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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七五猫鼠]龙城怨 作者:墨水

    第19节

    心突然就变得慌乱起来,展昭瞪大了眼眸,将剑换到右手,厉声问道"你还做了什么?"

    凝碧却反而柔情似水的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虽被方才展昭那声东击西的一招伤的不轻,但却任由伤势发展不去顾暇。只是低笑着站起身为自己寻了一张最近的座椅,不管展昭越逼越近的剑锋,一撩衣摆坐下后信手拨了拨桌上还未燃起的蜡烛。

    冷冷的盯着冰寒剑锋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快要入夜了,该是到了掌灯的时候了。”说着掏出袖中的火石,幽幽火苗碰到干燥的烛芯猛地爆出一个火花。

    展昭神色一凛,心中一切的慌乱都变得明朗起来。白玉堂寡淡,清冷的脸同脑中的道义不停的轮流闪过,心中挣扎不休。

    “若是喜欢白色,那就不要让他沾染上污秽。”这句话是谁同他说的?为何这句话刺客却像是长满了尖锐的刺一般,每每想起他就痛不欲生?白色……不能染上污秽。

    终于他还是收起手中那把剑……夺门而去。

    “展昭你始终把我想的太过简单了,女人一旦有了可以为之堕入地狱也不枉费的信仰,那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凝碧一拂衣袖,拿起桌上的剪子。凝视着面前摇曳的烛火,轻抿着唇。猛地剪断烛芯。夕阳西沉,失了烛火的厢房漆黑一片,唯一能够点亮那颗早已淬满了毒液心的只有那恍似一点光明的苦笑。

    ——————————————————————————————————

    “你究竟是不是他们的亲姑母?”林君浩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方才平复下来的情绪尽数涌上心头。

    愤恨……愤恨这位老妇的狠心肠竟能将自己的亲人当作买卖的货品一般,送与他人任由处置。

    不值……不值秦子衿同秦琤,纠缠这些年却始终没能斗得过天命,至少是这所谓的姑母给他们定下的天命。

    “他们……一个终日活在惶恐不安中舍命要保住最爱人的骨血,另一个为了心上人的得意安身立命,苟延残喘、生不如死的躺在病榻上,每过一天就仿佛是从阎王手里赊账一般痛苦。”

    林君浩激动的指着远处火苗燎原的西厢,额上的青筋近乎都要爆出来一般,怒吼道“现在……却要为了你一句当作筹码,就这样死的了无声息?你看看这满府的仆役有哪一个护主心切的赶去救火?”

    “这……就是你穷其一生为秦府所得的名利追求!”

    最后一句话,林君浩已是怒极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位老妇是需要自己尊敬的长辈。

    丢下这句话,秦老太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从佛龛上拾起佛珠,继续的慢慢拨动。林君浩无计可施,只能一甩袖火速离去,只怕自己晚去片刻便是真的晚了。

    “喃无阿弥陀佛……喃无阿弥陀佛……喃无阿弥陀佛……喃无阿弥陀佛……”素衣老妇只是不停的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嘴中不停的念诵经书,可不管念多少遍心总是无法静下来,拨珠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哗啦……”老妇手中的佛珠串突然从中间断开来,紫檀木佛珠滚了一地,老妇盯着满地的佛珠半饷,抱着佛龛前红木小排位竟是流下两行浊泪,慢慢的抚摸着上面的刻痕,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只能抱者排位无声低泣。

    猛烈的火势无法得以有效控制,周围的仆役婢女就仿佛对这冲天的火焰视而不见一般,只是自顾自忙着手头的活计完全没有理会。

    展昭被浓烟呛得咳嗽了几声,怀揣着一颗不曾安定下来的心赶到西厢时,看到得便是白玉堂同秦子衿并排躺在院内一动不动,谭瑛却是不知去往何处。

    他心惊肉跳的扶起白玉堂细细的查看一番,发现没有受什么伤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来。

    刚准备替秦子衿察看状况,没想到秦子衿却是闷咳一声幽幽转醒,一醒来秦子衿就紧张的抓住展昭的手臂,哑着嗓子问道“白大哥和嫂嫂呢?他们如何了?”

    展昭替她顺了顺气,柔声道“玉堂只是昏睡着,没什么大碍。谭夫人还未寻到,展某一进院门就发现你同玉堂躺在这里,并未看到谭夫人。火势这么大,你赶快和我离开这里,到了安全地方再想办法。”

    “噗通”秦子衿闻言,脸色煞白地跪倒在地,一双明澈的眸子却是盯着眼前的被大火烧的近乎随时就会崩塌的厢房,似是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流下。

    “嫂嫂……和她腹中的孩子。”

    展昭在一旁已经扶起了昏睡的白玉堂,看到秦子衿这般行为心头一细想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秦子衿低喃一声,爬起身就要往火海中冲进去。

    “不要!”

