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无意了沧桑 作者:肥企鹅
第11节
顾花君先发制人,说道,“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就直接问吧!”
顾凌寒愣了一下神,突然扑到床上把顾花君压在身下,“那我真的问了,你可要老实回答。”
“嗯。”
顾凌寒问道,“你愿意和我成亲吗?以皇后的名义待在我的身边一辈子?”
“嗯?”顾花君真的沒有听懂顾凌寒在问什么,但是很快他便明白了过來,“你竟然打算造反!”顾花君一直以为策划造反的人是顾继学,想做皇帝的人也是顾继学,沒想到……
顾凌寒笑了,“难道我要立你为后这一点就不能让你觉得震惊吗?”
怎么可能不震惊?顾花君已经震惊到不知道先震惊哪一件事才比较好了!
顾凌寒说道,“若你此时吃惊得说不出來话,那就先听我说,可好?”
顾花君点头。
顾凌寒在心里组织着即将出口的话,片刻之后却后悔了,于是便把本來要说的话隐藏起來,准备随便说些其他的搪塞过去,“顾继学从十几年前便萌发了想要做皇帝的想法,虽然他已经贵为宰相,但是毕竟皇帝还在上位,他并不能真的一手遮天。如今皇帝已经长大,今日瑕妃甚至被确诊为怀了身孕,等到皇子出生,顾继学就不得不把大权还给皇帝,所以他慌了。”
顾花君并沒有注意到顾凌寒对他们的父亲直呼其名,而是按自己的猜测替他说下去,“顾继学慌了,所以便把受重伤的萧妙真人送到了你的地盘上,借以煽动江湖人的情绪,以达到逼迫你与他站在同一条线上造反的目的。是这样吗?”
顾凌寒的眼睛里放着光芒,忍不住亲着顾花君的唇,“不愧是我的君儿,聪明极了!将來定能替我打理好整个后宫!”
听到这句话,顾花君突然生气了,张开嘴狠狠地咬上顾凌寒的唇,直到血的腥味在两人的口中弥漫,顾花君才松开了自己的牙齿,冷笑道,“后宫是吗?三千佳丽怕是不够吧?”
顾凌寒舔着唇上的血,笑得很白痴,“君儿这是吃醋了?世间之人除你之外都是庸脂俗粉,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其他人?”
顾花君忽略胸口那处异常的心跳,故意绕过这个话題,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萧妙真人的事情?”
“萧妙真人是位女中豪杰,我们也算是听着她的传奇故事长大的,自然对她很是佩服。如今她落了难,不管是直接或是间接,我都逃脱不了干系,所以我打算替她疗伤,等她身体复原后再送她离开。”
顾花君还算满意顾凌寒的做法,只是,“真人留在这里养伤,我们知道前因后果,但是那些江湖中人却不知道。他们会以为是你害得真人受伤,如今又囚禁了真人,万一他们盛怒之下攻打进來又该怎么办?”
“放心吧,那些个耸包还沒有这个胆量。再者说了,如果我无能到竟然真的让他们攻打了进來,那我还有什么能力去抢夺皇位,还有什么资格说要保护你一辈子?”
顾花君很是无力,因为顾凌寒总是每说三五句话就会有一句话是在对他表衷心。顾凌寒越是这样,顾花君便越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可是他却什么都发现不了,难不成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罢了,顾花君安慰自己肯定是错觉,然后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对付顾继学?”
“你呢?”顾凌寒反问道,“君儿希望留他一条命,还是希望我杀了他。”
顾花君心下了然,这是顾凌寒在试探自己呢!他与顾继学的父子情分早已断开,顾凌寒不是不知道,如今反问自己又是几个意思?
“你怎么对付他都和我沒有任何的关系。”顾花君说道,“反正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而已。”
“君儿说得对。”顾凌寒在顾花君的耳边重复道,“从今往后,君儿都要记得,你只有我一个亲人,也只有我一个爱人。昨日你助洛天离开之事我不与你追究,但是再有下次,我可是会惩罚你的。”
听到这句话,顾花君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顾凌寒根本不知道邢安邦的消失和自己有关系。顾凌寒只是以为昨日让他昏睡的茶水是为了助洛天离开而已,并无其他的目的。
顾凌寒见顾花君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吓到他了,于是宽慰道,“其实我早已发现孔溪就是洛天,那孩子真的一点都不会伪装啊,破绽百出。虽然洛家庄也算是我的敌人,但是你把洛天当做弟弟,所以我就不曾为难过他。再加上他这次为你解了毒,保住你一条命。就算你昨日沒有让我昏睡,我也早就打算放他离开的。相信我,好吗?”
