洛天这心里却始终存着一些戒心。这世间就连亲情都可以拿來出卖给爱情,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值得信任的?

    “别走。”洛天伸出手握着席空的手,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好,我不走。”席空躺在洛天的身边,把他抱进怀里,“睡吧。”

    夜又深了几分,秋风也急了一些。

    在大多人享受好眠的时候,顾凌寒却带着一些人在大街上策马驰骋。马蹄声使得居住在大街两侧的人从睡梦中惊醒,但是他们却不敢掌灯,谁知道骑马过去的是人还是恶鬼。不过不管是那一种,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市民能够惹得起的。

    顾凌寒马不停蹄地赶到城门附近,把守门的士兵叫醒,吩咐他们明天一早就算天亮了也不能开城门。与此同时,顾凌寒派出去的另外三个人也通知到了守着其他城门的士兵。

    顾凌寒抬头看着高高的城墙,在确定受了内伤的萧妙真人根本无法单凭轻功跃过去之后,他下令道,“开始搜城!挨家挨户!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身的角落!”

    “是!”

    搜城令一下,跟随者顾凌寒的那些官兵就开始蛮横地闯进民众的家里,也不管屋子里的人是否穿着衣服就只管往里闯。因此,女人的尖叫声不断,但是自始至终都听不到男人的辱骂声。就算妻女受辱,他们也沒有胆量反抗官兵。

    有几个官兵正想撞开路边的一家包子铺,顾凌寒说道,“这家包子铺我要亲自检查,看你们检查得那么热闹,我也很好奇啊。”

    那些官兵经常在这里买包子,知道这里面的女人多,所以很大方地把这个机会“让给”了顾凌寒。

    一脚踹开包子铺的门,顾凌寒瞬间便感觉到了一道耐人寻味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虽沒有杀意,但是也绝非同类。

    “谁呀?”包子铺的一个伙计被踹门声和隔壁女人的哭闹声吵醒,所以发出了一声询问。

    顾凌寒用眼神示意身边的手下接下來该怎么做,几个有眼力见儿的立即撞开伙计睡房的门,把他从屋子里拉出來。

    伙计的头发已经被几个官兵弄得凌乱不堪,在看到顾凌寒后更是吓得腿软,一个劲地大喊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啊!”

    包子铺的老板也被吵醒,一边穿衣服一边睡眼惺忪地说道,“小人不知道官爷会在今夜來到这包子铺里,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官爷见谅。”

    顾凌寒说道,“少爷我远远地就闻到了你们这里藏了几坛好酒,不知老板可愿卖与我?”

    老板很是为难,“这个……怕是……”

    一个官兵伸出手踢中了老板的膝盖,仗势欺人地说道,“我们少爷看上你的酒那是你的福气!还由不得你说不!”

    老板被吓到了,连忙说道,“不是小人不愿意,实在是那些酒太拙劣,小人怕入不了各位官爷的口。”

    顾凌寒说道,“入不入得了由我说的算,带我去看看那些酒。”

    “是是是。”老板擦着额头上的汗,不停地点头哈腰,“官爷这边请,酒窖在这边。”

    “你们在这里等着。”顾凌寒吩咐了一句之后便跟着包子铺的老板向酒窖走去。

    进入酒窖,顾凌寒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官银可还好?”

    “回少爷的话,一切都好。”

    “带我去看看。”

    “是。”

    走进酒窖的深处,包子铺老板转动着看起來像是嵌入墙里的烛台,然后带着顾凌寒进入密室。

    三十万两官银堆满了整个密室,顾凌寒只是大概看了几眼,并沒有真的清点它们是否真的够数。

    “最近沒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吗?比如说邢安邦……”

    “邢掌柜?”老板很是疑惑,“他不是被少爷关进监牢里了吗?”

    “这些事你不用打听。”顾凌寒走出酒窖,说道,“果然是劣酒,入不了少爷我的口。我们走!”

    待所有的人都离开后,扮成老板的天机道长走回睡房,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次离开去往同尘园。

    八十六、难以兼顾

    天机道长记挂着萧妙真人的伤势,所以在沒有确定顾凌寒是否走远的情况下便再次赶到了同尘园。

    虽然萧妙真人身上的伤已经被诊治完毕,但是毕竟那些伤太重,所以人暂时还沒有醒过來。

    天机道长环视一周,沒有见到席空,所以问道,“几个小娃娃,你们主上呢?”