    展昭吓了一跳还未待他做出动作,已有一人飞奔而至,往前一扑整个人压着秦子衿往地上滚了好几圈。

    那人俊雅的脸上早已满是尘土同石子刮出来几道伤痕却还是死死的抵住秦子衿还想要挣扎的身子,不让她再做什么疯狂的举动。

    “林君浩你给我放开!嫂嫂在里面!!哥哥的孩子……也在那里!无论如何那个孩子不能有事!”秦子衿索然举止疯狂,可说话却还是清醒的很,但她却依旧想要冲进那个修罗火场去。

    林君浩抬眼看了看猛烈的火势,眼见着厢房内橫柱皆倒心道谭瑛怕是已经凶多少。却还是拉起秦子衿,厉声道“你看清楚!这么大的火,你救不了她了,已经来不及了!”

    秦子衿低下头,周围蓦地变得静谧起来。只剩下几个人微弱的吐息声,和火舌吞吐廊柱的噼啪声。

    展昭抱着依旧昏睡的白玉堂,黑曜石般的眸中影射出熊熊烈焰。心中也是无比难过,生离死别他见惯了,可是不管经历了多少次他那满是沧桑的心上总是会重新添上或大或小的痕迹。

    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一次次木然的看着悲伤重演,阴谋四起。而他们却无计可施。

    秦子衿未曾像展昭想到的那般脆弱只是低低的抽泣并没有过大的情绪起伏,林君浩轻柔的替她拍掉裙角上的泥渍,同展昭交换一个眼神,慢慢的将视线移到他怀中的白玉堂身上。

    “白兄……”

    “他无事,这是老毛病了。倒是你谭大人与你同去的怎么不见他?”展昭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将白玉堂搂得更紧了些。

    “谭兄在半路上同我分开了,他去找秦兄了。要不然我们在等一会?”

    展昭看着脚边巨大的火苗阴影,叹了口气“我倒情愿他没有和我们一起来。至少不用亲自面对这样的别离。”

    他眼角微微扫过秦子衿苍白的面容,耳廓里微微传来破空的嘈杂声,咬了咬牙冲林君浩喊道“快走,有人来了。若不想背上蓄意放火加害秦府二夫人的罪名就走的越快越好。”

    说着一手将白玉堂背起,一手拉起还对此地还存有眷恋的林君浩和秦子衿,足下运气,带着三个人消失在了这片伤心之处。

    “家主,要不要追上他们?”在四人脚不沾地的消失在了高高的院墙后时,一小队仆役婢女簇拥着一个身穿红衣,乌发披散的男子赶到西厢的火场前,红衣男子身旁作仆役打扮的人低眉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四周,低声问道。

    仆役话刚说完,从人群中跌跌撞撞的跑出一个人影,一身缎锦素衫狼藉不已,无神的双眼里倒影着火光中的西厢,脑中一次又一次的闪过那个女孩温婉的笑容,近乎无力支撑一般跪倒在地。

    红衣男子沉着脸,看着跪倒在跟前的那个瘦削的背影,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袖口的繁杂金纹,却又故作懒懒道“不用,你叫几个人将西厢火扑灭。”

    仆役应声领着几个人便下去准备灭火,红衣男子低笑着走到那人人跟前,白皙的手指慢慢挑起他的下巴,冷言道“心很痛么?我问你失去重要的人是不是很痛?”

    他愤恨的盯着红衣男子,布满血丝的双眼锐利的似是想要将红衣男子生生绞杀一般,心中的怨愤化为无限的仇恨,十指不由得深深陷进泥里。

    红衣男子嘴角挂着一贯的冷笑,未束的乌发从肩上慢慢滑落,贪婪的火光影射着他妖媚的容颜,水色的唇吐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清楚。你已经选错了一次立场,难道还想再错一次?谭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最后一更

    算了明日去挂水好了 正好可以逃过一节国际结算

    下周五,周六

    墨水会在此更新

    应该会有五更吧,

    注意 周一至周四我是没有反应的哟,

    龙城怨接近 结局了,墨水也会开始慢慢修文

    有意见可以试着和我私聊哟,专栏里有墨水微博 大家来玩好了

    其实我可不是高贵清冷作者

    我也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多多和我聊些八卦什么的

    也会开心一些因为墨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揣摩文风,揣摩发展

    就像是网游玩得和单机的感觉似的

    好了,废话太多了。大家忽视吧安心看文

    ☆、章六十九

    章六十九

    【清明大义倦过往,世事无常辗转忆。】

    客栈里的漫漫长夜,总是让很多人感到不安。

    展昭将湿软的巾帕从光洁的额头前取下,置于温热的清水中反复揉搓,挤干后又复置于他额前。

    这又是第几次看到他沉沉的睡脸了?这次是自己亲手引发的么?

    他动作轻柔的将白玉堂脸颊旁的发丝细心的拢到枕畔,玉堂,原谅我。

    玉堂,原谅我。

    他在心底不断的低喃着,不断的期盼着,希望白玉堂可以快点醒来。

    念的次数多了,他的心也跟着变得脆弱起来。不由自主的俯下身,靠在白玉堂微凉的颈窝里,竟是不能自已的闭目养神起来。

    只有听到白玉堂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展昭才会难得的感到心安。他的玉堂还存于时间,被他一次次置于情义身后的玉堂,被他一次次伤害的玉堂,还活着。

    只要他活着便好。

    “笨猫……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我若是刚醒就被你又给压昏过去,你不是要更加伤心了?”

