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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江湖无意了沧桑 作者:肥企鹅

    第6节

    四十、有恃无恐

    顾凌寒从不奢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得到顾花君的心,只求他能够待在自己的身边就好。所以顾凌寒根本不愿考虑顾花君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转变了对待自己的态度。

    对于顾凌寒的想法,顾花君自然知道,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就算有朝一日顾凌寒发现自己是为了查找失踪官银的下落才接近他的,那又如何?大不了情尽心伤,对于顾凌寒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两个人的想法都很简单,所以相处起来反而没有那么多的尴尬,比较轻松。

    只不过,顾凌寒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触碰顾花君,这令后者十分反感。

    人的这张嘴可以自然而然地说出一些假话,那张脸也可以在见到厌恶之人的一瞬间露出虚假的笑容,可是身体却无法在第一时间依照人的想法做出不喜欢的事情。

    所以,在顾花君不止一次地打掉顾凌寒想要抚摸他的手之后,顾凌寒终于恼羞成怒,摔碎了顾花君的屋子里所有能被摔碎的东西。

    往往不到半个时辰,顾花君的屋子就会焕然一新,摆放的物品不知要比之前摔碎的贵上多少倍。

    顾凌寒对顾花君终究是又爱又恨,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所以生气了只好拿屋子里的东西出气。不过谁让人家有的是银子,碎了可以再买更好的。

    有时候顾凌寒会对顾花君说道,“喊我一声哥,我就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所有的要求?”顾花君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包括杀了老夫人和顾继学吗?”

    每每这个时候,顾凌寒就会被顾花君气得没脾气。

    口头上占了上风之后,顾花君才会意识到自己应该讨好顾凌寒才对,总和他这样耗着,什么时候才能从他的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

    因此顾花君在尽量不触碰顾凌寒的情况下就会做一些可以讨好他的事情,比如说为他熬一碗粥或者是陪他聊天喝酒,等等。

    总之,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就成了顾花君用来对付顾凌寒的策略。

    也许在别人看来,顾凌寒是在给自己找虐,不过他却甘之如饴。只要顾花君愿意围着他转,不管前者的手里拿的是鞭子还是甜枣,顾凌寒都会觉得很幸福。

    转眼间,顾花君已经在顾凌寒的身边待了六七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趋于平稳,顾花君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开口了。

    这日,陪顾凌寒吃过午饭,顾花君便说道,“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这是顾花君第一次对顾凌寒提出要求,于情于理,顾凌寒都必须答应,否则顾花君好不容易对他敞开的心扉很快就会关得紧紧的。

    所以顾凌寒说道,“当然可以。我派几个手下保护你。”

    “不用。龙奉一个就足够了。”

    “那好吧。”顾凌寒怀里拿出几张百两的银票,“想买什么就买,银子不够的话先赊账,我会派人补上的。”

    “我知道了。”顾花君很是开心,所以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看得顾凌寒的眼睛都直了。

    待顾凌寒回过神时,顾花君早已和龙奉出了宰相府。顾凌寒并不着急派人跟着,街面上多得是他的手下,难道还怕不知道顾花君去了哪里吗?

    很快,几个手下就来来回回地开始向顾凌寒禀告。

    二少爷临了呈祥楼,点了几道点心和小菜,顺便打断了一条手臂,那个男人想要调戏他。

    顾凌寒没说话,只是一个让人看不透情绪的眼神就决定了那个男人死无全尸的命运。

    二少爷去了万和楼,听了说书和几支小曲儿,走之前赏了几锭银子给唱曲儿的姑娘,夸她不仅人长得漂亮,曲儿也唱得好听。

    顾凌寒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立即派人把唱曲儿的姑娘赶出城,永远不会再出现在顾花君的面前。

    二少爷进了步艳坊,买了一对龙凤玉簪,银子不够,因此赊了账。

    顾凌寒从怀里掏出一支白玉压鬓簪,这是他在很早之前就买给顾花君的,但是却始终没有机会送出去。

    二少爷被人拉进了春风得意楼,把刚买的一对簪子送给了得意楼的花魁依诗姑娘。

    顾凌寒眸色黯了下来,差点把手里的簪子握断。春风得意楼,说得好听点是花楼,不好听的话那就是妓/院!顾凌寒再也坐不住了,准备亲自带着人把顾花君抓回来。

    四十一、事事紧逼

    顾花君在春风得意楼待了半个时辰,可是却一点都不得意。这里的姑娘和街面上的不一样,她们看见你的时候不会含羞一笑,然后走开,而是会眼带媚意地向你扑过来,让你毫无招架之力。

    顾花君在用刚买的龙凤玉簪向得意楼的妈妈买了花魁依诗姑娘几个时辰之后,终于被带到了一个足够安静的屋子里。

    除了正在焚着香的小香炉看起来比较名贵之外,屋子里其他的摆设都很是古朴简单。

    擦了擦额头上被各种脂粉香气熏出来的汗,顾花君向依诗姑娘问道,“你们的主上在哪儿?”

