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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这年头烧饭都有埋伏 作者:办小年

    第10节

    可是眼前这个让他很不舒服的男人出现了,这个男人并不难看,只是长得有些阴柔,语气带着些微的嘲讽:“啧?居然先遇到了你?”

    周秦不打算理这个人,打算绕过去,那个男人突然就笑了,有些独有的妩媚,但是周秦并不是那个会欣赏他妩媚的人,男人扬着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既然先遇到了你,那就选你吧,反正你们俩选谁都一样的。”

    周秦终于放弃绕过去,他听出来,这个男人很明显是来找夏商的,夏商的危险可能就是这个男人,想到这,他皱了皱眉头,定声说:“你打算做什么?”

    男人仍旧笑着,妩媚而带着风情,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妖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小帅哥。”

    周秦本能地觉得不对,他应该要离开,可是要是他离开了,这个男人去找夏商怎么办?他不能让小胖子遇到危险!

    这么想着周秦的身体就有些发软,视线有些模糊,男人的模样越来越模糊,周秦心道不好,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下药了么!瞥见小胖子坐上计程车离开的身影,周秦又模模糊糊想到,还好还好,小胖子没事。

    ……

    夏商看了眼手机,周秦还是没有任何回复,阿秦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夏商没有周秦朋友的联系方式,但是他跑到周秦学校询问过,他们告诉他,周秦跟着导师临时出去研讨了,不用担心,可是周秦怎么可能连续三天不联系他呢?

    熬了两夜的夏商左思右想,横竖自己放心不下,便又跑到了周秦学校,然后逛着逛着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公示栏,上面写着“我校与n国长期交换生进修名单公布”,里面赫然有周秦的名字,专业和班级都是和周秦一样的,夏商这两天经常往周秦班跑,所以夏商知道他们班只有一个周秦。

    夏商掐了下手,有点疼,夏商又查了一下这个交换项目,三年,这么久?出发日期是明天?!怎么可能?周秦怎么可能不和他商量下呢?夏商发疯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打着周秦,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怎么会?他想见阿秦,他想他了。

    夏商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周秦,他只能在周秦学校里到处乱逛,他睁大眼睛拼命看,却怎么也没有那个他熟悉的身影,阿秦,你到底去哪了?

    夏商从来没有跑这么多路过,不停的,哪怕早已气喘吁吁,喉头腥甜,也始终没有停下,终于夏商在学校门口看到他苦苦寻找的身影。

    夏商一下子抱了上去:“阿秦,你去哪了?我好担心?你怎么会要出国?我怎么会不知道?”

    夏商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人却被推开了,他看到周秦略带惊异的表情:“小胖子?你怎么叫我阿秦啊,感觉好奇怪,我本来就决定要出国的啊,而且还是我和我女朋友一起去的。”

    夏商一愣,喃喃地问道:“女朋友?”夏商这时才看到和周秦并肩站着的美丽少女,是他们学校曾经的校花。

    周秦点了点头:“对啊,方灵彤啊,我前天决定和她在一起了。”

    夏商看着嘴角轻轻扬起的周秦,只觉得浑身发寒,眼前的周秦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陌生,一个俊逸,一个美丽,看起来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刺眼的很。

    夏商定定地看着周秦,缓声说:“阿秦,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要走么?”

    周秦看着眼眶微红的夏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他突然就想摇头,想说不,最后却又是笑笑说:“当然了。”

    夏商看了眼周秦,又看了眼只在一旁微笑的方灵彤,努力扬起一抹笑容,对着周秦一字一句地说:“好,走,不,送。”

    后来的夏商曾想过,如果自己当时没有被负面感情蒙蔽,好好思考一下不合理的地方,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兜兜转转,可是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如果?

    索性,最后我还是遇见了你,哪怕你是飞鱼,我是鱼。

    作者有话要说:  蠢年以后再也不说还有几更,或者存稿箱什么的了!简直就是在立fg!

    还是像这样默默送上超级超级粗长君好了嘿嘿~

    又是一个凌晨 蠢年我滚去睡觉了~大家晚安大家早安~么么哒

    ☆、食者

    夏商起来的时候,久违的床头都摆好了要换的衣服,夏商有种自己回到了上学时期,夏母总是贴心地会帮他准备好所要穿的衣服,不过这虽然是正月,但是没什么节日又没什么事的,穿这套新衣服总感觉有些奇怪,夏商脑袋里这么想着,还是磨磨蹭蹭地把衣服换好了,然后夏商洗漱完后,正打算做早饭,却发现父母已经起来了。

    “小商啊,今天你就不要做早饭了,我们一家出去吃吧。”夏父笑眯眯地说着。

    夏商表示反对:“现在才七点半,出去吃早饭不太好,我做做很快的,爸爸你不是昨天还说想吃那个锦瑟蛋饼么?我给你卷一个吧。”

    夏父眼睛一亮,别说这儿子独家打造的锦瑟蛋饼味道那叫一绝,蛋里直接就拌进了各种蔬菜丝,还有儿子做的酱炒肉末当作馅儿,一卷,蔬菜的爽口清新,配着酱香的浓郁,肉沫的肉质鲜嫩,酱汁入味,虽说一个管饱,但总让人忍不住要吃第二个,最受咸口味的夏父青睐。

    夏母看出了夏父的意动,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夏父腰间的软肉,用眼神示意他“别忘了我们今天可是要见三位姑娘的”,夏父软肉一疼,忍住脱口而出地喊痛声,委屈地看着自己老婆大人。

    夏母没有理会自己卖蠢的男人,一本正经地对着儿子忽悠:“虽说傍晚是最好的运动时间,可是一日之计在于晨,刚好你妈妈我想给你爸爸买几件新衣服,难得你在,给你也挑几件,今天银泰做活动,去的晚了,好衣服都被人挑走了,早饭的话,银泰楼下的烧饼味道也不错,五块一个,好吃又实惠,我们出发吧。”

    想起夏母逛街时的货比三家急死人,夏商本能性地想拒绝,但是看着夏父委屈的表情,不由乐了,得,这还有一个比他更可怜的!

    夏商就这么被夏母忽悠到了,夏母和自己姑姑约好的相亲地点,本地最大的百货大楼之一——银泰,而银泰一楼的克巴星,正是家长们商量着的小辈交流沟通感情的好去处。

    然而不知道夏母是忽悠的夏商,一到地方就极其主动,飞快地跑向了烧饼铺子,这个烧饼铺子名为云缙烧饼,云缙是个地名,这烧饼是云缙的特色,面团一团,擀面杖一擀,往面饼中间熟练地加入调好的梅干菜肉馅儿,再一合,一擀,往炉子里一贴,五分钟左右这云缙烧饼就好了。

    夏商一到地,就对着老板喊道:“老板,给我来三个,两个不辣的,一个辣的,不辣的要厚的,辣的要薄的。”

    老板头也不抬,认真得擀着面应声道:“好嘞!钱自己投进篮里就行,找零自己拿。”

    夏商往篮里投了二十块,自己拿出五块塞兜里,这付钱方式全靠自觉,老板这一开就是二十年,一直都是这样自助的付钱方式,这是老板对顾客的信任,对食客的尊重,夏商第一次知道的时候觉得特别新奇,拉着周秦噼里啪啦对老板讲了一堆:“老板,你这样就不怕别人少付钱了?万一别人多拿钱怎么办?”