    熟悉的声线,熟悉的调侃。他却听的宛如一般,嘴角就这样勾起他最擅长的微笑。

    凝视着白玉堂白净的脸颊,手慢慢抚上,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唇瓣,无一不提醒着他白玉堂还深受那毒的迫害。

    那些关怀的话,那些想要说出口的情话尽数被他咽下,能说出口却只有“对不起”三字。

    白玉堂垂下眼帘,嘴角的笑容不复存在,平淡的不像展昭认识的他“展昭,国家大义,江湖情义。这些是不是在你心中是最重要的?”

    他没有戏谑的称他猫儿,他唤他展昭,问了一个一直以来展昭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不停回避的问题。

    展昭还是那个展昭,所以他依旧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俯下身搂住白玉堂,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心中却恍似刀绞一般碎成了千百片。

    “我知道了。”白玉堂有些费力的抬起手腕,轻轻的抚上展昭的脊背,隔着层层衣料似乎还是能感觉到展昭心中的挣扎。“你的大义,我愿同你一起携手守护。”

    纵是你总是不停地为了大义把我舍弃……

    玉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与展昭和白玉堂一墙之隔的客房里,秦子衿还是身穿着逃出秦府时的那件青衣白裙。

    手捧书卷,可心思却不在书卷上。盯着书卷上那抄写的工工整整的字体,不知怎么回事,泪就这么从眼眶中淌了下来。落在书页上晕开一个又一个墨痕。

    “姐姐的罪孽本就该由我这个妹妹来赎,琴萧和鸣的日子。我朱砂还给你……”

    那个身穿红裳的女子调笑着,眉眼间带着看淡一切的笑容,微笑着拂过她毫无直觉的耳廓。

    “你同她很像,我不会杀你的。”

    那个同样穿着一身红色长袍的男子,收起袖中杀人于无形间的利器,敛起玩世不恭的邪魅笑容,勾起一抹苦笑,拾起手边的红木发梳遥遥走远。

    她有些木讷的抬眉,看着远处渐渐转暗的火光,那个地方是家的方向,可是已经回不去了,她们都不在了……

    红衣人,两个红衣人俱是她相信且相信她的人,可是却也是夺取她身边重要亲人的凶手。

    想到这她终于伏案失声痛哭。

    林君浩听着房内撕心竭力的痛哭声,伸出去的手慢慢的抓紧门框,力气大的骨节近乎都要泛了白。

    他微微闭起眼睛俯下身将另外一只手中拖着的餐盘置于房门口,深深望了一眼灯火依旧的屋子,在往秦府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迈着步子回了房。

    展昭从暗处显出身形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看着林君浩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一皱却还是敲上了那扇房门。

    秦子衿出来开门时果真双眼红肿,眼角甚至还残留着泪痕。展昭盯着她这幅样子虽有些不忍,但还是信步踏出了第一步。

    秦子衿也不避讳只是从怀中掏出绣帕拭了拭颊边残存的泪迹,待展昭进门后四下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在看到地上的餐盘后眸色闪烁着信手拾起,轻轻的将房门关上。

    “子衿已经侯了展大哥多时了。白大哥没事吧?”说着走到展昭一旁搬了张木凳坐到圆桌前,替自己和展昭各自倒了杯热茶。

    展昭接过秦子衿递过来的热茶,看着秦子衿除了双眼仍有红肿之外同往日别的不同心中也不由得赞叹。看来这个少女,在这半年里竟是成长了不少。

    “玉堂无事,早在一个时辰前就醒了。方才我看秦府方向,似乎刚才的火已经灭了,子衿……”展昭喝了一口杯中的热茶,沉声继续道“那个红衣人究竟是谁?”

    秦子衿垂着眼帘,睫毛在茶雾的蒸腾下沾上点点水汽。柔声道“他是丹辰,同凝碧认识。他说他来中原只是为了替朱砂报仇。”

    “丹辰……报仇。那么他放火也不无理由,但他又是何时控制住的秦府?”展昭放下茶杯,双手交握似是在考虑着什么事一般。

    秦子衿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又复说道“在你们离开永安后。就发生了……”

    展昭闻言有些诧异的抬起头,虽然当初他们走时就料到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可是根本就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秦子衿抬起头,乌黑的眸子同展昭对上,定定说道“准确的说应该是你们离开永安后,哥哥又一次病发的时候,凝碧就以大嫂的名义掌握了秦府大半的权力,身边的仆役婢女也被一点点换上的陌生面孔。偏偏没过两个月二嫂嫂就被我发现已经有了身孕。”

    秦子衿放下茶杯,白皙的手指抚摸着袖口上青竹绣纹,苦笑道“我原本打算多瞒一日是一日,可是我的医术都是从凝碧那么学的又怎么可能瞒得了她。就在这个时候,姑母替父亲的冤案平了反,不知为何对秦府的事务再不插手终日闭门与佛堂不再外出。”

    秦子衿有些不自在的咬了咬唇,攥着袖口的手指也是越来越紧。

    “哥哥为了能让二嫂嫂挨到生产之日,拖着病体替我们求来了西厢这一方安宁小院。也就是在你们回到永安的同时,哥哥,我同二嫂嫂已经完全同外界隔绝了。丹辰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以秦家新的家主的身份搬进了秦府。”

    展昭听着秦子衿平淡的叙述,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压迫感也越来越重“那死去的两名少女,你知道么?”

