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庶子 作者:澜景生
第33节
容勉提着刀与外人合作,对付自家老爹。在康赋看来,又怎么可能是孝呢?
这一点容勉也想得很清楚。不过爹虽然是爹,但爹不让娘俩活了,亲爹也不行。
康赋老脸窜上一抹细量之色,认真道,“老夫并无笑话世侄之意。只不过老夫惭愧,没能看出世侄之能,还嚷着要将铺子退掉,如今看来却是我狭隘了。”
“伯伯莫要自责了,如今秦皇子迎娶我朝公主一事,正在当即。婚宴所需各项,少不了皇商参与。”容勉把来意一说。
康赋立即露出慎重之色,对啊,这件事情自己康家却是没办法露脸,还是容家啊。当看着就很焦急。
“如果容家的资金短缺不及,那么这件事办起来也不会那么痛快。”容勉接着说道,眼底有丝阴暗流过。
“世侄有什么办法?”康赋露出兴奋之色,急忙寻问。
容勉抿了抿唇,随后像下定决心般抬头说道,“京兆尹李大人近来堂内用度不够,我也正在想办法。如今有康世伯您,却是好办多了。”
康赋兴奋的脸立即僵了,“你的意思是?”不会是借银吧?
听到这话康赋可没有那么多兴趣,李大人没银子花了,自己跟他可没交情,不借。
容勉笑笑否决康赋的想法,缓慢道,“我想请康世伯您去购置一批吐丝之蚕。”
“哦,用那个做甚?”康赋疑惑道。
容勉露出神秘之笑,“康世伯就且瞧着看吧。”
两人又说了一番话,随后分道扬镳。
容勉让吴驰负责那批蚕,回头把石头和院子叫到跟前,让盼香在荷院内的隐蔽的小屋布置干净,方便过五日自己好在里面呆着。
石头和院子,惊心动魄地听着少爷的话,然后两人各得到一块猪肉,每人手上有一把小刀,练着手力,不停地在猪肉上割来割去。
容勉服食下一粒丹砂丸,面色苍白黯淡。
他起身望了眼窗外的夜色,看着冷白的月光,不知在另一端的玄曜,苏御是否也如自己一般,这样看着月色。
虽然有点想念,可容勉现在还是不能够原谅他。
过五日,说不定是自己的死期。
可是那个人却只送来一枚能挺过七日的丹药就完事了。
他祸害了自己,却拍拍屁股回玄曜,这就算结局。
事情未免也太便宜了点。
容勉轻哼了哼,“如果我真要去玄曜的话,必定让你也尝尝这些滋味。五天之后我挨多少刀,回头必定再让你尝多少刀!”
一夜之后,第二日白天,康赋已经将准备好的蚕送来,吴驰在半途接到货,按容勉的吩咐送到了李大人的官衙之内。
随后容益道接到李大人手下人的传话。
容勉正在府衙后帮仵作大人整理工具。
☆、第120章
直到容益道在府衙内呆了大半个时辰,随后容勉立即招来吴驰。
一队人马冲进容家商铺与钱庄,要求退还衣物,兼支取钱庄内兑银。
这股风潮像旋风一样骤起,打击得容家没还手之力。兑银后,钱庄内存银所剩无几,商铺之内的捣乱者才退去。容家却要迎接公主大婚一事。
往外兑取大批量银,只会使得资金短缺,而京兆尹处还需要一笔银两。
有人声称容氏钱庄拒绝兑银,一月之后再行兑现。
哪料这话一出,原先那些没想兑银的客商,也全部都紧在容家钱庄,要求兑银,一时间乱纷纷闹轰轰。
康赋正自为购进了大批量正在吐丝时的蚕,花掉了一笑不少银子而心烦。
突地听到外面发生的情况,不禁吃了一惊,想到容勉,他连忙自己亲自去见。
谁知刚刚出了府门,却迎上前来的容勉,就听他笑着恭喜自己,“康世伯大喜呀,今次公主大婚,可是康家崭露头脚之时呀!”
康赋吃了一惊,没想到容勉会说此话,更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守侯着自己。
愣了愣神,康赋连忙把容勉请进府去,一边走一边略带奇怪地问,“容世侄,何出此言呢?莫非是那匹蚕起了作用?”
容勉但笑不语。
进了雅致的厅堂,康赋让人去泌茶,将容勉让进上座,他连忙落座再问,“我听说容益道送了一大笑银子入京兆尹处,可是容世侄你,用了什么妙计?”
