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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节

    惊马之华 作者:赫里安

    第41节

    “三知夫人。你看这”管事太监看着纳兰连山的遗体。也不大明白的他的意思。

    这妇人叫三知夫人。往日躲在深宫中不与人往來。生性怪癖。但博览群书。很是被先帝器重。所以才赐得三知一称。

    三知夫人长得肃穆。眼里带着一股子傲气。腰板挺得很直。一点都看着不像是个近花甲之人。她踱步至遗诏前。手捧起遗诏。就好似在看普通的书卷那般随意。

    看完之后。她转过头去。问道:“你看过这遗诏么。”

    “奴才还未來得及看有何不妥么。”管事太监说话毕恭毕敬的。他还当小时。就听闻三知夫人喜怒无常。不合心意脾气就很大。这节骨眼上。正是需要她出谋划策的时候。

    三知夫人坐在榻边。从阔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一打开。全是闪眼的金针银针。大小皆有。她取出一把。在纳兰连山的遗体上分别插入。看着就好似个刺猬。

    她站起身來道:“皇帝驾崩一事。你不准说出去。你出去就道是陛下还好好的。就是累了困了歇着。不管你说什么。把他们打发走就是。明日正常早朝。你出去的时候。再把龚太医叫进來。就可以退下了。”

    “喏”

    管事太监一出门。闻讯而來的文武百官一股子围住他。不断的探听纳兰连山的消息。他也全按三知夫人的话给说了。那文武百官看纳兰连山好好的。也就沒再缠着。也就是几个长心眼儿的想着明日早朝看看纳兰连山如何。

    所有人散去。管事太监独留那早已一身疲惫的龚太医。老头子还想着纳兰连山怎会无事。进到房内看见那熟悉的身影便知了。

    “你來啦。來看看这小子写的遗诏”她眉毛一挑。将遗诏丢给龚太医。她虽在深宫多年未出。可还是知道这朝政一二的。

    老头子手脚不大好。沒接住。叫那金黄的遗诏在地上滚了两圈。方狼狈的拾起。

    他拾起。眯眼看看上边的规整的字迹他不似三知夫人那般淡定自若。看到上边的内容心中十分震惊。直接反应到了脸上。

    “我在最多能支撑一个月。若是一个月不将他带回宫中。我的伎俩就会被识破。到时候三军攻入。浣月支离破碎。”

    “哎呀。这这这”老头子捧着圣旨。真是不知该如何。还以为他选了四王中的一位继位。这如今怎么是好。”

    “你年事已高。你告假回乡罢。悄悄的去找回他。你只有一个月。”三知夫人看着纳兰连山身体上梳理的百根银针。眉头蹙起。

    先帝对她有恩。如今就当是回报她了。她号称三知夫人。知天。知地。知人。可无人知这封号本是三知不朽。不朽说的就是她这门手艺。

    她虽不能叫人长生不老。不朽万年。可她能叫死人数年不腐。死人亦与活人般行走。不过这手艺不常用。自然无人知道不朽的由來。也便称她为三知夫人。

    知天。乃指星象。知地。乃指地卜。知人便指的是知晓人心。

    她既知晓星象。那便是知晓了天意。天意如此。她亦无可奈何。三星已具。局势无可逆转。遵从纳兰连山的遗诏也不过是引狼入室。加快山河的破碎罢了。

    浣月秘不发丧。依照三知夫人的吩咐。纳兰连山的死讯连沾月楼都未曾出过。更别说皇宫了。所有战士在前方苦战。若此时知晓帝王死去。那士气必将影响成败。

    同时。龚太医也上奏说要告老还乡。那三知夫人便照着纳兰连山的笔记批了那奏折。二人的计划便如此开展了。

    翌日。浣月按时上朝。只是纳兰连山对着文武百官称是抱恙怕会传染给诸臣也就挂了个帘子在前边。也有不少人怀疑后边的是不是纳兰连山。可声音一模一样。被他反问一句就不敢再嚷嚷着看他了。

    可帘后。三知妇人躲在龙椅后。手上握着密密麻麻的线。想要纳兰连山动起來。就只得找到对应的线其实那话。都还是她说的。她嘴里喊着铜片。再吃下一些恶心的烈药。嗓子就能变成跟纳兰连山一样粗。细细听來还是会有不同的地方。

    另一头。樊华一行人还在行进的路上。艾尔巴·尼古的探子已经知晓了他们动向。正调兵遣往东部抵御他们。

    似乎是称了多年的王。闷得发慌。他竟宣要亲自带兵前往东部抵御所谓的逆贼。当然。他身边的美人自然也会虽在路上。

    既然艾尔巴·尼古亲自率兵出征。那么艾尔巴·疾他们预想的在内拉开战是不大可能的。大漠天气恶劣。不及中原那般行进方便。他们花了近一月才碰上了艾尔巴·尼古的百万大军。

    其实也沒有百万。艾尔巴·尼古的兵力大部分都放在了浣月那边。至于这头。他倒是自傲得很。只带了十万精骑。扬言分毫不损的将他们带回内拉。

    艾尔巴·疾听到这消息时。冷笑数声。多年不见。他的叔父真是愈发的狂妄。是太久沒见到他了么

    日思夜想。他们终在伽新古城见到了彼此。的军队

    说來也是默契。双方不约而同的在伽新古城外驻扎。艾尔巴·尼古更是派了來使前來下战书。惺惺作态的道是伽新古城百姓无辜。所以战场就定在了伽新城外的北部。

    多年未见。艾尔巴·疾在伽新城外驻扎时彻夜难眠。真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伽新城与艾尔巴·尼古大战三百回合。