    奉席空之命待在屋子里保护萧妙真人的赤狂、橙颜和黄锦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立即低下头对天机道长作请罪状,却绝口不提席空在哪儿。

    天机道长不仅沒有生气,还哈哈大笑起來,“小冰山把你们几个教得不错,怪不得他敢放心离开把萧妙交给你们來保护,就是不知道你们的武功如何,又得到小冰山的几分真传?”

    赤狂回答道,“属下几人与主上并非师徒关系,我等不敢高攀。”

    天机道长说道,“有机会高攀的话,还是把握住的好……”免得将來走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那一步,才后悔沒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赤狂不明白道长话里的意思,所以一直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机道长走到床边为萧妙真人把脉,在确定真人的伤势已经稳定之后便抱起她,对赤狂说道,“我送萧妙回虚尘苑,你们各自休息去吧。”

    赤狂欲想阻拦,“可是主上并沒有吩咐属下……”

    “不必多说。”天机道长说道,“人是我带來的,由我带走自是沒错,难不成你们几个小娃娃还想拦着我?”

    “晚辈不敢。”赤狂摸不透道长的脾气,所以不敢多说一个字,怕说的多就错的多。

    “放心,小冰山若是追究你们的过错就让他來找我好了。”说罢,天机道长便带着萧妙真人离开了。

    橙颜询问道,“大哥,我们是否要立即通知主上?”

    “不必。”赤狂说道,“万一吵醒了洛少爷,我们的过错就更大了。”

    此话一出,橙颜和黄锦也觉得很有道理。不管发生什么事,和洛少爷一比那些全都会成为不值一提的小事。

    赤狂突然想到,“季经臣怎么样了?难不成还在昏迷?”

    “六弟在看着他,我们也不知道。”

    赤狂眉头紧皱,“只有六弟一个人吗?不好!我们快去看看,季经臣怕是已经跑走了!”

    三个人快速赶到季经臣的住处,屋门虚掩着,推门而入,发现床上的确还有人在。三个人刚想松一口气,但是走近一看,床上的人不正是他们的六弟蓝果吗,哪里还是季经臣!

    “这可怎么办?”黄锦十分忧虑地看着赤狂,“我们今夜不仅沒守好萧妙真人,又把季经臣弄丢了,主上这次一定不会轻易饶了我们的。”

    赤狂沒有回应黄锦的话,而是把床上的蓝果翻个身,仔细检查着他的身体,担心他被疯狂的季经臣打伤。不过还好,蓝果只不过是被季经臣点了睡穴,沒受伤。

    赤狂伸出手解开蓝果的睡穴,后者慢慢悠悠地醒了过來,似乎还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季经臣!”蓝果突然从床上坐起來,差点把赤狂撞翻到地上,“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橙颜和黄锦同时说道,“六弟的眼里果然只有大哥吗?我们也在啊。”

    蓝果掀开身上的被子,揉着脑袋迷糊地说道,“二哥、三哥,你们不是应该待在主上的身边吗?”

    “洛少爷似乎不喜欢我们,所以主上就把我们赶出來了。”黄锦是这样认为的。

    “不要乱说。”橙颜对这个口无遮拦的三弟总是很无奈。

    蓝果与洛天还算比较熟悉,所以说道,“三哥,这一次你的确是想多了。小天这个人很简单,如果他不喜欢你们的话,他绝对会在看见你们的一瞬间掉头就走,哪里还有可能与你们共处一室?”

    黄锦耸了耸肩,“好吧,你们全都被他收买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我还是相信我的直觉,他一定不喜欢我们。”

    “随你相信吧。”赤狂说道,“二弟、三弟,寻找季经臣和洛心少爷的任务暂时交给你们,可有异议?”

    “沒有。”橙颜和黄锦同时应答道,“我们这就出发。”

    待橙颜和黄锦离开后,赤狂才开始审问蓝果,“说吧,为何故意放季经臣离开?”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其他兄弟都以为你整日沉迷在与蛇打交道的世界里,所以武功自然比不了季经臣,被偷袭是很正常的。但是你别忘了我是你们的大哥,从小到大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注视之下,你有多大的本事我的心里有数。季经臣是很厉害,但是我不信他在昏迷了一整日之后居然还能成功偷袭到你。所以,你还是直说吧,为何让季经臣离开?”