现在康赋可不敢再小看容勉了。
自己的那匹蚕花了不少银子,还是心甘情愿送上去;之后容益道却又送李大人银子,这事情实在是奇怪啊,莫非是与那匹蚕有关系?
康赋满心的疑惑解不开,于是敞开话直问出来。
容勉耸着眉略带深意地一笑,“是跟那匹蚕有关系。这还要多谢世伯你,如今那匹蚕已经到了我父亲手上。”
“什么?”康赋声音微抬,满脸的意外,但旋即又想,古怪地望着容勉,“你的意思是容益道买下了那匹蚕,所以才会给了李大人银子?”
容勉点头,换来康赋深冰般的注视。
好半晌他收回视线,饶有趣味地一笑,“容世侄真是好计谋啊!”
容勉淡淡起身,轻抚了下身上压出褶皱的袍子,“世伯好奖。接下来云雪布庄的事情……”
“世侄放心,交在我身上!”
康赋亲自把容勉送出府门,见有人来接他回去,直至走远了。康赋这才转回身来,摇晃着脑袋深叹一声。
“老爷,您对容勉这样客气?”随从连常上前说道,“容勉也不过是有些计谋罢了,老爷没必要这样善待于他。”
“何况我们也丢了大匹的蚕,这些蚕可都落到容益道的手上了,容勉这是在间接帮他的父亲吧!”
康赋冷笑一声,“如果容勉是帮容益道的话,现在容府的钱庄又怎么会告急呢?接下来便是公主大婚,容府会更糟糕的。”
“所以便要看咱们康家的了。”康赋眼冒精光,看了眼连常,随口问道,“你知道容益道送到李大人手中的银子有多少么?”
“咱们买那些蚕,也不过是花了不到五千两白银。莫非容益道付出的更多?”连常疑惑道,同时隐隐觉察到了什么,意外而惊喜地望着康赋,“莫非是……”
“没错。”康赋哈哈大笑,“那批蚕吐出的丝,最后制作成锦布,上好的锦缎一匹可卖至十多两银子。李大人以蚕吐丝的价值来算,卖给容益道。容益道付出的是市面上一匹锦绣段十多两银子的价值不得不买下来。算起来那吐出的蚕丝换算成真金白金,大约是不到十倍左右……”
连常大吃一惊,惊喜回道,“那容益道岂非是要倾家荡产啊!”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会有这一招。
康赋叹息一声摇头,“如果容益道能倾家荡产,今日也不会在市面上出现那许多谣言。容益道的家底甚厚啊。就算抽出这点银两来,他还有钱庄……容勉的算计太毒,他这次是要把容益道彻底榨干。”
“李大人处一解决,钱庄上各商户大喊着把银子兑走,而公主大婚也要皇商前后忙活。不过这需要提前周转银子,容益道这次若是拿不出来。那么就轮到康家出头了。”
康赋提步朝院内走去,“今夜谁都不要歇息,明日,我们等侯容勉的消息!”
连常跟上前紧问道,“那容勉此人,他这么对付容益道。老爷,我们是不是要该对他防备一些?”
“自然要防备,但是不要得罪他,也不要碍他的眼。否则我们也会很麻烦。”康赋微微一笑,转身进门。
容勉与吴驰趁着夜色朝容府回。只是在城门口方向,隐约看到两道有点熟悉的身形。
把前摆的袍子往腰间一掖,容勉朝吴驰施个眼色,率先朝那身形轻手轻脚跟上!
城门口一闪烁,便出了城。
容勉与吴驰乔装一番,也跟着若无其事出了城,只是出来之后,那两道身影却消失无形。
“他们去了哪里?”容勉低问。
吴驰目光如炬,拉住他手臂,“少爷跟我来!”
虽然他年纪比自己长,可是却分健步如飞。
容勉被吴驰抓着手臂朝前飞奔,时间一久,立即后悔自己没拖匹马出城,倒是被他拖着走。
夜间黑森一片,等前面吴驰停下后,容勉只觉得身子一轻,被吴驰扔到密郁的树干之上朝下瞧看。而吴驰身形一闪,消失原地。
借着密绿的树叶掩遮,容勉朝下看去,只见到这里是一片稀落的树林,四下有零星的人家。夜深人静,偶尔有猫头鹰在怪笑,容勉依稀看到恍惚的灯火,在不远处的一道沟壑中,两旁是高高的土坡长着乱树,中间是低洼,那灯火便在低洼处一闪,消失在底下。
随后树枝一晃,容勉回头,见吴驰跳上来,“少爷,你说容绍祺与扬名干甚去了?”
