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庶子 作者:澜景生
第32节
显然自上次着火之后,容益道虽然为她换了侍候嬷嬷,但连氏的境况其实并没有半点改变。
老大夫开了一番药,连身子虚弱,体内有白虫寄生,尤其是带下症严重……
容勉听了默默低头,看起来娘亲在副院,没少遭到非人的折磨。
“那我娘的病,能不能治好?她的神志还能恢复正常吗?”容勉也只浮浅懂一些,对于治病,他也不在行,只能请教大夫。
“先吃七日药,观察后再看吧。”老大夫叹息一声,缓缓走出去。
容勉把大夫送走,之后去看了看连氏,她很安静,呆滞地张着眼睛,眼睫长长的,眼睛也很大,虽然没什么神色,但那样躺着却有着静态之美。
走上前握紧她的手,观察着她的神色,看到她双眼迷糊,的确是神志不太正常。可是疯子会种菜地么?她还把副院的菜地打理得井井有条。
外面传来报信声,康家的家主前来。正在院厅侯着,老爷与他在商谈。
容勉听了,皱皱眉头,康家人在这时候前来,是想干什么。
周世族已经将文书毁掉,康家人也想毁么。只是他来得过于晚了些,莫非另有目的?
“少爷,您不去前厅?”盼香侍候着连氏睡着之后,看到少爷在外屋坐椅子上发愣,不由地有些奇怪。
容勉闷声不坑,就在那坐着。
盼香认为他旧疾发作,上前来捉他手臂轻扭了下。
“别抓了,我知道疼。过一个时辰后,我再去见康家家主。”容勉拂开盼香的手,转声吩咐,“给我准备好衣袍,要崭新的。我去洗脸,回来你帮我梳头发。”
等一个时辰,康家主不是要走了啊?
盼香看着扬长而去的少爷,心中越发不解了。
在屋内逗留了一个时辰,前院都催了十遍了,少爷还没去。
盼香前后上下打量少爷几十眼,衣袍连点线头都没,端丽华贵像是贵公子,头发梳得油亮十足,人看起来极为精神。可是少爷还在这儿坐着,悠闲品茶,仿若无事人。
可是盼香却看到少爷放下茶杯的手,露出了隐隐的黑,再仔细看,那黑却是通过皮肉殷出来的一样,少爷中毒了?
看了看时间的沙漏,容勉发现到点了,这才放下杯子起身,直朝外走去。
近日容府显得空荡了许多,容勉出了荷院,莫名感到人员少了,好像灾后一样,显得冷落不热闹。
孙伯从不远处的小门后走出来,指挥着把东西搬上马车。
容勉看了一眼问缘故,说是要将老夫人送回老家走远亲看风景。
帝都的日子不比老家好,容勉听后微笑,看起来容益道有打算啊。
随即问了句二哥呢,却被孙伯给支吾过去。
容勉心里明白,看来容绍祺也被送走了。
是啊桃花宴会上那画轴可是他提供的。轩辕墨能放过他?
栾曾被摘,直接牵涉周世族,这下容家把敬王府给得罪透了。
容益道让家人避难去了,只是不知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
康赋,康家家主与容益道有一遭没一遭的聊,净是说些无关之语。
康家主等得急燥,没料到容勉架到忒大,这都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看到他人影。
随即康家主问了容开霁,被回在外面处理事务。
康赋眼中带了一朵笑花,有些感慨,想到当初自己康家那几个冤杀之人,心中隐隐流露出一些深沉之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来他们康家的机会已经来了。
正如此想,就见外面一道青色华丽的身影进来门,转而一道高瘦的身子漫步进来,圆白的小脸在面前一展,露出笑意,“康世伯,容勉有礼了。”
康赋这是第一次见容勉,以前从来没看到过,就算如今若不是这桃花宴会,他也觉得没有必要看这容勉。只是今非昔比,他必须亲自来一趟了。
端量一番,再加上苦等一个多时辰,康赋却迎来这么一道青色玉立之人,只觉得心底略微有些舒缓,不那么焦燥,但容勉的架子的确非常大,居然让他等那么久,“世侄身子可好,恰好我带了一些补品来,你都拿去吧!”