    “我虽然不知道那两个女孩是谁,但是丹辰曾经提过只要杀了那两个孩子,只要稍加提点,便能引发西域和朝廷之间的纷争。”

    展昭闻言浑身一震,他此次前来永安就是受圣上密令调查襄阳王一事,没想到竟然还牵扯着西域边疆战事,他忽然看向面前的女子,有一个念头从心头闪过。

    “子衿姑娘,容展某冒昧问一句。你同那丹辰似乎关系非凡……”

    秦子衿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虽然她看起来笑得很是淡然,可是展昭还是明白感觉到了她笑中的苦涩“他和朱砂是一类人,有恩报恩,有怨报仇。他待我如此也只是因为我曾有恩与朱砂罢了。”

    展昭低下头,似是在心里思量着这位从未谋面可在秦子衿口中却是亦善亦恶的丹辰,更是在思索着他的那句所谓稍加点拨便可引发西域朝廷纷争同襄阳王一事的交集。

    两两相望竟是无言,桌上的蜡烛蓦地爆开一个火星,俱将两人的心神拉了回来。展昭丢开心中烦闷的各种毫无头绪的线索,静静的透过昏黄的烛光打量着秦子衿。

    还是那副病态的千金小姐模样,可是心却比半年前来的坚强多了。

    “子衿,你变了很多。”

    秦子衿抬眉盯着摇曳的烛火,清冷的嗓音一如当初“失去太多,也经历了太多,慢慢发现周围一切实则根本无法改变,渐渐的自己也就变了,你呢,展大哥?你同白大哥之间有变化么?”

    展昭有些失笑,忽然忆起白玉堂双眼紧闭的虚弱模样,心就不可置否的开始抽痛起来。似乎从遇到白玉堂后他的心一直都在痛。

    “世事多变幻无常,我又有何德何能说自己没有变呢?”

    秦子衿看着烛火下,展昭温润的面孔变得有些朦胧,不由得低笑道“是啊,谁都会变的。”

    一夜便也就这样过去了,谁的改变都不曾改变的了残酷的现实。

    到了第二日。展昭下楼准备为众人买早饭时却在早饭摊旁发现一圈居民围在布告栏前。

    展昭有些好奇的凑到人群中看看热闹,却只见布告栏前只贴着一张公文,公文开头用墨色的毛笔大大的撰写着“通缉”二字。

    刚看到前两行,展昭便诧异的睁大眼睛,急忙略到公告落款处,那枚盖得方方正正的永安县衙大印同旁边字迹清秀的落款刺痛了他的双眼。

    “雪山派独门的功夫天下又有谁人不知?”

    “展昭你救不了秦家,救不了杨家,更加救不了白玉堂。”

    襄阳王的密函,西域同朝廷的争斗会由那两个死于非命的女孩引起……这些之间究竟又有什么是被他忽略了,看似毫无头绪的线索到底缺了什么把它们串联起来?

    展昭慢慢的拎起包着早饭的油纸包,神色木然的拉过身旁一个正在凑热闹看公告的路人,沉声问道“兄台,敢问一句,之前被厉鬼害死的那两位是谁家姑娘?”

    那路人看着衣着朴素的展昭,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这你都不知道,那两位姑娘是前礼部尚书的孙女,同前户部尚书的侄女都是在家祭的时候被杀。虽然很吓人,但说是厉鬼所杀谁信?”

    那人轻蔑的甩开展昭的手,继续道“所幸谭大人英明,查出两位小姐是被西域某个门派的武功所杀,现在两位元老尚书正准备联名上书呢。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天了,你才知道!消息也太闭塞了吧。”

    展昭呆呆的站在原地,盯着公告上鲜红的永安县丞大印,心中一切豁然开朗。

    ☆、章七十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送上,明天继续两章大家敬请期待~

    能不能 弱弱的求个收藏?