容绍祺早被送往南部去,连容勉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这个时间,容绍祺带着扬名偷偷出城,并且还独自行事,难道连容开霁和容益道都不知道,他瞒着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知道自己轻功太差,容勉让吴驰下去瞧瞧,不要惊动他们。
吴驰点头,跳下树来。蹭蹭两下,瞬间朝着那沟壑窜去。
容勉则呆着树上,观察起四下的环境,扭头看到一处有着灯火的人家,他勾唇一笑,抱着树干落下来,转而朝着那处人家而去。
吴驰不大一会儿就回来,在树下转了两圈,略有急躁。
不多时看到一抹黑影,吴驰识出立即上前,“三公子你去了哪里!”
容勉压下他的急切,低声问,“他们在干什么。”
“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吴驰皱眉,“但是他们没找到。大约也是找不到的。容绍祺是少爷,挥不动铲锄,扬名挖得很深,但是没有找到。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在找宝藏似的。”
“少爷,你还记不记得那枚缨络?”吴驰突然问道。
容勉当然记得,但吴驰在这个时候提起,就显得别有深意了。
“吴师父,你去为我办件事。”容勉想了想,神情露出一股极致的痛与不甘混杂着,默了半晌,他抬手止住他,转而说道,“去制造点动静吧。”
容勉说着朝树下走来,一抬腿,哧溜一记,爬上了树,坐在绿叶繁枝的遮挡之中,朝着那有灯火的人家指指,旋即隐去了身形。
吴驰会意,当即飞纵而起,眨眼消失在那灯火的人家之处。
寂静撩人的夜色,仅仅静谧了几秒,哗然间铜锣遍地,响声震天。
那正在沟壑之中耕耕找找的俩人,一听到这声音,立即像是惊异的兔子一般,瞬间扔下手中的东西,撒腿便逃。
沿着原路跑出来,再往远处逃去。
只是眨眼间,又回了来,容绍祺一抹脸上的汗渍,指着那铜锣响处,“似乎另有隐情?去看看!”
凌星的几户人家也都跟着醒了过来,前来这户铜锣响处的人家关切问侯发生之事?
而此刻造访者容绍祺与其小厮扬名,则是在外面偷偷地听着。
“东风……我梦见东风处会刮来宝藏,是真的!神仙告诉我的!”
“嘿,今日是南风,你说东风会在什么时候啊?”
“我也不知道,等东风时我一定要挖,宝藏一定在我家的院子里……”
枝叶一晃,容勉身边多了一人,吴驰的声音传来,“三公子,一切都已办妥。”
容勉点头,把手交给吴驰,“我们走吧。”
吴驰会意,捉着他飘身下了树,并先而疾快离去,“三公子你说,他们会上当吗?”
☆、第121章
“会的。人们总是会相信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何况他们早已经认定这里有宝藏,有这个认知,很好。”,
“那我们是否真的在这里埋些金子呢,否则也显得太不认真了吧。”
“可以考虑。”
主仆二人回到荷院,容勉闻听连氏醒过来,急忙前去查看。
只是娘亲目光呆滞,没有一点清晰之色。
身子软绵绵倒在榻上,即使是疯了,也不复之前那样精济。
“她怎么样了?”容勉问良才。
“再吃几副药,等夫人体内的白虫被取出,便可以全面吃些养身子的饭食。”老大夫回道。
关于白虫,容勉知道,那是一种寄生虫,相当于现在的绦虫。不过需要排出体外,才能够真正进食有营养的食物,否则那些好东西都会被这些虫子体吃掉。
容勉俯下身,握住连氏的粗糙的手,暗暗悲伤,这么多年,她该都吃些什么东西,身体里面养了虫子,被寄生者吸噬到如此瘦弱,直到现在才被诊治。
偌大的容府,无尚的家业,却养不起一个小妾么。却值得对一个小妾这样残酷?
他的娘亲只是个小妾而已,已经很卑微。
难道卑微者就应该去死么?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要做强者,掌控别人生死的强者。
这偌大的容府既然如此恶于我,那便散尽家财罢……
抿唇,容勉苍薄而笑。
望着连氏睡着后,容勉轻轻退出屋,去了旁边的书房。吴驰跟在身后,“少爷,咱们那匹绢纱……”
“不是已经提花织造出新的一批了么。都弄完了吗?”容勉随即问道。
吴驰咽了口水,他都不知道少爷究竟在干些甚,按下心头的忧虑不解,点头道,“是做出来了。生丝与熟丝,经纬结合,所用到的彩色纬丝与新制的花纹,都是按少爷您的吩咐制作出来的。可是……虽然它很漂亮,可是……”可是用它来干嘛啊?
