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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节

    惊马之华 作者:赫里安

    第37节

    香。她是不会叫他断了的。他也会叫她断了的。这香。好似李婉一般。成为他心里的毒。等到一天需要的时候。就会爆发。夺去他的性命。

    那一日。纳兰连山沒有与她共巫山云雨。看了一夜的折子。什么时候走了也不知道。

    “你敢换了容华的药。”纳兰连山面目狰狞的看着手上的侍女。只要他再用上一份力。侍女就会断气。

    侍女看着他的脸。甚至沒有挣扎。怕得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脸都憋得通红。她痛苦的呜咽着。却沒有说上一句话。

    “说话。”他低吼着。将侍女的脸掰过來。“看着朕说。”

    那侍女看着他。忽然眼眶一红。开始哆嗦的抽泣。“奴婢奴婢奴婢只是嫉妒容华陛下这么爱她”

    纳兰连山手忽然松开了。阔袖一甩。冷然道:“來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陛下。陛下。”侍女被侍卫摁住了肩。她一把跪在地上。小手无助的抓着地。侍卫无情。抓着她的双脚便拖出去。她愣是在地上抓出了十道印子。

    纳兰连山冷冷的看着地上印子。心里一点也不同情她。她犯了欺君之军。罪有应得。

    在他面前敢说谎。他阅人无数。这点伎俩。自不量力。他当初娶了李婉。恩爱更甚于现在。那时候都沒人敢嫉妒。如今。倒怎么会有人嫉妒呢。

    沾月楼内小灯闪烁。一阵风吹來。沾月楼便黑成了一片。

    “召余束。”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此时正是夜半。传话的小太监被迫起來急匆匆的去丞相府找那余束。也不知道纳兰连山此番又是如何的要找那丞相算账一番。

    一辆马车。晃悠着进了宫门。一重重的朱色大门开启。又一重重的合上。掌灯的宫人坐在车夫身边。灯盏不停摇晃。

    “丞相到啦。”马车停在了一片空地上。到了这。就不能再进去了。除了天子与后宫嫔妃的轿辇能在这畅通无阻。

    余束缓缓睁开眼。从车内走出。大半夜的。正是困意横生的时候。掌灯的太监在一侧恭敬的替他照路。将他一路带到了沾月楼。

    沾月楼从下而看。一片漆黑。纱幔从楼内飞出。阴风阵阵。余束深吸一口气。随着那掌灯的太监上了楼去。

    “你來啦。”纳兰连山侧卧在龙椅上。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

    随着余束迈进一步。就会有宫人在他身后点上灯盏。一盏一盏愈发的明亮。可心里却愈发的暗。

    纳兰连山从龙椅上起來。抻着自己的身子骨。遣退了所有宫人。

    “陛下”余束朝着他恭敬的行了礼。

    “怎么不问朕这么夜召你前來何事。”

    “陛下是天子。心中想法。老臣自是无法揣测。陛下有事。也自会开口。”

    纳兰连山沒接他的话。提起笔。在一卷圣旨上挥洒笔墨。好半天了。才道:“两朝元老。你懂的。自是很多的。也见过大风大浪的。你知道朕有何事。”他抬起來头來。笑得有些诡异。“不是么。”

    余束不语。想看看他想要干什么。

    楼外蛐蛐且唱着命里最后的曲。比他们的二人的声音更大。却忽然一停。殿内静得有些诡异。甚至能听到二者的鼻息。

    纳兰连山站起身來。抬起身边的王剑。拔出半截。眼内藏着无尽的悲凉。他轻叹一声。合起王剑。转过身去走到余束身边。

    “陛下。”余束不解的看着他。

    纳兰连山不语。一瞬拔出王剑。朝着自己的胳膊狠狠的划上了一道。利剑应声而落。

    “护驾。”他忽然大喊。

    余束忽然明白了。他这是余束看着他。先是一惊。又是摇摇头苦笑一声。看着外边冲进许多的侍卫。围住他。

    纳兰连山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臂膀。那肉被划得翻卷出來。看到了里边的鲜红。血更是染红了半件龙袍。

    “陛下。”禁卫军头领看着他肩上的伤。再看看余束。“陛下。”

    “余束余束行刺朕。”他头上冒着汗珠子。脸色有些白。“给朕拿下。”

    一声令下。侍卫将余束摁在地上。这一刻。他已经不再是丞相了。不宣而废。余束也未辩解。跪在地上一阵冷笑。这就是他们余氏辅佐的帝王啊。

    “关进天牢。”纳兰连山看着他那坚定的目光。就觉得一阵的恶心。只要他们觉得好的。就会觉得一定是真的好。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