    依诗姑娘莞尔一笑,轻声细语道,“奴家听不懂公子在说些什么。”

    顾花君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突然捏碎了它,然后一个碎片就从依诗姑娘的脖子处飞过,深深地嵌入墙壁中。

    依诗姑娘没有想到顾花君会突然发难,所以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快速地左移了小半步,躲过了酒杯的碎片,却也同时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顾花君再次笑着问道,“你们的主上在哪儿?”

    依诗姑娘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但是凭他的衣着相貌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因此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奴家刚来得意楼不久,还是一个新人,有很多规矩不是很懂。所以得罪之处还请公子海涵,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计较。”

    顾花君被眼前女子答非所问的本事气到了,如果不是每日都和顾凌寒待在一起难以抽身,他才不需要到这里来找席空。

    “你不用如此防备,我与你们主上是旧相识,他曾告诉我可以随时到这里来找他。”顾花君估算着时辰,觉得顾凌寒很快就会找来,所以准备长话短说。

    但是很快顾花君就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如果眼前的依诗姑娘真的是席空的人,那么她肯定提前被席空告知过自己也许会来这里。莫非……

    突然,顾花君的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不好!那焚香有问题!顾花君只怪自己被外面混合着的各种胭脂水粉的味道迷失了嗅觉,居然这么容易就着了对方的道!

    依诗姑娘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公子可真是大意了。奴家从一开始就旁敲侧击地提醒公子,奴家和公子所说的‘主上’没有一点关系,可惜公子却并没有仔细揣摩奴家的话。”

    顾花君凝神屏息,想要逼出刚刚吸进体内的气体,但是身体却变得酸软无力,内力也无法凝聚起来。

    “公子不用白费力气。”依诗姑娘说道,“这种香乃是西域所产的虚灵香,吸入者会如灵体出窍一般,很快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除非他人援助,否则公子这辈子都别想再清醒过来了。”

    话音落,顾花君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依诗姑娘伸出手抚摸着顾花君的脸,突然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收回手,依诗姑娘走向香炉,然后转动它,很快一条密道就出现在了床后。两个壮汉从里面走出来,接着把顾花君抬进密道里。

    再把香炉转回来,密道关闭,依诗姑娘走出这间屋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空无一人的屋子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龙奉走近香炉,待了片刻,却什么都没有做很快就离开了。

    依诗姑娘刚回到自己的闺房,顾凌寒就带人闯了进来,“君儿!”

    “这位公子怕是走错了地方,得意楼里并没有一个叫做君儿的姑娘。”

    顾凌寒不说话,只是打了一个手势,身后跟着的护卫就开始在得意楼里到处搜寻顾花君。

    “哎唷,这位公子,这是在做什么啊!”春风得意楼的妈妈一步一扭腰、气势汹汹地来到顾凌寒的身边,却在看到身着镶金丝绸锦缎的顾凌寒后立即谄媚地说道,“我们这里可是做正当生意的,想必不会有得罪公子的地方,所以公子是不是哪里误会了我们?”

    顾凌寒掩鼻,不想闻到老鸨身上刺鼻的香味。

    得意楼的妈妈见顾凌寒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又看到那么多像是私人护院的下人在楼里来回搜寻着却丝毫不怕得罪姑娘屋子里可能出现的达官贵人,自然判断出眼前的人恐怕不是自己这个得意楼能够开罪得起的,因此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什么话都不敢乱说。

    一刻钟后,搜寻无果。

    顾凌寒走近依诗姑娘,“你就是今年的花魁?”

    依诗姑娘向着顾凌寒行了礼,“只是承蒙各位公子的厚爱罢了。”

    顾凌寒突然出手向着她的脸袭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张脸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依诗姑娘除了被吓得大叫了一声之外,并没有做出什么躲避的动作。顾凌寒的手在触碰到她的脸时停了下来,他并没有打算真的毁掉这张不及顾花君万分之一的脸。

    在询问过已经被吓傻了的依诗姑娘之后,顾凌寒便带着人离开了。当然在离开之前,他特意把那一对龙凤簪子要了回来。

    虽然得意楼里的人一口咬定顾花君在顾凌寒到达之前就已经离去,但是顾凌寒却始终在怀疑他们在撒谎。那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要撒谎,顾凌寒却不得而知。难不成他们全都被顾花君收买了?