困苦的吴驰,很是摸不着头脑。
市面上的锦缎绢纱种类多样,什么花样都有。
少爷非要创新,弄了一些奇怪制作方法,还双面刻丝都有的花纹。看着是很好,可能否销出去呢?
这东西在暗中准备良久,吴驰都认为少爷是在做无用功。
容勉听了一打响指,目露喜色地站起来,“很好!等!等着!”
“等到甚时?”吴驰望穿秋水地哀问道。
容勉偏头看过来,“当初从万琼国运来的那批绢纱,容益道可全部都销出去了?”
“万琼国的绢纱虽然质轻而珍贵,织艺方式特殊。可是因为期待桃花宴的关系。容益道并没有大批量地销。现在可能还是在屯积着呢。少爷想怎样?”
“容家的银子不多了,他们一定会把这批绢纱拿出来高价销售。我们等,等他销售时,我们再拿出这批新制的绢纱销售。还有,他们卖十两,我们卖九两;他们卖二十两,我们卖十九两,价格只比他们低一两。客人需要多少就制作多少,死死压住他们,让那匹绢纱毁在他们手里!”容勉笑道。
吴驰闻言后打了个寒颤,了悟后敬畏地望着面前的三公子,痛快道,“三公子果真厉害!”
“厉害的还在后面,等把云雪布庄吞下后,那才是咱们的曙光!”
天渐渐亮了,容勉揉揉睡得惺忪的眼睛,感觉身边有人,立即扭头去看,黑沉沉的细长丹凤眼,“雷震,你怎么在这里?”
起身打了个呵欠,容勉扫了眼不知何时而来的秦皇子,打趣道,“你私自来我的书房,我想我不需要对你行礼吧。”
“容勉,你打算把那东西挖出来?”雷震精神奕奕,可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容勉听了微滞,随即反应过来无奈道,“都快要娶公主了,现在还操心我这里的事情,真得感谢你啊!”
雷震面色微变,陡然上前一把抓住容勉的衣襟,咬牙道,“你这话何意?!是在嘲笑本皇子,还是舍不得在吃醋?你已经有了苏御,莫非还想再坐拥本皇子么!”
容勉闻言,大脑消化了下雷震话中之意,不禁苦涩一笑,推开他的手说道,“你也太自恋?我为什么要吃你的醋?还有,对于苏御,我一直都没接受过。你以为我会接受你么。难道高高在上,就可以自恋到你这种程度吗?以为天下人都喜欢你?简直跟苏御一样!”
雷震还想纠缠,容勉不想大清早吵架,直接打住话茬,“你来就为了跟我吵架?”见雷震面上一副憋屈愤懑之色,容勉微微作想,想到了什么,歉意道,“那天跟苏御的事,我道歉。你在我的房间里面总是神出鬼没的,我也没想让那种事给人瞧见。”
“再说了,你也看到,我打不过苏御。胜者为王,所以我吃亏了。”
雷震面色还是一副冷然而气咻咻之意,容勉走上前摸他的脸,“不过你放心,我现在结实很多。如果能把那东西从身体里面挖出来,我会去玄曜国,讨回失去的那些东西。所以,你别想了,安心做新郎吧!”
半晌,雷震没说话。
容勉打算去吃饭,身后倒传来雷震的声音,“如果你真想挖的话,我把如玉找来,至少他不会让你吃那么多苦头!”
“也好。”容勉耸耸肩,轻扯嘴唇,“还有三天时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过如果我变成一具尸体……呵呵,其实死在手术台上的感觉也不错。毕竟大多数人都是死在床上的。”
雷震小脸黯然,“这三日我会留在北月,看着你。你不会死,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死。”
容勉见他低着头,双手攥紧的样子,心头微柔。走上前将雷震拥进怀中,抚摸他柔软的发,“好孩子。我领你这份情。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娘亲、除了香儿、石头、院子、吴驰,你是最关心我的那个人,我领你的情,尽量不死。你放心。”
雷震一把推开他,瞪得大大的眼睛覆着怒火,“原来我竟是排在最后那个的!为你做那么多,我竟不如一个丫头香儿?!”