    看着余束被押走。纳兰连山忽然噗嗤一笑。先是阵阵的傻笑。到后來仰天大笑。丝毫不顾及殿内还有人。

    “陛下。丞相余束如何处置。”禁卫军头领问道。

    纳兰连山手上的伤还未包扎。疼得一身的汗。他看着他。眯了眯眼。道:“留着。等朕发落。”

    再见到余束时。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纳兰连山知道这个消息再过一会就回传遍月城了。余束的亲信会迫不及待的杀进宫内。

    “天牢的滋味。尚好。”纳兰连山隔着铁牢。蹲在余束的跟前。故意问道。

    余束沒了官服。沒了官帽。穿着一身囚服。似乎那头花发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内白了许多。余束坐在草垫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你太莽撞了。”

    “为了婉儿。什么事朕都愿意做。”

    听到这话。余束一阵的讥笑。“看看啊。你已分不清那个婉容华与李婉的差别了。听说陛下在容华的温柔乡里。可是很自在。”

    余束的话。直接戳破了纳兰连山一直对自己说的谎。李婉已经不在了。他如今的枕边人。是阿容。不是李婉

    “为什么要将补药给换了。”纳兰连山看着他。他已经无法忍住了。他忍得太久了。从李婉躺在地下后的每一天。他无不在想此时的场面。

    看看那风光无限的丞相啊。他如今也是阶下囚了。

    “她不配怀上纳兰氏的孩子”

    听到这话。纳兰连山忽然就笑开了。“你们余氏号称是我纳兰氏最忠诚的看门狗。朕要跟谁生孩子。用得着你们來指手画脚。还是你们早就看朕不顺眼。意图谋反”

    “你就是太嫩了。若不是你血统高贵。你如今还不是这浣月的天子。而该是你那些想要有所作为的兄弟。”

    “呵呵朕就知道。你们居心叵测”纳兰连山站起身來。冷笑看着他。他顺应先帝遗诏继承帝位。在此之前他努力过。在此之后他也努力过。为什么他们看见的只是他的血统。

    他负手身后。看着余束在天牢里如此宁静。冷然道:“余氏有功。赐你全尸”

    纳兰连山走后。一个太监。端來了一个托盘。还是那老三样。毒药。匕首。白绫只叫他选择的只有一个死字。

    余束看着那镶金的托盘。眼角带泪的笑了。朝着纳兰连山走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谢主隆恩。”

    纳兰连山听到了他也不想。可是他们是在管的宽。让他束手束脚的。

    “陛下。现在要去何处。”

    “去婉容华那”

    鸡开始打鸣。阿容也知道纳兰连山不在了。却也不想。只管睡自己的。但睡到一半。却摸到了身边一个大块头。

    “你回來了。”阿容迷迷糊糊的问道。

    纳兰连山手伸到她的腰间。缠住她。道:“嗯。跟你说件事”

    一提到事。阿容睡意全无。转过身來。在黑暗中看着纳兰连山。隔着薄薄的亵衣感受到他的温度。

    “陛下方才去哪了。”

    “不能告诉你。你替朕生个皇子吧。”

    阿容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就说到这事情來。却故作镇定。手指轻抚他的脸。“好呀。陛下。想要多少个皇子。”皇子。她怎么可能会给他生。

    他可是馥国的敌人。就算是死了。都不会给他留下后代的。能如此腻歪的答应他。阿容也算是极限了。

    “多少都行”说完。纳兰连山吻上阿容的薄唇。身下一股热让阿容想要逃脱。却又被纳兰连山给擒了回來。“今夜你來伺候朕”

    夜里。那猫儿叫得欢。想找寻着另一半。想找寻着食物。却被芙蓉帐内的鸳鸯给吓走了。侍女们候在门外。听着里边靡靡之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也不知道婉容华给陛下下了什么药。夜夜都如此共度春宵。却叫她们不眠的守在外边。

    宫内鸳鸯是嫌这春宵苦短。可宫外却炸开了锅。丞相府内聚集着朝内众臣。月城外三十里便有十万大军听闻纳兰连山赐死余束。余束可是丞相。丞相都死了。纳兰连山保不准哪天就会将自己给杀了。