    第二日。艾尔巴·疾早早的起來啃了两口窝头。身上的装备齐全。给自己的拉麻穿上新的战袍。一脸怒气的上了战场。

    多少年了。他都记不大清了。他站在一头。艾尔巴·尼古站在另一头。太阳才徐徐东升。艾尔巴·疾清楚的看到。他的叔父还是那么丑。

    艾尔巴·尼古坐在军队的正中。他在哪搭了一个高台。能清楚的观望战场的局势。他自是不怕那來往的弩箭伤了他。他就是那么爱炫。

    樊华眼睛尖。躲在军队里。偷偷的观望着。他看到尼古的一侧还有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那女子依偎在他的臂膀间。似是在笑。

    “看到了么。褒姒。”樊华用胳膊肘捅捅青森。青森微微点头。

    兴许是人老了。老花眼。班古拉看到那女人的脸后一脸的怒气。真是太过分了。那女子红唇。黑发。五官深邃。看着很圣洁。一袭的单薄的白纱衣。看着与先后的模样很相似。

    哼。艾尔巴·尼古夺了皇位不说。还惦记着兄弟的女人。怀中的女子长得与先后神似三分。特别是那五官。

    他想着。厌恶的转过头去。那对此嗤之以鼻。

    艾尔巴·尼古站在高台上。高声吼着一堆胡语。樊华觉得这些话应当都是对艾尔巴·疾的挑衅了。这一堆的废话里。他就听得懂艾尔巴·疾的名字。不过听语气。想來是挺难听的话。

    他走到艾尔巴·疾的身旁。悄声道:“别被他气昏了。赶紧给他回一些话。要听着理直气壮的。气势上压过他。今日看到他就成了。我们不打”

    艾尔巴·尼古望着他侄儿身边的男子嘀咕说了什么。不禁的好奇。他说的明明那么难听。却不见艾尔巴·疾有反应。他倒是注意起他身边的人了。长得如此白嫩。五官又精致。他不是胡人

    难道是他的阏氏

    早就听说他身边有个女子。能文会武长得还漂亮。是个中原人。他倒是有兴趣见一见。更有兴趣见她带回宫中慢慢的

    他却不知。那听到的是萧子兰的消息。萧子兰与艾尔巴·疾只不过是有过那么几晚。况且她早变成一堆白骨了。胡人长得高大。女子身材高挑的也多了去了。樊华被误认成女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在他惦记着艾尔巴·疾身边佳人时。艾尔巴·疾死死的看着他那副恶心的色相。用胡语噼里啪啦的骂了回去。

    在尼古身边的美人都被他那话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來。艾尔巴·尼古是对艾尔巴·疾看不爽。可自己的心肝笑成这样。他也不好意思拉下脸來斥责她。

    他想了一套的词正要还回去时。却见艾尔巴·疾骑着他的小黑马带着他的军队幽幽的离去了。

    他本想今日就开战的。却沒想自己的大侄子那么沉得住气。他也忍了。这么多人看着。追击过去总是不太君子的。他也就带着他的美人回到了营内。

    “啪”艾尔巴·疾一巴掌拍在樊华的香案上。那可是樊华的东西。樊华看着心疼死了。

    “奶奶的。艾尔巴·尼古简直就是”他顿了顿。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汉话來形容他的叔父。那色眯眯的眼神。这些年倒是吃得珠圆玉润的。

    班古拉从外边走进來。手杖打在地上噔噔作响。脸色比疾不知难看多少。

    第一百七十一章

    “哼,尼古就是人渣,”班古拉一开口就骂着艾尔巴·尼古,他火气这么高的时候,可不多,

    他用胡语帕里啪啦的对艾尔巴·疾说上了一通,想來是把那女人的事情告诉了他,疾的脸色越來越沉重,到最后双眼发红如要发狂的野兽般,

    “怎么了,”樊华坐在位置上,妩媚的用手捋了捋自己的秀发,看他们二人的反应真是一致得可怕,

    彼奴走到他身边,扯扯他的衣袖,将小嘴靠近他的耳旁嘀咕了一小会,那樊华便笑开了,原來就为了这事情,

    他兴许笑得不合时宜,艾尔巴·疾怒视着他,他又反瞪回去,青森将他从位置上扶起,他摸着青森的脸道:“气什么,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你去找个跟你娘亲一模一样的女子送过去就正好了,”

    “哼,想都别想,尼古是个龌龊的小人,”

    樊华抿了口茶,也是了,他与他不同,他对娘亲的感情与他不同,自是不会拿那圣洁的娘亲拿去给尼古,虽然只是个替代品,

    “待我打赢了此仗,将他挫骨扬灰都不过分,”艾尔巴·疾咬牙切齿的握着手中的匕首,

    “是了是了,但是你打算先打,还是先用计,总得给我们个底才行,”樊华漠然问道,

    他将樊华拉到身边,在他耳边道出了他心中的如意算盘,不过樊华却觉得此法可行,艾尔巴·疾道是要佯攻,然后假意败阵,撤退后故意将王剑遗留下來,

    不过樊华也有点担忧的,这做得会不会太过明显,尼古身经百战,自是有些伸手的,虽然这王剑掉得合情合理的,可他真会上当,

    是看出了樊华的担忧,青森又道:“不若将王剑叫疾拿着,然后假意与尼古交手,最后战败,尼古定会大意,将王剑拾走”

    众人看着青森,往日他话语不多,不过一开口就说了一个好点子,樊华从自己的包袱内摸出王剑与‘海市蜃楼’丢给艾尔巴·疾,

    “这两玩意儿你好好拿着,别忘了给剑抹上毒,”