生气之下,雷震没离开,反而与容勉一同用饭。
容勉知他与自己怄气,看看天色,自己也有一堆事要干,打算想个法子把他轰走。毕竟明日大婚,秦皇子现在必定很忙的。
吃罢饭,容勉这边没找到由头,对面的秦皇子冷不丁问道,“明日,你可来?”
“当然去。”容勉点头,“你结婚了,这是大事。”
雷震笑了,“那你得穿得好看些,现在这副样子去了,真的丢本皇子的人。”
他说罢起身,容勉没送他,坐在位置上望着他离开。
雷震走出去两步忽地又回来,猛然掐住容勉的下颚,“大婚之后,我会回秦国。但用不了多久,我会回来!”
“回来省亲?”容勉拍掉他的手,却被他反捉住手腕——
“不,是得到这个北月。容勉,你在这里等着我。不仅是这北月,连你都是我的!”
容勉大吃一惊,“你……你娶轩辕蝉,根本不是为了……”
“你以为苏御现在就一定安份地呆在玄曜么。想得到这北月,得到天下,并不仅仅是我大秦一国。玄曜,也在虎视眈眈!”雷震斥笑一记,“只不过轩辕蝉若嫁给苏御,只会让苏御更轻易得到这天下。”
“可现在轩辕蝉是你的了。”容勉深深皱眉,“所以,也更方便了你。”
“嗯。”雷震微笑,“所以,别离开北月。否则你会后悔的。”
雷震走了,容勉陷入深深思量。
荷院传来匆匆脚步声,容勉命盼香收拾了残余,走出门来,看到容益道带着人气呼呼前来。
“宜庆街那两间铺面!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立即给我关门歇业!”容益道进来颐指气使。
容勉听后,淡淡吩咐,“香儿,把我房里的文书拿来给爹看。”
“是。”
香儿按吩咐去取了签约的文书,送到容益道面前,结果看了两眼被撕成碎片。
“那是容家的铺子,你有何资格把铺子卖给康赋!?”容益道铁青着脸,寒气森然地暴吼,“那间铺子现在在做什么,你可知道,可知道!”
那两间铺子现在卖锦缎吧?
容勉可都清楚呢。
不过容益道这么问了,容勉也只好答,“听闻他们新近出了一批漂亮的布匹,怎么爹爹,那两间铺子从前是古玩铺,十分冷静,也是净赔不赚。与咱们的云雪布庄相隔了好几条街。不会影响到咱们铺子的生意吧?怎么爹这样生气?”
“容勉!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容益道走上前来大吼,“那文书上写着有千两黄金价值,你对那其中一间铺子还有五成的收益。既如此,先将金子交出来!”
☆、第122章
“爹,为什么要问我来要金子?你知道我手中也不富裕。”容勉脸上露着讶异地说道。
“来人!”容益道深吸口气,不打算再跟容勉绕圈子,直接指控外面进来的十多名小厮,听命行事,“把荷院搜查清楚!”
“爹,你要干什么?”容勉上去拦人,却被推开。
他只好朝着容益道望去,急急说道,“爹是什么意思?我手上真的没有金子了。咱们容府不是有金山银山吗,为什么还要抢我的那点银子?”
“近来我手上有些紧凑。钱庄处也很紧张。所以要使你的金子用上一用。”容益道淡薄地将自己目的说出,“所以勉儿,你应该帮助父亲,而不是拖容家的后腿!快搜!”
这算是明抢吗?
容勉轻拂袖口,静静的望着满院子屋子乱窜与翻找的众人,过了一会儿,一无所获。
容益道阴鸷地盯过来,“把金子交出来!”
“没有。”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来!”
小厮翻找完毕,齐齐又重返回来,个个金刚怒目瞪着容勉,等待着老爷下令。
容勉像是怕了他们一样,叹息一声,声音却柔弱下来,“爹,您为什么非要金子呢。那点金子也不够吧。”
“勉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容益道冷森一笑。
他又怎么可能觑觎容勉手中的那点金子,关键是连氏嘴里面的宝藏!
之前与徐氏一同而来,容益道趁着连氏清醒时,问了她一些话。但是可恶,连氏转弯抹角地不肯说,在原地绕圈子。
容益道内心很清楚,连氏不对他说,一定会对容勉说。
虽然现在连氏又疯了,但是疯之前,她可是有过长很一段时间的清醒之刻。
她有的是机会说,容勉也有很多时间去知道。
现在容益道敢肯定,容勉一定知道了。
当初连氏的父亲为官被贬斥,但是手上却有与其上封在他国征战时埋下的宝藏,价值连城。冷氏那个贱人一直觊觎此,多次前来套连氏的话。
可惜这么多年连氏一直是疯的。
但是就在前不久,大儿子找到了其中的原因,这才打开冷氏会将周凝儿嫁给容勉的原因。原来周世族对那批宝藏也有着不亚于自己的野心!