    在顾凌寒看来,顾花君的武功高强,再加上龙奉护其左右,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因此顾凌寒便没有往顾花君遇到危险的这方面考虑,只是一味地气愤着他居然敢离开自己。殊不知此时此刻,顾花君的处境实在是堪忧至极。

    四十二、如同圈养

    同尘园。寒梅院。

    赤狂在得到顾花君被抓走的消息后第一时间禀告给席空,“主上猜得没错,春风得意楼已经被其他势力控制了。真正的依诗姑娘和老鸨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席空问道,“得意楼还有多少我们的人?”

    “回禀主上,除了被以假代真的依诗姑娘外,其他十余人仍在,并且没有暴露身份。”

    “对方的人必定不止依诗与老鸨两个人,所以传下口令,我们的人暂时按兵不动,直到对方的人忍不住露出马脚。”席空的目光深入幽潭,似乎还带着一丝的戏谑,好像根本就没有把这股突然出现的势力当做一回事。

    “明白了,主上。”赤狂问道,“二少爷那里怎么办?我们要出手营救吗?”

    席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立即吩咐赤狂,“我们的人等到最后一刻再出手。先把君儿的情况透露给顾凌寒,英雄救美的机会自然还是要让给能够欣赏美的人。”

    赤狂答应了之后便离开了。

    赤狂离开之后,随即陆陆续续地又有一些人走进寒梅院,向席空禀告一些什么事情。

    自从与洛天交好之后,席空便把处理事务的地方挪到了寒梅院里,与洛天所在的紫竹院很近。

    有时,席空会让洛天留在自己的身边,多多少少地让他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洛家庄的案子进行到什么地步了,免得他又胡思乱想。

    但是席空没有想到的是,一来二去,洛天竟然开始怀疑席空的真实身份。好在席空掩饰得很好,洛天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找到什么可以证明其身份的证据。

    与席空相处的时间多起来之后,洛天便发现席空的衣食起居比曾经的自己还要讲究几分。忽然想起初相识的那个山洞,洛天不得不怀疑那里根本就不是席空落脚的地方。这么一个讲究的人,怎么可能以山洞为家?

    洛天的心里藏着很多的疑问,却从来都没有机会问出来。因为他被席空照料得很好,好到让他觉得连怀疑席空都是一种罪。

    席空的衣食起居很讲究,可是在席空的授意下,洛天所过的生活则精致百倍。本来就白白嫩嫩的一个人,更是被席空养成了一个瓷娃娃,别说一碰就碎,就连看一眼都要想一想会不会污了眼前的可人儿。

    洛天向席空要求过几次,他虽然是洛家三少爷,可也是一个普通人,有能力照顾自己,没有必要把除了吃饭与睡觉之外的事情全都假手于人。

    但是席空不允许。他就是要养着洛天,把洛天养得离开了他就活不下去。虽然这种想法很自私,但是席空却无所谓。洛天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洛天提出要求的结果是,以后他连吃饭都可以不用自己动手了,因为席空会喂他的。

    被人这样宠着,洛天刚开始还觉得很幸福,可是他不笨,时间久了,自然能够明白席空想要彻底圈养自己的目的,所以很是生气。但是他却并没有找席空大吵大闹,而是暗中练武,锻炼自己,为了在解决洛家庄的事情后离开席空自己一个人生活做准备。

    只是洛家庄的事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被解决?洛天有些等不及了。

    四十三、以假乱真

    在接连寻找顾花君两个时辰却毫无结果之后,顾凌寒终于意识到这不是顾花君在故意躲着自己,而是他出事了。

    顾凌寒真想给自己几个耳光,怎么会这么笨!

    于是急急忙忙地回到春风得意楼,顾凌寒发现这里像是历经了一场浩劫。

    得意楼的护卫都被打翻在地,还有一些姑娘也受了伤,依诗姑娘和老鸨则被打昏了过去,两个人的身材本来就很瘦小,因受了伤而显得更加可怜兮兮,整个得意楼也因为桌椅被损毁无数而变得破败不堪。

    顾凌寒抓到一个伤得最轻的护卫,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护卫像是被吓傻了,瑟瑟缩缩地回答道,“有、有一伙人要、要找顾、顾花君,我、我们不知道,他们就、就打我们……”

    顾凌寒的思绪很乱,他现在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顾花君真的出事了。但是背后主使者是谁,顾凌寒真的无法判断。

    闭上眼睛,顾凌寒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突然想到莫非是老夫人还不愿停手,想要借着顾花君出了宰相府的机会杀了他?