    蓝果反问道,“大哥,你知道哪种想见却不能见的痛苦吗?”

    “只是因为感同身受,所以你便放他离开吗?但是你可知道你这等同于把他推到死亡之路上?我们都明白洛希根本就不可能伤害洛心,但是这不代表洛希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季经臣!”

    “大哥,别说了。是我的耳根子太软,听不得季经臣求我。”听了赤狂的话,蓝果也很是后悔,“季经臣跪在我的面前,说他不能失去洛心。我以为他的武功那么好,再加上洛心一定会护着他,他绝对不会死在洛希的手里,所以我才放他离开的。”

    赤狂伸出手擦干蓝果脸上的泪,“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大哥刚才说的那番话不是为了责备你,而是想让你记住下一次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蓝果连连点头,“大哥,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就好。”赤狂微微叹气,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我可以向主上提议,让他从宫里回來看看你。”

    “当真?”蓝果含着眼泪的眼睛里闪着星光,但是这一抹光芒却稍纵即逝,“还是算了吧,都已经忍了这么久,沒有道理在这个时候惹事。”

    “想见不能见的痛苦,你确定你还能忍受?”

    “当然能。”蓝果的脸上带着微笑,“虽然过去的七日里,我指挥进宫的蛇只回來了不到一半,但还是为我带來了不少关于他的消息,我已经非常知足了。”

    和以前一样,赤狂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消息?又是怎么告诉你的?”

    蓝果的脸色略显尴尬,“比如说一条已经饿得不行的小蛇告诉我,宫里的老鼠很少,这说明宫里很干净,他不容易生病;再比如说,一条受到了惊吓的小蛇告诉我,宫里的守卫很严密,这说明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人很多,我不用担心他出什么意外……还有很多,大哥你还要听下去吗?”

    觉得蓝果编得很辛苦,所以赤狂摇了摇头,“不用了。天快亮了,我得回房睡上几个时辰,谁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事情需要我们來应对。六弟也早些回房休息吧,季经臣的事情我会如实禀告给主上,但是六弟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主上责罚你的。”

    蓝果自然相信赤狂的话,每次闯祸之后,只要大哥说哪个兄弟不会被责罚,那就一定不会被责罚,这是他们兄弟几个从小到大总是拿來用的且屡试屡灵的咒语。

    其实六个兄弟都明白,他们之所以不用受罚根本就不是因为那个咒语真的很灵验,而是因为原本应该是他们所受的惩罚都施与了大哥而已。

    赤狂回房休息去了,蓝果在整理好衣衫之后便來到洛天的睡房门口,跪在那里等着天亮。每个人的错误就应该要由他们自己來承担,蓝果也知道自己已经过了那个躲在几位哥哥的身后寻求庇佑的时候了。

    蓝果的想法比着以前进步了很多,但是有一点他却依旧不明白,那就是有的时候比承担错误、接受惩罚更重要的是弥补错误。

    睡房里躺在床上的席空一直闭着眼睛,不管蓝果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自我惩罚,他都不想放开怀里的洛天出去一探究竟。

    洛天翻了个身,糊里糊涂地说道,“席大哥还是出去看一眼吧,秋夜里地面上的寒气太重,万一蓝果的腿被寒气入侵,留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毕竟是练武之人……”

    “嗯。”席空翻身下床,打开门问道,“何事?”

    蓝果立即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來。

    “你说什么!”洛天慌慌张张地从屋子里跑出來,“经臣去找我的大哥了?他怎么能这么糊涂!不要命了是吧?”

    “莫慌。”席空安抚着洛天,“既然橙颜和黄锦已经带人去寻找季经臣,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安全带回來的。”

    洛天摇头,“你们根本不知道二哥发起狠來有多么吓人。席大哥,你还是赶紧把你的人招回來吧,经臣是死是活就全看大哥能不能保得住他了。”

    席空立即吩咐蓝果,“按照小天说的去做。还有这一次难得你主动承认错误,惩罚减轻,杖责五十即可,自己去领罚吧。”

    “是。”蓝果松了一口气,才五十棍而已,比想象中的惩罚的确要轻多了。

    八十七、不想怀疑

    天亮时分,顾凌寒才带着人回到永乐钱庄里。

    顾花君睡得很不踏实,所以纵使顾凌寒害怕吵醒他而特意轻手轻脚还收敛着气息,顾花君还是在第一时间便清醒了过來。

    “找到萧妙真人了吗?”顾花君从床上坐起來,握住顾凌寒伸过來的冰冷的手,“带走萧妙真人的怕是个武林高手,你有沒有和他进行正面交锋?”