    怀着不安的心。府内的大臣们來回踱步。只待天一亮。他们就进宫讨个交代。如果纳兰连山无法交代。呵。那城外的十万大军就会涌进月城。杀入宫中。

    天在变明。纳兰连山疲惫的从阿容身边起身。却扯着了自己臂上的伤。吃疼的轻吟一声。昨晚对自己下手是狠了些

    “陛下。就要去早朝了么。”阿容躺在枕边。声音柔弱的好似能一把就将她碾碎。

    纳兰连山摸摸她的脸。道:“昨晚还不够么。等朕办完了事。再來好好爱你。”他将里衣穿上。也不知为何。每次与阿容在一起就无法克制。背后都是被她那指甲划出來的红痕。

    阿容替他穿上龙袍。送他去早朝。又躺回了床上。只要纳兰连山越想跟她在一起。他就会死得越快。毒已经积累到一个度了。再來两次。就会对他身体造成无法逆转的损伤。

    轻则身子虚弱。重则无子嗣。再多一点毒。就会死去。若是现在再碰上个病。那真是应了那话。趁你病要你命。

    “陛下。余氏人都候在沾月楼了。”管事太监看见他从那房内出來了。赶紧凑上去。他看见那群朝臣们气势汹汹的。他就瘆的慌。

    纳兰连山冷笑一声。他早就想到会有今日。还怕什么。

    “禁卫军呢。”

    “一直守着他们呢。”

    他听到这话。他就安心了。禁卫军还在。就不怕。那十万大军早就不是事了。他如今就是脱缰的野马。再也沒有任何东西能束缚他了。

    纳兰连山到了沾月楼。看见那朝臣们都在候着了。气氛相当的压抑。甚至还有带刀进宫的。真是一点都不遮掩呢。

    “禁卫军。”他低吼一声。“拿下。”

    一侧的禁卫军似乎愣了愣。还是按照他的旨意将一屋子的文官给围住了。那文官也沒想到会有如今的场面。这已经是本末倒置了。

    “看來你们是很想与余束团聚啊。那就成全你们罢禁卫军”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夜间。月城内余氏惨遭灭门。除了幼子外。无一幸免。月城外那十万大军始终攻不进月城。余氏将领也皆遭杀害。

    纳兰连山从余贞死后。就开始着手将自己值得信任的探子打入余氏内部。这十万大军中的副将。就是他的亲信。在余氏一族进宫兴师问罪之间。他早已下令。现在那十万大军群龙无首。皆入他囊中。

    他一点也不担心大凉得知此事。残留在边境的余氏绝不会将此事告知大凉的。他用他的性命在赌他们一定会直接杀到月城來。

    他算过了。边境的余氏掌管的军队。估摸也有二十万。自己手中十万。加上禁卫军。怕是得从一些亲王手中借一些才是了。

    “首领回來了。”一个小女孩站在高台上踮着脚远远的眺望着一队的人马。她认得艾尔巴·疾的马匹。行如电光。永远走在最前面。

    正在胡杨树下打水的人们。忽然愣住了。放下手中的水桶。擦擦手。赶到村子口那站着。

    “喝。”

    他的子民听到了他的呼和之声。听到他的坐骑踩踏着大漠的声音。还有那驼铃有力的回荡。

    “哇。竟然还出來迎接的啊。”鹿化远远的看到那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但最惹人的还是皮肤黝黑的狐胡女子。身姿都如此曼妙。

    雷州的子民看见艾尔巴·疾。皆半蹲行礼。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胡语。但是却无一不恭敬。看待艾尔巴·疾就好像看着他们的神明。仰望着他们的信仰。

    樊华围着纱巾。但还是被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是中原人。所有人看着他们的模样。幸好不是饥饿时那渴望食物的眼神。只是好奇。与敌意。

    站在高塔的那个小女孩此时搀扶着一个年迈的老者从一间土屋内走出。老者太老了。比洛城鬼更老。就好似刚从坟墓中挖出來的干尸。除了那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鲜活。

    “你带回了一个不得了的人。”那弓着背的老者眯眯眼。在樊华身上扫了两眼。用嘶哑的声音对艾尔巴·疾道。

    “是祸害。”艾尔巴·疾用一种询问的口气道。

    “也许。自古福祸相依。”

    樊华对这老头子很感兴趣。他们交谈用的竟不是胡语。汉话说起來。是一口的流畅。他与艾尔巴·疾进了黄土屋子。樊华忽然感受到衣角有东西在拉扯。

    “嗯。”樊华低头看去。是那小女孩。与其他人都不同。竟是短发。

    在大凉与浣月。人们从來不剪头发。剃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侮辱。虽然早已听闻狐胡有剪发的习惯。但也以短发示人。看來。这个小女孩。也很特殊。

    小女孩拉着樊华进了土屋子。也让鹿化他们跟了进來。她晃悠悠的搬來一张张椅子。示意他们可以坐下了。

    “这是我的祭司。班古拉。他的帮手。彼奴。”艾尔巴·疾坐在他的狐皮‘王位’中慵懒而随性的介绍了一番。

    彼奴站在老祭司的身旁。眼睛上下打量他们。刚才忙着招待他们。还沒來得及知道客人的模样。

    “对了。你们在这。别忤逆班古拉。他是祭司。你们如果不想被吃掉的话。”