    夏商那时候才初中,话其实并不多,可是一来是新奇,二来是他总担心做出这么好吃的饼的老板吃亏,万一亏本亏大了,老板不开了,他不就没这么好吃的饼吃了?

    周秦本来不愿意开口,但是看着夏商一脸“你不帮我劝劝老板我就跟你急”的表情,也有礼地出声:“老板,这样不□□全,你要不雇个人收钱吧?”

    夏商一听,学霸不愧是学霸,怎么这么聪明呢!激动地对着老板嚷嚷:“对啊,老板要不你招我给你兼职吧,我不要工钱,一日三餐给我饼吃就成。”

    周秦接受不了夏商“我是吃货我好养活我机智”的蠢样儿,只觉得不忍直视,但仍然于心不忍小伙伴继续蠢下去,就开口道:“小胖子你还有上学呢,怎么兼职?别傻了。”

    夏商正想反驳些什么,老板用纸包好了饼,递给他们,抬起了头:“你们两个的饼好了,我哪需要雇什么人啊,没人会拿我这老头子的钱的!吃我饼的都是好的!”

    那段时间夏商总会放学后买一个饼,然后守着小铺子,直到天黑被周秦拉回家。

    时至今日,夏商仍然记得老板一脸自豪喜悦地说着:“吃我饼的都是好的!”夏商想或许就是那时候,他心里被埋下了可以长成参天大树的种子,只为了感受,获得如老板那样的自豪和喜悦,并为之幸福着。

    夏商正晃神,就听老板熟悉的声音响起:“你的三个饼好了,这两个是不辣的,这个是辣的。”还是土黄色的纸包着饼,夏商接了过来,其实不辣的两个是厚的,就比较小,而辣的因为薄就擀得比较大,区别还是很明显的,但是这句提醒,却让夏商心里感觉暖暖的。

    老板见夏商接了饼就又低头继续做起了饼,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夏商不知道老板还认不认识自己,但是看着老板二十年如一日地守着这个铺子,卖着他的饼,夏商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夏商将辣的饼递给了夏父,将另外一个不辣的递给夏母,就吃起饼来,这趟回家还没吃过这饼呢!这云缙烧饼就是要着特色的炭火炉子烤味道才正,这厚的呢,外皮有些焦脆,但是又不是很脆,反而因为肉汁而变得有些微的软香,而因为面团都一样大,厚的就可以擀小点,也就多了些肉,肉刚刚好熟,嫩嫩的,混合着梅干菜的香气,微咸又不过头,热热的拿在手上,就连站在街头都不会觉得冷。

    而那薄的呢,则追求一个脆字!越薄越脆!脆香才是云缙薄饼的王道!吃在嘴里就是一个嘎嘣脆,就连那馅儿也都是脆的别有嚼劲的,特别是吃到一小点烤得肥而不腻的肉,只觉得肉香四溢,辣味的则会使这热烫的饼多一些爽辣的热感。

    看着自己儿子和男人吃得香,又认真,夏母只觉得心好累,都吃的满身梅干菜肉味儿还怎么见姑娘啊!还不如让儿子家里做了早饭再换衣服呢!

    夏母想是这么想,还是把手里的饼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夏母借口想上厕所,拉着两个大老爷们洗了手,又偷偷喷了点香水在儿子衣服角,才若无其事地说:“先去五楼男装帮你爸看看衣服吧。”

    那小姑娘就在那什么didi boy柜台上班,就去那里看看,然后就让小姑娘帮忙买杯咖啡,再让儿子跟去,这亲就相成了!夏母的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

    夏商完全不知道自己老妈的心里所想,跟着两位老逛着各个男装店,直到一家店铺时,夏母似乎对这家店衣服特别满意,叫夏父换了这件又换那件,最后似乎换累了,还叫营业员下去帮忙买杯咖啡,开玩笑,他这个儿子摆在这里,还需要陌生人帮父母买喝的?

    夏商上前说道:“老妈你想喝咖啡,我去买就行了,不用麻烦别人了。”

    营业员笑着说:“不麻烦,我认识那的员工,可以优惠些。”

    夏商正想说他怎么不知道克巴星还有这种内部优惠?就算有,也不想平白占这个便宜,正想说不用了,就见夏母笑得和花似的,乐呵呵地说:“小菲就是热心,小商还不赶紧说谢谢,快一起去!”

    夏商无可奈何地跟着这个名为小菲的营业员一起去了克巴星,本就跟人相处是根棒槌的夏商,对女人更是不善言辞,不过好歹和行政部的女人呆了三年,又有基本的礼数,就客气地说:“谢谢你啊,还麻烦你跟着我跑一趟。”

    小菲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种事情我们年纪到了,也没有办法的嘛!”噫?哪种事情?买咖啡还需要年龄?

    夏商正奇怪着,又听着小菲说:“家长就是爱操心,我们也只能配合一下了。”想喝咖啡是爱操心么?好像不对啊!

    夏商忍不住打断小菲的滔滔不绝:“那个,姑娘,你说的是什么事?不是买咖啡么?”

    小菲一听夏商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哈哈大笑,紧接着就是吐槽:“你叫我小菲就行了,姑娘就跟喊古代人似的,哈哈哈。”

    然后小菲又对着夏商嫣然一笑说道:“你不知道你是我的相亲对象么?”语气大大方方,满含笑意。

    夏商听到这话,觉得信息量有点大,重复了一下:“我是你的相亲对象?我们这是在相亲?”

    小菲听着夏商惊讶的话,只觉得心里爽快,自己一个大好少女还年轻得很,何至于要相亲,本来还郁闷着,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是被家里人忽悠来的人,觉得比起这个被蒙在鼓里的,自己还是要稍稍幸福那么一点,然后又特别好心肠地说:“对啊,就是我和你,看来你是被你妈诓来的!恭喜啊!”

    夏商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有没有!直接对相亲对象说自己是弯的会不会被打死!

    还好小菲姑娘是个善于言辞的,很是爷们地踮起脚尖拍了拍夏商的肩:“兄弟别怕!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就是个相亲,咱不怕!回头你就直接对你爸妈说,我太话多了,太吵了,不要大意地表现出你对我的不满吧!”

    夏商一下就被小菲的话逗乐了,笑着回应道:“是我太沉默了,太闷了,你受不了。”

    “哈哈。”小菲大大咧咧地说,“要不是我还想多单身玩两年,我就要追你了!”

    从小到大都没有收到异性情书追求告白的夏商,坚信自己没有异性缘,也没有同性缘,夏商呵呵笑了两声,感谢妹子不追之恩。

    夏商和小菲相谈甚“欢”地买好了咖啡,然后一到五楼电梯口,就相顾无言,愉快地沉默了起来,开玩笑,要是被长辈看到两人相谈甚欢以为互相对对方有意思怎么办!

    见到沉默而来的两人,夏母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如此,没事,这个不成还有下个!

    想着见到下个姑娘的夏母也就不再磨蹭,看得上眼的衣服,觉得价钱合适也就顺道买了,然后拉着两个大老爷们准备直奔下个地点:“我们今天去玉湖公园逛逛吧!”