    顾凌寒松开被自己抓着的护卫,然后吩咐自己的属下,“回府!”

    待顾凌寒带着他的人离开之后,依诗姑娘和老鸨在同时清醒了过来。

    两个人来到之前顾花君被迷昏的屋子里,依诗姑娘问道,“左堂主,顾凌寒真的不会再怀疑我们了吗?”

    “当然,苦肉计永远是最好用的。”老鸨的声音低沉且沙哑,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依诗姑娘的脸上挂着愁容,“我本来以为待在得意楼就能够多活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牵扯进这些纷纷扰扰之中。果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老鸨冷哼了一声,“这些话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听到,否则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得意楼你先照看着。别忘了,得意楼里还有苍黎峰的人,所以我们要万事小心。”

    话音落,老鸨的身体就开始膨胀起来,接着屋子里充满了骨头相撞的咯吱声。依诗姑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身材矮小的女人在片刻后变成了高大威猛的男子。

    “不管见过多少次,每一次我都震惊不已。能把缩骨术练到如此程度,江湖上除了左堂主之外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依诗姑娘的话语里充满了对眼前男人的崇拜与尊敬。

    男人说道,“你大概没有见过季经臣,他的缩骨术也不错。只不过他把大部分练武的时间都奉献给了轻功,所以相比之下缩骨术就逊色了不少。”

    依诗姑娘笑了,“能够得到左堂主的夸奖,还真的让我对季经臣这个人好奇了起来。”

    男人的脸色突然变了,“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说罢,男人便打开密道走了进去。

    依诗姑娘关上密道,却在下一秒再次瞪大了双眼,好像又看到了左堂主的缩骨术似的。

    片刻后,依诗姑娘倒地,死不瞑目。

    “绿修,换上她的衣服。”赤狂和另一个少年不知在何时就已经藏匿于此屋之中。

    被喊做绿修的少年有些不甘愿,“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扮女人?青风和蓝果明明也很像女孩子的。大哥,你偏心!”

    赤狂的眼里带着笑意,脸色却很是正经,“别闹,我们只有半柱香的时间。要怪只能怪你的易容术是最好的,而且蓝果的任务是保护洛少爷,青风的任务是寻找洛希少爷,只有你还闲着。”

    绿修很快就把衣服换好了,然后冲着赤狂做了一个鬼脸,“大哥,好看吗?”

    赤狂的眼睛微微眯着,“好看,四弟穿什么都好看。”

    绿修凑近赤狂,在他的耳边说道,“大哥,其实我什么都不穿的时候更好看。”

    说完这句调戏的话,绿修便换上了依诗姑娘的脸,一点绿修的影子都看不到了。而赤狂还被刚才的那句话调戏得心神荡漾。

    其实绿修也被自己刚才的大胆吓到了,整张脸都烫得厉害,好在被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盖着,他才不至于那么狼狈。

    回过神来,赤狂从怀里掏出一瓶化尸粉,撒在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上。眨眼间,除了一小滩水渍外,地面上变得干干净净的,连一滴血都没有,好像刚才逝去的那个生命从来都没有到达过这个世界一样。

    绿修突然问道,“大哥,我们死了之后也会是这样吗?”

    “不会。”赤狂非常肯定地说道,“主上不会让我们尸骨无存的。”

    “其实尸骨无存也没什么,化作尘埃消失在江湖,却又无时无刻不存在于江湖,怎么想都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赤狂没有回应绿修的话,而是说道,“我回去了,你万事小心。”

    “知道了。”

    四十四、不虚此行

    顾花君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酒杯的碎片,手心被碎片划破,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疼痛让他清醒了很多,不至于真的完全失去意识。

    自己这是被带到了哪儿?没有刺眼的光芒,没有嘈杂的说话声,甚至没有一丝的生机。

    有那么一瞬间,顾花君觉得自己正身处地狱,受着万年孤寂的刑罚。

    再次让碎片划破皮肤,顾花君的意识便又清醒了一些。什么产自西域的虚灵香,也不过如此。

    有人在靠近。顾花君平息自己的呼吸,装作完全失去意识的模样。

    一双手轻轻地抚摸上顾花君的脸,气息突然加重,手的主人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君儿。”

    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顾花君可以断定自己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

    “君儿。”

    像是呓语,又像是刻意的呼唤。一声声温柔的“君儿”竟让顾花君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男人立即点了顾花君的穴道,“君儿果然是有本事,连虚灵香都不怕。”

    顾花君睁开眼睛,但入眼的只是一片黑暗,男人的身影模糊极了,看不清他的相貌。

    “这是哪儿?”顾花君虽这样问,但是却没有抱期望眼前的男人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果然,男人只是说道,“不管这是哪儿,你都出不去了。你只能待在我的身边,直至死亡。”

    顾花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我要和你一起生活一辈子了吗?”