    事情不用他操心是最好的,可事情就是不如他意,艾尔巴·疾忽然咧嘴一笑,一看就是沒什么好事的,

    “郡王爷,嘿嘿”他两手不安分的扯着樊华的阔袖,在那扭來扭去,恶心得众人都不敢多瞧一眼,

    樊华嫌弃的将他的手扒拉开,“什么事赶紧说了,恶心死我了,”

    “你看尼古今日抱着那女子就是想气着我,咱们好歹是一边的不是,你能不能也扮个女子给我长长脸,”

    “呵呵呵”樊华冷笑数声,这沒头沒脑的今日是打起他这皮囊的主意了,“沒门,”他傲气的回了一句,

    看樊华一口回绝了,艾尔巴·疾那个着急,赶紧从帐子后边掏出一张洁白的皮毛,打开了放在樊华的跟前,“这是我半路打的沙狐皮毛,你若给我扮一次,这皮毛都是你的了,我亲手剥的呢,”

    樊华将手放在皮毛的上边感受着皮毛的舒适,摸着倒是不刺手,就是一股子狐臊味,若是拿了还得熏一熏,

    见他半天不说话,从桃眼又看不出端详,艾尔巴·疾就更着急了,

    “好罢这皮毛,我要了,你想叫我扮成什么样,”樊华桃眼一瞥,骤时媚态百生,叫青森看得心肝直跳得厉害,

    樊华将皮毛交给青森,这身狐皮就给青森做个护脖和护手好了,他若换上新的一身,定清秀极了,毕竟自己还要想着,脸上都能乐开了花,

    艾尔巴·疾不知从哪找了一身洁白的纱衣,樊华看着有些眼熟是他娘亲那身染血的那身,他竟重新做了一套,一模一样,料子的质感丝毫不差,

    “这身衣裳你明日穿上,别浓妆艳抹的,就简单点就成了,”艾尔巴·疾递过手中的衣裳,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竟后退了一些,

    樊华看他竟然还羞涩了,坏心思从心间冒出,他上前一步,做娇柔状倒在艾尔巴·疾的怀中,桃眼闪烁的看着他,声音细小微弱,

    “哎呀奴家真是一个不小心呀,明儿奴家就办一回神仙可好,”他模仿着京都那些姑娘家的口气说一通,这反倒叫艾尔巴·疾淡定起來了,一把推开他,

    樊华见他恢复了,努努嘴带着一身的白裳回了自己的帐子,

    时隔多年,他又干起了老本行,当初他们叫他穿上鹤衣给李宏献舞他是拒绝的,怎么说他都扮了那么多年男人了,一个不小心就又回到开始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尤记得自己当年那身鹤衣啊,华贵端庄,似仙人穿的那般,舞动起來也是仙气十足,他不知,当他收尾倒在台上时不知扯了多少人的心,想來皇宫贵族更能体会真爱的不易与飞蛾扑火般的可怜罢,因为他们根本就沒主宰过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枕边人都还是别人选的,呵,可悲,

    纳兰堇坐在营帐内嘴里不知嚼着什么看着好生的悠闲,她见樊华回來了,手里还拿着东西,一把凑上去,

    “这是什么,,”她欲要伸手去哪,樊华将衣裳转到了另一边手去,

    “这是衣裳,你别乱摸,手黑乎乎的,碰了洗不掉怎么办,”

    “切,我还不稀罕碰呢,说罢,哪來的,”纳兰堇朝着自己的嘴里丢了粒花生,嚼得那叫一个香,

    樊华叫青森把东西收好了,回过头來跟她道:“明日你就看你的夫君美煞疆场罢,”他眨巴着眼,

    纳兰堇做了个吐的动作,她对樊华那点莫名的自信实在是不敢恭维,但回到正事,她问:“他们叫你穿的,”

    “是呀,今天你在下边也不是沒看见,那褒姒美着呢,彼奴跟我说那女的长得挺像疾的娘亲的,他气不过想叫我穿上这身,明日去气一气尼古,”

    纳兰堇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过他娘亲是黑发,你是金发呀,难道你还想一夜黑头,”

    樊华这么一想,也对啊,这丫头片子说到了点上了,他娘亲可是黑发呀

    “你看我戴面纱成么,”他问道纳兰堇,

    纳兰堇吧唧嘴,打量了一下,片刻才道:“应该吧反正比我美,我是俊,俊姑娘~”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她这辈子穿的男装比女裙还多,摸过的剑比胭脂水粉多,骑的马比姑娘们的金搔头要贵,纳兰堇就是这么从小过來的,一直把自己当成男儿來看,她父皇对此也不大上心,有时还会与她一起狩猎,

    可在樊华眼里,纳兰堇简直就是太可怜了,好好的一个姑娘,愣是比男人还俊,这身手比男人还好,也不知道是被怎么逼出來的哟,

    跟纳兰堇叨叨完了,樊华去后边看了看鹿化,那胡茬冒出來后不知道看着多丑,樊华都不想接近他了,

    他给了鹿化水和窝窝头,行军路上吃窝窝头实在平常不过,但是还是硬生生把樊华给饿瘦了,

    他寻來一把匕首,将匕首磨得锃亮,明晃晃的摆在鹿化面前,道:“我明日上去杀敌啦,我放你在后边不大放心呢,”

    鹿化看着他项上的匕首,向后避了避,“别冲动,”这几日他想开了,不再想着回去找阿蓝了,他要先处理了樊华这边的事情,边等着她,若是事情结束了她还沒來,那他就去寻她,这辈子非要寻到她不可,

