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色星球 作者:百里灯百里燈

    第7节

    不惜做到那种地步，也想得到赛伊，所以伊卡修才成全了他。

    「光说漂亮话，在你心里根本就没原谅我，对我越来越冷淡，也不重视我的礼物。」

    司缇尔打嗝。「活该。」

    伊卡修轻叹，他为了司缇尔放弃了最珍视的人，这还不够重视他吗？他到底还要他怎样？

    「你醉了。」伊卡修扶司缇尔到床上，帮他盖上被子。

    「伊卡，别讨厌我。」司缇尔双目湿润地瞅着他，像只被遗弃的小狗般。

    「不会，睡吧。」

    司缇尔闭上双眸，伊卡修见他睡得平稳，便把灯关掉，轻声地带上门离开。

    最特别的人 (三)

    智能人类每年都要去「外壳工厂」作一次定期维护，除了身体的检查外，根据「主人」的喜好，还能进行与年龄相付的样貌变化，像人类一样会成长，艾维希就是这样。

    而王族、贵族有其御用的「机械师」，会直接请进宅第，因为维护时必须关上电源，这时若被偷窥记忆，其「主人」的秘密一旦被泄露，可是事关性命的。

    今天是赛伊定期维护的日子，他走进偏厅，里面放了几台小型仪器，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两人已经十分熟悉，二十年来一直都是这位老者付责维护伊卡修、司缇尔的智能人类。

    数小时后，赛伊完成了维护，目送老者离开王宫。

    老者一路上频频回头察看，并不时抹着冷汗。

    他踏进一间咖啡厅，走到角落位置把一芯片交给了坐在对面额头带疤的男人，男人确认了芯片的内容，便实时用立体计算机付款。

    老者确认了金额，边擦拭着冷汗，边露出贪婪的笑容。

    ＊＊＊＊＊

    翌日。

    伊卡修在自己的书房里工作。

    马可敲门，得到准许便开门进去。

    他双手捧着一个大盒子。「王子，有人匿名送了这东西来，要拆开吗？」

    伊卡修点头，马可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拆开盒子。

    盒子被打开，两人都惊吓地瞪大眼，里面竟然放着赛伊的头颅。

    伊卡修立即致电给赛伊，却没有人接听。

    伊卡修蹙眉，心脏直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致电给司缇尔。

    司缇尔倒是很快便接了电话。「伊卡，怎么了？」

    伊卡修劈头就问：「赛伊在那？」

    电话的另一端异常安静。

    「告诉我他在那，司缇尔！」

    司缇尔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对于伊卡修这么强势地问着别人的事，很是不爽。「他在我身旁，还要不要让我听着你们甜言蜜语？」