随即有侍从把补品放在桌上,退下去。
容勉见此笑了,“容府的银子多得数不过来,世伯礼品如此贵重,还是自己留着,万一以后有用处,莫要短了少了的。”
第一照面,康赋没沾到便宜,不禁住口重新打量容勉,这庶子还真有张利嘴。
容益道不想看到容勉,乏味起身,“我还有事,告辞。”
“父亲走好。”
容益道一走,容勉便坐下来,与康赋各执一端。
康赋看到容勉之色,转而一笑,“世侄所在的那条宜应街铺面,似乎越发经营不善。”那铺面正是康家买下来的其中之一,而周家早已经撤出。
“其实康伯伯可以把我的另一铺面买下,恰好能凑在一起。”容勉道。
康赋黑了脸,一个铺面买下已经是天价,当初容勉那势做得牛轰轰,但现在呢,冷冷清清。骗财!
现在居然还让自己上当,这小子莫非把自己当三岁小童?!
然,容勉的话还没说完,接着道,“现如今那铺子还剩一间,我便宜送给世伯你,但那间铺子以后的利润我要抽去五成,世伯认为如何?”
以后要跟在京兆尹身边,容勉知道自己不能再经商,这些事情也只能交给别人去做。康家的人也许值得合作,但却并不能信任。他们毕竟与容家是对头,而自己脑袋上又顶着个“容”字,很是麻烦。
“混账!”康赋彻底怒了,猛然站起身来,“你当真以为老夫是来求你铺子的!告诉你,那铺子老夫退订了!本是给你们容家留几分薄面,你还以为老夫当真不退了?”
“世伯当真要退?”容勉露出讶异之色,震惊地看着康赋。
这令康赋更加坚定退铺之念,一看容勉这副惶恐之色,他就知道这铺子不能要。
“当真!”
“好啊!”
容勉非常干脆答应,甚至没半点含糊,前后判若两人。
这令康赋怔了下,不敢怠慢地仔细打量对方。
“可是世伯的金子我用了大半,所以暂时没办法全部都退给你。不如就以三个月为期限吧。您觉得如何?”容勉励微笑问道。
康赋刚才就觉得容勉这么痛快答应,肯定有诈。
现在容勉这话,康赋立即明白,他想欠银!还想一直欠三个月!
“不行!”康赋露出真面目,勃然反对。
容勉摊摊手,“那没办法了。要么世伯问我爹爹去要吧,要么去官府告我。不过这文书我手里也有,去了官府,世伯不一定会羸吧?”
这小庶子,简直是个无赖!
康赋咬牙暗骂,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落到这庶子的陷阱之中,简直该死。
“好,三个月就三个月。立字为据!”
康赋与容勉约定罢了,随后愤愤而去。
容勉却笑了,早料到他会来这招,现在先借他的金子用用,等到时候再说。
利用这笔金子,容勉将那宜庆街的铺面重新整顿装修,随后开起了布衣庄,并在私下设计出一番新潮却不显得曝露的衣裙,对外老板则是吴驰。
容勉则是在跑京兆尹府的同时,随时观察着那两家铺面。
十日之后连氏有所清醒,而铺面亦有点起色,至少看布匹与衣料的人多了。帝都内几次贵族小姐之宴,顾言等几人均是到这边来买布选衣,倒是带动了一点商潮气氛,接着这衣服在贵族小姐贵妇中流行开来。
把衣服卖给她们,比卖给普通老百姓要贵得多。当然贵族们穿衣,也更讲究。
容开霁在外面行商,一直未曾归家。
吴驰的人暗中打听,却在南部得到了容开霁的消息并容绍祺。没想到他们把容绍祺送得那么远。
随后容勉收到一封信,打开后看到署名是苏御,在信之后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盒,里面盛着一枚丹药,说是管七日。
容勉这两天一直没有去衙门,一则身上不利索,二则铺子内的事也忙,就称病不出门。何况外面也乱,轩辕墨不找他麻烦,不代表容益道不会。
☆、第117章
一直都出现关于苏御的幻觉,容勉服了百合茶完全不管用,最后让盼香弄了丹砂丸,少量泡茶喝,以毒攻毒。手心中的黑色越来越盛,身体也越来越渴望苏御,这才过了几天,已经将要忍不住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要等死才能结束?
拿着那药盒,容勉怎么都吃不下去。
第一次被苏御给暗算,第二次还被他暗算,那自己就傻了。这药先不吃。
让人把如玉公子请来,将药使他看看。
许是雷震吩咐过了,如玉公子还如往常般客气,这让容勉很是感激,觉得雷震娶了媳妇,也没忘记救命恩人啊。
“这药,只能管一时。管不了太长时间。”如玉把药交给容勉,示意他可以吃下去。
“怎么才能彻底摆脱?”容勉把药捏碎和了水冲服下去。
如玉公子笑笑,“彻底摆脱的法子,上次已经告诉三公子你了。只是你却不去做,只能令自己痛苦。”
做了的话,岂非间接毁了苏御?