可惜呀,连氏是他容益道的人。
人都是他的,何论宝藏?!
现在连氏疯了,惟一的继承人容勉,一定知道!
容勉见容益道狰狞形色,他忽地想到了那枚缨络,以及昨天夜里容绍祺的行径。心底默默地像是被毒蛇游过一般,既悚然又决然。
“我……我只听娘亲之前说过,好像是在城外小树林中,那里有几户零散的人家,就在那里。”容勉支吾着,露出不得已以及失痛的表情来,内心却在潺潺冷笑,既然容益道需要银子,已然对银子已经有了如此丧心病狂的追求。那么自己愿意成全他。
“怎么才能找到?”容益道紧跟着质问。
容勉摇摇头,犹豫而迷茫,“娘亲也没有具体说,只说是有东风刮过,在最高树之上落下的叶子处,月夜下,一枚白色的石块以南的十丈之外。”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爹,那是什么?娘没有说清楚,莫非你知道是什么?”容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满是希冀地望着父亲。
容益道扬声冷笑,对手下一哼,“看住他!若是官府来人,就说他病了。改日再去!”
说罢这些,容益道带着人离开。
小厮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把荷院严加看守起来。
容勉望了下院子内角角落落全是容益道的人,不禁扬起脸来,望着天,露出一记笑!
吴驰挤进荷院时,便看到三公子在慢条斯理地用丹砂丸,他把门带上后劝了句,“三公子,这东西不能多吃啊。吃多了会死人的。”
容勉吞下后,点头,随口说道,“到时候如玉公子也来。不论怎样,你在旁边看守着,若是我撑不过来,帮我照顾好我娘亲还有……还有香儿,院子,石头。”
吴驰动容,“三公子您留下的铺子还有那些金子,都还没动用呢,怎么就想到死了呢。不过是捉只虫子,也能谈上死。老夫打拼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这等死法的,您还是快别说了!”
容勉笑着摇头,嘱咐道,“康家也不是好相与的。如果实在做不来的话,把那些织锦铺子都卖出去,换得银子,大约也能够花一些时候。我娘亲便拜托你照看了。若是有容益道这边有阻碍,萧远那里会帮你的。别怕。”
吴驰别开脸去,沉默了阵,忽地说道,“容老爷派这么多人在此做甚,莫非是昨天夜里的事情……曝露了?”
容勉站起身拉开道窗户缝,朝外面看了眼,“昨天夜里的事情,以容绍祺那要强的性子,可能不会对容益道说。否则今天容益道也不可能会问我关于宝藏的事情了。然而,他必定是想在之后得到利处,再说予容益道。只不过,我已经不想再让他开口说哪怕半句话了。”
“听钦天监提过,今天晚上有东风,想必他们晚上会行动,挖宝藏。”容勉扭头看了眼吴驰,脸上再度露出那种既悚然又决然之色,“咱们埋在那里的那点金子,我不想被人白白捡了便宜去。你如果能出去,就禀报李大人。”给容益道的话,容勉宁愿送给李大人。
吴驰明白他的心意颔首道,“老夫只是有点担心,万一容绍祺与容老爷说了昨晚一事,那事情岂非曝露了?”
“只要动动脑筋让容绍祺离开府,与容益道分开就好啊。”容勉笑笑,“这点事情还能难倒你么。”
“好吧,老夫去跑一遭。”吴驰心里有了计较,点头告辞而去。
外面的小厮拦着不准出去,却敌不过吴驰,被推开,一溜烟地逃出荷院去。
幕色渐渐降临,容勉望着升起的天际月色,转身去了娘亲的屋子。
盼香说娘亲已经排出一条绦虫来。
容勉听后,去看了看那绦虫,粗长的身子,看起来吸噬了娘亲有好多年的光景了。在身体中存活那么久,居然还只是在肚子里,没有往他处蔓延,容勉暗松口气。想到了容益道,以及徐氏,偏头笑了,如果这绦虫给徐氏吃下去,会怎样呢?