    虽然好像对我已经没好处了

    章七十

    【朱笔落印瞰堕庸,鬼谋辨算无遗策。】

    秦府依旧寂静如初,丝毫没有一点变化。只是据传永安知县谭大人,探望昔日同窗已经在此小住多日。

    谭瑛缓缓的在文书的落款处慢慢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搁下笔后从手边的锦盒里拿出一方黄玉大印,踌躇着盖了上去。

    他将手中的大印放回盒中,坐在位子上静静的等着墨迹干透,身边蓦地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捻起桌上的文书,红色的宽袖不经意地拂过文书上“蓄意纵火杀人”几字,丹辰依旧一袭红衣,细细的看了眼手中的文书,满意的交给身旁的仆役,朗声吩咐道“差人送去永安县衙,再通知一声就说他家大人感念秦家公子病重又为亡妹伤神怕是要在秦府多叨扰几日。”

    那皂衣仆役接过封好的文书,低头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丹辰低笑着在谭殷面前坐定,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扣在木桌上发出不成调的叩音。细长的凤眸慢慢眯起,从怀中掏出半片玉石轻轻的放在桌上推到谭殷面前。

    谭殷微微的抬了抬眉,原本像是看淡一切毫无灵魂的眸子蓦地闪过一丝光亮猛地抓起桌上的玉石,紧紧的握在掌心便不再松开。

    丹辰微微叹了口气,从桌上的托盘中拿出一只瓷杯到了一杯热茶慢慢的浅酌,待杯中的茶水尽数入腹后,谭殷却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丝毫改变,只是脸上的神情已经不似前几日那般无神了。

    他站起身甩了甩宽大的袍袖,挡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右手,抬眉透过半开的木门,清朗的嗓音同深冬温暖的一起荡入室内“那动作且做在下送与谭大人的回礼吧,谭大人还是好生同秦公子叙旧吧,在下就不打扰了。”

    待到丹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线外以后,谭殷这才慢慢的摊开手掌,一枚碎了一半的红珊瑚玉坠躺在手心里似乎还带着玉坠原主人温暖的温度。

    灼热的体温,滚烫的火苗,无边无际的绝望,夺眶而出的泪水。曾经用软软的声音唤自己哥哥的小女孩如今尸骨无存,每一样都让他都感觉失去了生命的方向。

    就在他又一次感到孤立无援之时,一只冰凉的手蓦地附上他手掌,静静的婆娑着掌心里的珊瑚坠。

    虚弱非常的声音,虽然无力但却带着浓浓的坚定“谭兄,过分伤心更本无法让瑛瑛活过来,想办法脱困抓捕凶手才是我们真正该干的事。”

    许是说这句话所花的力气太多了,刚说完这句话,那人就不停的咳嗽起来。一声比一声剧烈,谭殷心头猛地一跳,看着眼前的人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衫,不由得,怒道“你还说我!秦琤!你看看你都病成什么样了,怎么还穿的这么少?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向子衿交待?”

    说着急忙走到内室,开始翻找秦琤厚实的冬衣。可秦琤的咳嗽却依旧没有停,趁谭殷入内室找外衣的时候,他抖着手掏出随身的巾帕,捂着嘴又咳了半天。

    好不容易等咳嗽平息了,谭殷亦是正好找到了一件雪狐裘滚边披风从内室里出来,他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洁白巾帕上的一团血迹拢进袖内,努力想要装出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只可惜他的脸实在是过于苍白,根本让人无法相信。

    谭殷也只是默默地替他披上披风,替他从入秋以来就不曾离手的手炉添了几块细碳。

    秦琤扎紧披风的惜贷抱着手炉,好不容易等身子稍微暖了些,挨着谭殷在铺了软垫的靠垫前坐下,却眼尖的发现谭殷略微红肿且布满血丝的双眼。

    他只将手中的手炉抱得更紧了些,盯着谭殷惨淡,因悲伤过度透着浓重伤感的侧脸,说道“谭兄,我知道我这么说并不算很好。但瑛瑛也是我二房夫人,终究存了这么个名分,瑛瑛曾同我说她最在意的人便是你了,她并不欢喜你整日愁眉不展。”

    不经意抬起头不外乎是的看到谭殷更加悲伤的脸色,继续道“谭兄,你若是为此过于悲伤,坏了身子。瑛瑛在天有灵也会不开心。你现在要好好的活下去,为瑛瑛而活。”

    谭瑛紧紧的抓着手边的楠木椅柄,转过头沉着脸盯着秦琤,慢慢的说道“你曾答应过我,就算不爱瑛瑛也会保护她的。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同意让她执意嫁给你。”

    秦琤垂了垂眸,淡淡道“是。”

    他过于冷淡的态度令谭殷大为恼火,他猛地站起身上前一步抓起瘦弱病公子失望前襟,吼道“现在呢?你告诉我你当初答应我的事,你又做到了几样?”

    秦琤不忍看他咄咄逼人,瞥过眼去,也不管颈间力道大到几乎让他窒息。只是垂下眼帘,泛白的唇紧闭着不再说话。

    谭殷抓着秦琤的衣襟紧紧盯着他过分白皙的侧脸看了许久,不知为何竟同心底那个飞扬豁朗女孩的笑脸重合到一起。

    眼眶不争气地又是红了一圈,扣着衣襟的手指慢慢松开,他有些气恼的拂落桌上的茶杯,青瓷茶杯啪嚓一声在地上脆裂,躺了一地还泛着热气的茶水。

    秦琤看着地上的一滩湿迹,抬起手慢慢的将凌乱的衣襟抚平。

    他叹了口气冰凉的手指缩回袖套中,平淡的语调并未有过大的起伏"是我对不住瑛瑛,她待我一片真心,可是我却没对她有半点真情。"