顾花君点头,“相信。但是下一次你应该早一些就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我,不要让我乱猜。免得我总是做一些惹你不开心,或者让你觉得我背叛你的事情。”
“君儿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顾凌寒宠溺地说道,“难得君儿也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來,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不仅要记在心里,更要付诸于行动。”
“沒问題,我什么都听君儿的。”
八十、作何打算
听闻萧妙真人被顾凌寒囚禁在永乐钱庄里,那些江湖中人的情绪果然轻易被煽动了起來,更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只是想知道,洛盟主去了哪里。莫不是害怕与我两日后的比试,所以逃跑了吧?”石鬼城的城主东陵逸步步紧逼,大有叶融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就会紧咬不放的趋势。
叶融当然知道洛天此时在席空那里,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江湖上的人都以为席空來无影去无踪,根本沒有人想到同尘园就是席空的藏身之地。所以叶融不能随便乱说话,万一泄露了席空的踪迹,不管他有多少条命都赔罪不起。
面对着东陵逸的追问,叶融说道,“师父的事情我來处理就好,用不着麻烦盟主费心。”
“沒想到你对盟主如此尽心尽力。”东陵逸毫不松懈,再次逼问道,“如果不是有人把消息散播出來,我们恐怕到现在还被叶少侠蒙在鼓里。‘家师正在闭关修炼,不方便见客’,如果我沒记错的话,几日前叶少侠是这样说的吧?却不想真人已经失踪了多日,叶少侠与真人之间的师徒情分真让我们这些薄情的人感到‘汗颜’啊!”
此话一出,在座的其他江湖人的心里都开始胡思乱想。难不成真人的失踪竟是和叶少侠有关?萧妙真人平生只有两个徒弟,一个是已经被逐出师门的褚千狂,他的秉性自不必说;另一个就是早已被真人认定为她的武学接班人的叶融。如果叶融也和褚千狂一样是个品行恶劣的人,那么萧妙真人这一生的污点怕是又要多上一个了!
思及此,在座的各位江湖豪杰竟然同时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叶融。
叶融是修道之人,大多事都不可能令他心烦意乱,所以就算被怀疑了,他也并沒有慌张或是极力辩解,而是有理有据地说道,“东陵城主,我真不知该说你是愚蠢还是在装傻。”
东陵逸的脸色变了,他又不是修道之人,被人骂自然会生气。
叶融继续说道,“师父现如今只有我一个徒弟,她的衣钵早晚是由我來继承的;再者,师父平生所练绝学众多,迄今为止才仅仅传授了我一半,若你是我,你会希望在学成之前便沒了师父吗?还有,发现师父失踪之后,我几乎是在片刻后便通知了几位江湖上的老前辈。而且昨日我得到消息,天机道长已经來到此地帮我找寻师父的下落。”
“天机道长?”听闻道长到來,落在叶融身上怀疑的眼神瞬间被一道道钦佩的目光取代。
江南风帮的帮主窛卓急忙询问道,“请问叶少侠,道长现在居于何处?我等晚辈也好前去拜访。”
窛卓也属于江湖老前辈口中“英雄出少年”这一类的人物,年纪轻轻便成为了风帮的帮主,还一手把风帮经营为江湖三大势力之一,可想而知他的能耐如何。但是此人有一嗜好天下皆知,那就是他对天机道长异常崇拜,费尽心思想要拜道长为师,可惜尚未成功。听闻天机道长见了他都要绕道走,因为他实在是太能磨人了。
叶融实话实说道,“在下也不知天机道长现在究竟居于何处。若在下知道的话,定会把道长请入虚尘苑内居住。”
在座的各位豪杰,除了叶融和窛卓之外,其他人向來无缘得见天机道长,所以心里不免遗憾,大抵都在想着若是能见道长一面,这一生也就不算白走了。
东陵逸见谈论的话題被叶融越带越远,心里很是气恼,于是又开口说道,“天机道长到來,对我们來说自然是雪中送炭。但是我们不能仅仅依靠道长來营救真人,毕竟我们也算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明明知道了真人被囚禁在永乐钱庄里,又怎么能做缩头乌龟,让道长独自涉险呢?”
窛卓难得应和道,“东陵城主说得对,我们不能让道长独自涉险!”
其他江湖人的情绪竟然再次被窛卓和东陵逸煽动起來,个个都在蠢蠢欲动,打算出发营救真人。
叶融暗叫一声不好,他们若真的前去攻打永乐钱庄,那不恰好中了顾凌寒的奸计吗!
“请各位稍安勿躁。”叶融这句话是对屋子里的所有人说的,但是视线却落在窛卓身上不曾移开。
窛卓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因为天机道长而乱了心绪,于是抱歉地看着叶融,说道,“算了吧,凭我们这些人的功夫,就算去到永乐钱庄也只能拖天机道长的后腿。”
窛卓说的是实话,就算其他人听到耳朵里不是那么的舒服,但是每个人都明白,他们对于天机道长來说,在某一个程度上真的等于累赘。
东陵逸蔑视地看了一眼窛卓和叶融,“果然江湖上有人是英雄就会有人成为狗熊!”
叶融也不反驳,只是心下觉得奇怪。按理说石鬼城和永乐钱庄之间应该沒有什么直接的利益或是金钱关系,但为何东陵逸最近的所作所为却像是在处处帮着顾凌寒?莫非他们私下达成了什么秘密约定?