晚上刮起东风来,容益道带着人掩人耳目地出了府。
容勉把那绦虫切成了一小段,放进袋子里面。抬头瞧了瞧屋顶,把衣服给勾连起来,架上房梁,打开瓦片,身子利索地出到了屋顶,数着房舍往徐氏的院子而去。
徐氏的院子灯火通明,香气袅袅。
丫鬟与嬷嬷往来闲笑,不时传出饭香味道。
容勉轻手轻脚朝着那间吃饭的屋子而去。
站在屋顶上,揭开瓦片,看到徐氏正在喝汤,两旁四名嬷嬷两名丫头在侍候着。
显然饭菜被精心尝过,并没有任何问题。
容勉随手取出所带着的油纸,飞身朝着不远处的偏房而去,倒挂金勾在屋檐上,推开窗子,看到几件衣裳,他伸手将燃起的油纸扔进去,随后火势隐约漫烟而过。
“走水啦!”
不一会儿传来丫鬟的尖叫声,院子里面的宁静被打破,容勉乘着夜色往徐氏用饭处而去,只看到徐氏在用饭,连屁股都没动,随着丫鬟们救火的声音传来,徐氏让身边的嬷嬷去瞧看,果然看到浓烟漫来,她不禁起身也跟着看去。
容勉身子朝内一滚,来到饭桌前,手中的袋子一抖落,溅出一点汤汁,随后飞速迭出。
“不过是衣服烧着了,这些贱蹄子也不收拾干净,居然把衣服给烧了!”被寒嬷嬷给扶着前来的徐氏一边走边骂,愤怒非常,“荷院那个贱子在作孽,这院子里的小蹄子也不省心!把那失火房间的所有贱人都给我发卖了!府内不容这些贱人!”
“夫人,快些再吃点吧,这些日子您都瘦了呢!”嬷嬷立即把汤端向前。
徐氏看着溅出的汤汁,面色不好地摇头,“不用了。我用些菜。”
容勉蹭蹭蹭爬上了屋顶,就着开启着的屋瓦朝下看去,汤被扔到一边,徐氏没再用。
她反面执起一双筷子,然后夹起一块白白的肉嘟嘟的粉肠一样的东西往嘴边送来,“咦,这是什么?”
寒嬷嬷也正为这一道西芹扮虾仁,多了一截一截的,似是成年人手指一样粗细的,一截一截的东西而纳闷。忽地想要阻止,可是看到徐氏阴沉着脸,随时都要发怒的样子,不禁暗暗胆怯,没敢提醒。这顿饭是她亲手做的呀,若是出了错处,遭殃的可是她。
徐氏把肉肠填进嘴里咬了咬,觉得有怪怪的味道,正要说话,寒嬷嬷悻悻的赶紧倒了汤来,送到面前,“夫人快点用了吧,冲冲火气!”
还在品味滋味的徐氏,朝寒嬷嬷凛凛瞄一眼,那汤便送到面前,徐氏张开嘴,由她喂。
那汤不冷不热正好。
寒嬷嬷很快喂了小半碗,连里面的汤碎子也都喂下去。
徐氏咕嘟嘟吞了几口,却觉得那股怪异的味道更浓重了……
“这是什么?”
咂摸了一番味道,徐氏找到了一点重要之处,重新把那西芹中之物夹出来,眼尖的她又看到汤之中也有同样的物什,不由地调高眉头冲寒嬷嬷盯去。
“这,这个很好吃吧。”寒嬷嬷迟疑地说道。
徐氏拿着筷子又夹又扯,最后在那“小肠”的内壁给扯出来,却见里面勾殷着血丝以及勾连着一股粘腻的酸腐的味道……
“大胆贱妇!”徐氏大怒,猛然坐起,将饭菜甩出,“这是什么!你给本夫人吃的什么!来人,拿下她!”
容勉在屋顶闲悠地坐着,不时瞄一眼下面的情形,不由地伸手摸下巴,如果绦虫像是壁虎一样就好了,被割成一段一段的却还能活命。
这样在徐氏的肚子里面就应该有好几条活着的绦虫了……诶,绦虫卵怎么弄来着?
容勉突然想起这事,算了,娘亲的肚子里面不只这一条,待再拿出来之后,直接养起来,让它们产个几十只卵,一块送进徐氏肚子里当寿礼罢!