    电话被挂断，司缇尔气得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晶摆设扔在地上。「这算甚么！？」

    竟然挂他电话！？

    「他可能有甚么急事，刚才他的语气很慌张。」赛伊拾起碎了一地的水晶。

    司缇尔咋舌，怒瞪他。「现在你们是联合起来跟我示威吗？」

    「我只是以事论事，你别乱想。」

    司缇尔气得夺门而去，刚打开门便与伊卡修撞个正着。

    伊卡修把盒子塞进他手中。「刚才有人送来这东西。」说完便越过他走向赛伊。「为何不接电话？」

    「我没听到，抱歉。」其实是因为司缇尔在旁边，所以他才没接。

    司缇尔碎碎念地打开盒子。「甚么东西？莫名其妙。」

    在看见人头时，刚才松开的眼眉再次紧皱，赛伊也傻眼了。

    这时的竹梓正在与黑客周旋，这名黑客不是省油的灯，攻破了她的「反黑客程序」，不断攻击着防火墙。

    竹梓全神贯注地盯着立体屏幕，双手快速地敲打着立体键盘，一边防御对方的攻击，一边设下陷阱反击。

    这场网络战持续了十分钟，最终以竹梓胜利结束。

    竹梓呼出一口气。「这黑客很有可能是国王派来的。」

    「虽然网络战冰块脸帮不上忙，但以防万一，还是告诉他比较好。」安洁说。

    「嗯。」

    ＊＊＊＊＊

    两天后，夜深。

    竹梓、安洁的房间传来了敲门声。

    安洁警戒地下床站到门侧，三更半夜来敲门，肯定不是甚么好人，而且极有可能是国王派人来抓竹梓。

    敲门声停止，从门底下传来了一封金色的信封。

    安洁打开信，里面只有一张白纸。「还算甚么？恶作剧吗？真是吃饱了撑。」

    「怎么了？安洁。」竹梓坐了起来，揉着眼问。

    「吵醒你了吗？没事，恶作剧罢了。」安洁走到床边。「睡吧，自从到了这里后，你都没怎么睡过。」

    竹梓微笑。「我只是睡不惯这床而已，你别瞎操心。」

    「是吗？那就好。」

    安洁知道竹梓睡不好，是在提防着敌人，万一遇到危险也能及时作出反应。

    如果他拥有人类外形的身躯，竹梓就会更依靠他一点了吗？

    「你拿着甚么？」

    「只是白纸而已，从门底传进来的。」

    竹梓接过信封和白纸，开了房间的灯，反复看了好久，也没看出甚么可疑之处。

    但大半夜的，做这种事有甚么意义？

    「安洁，你有开门吗？」

    「没有，我怕是敌人。」

    竹梓沉思，信中并没下迷药之类的东西，如果是敌人送来的话……不，不管是不是敌人，做出这些行为，无非是想勾起她的好奇心，然后开门察看吗？

    竹梓打开门，并没看见任何人。

    是她想多了吗？或者是想引她去那里吗？

    啊！难道是赛伊有危险？前两天伊卡修告诉了她赛伊的人头事件。

    「安洁，赛伊可能有危险，你留在这里，超过了五分钟，我没跟你报平安的话，便去找伊卡修。」

    因为不确定是否真有危险，也不好贸然惊扰到他。

    「我知道了，你小心点。」安洁没迟疑地回答。

    即使他跟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做他能做的事，这样也是保护竹梓的方法之一。

    「你也是。」

    竹梓在走廊上奔跑，拐了个弯，到达了赛伊的房间。

    竹梓边敲着门，边叫喊。「赛伊，我是竹梓。」

    片刻，门打开了。

    竹梓看见一脸没精打采的赛伊。「你没事吧？脸色好难看。」

    「你能陪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

    竹梓进去之后，传了个报平安的简讯给安洁。

    赛伊拿了一封信给竹梓，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为何只有你没被残害」。

    「你是何时收到信的？」金色的信封，连质感也一样，是同一个人所为。

    「就在刚刚。」

    「其实我也收到一样的信，不过只是张白纸。」

    「这样啊，你也收到的话，应该就不是那些爱情型的智能人类。」

    「你是指二王子的那个「嗜好」……」

    赛伊苦笑。「智能人类只要颈后的芯片没被破坏便不会死，他们被虐打完后，会送去维修，无限循环，久而久之心理都不太正常了，常常都对我露出杀意。」

    「因为二王子对你特别好，所以妒嫉你了吧。」

    「我倒觉得比较像是迁怒。」

    最特別的人 (四)

    伊卡修、司缇尔、赛伊、竹梓四人聚到了一起，讨论了金色信封的事。

    「这几天针对赛伊发生的事真多，说起来，为什么仅凭一张白纸，你就联想到了赛伊？」司缇尔问。

    「我在王宫也没跟谁特别要好，安洁当时就在我身边，王子的话应该不用我担心，就剩下恩人的赛伊了。」竹梓说。

    「恩人？」伊卡修说。

    「他帮过我两次大忙，是我自己这么想而已。」

    「那对方是知道这点，然后加以利用。」

    「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也没有。」赛伊说。

    气氛沉默了数秒。

    司缇尔打破沉默。「昨天，老伯跟我请辞了，前一天他才替赛伊维护过。」

    「他也跟我请辞了，如果是真的话，就太遗憾了。」伊卡修说。

    「这事交给我办吧！」司缇尔说。

    顺便把那些爱情型的智慧人类，全部送去回收。

    ＊＊＊＊＊

    这几天，赛伊几乎整天与司缇尔待在一起，晚上则派了两个护卫型的智慧人类守着他。

    赛伊觉得司缇尔做得太夸张，但司缇尔说这么做是为了伊卡修。

    今天赛伊也是呆在司缇尔的书房里看书，不时替司缇尔添茶倒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赛伊翻看著书，突然手臂一阵刺痛，书本掉落在地上。