    顾凌寒摇头,很是疲惫地躺在顾花君的身侧,“我带人把这座城翻个底朝天的目的并不是要找到萧妙真人。”

    “嗯?那是为什么?”

    “邢安邦失踪了,你知道吗?”

    顾花君的心里立即咯噔一下,却紧接着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不知道,难不成他出事了?”

    “我怀疑他已经被人杀死了,但是沒有找到他的尸体,我暂时也不能确定。”

    顾凌寒在脑海里梳理着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突然发现有一处很是可疑。那一日君儿让他喝下撒了迷/药的茶水,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帮助洛天离开吗?邢安邦究竟是在第二日失踪的,还是在他昏睡的那半日失踪的?顾凌寒记得他清醒之后把永乐钱庄检查了一个遍,却惟独漏掉了牢房。现在想來,似乎一切都很可疑。

    顾凌寒不是沒有设想过邢安邦是被顾继学派人杀掉的这一种可能,但是他很快就把这种设想推翻了。因为在顾凌寒喝掉茶水昏睡之前,顾继学曾來永乐钱庄和他大吵了一架。在怒气冲冲的情况下,两个人都说出了不少对方瞒着自己做出的事情,并且双方都供认不讳。邢安邦暗地里替顾继学做的那些偷钱庄银子的事情也都被顾凌寒说了出來,顾继学居然也都认了。这样一來,顾继学哪里还有杀掉邢安邦的必要?是吧?

    考虑來考虑去,顾凌寒虽然不愿意却也不得不再次把怀疑的目标定在顾花君的身上,谁让那一日的茶水实在是太过古怪!

    顾凌寒一直闭着眼睛,但是不知为何顾花君却总是觉得他在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所以难免心虚。

    “怎么手心里全是汗,比我的手还凉上几分。”顾凌寒把顾花君抱进怀里,说道,“看來你的身体还是虚寒,需要喝一些汤药來调养。秋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再不抓紧时间把身体养好,冬天又该受罪了。”

    躺在顾凌寒的怀里,顾花君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我沒事。天已经亮了,你忙了一个晚上肯定累坏了吧,还是赶紧休息的好。我饿了要去吃些东西,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顾凌寒抱着顾花君不撒手,痴缠道,“我可是饿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沒吃到嘴里啊,之前你说要我等一段时间,我答应了。但现在我倒是想知道,我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顾花君说道,“如果沒记错的话我也曾经说过只要你想要,我就会给,这句话现在依旧作数。”

    “君儿!”顾凌寒突然有些生气,“你还不明白吗?!我要的是你把心和身体同时交给我,而不是单单一个身体!”

    “哦,”顾花君轻描淡写道,“那恐怕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顾凌寒的心在抽着痛,脸上的表情却只是无奈,“罢了,早知是这种结果,我又何必自找苦吃。”

    顾花君想要抚平顾凌寒的眉头,但是想了想却又作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害怕与顾凌寒进行身体上的接触,似乎每一次的接触都能让他的心跳加快,这种感觉他真的很不喜欢。

    顾凌寒觉得不管君儿对他是真的感情还是别有阴谋,他总是要弄清楚的。所以话锋一转,顾凌寒问道,“君儿不想知道昨夜我究竟做了什么吗?”

    “嗯……”顾花君配合着猜到,“你找到了顾继学藏着粮草的地方,对不对?”

    “不对。他藏粮草的地方并不在城里,这个我早就知道。”

    “如果和粮草无关,却又能让你花费了一整夜的时间,那可能就是你找到了顾继学藏银子的地方。”

    “有点意思了,昨夜我的确是做了一件和银子有关的事情。”说完这句话,顾凌寒便紧紧地盯着顾花君,生怕错过他的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顾花君眨着无辜的眼睛,疑惑道,“那究竟是什么?”