东陵逸被叶融不冷不热的视线盯得心慌,于是说道,“为了两日后与洛盟主的比试,最近几日我决定闭关,所以江湖上的事我可能暂时帮不上诸位的忙了,请多见谅。”
说罢,东陵逸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像是逃命一般,其实他只是为了躲避叶融怀疑的目光而已。
东陵逸离开之后,叶融对屋子里的人拱手一道,“多谢各位前辈或是少侠的配合,想必用不了多久东陵逸便会露出马脚。”
窛卓说道,“叶道长不必多礼,我等自是不希望萧妙真人被顾凌寒和东陵逸那种奸佞之臣利用。”
“多谢。”叶融一一谢过之后便送各位前辈回房休息,而他则准备走一趟同尘园,想要问一问席空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同尘园里,席空正在抓紧时间翻看手里的信件,打算在洛天醒來之前处理完毕,也好省出一些时间指点他几招來应对两日后与东陵逸的比试。
叶融來到同尘园时席空恰好看完了桌子上的最后一封信,信里写明了石鬼城与永乐钱庄暗中的金钱來往竟然已经长达三年之久。
东陵逸接手石鬼城之前,城里的各种收入都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但是就在他接手之后的一个月,石鬼城的银子进账便比上个月多出了十万两。很明显,这些银子的來路不正。城中很多人也怀疑过,但是他们都沒能查出其中藏着什么猫腻,最后只能当做东陵逸的本事大。现如今看來,不是东陵逸的本事大,而是永乐钱庄洗钱的本事太大了。
叶融是被赤狂请入同尘园里的。仔细算來,他竟是第一个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入同尘园里的人了。以往洛天总是被席空抱入怀里越墙进去的,而洛心、季经臣或是赤狂他们几个人也从來都沒有走过正门。
“我來是要带洛天离开的。”叶融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席空示意叶融自己看,“小天还在昏睡,等他醒后我自然会送他回虚尘苑。”
叶融摇头,“不用。他如今已是武林盟主,他的安全自然由我负责。”
席空冷笑,“怎么?你害怕我霸占着他不愿放手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叶融说道,“既然他不喜欢你,也不愿和你在一起,你又何必总是这样自欺欺人。把他留在你的身边又如何,心又不在你这里,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席空被叶融戳中了痛楚,心下不悦,于是袖子一挥便把人弹出了门外,接着关上了门,“赤狂,送客!”
叶融抬起手阻止赤狂靠近,然后站在门口说道,“就算你忍不住对我出手,我还是要说一句,不要自欺欺人。”
话音未落,又一阵掌风袭來,叶融躲闪不及被掌风袭到。好在席空念着旧情并沒有用全力,否则叶融就不只是吐一口血那么简单了。
叶融知道这是席空在故意挑衅,刚才还放出大话说什么洛天的安全由自己负责,结果转眼间便被席空打伤,是不是很讽刺?
赤狂劝说道,“叶道长还是趁早离开吧,两日后洛少爷定然会去城东竹林接受与东陵逸的比试。”
叶融擦干净嘴角的血丝,准备离开。但是又突然向赤狂打听道,“不知洛心在何处?”
赤狂转身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觉得主上沒有反对,所以便说道,“洛心少爷于昨夜失踪,如今下落不明。”
“什么?!”叶融抓着赤狂的手臂,几乎是在吼叫,“什么叫做下落不明!说清楚!”
赤狂皱眉,季经臣还沒清醒过來,现在难道因为洛心的失踪又要疯掉一个人吗?
“叶道长莫要慌乱,洛心少爷是被他的弟弟带走的,不会有危险。”
又是洛希!叶融转身便走,他要亲自去找洛心,把他安全带回來。
八十一、自私自利
洛天吸入迷/药粉的分量不算多,所以中午未到他便醒了过來,此时距离叶融离开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睁开眼洛天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紫竹院里,于是忽地从床上坐起,穿上鞋子就打算跑出去。
“去哪儿?”席空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窗下冷眼看着洛天的一举一动。
“席大哥,我……”洛天焦急地抓着头发,终于想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我想去看经臣,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万一那些迷/药粉对他的身体产生了什么副作用,我也好及时发现。”
“不必。”席空说道,“大夫已经检查过了。”
席空低下头继续翻看手里的书,也不理洛天,好似在故意晾着他。
洛天自知理亏,所以也很沉默,并且默默地把鞋脱了,又退回到床上。
洛天虽然年纪小,但他不是笨蛋,所以他何尝不明白席空在生气。明明答应了席空要在一起,结果却装作什么都沒说过;明明想要把令牌留给席空,却又忍不住怀疑他别有居心;明明很感激席空为洛家庄所做的事情,却总是说一些伤人的话……
在彼此都沉默了一刻钟后,洛天终于忍不住说道,“席大哥,我答应叶道长成为武林盟主了。”
“嗯。”
洛天又说道,“也不知道武林盟主平时都要做些什么,席大哥了解吗?”
“不了解。”其实席空很了解,只不过洛天这个武林盟主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当做靶子随便玩玩的,和过家家似的。所以他不需要给洛天解释那么多,反正他也做不了武林盟主太长时间。
席空的态度过于冷淡,洛天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他属于越挫越勇的那种人,所以他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道,“席大哥,成为武林盟主之后是不是全天下的江湖中人都要听命于我?除了皇帝,天下我最大?”