    司缇尔听到身后玻璃窗响起轻微的破裂声，转头一看，那里开了个子弹大小的小洞。

    「赛伊！」司缇尔冲过去拉着他躲到书柜后边。「可恶！王宫里竟然有狙击手！你没事吧！」

    赛伊捂着手臂。「没事，打中手臂而已。」

    司缇尔通知了伊卡修，及命令护卫追赶狙击手。

    伊卡修赶到。

    「伊卡，我们被人耍着玩。」司缇尔非常不爽。

    既然是狙击手，要击中赛伊的芯片也非难事，但只射了手臂，再说要狙击的话，应该是狙击身为王子的他吧！

    「赛伊呢？」伊卡修没看到赛伊的身影。

    「我叫他先去「外壳工厂」了。」

    「特地狙击一个侍从，到底是想干甚么？」

    而且赛伊是智能人类，只要芯片没被破坏，打成蜂窝也不会死，大不了就是换一副身躯……

    伊卡修环视四周，他跟司缇尔及各自的护卫不是被派去追赶狙击手，就是一同呆在这里了。

    伊卡修的瞳眸变得深邃，立即致电给竹梓，却没人听。

    伊卡修开启了gps画面，代表竹梓的红点正在王宫外快速移动着。

    「大费周张的就是为了这个吗？国王。」

    伊卡修带上护卫乘车追出去，留在王宫的马可也报告了安洁也失去踪影。

    不可原谅！竟拿赛伊当诱饵，把他们兄弟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然后把竹梓抓到外面去。

    司缇尔和赛伊根本与此事无关，冲着他来就好了！为甚么要把他们牵扯进来！夺走了母后，然后是赛伊吗！？接下去就轮到司缇尔！？

    要快点夺得王位才行。

    就在伊卡修冲出门外时，司缇尔接到了身处别的星球的部下的视频报告。

    「王子，捉到那个老者了，要带回来吗？」

    「我有事要问他。」

    老者脸容潮粹地看着视频。

    「母后信任你，才让你担当我们的「机械师」，二十多年的忠诚，却敌不过金钱吗？」司缇尔感到遗憾。

    老者一直看着他们兄弟长大，在他面前也没摆过王子的架子，如今却为了钱背叛了母子三人的信任。

    「我的儿子欠下了很大的债务，国王给我的钱够我三代用了，我也挣扎了好久……是我辜负了你们……」

    「背叛王族，你应该知道有甚么下场吧！」

    「请你放过我的家人，他们甚么都不知道。」从他决定背叛的那一刻起，便有心理准备，反正他年事已高，也没几年命，他的子女、孙子能过上好日子就够了。

    「我答应你。」司缇尔望向部下。「你看着办吧。」

    结束了视频，司缇尔致电给马可。

    「二王子，请问有甚么吩咐？」

    「伊卡如果致电给你，你要立即告诉我。」

    「请恕我直言，伊卡修王子并不希望你遇到危险。」

    「我知道，所以才致电给你，伊卡在调查那家伙的事吧！反正也被牵扯进来了，就让我一同把他拉下台吧！」

    「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但如果你是不小心听到的话就没办法了。」

    伊卡修方面。

    gps的反应到了一座已废弃的工厂便停顿。

    伊卡修及护卫们下车进入工厂，高度戒备着四周，到达二楼的仓库。

    护卫把门踢开，发现安洁动也不动躺在地上。

    伊卡修在安洁身旁，看见了他送给竹梓的兔子头gps发夹。

    伊卡修打开安洁的背部，按下开关。

    安洁醒来，便对着伊卡修大叫。「竹梓被抓到了地下监牢，快点去救她！」

    伊卡修一行赶回车上，并联络了马可。

    ＊＊＊＊＊

    地下监牢。

    竹梓双手被铁链吊了起来，脚下县空，手臂有数道鲜红的伤口。

    「快说，把研究资料藏到那里了？」阿加图表情狰狞，手上还拿着把染血的小刀。

    「都说了我不知道。」

    阿加图不停问着她类似的问题，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阿加图举起小刀在竹梓眼前晃动。「给你最后机会，研究资料在那里？」

    「不知道。」竹梓狠盯着他，她绝不会屈服的！

    「那就死吧！」阿加图在她的手腕处毫不犹豫划了一刀，血液流出。「机会难得，你就好好体验死亡的滋味。」

    竹梓仍旧盯着他，冷静道:「在我死前，告诉我罪恶之地是甚么意思？」

    「罪恶之地？亚兰博士这么告诉你吗？那可是造福人类的研究。」

    「那为甚么要篡改研究者的子女的记忆？」

    「就怕他们跟你一样啊！一路追查到王宫来了，在有成果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让人知道的研究，算甚么造福人类？」