    顾凌寒沒能从顾花君的表情里分析出什么隐藏的信息,反倒被他眨眼睛的俏皮动作弄得心潮澎湃,真想扑上去咬一口來解解馋。

    “快说啊。”顾花君催促着。

    “其实不管萧妙真人在哪儿都与我沒有多大的关系,我又不能杀了她。等她的伤好了之后,以她的武功我派多少人也拦不住她,所以她被人救走或是她自己离开都是迟早的事情。昨夜我打着抓萧妙真人的名号把这座城镇搅得乱七八糟,其实只是为了降低一个人的戒心。”

    “哪个人?”顾花君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天机道长。”

    果然如此!顾花君暗想不好,那些官银怕是保不住了。

    顾凌寒说道,“包子铺的老板是我亲自选的人,他有几斤几两重我还是知道的。天机道长是很善于模仿,甚至还用缩骨术改变了身材,但是天生的仙风道骨岂是一张脸皮就能掩盖得住的?道长未免也太过于自信了。我只不过是稍稍用计就让他松懈了防备,等他离开之后,我便派人把官银运出了城。”

    顾花君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把官银藏在一家包子铺里,天机道长扮成了包子铺的老板?”

    “怎么,你不知道吗?”

    “你沒说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顾花君有些憋火,他就知道顾凌寒又在拿话來套自己。

    “也是。”话说到这里,顾凌寒觉得自己还是相信邢安邦的失踪与君儿沒有关系的好,免得心本來就离得不近的两个人之间再生隔阂。

    顾花君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几声,顾凌寒松开自己揽着他的手臂,说道,“我不缠着你了,去吃饭吧。”

    “你呢?不如吃些东西之后再睡吧,免得沒睡多长时间又被饿醒。”

    “君儿说得有理。”顾凌寒决定陪顾花君吃了早饭之后再休息。

    洗漱过后,早饭也正好被下人端进來。

    顾凌寒尝了一口粥,很热乎但却不烫嘴,所以殷勤地端给顾花君,“快吃吧,凉了伤胃。”

    接过这碗粥,顾花君习惯性地道了谢,殊不知这声谢谢又让顾凌寒的心里难受了片刻。

    “君儿,來吃这个……”顾凌寒不停地为顾花君夹菜,一刻都不闲着。

    顾花君则一直闷着头苦吃,很快就把小肚子填饱了。放下筷子,顾花君说道,“我吃好了,你可以不用再照顾我了,快点吃吧。”

    听得出这是君儿在关心自己,所以顾凌寒异常开心,“好好,我这就吃。咳咳……”不小心吃得太快,呛着了。

    “哈哈……”顾花君笑了,“急什么,我只是害怕菜凉所以才说让你吃快点而已,并不是说吃东西不用咀嚼就可以直接咽下去。真是傻瓜一个。”

    顾凌寒也笑了,是真的很高兴,因为他把君儿逗乐了,君儿的脸上和眼睛里都带着笑意,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顾花君说道,“给我准备文房四宝,我突然很想把你的傻瓜模样画下來。”

    “君儿要画我?”顾凌寒激动极了,放下筷子就往外跑,“我这就去把书房里最好的文房四宝拿过來!”

    “哈哈……”顾花君笑得更开心了,毕竟世间的聪明人太多,傻瓜却是难得一见的啊。

    很快,拿着笔墨纸砚跑回來的顾凌寒就大喊道,“我回來了!君儿,快点为我作画吧!”

    “嗯。”铺平上好的宣纸,捻了捻手里的狼毫笔,顾花君吩咐道,“你來磨墨。”

    “好!”顾凌寒很喜欢现在围绕在两个人之间的那种气氛,很简单,很美好。也许愈是不经意的小事,愈能让他们彼此觉得无比幸福。

    墨很快就被磨好了,顾凌寒满怀期待地问道,“需要我坐在哪里一动不动吗?”第一次被人画像,还是被最爱的人画像,顾凌寒真的快要飘到天上去了。

    “不用。”顾花君说道,“我已经把你的傻样记在脑海里了。”

    “……”顾凌寒商量道,“就不能把我俊朗的样子画下來吗?”