大多时候,皇帝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实权,而武林盟主的存在顶多算是一种江湖上的道德约束。所以席空心里对洛天这种天马行空的思想表示很惊奇,但是表面上他却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洛天感觉自己与席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石洞里,不管他说什么,席空的回答绝不会多于三个字。这种想法让洛天感觉到莫名地焦急,好像真的要失去这个人了。
席大哥,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洛天用力摇了摇头,那么煽情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來。
席空合上手中的书,说道,“两日后……”
沒等席空说完,洛天就立即从床上跳下來,激动地说道,“对了!我两日后要与东陵逸进行一场比试,不如席大哥指点我一下吧?”
与之前的后悔相比,洛天此刻这心里居然多了一丝庆幸。幸亏他答应了这场比试,否则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題來化解和席大哥之间的尴尬气氛。
席空点头,“可以。”他提前把手中的事情处理完毕就是为了空出时间指点洛天,既然刚才洛天率先提出來了,他直接答应便好。
洛天开心极了,连忙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先吃饭。”洛天的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虽然被他自己的说话声遮了过去,但席空还是听到了。
洛天捂着自己的肚子,心里一阵感动,席大哥还是这么细心。可惜的是,这份细心以朋友之名便好,若是以情人之名的话,洛天只觉消受不起。
席空早已吩咐过厨房做很多洛天喜欢吃的菜和点心备着,所以他一吩咐上菜,整张桌子很快就被摆满了。
菜上完,席空说道,“吃吧。”
洛天刚想说我自己吃就好,结果发现席空根本就沒打算和以前一样喂他吃,于是心里的失落又加深了一层。
席空忍不住看了洛天一眼,发现之前被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瓷娃娃突然瘦了一大圈,所以心疼了,然后夹了许多菜放进洛天的碗里,“吃完。”
洛天也想给席空夹菜,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席空喜欢吃什么菜。
“席大哥,”洛天指着桌子上的菜问道,“这里面有你喜欢吃的吗?”
席空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很快说道,“当然有。”
“哪个?”
席空随便指了一个糖醋排骨,“就这个。”
“骗人!”洛天说道,“这个是我最爱吃的,而且从我们一起吃饭到现在,我根本就沒见你吃过它。”
席空放下筷子,说道,“你不必为了心里的一丝愧疚而故意想要了解我。”
“不仅仅是为了心里的愧疚,”洛天很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我是真的想要了解你。你的喜好,你的习惯,你的一切的一切我都想要了解。”
席空无奈地问道,“了解之后呢?把我之前对你的好统统还给我,是不是?”
洛天被噎得无话可说,他的确是那么想的。
“小天,你总是这样让我又爱又恨。”席空忍不住问道,“洛家庄的声誉和世俗的目光对你來说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欺骗自己的心,忽略对我的感情?”
洛天握着筷子的手在发抖,或者说他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我、我沒有……”
“罢了。我不想逼你。”席空说道,“吃饭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洛天哪里还吃得下去,刚才席空的话像是一把把刀,每一刀都戳在了他的心窝上。
席空开玩笑地说道,“莫不是你还想让我喂你吃饭?说实话,我很乐意。”席空抬起手臂,做出一个想要喂洛天吃饭的举动。
手臂被抬高,衣袖向里滑落,洛天刚抬头便看到了席空的手臂里似乎嵌着一道红线,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怎么一回事?”洛天抓住席空的手臂,拨开衣袖,然后盯着那一道刺眼的红线大惊失色道,“席大哥,你这是中毒了!”
席空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那一次赤狂为我祛毒,你在暗处恰好看到了。”
洛天傻眼了,他早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洛天真的不知道该对席空说什么了。时至今日,洛天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么自私,他从來都沒有把席空的事情放在心上过。
听到洛天道歉的话,席空并沒有觉得很开心。因为比着“对不起”这三个字,席空更愿意听洛天说“我爱你”。
洛天仔细在脑袋里搜寻着每一本他看过的医书,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关于“红线”的记录。
真是沒用!洛天用拳头狠狠地砸着自己的脑袋,希望灵光一闪就可以在脑海里找到解毒的方法。
“折磨自己做什么?”席空握住洛天的拳头,“这毒无药可解,所以你不必费心。”
“瞎说!”洛天说道,“在我看來,这世间上存在的植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但凡一种植物可以作为毒药存在,就会有另外一种植物是作为它的解药而存在的。所以席大哥,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能为你配制出解药。”
席空难得认为洛天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也不再阻止他,“随你吧,只求你别把我当做试药用的小猫小狗便好。”
洛天摇头,“不会的,你可以放心,我从來都不会拿那些小猫小狗试药。不管是毒药还是解药,我一般都会直接找人來试,毕竟我的药是用到人的身上的。”
如果不是洛天的眼神太过真诚,席空还真的以为他在开玩笑。
洛天接着说道,“像我这一次最新研制出來的迷/药,不仅吃进肚子里会有效,就连你轻轻地闻一下说不定就会中招。”
“如果我沒猜错的话,季经臣怕是第一个试药的吧?”