    已经隐约摸到夏母打算的夏商果断拒绝,坚决地表示自己要回家:“老妈,我们回家吧,这会回家,刚好好烧午饭。”

    夏母埋在夏父肩头“嘤嘤嘤”:“有了厨房,这连陪妈妈逛公园的时间都没有,唉……”

    夏商嘴角一抽,一脸无奈地说:“老妈,我怕再公园遇见你特别喜欢的小姑娘,我不想相亲。”

    夏母一听这话,急了:“说什么傻话,有我特别喜欢的小姑娘你还不高兴了?你看看你都几岁了?这过了年又长大了一岁,你明年可就三十岁了,三十岁你还想着不相亲?!以前,你说你事业不稳定加上旧情难却不想耽误别的姑娘,你老妈我忍了,后来,你说你工作都在外地对本地姑娘不好,你老妈我又忍了,再后来,你说你会自己找个回来给我看的,可你这一自己找,找了都快两年了!你老妈我毛都没见着!”

    夏母激情洋溢,但显然没忘了这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语气也稍微缓了点:“这大过年的,你也别和你老妈我在这街上犟,我们该相的,你今天都老老实实给你老妈我去相了,是不是还没有忘记你大学那个和别人跑了的姑娘?!会跟别人跑的有什么好的?就算长得再好看,看不住也不是回事啊?你说,老妈我说的对不对?”

    讲到激动的地方,夏母喘了口气:“你老妈和你老爸,也都不年轻了,经不起你的折腾,我们这都快到退休的年龄了,结果别说孙子了,连个媳妇儿的影儿我们都没见着,你说我们急不急?”

    紧接着,夏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两天看你这么懂事听话,人也帅了,也支持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和你爸以为你已经想开了,才想让你找个人安定下来,携手走向幸福生活,所以啊,今天你就听话点,把剩下两个姑娘都看了,你不要抱着这种排斥心理,说不定人姑娘就是不错,适合你呢!”

    夏商听着夏母跟讲课似的一个大长篇,面上应声,心里却很无奈,这姑娘再好也和他没关系啊,性别不对是硬伤啊!夏商想着,自己干脆和父母坦白好了。

    正要出声,又听夏父语重心长:“小商,就今天一天,我和你妈也不逼你,就今天你先看看,怎么样?”

    两张略显苍老的脸上满满都是关怀,夏商绕在舌尖上的“不”字愣是咽回了肚里,无奈地说:“好。”

    权当是驳父母开心的夏商没有特别闹别扭的举动,但也没有什么突出的举动,纯粹把接下来遇见的两个妹子当作自己接待过的客气,温和有礼,疏离得分明又让人挑不出错,陪着一个妹子吃完了午饭,又陪着另一个姑娘吃完了晚饭,一面要想着应付妹子,一面又要想着晚上该如何和父母摊牌,夏商少有地没有品尝自己吃了什么。

    夜幕落下,华灯初上,夏商打算送完身边的妹子回家就一鼓作气去摊牌,妹子家离吃饭的地方不远,走着过一下江就到了,正在夏商愉快地想自己的任务要完成的时候,夏商听到他已经忘记名字的妹子说道:“说起来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和我姐姐同学相亲,也没想到我姐姐还有你这么个做菜不错的同学。”

    夏商疑惑地扭过了头,表示了自己的不解。

    妹子的表情在灯光下有些看不清,似乎是笑着的:“我姐姐是方灵彤啊。”

    我姐姐是方灵彤啊……姐姐是方灵彤啊……方灵彤啊……这句话在夏商的大脑如同重石落水,留下了巨大的响声,夏商感觉喉咙有些紧,他状似无意地说:“校花是你姐姐啊。”

    妹子声音清脆好听,却莫名有些幽幽的,夏商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是啊,抢男人男朋友的校花是我姐姐啊。”

    夏商分不出这语气了包含的是什么情绪,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却让夏商如同被惊雷劈中,他呆呆地说:“你怎么知道?”

    妹子轻笑了两声,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欢乐的事情:“我当然知道啊,我亲爱的弟夫……”

    妹子显然感觉到了夏商的怔愣,毫不在意地继续扔炸弹:“对了,你不知道哦,方凌逸是我弟弟,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很期待,我们下次见面,希望那时候,你已经知道我名字了。”

    夏商听到方凌逸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后来想到这家伙远在海外,不用怕,正这么想着,又听到妹子转过身来,大声喊道:“我忘了和你说,我弟弟后天就回国了,不要太想他哦~”

    夏商听到这消息搓了搓手臂,不由自主地站直身,发起了呆,方凌逸要回来了?那个属性奇特的白莲花精分病娇要回来了?他的病治好了么?

    夏商这个人并不坚强,就算现在他知道了自己小时候并没有被人贩子拐走,可是被人贩子拐走的那一段催眠却实打实地影响了他的性格,让他从骨子里变得懦弱胆小敏感。

    所以周秦才会成为他的依赖,他才会对周秦产生爱情般的想法,毫不夸张地说周秦就是他生命里出现的第一道阳光,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也因此在周秦答应了他的告白后,如梦般的两个月交往让他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记忆如新。

    周秦出国后,这短暂的恋爱自然是就此结束,而这给夏商的影响是巨大的,他短暂一生的目光都几乎围绕着周秦打转,可是周秦不在了,背叛了,离开了,是信仰的倒塌,本就有些封闭的心支离破碎。

    在那个时期,夏商同时患上了两种疾病,轻微抑郁症和超记忆症,他不敢睡觉,一闭眼就是他和周秦回忆的电影式播放,事无巨细地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再多的甜蜜都几乎成为了噩梦。

    刚收夏商为徒的宣拓辄看出了夏商的不对劲,在夏商屡次不小心切到自己手后,把夏商带到了一家心理疗养院,而就在那里,夏商认识了方凌逸。

    方凌逸是个先天性自闭症,但是在方凌逸十岁的时候自闭症突然好了,方凌逸也一跃成为了一个天才,可惜到后来才知道,方凌逸不是自闭症好了,而是又患了一个病,叫精神分裂症,那个天才般的方凌逸就是他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

    方凌逸和夏商的交情还是不错的,原因无他,夏商大学几乎是在疗养院里度过还能顺利拿到毕业证,就是因为方凌逸的每学期突击式变态教学,而交换条件就是吃夏商做的饭,这笔交易还是很划算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对方凌逸还是有坏处的,因为疗养院的饭里都具有一定安定成分,为了能够让患者配合治疗,而逃避治疗的方凌逸自然是发现了这点。

    不浪费食物的夏商每天都吃两人份的伙食,也因为积极治疗而能在大学毕业之际顺利出院,甚至完全没有让夏父夏母发现。

    而夏商出院后,方凌逸神经病般地坦白自己没有吃过一次医疗餐,表示自己不想待在破地方,最后被人远送海外进行治疗。

    夏商也就完全断了和方凌逸的联系,要不是今天这妹子提了,夏商几乎都快忘了方凌逸这个每天都要对他楚楚可怜要饭吃,不给就嘤嘤嘤的家伙了。

    夏商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恰巧手机响了,夏商看着屏幕上的“周秦”二字,想起往事的夏商突然就不想接电话了,把手机改成静音,愣手机在那亮着,老子有电,老子任性!