    谭殷红着眼眶靠坐在榻上,手紧握成拳。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秦琤隐在袖内的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手炉外层绒布上的绣纹,漆黑的眸子看向窗外秋风下点点飘落的墨菊花瓣。

    "马上就要入冬了。过了立冬之后,恐怕再强势的回击对于他们来说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谭殷看着他的神情,只把拳头握得更紧些。心里已是有了主意。

    正在这时,一个作侍女打扮的女子端着一碗药汁推门而入。

    谭殷眉眼微抬,也不做停留径自出门朝自己所居的厢房走去。

    —————————————————————————————————————————

    展昭一路走来,敏锐的发现街上已经多了不少官差,他皱着眉头尽力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急促。

    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心里想事情的进度也跟着细致多了。

    他和白玉堂从半年前来到这个看似平常的城镇时便已经掉进了一个阴谋中。

    虽然当初他和白玉堂有所察觉,但是算来算去却没想到在那个阴谋后面居然还牵扯到了另一个关乎国家的秘闻。

    那个丹辰果真比起凝碧更是叫人措手不及,有过人的赏识能够察觉到隐于永安的两位尚书大人在今圣上案前的位置。

    更能恰到好处的寻到好时机,以西域外帮的秘术杀死那两位尚书的幼女。

    两位尚书什么性情自然不会相信鬼神之说,若是再加以撩拨,挑唆。常州府更处于苏南富饶之地,若是在这里都能发现西域外帮的密探公然杀人挑衅。

    圣上毕竟年轻,借此发兵的话首当其冲的便是镇守边关的……杨家。

    就在他同白玉堂赶到永安前,朝廷刚准了杨家的请战,若是现在出事。

    展昭抬头看着客栈黑底黄纹的牌匾,心头沉闷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永安镇中有了外帮密探兴风作浪,这样的事情若是由一个名不见今转的平民来做自然达不到那效果,能有人在旁敲山震虎,鼓励老尚书进言的,只有号称右相首徒的永安县丞,谭殷。

    而可以控制住谭殷的也只有他们手上的那个人了。

    在展昭想明白这件事后,浑身也不由得泛起凉意,没敲房门愣愣的直接推门而进。

    房门打开后的冷风,从门口灌进室内,将房内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的三人冷得一个机灵。

    展昭抬眉看了看四周,听着楼下嘈杂的人声,转过身猛地将房门关紧。

    才回过神,走到白玉堂身旁的座位坐下。对面的林君浩就迫不及待的道"展兄,你可回来了,方才我下楼用饭才发现,现在满城都在通缉我同子衿。"

    展昭摆了摆手,示意林君浩不用再说下去了,皱着眉头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用说了,街上已经贴满了辑捕公文,我想没多久这件事就会捅到常州府衙那边。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在整个常州府的处境都十分微笑。"

    林君浩都被展昭过于严肃的脸色吓了一跳,有些难以置信,现在自己的情况"谭兄,谭兄不是知县么,若我们同他解释……"

    "哼,能发下辑捕公文必须要县丞审批,而这个县丞便是你口中重情重义的谭殷……你现在还能有什么退路?"

    白玉堂摸着薄胚瓷杯的细致釉纹,冷冷的低笑一声,狭长的凤眸带上凉薄的寒意。

    秦子衿抱着双臂,漆黑的眸子敛起眼底的情绪,不发一言只是定定的盯着同样不发一言的展昭。

    展昭迎上她的目光,伸手抚上腰间的佩剑。

    "此事不光是关乎你我性命,更无法预料的后果怕是还在后面。"

    ☆、章七十一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哎哎?不大对啊

    末点居然会比前一张高一半!我木有弃文大伙不用这么急切看后文啊

    qaq虽然更得是慢了点

    但是我正在突击结束啊

    对了做个调查,第二部 同学们想看不

    因为我写文实在是太冷门了

    我要掂量着 和编辑报备啊喂。

    章七十一

    【局中局难言疾苦,迷踪迷积郁其身。】

    白玉堂和展昭一前一后将改扮装束的秦子衿和秦琤护在中间,尽力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掩护着二人一刻不停地往城门赶。

    在路上白玉堂有过几次不自然的咳嗽,引来展昭频频关切的目光,虽然白玉堂示意他没事,但是展昭还是放心不下。

    先不论白玉堂体内的毒是什么人替他压制住的,光是那个武功心计都胜他们一筹的丹辰的行为也足够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了。

    现在能做的只有尽一切可能逃出永安县城去,尽快将这边发生的事情传递出去,否则圣上一下旨,边关无事那还好说,若是真的有什么闪失……杨家可就危险了。

    城门就在眼前了,展昭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起来。

    果然在白玉堂顺利的通过朱漆大门正要向城门外跨出第一步时,他的身影却蓦的顿住了。

    走在第二个的秦琤也不由得停下脚步,因为穿着厚重的兜帽衫他只能疑惑地看着白玉堂挺拔的背影不发一言。

    白玉堂不动声色地将手附上腰侧从不离身的宝剑,浑身都绷紧了作出一副防御的形态。

    展昭也明显发现了白玉堂的反常,可是碍于周围来往的人群同官兵。他只能尽量装得自然一些同时安慰好林君浩和秦子衿。

    "白大人,又何必如此紧张?在下来此地又不是专程来取各位性命的?"