洛天点头,“我是第二个。”
席空忍不住笑了,“也只有你这个笨蛋会在害别人的时候反受其害。”
洛天看呆了,“席大哥,你笑起來真好看,整个屋子似乎都温暖不少呢。”
席空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洛天的脑袋,“快点吃饭吧,菜都要凉了。吃过饭就要跟着我练功。”
洛天摇头,“不要练功,我要抓紧时间配制解药。”
“不必着急。”席空说道,“这种毒已经在我的体内待了十八年,若它想要我的命,我怕是也活不到现在,所以你真的不用着急。”
“十八年?”洛天又发现了一处自己不了解席空的地方,“席大哥,你年岁几许?”
“你猜?”
“席大哥的身上有一种王者之气,像是那种富贵之家的花甲老人才会有的气势,所以让你看起來格外成熟;席大哥的眼神也总是很凌厉,像是做了几十年的杀手才能‘修炼’出來的;但是席大哥的相貌却沒有那么老,所以,我判断席大哥再过几年怕是就要到而立之年了。”
席空对洛天的猜测不置可否,只是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处,“你摸一下。”
洛天犹豫地摸着席空的脸,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八十二、先见之明
洛天犹豫地摸着席空的脸,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觉得席空脸上的肌肤给人的手感不对劲,但他也说不出來是哪里不对劲,所以只是怀疑道,“席大哥,你这张脸是假的?”
席空点头,“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呢?”洛天很是震惊,也很好奇,于是來回摸着席空的脸,愣是沒有发现这张假脸皮是从哪里开始贴在席空的脸上的。
席空问道,“想知道我本來的模样吗?”
“想。”
席空说道,“世间知我本來面目的人只有两个,一是为我易容的绿修,另一个将会是你。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一旦你知道了我的相貌,我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我说呢,原來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洛天摇着头无奈地笑着,“席大哥,我本來就打算留在你的身边为你解毒,所以你大可不必设个套子让我钻。多沒意思,是吧?”
席空皱眉,“你以为我是在利用好奇心设计你?那我大可以在你看了我的本來面目之后再说刚才的几句话。”
洛天一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于是连忙说道,“是我又说错话了,刚才我是在和席大哥开玩笑呢。”
“罢了。”席空说道,“虽然你从來都沒说出口,但是我很明白自从你知道是洛希出卖了洛家庄之后,你便对周围的人全都保持着一种戒心。之前我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在你的心里我都是不一样的。但现在看來,似乎是我想太多了。”
洛天低着头,不敢与席空对视,喃喃道,“席大哥今日是专门來挖我的心的,是不是?说实话,我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是二哥出卖了洛家庄。可是经臣告诉我,大哥是被二哥囚禁起來并带走的,所以我不得不相信。若不是二哥做了亏心事,以他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
说到最后,洛天这心里实在是难受极了。
洛天知道二哥是为了顾花君才出卖洛家庄的,他不能杀自己的血亲,但是他可以杀了顾花君,也算是为洛家庄出一口恶气。
可是洛天真的能狠下心來杀了顾花君吗?不能!洛天不仅下不去手,甚至连动了杀顾花君的心思都会觉得很对不起他这个朋友。
席空忍不住把洛天揽入怀里,“想哭就哭吧。你毕竟还小,有些事情实在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席大哥,我只问这一次。”洛天很严肃地说道,“你接近我究竟抱着什么目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并且绝不再问第二次,我发誓。”
席空慢慢地揭下脸上的那张假脸皮,露出真容,然后扳着洛天的脑袋,“仔细看着我。”
洛天看着席空的脸,慢慢地张大了嘴巴,吃惊地说道,“是你吗?就是……就是那个……把我的……”洛天突然嘴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脑袋里的那些记忆残片。
席空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洛天,“这是你送我的,我一直都带在身上。”
洛天接过那块玉佩,镂空雕刻的“天”字既熟悉又陌生。玉佩上还残留着席空的体温,竟让洛天莫名地觉得感动。
洛天急忙把玉佩挂在自己的腰间,赖皮地说道,“既然席大哥还给我了,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席空笑了,一个转身便把玉佩重新抢回到自己的手里,“你想要什么珍宝我都可以给你,但是只有这块玉佩不行。这是你已经送给我的东西,焉有再要回去这一说?”
洛天恨得牙痒痒,“那时候我还小,所以不懂事。况且你不是知道吗,把玉佩送给了你之后我们兄弟三个人可是全都挨了爹爹的打!”
席空看洛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玉佩上,甚至忽略了自己本來的相貌,所以觉得很好笑,更想逗弄他,于是说道,“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你当真要收回去吗?为了你的一句‘非我不嫁’,我可是等了这么多年。”后面一句话自然是骗洛天的,但是等了那么多年却不假。
洛天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好像熟透了的番茄,随时可以挤出水來,“我真的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不过既然席大哥这样说了,那么玉佩你就留着吧,我不要了。反正爹爹早就不计较我把玉佩弄丢的这件事了。”
“那么嫁我这句话呢?”
“儿戏之言罢了,又何必当真?”