    「国王伟大的研究，平民是不会明白的，你就好好在这里等死吧！」说完阿加图便离开了。

    赫红的鲜血沿着手臂淌流，在竹梓的袖子及衣领化成了妖艳的红晕。

    竹梓感到意识开始模糊，隐约看见好像又有谁进来了……

    ＊＊＊＊＊

    伊卡修、安洁赶到了医院。

    「竹梓怎么了？」安洁问马可。

    「她没事了，在病房里睡着了。」

    「我进去看看她。」安洁轻轻拉开房门，走到床边，看见竹梓躺在床上打着点滴，他只是静静地守望着竹梓的睡颜。

    在竹梓房门外的司缇尔及伊卡修走到医院外的草地。

    「我和马可赶到地牢时，已不见行凶者，没想到她竟然是人类。」司缇尔说。

    「五年前那些被杀害的研究者的亲属，全被删除了关于他们的记忆，就是说把他们的存在抹杀了，竹梓是唯一还有记忆的人。」

    「让我来帮你一起拉他下台吧！」

    「你跟赛伊回去自己管辖的星球去。」

    「我会叫他去的，我要留下来帮你。」

    「司缇尔，这件事很危险，不惜删除掉这么多人的记忆，而且竹梓也躺在医院了。」

    「那下一个可能是我或你了，逃走根本没意义。」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希望你有事。」

    「真的吗？你有把我当成是「唯一」吗？」

    司缇尔还以为他因为赛伊被夺，而不会再原谅他了。

    「当然。」

    司缇尔抱住了他。「我们是双胞胎，不可能掉下你一个人。」

    伊卡修回抱着他。

    双子的『那一天』(一)

    赛伊提着一篮水果来探竹梓。

    守在门外的两名护卫收到过通知，赛伊会来探病，便没阻拦。

    竹梓半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期望地看向门口，见是赛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赛伊把水果篮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身体感到如何？」

    知道竹梓是人类的时候，着实吓了他一跳。

    「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听说你也受伤了。」躺了三天，再不让她出院，都快闷出病来了。

    「嗯，已经没事了。」

    「你知道安洁去那了吗？从我醒来后就没看见过他，问伊卡修也不告诉我，说甚么这是男人的事。」

    安洁只是传了一通简讯给她，但只有「等我」两个字，她从来没跟安洁分开过这么久。

    「他好像要去做一件大事。」

    「甚么大事？」竹梓担心地看着赛伊。

    他不会是去替她报仇了吧？

    「不用担心，并不是你所想的事，耐心地多等几天吧。」赛伊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吧！你想削成兔子还是企鹅？」

    「企鹅好了。」其实普通的就好，但看见赛伊的笑容，也不好拒绝。

    ＊＊＊＊＊

    回到王宫的竹梓，在伊卡修的书房里，入侵了阿加图的计算机，他是国王的亲信，肯定知道国王在研究甚么，但并没发现甚么有关资料。

    然后竹梓送了个自制病毒给他，虽然不是很复杂的病毒，但也够他好受了。

    害她躺了几天医院，这算是她的回礼。

    然后专心地入侵国王的计算机，还要跟对方的黑客周旋，约一个小时后，终于把国王的计算机全破解了。

    但十多部计算机，竟然也没有对他们有用的数据，其中的一部计算机，里面全都放满了王后的照片，真是太夸张了。

    「没有有用的数据，可能被藏在那里了，要入侵他的房间吗？」竹梓对正在工作的伊卡修说。

    「就算他不在房间，也会有护卫守着，让我想想办法。」

    ＊＊＊＊＊

    三天后，晚上。

    竹梓回房间休息，一打开门便看见一个俊俏的青年坐在安洁的床上。

    「你是谁？」竹梓警戒地瞪着他，并后退两步，好方便逃走。

    青年站起来，微笑说：「竹梓，是我，我回来了。」

    「……安洁？」他的声音的确是安洁那独特的中性嗓音，但外表完全不同了，竹梓疑惑地打量他。

    水蓝色的短发，立体的五官，高挑修长的身材，完全无法与那个圆滚滚的身影联想到一起。

    「是我，竹梓。」安洁微笑看着竹梓。

    他真的是安洁吗？陌生的外表却又有着她熟识的嗓音，也有可能是国王派来抓她的。

    「我虽然叫安洁，可我是爷们、雄性、公的！」

    啊！这是安洁的自我介绍语，那他真的是安洁了？

    「你……为甚么会弄这样？」

    「进来我再跟你说。」安洁拉着她的手进房间。「我终于感受到了你的体温。」

    以前的机械手根本不知道温度为何物，只是被灌输了「雪是冷的」、「夏天是热的」这种硬性的程序。

    安洁的这句话触动到了竹梓，她又何尝不是呢？

    安洁让竹梓坐在床上，然后坐在她身旁，在手背伸出了雷射刀。

    「你改成战斗型的吗？」

    安洁收回刀。「对一半，我的登录型号是家用型的，但身体被非法改装成战斗型的。」

    战斗型的智能人类在出境方面，会比较麻烦，这些细节伊卡修都想到了。

    「为甚么要这样做？你不喜欢原本的身体吗？」

    「当然不喜欢！那副矮小的身体根本无法保护你，每次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有危险。」