    夏商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别人,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或许还有可能是个直的,可是一旦脑海里有任何类似的想法,最后就只剩下了一张模糊的脸,夏商甚至想过约炮,可是一进gay吧,夏商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有人上来搭讪时,也多把他当成一号,而懦弱攻一向在圈内没什么人气,为数不多来搭讪,夏商也都不由自主地对他们的兰花指敬而远之。

    也不是没有偏好熊受的,可是一进酒店房间,夏商就会生理性的恶心,对着人就是猛吐,这个德性,没被人狠狠打一顿已经很不错了。

    屡次受挫的夏商也就认栽了,夜深人静时,夏商总觉得自己又怂又贱,这辈子居然只认周秦一人,病是不是一直没有根治好啊?

    夏商这么胡思乱想着,手机就没有停止亮过,短信也不停的出现,夏商没有低头去看,手心里的手机却是越来越烫。

    一直到下车,手机也始终没有暗过,临近家门口,夏商突然想起来自己准备回家和父母摊牌的,而罪魁祸首正在对他孜孜不倦地打电话发短信,夏商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是21条短信还有14个未接电话,车程也不过十几分钟。

    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夏商面无表情地划了接听,手机那头的周秦急切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去哪了?你人一直呆在外面,怎么还不回家?商商你要是受伤怎么办?这么晚了就别在外面了?我很担心你……”

    夏商木着脸:“你给我手机安了定位。”

    周秦心里一个咯噔,急切地解释:“我怕我找不到你。”

    夏商木着脸:“你没有通知我就出国了。”

    周秦听着夏商顿顿的声音,心都被揪成了一团,声音也有些发涩:“是我的错。”

    夏商木着脸:“你和方灵彤交往了,你出轨了。”

    周秦苦笑了一下:“因为一种一和方灵彤距离小于二十厘米就会脑袋疼的病,我出国第三天就和她分手了。”

    夏商木着脸:“你出轨了。”

    周秦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疼:“是我的错。”

    夏商木着脸:“我想起来我们好像都还没分手,我通知你一声,我们分手了。”

    周秦听着这句话,一时间喉咙里竟干得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家里的术士说他忌情绪激动,他的心脏还没有调整好,容易形成后遗症,比如脑溢血,周秦说不出话,他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每个房间的警报也响了起来,一时间周家睡的和没睡的都起来了,脚步声络绎不绝。

    夏商没有等周秦那边的回复,仍旧木着脸:“我们分手了,所以,现在开始,你可以重新来追我了。”

    周秦被人扶着吃下了药,听到这句话,扯起一抹笑容,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稳些,温柔些:“商商……”

    因为周秦的制止,夏商完全听不到周秦房里还有很多人,他耳朵有点红,不再木着脸:“谁让你乱叫的!”

    周秦对着自己又抽出去的一滩血面不改色,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没有打麻醉剂,仍然柔声对着电话那头说:“你的阿秦让的,商商。”

    夏商撇了撇嘴,脸不受控制地热了,心跳有点快,夏商不由沉默了,周秦听着夏商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努力不让自己闭上眼睛,抑制住脑仁生生的疼,温柔地说:“商商,乖,回家,慢慢等我来追你。”

    夏商轻拍了两下胸口,想让自己的心跳安分点,然后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些:“那你可要追快点。晚安。”拍了拍自己有些烫的脸,夏商坚定了脚步向家里走去。

    “嗯,我会的,晚安。”周秦挂了电话,就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闭,昏厥了过去。

    而周秦如同病房一般摆满各种仪器的房间外,正站着两个人,一个老态龙钟,背却挺得笔直,一个站着标准的军姿,如同一棵松树,两人小声交谈着:“这小子倒是深情,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爸,那个夏商对小秦有意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接过来?”

    “濮存,我们堂堂食者为什么要依存于为厨者生存?明明没有我们,他们不过是普通人,凭什么?”

    如松的男子沉默了一下,看着父亲坚毅傲气的模样,定声说:“不是依存,只是恰好爱上了他们。”

    “哈哈哈哈,笑话!好一个爱上!就因为一个爱上,傲然于天地之间的食者没落成如今这般模样?因为一个爱上让自己成为可笑的无味?因为一个爱上连根都没有了?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老者声音高昂,满满的自傲,讲到后面却多了几分悲怆,讲完,老者挥了挥宽大的衣袖,转身离去。

    曾有传说,古有食者,天赋绝伦,尝百味,知天下,运筹帷幄,纵横天地之间,人皆服之。

    后有传记记载,堂堂食者,逑窈窕,以心献之,天赋尽失,泯然众人焉。

    这是一个结,死结,绑在一起就解不开了,一个无心可以去剪,一个舍不得剪,就这样伴了一生,到头来,哪有什么对错之分?无非一个情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qaq深度拖延症已经没救了……

    好想一个神展开就完结= =

    晚安好梦么么哒!

    ☆、可怜天下父母心

    夏商自从自己会做饭以后已经很久没有“饿”这个体验了,更何况现在的很饿很饿,这个状态着实新鲜,而房间的电脑、电视的电源线都被拔了,手机也被没收了,倒是完全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习惯于电子产品的夏商觉得自己似乎只剩下睡觉这一娱乐方式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发现自己饿得睡不着。

    而造成夏商这种关禁闭的状态源于夏商回家后的坦白,夏商知道要是自己不坦白的话,还会被爸妈压着继续去相亲,可是他一来不可能和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二来也不想浪费这个相亲的时间,三来自己年龄的确不小了,应该有担当,不就是出个柜么?堂堂大男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当夏商进门后表示自己希望与父母促膝长谈时,夏商先是说了自己一天的相亲情况,表明自己毫不动心,接着又说了自己今天看到的新闻——同性恋人相伴五十年,风风雨雨有他在身边。

    然后夏商就是经典的一个跪地,定声说:“爸!妈!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一个女人朝夕相处了,我只喜欢男人,我是一个同性恋,我不想瞒着你们,也不想继续骗你们!”

    出乎夏商预料的是,自己的话说完,并没有得到怒斥和打骂,而是一阵沉默,夏商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夏父夏母的表情,然后夏商听到夏母用有些冷的声音问他:“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前女友是不是个男的?”

    夏商点了点头:“是的。”

    夏父也问道:“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又遇见那个人了?”

    夏商有些犹疑,抬起了头,他在夏父夏母的脸上看到了失望,伤心,还有一些他不太懂的情绪,他有些讷讷地说:“我担心你们接受不了。是的,我又遇见了。”

    夏母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眼里的坚定,不是接受不了,只是觉得很难过,他们本来就不是夏商的亲生父母,可是一直把夏商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看待,事无巨细地照看着,为人父母,爱之深,责之切,他们知道帮着孩子安排好一切,对孩子而言并不是最好,可是这是他们可以为孩子提供的最好的一切啊。

    他们不是没有发现过夏商有类似的痕迹,所以会在好友孩子是同性恋时,故意说同性恋不好之类的话,希望能让孩子打消念头,或者主动坦白,他们一直在等,可始终没有等到,他们以为自己是孩子最值得依赖的港湾,是孩子最相信的存在。