容勉闻听,暗暗摇头。
先不理会是否真的对苏御的安危上心,容勉至少有一件事不想让苏御出问题。当初雷震最近离开这间屋子时曾经说过,对于苏御战神之威,需要加严防范。
容勉想了,如果苏御有事,岂非使雷震间接达到目的?
大秦的野心昭昭,至少苏御在,能够平衡天下局势。
想这一些似乎是太大气了,可是容勉却不想经历战乱,至少现在还可以。至少苏御挨了自己一刀,却在忍痛吃苦,不坑半声。
如玉见他颜色,便清楚容勉的想法。当下也没有再劝,只是说道,“这药丸虽然会减轻你的负担,但是同时,也会在药效消失之时,更加重你的病症。当时间过去药效消除之后,三公子最好找个无人之处,先将自己关起来。”
容勉听后内心暗暗吃惊,抬脸,面若春风地答应着。
送走如玉,容勉在原地打晃,药效消失时,必定是毒素反扑最快时,得想方设法把那东西从身体中挖出来。
容勉在两夜与苏御的厮磨中,回想到当时的情形,如今再想也十分清楚。
那天在充满洞房花烛气氛的楼内,自己受了伤,苏御把东西放在自己受伤的地方了。那东西应该是个活物,通过肠道进入身体,漫延进四肢体内。
只是现在为难的是,不知它是否像寄生虫般系列繁殖。
如果繁殖开了,那必定是个死。
如果仅它一只,就好办一点。
利用七日后它的活跃期,容勉让人将苏御送来药丸的主要成份药草先辩识出来准备着,同时准备好了青青草等止血药草。
荷院内一片药香味道,这时容开霁却由南部归来,“听闻三弟病了,现在可好了?”
容开霁进了屋,冷冷地扫了眼这里的环境,对身边的盼香问道。
“少爷身子好多了,只是时常会病,现在想辞了京兆尹处的差事呢。”盼香小心回道。
容开霁讶异挑眉,“他在哪?”
盼香旋即领着人进屋。
往堂前一坐,不一会儿,容勉由外走过来。
容开霁看见身形精实许多,小小的圆脸也长开了,仿佛几日不见,他突然变成了一个成年男子。这幅样子,又哪里是那种病弱相?
可是他却要“辞官”。
容开霁问起这事,容勉笑着直说没有。
这一次来容开霁提到应试一事,并让人送来许多书藉,为了应对考试而起。
容勉随意翻了翻,向容开霁道了谢,之后又聊了一阵,对方告辞。
他来这里只为了这事?
容勉看容开霁若无其事的走了,回头望着桌上这一撂书,看着没什么问题,想从容开霁的嘴里听出话中破绽,也不是那么件容易的事情。
记得刚才问容绍祺的事情,容开霁闪烁其词,倒使容勉很是怀疑。
回头入房间看了娘亲之后,容勉还有点想不通容开霁这用意。只是容益道在其后而来,却是与徐氏一同来看连氏。
容益道亲自寻了大夫来,在看到连氏还是神志不清醒时,让大夫重新开具药方。
“父亲,娘亲的病需要一个过程,一时半会清醒不了,那就先让将养着吧。”容勉劝道,对容益道如此热情很是怀疑,但却并没有想太多,也许容益道是愧疚了呢。
“勉儿这话便不对,”徐氏柔声附道,“连氏的身子需要尽快调理好了,这样才能够皆大欢喜。这般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容勉有点看不透这徐氏的意思了,自己把她的人给关进浩恒院,连她请来的大夫熬制的药烫也跟着扔掉。这样,她都不介意?
这一次徐氏有了经验,大夫开具药方,让人取了药煎制后,两人就在屋子里面侯着,眼盯着连氏把药吞下去。
容勉担心这药中有毒,是以自己尝了口,发现没什么异样,便让连氏喝了。
谁知容益道与徐氏见此,两人双双笑了,像是发了大财一样,眉眼都开了。
赖在屋子内不走,与容勉说着话,或者是赏看屋内环境,还命人添置一些家具。徐氏也开始变得极懂事,将她那些丫鬟与嬷嬷都收了回去,还说要重置浩恒院,把连氏安排进去,好方向容勉照应。
“我娘亲的院子应该是容澜院吧。待娘亲好后,搬过去就行。”容勉提醒道,“爹,您的那些东西放在容澜院没事吧,希望娘亲会喜欢那间院子。”
容益道居然一点都没含糊,当即点头,即刻让人收拾好容澜院,随时等着连氏进去住。
这两个人今天有点怪异。
见他们如此好说话,容勉心里面不禁冒泡泡。
如此半个时辰之后,突然听到内屋传来呼叫声,容勉神色一震,娘亲?!