    樊华将鹿化摁在墙上,手脚麻溜的给他刮起了胡茬,要是再过不久,能蓄出一把胡子來,年纪轻轻看着就老了,

    “我不打算放开你,你要在后边守着,你是给我用的,不是给疾跑腿的,知道沒,”樊华三下除二的将他的胡子给剃个精光,用破布擦了擦匕首,

    兴许是女子变來的,他这辈子就从未长过胡子,青森倒是长,同他云雨时胡茬经常硌着他,所以他就常帮青森给踢掉胡茬,

    鹿化看着自己身上的枷锁,戴了那么久了啊,都还沒给解开,说好的到了战场给他解开呢,他这个骗子,想着,给樊华一个大白眼,

    “成了,今晚想吃什么,”樊华手气匕首,贴心的问着他,

    “阳春面配烧鸭卷,”

    “哦~窝窝头呀,我知道啦,”樊华装着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屁颠屁颠的闪了,

    夜里,樊华看着繁星,青森坐在一侧,脚边满地的核桃,他两手一握就能摁碎一个,樊华吃得倒是很开心,

    “你说阿蓝去哪了,”他边吃边问,

    “应当是被樊骆软禁了罢,,这事情说不准,世事难料,”青森将核桃仁塞到樊华嘴里,手虽泛红却坚持着要给樊华剥核桃,

    “是么,那你说樊骆死了沒,若是死了,樊家军那边也总该吱个声的,而且你不觉得她被刺穿时太过突然了,”

    “这么说來倒是了,下手之人脚步轻盈而迅捷,当是高手,”

    “我总觉这是李贤干的罢,,”樊华忽然道,他只是随便猜猜的,却不知他确实猜对了,

    “不应该,杀了樊骆有何好处,”

    纳兰堇顺着梯子爬上來,一袭的白衣,发带飘飘,将头发一甩,坐到樊华身边,抢过他的核桃仁道:“好处不知道,不过理由倒是有,你在李贤身边那么久,你觉得他是个只讲利的人么,只要看不顺的,杀了就是,人命对他來说就是九牛一毛,贱得很,”

    第一百七十二章

    纳兰堇的一席话倒是点破了李贤的本质,樊华给她使了个眼色,附近这全是影卫,叫他们听了去,回了京都还不得叫李贤一顿收拾,

    “大晚上的,瞎说什么大实话,”樊华给她挪了个地儿,她倒是也不客气,谢谢都不说一声就坐下了,

    她吧唧嘴,这核桃真甜,但是这四周都是荒野的,哪來的核桃,她问:“你们两哪來的核桃,”

    “伽新城买的呗,”

    “你们进城啦,就买了这核桃,,”纳兰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两,冒险进城就为了这两核桃,

    青森给了她一把沒开过的核桃,道:“影卫进城去买的,我们账房那还有一些蜜饯,”

    纳兰堇给了他们两大白眼,好好的影卫,净被他们使唤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拿了一把核桃也不知该说什么,沒一会又下去歇息了,

    待两主仆吃完了核桃沒事干也回到帐篷里歇息去了,明日恶战,还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鼓声震天,角号吹响,所有人都要去集结了,艾尔巴·疾看着樊华那沒点动静,莫不是起不來了罢,,

    他站在营帐门前,唤了两声,他猜可能是这鼓声太大他沒听见罢,竟无反应,正要进去时,樊华倒是先从里边出來了,

    玉手一抬,轻挑门帘,玉面含笑,白衣避身,若似忽见神明,妩媚而圣洁,

    “你是不是觉得我起不來呢,”樊华衣袖颜面,兰花指毫无造作,站在艾尔巴·疾跟前的分明是一个女子,

    青森匆匆从账里出來,手上捧着面纱,这面纱都还沒戴齐全呢就跑出來了,他手脚麻溜的将面纱戴在樊华身上,遮住了那头柔软的金发,

    如今看不见了金发,樊华的颜面在白纱下若隐若现,艾尔巴·疾是愈发的觉得他好似女子,怎会有人生得如此标致,

    迎着鼓声,艾尔巴·疾上了马,樊华就站在他身旁,所有将士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是皇后复活了么,

    不是

    在阳光的照射下,还能看到白纱下灿金的头发,还有一双傲气凌人的双目,与皇后的温婉坚韧全然不同,

    此番,纳兰堇被他安排在营帐里守着鹿化,虽然她一再要求一同前往,可此次并不是真正的开战,只是一个计策罢了,避免风险增加,所以他不决定带着纳兰堇前往前线,

    艾尔巴·尼古还是依旧在那高台相候,看着艾尔巴·疾的到來,他显得更加的不屑,他怀中的美人倚在他胸口,笑得花枝招展的,

    倘若不是尼古位高权重,她是怎么也不会随了尼古的,她中意的是像艾尔巴·疾那般的人,身体壮硕,笑起來一口白牙,一身的朝气,而不是尼古这种老头子,

    今日,尼古的目光落在那袭白衣上时,不禁收了收脸上的笑容,昨日的人果然是疾的婆娘,

    目光一转,到了艾尔巴·疾身上,他的好侄儿手中正握着一把金剑,那柄金剑好生的眼熟呢,他眯了眯眼睛,还是看不大清,不过來头想來也不小罢,不要紧,夺过來便是了,

    他低吟一声,他方将士从万人中走出,一人铁骑,威风凛凛,见到这人,艾尔巴·疾都要冷笑一声,这满脸胡子的彪悍说起來还真有点瓜葛,原先是效忠于他的父亲,尼古夺位倒是成了墙头草,现如今他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替尼古出战,这心是被狗吃了,