    男人似乎很高兴听到顾花君的话,语气轻快了许多,“是的。”

    顾花君忍不住笑了,却没有发出声音。所以黑暗中,男人并没有看到顾花君的脸上露出的对自己的嘲笑。

    男人的手继续在顾花君的脸上摩挲,“顾凌寒那个混蛋以为把你放在自己的身边我就没有办法了吗?当真是可笑至极。既然是他先背信弃义,就别怪我不择手段。”

    顾花君暗想机会来了,于是说道,“你要对付顾凌寒吗?我可以帮你。”

    “嗯?”

    顾花君说道,“既然你有心把我带到这里,那说明你对我已经足够了解。那么你肯定知道我有多么厌恶整个顾家的人,特别是顾凌寒。所以凡是顾凌寒的仇人就是我的朋友。”

    “哈哈哈!”男人大笑,“顾凌寒大概做梦都想不到他爱了十几年的人竟然这么简单就背叛了他。真是快哉!快哉!”

    顾花君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眼前的男人实在是太惹人讨厌了,“我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他的感情,谈何背叛!”

    “好好好,我不说了。君儿可是生气了?”男人说道,“君儿的情绪只有在涉及到顾凌寒的时候才会有变化,这一点最让我嫉妒。”

    顾花君真的想杀了这个男人,只因他说出的话都在惹自己不痛快。

    “主人。”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顾凌寒带着大批官兵出现在三里之外的地方。”

    “探明他的目的再来报。”

    “是。”

    男人把顾花君抱进怀里,“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离开。”说完便点了顾花君的睡穴。

    片刻后,男人带着顾花君从地下来到地面上。

    在感觉到光线的一瞬间,顾花君便从男人的怀里翻身落地,然后锁着男人的喉咙。

    “怎么可能?”男人依旧保持着抱着顾花君的姿势,“我明明点了你的睡穴。”

    顾花君但笑不语,他的睡穴比一般人的偏左,除了曾经点过他睡穴的洛天外,这是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是谁吗?”顾花君笑嘻嘻地说道,“好歹在你死之前也让我记住你的名字啊。”

    男人的嘴角浮上一层戏谑的笑,“我怕我说了之后,你就不敢杀我了。”

    “是吗?”顾花君想了想,江湖之中除了席空之外,好像还没有他不敢杀的,倒是有很多他不会杀的。

    远处传来数十匹快马驰骋的声音,男人说道,“这次先放了你,也请你转告顾凌寒一句话,你和那三十万两官银都是我势在必得的,所以请他千万要藏好了别被我找到。”

    说罢,男人突然跳入地下,然后消失不见了。

    穷寇莫追,所以顾花君站在原地没有动,任凭那个男人逃之夭夭。

    “龙奉,”顾花君抬起自己受伤的手,“包扎。”

    龙奉一直跟着顾花君,等着他发出让自己出手的暗号,但是却一直都没有等到。

    此时龙奉一边为顾花君的手上药,一边问道,“少爷可查到了什么?”

    顾花君笑了,“不虚此行。”

    四十五、不自量力

    顾凌寒带着一大批官兵快马加鞭地赶到顾花君所在之地,但还是晚了一步,主谋已经逃走了。

    “君儿,你受伤了?”顾凌寒看到顾花君的手被包扎了起来,于是心疼极了,伸出脚踹龙奉,“你是怎么保护君儿的?!”

    龙奉站在原地没有躲避,顾花君却点起脚尖,掀起脚下的一块小石头,掷中了顾凌寒的腿,“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训斥。”

    顾凌寒捂着自己的腿,可怜兮兮地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没有你的消息,我真的快要疯了!”

    看到顾凌寒眼中的担忧,顾花君突然心软了一下,于是安慰他道,“下次不会了。”

    顾凌寒看着他,温暖和煦的眼神,含着娇宠,透着亲昵,直直地撞进顾花君的心里,让他躲闪不及。

    小心翼翼地托起顾花君受伤的手,顾凌寒说道,“我们回家吧。”

    家?谁的家?是那个每个人都想杀了我的地方吗?顾花君的心里刚刚攒聚起来的温暖瞬间随着这一个字消失不见了。

    “我还有一件事要办,办完之后我自会回去的。”顾花君转身便走,龙奉则紧紧地跟着他。

    顾凌寒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不明白刚才这是怎么了。明明感觉到彼此间的距离近了些,为何突然又疏远了不少?