    可是,从夏商的梦想,到夏商的性向,夏商都选择了隐瞒,说不难过是假的,更多的情绪,是失望,对孩子的失望,伤心,对自己的失望,生气,还有对孩子的心疼。

    是不是他们的错?把孩子养成这样?他们对不起好友的托付,愧为人师。

    而这些夏商都不知道,父母总是可以包容孩子的一切,但孩子无意中的伤害总是戳伤父母的心。

    夏父轻轻搂住夏母的肩头,对于自己的爱人在想什么,他当然一清二楚,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感觉,要是算错,那么也有他的责任,可是儿子明显不懂,看出来爱人已经说不出任何重话的夏父,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黑脸还是他来唱吧。

    夏父严厉地开口道:“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们?我和你妈这么多年为你操心,你就一点都不信赖我们么?你自己说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们?!你大学里除了第一年,后面放假也不回家,总说自己去做兼职,是不是都和男朋友出去了?!”最后一句话,夏父并没有想得到什么回答,怎料却得到一个令他们更为惊讶伤心的消息。

    夏商听到夏父严厉的声音,下意识地一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被父亲拿着鸡毛掸子打的时候,紧接着夏商听到夏父的问话,咬了咬牙,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打算都坦白了。

    夏商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我和他分手了,然后生病就住在疗养院里了。”

    本来打算沉默的夏母一听这话,瞬间就急了:“生什么病?还要住疗养院?病好了么?怎么生病了都不和我们说?!”说到后面,夏母已经带上了哭腔,整整大学三年都不回家,作为父母,居然最后才知道自己的孩子曾经生过病?

    夏商看着夏母红了眼眶,也有点急,懊恼自己怎么还把这种陈年旧事翻出来说,赶紧说:“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轻微抑郁症,吃完药就好了,真的!现在一点事儿都没了!你看我现在多健康!”

    轻微抑郁症不至于住疗养院,这是基本常识,夏母也知道,她不由继续问道:“轻微怎么还需要住疗养院?你现在真的好全了么?”

    夏商忙回答:“真的是轻微,就是我想早点治好,又担心自己做出过激行为伤到你们,所以才会选择住疗养院。”其实真正有影响的并不是轻微抑郁症,而是超记忆症,以及因为超记忆症引起的失眠,人整个都轻微浮肿还眼窝凹陷怎么敢回家?

    夏父插嘴道:“如果是真好那就好了,小商,我和你妈是想做你一辈子的爸妈,是想让你做我们一辈子的亲儿子,我们以为你出事情了第一个想到的会是我们,我们以为就算你有自己的小秘密,可是在大事上,并不会瞒着我们,我们知道我们过去对你管得过于严厉了些,但我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这回令你和我们如此生疏,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手机给我,你先呆在房间里好好想想,想通了再出来。”

    夏父的语气称不上严厉,甚至是有些温和的,可是里面有着难以忽略的无奈,叹息。

    夏商一愣,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失去任何电子产品地呆在房间里了,这一过很快就是好几个小时。

    夏父的话不长,对夏商的震撼却是巨大的,他想了很多,记起了很多事情。

    记得自己小时候,总是一群小朋友里最干净的一个,口袋里都放好了叠得整整齐齐的卫生纸,手帕。

    自己以前的确从来都不用担心生存,几乎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夏商还记得,夏父夏母虽然对他管得严,但从来没有限制过自己的兴趣爱好,自己甚至曾经在一学年里,又是学萨克斯,又是学钢琴,又是学毛笔,又是学下棋,只因为自己总是三分钟热度。

    夏商甚至在高中的时候都被同班同学嘲笑成喝奶的巨婴,可是夏商也还记得,无论疯玩到多晚,夏父夏母总会亲自把他接回家,看到他睡了才安心睡下。

    夏商也记得,自己总是很厌烦要不停地向夏父夏母报备自己在哪里,在干嘛,和谁在一起。

    这么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自己的父母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生活?而自己呢?觉得瞒着父母,不告诉父母自己生病了,是为父母好,为自己成功报师傅为师而沾沾自喜,逃到远离家乡的海滨城市,一边接受着父母安排的工作,一边又埋怨这份工作并不是自己理想的工作……

    打着为父母好的名头,伤害着父母,这样的自己,还真是失败啊,这么迟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不孝?

    夏商不由苦笑,他一开始是真不懂,直观地以为父母只是不喜欢同性恋,只是不喜欢隐瞒,却忘了自己的这些行为不亚于在父母心窝子上戳一刀,一直以来都觉得是父母束缚了自己,原来真正束缚自己的从来都是自己,而最包容自己的也从来都是父母,这么浅显易懂的事实,自己却总是闹不明白。

    夏商想向父母道歉,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有时候最难的不是发现错误,而是承认错误,这一踌躇,就过了好久。

    现在大约是下午,摸了摸自己没吃早饭又没吃午饭的肚子,夏商是真饿了,知道不过就是“对不起”三个字,可是却感觉还少了点什么,而这三个字也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像所有的勇气都在昨天晚上用完了,不自觉的夏商有些气恼,躺在床上也不是个事儿,夏商坐在自己的书桌上,突然发现了一辆木头自行车。

    这是夏商小学时,跟着夏父逛街,在一个小摊上,看到了很多木制的小东西,有小汽车,小自行车,小轮船,小房子,都很精致好看,夏商也就拉着夏父的衣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小摊,停住不走。

    夏父发现夏商停下,顺着夏商的眼光,对着老板说:“老板,这一个多少钱?”

    老板抬起头来,乐呵地说:“成品不卖,你们买回去自己拼,大的三十,小的十五。”

    询问了夏商后,夏父买了一板自行车,回到家后,一大一小就席地而坐,对着说明书做了起来,夏母就呆在厨房给他们准备晚饭。

    真的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夏商蓦地鼻头一酸,突然想起来,最后其实差不多都是夏父拼好的,而自己则拿着这辆自行车高兴地在客厅跑来跑去,还不停地对着夏母说:“妈妈!妈妈!你看!这是我自己做的!”

    夏母笑眯眯地用力夸奖道:“是么?真棒!太厉害了!妈妈都不会做呢!”

    夏父也在一旁笑着说:“我都没怎么动手,都是小商自己拼好的,我们儿子真棒!”

    那样自豪的语气,那样理所当然的模样,夏商伸手拿起了那辆就手掌大的自行车,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

    门轻轻被人推开,夏商感觉到有人轻轻用手拍着自己的背,夏商这下子怎么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哭声,“哇”的一声趴在夏母的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怕……对不起……”

    怕自己得不到父母的承认,怕自己让父母失望,怕自己不会成为父母的骄傲……明明哪怕只是一件小事,父母都会夸赞半天,仿佛自己做的不是巴掌大的自行车,而是翱翔宇宙的火箭。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不要怕,爸爸妈妈一直都在,一直陪着你,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宝贝儿子。”过去或许,做爸爸妈妈也好,做儿子也好,都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未来还很长,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相依相伴,是对方永远都可以停靠的港湾。

    “多大的人了,还哭得和小孩似的,你妈衣服都要被你搞脏了,你妈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我可先去吃了,你再多哭会,我就把好吃的都吃光了!”夏父像是看不下这对抱在一起哭的母子,大声说着,仿佛已经把美味都吃进了嘴中。

    仿佛把这么多年来的惴惴不安,把一个人生病的焦虑苦闷都发泄出来了一般,夏商略微羞赧地发现自己这么个大老爷们还真哭得有些不像话,胡乱拿着纸抹了两下脸,对着夏母说道:“老妈,我们快下去,待会好吃的都没了!”