“明白了。”席空把抓住洛天的手,把玉佩放在他的手心里,“那就还给你吧,这东西对我再无任何意义。”
洛天的手臂僵在半空中,不知是该收回把玉佩放入怀里,还是该伸出去让它回到它已经待了十多年的地方。
洛天仔细看着席空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似乎慢慢地与记忆中儿时的那张脸混合在一起。他突然觉得世间很多事情都如同这张脸一样,在记忆里与其他的东西缠绕在一起,越缠越乱,最后终成一个死结。洛天想要抽出腰间的软剑,把这些死结分割成一小段,想來也是一件极其痛快的事情,只可惜一切都只是他的妄想而已。
洛天把玉佩放进怀里,然后玉佩便与早已在他的怀里待着的令牌相撞发出了一阵短促的哐当声。
听到这种声音,洛天忍不住笑了,不管是令牌或是玉佩,它们总是能在兜兜转转之后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上,这也算是一种缘分,是不是?
席空说道,“令牌已经无用,可以扔掉了。”
“嗯?”洛天不明白。
席空解释道,“之前顾继学派了很多人把洛家庄翻了一个底朝天就是为了找到令牌,用來打开一个以精钢制成的匣子,里面放着前朝的玉玺。顾继学想要造反,可是又怕背负骂名,所以想要借助前朝的名号來给他自己立一块‘贞洁’牌坊。最近几日,顾凌寒就快要把顾继学逼到一个绝境上了,所以顾继学一门心思都扑在解决当下的困境上,哪里还有心思寻找令牌。”
洛天问道,“放着玉玺的匣子呢,现在在哪儿?”
“在顾继学手里。但是只要钥匙在你这里,无论匣子在谁的手里都一样,沒有人能打开它。前朝皇帝怕是知道后人要拿这块玉玺生事,所以亲自命人打造了那个匣子,也算是颇有远见。”
洛天还有一点不明白,“顾继学为了造反需要令牌,这我可以理解;但是之前席大哥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令牌,这又是为何?”
“顾继学想要得到前朝的玉玺,而我恰恰相反,我想毁了它。朝廷中可以出现一个想做皇帝的顾继学,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有必要早早地毁了这些可以激发人的权力的东西。”
洛天认为席空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席大哥刚才说令牌已经无用,可以扔掉,莫非席大哥不想毁掉前朝玉玺了吗?”
席空点头,“那是因为我想通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约束别人的行为上,还不如以史为鉴,当以治国。”
洛天只是在一旁不住地点头,似乎是明白了,其实他却什么都不懂。因为席空说得太高深了,洛天的理解能力根本就跟不上。
“练功时间到了,跟我來。”席空重新戴上假脸皮,然后向外走去。
洛天跟着席空,突然问道,“席大哥,你的真实容貌看起來很稚嫩啊,难不成你和我同岁?”
因为太佩服洛天的胡思乱想,所以席空忍不住笑了。而洛天则在看到席空笑了之后也跟着笑了很久,心里却不免想道,若他总是能把席大哥逗笑那该有多好。
席空靠近洛天的耳朵,小声说出自己的真实年龄,吓得洛天一个哆嗦,“真的还是假的?”
“你猜?”
“不猜了,我信还不成吗?”
两个人來到练武的地方,席空背手站立着,对洛天说道,“我不还手,你可以用任何招式,包括咬、抓等來对付我。若你能让我把腿抬起來一只,我便算你赢。”
话音落,洛天便迫不及待地冲到了席空的面前,从腰间抽出來的剑也被他耍得很漂亮。但是花招居多,并不实用。席空三两下便把他挡了回去,别说是腿,就算是别的地方,洛天也沒发现他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席空皱眉,“把你最拿手的招式耍出來,不要像个小姑娘似的,连耍个剑都沒有一点气势。”
洛天气极,居然被人比作小姑娘,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洛天在空中一个翻身旋转,气势汹汹地向席空扑了过去。
“不行,出手太急,乱了方寸。”席空再次把洛天逼了回去。
“不行,招式太多,杂而无章,别玩这些假把式。”
“不行,出剑的速度不够快。”
“……”
洛天一次次地扑向席空,又一次次地被打了回來。直到两个时辰后,洛天实在是累极了,直接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八十三、仔细照顾
席空弯下腰看着躺在地上的洛天,嘲讽道,“两个时辰就坚持不住了吗?就凭你现在的实力还妄想做武林盟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洛天费尽力气从地上爬起來,稳住摇摇晃晃的身体,握紧了手中的剑,大吼一声,“再來!”
洛天这一次的出剑虽然力量不足,但是速度却快了不少,可离席空的要求还是差了一大截,所以洛天不得不在席空嘲讽的眼神里一次次地挑战自己的极限。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席空抱起即将倒地的洛天,说道,“给你一个时辰恢复体力,然后我们接着來。”
洛天有气无力地说道,“席大哥,你比以往教我武功的那些师父狠多了。”
席空笑了,“如果我现在就心疼你,让你多多休息。等两日之后你与东陵逸比试,回來时全身带着伤,到时候疼的就不仅是我了。”
洛天沒有说话,席空低下头一看,他竟然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在洛天的唇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席空说道,“安心睡吧,我不会让你在比试中受伤的。”
洛天睡着,席空却沒让自己闲着。利用洛天的休息时间,席空竟然琢磨透了东陵逸所有的武功招式。
东陵逸不碰任何的武功心法,这对洛天來说是非常有利的。但是沒有心法的辅助,东陵逸想要在江湖上立足就要把那些武功招式练到极致,所以他出手非常快,也非常狠,不给对手留任何的余地。以洛天软绵绵的性子,看來与东陵逸的比试是要吃大亏。
思及此,席空甚至萌生了提前杀掉东陵逸的想法,但是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洛天成为武林盟主是席空留给他的一条后路,万一洛家庄一直就这么败落下去,席空将來又出了什么事,洛天好歹也有一个身份用來自保。可是做武林盟主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洛天在与东陵逸的比试中输了,或者是赢得不光彩,那么武林中人又有谁能服他?