    顾凌寒没有阻止顾花君的离去,只是吩咐身后的官兵回府,自己则不远不近地跟着顾花君。

    顾花君自然知道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于是心情很是烦躁,“龙奉,把他赶走。”

    “是。”

    须臾间,龙奉便来到了顾凌寒的面前,不热不冷地说道,“少爷吩咐我请大少爷离开。”

    顾凌寒此时此刻最讨厌的人便是龙奉,凭什么他可以每时每刻地跟着君儿,而自己却不可以?

    顾凌寒看着顾花君的脚尖轻轻一点,飞身于树枝之上,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于是慌张地说道,“我会马上离开,你快跟着君儿,不要让他再遇到危险了!”

    龙奉大概是没有想到顾凌寒是真的担心顾花君,所以明显的一怔。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转身,飞身上前,然后跟随着顾花君离开了。

    顾凌寒的拳头紧握着,很长时间后才放松了一些。他终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对不对?

    四周的树叶突然哗哗作响起来,顾凌寒的身体瞬间紧绷,“出来!”

    一阵寒光闪过,夹著劲气,直冲顾凌寒射来。

    顾凌寒处惊不变,微微侧身躲过,然后顺手一夹,两指硬生生地截住来势凌厉的寒光,寒光在他的手里强烈地震动着,强大的劲气经久不散。

    过了片刻,劲气终于散去,顾凌寒扔掉手指间的短刀,妨道,“半月不见,你的功力倒是增加了不少。”

    “那也比不过你做戏的功力!”话音落,一个身着风袍,轮廓棱角分明、眉目间英气勃勃的男人便出现在了顾凌寒的眼前。仔细看来,这不就是刚刚劫持顾花君的男人吗!

    隐隐的寒光从顾凌寒的眼眸中泻了出来,“你不该动君儿。”

    提到顾花君,男人的脸色则阴狠了几分,“背信弃义的是你!你明明答应了只要我把三十万两官银运出洛家庄,君儿就是我的!”

    顾凌寒笑了,带着戏谑,“怪只怪你太天真了,居然敢打君儿的主意,竟然还更天真地以为我会把君儿给你。凡是打君儿主意的人,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谁生谁死还是未知数!顾凌寒,拿命来!”男人突然飞身上前,劲气带起落叶纷飞,出掌迅捷有力,直击向顾凌寒头顶的天灵之处。

    “不过如此。”顾凌寒冷哼一声,只凝聚三分内力,出掌与其相击。

    一炷香过后,男人的额头上冒出了丝丝的细汗,略有些无法支撑的趋势。

    顾凌寒玩够了,又往掌心注入一成内力,男人瞬间被弹了出去,撞在树干上,喷出了一口血。

    悠闲地走向躺在地上的男人,顾凌寒说道,“我现在不会杀你。凭你背叛了洛家庄这一点,江湖中人都不会饶了你的。所以我不杀你,免得你享受不到做过街老鼠被人人喊打的滋味。”

    顾凌寒的手伸向背后,刚刚被仍在地上的刀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一般飞进了他的手里。

    “啊!”男人突然大叫了一声。

    “好刀!”顾凌寒用力踩着地上的断指,“记住,从今天开始,我见你一次,便会用这把刀切掉你的一根手指。”

    男人瑟瑟缩缩地捂着自己的手,却不死心地说道,“顾凌寒,你会遭到报应的!君儿是我的!是我的!!”

    顾凌寒被气到了,于是给了男人一拳。这一拳可不轻,男人最起码要在床上多躺上两个月。

    出了气,顾凌寒的心情便好了许多,还很好心地对藏匿在树林里的人说道,“出来把你们家主人抬走吧!记得劝告你们家主人,别再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

    说罢,顾凌寒便不再理会这些人,快速离开追赶顾花君去了。

    四十六、无可奈何

    顾花君知道顾凌寒早晚会追上来的,所以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春风得意楼,闯进了依诗姑娘的闺房中。

    时间紧急,因此顾花君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见席空!”他知道此时已经不同于之前,眼前的依诗姑娘可以带自己去见席空。

    绿修莞尔一笑,俏皮地说道,“你先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才可以见主上。”

    顾花君无奈了,“快点吧,我可爱迷人的绿修,稍后顾凌寒就要追上来了。”