    熟悉的邪魅声线,教躲在林君浩身后的秦子衿浑身一颤,低声的反问道"丹辰?"

    而展昭早在来人出声时明显的察觉到白玉堂过于紧绷的神经,便摸上从不离身的袖箭将其隐于袖中,同白玉堂比肩而站。

    眼前的男子皮肤白皙风姿阔绰,身穿艳红的外袍袖口同衣领处都绣着繁杂的金丝绣纹,一头乌发及腰未束俊美的脸上的笑容虽温润但怎么也抵不过周身透出的一股杀伐之气。

    展昭从头到尾将此人打量了一番,心中大致明白白玉堂如此如临大敌一般是为何。

    单从外表看怎么都似是一个平常富家公子,但那眼底的煞气却是骗不了人的。

    白玉堂抚着剑柄的手微微沁出薄汗,在他以为丹辰会找准了时间冲上前来拼杀时,他却只是摇手唤来一旁的仆役,遣散了周围闻讯围过来的官差。

    周围碍事的人散了,但白玉堂也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右手拇指亦是慢慢的将剑脊拨出半寸。

    丹辰的视线来回地在四人之间游移,白玉堂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低笑着拢了拢衣袖。

    刚攥紧的衣袖却又慢慢松开,笑声越发的放肆"展大人又何必如此紧张?我对其他人的命我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是展昭你……"

    清冷的语调加上过于慎人的低笑声,只听得白玉堂心头一跳。

    还未及思考,身体便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利剑出鞘,一身雪色衣袍迎风飘扬。

    丹辰低笑着撩了撩袖子,似是无意般摆弄着袖中闪着寒芒的杀人利器。

    "大宋有此般侠义昭彰的义士,倒真是那位生性多疑,好大喜功帝王的福气。"

    说完,丹辰白皙的手指从袖中捻出一物在手中把玩一番,定睛一瞧却是细长的梅花针。

    修长的指间梅花针上下翻飞,叫人琢磨不清他的意图。

    隐约透着绛色的眸子大有深意的看了眼白玉堂苍白的俊脸,慢慢的将手中梅花针置于唇下,寒气逼人的利器映照着邪魅的笑容。

    "若是吾主能得到你,何愁玉门关内无人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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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意深远,愈发浓重。临近霜降红叶染透朱色,不似玉龙雪山上长年不停的雪那样白的不染凡尘。

    "凝碧,汝心动情则必祸之雪山派,介时就算天山女神也解救不了汝之灵魂。"

    蓝衣女子重重的放下手中青瓷掌风凌厉一掌劈下,还带着余温的茶水撒了满桌手上却未带一丝血迹。低喃道"天山女神,救赎灵魂?朱砂都救不了何谈救赎我的灵魂……"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右手背上不知何时染上的一片墨菊瓣,心中却不似平常那般果决。

    看着看着那墨色的花瓣竟透出了点点朱色,凝碧慢慢拾起花瓣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苦涩的香味就这样在味蕾间弥漫开来,硬如生铁的心肠渐渐变得柔软,抬起手猛地结下脸上那张虚假的面皮,微微闭上双眼眼角隐隐有了湿意。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突兀的叩门声,她连忙带上桌上的面具,整理好妆容正襟危坐"进来。"

    门应声而开,走进来一个作侍女打扮的女子,那女子低着头只将手中的铜管递给她,垂首道"碧主子,这是方才任叔那边送来的。"

    凝碧接过铜管打开纸卷后,粗粗的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垂手思虑半天方才道"叫北厢那边招呼谭大人的人多用点心,莫要出了差池,尤其是照顾秦公子的,每日按时按量的药定要看着他喝完,明白吗?"

    那侍女站在原地应了一声,却没有过多的动作还是站着显得有些纠结。

    凝碧眉头一跳,淡淡说道"还有什么事?"

    小侍女头低的将将快要埋入怀里去了,低声道"属下无能,没能拦住家主。家主方才听到县城里线人回报,就急匆匆去城门截人了。"

    "荒唐!"凝碧脸色一沉没能控制住手上的力道,一掌拍在上好的楠木桌上,将原本桌面上散碎的茶杯碎片尽数扶于地上。

    "丹辰那个匹夫!他还当自己是党项族曩霄帐下无所不能的谋士么?如此作为堪坏我大事!"

    凝碧拂袖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是一名仆役从大开的门外闪进内室,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道"碧主子……北厢里的那位……不……不大好。"

    这个消息直在凝碧心头炸开一个响雷,她皱着眉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位仆人,突然除下发髻上血玉鬓釧递给立在一旁的侍女,说道"你去找家主,叫他放他们出城但是要防备着他们不能让踏出常州地界一步。立刻,马上!"