他猛然冲进去,朝床榻处直望,见到连氏大大的眼睛眨动着,里面盛藏着的是一股正常的神色,“娘?!”
“勉、勉儿……”连氏从舌畔滚出断续的字符,怔怔地望过来。
容勉苦涩一笑,抬步走过来,抱起她拥住,“娘亲,真的醒了。”
想他用了那么多药,没想到还不如容益道请来的这个大夫用一剂药管事。原来之前他都是在做无用功吗。
容益道见此眼中发亮,与徐氏对视一眼。
徐氏意味拿着帕子轻咳一声,“勉儿,你出来吧。”
为什么要让我出去?容勉不动,他才不会出去。
“勉儿,虽然你想连氏。可是你的父亲应该比你更甚。不要打扰,让他们好生叙聊一番如何?勉儿好孩子出来吧,也该让他们夫妻团聚了。”徐氏像个旁观者一般,非常大度地体贴道。
容勉松开连氏,犹豫地看着她,心中衡量着徐氏的话。
的确,也许连自己这个儿子,都代替不了父亲的位置吧。可能娘亲想见到容益道呢?
而连氏也虚弱地颔首,显然认同徐氏的话。
容勉立即悲从中来,容益道把她害得这么惨。她醒来想见的人居然是容益道,这是什么道理。
“勉儿他、是你的父亲。”连氏握住容勉的手,叹息般说道。
容勉皱起眉头,有时候亲人之间,也许比不上一个陌生人。
“好。”容勉点头,“我只在外面呆一会儿。”
他转身退出,徐氏也跟着出来,这令容勉松了口气。若徐氏与娘亲呆在一起,那更危险,也许换成容益道,至少他应该念一番夫妻之情吧?
只是容勉回头又想,却立即否决。
如果真的念夫妻之情,怎么把娘亲害到这种地步。
何况在这个古代,小妾的地步,犹如一个卖身契的丫头。一个大府内宅无缘无故地死几个小妾,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想罢容勉在外面站不住,立即又要进去。
徐氏上前拦住,“勉儿,你父亲与连氏说些暖心话,你冲进去,很不妥。还是在此侯着。”
听她这样说,容勉开始重新打量徐氏,总觉得这个嫉妒成性的徐氏,今日过分冷静很是大方,这一点不像她。他们有什么目的!
“你让开。”
容勉绕过她直冲进屋,有嬷嬷在前面挡着,可这根本不是问题。
很快容勉冲进来,推开屏风,朝内屋奔来。
然而榻上的情形令他彻底滞住脚步,只见连氏哭得泪人般歪在容益道的怀中,容益道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
他们……这是要旧情复燃么?
看到这一幕,容勉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
若要旧情复燃,何需等到现在,早在十多年前,容益道就应该这样做了。为什么等到今天才做?
容益道眼圈红了,看到容勉进来,他起身放开连氏,嘱咐她好生休息,让容勉好生照顾,这便离开。
☆、第118章
容勉看着这两人离去,回头望着连氏,“娘亲,爹对你说什么了?”
“你爹没说什么。都是娘在说。十多年前那次夫人腹中所怀的小姐掉胎,不是娘做的,是另有其人,你爹相信了。你爹刚才向娘道歉了。”
“你被关了这十多年,就因为这件事?”容勉走近坐到榻沿处,静静望着她缓缓问道。
连氏点头。
“这么容易就想信了你的话?”容勉扬眉。
连氏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你爹相信娘了。”
“他还问了什么?”容勉警觉道。
连氏诧异地望着儿子,“勉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你爹么。娘还没问,你怎么好了,好多久?这些日子,这么多年没有娘亲,你是怎么过的。快,让娘亲看看。”
本以为简短说一番就过去了,谁知连氏却是不间断地直问了一个时辰,连用饭也是在榻前。
容勉高兴于娘亲醒了,自己也终于有娘疼。
只是容益道问娘亲的话,她却没告诉自己。
直到晚上,容勉才从各种诉说出脱出来,正要问自己想知道的。连氏却笑了,“没想到我的儿子竟如此出息。勉儿答应娘亲,考取功名。娘亲不喜欢你为商贾,你外祖父功名丧败,是一生的遗憾。你、实现你外祖父的心愿吧。”
连氏这样说着,容勉却莫名地想到了苏御,如果真的要去应付考试,万一考上了,哪怕成绩差一点。就要留在北月为官了,以后呢,娶妻生子?然后像苏御说的那样,一生不得相见?