    艾尔巴·疾拔出剑,指着彪悍,对着他一顿歹说,在众人面前数落起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如何的背信弃义,然而他身下的马儿早已不耐烦的在原地打转,似乎对这人也不待见,

    这种事情都做出來了,何必再多说呢,彪悍不屑的看着艾尔巴·疾,挥舞着马刀就冲上去,

    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彪悍冲向艾尔巴·疾时,他身后的铁骑全都冲向了樊华一方,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见他们动手了,也全都挥舞着马刀冲向敌方,

    霎时,马蹄溅起的尘土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所有人都只能摸着军装面贴面的厮杀,不论死活,先來一刀,

    青森死死的护着樊华,二人一直围绕在艾尔巴·疾的周遭,胆敢有人來犯,杀,

    樊华生來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耳朵被嘶喊声充斥,他不闻鸟鸣,不见人影,半眯着眼,之随在那袭青衣之后,

    他挥舞着手中的细剑,他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剑划过肉身时的触感,手会被往前一带,剑回來时就一道的血点子,

    白纱衣上被溅了血,时间一久,黄土也附着在衣裳上,他累得在尘土中无法呼吸,就在他放松的一瞬,一双手将他拖到烟尘中,

    “青森,”他大声的叫唤,却被捂上了嘴,

    樊华被大手一直向后拖,在战场厮杀的他早已无了力气挣脱,一双脚空在沙地上乱跺,

    青森听到樊华的呼喊,不禁一愣,完了

    他一个转身,将同艾尔巴·疾打了好久的彪悍插上一剑,迅速抽身带着艾尔巴·疾去寻樊华,

    他们沒跑出几步,忽然一把大刀横栏在艾尔巴·疾的跟头,差一点就将他从中破开,艾尔巴·疾长剑一挡,整只手都被震得发麻,不禁退了几步,

    “≈≈≈,”

    青森听到几句胡语,应当是艾尔巴·尼古的,他何时从高台上下來的,尼古操着大刀,冲向他们二人,

    可是刚才掳走樊华的,不是尼古吗,尼古在这,樊华在哪,,

    青森边想,边招架着尼古的招式,尼古长得壮实,虽看着行动不便,可实际交起手來,也不定会是他们赢,尼古胜在气力,

    就在他们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樊华早已到了高台之上,只是整个人双目紧闭,已经被打晕了过去,

    那尼古最爱的美人站在一侧,看着脚下昏迷不醒的人儿,她缓缓蹲下,看着眉目,似中原人原來艾尔巴·疾喜欢这种类型的她好奇的将面前这可人儿的面纱给除去,这人好生的面熟,可她又说不上在哪见过,

    她看得不过瘾,索性将面纱从人家的脑袋下抽出來,结果就看到了隐藏在面纱下的金发,

    原來她是馥国人

    美人眯眯眼,长得这么美,尼古掳來势必影响自己的位置,不如趁着沒人

    想着,她从腰间,缓缓拔出锃亮的匕首,指着樊华的心脏,好好的瞄准,免得失了手,她缓缓的抬起双臂

    此时,樊华睁开双眼,正看见那利刃正冲着自己的心肝刺下來,他一个鲤鱼打挺,滚到一侧,他就说迷迷糊糊感到了一丝的凉气,原來是这玩意儿想杀了他,幸好他醒得早,苍天有眼,沒叫他死了,

    醒过來的樊华,死死的瞪着‘褒姒’,吓得她手一抖忘了要杀他了,他握住她的皓腕,右手合十,一掌拍在了她的腹上,疼得这美人儿皱着眉说不出话來,樊华再看准了时机,借她之手朝着她的身上刺去,

    樊华将手一松,‘褒姒’看着自己身上的利刃,再看看面前这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断送在此

    樊华坐在原地,擦了一把冷汗,幸好沒碰上萧子兰那种狠角,若是再來一个萧子兰,他定命丧九泉了,

    他站起身來,欲下高台时,忽然颈部传來一阵的疼,是谁又暗算了他

    樊华应声倒地,一双如同枯骨的手握着一粒黑色药丸送进了他嘴里,暗算者默默的做完这一切,便离去,

    与此同时艾尔巴·疾与尼古二人站在原地,胸口起伏不定,二人身上衣衫衣不蔽体,露出壮硕的肌肉,艾尔巴·疾看着青森一身青衣完好无损就奇了怪了,都是一起打的尼古,怎么自己一身破烂,他就一身洁净呢,

    艾尔巴·疾看着青森,就是这么一小会的功夫,都被尼古逮个正着,趁着他不注意,一刀又劈下來,疾躲闪不及,王剑骤然被打落在地,

    他欲去拾取王剑,可是忽然想想,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捡个屁啊,赶紧装一装,他装着要去拾取王剑,却撞到了尼古的刀口上,并让自己的手被划了一刀,

    他吃痛的看着自己臂膀上的刀伤,再看看尼古洋洋得意的脸,面上虽然看着畏惧,可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艾尔巴·疾大喊一声,他方的将士开始纷纷后撤,

    青森一看,他这是要撤退了,,那樊华怎么办,,

    “少主还沒救出來呢,”他扯着艾尔巴·疾喊道,

    艾尔巴·疾忽然看了看他,这还有一个家伙呢,他本來都要撤了,他不耐烦的一掌披在青森后颈上,扛着他,翻身上马迅速的后撤回了军营,

    他回过头來,看着尼古,做了一个來日方长的嘲讽脸,扬长而去,尼古看他那不服气的样子,大刀一架,自是开心得很,

    尼古大军看着艾尔巴·疾后撤自是觉得他们胜了一筹,所有人站在原地,先是大脑有空,反应过來后,全军欢呼,

    那震天响的欢呼声,一直传到了伽新城内,伽新城所有百姓都苦着脸,他们倒是希望尼古就这么死了,

    艾尔巴·疾站在远处,看着尼古重登高台,挥舞着双臂,举着他的大刀,冷笑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尼古,就看你的命硬还是我的命硬,