    绿修不满意地皱了皱眉,“一点都不好玩,不管我扮成谁的模样,你都能猜出来。”

    “那是因为你们几个兄弟当中,只有你愿意扮成女人。”顾花君拎着水壶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灌进肚子里。

    一杯水还未喝完,只留了一条缝隙的窗快速地开启又关闭,接着席空就出现在了屋子里。

    “手怎么伤了?”席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顾花君受伤了。

    “小伤而已,不碍事。”顾花君一边喝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席空,“这是我刚才从挟持我的男人的腰间顺下来的,你看看能不能查清他的身份。”

    “玉佩?”席空霎时间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那个男人现在如何?”

    “我怎么知道?”顾花君抬头,好让声音传出去,“龙奉,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龙奉在屋外回答道,“内伤,断了一根手指。”

    顾花君看了一眼席空,说道,“还活着就行。这个男人之前应该与顾凌寒达成了关于我和三十万两官银的某种约定,可惜后者反悔了,所以那个男人恼羞成怒之下想要报复顾凌寒,奈何武功又不行,所以就这样了。”

    龙奉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少爷,顾凌寒追来了。”

    “这么快?”顾花君赶紧问道,“还记得之前我趁顾凌寒昏睡,偷看了他怀里的地契。你是否查到了顾凌寒买那座宅子的目的?官银是不是就被藏在那里?”

    席空摇头,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玉佩。

    顾凌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席空嘱咐顾花君万事小心后便离开了。

    “君儿!”顾凌寒急冲冲地推开门,闯了进来。

    绿修所扮成的依诗姑娘正坐在顾花君的怀里,喂他喝酒。

    顾凌寒眼冒火星,“你们在做什么!”

    绿修整了整凌乱的衣衫,装作一幅害怕的模样躲在顾花君的身后。

    顾花君略显醉意,眼神朦胧地盯着顾凌寒,好似在向他撒娇,“哥,我喜欢依诗姑娘,我要把她娶回家!”

    这句话听得顾凌寒又是心酸,又是心痛。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一声“哥”,可是他却心心念念地想要娶别人回家!

    因这一声“哥”,顾凌寒真的没有办法向顾花君发火,只好狠狠地瞪着他身后的人,直把绿修瞪得心里发毛。

    绿修可不想死在这里,所以立即作娇羞状,依偎在顾凌寒的身边,“公子莫要生气,依诗最喜欢的是您呐!”

    “我看你最喜欢是银子!”顾凌寒推开绿修,顺手扔给他一锭银子,“滚!”

    “是是,奴家这就走。”绿修捡起地上的银子,提起纱裙就退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绿修松了一口气,这什么狗屁花魁也不是那么容易装扮的。顾花君,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是帮不了你了。

    顾凌寒把顾花君揽入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这种只爱钱的风尘女子,你真的喜欢吗?刚从狼窝里出来,手还受着伤,就迫不及待地来看她,你是想气死我吗?”

    顾花君不说话,装醉太困难,还不如装睡来得容易。

    所以,片刻之后,顾凌寒便发现怀里的人儿不知在何时就已经睡着了。

    顾凌寒被气得哭笑不得,只能抱起怀里的人,回府。

    在走出得意楼之前,顾凌寒特意吩咐里面的人,“以后我怀里的这位再来得意楼,你们谁让他进门,我就打断谁的腿!”

    顾凌寒虽为宰相之子,但是甚少来这种烟花之地,所以很少人认得他。但是凭借顾凌寒身上的凌厉之气也吓得那些人不敢轻易违抗他的话。

    回到宰相府,顾凌寒把怀里的人放在床上,然后捏着他的鼻子,“还在装睡?”

    顾花君打掉他的手,翻身背对着他,喃喃地说道,“没装。”

    “好好好,你没装。”顾凌寒抚摸着顾花君受伤的手,“一会儿我请府里的大夫再来为你重新上药,纤细漂亮的手上留下一道疤就不好看了。”

    听到这句话,顾花君不痛快了,“不好看就不好看,你管得着吗!手比我漂亮的人多得是,你去找他们啊!”

    顾凌寒怔了片刻,突然就咧开了嘴角笑,“君儿可是在吃醋?”

    顾花君愣住了,半响才漠然地开口说道,“没有,你多想了。”然后顾花君便用被子盖着脑袋,把自己藏起来,不去听外面的那个人在说什么,逃避一时是一时。

    顾凌寒知道君儿恐怕是对自己动心了,所以很是开心。

    但是在开心之余顾凌寒却想到了那个叫做孔溪的大夫,自从月筝出事死了之后,孔溪便不见了。他究竟是谁?来宰相府的目的是什么?他和君儿又有什么关系?