    班古拉听到艾尔巴·疾的玩笑沒有笑。还是板着一张老脸。他从一侧端出一盆红色的粉末。

    “他要干什么。”阿蓝小声而不安的问道。

    “应该是祭祀什么的吧”鹿化无心的一句。

    “什么。”阿蓝还以为他们成了祭品。瞪大了眼。

    班古拉用手中探入口中沾取了一些口水。再沾上一指的粉末。在众人的额上都抹上了一道。额上被抹上了奇怪的东西。樊华有些不自在。而且还是口水。

    他伸手去触碰额上的印记时。班古拉一把抓住他的手。他虽老矣。可手还是有劲的很。

    “不要去碰。神明会告诉我你们是谁。”

    “神明如果告诉你我是灾祸。你会让我们离开雷州吗。”樊华忽然问了一句。雷州还沒有人敢这么对班古拉说话的。怕是只有不知道规矩的中原人才会这么说的。

    班古拉松开手。阴笑一声。道:“你与疾有契约。如果你是灾祸。在你完成你的使命后。我会将你送回神明色身边。”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说要送他们上西天么

    艾尔巴·疾忽然想起了还有一个人沒在场。他出了屋子。将一卷带回來无情的丢在地上。用下巴指着地上。让班古拉去看看。

    “差点都忘了”樊华看到纳兰堇。一路上都要忘了还有她这人。

    班古拉叫彼奴拉了一个陶罐來。从里边捏了点味道奇异的碎末。塞入了纳兰堇的鼻孔内。

    樊华倒是沒注意班古拉的动作。只感到额上有些痒。有些疼。他不停的在位置上挤眉弄眼。希望能缓解额上的难受。

    “青森。你不痒。”他问道。

    “不痒”青森担忧的看着他。

    “不疼。”

    “不疼。”

    樊华觉得额上越來越痒。越來越疼。全身都在冒汗。额上的汗珠都要低落下來了。

    “啊。少主。”阿蓝站起來。指着他的额头。

    班古拉听到阿蓝的声音。转过身去。看见一道血从印记中流出。将要流至樊华的嘴角。班古拉起身。用手替他将血擦掉。笑容有些诡异。

    “你会替疾拿回他的东西的。当你完成你的契约。我会送你一份礼物。”

    班古拉蹒跚着从众人面前走过。之后一整日他们再沒见过他。

    樊华转过头去看看他们。他们额上的印记竟淡得都要看不出了。可自己额上却流血。实在是让人想不通。难道真有神明。

    “好运就要來啦。”艾尔巴·疾笑道。

    他将樊华安排在距离他很近的房子内。其他人想住哪都行。只要房子是空的。

    雷州的房子很奇特。皆连成一排。房子与房子之间能一路走到头。樊华想这雷州一定很很安全。一点都不怕小偷。

    他睡在硬木板上。自小他也沒睡过那么硬的地方。在这之前最硬的也就是地上了。他辗转反侧。他在想要如何才能击破内拉。

    青森累了一天。早已熟睡。他却久久都不能合上眼。他也很累。却沒心思睡下。

    “吱呀”他忽然听到房门响了。是左边的。纳兰堇的房子。

    听闻纳兰堇醒來后。想要直接一剑杀了艾尔巴·疾的。可惜。饿得都提不起剑了。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沉睡之中。自然是沒有吃什么喝什么的。看艾尔巴·疾对她沒什么恶意之后。竟开始大吃大喝。

    听鹿化说她吃了半只羊羔

    樊华缓缓爬起來。纳兰堇正好与他四目相对。也吓了一跳。大半夜这么蹑手蹑脚的。定沒什么好事。

    “大晚上。何事。”樊华轻声问道。

    纳兰堇看了看睡在他一侧的青森。目光闪烁。却又说不出话來。这幅模样。倒是让他想起了慕馨难道

    樊华正想到点上的时候。纳兰堇忽然开了口。幽幽的道:“能到我这边听我说两句。”

    似乎也沒法拒绝。因为樊华是硬生生被纳兰堇拉过去的。外衣还沒披上。就穿着薄薄的里衣。在这雷州的夜里。是要冻死了。

    纳兰堇将门掩上。看着樊华在原地哆嗦。行至他跟前。忽然将里衣一解。丝滑的布料顺着她的肌肤滑落。一片春光

    樊华愣了会。能衬着薄弱的月光隐隐看到纳兰堇微蹙的眉头。他轻叹一声。

    “你我虽沒有成婚。但也算是夫妻。就在这圆房罢”纳兰堇挺直了腰板。脚板踩在地上好似一只无息的猫。但话却说得冰冷。

    樊华弯下腰将地上的衣裳拾起。给她披上。手若有若无的划过她的颈部。却见她躲了一下。他低头笑道:“看啊。你现在这么怕我。怎么会想与我共赴巫山云雨。”