    第一百七十三章

    樊华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总是错估了自己的价值,他觉得自己个普通的人,可别人不这么觉得,

    李贤给他影卫,就是要影卫好好的保护他,结果他倒好,将影卫全拿去守着纳兰堇了,大影也为此自责,明明知道战场危险,却不随着樊华一同前往,若是跟在他身边,现在何止于此呢,

    他潜伏在暗处,看着艾尔巴·疾扛着青森回來,立马就将他们给软禁了,他们的营帐外好几名将士在守着,纳兰堇在账内照顾着青森,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到了夜里,青森醒來时,弹坐而起,看着自己身下的床榻,樊华真的沒有救回來

    “醒了吗,”纳兰堇看着他满头大汗,目光四处寻找着樊华的身影,不由有些担心,

    “少主”青森抓着纳兰堇洁白的袖角,他不知该如何说,

    纳兰堇将一个窝窝头递给他,这是她给他留的,晚上也沒什么能吃的了,“发生了什么事,艾尔巴·疾似乎是将我们软禁在这了”

    青森脑子乱成一片,回想起來都有些难,他记得记得艾尔巴·疾阻止了他去营救樊华还将他打晕

    “艾尔巴·疾给我们下了套,他故意将少主丢给尼古,还阻止我前去营救,看样子,他是不打算让我们去救少主,他用心险恶,怕这回他瞒了我们不少,”

    青森下床穿好鞋履,随意的将外衣穿上,映着烛火,他看到账外伫立的身影,艾尔巴·疾这是拿樊华的命來当诱饵啊,还软禁了他们,哼,卑鄙小人,

    月黑风高时,一个黑影趁着卫兵犯迷糊,悄悄的从后边潜进了营帐中,青森架着刀等着这人探头出來,但当看清了那人儿又给收了家伙,

    “影卫,为何前來,”青森悄声问答,他看着这身黑衣,实在熟悉不过,纳兰堇端着烛台,在大影面前晃着,

    影卫皆蒙面,穿着也别无二致,在夜里看着也只有高矮胖瘦之分,大影见了青森不少回,可青森却永远不会知道大影,

    “大影前來营救,还望各位配合,”大影一拱手,先是自报了家门,

    纳兰堇点点头,可是想到鹿化

    “鹿化还在另一个帐子内,他戴着枷锁要是在樊华身上,怎么办,”纳兰堇问道,鹿化怕在那账内还不知他们被软禁一事,

    “你们先走,鹿化拳脚利索,定不会被擒住的,”大影将自己身上的另一把佩剑交予青森,带着他们二人从账后溜走,

    一路到了木栏边,大影将他们二人托出去,青森一个转身,身后黑压压的全是影卫,原來他们早已候在了这,

    大影手一勾,影卫悄声越过木栏回到了营内,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们先进伽新城内歇脚,这里不安全,”接头的影卫站在青森身边道,

    青森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毕竟在这等着沒准会拖累鹿化他们,倒不如随着他们的计划行动,樊华价值还在,李贤不至于会丢下他的,

    大影带着影卫们潜进了营中,他们知道鹿化在哪,但是他是樊华困的,樊华可不是吃素的,脑子就跟鲁班似的,在鹿化周遭买了许多的机关,只要鹿化逃跑,定会触发这些机关,是考验他们影卫的精细的时候了,

    大影站在青帐前,手指头一勾,所有影卫四下散去,该把风的把风,该动脑的动脑,

    他蹑手蹑脚的将帐篷的一角掀开,正要爬进去,迎面就是几个铃铛,他杵在原地,看着自己的鼻息已让这铃铛轻微晃动,

    趁着微弱的月光,他瞧见有上百根丝线交错在半空中,丝线细若蛛丝,却能架上许多的小铃铛,看來应当是李贤当年给他的什么狗屁蚕丝,

    他一把退出來,手又晃了会,一名影卫出列,他的手上戴着明晃晃的铁套子,是用如豆大的锁链缠绕相扣而成,可防锐利的兵器,

    只见那影卫进去后,沒一会就退了出來,兜里满满都是那些小铃铛,合着他是直接把铃铛给拿出來了,那蚕丝呢,

    大影用眼神询问他,之间那影卫俏皮的用手比了个剪刀状,示意他已经将线给剪短了,大影可算是放心了,他这次进去后,更是处处小心了,他举着一盏小灯,兴许是有些紧张机关,喘息声大了些,立马就被鹿化察觉了,

    “谁,”

    鹿化抬起头,双眸看到一个黑影打着灯正到处乱摸,那身影再熟不过了,他学着蛇一般的嘶鸣想要引起大影的注意,

    大影举着灯一照,妈呀,这一头鸡窝乱糟糟的是鹿化吗,

    他欲要上前看清楚,却被鹿化制止了,鹿化的脑子好似一个拨浪鼓般來回晃动,

    “机关,”鹿化小声的道,

    可他的手被枷锁靠着沒法给大影指出來,却见脚下一枚小石子,灵机一动,道:“小心点,”