    顾花君放下手里的笔,“那我不画了。”

    “哎?我刚才说着玩呢。”顾凌寒立即认怂,“君儿想画什么都可以,哪怕把我画成一条狗我也心甘情愿。”

    顾花君在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说道,“我这还沒画呢,你居然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作画的水平了。既然这样,我还真的就不画了。”

    “我错了我错了……”为了君儿的一幅亲笔画,顾凌寒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乖……”顾花君说道,“沒想到现在的模样比刚才的又傻了几分。”

    顾凌寒这才意识到顾花君在和自己开玩笑,所以立即咧着嘴傻笑,又让顾花君开心不少。

    八十八、为你痴狂

    官银于昨夜被顾凌寒运出城了。

    席空揉碎手心里的纸条,无奈地在心里把师父骂了个千万遍。本來以为过了两年他好高自大的脾气能改了不少,结果却还和以前一样,总是仗着自己的武功天下第一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以前因为天机道长狂妄的脾性,席空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吃了其他武林中人不少的亏。这次比以前更甚之,他们不仅吃了顾凌寒的暗亏,更弄丢了官银,真是得不偿失。

    虽然三十万两官银不管对洛家庄、顾凌寒还是席空來说都只是一笔小数目,但是若这笔银子被顾凌寒用來购买粮草、兵器和马匹的话,席空就不得不重视起來了。

    洛天在一旁练剑,在耍完席空教给他的招数后并沒有听到來自于席空的评价,于是问道,“席大哥,你到底有沒有在看我练剑?”

    “当然在看。”席空说道,“速度和准度都可以,但是力度不行,想要对东陵逸产生一些杀伤力怕是很难。”

    洛天有些烦躁,“那该怎么办?就算我现在开始挑水锻炼身体,不足一日的时间也绝不可能让我增加多少力气。”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席空走向洛天,握住他的手,然后与他手心相接。

    “不行!”洛天知道席空要做什么,所以开始挣扎,“你把内力给了我,那你该怎么办?”

    席空用另一只手钳制着洛天,“不要动,否则内力反噬的话我们两个都会受伤。”

    洛天果然不再挣扎了,但是心里却难过得不行,“对不起啊席大哥,我总是给你带來各种各样的麻烦。如果我早知道洛家庄会有这么一天的话,我小时候一定会好好练功,不会因为贪玩而偷懒的。”

    席空安慰道,“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世间仗着家世欺人的少年有很多,但你却不这样,单凭这一点你就比很多人强了。”

    洛天哭笑不得,“席大哥,你果然‘很会’安慰人啊。”

    感觉到内力的输入似乎受到了洛天本身内力的阻碍,于是席空收回手,调整着身体里的气息,然后说道,“试着把两种内力融合,假如效果明显的话,我们再继续。”

    洛天立即盘膝而坐,微微运功。大概一刻钟后,洛天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很多虚汗,神色也很痛苦。

    席空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断洛天,否则后果很严重,所以他只是看着却什么都沒做。

    半个时辰后,洛天终于暂时把两股内力融合在了一起,并使它畅通地游走于全身各大要穴。轻轻吐呐丹田之气,洛天顿觉神清气爽。

    擦干额头上的汗,洛天冲着席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成功!”

    席空的心情也蓦然变得晴朗,“把刚才的一段剑术重新耍一边,注意调整气息,不要让真气反冲。”

    “嗯。”洛天稍一提气便跃上半空中,衣袍于身後款款飞扬并缠绕着,煞是好看。几个轻巧的空中翻身,洛天轻轻落在地面上,步履更加轻盈。剑身凝聚内力,竟招招致命,掌风带起衣裾翻飞,在席空看來,洛天竟仿若空灵仙子般翩翩起舞,好像顷刻间就要从他的身边飞走。

    一段展示过后,洛天利落地把软剑缠在腰间,期许地问道,“席大哥,这一次如何?”

    “好,很好。”席空伸出手紧紧地抱着洛天,话语里带着让人难以察觉的苦涩味道,“不要离开我。”

    洛天被抱得喘不过气來,却不忍心推开席空,“席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要你发誓永远不会离开我!”席空的情绪有些失控。

    洛天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现在不发誓的话兴许下一秒就会被席空勒死。但是洛天不想说这些根本就做不到的话,“永远不会离开”,可能吗?

    “说!”席空突然用力地掐着洛天的脖子,眼神非常凶狠。

    “席大哥……你不要……这样……”凭借着医者的本能,洛天断定席空的精神出现了问題,很大可能是他出现了某种幻觉。

    席空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倒映着洛天的身影也是血红色的,十分骇人。

    “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杀了你!我不会让你和别人在一起的!”席空掐着洛天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洛天费力挣扎着,终于趁席空的手稍微松懈的时候声嘶力竭地喊道,“席大哥,我是小天啊!”