    纳兰堇愣了愣。是啊。她方才自己确实躲开了他

    “你与萨柯的事。我知晓。你我本就是两国的牺牲品。我们只要维持着郡王与郡王妃的名头就是了。至于你的枕边人是谁。你喜欢谁就去找谁。别被发现了就是”

    此时的樊华。一改之前不靠谱的模样。边说着还边替纳兰堇将里衣穿回去。衣襟都系上了。怎么看都是个温柔的人儿。

    纳兰堇脑袋一片混乱。她根本就不晓得樊华如何想的。他竟知道她与萨柯还能容忍自己的夫人给自己戴绿帽。真是匪夷所思。

    “早些睡罢。以后别想着圆方这些乱七八糟的。”樊华拍拍她的肩。那一瞬觉得他有些好得过分了。

    还以为今夜就会在他身下残喘。沒想到啊沒想到

    纳兰堇空洞的坐在床沿便。大脑一片混沌。神色空洞。整个人似沒了灵魂。一坐便是到了早晨。

    “她怎么样了。”

    樊华躺回木板床时。青森忽然凑过來。方才纳兰堇将他拉走时他就醒过來了。这房子隔音太差。他甚至不需要趴在墙边就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樊华蜷在他的身边。如猫儿般蹭了蹭。“应该沒事睡罢。”

    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全都拜纳兰堇所赐。放在尼古身上。一定很受用。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漠一日能过完一年四季。樊华便是硬生生的被热醒了。他躺在床上。衣裳被汗水湿透。一侧是刚被他踹开的被褥。

    “呼”他长呼一口气。随手将汗抹去。他瞧见不远处放着一套胡衣。应该是青森放的。青森去了何处。

    他四下张望。往日青森听到一点动静都会进來了。今日倒是稀罕。他穿上胡衣。将头发随手扎成马尾。推开门去。一阵热浪。

    “呀喝”

    樊华推开门。见那艾尔巴·疾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房子的影子正好成了一片阴凉的地。他右手拿着套马杆。左手拿着酒囊。那模样好生的快活。

    艾尔巴·疾见着他将酒囊对着他举起。算是敬他了。樊华慵懒的走到他身边。问道:“青森呢。”

    “不知道。可能去打水了吧。”

    艾尔巴·疾一嘴的酒气。耳上的银环不停的摇晃。想不到他往日掠夺时那狂妄的模样。到了这便好似一个安分守己的农户。

    这么热的天。樊华也懒得去找了。不如就与他在这乘凉好了。想來青森也不会去哪的。他与艾尔巴·疾背对着坐在石头上。那微风吹过。更是热。

    “艾尔巴·尼古是个怎么样的人。”樊华忽然问道。

    却似乎问这问題就是白痴似的。艾尔巴·疾回头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笑了声。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不知尼古是什么人。”

    “尼古是什么人。为何我非要知道。”

    樊华也说得对。艾尔巴·疾将酒囊收到腰间。道:“用你们的话來说。就是城府深。他今年也有五十了吧。反正也不年轻了。当初趁着老子不懂事。带人给造反篡位了。”

    “是你叔父。”樊华问道。

    “血缘上是。但是哪家的叔父这么狠心。”艾尔巴·疾冷笑一声。他有家不能回都是拜他一手所赐。这雷州环境艰苦。可一住就是那么久了。“要是个贤君就算了。偏偏是个暴君。内拉除了贵族之外。就沒人敢住了。”

    “暴君。他可有什么喜好。”樊华接着问。他要从这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才能想个法子攻其不备。

    艾尔巴·疾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日问題特别多。“你问这么多。是想干什么。”

    樊华阴笑道:“知己知彼嘛。快说说。”

    他想了想。这个他倒是不太清楚。毕竟他不在内拉。“最近他喜好什么。我就不大知道了。不过当王的嘛。也不过是玩玩女人。打打仗。你要真想知道。我叫人打听去。”

    “那你最好问详细点。最好看看他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的。沒准我们可以來个美人计。”

    艾尔巴·疾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只是笑得有些奇怪。艾尔巴·尼古要真那么好忽悠。他也不至于在雷州待了那么多年。

    美人计。他倒是沒用过。不过历來内拉的王宫戒备森严。美人计怕是有些难度的。

    “你的王妃呢。”艾尔巴·疾随便问了问。

    这一问倒是问倒樊华了。他刚醒也沒见着呢。他反问:“我不知道。你难道沒见着她。”

    两人对视一眼。坏了。该不会是跑了吧。

    艾尔巴·疾跳下石头。拦住过路的一个女人。胡语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可那女人回答他之后。他表情变得非常的诡异又可笑。

    “怎么了”樊华问道。

    艾尔巴·疾顿了顿。一脸诧异的告诉他道:“听说她在村口跟男人赛马”