    顾凌寒按压着脑袋,突然烦心不已。

    四十七、人生苦短

    席空回到同尘园,在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紫竹院里找洛天。

    洛天趁着席空妨才出去的片刻练了一会儿剑,没想到身上的汗还未落下席空便回来了,于是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害怕被席空发现什么猫腻。

    看着洛天故作聪明却处处露出马脚的举动,席空真的是想笑却笑不得。

    替洛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席空说道,“除了离开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包括练武。所以不用偷偷摸摸的,好像我虐待了你似的。”

    洛天低着头,长睫微颤,一根根卷翘着的睫毛细细的排列着,如同两把小小的羽扇在微微扇动,扇得席空整颗心都在荡漾。

    听到席空的话,洛天才抬起亮晶晶的眉眼,凝视着眼前的人,似乎在问道:我真的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席空故意偏离了落在洛天身上的视线,他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把洛天给办了。洛天还小,席空不舍得。

    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心,席空问洛天,“你们洛家兄弟姐妹四个可有证明身份的东西?比如玉佩什么的?”

    洛天点头,“当然有。打从我们出生起,爹爹就为我们每个人雕刻了一块专属玉佩,其实也不过是把‘心系天下’这四个字分别挂在了我们的身上。”

    席空接着问道,“你们是否一直把它佩戴在身上?”

    洛天想了想,说道,“大哥和二哥倒是经常把玉佩挂在腰间,但是小妹一直觉得‘下’这个字实在是很触霉头,所以从来都没有佩戴过那块玉佩,经常把爹爹气得不轻。至于我的那块玉佩,唉,小的时候不懂事,把它送给了一个连名字都没记住的玩伴,因为这个我还被爹爹打了一顿板子呢。”

    席空的手轻轻地揉着洛天的屁股,“当时很疼吧?”轻柔的抚摸加上蛊惑的声音,气氛顿时暧昧了起来。

    洛天的小脸瞬间变得比樱唇还红上了几分,整个脑袋都快要埋进席空的胸膛里了,糯糯地说道,“不、不疼。”

    席空的心窝被洛天软绵绵的声音搅得甜丝丝的,巴不得把整颗心都掏出来做成蜜糖让洛天吃下去,好让他的声音更加甜蜜。

    席空每时每刻都在想,若能保得洛天永远活在最简单的世界里该有多好。席空没有忘记那天晚上洛天杀死那名衙役时眼睛里带着的阴狠与冷漠,那种黑暗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洛天的身上。

    顾花君从那个男人身上顺下来的玉佩还在席空的怀里放着,愈发滚烫了起来。上面的“系”字像是一个魔障,席空不知该拿它怎么办才好。

    感觉到箍在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洛天不由得抬起头看着紧拥着自己的人,“席大哥,你怎么了?”

    席空低下头,与洛天额头相抵,“不如小天给我讲一讲洛家庄的事情吧,我想听。”

    “嗯?”洛天觉得席空似乎有事瞒着自己,但是既然他不想说,洛天也不会逼问,所以就顺着他的意问道,“席大哥想听哪方面的?”

    席空亲了亲洛天的唇,说道,“我想知道你们四个兄弟姐妹之间的事情。”

    提到妹妹和两个哥哥,洛天的心情便沉重了起来,“我觉得我才像是洛家最小的孩子,连瑕儿都比我懂事。虽然我不是很调皮,可是从小到大也没少闯祸。每一次犯了错,大哥和二哥总是轮流着替我挨打。你刚才问我被打板子疼不疼,那板子根本就没打在我的屁股上,我怎么可能会疼?”

    “是洛心替你挨了打?”

    洛天摇头,“那一次爹爹真的是气极了,所以大哥和二哥都替我挨了打,爹爹才消了气。瑕儿和我在一旁哭,可是大哥和二哥却趴在床上笑着说他们一点都不疼。亵裤染红了血,我都不敢看。”说罢,洛天已是泪眼朦胧。

    席空轻轻地拍打着洛天的后背,安慰着他,“你做错了事情,你的二哥为你挨了这么多的板子;如果你的二哥也做了错事,那你该怎么办?”

    洛天否定道,“二哥才不会做错事。”

    “如果呢?”

    洛天坚定地说道,“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替二哥挨板子了!”

    席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于决定还是暂时瞒着洛天关于玉佩的事情。人生苦短,能让他多高兴一日便好。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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