难道苏御临走时的那一晚,真的是他们最后相见之时吗?
一想到这里,容勉不禁心头微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一晚,他就不会那么别扭,总是与他对着干。
“怎么,你不想?”连氏看出容勉的犹豫,伸出枯瘦的手抚着他的面颊,“我生的儿子我能看出来,你不喜欢?你的眼中有牵挂?莫非是有其他事?”
容勉捉住连氏的手放在掌心,垂眸轻声道,“娘,我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如果换成是娘亲,你会怎么做?”
“哦?看来周凝儿的事并没有对你造成打击。”连氏在这短短小半日的功夫内,已经了解很多讯,颇为欣慰地鼓励容勉,“那么是哪家的姑娘?莫非人家很喜欢你,而你还在犹豫?”
如果是姑娘就好了。
容勉暗暗叹息一声,如果把姑娘换成男人,估计会把娘亲吓死。
“还是别说了。”容勉摇摇头,“娘,爹问你什么了?”
听到容勉旧话重提,连氏本能躲避。这使容勉更加确定容益道对连氏说了一些事情,一些自己无从得知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是最重要的,必须得尽快知道。才能晓得容益道下一步会做什么。
“必须告诉我,如果当我是你儿子。”容勉严重再度告诫。
连氏皱紧眉头沉吟一声,只好说道,“是关于你外祖父的……”
“说了什么!”
“是……呕!”
容勉抱住连氏的手,正要细细问,哪知连氏身子一颤,还没能说完话,迎面就朝自己喷出口鲜血,仰面栽下。
“娘亲!”容勉大惊失色,连忙叫人,顾不得自己脸上的血,把连氏抱回榻上。
“快叫大夫!”
盼香与石头手忙脚乱的,正欲去请大夫,又被容勉一嗓子给吼回来,“别惊动他人,让吴师父去请!”
容勉抹了把脸上的血,看着气若游丝的连氏,果断要封锁消息。
随后吴驰把老大夫良才请来,随后让人把今日连氏喝剩的药渣拿来,给良才看。
容勉焦急地等着。
吴驰小声了叫出来,说道,“关于宜庆街铺面之事。咱们的铺面这几日生意不错,只是今日来了一队人,是康家的人。他们想接收铺面,让我与少爷说一声。”
“康家人又想着把铺面要回去了?”容勉听了冷冷勾唇,“我做起来的生意,他们捡现成的吃,还真不傻啊。让他等着吧!”
说罢转身去看连氏,良才已经诊脉出来,看着那徐氏领来的大夫,开药剩下的药渣。
良才将药渣往桌子上铺开,叹息一声说道,“三公子,这些有其中有一味橄榄是与夫人的身子相冲突的。何况夫人现在又罹患了白虫病,两药冲突,会造成身体的严重损伤。何况这些药虽然能让夫人很快清醒过来,但是得不偿失啊。这清醒的时候才不过一日,以后却要用一年的时间来疗养。夫人的身子现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关于连氏的身体疾症,良才自然是清楚的。其实他也能开现在这种药。只不过这无异于自掘坟墓,会害死连氏的。
容勉渐渐抿起唇,复问,“确定吗?”
良才皱起了眉头几乎跳脚,“老夫是大夫,如何不确定?!”
容勉绕过他,静静望着榻上的娘亲。
他忘记了一点,其实大夫们都差不多是一样的,医术高明与低微,对于病症的诊断虽然有区别,但娘亲的这病却是定了局,不会再变。
良才是本着护娘亲之意来开药。
但是徐氏带来的大夫却是催命的。
他们只想从娘亲的嘴里得到想要的消息罢了。
难道他们这样客气,难怪容益道看起来那样温情。
容勉深深凝望着连氏:夫妻又怎样,是你的夫君又如何。一样想要你的命,不会顾及你的死活。
拜托大夫再救治连氏,容勉一人回了书房。
盼香在旁边照应着,吴驰则是跟着容勉回了书房。
“吴师父,容府的那间云雪布庄开在营业么,生意如何?”容勉来回踱步,只是眼中的那一抹狰狞露出了几缕毒光,声音在黑夜中也格外地发冷。
“咱们那两间铺子因为衣裙卖得极好,也带动了云雪布庄。其他的商贾还没来得及去效仿那种衣裙,并投入制作。是以至今为止,云雪布庄是受益的,这也使得康家十分希望少爷能够再考虑一番,之前我所说的话。”
吴驰自认为是护镖的,虽然现在两间铺子日收入不错,但做生意这种事,他是不太在行。还招揽了镖局里面的人帮忙,可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粗手粗脚之辈,哪能帮得上?