    “什么”

    天真是热。可也变得快。一瞬之间。太阳便被滚滚黑云遮掩住。这正是这时候。苍穹下的人们玩得正高兴。

    “喝。”

    十來匹骏马奔腾在绿洲上。许多人围在一侧看那各色的宝马竭尽全力压过对手。当头领先的是一匹黑马与一匹枣红马。正驾驭它们的人当中就就有一个是纳兰堇。

    鹿化双手环抱在胸前。悠哉的坐在胡杨树的树杈上。为那些马儿担忧着。

    “咚”胡杨树忽然摇晃了一下。鹿化抱住胡杨树。看着下边。是那艾尔巴·疾正用他的臭脚踹着树。

    “给我滚下來。”樊华站在一侧。冷然道。

    艾尔巴·疾可以不理。可是樊华可不能无视的。鹿化从树上一跃。落在樊华跟前。讪讪地笑着。

    “纳兰堇呢。”

    鹿化指了指一旁热闹的马场。道:“正赛马呢。阿蓝跟她比着。可精彩了。阿蓝的枣红马可俊了。~”

    “啊。”樊华诧异的看着他。他跻身进人群中。好不容易挤到了前边。一匹黑马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擦着他的脸过去。

    待马儿跑远了。他远远的看着背影纳兰堇。她身旁是一袭蓝衣的阿蓝。两人正凶神恶煞的对视着。看來这两人是杠上了。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赛马。”樊华抓着身旁的鹿化问道。

    “我也不知道”鹿化耸耸肩。“女人的事情我们男人不要插手的好”他弱弱的道。

    艾尔巴·疾站在他们身后。足足比他们搞了一个头。轻易地就能看到马场内的情况。本來还以为沒什么。就是闹着闹着玩的。可是看着他的脸色就不大对劲了

    “那不是拉麻”艾尔巴·疾眯着眼似自言自语的道。

    “什么拉麻。”鹿化小心翼翼的问道。

    艾尔巴·疾沒理会他。仔细的看着马场上的那匹黑色的马。越看脸色就越难看正在樊华与鹿化看得兴致勃勃的时候。艾尔巴·疾忽然消失了。不过也沒人注意他去了哪。

    本齐驱并驾的纳兰堇与阿蓝。只剩最后一圈的时候。纳兰堇的黑马开始发力。渐渐的拉开了半匹身。

    “呼。”当纳兰堇的黑马一口作气到达终点时。所有人发出了欢呼声。似乎他们早已知道这黑马会赢。

    见她们比完了。樊华也沒有什么热闹可以凑的了。退出了人群。正瞧见青森朝着这边走來。他欢呼雀跃的走到青森跟前。嬉皮笑脸的沒个正经样子。

    “少主你起來还未吃东西罢。饿不饿。”青森柔声问道。

    “不饿不饿。你看到疾了吗。”樊华问道。这艾尔巴·疾看马看到一半就不见人影了。真是无趣。

    青森想了想。“应该在昨天那间房子里罢。”

    樊华前去找他。却在房门外就听见艾尔巴·疾焦躁的声音。胡语飞速的从他嘴里冒出來。樊华进去一看。他正训斥着那个叫彼奴的小女孩。

    “怎么了。干什么对她发火。”樊华看那小女孩委屈的模样。将她从艾尔巴·疾那拉过來抱在怀里。

    艾尔巴·疾深吸一口气。道:“她竟然把我的拉麻拿给纳兰堇骑。”

    “拉麻。”樊华愣了愣。“该不会是纳兰堇那匹黑马罢。”

    “是呀。那可是老子从内拉带出來的汗血宝马。叫她给拿去给纳兰堇糟蹋了。”

    彼奴在樊华的怀里。低着头。小嘴撅起來。小声道:“她又不是坏人”

    她这么一说。艾尔巴·疾就更气了。不是坏人就给骑。那要不是坏人是不是能把他的拉麻给卖了

    “别生气了。是我同意的。”班古拉从外边走进來。他刚才也看了那场赛马。就知道艾尔巴·疾会生气。

    “班古拉。你”艾尔巴·疾眯着眼看了看他一把老骨头。真是太为老不尊了。他现在正为他的拉麻心疼得流血呢。

    班古拉从樊华的手里接过彼奴。摸摸她的头。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了。这匹。我打算就送给他了。”说着。指了指樊华。

    这幸福來得有些突然。樊华傻愣愣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怀的什么鬼胎。不过马要送他。他肯定乐意的。

    “班古拉。那可是我的拉麻。”艾尔巴·疾非常激动的道。他可是看着他的拉麻长大的。要送人他可真舍不得。

    班古拉板着脸。冷冷的道:“得到太多也不是好事。你准备有了王冠。为何又在乎一匹马呢。”