    夏母笑了笑:“有我在,好吃的都给你留着呢!你快去洗把脸,不要急。”

    等夏商洗好脸出来,餐桌上果然摆了一桌的菜,都是夏商熟悉的美味。

    夏商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夹菜,是很家常的大蒜炒牛肉,入口的是切成薄片的牛肉,因为很薄所以炒得有些微微卷起,牛肉呈现出微浅的褐色,很嫩,很好嚼,肉香四溢,还有着嫩蒜的清香,还没有成球的大蒜叶清脆,嫩口,没有令人不喜的蒜味,反而多了一丝牛肉的香气。

    “好吃!好嫩!”夏商像孩子般大声赞扬着,大口大口地表示自己的喜欢。

    “好吃你就多吃点,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呢你,慢点吃,不要急。”夏母一面说着,一面又帮夏商盛了一碗木耳排骨汤。

    木耳和排骨一起炖,去掉了排骨的油腻,而木耳也多了些油亮的色泽,同时因为加了料酒,排骨呈现出好看的粉色,看起来就很嫩,木耳咬起来有些弹性,微蜷的木耳还带着汤水,排骨炖的很烂,肉一咬,中间的一节骨头就自己滑落了,因为炖得烂,这骨头都是可以直接咬的,一根骨头完全啃完,觉得说话都会带上骨头味,喝一口汤,则清香暖胃,五脏六腑都熨帖了。

    夏商喝了几口汤,又伸向红亮的清蒸萝卜干,清蒸萝卜干也是一道极其下饭的菜,这一小道菜,下的功夫可不少,萝卜切丝后腌制,然后再放在太阳底下晒干晒透,晒成萝卜丝干,想让萝卜干蒸得又软又香,一般都先过油翻炒一下,然后再和米饭一起蒸,这样高压蒸过后的萝卜干就会软而不失嚼劲,同时因为本身腌制过带的咸味,让人觉得味蕾都被唤醒了,一口萝卜干一口米饭,又香又咸,实在美味。

    还有深绿微紫的清炒菜心,菜心是很多人都会错过的一道美味,其实择去比较老的叶,撕去厚厚的外皮,嫩绿色的菜心清新香嫩,还会带有一丝丝菜自带的清甜,中和了刚刚吃了萝卜干的咸味,嘴里就只剩下了一个鲜字。

    夏商又吃了几口米饭,觉得米饭都特别香糯可口,这米饭夏母做的时候也用了点小技巧,杂交米中混了一小把糯米进去,同时有滴了两滴油,还提前浸泡了半小时,这米饭煮好后自然就会颗粒饱满,莹白软糯。

    夏父夹了一筷子酥黄的小鱼到夏商碗里:“这鱼是你赵叔叔周末刚捞来的,他自己承包的鱼塘,很新鲜,你多吃点。”

    油炸小鱼一口一个,完全不用吐刺,香酥鲜咸还带着点辣味,稍肥些的小鱼,吃起来还会多一点滑嫩的口感,是白嫩的鱼肉。

    满满五个菜,夏商就着两大碗米饭,和夏父夏母一起把菜都吃得干干净净,吃完,夏商还很满足地摸着鼓起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老妈,真好吃!”

    其实就按照水平来说,这些菜可能还没有夏商做的菜好吃,可是夏商就是觉得这些菜更加美味,多了一些特殊的味道,感情不愧为最好的调料。

    这时候的夏商还不知道,这些多出来的味道,就是最初的厨心。

    ……

    九宫岛,位于南方以南,隶属热带,常年闷热,雨水充足,果蔬丰富,物资丰饶,而就在岛中心世界着名的七星级酒店,正上演着一出鸿门宴,鸿门宴的主题是天厨会欢迎周家下任继承人,恭喜周家后继有人,主角自然就是昨天还在抢救,今天已然无事的周秦。

    周秦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质,他嘴角微挑着和每个敬酒的人谈笑风生,说话愣是一滴不漏,让人完全看不出底细。

    “听说周先生之前一直如普通人一样随意养着,今天一看倒是通身气派,想来必定是周老爷子宝贝极了,不舍得让我们看呢?”一身抹胸红礼服的女子身材姣好,面容妖娆,说话犹如银铃般清脆好听,讽刺的话说得和夸奖似的。

    周秦面色不改,只是淡淡地说:“这是怪罪我爷爷藏着掖着的不是?是我不好,过于喜静,不像于小姐已经抛头露面不下十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周某佩服!”

    于小姐,名为于柔,是天厨会十二座之一的孙女,也是于家大小姐,向来乖张,本想刺一下这个“新来的”,结果还被反将一军,周老爷子她自然是没资格骂的,而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勤也是在圈里出名的,尽管如此,这么呲啦啦地被说常年抛头露面还是头一回。

    这话噎得妖娆自得的于小姐嘴角微僵,心中暗骂了一句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外来子,没点气度,面上却是很快地扬起一抹娇笑:“呵呵,周少还真是爱开玩笑,真幽默。”

    周秦坦然接下这句不纯的夸奖:“不敢当,多谢夸奖。”

    这么“直肠子”还真是上流社会少有的存在,于柔莫名起了性趣,靠近周秦,朱唇微启:“你倒是有趣,我还挺喜欢的。”

    周秦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一点,冷声说:“承蒙厚爱,可惜你性别不对。”

    于柔一怔,这次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有趣,实在有趣,这么有胆量的人,她还真没在圈内见过,这是底气十足,还是真不知道规矩?周家还真让她有些拭目以待。

    如于柔一般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没有一人在周秦前讨得了好处,无一例外的用一个形容词,形容了周家,形容了周秦,深不可测。

    周家作为古世家的代表,没有丢隐世世家的脸,隐世世家的出世每一次都会带来一次腥风血雨,这次又会带来什么?当今以天厨会为尊的上流社会,一边防备着,一边自傲着,好戏正在拉开帷幕。

    一场宴会后,乘着直升飞机回到了周家大本营,周秦揉了揉泛疼的脑袋,和这些人打交道,简直比写一千个代码还要累。

    “周秦,你今天表现很好。我待会把西部地区的交易给你,你看看,有什么想法?”周家现任家主,周濮存笑着对自己的侄子说。

    周濮存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还很年轻,五官刚毅,实际年龄也就五十几,可是周家急于找血脉纯粹的继承人的原因,就是周濮存最多只剩五年寿命了。

    这是周濮存变回大人后的后遗症,变回大人,活二十年,周秦用的是和周濮存一样的方法,可是他比周濮存要幸运的是,周秦还有夏商,全心全意爱着周秦的夏商,就是周秦的命。

    不是没有想过不接受这个术法,可是真等夏商炼成厨心再变回大人,那该多久?夏商又不恋童,万一那会夏商喜欢上别人了呢?万一夏商要过一二十年才炼成呢?周秦等不了,也不想等,二十年的生命里难道他还追不回自己的小胖子?那自己也就一枪解决了自己,自己躺平吧!

    周秦对着周濮存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向了书房,在他追回夏商的同时,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很多,而周家最大的天赋是智慧。

    对于周家隐世的缘由,有记载写道:智近于妖,为天不容,遂隐之。

    作者有话要说:  夏家之间的亲情是蠢年心中的理想亲情00

    讲话拐弯抹角真的好费脑,蠢年最后一千字码了好久= =

    说起来昨天那章里的云缙烧饼,就是现实中的缙云烧饼,真的超级好吃!