    樊华的机关是为了让人发现鹿化,不至于在暗器上下毒的,至于哪有机关,鹿化也是瞎猜的,因为有时候樊华來看他时会四处瞄一瞄,看一看他的暗器失灵沒,

    鹿化俯下身來,用唇夹着那枚小石子,他打量了周遭,气沉丹田,嘴巴一动,石子飞速的弹出,

    “哒,,”石子击在一块隆起的石板上,说是迟那时快,十來支弩箭从四面八方飞來,欲要扎在大影的身上,

    大影倒吸一口凉气,迅速的随手拿了一块布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冷箭全都兜到了布内,他正欲放松之时,又一波冷箭袭來,

    他后退一步,将布内的箭羽丢到地上,打算重新再施行一次,却不想,一直箭羽倒是冷不丁的另寻路径直射他处,

    “铛,,,”箭羽射到了一面铜锣上发生巨响,

    大影见账外已惊动了人,索性拔出了身上的大刀,一把斩断了鹿化身上的枷锁,鹿化一把站起,顺手将大影腰间的短剑欲要杀出去,却被大影拦下,

    “他们人多势众,不要恋战,走,”说着,就将鹿化扯走了,

    此时艾尔巴·疾尚未就寝,他听到动静出了营帐,却见着自己的部下正追着两个黑影在营内奔腾,

    他拿起自己的弯刀追上他们,却不想他们脚力如此之快,不一会就冲进了伽新城附近的小树林内,

    艾尔巴·疾一脚才踏在青草上,就又迈了回來,他拦住身边的人,将弯刀收回鞘内,道:“别追了,让他们走,”

    所有人都看着艾尔巴·疾,刚才还软禁着别人,如今怎么就轻而易举叫他们给跑了,还有今日与尼古大战也是,都不知何因撤退,是他们的单于懦弱吗,

    他们若是敢问班古拉,班古拉定会一刀了解了那个问话之人,艾尔巴·疾的一切行动都沒错,甚至比起以前更冷静睿智,虽然如狐狸狡诈,但称王之后,谁人知晓,

    大影与鹿化进了树林后,如同砂砾进了大海,若是他们想寻,也不可能寻得到的,他们背靠城墙喘息着,以平复气息,

    艾尔巴·尼古在今日与艾尔巴·疾交战之后,竟进入了伽新城,一改之前要将叛军三日镇压之势,

    殊不知,得到了宝贝,他是想好好钻研一番,

    尼古得势后,第一件事就是大量的修建行宫,在狐胡各个重要或繁华的城池内修建十分奢靡的行宫,这样他到哪巡视,都能享受道帝王的感觉,

    大影将情况同鹿化说了个遍,包括城门的守卫与尼古的情况,可他们不知,趁这星夜,还有两人正欲进城或是在城内鬼鬼祟祟的寻着什么,

    纳兰堇随在青森身后,二人疾步行走在房檐上,他们与影卫分开了,为了避免影卫暴露,他们二人另寻他径到达约定的民宿,

    一身白衣穿梭在各户的房顶上,如同魑魅,瓦片被他们踩得咔咔作响,伽新城因尼古的原因,防卫森严了不少,

    其实狐胡这个民族虽很暴虐却十分喜欢在夜间与友人谈天,或是围着篝火找找自己中意的人,尼古却似一阵黑风席卷了伽新城,人人闭门不出,卫兵四处巡逻,夜间成了鬼魅的天地,

    青森蹲在屋檐上,将纳兰堇挡在身后,黑色的夜就是他的面纱,他看着一队的卫兵从身下走过,不由的屏住了气息,

    “哗啦哗啦,,”一阵的水响

    纳兰堇眼角向下一瞥,真是瞎了她的眼了,一个老头正在墙角解决内急呢,她嫌弃的转过脸,却不想脚下一滑,一片石瓦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谁,”老头子悄声的喊道,

    纳兰堇看向那老头,老头也看向她,二人的白眼珠子在夜里一对,哎呀,真是

    “恭叔,”

    “公主,”他们二人悄声喊道,

    青森在前边听到了动静,回过头一看,纳兰堇倒是自在的跟那老子对上了,这么紧要的关头

    “走罢,先去找他们,”青森不断的催促的,

    纳兰堇也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俏皮的对着龚太医眨着眼道:“恭叔,等我忙完了,我再來找你,我先走了,”说完,一个跨步消失在了房檐,

    “公主,公主,”龚太医提起裤子,又不敢大声的喊叫,只能干看着纳兰堇消失,“年轻人腿脚就是快”龚太医摇摇脑袋,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待二人到了所谓的民宿。一片漆黑。眼前一间破旧的茅屋。地上尽是杂草。看着好似荒废了多年。

    青森与纳兰堇缓慢的摸进茅屋内。双脚迈入茅屋的一瞬。看见十多名穿着黑衣的影卫站在窄小的屋内。正中央。是鹿化、大影与一位故人。

    “萨柯。”青森惊呼。

    萨柯对着他拱手作揖。瞥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纳兰堇。纳兰堇沒想到在这都能碰上他。真是缘分啊。

    “你怎么來了。沙城现在谁管。”纳兰堇热切的问道。

    鹿化看着萨柯。翻着白眼。沒好气的道。“他差点叫我们两给死在城门那儿。沒工夫乱翻什么墙。”

    青森从他的话大意了解为。萨柯肯定是打算翻墙进來结果被发现了。连带着鹿化他们两一起差点一起。他倒是好奇一个这么文弱的人。怎么就敢攀这十丈城墙进來。

    “在下真是汗颜。连累你们了。”萨柯不好意思的道。

    “你们不是先我们一步來的么。怎么那么晚才到。”大影问道。

    纳兰堇和青森对视一眼。讪笑起來。道:“这个嘛。别问了。呵呵呵路上就是有点小状况~”纳兰堇道。

    他们其实半路迷路了。夜里太黑。青森分不出路。直接就在伽新城绕了两圈才找到的。

    “大晚上。你们聚集在这干嘛。你们不是与艾尔巴·疾一道的么。”萨柯忽然问起。他自己这么一问。倒是想起了樊华。怎么沒见着他。

    “艾尔巴·疾那背信弃义的小人。我们好心帮他。他却反咬我们一口。害的少主被尼古掳了去。现在生死未知。待我寻回了少主。定要去找那厮讨回公道。”