见这屋子乱成一团,容勉懒得再理会,身形一转出了容府。他却不知道徐氏之后找来了大夫亲自验看,却得到是白虫尸体之结论。
徐氏往肚子内灌了汤,又呕吐出来。折腾了大半夜,直到把吃下去的全部都掏干净,这时她已经痛苦地昏过去。
荷院内的小厮听闻了事情,被派过去两三名人上去帮忙。
小厮们还在忙忙碌碌的,把寒嬷嬷、可疑丫鬟统统杖毙,惨叫声、血腥味道,一直充满整个容府。
城外,小树林。
容益道带着人早到了,正在那些稀落的人家中查找。
突然森黑的夜中爆发出一阵惨叫声,是那陡坡外一丈之距的沼泽之中。
他连忙往那燃烧着火把,充满搜查的人家,隐约听到容益道的声音。
吴驰紧紧看着,容益道还在这人家中寻找所谓的宝藏,那么在沼泽之中的惨叫?
没理由有人在这片小树林以及人家中发出声音,容益道会视而不见。他要得到宝藏,必定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
吴驰朝着那沼泽之中看了一眼,从月光照下十丈之外,他是在那里埋了一些金子。没想到这么轻易被他们给找到了,京兆尹怎么还不来,再不来金子都要被抢走了!
对了,容绍祺去哪了?莫非……
吴驰爬上树,从高处朝远处的下面看去。
灯火的人家,那些老实的庄稼人被聚在一起,无辜地望着凶神恶煞的容益道。
惨叫声低弱下来,有一名非常脸生的黑衣人奔来,向容益道低喃几句。
随后容益道神色严却难掩惊喜地转身出了院,急朝着沼泽地奔来。
吴驰朝那几名脸上的黑衣人看去,除了孙伯熟悉之外,这些身手都很轻捷的黑衣人,看着不像是容家养的护卫,倒像是雇佣的江湖杀手之类的。
原来容益道对这宝藏真的上了心,居然会雇佣江湖杀手。
只是他就不怕待真正挖出宝藏来,这些江湖人会不眼红么?
容益道是快要被金子给迷花眼了吧,居然这样铤而走险!
容益道带着孙伯朝着沼泽地而去,吴驰伸长了脖子看了眼,回头朝那些庄嫁人暗暗点头,这些人倒是很实诚,自己给了银子要他们怎么做,他们便那般做,很不错,做得倒很好。
在沼泽地里露出一角闪闪发光的金色,即使是在远处,也能看到那在火把之下反射出来的金光,令见者眼馋!
即使是容勉事先知道这金子是吴驰不着痕迹埋在这里的,可陡一见,也是不由地心中一动。
“容老爷,是他。这个该死的偷盗宝藏的贼子!这是他的同伙!”那黑衣人厉斥一记,满眼的欲、望,显然已经将宝藏俱为己有的样子。
“拖到一边,继续挖下去!”容益道双眼放光,只看着那在灰泥之中的被包裹着的金锭子,恨不得把这片沼泽地给承包下来。
真是一些无知的百姓啊,自己守着这片沼泽地便是一片金矿,居然不知道!
还有连氏,过了那么多年,夫妻一场,那个贱妇却没有告诉自己,偏偏把这个宝藏告诉了容勉!自己白养了那贱人这许多年!若非容勉不成气侯,根本不知道这里埋着是宝藏,怕是现在也要来跟自己抢。
容益道心中既庆幸又欢喜,暗叹容世家保住了。什么钱庄什么布庄,在这些宝藏的面前,统统不算事!
等挖到这批宝藏,北月国第一富,便是自己!
正在这时候那被打的二人突然嘶吼一声。
黑衣人见他们模糊地吼叫着,甚至还朝这边扑来,当即挥动起刀,对着那两人的后心窝处狠狠一刺,血水横流。
那两人趴在地上,身子抽了抽,随后便再也不动了。
孙伯在旁边怔住了,“你,你不能杀人!”
“孙管家!这些人想要盗宝藏,不杀了他们,岂不是给他们留下了以后盗宝的余地?!杀了他们是便宜他们了!”
容益道冷笑一声,“没错。无用之人,杀了也罢!”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一阵的脚步声,在黑夜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容益道喝骂,“那些贱民想造反么!”
“快撤!”
孙伯回头还没看到远处来的那队人究竟是哪路的,同时听到雇佣来的杀手大呼一
记,俯身胡乱摸了几块金子,亦顾不上这里的宝藏,疾快隐退。
等容益道他们看清楚,来者居然是官府中人时,他神色猛地难堪起来,孙伯捉住
他袖子朝身边人一吼,“我们也快些离开!”
不能让官府的人知道容府现在的举动,这对容府绝对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京兆尹李大人亲自带人前来,护卫早将这一带团团围住,容益道想逃,直接撞上
第3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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