    他这么一道。艾尔巴·疾就不闹腾了他站在原地。显得沉着而冷静。仿佛与上一秒的人不是同一个。

    他忽然用胡语对着班古拉说了什么。班古拉还是冷淡的回了他。一旁的彼奴露出喜悦的神色。看來对彼奴來说是个好事。可是却不知道对他们是不是好事。

    艾尔巴·疾转过身來道:“马就送你了。我已经让班古拉找人去探探尼古那边的事情了。这段时间我会去雷州其他的部落视察。你在这随意。”

    只是交代完。艾尔巴·疾就急匆匆的走了。这感觉让樊华异常的不安。毕竟黄鼠狼给鸡拜年。沒安好心。

    艾尔巴·疾去视察其他部落是不假的。雷州部落分散。加上他从大凉军营带回了樊华几个人。造成了一些小部落的不安。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也有一些部落。一些人也蠢蠢欲动。想取而代之他在雷州的位置。

    艾尔巴·尼古杀害他父亲。篡夺皇位。如今他不可能再叫事情发生第二次。他绝对绝对。不会给这些人讲情面的

    彼奴看着樊华。宛然一笑。道:“彼奴的爹娘在内拉。会给你带回消息的。他们可是很厉害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呃”昏暗的房内。李贤满头大汗的躺在榻上。一名影卫坐在一侧。手中拿着刚从他额上取下的温热帕子。

    “王爷。真的不找太医來瞧瞧。”影卫有些担心李贤的身体。

    自从上次中了毒。毒是解了。可是之后就一直高烧。退了沒多久又会卷土重來。李贤这几日已经被折腾得消瘦许多。

    李贤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冷然道:“不必了。把大影叫过來。”

    影卫将大影从刑房找來。上次任务失败。大影回來刑责就差点要拿了他性命。一百鞭刑。普通人是很难挨过去的罢。

    大影看着还好。就是有些憔悴。他单膝跪地。等待着李贤的调遣。李贤从榻上坐起來。遣退了其他人。

    “鞭刑无碍了。”

    “无碍。”大影铮铮的道。

    李贤脸色有些苍白。两主仆这几日过得不是那么好。看着对方就好像照镜子似的。都那么消瘦。

    “无碍就好。你再修养几日。待手脚利索了。你就带着人去除掉凌升”说上几句话。李贤便有些喘。额上的汗从腮边留下。“只给你七日。若是不能将凌升人头拿到本王面前。你就自裁谢罪罢。”

    “是”大影应了一声。见李贤无事。又退了出去。

    李贤重新躺倒在榻上。衣裳湿了干。干了湿。想來是那毒让自己变得过于虚弱。才导致这场大病的。他已向李宏告假多日。安心在府上养病。便是如此。他的人还在朝堂之上。他对朝堂还是了如指掌的。

    许多人猜测他在府上是在干嘛。以前他告假多是去处理事情。一些地会莫名其妙的死掉一些人。现如今他真是在府上养病。怕一些鼠辈是怕得也一齐缩起來了罢。

    大影当日沒有带人杀过去。他藏于一颗树上。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刀剑匕首。直到刀面如镜。剑可映人。

    已有其他影卫去探听凌升的下落了。凌升自上次被他们灭门后。就再也沒露过面。似乎是躲起來了。算算日子。再过十來天洛城侯也要到京都了。李贤为何要急着动手。

    他也不大清楚。但他的命令他一定会去完成。李贤给他们的好处其实并沒有很多。女人钱财所有的一切他都只是为了培养他们。让他们长长见识。他们杀人。有可能会死。可是他们除了杀人。就沒有更多的信仰了。

    “你怎么在这。”二影从下边上到枝头上。站在大影的身边。手紧握着腰间的刀。“打探到了”

    “在哪。”

    “流芳楼。”

    大影一听。趁着嗓音道:“呵真是巧了。”

    他已经是第二回要在流芳楼刺杀人了。不过自从曼蝶死后流芳楼不是一直沒人打理。流芳楼是归到了樊华的名下。不过樊华一直是沒时间打理的。

    算一算那边全都是李贤的人。他哪來的胆子去流芳楼喝花酒。

    大影从树枝上站起身來。将刀剑全收入鞘中。跃下枝头。回了自己的房。

    前几年。他奉命追踪曼蝶。他一直都躲在曼蝶的身边。他知道曼蝶的一切。包括她见了何人。与何人云雨。甚至她身子他都看得干净。只可惜。她对于李贤來说。是个沒价值的人。她的存在。不利于将樊华更紧李贤一步。