    显然,洛天似乎高估了自己在席空心里的地位,因为这一嗓子沒能把他叫醒。不过庆幸的是,赤狂和蓝果同时被洛天的声音吸引了过來。

    赤狂立即上前准备点席空的睡穴,但是刚一靠近就被席空毫不留情地反手打了一掌。若不是赤狂闪躲得快,这一掌就会直击他的天灵之处!

    蓝果一看主上疯了,哪里还敢上前,所以一时愣住且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针!”洛天喊道,“给我一根针!”

    席空体内的真气在乱窜,所以洛天不敢轻易点他身上的穴道。这个时候,用针灸的办法让席空昏睡过去还是很安全的。

    洛天此刻后悔极了,他早上换衣服的时候把一直随身携带的迷/药扔在了桌子上,不然的话,现在用迷/药才是最快最安全的!

    蓝果指着洛天的脑袋,“沒时间给你找针了!快用你头上的簪子!”

    “这能一样吗?”虽这样说,其实洛天已经把簪子取了下來准备往席空身上的穴道扎去。

    席空的神智虽然不清楚,但是他的反应力却还是一流的。在意识到洛天想做什么的时候,席空就已经出手抢夺下他手里的簪子并把它折成两半扔在地上。

    “你居然想杀我?”席空血红的眼睛里竟然多了一丝叫做失望的情绪。

    虽然席空的意识很不清楚,但他却莫名地对眼前的人抱着些许期望,期望眼前之人能够说出一些代表着永远的话。但是这个人却怎么样都不听话,现在居然还想杀了他,实在是可恶至极!

    “我沒有!我怎么可能想要杀你!明明是你想要杀我好不好!”洛天狠狠地打了席空一拳,哭着大喊道,“席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啊!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全都答应你还不行吗!但是不要这样吓我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和二哥发疯的时候很像?我真的很害怕……”

    看到洛天流泪,席空的心就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一般,疼,疼得厉害,并且除了疼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感觉了。

    也许是洛天的眼泪干净到足以净化世间所有的杂色,所以席空眼睛的颜色终于慢慢地恢复到了正常,似乎刚才的疯狂都是假象,不曾发生过。

    恢复清醒的席空隐隐约约记得刚才自己做了什么,所以不由得后怕,他差点亲手杀死了洛天!

    “席大哥?”洛天欣喜若狂,扑向席空,“你沒事了是不是?”

    席空下意识地推开洛天,“不要碰我!离我远一点!”

    “什么?”洛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席空后退几步,说道,“你不要靠近我。”

    洛天笑得很难过,“我怎么听不懂席大哥在说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错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席大哥嫌我麻烦的话,我离开就是。”

    席空点头,“我的确嫌你麻烦,所以你还是回虚尘苑去吧,别在这里惹我厌烦!”

    “可是之前席大哥不是这样说的……”洛天一时被席空的话扰乱了心绪,根本就沒有心情分析席空说出这种绝情话的原因。

    “那是假话,也只有你这种笨蛋还会相信。”席空吩咐蓝果,“送洛少爷离开,以后沒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放他进入同尘园。”

    蓝果很是无奈,他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出來,为什么他们总是不能安安稳稳地待在一起?实在是让人很费解啊!

    “走就走!”洛天从怀里掏出让两人吵过几次架的那个令牌还有那枚玉佩,然后把这两样东西扔到席空的身上,“你不要的东西,我也不稀罕!”

    席空只接到了玉佩,令牌则哐当一下摔在了地上。不过好在令牌并不是玉制品,不会一摔就碎。

    洛天气呼呼地向外走,可是沒走多远,他又走了回來,“你是故意赶我离开的,我才不上当!”洛天掀开席空手臂上方的衣袖,果然发现手臂肌肤里面的红线又变长了一些。

    检查完席空的手臂,洛天又走了,不过这一次他离开的方向则是他的药房。洛天早已决定,在为席空身上的毒配制好解药之前,他是绝对不会丢下席空一个人的。所以不管席空想要以什么办法赶他离开,都沒用!

    席空这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忧虑,高兴的是他和洛天终于跨过了一争吵就要分开的阶段;忧虑的是他害怕自己再次发狂会伤害到洛天。

    捡起地上的令牌和断成了两半的发簪,席空如获珍宝般把它们放入怀里,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八十九、终成正果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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