    「安洁，谢谢你，但你原本的那副身体拥有着弗迪的回忆。」

    「竹梓，我在这里，就算我的外表变了，但我还是我。」

    「说得也是。」

    安洁只是「整形」了，并没有忘记以往的一切。

    「你拜访伊卡修的？」

    「嗯，以后我能保护你了，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对上安洁认真的金色瞳眸，竹梓「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好过份，我可是很认真的。」

    竹梓好久没这么笑过，这段日子辛苦她了。

    「抱歉，反差实在太大了。」

    那个圆滚滚的安洁，竟然变成了人形，但不管他变成怎么，也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两人聊了一会，竹梓便困了。

    安洁为她盖上被子，关灯，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了。

    想起了那天在医院的事……

    安洁看见竹梓脸色仓白地躺在病床上，明明就在她的身边，却没能保护她，才令她受了这么多苦。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拥有医生的知识及技术，但连这点他也没能帮上忙。

    若不是马可及司缇尔救了竹梓，她便会失血过多而死。

    安洁攥紧双手，他想要保护竹梓，可实在是太弱了。

    安洁悄悄地离开病房，然后在外面的草地找到了伊卡修。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安洁对着正抱在一起伊卡修、司缇尔说。

    两人分开，司缇尔不爽道：「你不会看一下气氛吗？」

    「非常抱歉，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冰块脸说。」

    「不准你这么说伊卡修！」

    伊卡修拍了拍司缇尔的肩膀，让他安静。「有甚么事？」

    「请你帮我换一副有用的身体吧！我想保护竹梓！」安洁诚恳说。

    「没问题。」

    「真的吗？谢谢你，虽然你是冰块脸，但其实人还是不错的，费用我会好好工作还给你。」

    「不用还了，被我弄坏的温室也还没赔偿给你们。」

    「请你不要告诉竹梓，我怕她会反对。」

    伊卡修点头答应。

    ＊＊＊＊＊

    翌日。

    竹梓、安洁正打算去图书室查数据，这时竹梓的手环形计算机发出了清脆的「鸟鸣」声－－被入侵的警报声。

    两人慌张地走进最近的房间，进行反击。

    经过了一轮攻防战，成功击退了敌人，竹梓这才环视起四周。

    玫瑰色的大床、窗帘，红酒色的地毯……整个房间彷佛被浸淫在红色的天地里。

    「……安洁，我们快走吧！」

    这间应该是没人住的空房，但呆在一片红色的房间，令竹梓感到不太舒服。

    「竹梓，快过来看。」安洁向她招手。

    「别看啦，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

    「是冰火兄弟小时候的照片，你不想看吗？」

    冰火兄弟……竹梓还真是服了他的改绰号能力，不看的话他是不会走的了。

    「好可爱。」

    照片中的伊卡修、司缇尔年约四岁，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一左一右地站在身穿红色礼服的高雅女人旁边。

    还有数张全家幅的合照，看起很幸福，为甚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这位女性是他们的母亲吧？」

    伊卡修曾说过国王亲手杀死了她……

    「你们在这里做甚么？」

    两人吓了一跳，看得太专心了，竟然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回头一看，司缇尔靠着门上，绕着双臂看着他们。

    「有黑客入侵，所以就随便找个地方反击。」竹梓说。

    「我们立即出去。」安洁说。

    「刚才那家伙叫我去「锈色星球」，不想我跟伊卡连手。」

    「也并不是太糟糕，那里应该还有能调查的地方。」竹梓说。

    「嗯，我和伊卡也是这么想，临走前想来看看母后的房间。」

    「那个……你为甚么要抢走赛伊呢？」

    之前赛伊说起他们兄弟小时候的事，对于离开伊卡修，似乎相当痛苦。

    司缇尔看着两人不语，虽说已经知道她跟伊卡修只是合作的关系，伊卡修也亲口说了他是唯一的兄弟，但也不代表她可以问这种私人事。

    司缇尔没破口大骂，令竹梓感到意外，便继续说下去了。「你知道被删除记忆的人，是有多么的痛苦吗？明明心底里还残留着对方的影子，却记不起对方是谁，再也不能回到对方的身边。」

    就像是克拉拉与赛伊，伊卡修想必也很痛苦吧！两个人相处的回忆，却只有他一人还记着。

    「说个屁啊！你又知道些甚么了！？」司缇尔忍不住吼回去。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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