    今天这章出现的菜都是我家餐桌最近出现过的2333

    大家晚安好梦么么哒~

    ☆、过渡

    一晃春节就过去了,寒意似乎也伴着这个喜气洋洋的年而悄悄散去,淡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洗手台上,盆里是青翠欲滴的绿箩卜,还有嫩绿色的青椒,一双肉肉的白嫩的手在盆里动着,不一会就把菜都洗得干干净净。

    切菜,转身,开火,油入锅,像是做了无数次的动作一般,熟练而自然,菜丁在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线,锅内发出微微的“嗞啦”声,有淡淡的香气渐渐飘出,不一会,就两盘菜完成,跃然出现在餐桌上。

    一道干净的声音高声喊道:“爸,妈,好吃午饭了!”很快就传来应声:“好的,好的,来了!来了!”

    有着肉手和干净声音的人转身又从蒸锅里端出一碗黄澄澄的菜,一家三口就围在餐桌边吃起了家常简单又美味的午饭。

    黄绿相间,颜色清淡的是豆腐皮炒绿箩卜,透明的豆腐皮只一下锅就会被烫软,这会连皮儿那深黄色也变得微微泛白,看起来嫩得很,绿箩卜切成了细细的条状,说是绿色,却晶莹剔透,好看得紧,豆腐皮薄且软嫩,入口还带着绿箩卜的汁水,多了几分清鲜,绿箩卜脆脆的,爽口的同时又汁水饱满,完全有着萝卜清新的原滋原味。

    嫩绿的青椒就着洗得很干净的小鸡肠还有红红的小尖椒,做成了一道色彩丰富的美味,小尖椒是有名的朝天椒,辣得很,这辣味也完美地渗进了切得小小的鸡肠里,鸡肠完全没有一丝膻味,反而嫩嫩的,还略带嚼劲,吃起来鲜辣鲜辣的,而这时候若是辣得很了,吃一瓣青椒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清甜的味道比起喝水可是有用多了。

    碗里则是鲜虾蒸蛋,金黄色的蒸蛋最中间是摆成花形的红白相间的鲜虾,还撒着点翠绿的葱花,特别好看,用勺子舀一勺,不用刻意就是蛋连着只虾,蛋嫩而滑,虾则是鲜嫩香,两种相似却又不同的味道缠绕在舌尖,恍惚间真会有种让人不禁觉得好吃得连舌头都要吞下去的错觉。

    一顿饭吃下来,不免有些意犹未尽,看着干干净净的菜盘子也只得作罢,带着眼镜,两鬓稍稍发白的男人缓缓开口道:“小商,你今天下午注意安全,明年你还是带着你师傅和我们一起过年们,省得你又要两头跑,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万事都得用心,少说多做,凡是脑子里都先过一过……”

    夏商安安静静地坐着,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滔滔不绝的男人,老爸平日里话不多,这几天却唠叨个不停,仿佛有说不完的嘱咐似的,连老妈都嘲笑他在家待闲了,又想找人说道说道,夏商听了哈哈大笑,心里却始终都是暖的,他何其有幸,拥有这样永远对他不离不弃的父母,哪怕有过争吵,有过分歧,最后却总能包容他,理解他,关爱他。

    夏商一边听,时不时还要点点头,或者应和两声,一边又含笑地看着他的家人,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最后在夏父总结性的一句:“好好努力,家里有我们,你都放心。”中结束了这长久的唠叨。

    夏商也坐上了赶回去的车,如来时一样是公司统一的派车,元月十六就要开始准备最后的比赛了,夏商虽然有些惋惜不能和家里人一起度过元宵节,可是能和师傅一起过元宵节也是令夏商十分开心的,再加上从不知名亲生父母的角度来看,师傅居然还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

    胡思乱想着,夏商手里拎着夏母亲手做的腊肠还有腊肉,踏着轻快的步伐,和过去无数次的日子里一样,大声而喜悦地喊着:“师傅,我回来了!”

    夏商拿着钥匙开了门,整个院子都有些安静,庭院的树上挂了精致的红色灯笼,多了几分喜庆,“师傅?我回来了!咦?师傅居然不在家么?还想给师傅一个惊喜的呢!”

    有些失落地走进厨房,给师傅做顿好吃的,师傅回来看到也会很高兴吧?夏商又提起了精神,元宵节自然不能没有元宵,熟练地搓揉着面团,夏商的动作却是有几分吃力,在家里担心被家里人看到,这会师傅也不在,厨房里就他一人,也就有些松懈了。

    夏商不顾手里还粘着面粉,有些用力地按了几下硬生生发疼的脑袋,夏商不知道他现在的形象绝对算不上好,嘴唇因为疼痛而失了血色有些惨白,脸颊也有些泛青,额头也因为自己粗鲁地按压留下了面粉的痕迹,夏商通过这几日在家的试验大概知道,自己离开厨房可能就会好受些。

    可是这种事他怎么做得到?为什么他身为一个厨师居然会连厨房也进不得?父母好不容易才支持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放弃,夏商咬了下牙,努力让自己凝下心神,继续手上的动作,搓揉面团,调好馅儿,将馅儿包进面团,垒成球,一个两个……

    把腊肠切片放进盘里,放一点剁碎的辣椒,然后放进锅里蒸,如此元宵和腊肠便做好了,看着就两个菜,元宵里夏商却是用了四种馅儿,芝麻,红糖,桂花,肉,同时这四种元宵还用了不同的做法,有蒸的,有煮的,有拌点梅干菜炸的,还有过水后放进冰箱里冷冻处理的。

    夏商正想着打个电话问问师傅在哪儿的时候,听到了两人谈笑的声音:“师傅,待会我们吃完饭就去看灯会吧?”

    “灯会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小孩子玩意儿,还要猜字谜,你去吧。”

    “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啊,满大街都是秀恩爱的小情侣,师傅你忍心看我这么无情的被虐狗么?”

    “所以要拉着我去一起被虐?不去!不去!幼稚!”

    “不嘛,师傅~我昨天都没让你做五彩饭,你今天还不陪陪我!”

    “咦?……你小师弟回来了!别闹了你!”

    夏商正惊讶于师兄的撒娇模样,就听到了师傅提及他,然后下一刻,就看到师傅进了厨房,对着他好似有些不满的大声说:“你这臭小子,回来还不告诉师傅一声?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我们今晚要是不回家了?你怎么办?!”

    夏商一面心里暖洋洋的,一面讨好地笑道:“这不是想给师傅您一个惊喜么?你看我连元宵大餐都准备好了!”

    宣拓辄早就眼尖地看到了或是莹白或是金黄的一个个元宵,虽然用有些不在意的语气说:“什么元宵大餐啊,只有那么多面团,都没什么好菜,你就这么招待你师傅啊?……欸!你个死小子!那是你小师弟做给我的!你吃什么?”