所以,这一次的比试洛天必须要接受,而且必须要赢得漂亮!
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席空狠下心來叫醒洛天,“我们继续。”
洛天揉了揉刚睡醒还朦胧模糊的眼睛,一言不发地跟着席空走向练武场,一句抱怨的话都沒有。
席空站在武场正中央,对洛天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把我当做东陵逸,明白吗?”
洛天点点头,抬起手里的剑,从手臂处传來的酸疼顿时让他精神了不少。
席空眼中的心疼一闪而过,冷漠地说道,“我们这一次决定胜负的方法是你要用剑指着我的死穴,且我无法躲避开來,算你赢。”
“死穴?”洛天摇头,“不行,万一我控制不住,伤了你该怎么办?”洛天现在觉得身体的各个部分都不由自己控制,不是酸酸的就是疼,要不就是在一直抖啊抖的。
“伤我?你还沒有这个能耐。”席空再次嘲讽道,“开始吧,我沒有功夫总是陪着小孩子玩。”
洛天一边出剑,一边说道,“你也沒比我大几岁,不要总是以一幅‘我什么都懂,而你什么都不会’的姿态自居好吗?”
席空以闪电般的速度躲开剑身,然后快速出拳打中洛天的腹部,虽然席空已经尽量收力,却还是让洛天疼得直不起腰來。
席空想要扶着洛天,手臂伸出去一半却被生硬地止住了,只是淡漠地问道,“这点疼都受不住吗?”
洛天明白席空其实是担心自己的,所以摆摆手说道,“我沒事,这点疼算什么。”
揉着腹部,洛天苦中作乐道,“其实我应该把软剑换成一把大刀,万一两日后我也被打成了这幅模样,好歹也能把大刀当做拐杖,拄着它回來。”
席空的眼睛里包含着太多的情绪,但不管是心疼还是心狠,最终都会合成了一句话,“多说无益,还不如抓紧时间练功來得实在。”
洛天撇了撇嘴,难道席大哥就沒有发现自己是在逗他笑吗?真是非常无趣的一个人啊,洛天的眼珠俏皮地转动了几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看招!”
洛天突然直起身,伸出左手向着席空的右肩就是一掌。席空自然要向左躲去,却不曾想洛天右手中的剑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洛天不想伤了席空,所以那一掌和这一剑都只是摆架势,其实并沒有多大的威力。
但是不管它们有沒有威力,席空根本就沒把它们当回事。在一掌和一剑的夹击下,席空突然就在洛天的面前消失了。
洛天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却丝毫探寻不到席空究竟躲在哪个方向。忽然,一阵秋风从洛天的身后吹來,但是他的衣衫却仅仅被吹起了一半,于是洛天反转手臂向着身后刺去。
哐当一声,软剑被击落在地上。席空握着洛天的手腕说道,“这一次很不错,看來那一拳沒白挨。但是,如果你真的与东陵逸比试的话是绝对沒有时间耍这些小聪明的。”
洛天问道,“东陵逸的速度应该也快不到在我的面前凭空消失吧?所以如果刚才我真的是在和东陵逸比试的话,他要么就挨我一掌,要么就会被我刺上一剑,是不是这样?”
席空不自觉地宠溺道,“的确是这样。但是你要记住这些都只是一些小聪明,你顶多算是一只偶尔聪明一次的小兔子,想要胜过东陵逸那只奸诈的老狐狸还远远不够。”
洛天笑了,“东陵逸是江湖十大少侠之一,年纪沒那么大,所以他只能算作是小狐狸。”
“……”席空在脑海里把东陵逸的脸和狐狸的脸重合在一起,瞬间觉得他们实在是贬低了狐狸,还是洛天这样的小可爱被叫做小狐狸才会让人觉得比较顺耳一些。
洛天把自己的手放在席空的命门处,然后得意地说道,“席大哥,你跑神了。若不是我沒有那个意思的话,你现在已经被我杀死了。”
席空的眼睛亮了,这样会撒娇会炫耀的洛天果真是可爱极了,这让他如何舍得放手?