    沒错。人是他杀的。他躲在房梁上。纵然跃下。在曼蝶诧异之际。拔出腰间的玄铁匕首。本想一击致命。不过曼蝶倒是给躲过了。所以他才失手划了她的颈。

    好在她还是死了。虽然给李贤带來了不少的麻烦。但是樊华那个傻瓜还是选择相信李贤。这一切看起來就像贼喊捉贼。

    愚蠢。

    他坐在床沿。将黑靴脱下。整齐的摆在床边。又将剑藏于枕下。整个人安然的躺下。太阳尚未西落。阳光射穿薄薄的窗纸。他看到在阳光下飞舞的拂尘

    他闭上了眼。

    睁开眼时。是鸡鸣时分。天还未亮。他穿上靴子。带好刀剑。打开门去。他走到厨房那。见到几名影卫正坐在门槛那有说有笑的吃着刚出炉的馍馍。

    “老大。”影卫见着他。对着他弯腰行礼。他们是这次随他一起去的人。真是不知道能活下來几个。

    厨子不是影卫。影卫只懂杀人。厨子是李贤专门为他们而挑选的。手脚利索。两名日夜轮班。菜做得香而补。

    他打了一碗稀饭。随便喝了两口便将碗放在灶边。他放下碗时。此次参与行动的影卫皆在外边站好了。待他一声令下。

    “走”他淡然一句。所有影卫如离弦之箭。迅速的躲藏起來。

    大影跃上房檐。倒也不急。缓缓的走着。每一步发出的声响还不如那女人家的窃语声大。流芳楼离王府也不远。徒步前去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他站在流芳楼下。听到流芳楼内的靡靡之音。高举的拳头变为掌。所有影卫皆悄悄潜入流芳楼。

    大影潜入流芳楼。如一只黑猫。悄无声息的踩在围栏上。看着影卫好似梦魇一般潜入各个房内。

    “咻”宁静的夜里。他听到类似针划过的声音。他向后退了两步。

    所有影卫皆看过來。这声音对他们來说太大了。大影缓缓推开房门。如同幽灵。小心翼翼的提防着房内的任何。

    房内忽然亮了一盏灯。凌升站在灯旁。他看起來比李贤更憔悴。他双眼发乌下陷。脸色蜡黄。这几日他过得也不怎么好。

    “你们來啦”凌升将灯罩放回去。走上前两步。步伐也蹒跚了许多。还沒过多少日。一个人能衰败至此。李贤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半。

    所有影卫都蒙着面。凌升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他们也不开口。他端坐在太师椅上。道:“來吧。老夫等了好几日了。为此夜不能寐。每日担惊受怕。不过你们似乎对杀人乐此不彼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凌升两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们。继续道:“你们杀了我。李贤在朝野中就会沒有阻碍。畅通无阻。大凉危在旦夕你们会成为大凉的罪人的。”

    “唰”大影一刀划破了他的喉头。李贤会成为什么样。他们不会在乎的。

    他看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凌升衣袍。给了一个影卫眼色。叫他将凌升的脑袋割下來包好带回去。

    李贤说好也不算好。说坏也不算坏。但是将他们聚在一齐的女人。在世人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坏人。

    她造出了杀人不眨眼的利剑。剑锋所指。皆为白骨。她有多爱李贤。他不得而知。影卫只是一份在她弥留之际送给李贤的礼物。

    她的本意也许不是叫李贤踏尸而行。但她的本意让后來的李贤成为了人皆畏惧的贤王。他觉得这个女人极具智慧。她应该猜到了李贤不会成为帝王。

    如果李贤成为了帝王。自身一定自带过人的东西。比如决断力。深不可测的城府成为帝王后。他就是天。沒人敢与天作对。可这个女人留下了他们。可见她并不相信李贤会成为帝王。

    他们是为了保护李贤而生

    他还记得那个女人穿着一身鹅黄的大摆袍衣。上边绣着明艳动人的菊花。发髻上永远都会插着一只碧绿的铃花步摇。

    “你回來了。”李贤坐在床边。下人正为他用帕子擦着额上的汗水。他看着大影时。眼睛眯了眯。让大影不觉的想起了那个女人也常这么眯眼。

    大影将手中滴血的盒子端至李贤的面前。下人替他打开盒子。看见凌升的人头完好的摆在上边。

    “死得这么安详。便宜他了。哼。”李贤冷然道。看看那凌升的人头。嘴角似乎还挂着笑。他就是不喜欢这种模样。他就是喜欢别人畏惧他。杀这种人是最无趣的了。

    “收起來。去把凌升的尸身丢到大街上”

    “什么。”大影诧异的抬起头來。完全猜不透李贤要干嘛。

    “听不懂人话。我叫你把凌升的尸身丢到大街上去。”

    天已亮。想來來往过客一定很多。这时将凌升的尸身丢到大街上。整个京都一定会炸开的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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