    宣拓辄一把捡起桌边的一双筷子动作极快地抢下了李哲尧手里的一个元宵,抢食的模样惹得夏商一阵好笑,李哲尧看着宣拓辄夺食的急样子撇了撇嘴,眼中却有着极为明显的笑意,师傅真像个小孩子。

    夏商笑着开口:“没事,做的很多,你们尽情吃,刚好还有点面团剩下,原来打算明天做点糕点的,我把那些也做了。”

    夏商刚转身,却被身后宣拓辄的一个厉声停住了脚步:“臭小子!你给我滚过来!不要去做了。”

    夏商心里一凛,不由扬起一抹苦笑,果然瞒不过师傅么?转回身来,夏商脸上却是很平静,只是淡淡地说:“师傅,我没事,你不要动气,对身体不好。”

    李哲尧感觉到师傅和师弟之间有股凝重的气息,心里有一丝无力,向来自负自傲的李大少爷,有些心酸,自己这么没天赋,对师傅而言一直都是累赘吧?

    没发现自己多愁善感的大徒弟已经想了很多,宣拓辄拉过面色平静的小徒弟,仔细端详起来,他刚刚吃的元宵,他绝对没有尝错,只有小徒弟两年前的水平,虽然入口软糯,却没有巧妙地劲道,芝麻馅儿轻咬一口,就会弥漫在整个口腔,可是这唐和芝麻的比例却明显不对,多了一丝甜腻的味道,这绝对不可能是正常水平!

    宣拓辄细细看了一下,自然没有错过小徒弟那因为牙齿咬过才显出几分红润的嘴唇,眼下也有几分青黑,若要说体型,小徒弟似乎还微微胖了一点,可是很明显的那点胖更像是浮肿,好像一连熬夜好几天的人一般:“你这些天熬夜了?”

    夏商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地说:“我做菜的时候背不出《为厨者》,脑袋会一片空白,这些天进厨房一旦做菜,就会头疼,不过用力按一下就好了。”

    宣拓辄微皱了一下眉头,严肃地问道:“是背不出?而不是忘了对么?出了厨房就不会头疼?”见小徒弟点头,宣拓辄沉思了一会,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悲伤,很快就敛去,接着对夏商说:“你这些天都还是不要进厨房了,最后的全国赛是先集训的,你不用担心。”

    然后又对着李哲尧说:“你先带着你师弟出去吧,我帮你们做点吃的。”

    李哲尧明显察觉到师傅的心情不佳,拉过有些神游的小师弟走出了厨房,而厨房内的宣拓辄对着台面有些怔愣,最后竟是有些哽咽:“原来是我害了你么……所以你到后来都不肯见我,是因为不想原谅我么……和泽……”

    窗外路灯渐渐亮起,无端令房内的孤身一人显得有几分寂寥,有一丝风吹进房间,像是叹息,又像是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考公务员之事被母上大人勒令不准码字的蠢年,逃回学校后,万万没想到满课之后,居然还有作业!丧心病狂的是还不止一门,明明这才刚刚开学,明明蠢年我连正弦余弦都忘了……qaq

    相信小强如我,不会放弃的!还很是冲动的有了三个新坑打算= =

    《要优雅,不要污》《渣攻说他要复婚》《每天都担心会和自己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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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大家晚安好梦么么哒~明天见~

    ☆、面对

    师傅出马,一个顶十个。

    三个大男人吃的本来就不少,原先的元宵虽然也多,但毕竟是两人份的食物,宣拓辄做的也是元宵,不过不同的是他的元宵是名为四喜元宵的菜,以蒸为主,馅儿和皮是分开来的,不仅馅儿完全不同,同时糯米粉做的皮儿还用蔬菜汁做成四种颜色,分别是番茄红,南瓜黄,苋菜紫还有青菜绿,更为巧妙的是,每个元宵大小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夏商他们只等了半小时就等来了整整五屉四喜元宵,每屉都有四个,个个都圆滚滚的,色彩缤纷,灯光下还显得有些发光的莹亮,由于馅儿和皮儿中间有分开烧制的步骤,可以尝到和往常的外酥里嫩不一样的外嫩里酥。

    番茄皮儿里面的馅儿是炸过的肉丸,酸酸的番茄味中和了炸肉丸的油腻,又带有糯米的软糯,还有肉丸的肉香四溢,肉感十足。

    南瓜皮儿里搭配的是山药百合泥,软香的山药百合泥带有丝丝的甜味,而那甜味则是来自于南瓜的香甜,粉粉的的口感有种巧妙地丝滑感,像是一道完美的甜品,又更像一道精致的佳肴。

    苋菜皮儿则是和虾仁完美搭档,苋菜的香味很浓,又让人无法忽视与这个香味缠绕在一起的淡淡的虾味,虾仁弹滑嫩口,因为是海虾仁,还带着天然的咸味,又因为苋菜皮儿的中和,味道恰好合适,让人回味无穷。

    青菜皮儿里是常见的豆腐,有些不同的是豆腐事先与豆瓣酱小小拌了一下,整个元宵的滋味重点就在一个鲜字,青菜的新鲜,豆腐的嫩鲜,豆瓣酱的咸鲜,三种鲜味撞击融合在一起,浑然天成。

    如此精细的元宵算个数不过二十个,然而要半小时就完成对很多人来说可能一生都无法做到,可是宣拓辄却做到了,凭借着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凭借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厨艺练习,凭借他永远对厨艺的喜爱。

    宣拓辄这一生最大的遗憾那绝对是他没有遇到适合自己的无味,无法让自己的厨艺精进到传说中为厨者的境界,而他这一生最喜悦最庆幸的那就是他收了一个徒弟,一个拥有无味的徒弟,最起码他的梦想可以在他徒弟上实现,每每想到这点,宣拓辄对夏商的喜爱就会多几分。

    可是这次徒弟回来后状态的不对让他想到自己的多年好友,让他发现或许没有适合他的无味,对他而言才是一生最幸运的事情。

    宣拓辄看着吃得很欢的两个徒弟,嘴角轻扬,看见小徒弟眼下淡淡的青黑,又是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是因为年纪大了,回忆总是清晰了几分,宣拓辄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好友离别前面如死灰的模样,想起好友用不带情绪地声音说着:“离不开的从来都不是他,是我,天道公平,我真傻。”

    平平的语调里愣是充满了无尽的凄凉和讥讽,宣拓辄现在明白了好友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他甚至有些不敢想象好友现在究竟是什么模样,对好友消失多年的怨恨都显得可笑起来,宣拓辄心里有些发紧,觉得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还不敢自首。

    “师傅,你怎么不吃了啊?再多吃两个,我和师弟吃不完的!”轻快的声音打断了宣拓辄的思绪纷飞,看着眼前面露担忧的两张脸,宣拓辄微微一愣,有些艰涩地开口:“你们多吃点,夏商,你身体不对劲是不是在离开周秦之后?”

    夏商点了点头,听到这话李哲尧下意识地开口:“小师弟,你身体不对劲儿?刚刚你和师傅在厨房说的就是这个么?哪里不对了?要去医院么?”

    夏商被李哲尧一大串话弄得一笑,大师兄果然是体贴人的,拍了拍李哲尧的肩膀:“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别急。”

    宣拓辄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面上表情有些凝重,又对着夏商问道:“你向周秦要一下他叔叔的电话吧,我有些事要问他。”

    怨恨也好,逃避也好,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夏商见师傅表情凝重,点了点头,马上拿出手机向周秦拨了电话,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接通了,传来了他熟悉的低沉嗓音:“怎么了?商商,今天这么主动给我打电话。”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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