    青森说着。一脸的狰狞。恨不得现在就将阿尔巴·疾碎尸万段。若是樊华少了一根汗毛。他定会不计代价的将他虾兵蟹将铲平在这大漠中。

    “被掳了”萨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竟然叫樊华被掳了他千辛万苦來到伽新。本想着明日差人去艾尔巴·疾那送话叫樊华出來相见。竟然被掳了

    大影坐在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椅子上擦了擦自己的自己的匕首。道:“樊华在伽新行宫。尼古好色。应当不会杀了他。如若艾尔巴·疾的计策得逞。那他如今就该在寝宫赏剑了。”

    “然后呢。”纳兰堇问。

    “然后就会睡得很迟。醒得很晚。会在睡梦中就轻微毒发。我们可以趁机潜入行宫。将樊华带出來。沒准还能得到一些特别的”比如。狐胡的至高无上的位置。

    “此次行动由你全权负责。你给大家分工罢。”鹿化站在一侧。说起來倒是十分的轻巧。他可是大影的前辈。按理來说自是他來管人。只是他刚解了枷锁。情况不知。便退位让贤了。

    大影将灯盏吹熄。所有人围在一起。私语不绝

    已是秋末。天际无了孤雁。迎來了寒意。洁白的墙面上映着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端着细长的东西。在空中不断比划着

    樊华蜷在软榻上。一个机灵被冻醒了。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裘被。在看看四周如星的灯盏。似乎已经明白过來。自己已经不在军营中了

    他的面纱不知去了何处。他四处摸了摸。沒找到。却惊动了门外的奴仆。一名穿着胡衣的女子端着一盏灯走进來。看见樊华正迷茫的看着她。她返回去。关上门。喊來了艾尔巴·尼古。

    尼古见到美人醒來。自是开心。他手中还紧握着所谓的‘战利品’。看着这闭口不语的可人儿生怕吓着了她。

    其实樊华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心里别提多怕了。可只能坐在软榻上干巴巴的看着尼古。狼入虎口。鹿死谁手。

    “%¥+¥%≈。”艾尔巴·尼古一开口就是胡语。樊华傻巴巴的看着他。不知所云。

    兴许是樊华迷茫的表情告诉了尼古。尼古盯着一侧的仆人。那端着灯盏的女仆操着浓重的口音道:“单于问你想吃什么。需要什么。”

    “唔啊”樊华开口本想回绝。却发现自己的喉头无法发声了。他慌张的摸着自己的颈。是那颗迷糊间吞下的药害得他成了这般模样。他难道就这么哑了吗。

    他一生从未如此慌张。他需要青森可是青森不在尼古又虎视眈眈随时能夺了他的命

    尼古见她似乎好像沒法说话。大概明白了什么。原來自己侄子的婆娘是个馥国的哑巴。他初得宝物。心不在此。也不想多打扰她。便叫那女仆在一侧伺候她。后出去继续赏剑去了。

    樊华看他走了。急忙下床找來一面铜镜。举着灯盏努力想看清自己的喉咙怎么了。可夜实在是黑。徒劳无功罢。

    女仆将他从冰凉的地上扶起。披上一件裘衣。眉目尽是冷漠。兴许是见惯了各种女子罢了。

    樊华倚在窗边。看着一轮冷月高悬于空。手摁着自己的颈。不停的嗯啊发声。他绝对不相信他樊华这辈子就这么废了。

    女仆彻夜未睡。看着樊华在那喊了半天。也沒说出一个字來。一夜了。也该累了。她去寻了些吃的给樊华。天才刚要凉。厨子还沒醒。她就随便煮了些面疙瘩给他。

    樊华端着面疙瘩。心烦意乱。完全吃不进一口。加之被俘。哪來的心情进食。他手握银汤匙。心头一怒。将手上所有的东西都甩了出去。那盛着面疙瘩的瓷碗打在地上四分五裂。银汤匙在地上滑了很久才停下。

    女仆被吓得失了魂。她还未反应过來时。就见樊华握着那面铜镜死死地盯着他自己。露出哀怨的表情一把将铜镜摔碎。

    动静过大。行宫里沉睡的奴仆都被惊醒了。才躺下的尼古也被吵醒。他提着凤剑。一脚踹开樊华的寝房。看着美人文弱可欺。沒想到脾气倒是挺大的。

    樊华举着一个花瓶重重的摔在地上。地上全是他摔的东西。碎片与小物件混合在一起。女仆站在他一侧想要阻止他。却被他推倒在软榻上。软榻太软。女仆被弹开了。整个人趴在地上。手上被碎片划得全是鲜血。

    女仆见尼古怒气腾腾的走來。她站起身來恭敬的对着尼古说了几句胡语。却不想被尼古一个耳刮子打得响彻了偌大的寝房。

    樊华停下的手中暴行。定定的看着那女仆的手。与那沾染鲜血的裙摆。干她何事。下人何辜。

    艾尔巴·尼古向樊华走去。走到一半却晃晃悠悠的停了下來。似乎要倒下似的。女仆去搀扶他。他却推开。并指着女仆骂骂咧咧的。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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