    "是!"侍女应了一声,立马从半开的窗户中窜了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林立的楼阁间。

    看着侍女隐了身形之后,凝碧无暇顾及散乱的头发,只朝身边的仆役急忙道"去药房取了我的药箱来!"

    刚说完,她便提起裙摆头也不回的朝那个熟悉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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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将手腕上止血用的布条绑的更紧了些,抬头看了看远处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先给了身旁白玉堂一个安慰的眼神,垂了垂眼帘看了看身后步履蹒跚的林君浩。

    "在天黑前就要赶到遇杰村否则今夜我们便要在野外露宿了。长时间赶路我们无妨,可你同子衿姑娘……"

    秦子衿伏在林君浩背上双眼禁闭,水色的唇慢慢开合大口的喘息着。听到展昭的话以后,勉力睁开眼睛,辩驳道"无碍……林公子你放我下来吧,你也累的着实厉害,你们先走吧,过会我休息够了就赶上来。"

    林君浩侧过头,看了看秦子衿惨白的嘴唇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艰难的分出右手蹭到她鼻前,厉声道"你这说什么话!就算要把你丢下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呆在荒郊野外!"

    秦子衿只是看着手中的香囊和林君浩的侧脸,一时无言不知能说些什么。

    白玉堂四下里看了看,咬了咬唇。同展昭点了点头,大步走到林君浩跟前,皱着眉头道"子衿换我来背,你去一旁喝口水休息一下,我们马上上路。"

    他从背上的行囊上解下水袋递给林君浩,林君浩散着发髻样子看起来很是狼狈,秦子衿也堪堪靠在林君浩肩上,因为身上穿着的厚重的滚毛兜帽披风也辨不清她的境况,只是伊稀从她偶尔痉挛的动作里可以看出她并不是很舒服。

    白玉堂迎着猎猎狂风,看着远处渐渐变暗的天色。神色有些迷茫“在坚持一会过了桥,前面就是了若不是实在没有退路,我们也不会需要日夜兼程连马匹也没来得及准备。”

    展昭垂了垂头,右手伸上前刚想拍拍白玉堂的肩膀,却又突然隔着周遭重重的杂草看向一个方向。眯起双眼盯了一会,浑身的肌肉也跟着紧绷起来。

    “兹事重大,你们这次且信展某一回……”

    待到秦子衿和林君浩休整完了以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急忙招呼三人上路。

    “呵……不愧为侠之大者,就算自己境遇再怎么不利,也未曾放松片刻,这样的对手,值得一战。”

    红衣男子将手中的梅花针绕着食指转了个圈,拨开眼前毫无章法的杂草看着山坡底下不远处步速明显加快的一行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家主,碧主子拖您……”

    在一旁陪着吹凉风的侍女,看着他过于奇怪的行为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急忙说道。

    红衣男子低笑着,将梅花针收入袖中抚了抚侍女的头,冷笑道“她想说什么,我自然明白也断断不会为难你,好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红衣男子身上的绛色缎袍只是一晃,身形便渐渐隐匿与有些昏暗的暮色下。

    侍女深深呼出一口气,看着逐渐昏黑的夜色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家主身上的压迫感是有多么渗人。

    丹辰回到秦府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几近深秋一入夜便有一股寒气沁入心肺。他摆手婉拒殷切的仆役递上来的手炉和披风,只是大步朝北厢走去。

    走到北厢主卧室外面的廊坊,毫无例外的听到一阵瓷器破裂的脆响。他摇了摇头,理平袖上的褶皱慢慢踱步到雕花木门前。

    “秦琤你给我听着,你的命是我凝碧救得,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所以你不要妄想就这样一死了之,你若是敢死就算是闯阎王殿我也要把你拉回来!”

    原本打算敲门的白皙修长手指慢慢收回来,静静的拢在袖中。

    唇边一如既往的邪魅笑容不复存在,他只是紧抿唇瓣遥遥往后退了几步,挪动步子离开了这个略显孤寂的院子,朝着另一个目的地走去。

    “战火终究会蔓延至中原大陆,她的这份心无用!”

    ☆、章七十二

    章七十二

    【昔有忠良保家国,然复猜忌三千愁。】

    永安镇暗潮涌动之时,千里之外的东京城也出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朝堂之上的气氛很是压抑,龙椅上的仁宗抓着手中的奏折气的双手发抖。

    “这帮西域蛮族实在是欺人太甚!”仁宗将手中明黄色的奏折猛地扔在御案前,尚带着三分血气的脸上激怒非常。

    底下的朝臣眼见仁宗发怒,黑压压跪倒一片。左相丁谓和当朝太师庞籍相互使了一个眼色,迎合道:“陛下息怒!西域那些蛮族在我泱泱□□面前根本不足为惧。何不派兵缴了那帮余孽,还边关清静。”

    仁宗低头,又复看了一眼这本加急递上来的折子,上面两位老尚书字字句句的控诉像是扣在他心头,边关将士托大……苏南富饶之地竟出现细作伤人……朝堂中辨不清真假忠贞……教他有股无名火不知该如何发泄。

    “那依诸卿所看,此事该如何是好?”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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