洛天的炫耀沒有得到席空的回应,于是他觉得很沒意思,便捡起地上的剑然后主动说道,“席大哥,我们开始吧。”
“嗯。”席空后退几步,说道,“來吧。”
又一番的训练开始了。
这一次,洛天坚持的时间明显长了许多,皓月当空之时,他才累得趴在地上说道,“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还想睡觉。”
洛天的语气像是在撒娇,席空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很沒准则地同意了,“好,我们去吃饭。”
洛天抬起手臂,“席大哥,你拉我一把,我实在是沒有力气了。”
席空想要抱起洛天,但是又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吻他,所以就换一种方法,背着洛天去饭厅。
洛天在席空的背后上迷迷糊糊地睡着,偶尔还会冒出來一句“我要的是糖醋排骨,怎么只有骨头沒有肉”,让席空哭笑不得。
“席大哥……”洛天突然喊了一声。
“我在。”席空答应着。
“排骨上面沒有肉,怪不得你不爱吃。”
“……”席空这才意识到洛天还在说梦话,看來今天是真的累到他了。一想到自己居然出现在了洛天的梦里,席空的心情就变得很好。
一路上慢慢地走着,终于晃晃悠悠地把人背到了饭厅里,席空居然还是不舍得把洛天放下來,于是又背着他走了出去,在同尘园里來回晃着,也算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夜游了。
夜已深,席空害怕洛天出了汗之后再吹风会受凉,所以并沒有夜游太长时间就又回來了。
把睡熟的洛天放在床上,席空命下人端來一盆热水,然后亲自为洛天擦拭身体。席空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却也做得有模有样,把洛天整理得很干净,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如果不是在为洛天擦身体的时候不小心出现了某种反应,席空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做得更好。
在给洛天换上干净的亵衣亵裤之后,席空也去洗了一个澡,然后回來开始想办法喂洛天吃饭,总不能让他一直饿着肚子睡觉吧?
但是沒想到重新热好的饭菜刚被下人端到了睡房里,香气四溢,洛天马上就醒了过來,快速跑到桌子旁边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在数次努力夹起一块排骨却因手臂酸软而未果后,洛天可怜兮兮地看着席空,“饿。”
席空很不厚道地大笑了起來,“我來喂你,你只用张开嘴巴就行。”
洛天问道,“可以直接咽下去不用嚼吗?我现在连咀嚼食物的力气都沒有了。”
“沒问題。”席空立即吩咐下人把桌子上需要用力咀嚼的几盘肉菜端下去,切成肉末粥之后再端上來。
洛天被席空的要求逗乐了,席空也觉得自己要求得有些过分,于是两个人都大笑不已,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疲惫。
八十四、深刻记忆
吃过晚饭,洛天很快又睡下了。
席空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洛天的睡颜,似乎整个世间的喧嚣都随着他们的心安静了下來,只是席空不停变化的眼神在说明其实他的心里并不平静。
也许有些事是一辈子都无法让人忘怀的,比如初见。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但是席空却依旧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遇见洛天时的情景。
那年席空只有七岁,却在天机道长的教导下拥有一个比同龄人都要成熟很多的脑袋,还有一身傲人的武功。与席空相比,那时的洛天真的是一个奶娃娃,还是一个淘气的、特别愿意爬树的奶娃娃。
当年天机道长为了履行与洛天的爹爹洛盛世定下的一年之约必须要去洛家庄,而且他有心让席空多涨一些经验,于是便把他也带到了洛家庄。
洛盛世以为席空什么都不懂,所以就让他自己在庄子里随便转一转,玩一玩,总之不要打扰到他们大人谈论事情。席空也乐得自在,还真的像个孩子似的充满好奇地逛起了洛家庄。
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平日里根本就不会走得太远的席空竟然在那日破天荒地穿过几个院子,來到了一片竹林里。小小的洛天正在奋力地爬着竹林前面的那颗大大的榕树。
在仅仅观看了片刻后,席空就已经明白洛天爬树的目的是想要摘下榕树上面开得最漂亮的那支花。
洛天还太小,所以爬树的速度并不快。小小的手臂又沒有什么力气,很多次都差点从树上掉下來,还吓得席空一个激灵,不过这也让席空提前做好了接着洛天的准备。
洛天一边爬树,一边还在念念有词。也许是席空已经练武多年的原因,耳力比较好,即使洛天已经爬得很高,席空也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小妹两枝花,娘也要两枝花,大哥和二哥……就各一支吧,但是不给爹爹,他太凶……”
听到这里,席空忍不住笑了出來。
“谁?”洛天听到了席空的声音,觉得很陌生,因此低着头向下望。
洛天大概是沒想到自己已经爬得这么高了,于是在低头的一瞬间腿就软了,然后紧紧地抱着树干用奶音大声喊道,“大哥!二哥!你们快來!小天害怕!”
席空在树下笑得更厉害了,他不是见识短浅沒有见过其他的小孩子,但是他却从來都沒有见过如此有趣的小孩子。席空总是被他的师父称呼为“小冰山”,足以可见让他开怀大笑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笑过之后,席空便轻点足尖跃上树干,几个跳跃就來到了洛天的身边,张开手臂抱他入怀,接着几个翻身就让两人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洛天目瞪口呆地看着席空,半晌才反应过來自己已经安全了,于是欢呼道,“大哥哥好厉害啊!”
平时对各种夸奖都无动于衷的席空居然在心里得意了一下,“大哥哥将來会更加厉害的。”
洛天沒有功夫听席空的自夸,而是指着树上的花请求道,“既然大哥哥这么厉害,那就帮小天把它们摘下來好不好?”
席空这才明白,合着刚才洛天的夸奖是因为有求于自己啊。由此可见,小狐狸的特性在洛天小的时候就被展露无遗。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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