所以少爷如果能答应,吴驰也松了口气。虽然手里面的银子少了,但也省了心。
容勉笑笑,“你去通知康家的人,问问他们对云雪布庄有没有兴趣。”
“少爷你这是……”吴驰吃了一惊。
“容益道不想好好过日子了。你家少爷也不想过了!大家一起玩完罢!”容勉轻轻一哼,视线陡转凌厉,“这一次,我要把云雪布庄一点不落地吞进肚子里!”
“可是少爷,你以后在容家可不是要难了么。”吴驰担忧。
“自从桃花宴会后,容益道手中缺钱,又因为商铺出卖一事而弄得信誉紧张。如果云雪布庄再脱手,他的资金会更紧张。一个没了信誉,又缺钱的人,想必朝廷也不会用他太长时间。这皇商的名号,马上就要离体。”
容勉冷笑,“他们杀我娘亲,现在我杀他们手中的铺子。算是便宜了。铺子跟人命相比,哪个重要?”
吴驰只好点头应是。
正打算去办事时,被容勉叫住,“你派人随我去趟衙门。”
“做甚?”吴驰不解。突然听到少爷提到衙门,这平时里面不去衙门,一听到衙门,总觉得好像犯了罪一样。
“去看看我外公。”
容勉撂下话,便去换衣服。
吴驰不解,但容勉很换快好了一袭暗灰色的衣袍朝外走来,“我们走吧。”
衙门的案宗等早被归档。
因为容勉是被皇上亲自钦点,这里的人却是没人对他大小声,或给眼色看。想看什么,便说一声,直接给看。
这一阵容勉忙了,没来得及照应到外公这件事情。
娘亲吐血前曾经提到外公,可见容益道使了强劲药剂给娘亲,使她醒来,打听的却是外公的事情。可见他的目标是冲着外公去的。
“你还记得当初从容开霁手下人打探到的那缨络么?”容勉看了一番案宗。
吴驰挚着灯烛,点头道,“记得。那件事之后便没有了消息。莫非今日是因为那缨络么?”他蓦然有所悟。
“怕是那缨络早已经被他们查出了端倪。”容勉叹息一声,“我们晚了一步。”
现在不知道外公的下落,更不懂那缨络的意思。
容勉知道即使现在行动也晚了,但是总比一直蒙在骨里强。
何况与容益道争的不仅仅是自己,周世族的冷氏必定也在暗中观察着。
不论那缨络代表着什么,容益道都休想得到。
☆、第119章
随即容勉迅速扫了遍卷宗,“没想到外公已经去世了。但是冷氏的母亲花氏却没有。”
冷氏的母亲便是外公的续弦,是连氏的后娘。
现在花氏却是由冷氏给照养着,算是享女儿的福。
容勉来回想了想,决定回府去,先看娘亲的病情再说。
这一夜过得极为不顺,连氏一直都没有醒来,并且病得极重。
容勉在下半夜时,亲自去找容益道与徐氏。却发现他们的院子点着灯火,往里面瞧去,丫鬟与嬷嬷们拦着,但容勉却发容益道与徐氏正很是安眠,异常幸福。
一瞬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外面等了一盏茶的时候,才听到容益道的声音。
接着是慢腾腾的穿衣声。
容益道把他给招进来,一边说道,“勉儿没有天亮了么,这么晚来打扰。你母亲身子不好,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要这般来打扰?”
“我娘亲的身体是不太好。”容勉轻声说道,垂着的眼帘却迸发出寒光,“爹,娘亲想看你最后一面。”
“嗯?”
容益道闻听这话愣住了,“什么最后一面?”
“我说的不是大夫人,而我的生身娘亲。她快不行了。爹,您去看看她吧!”容勉低声说道,语调哀苦。
容益道这才意会过来,遂问道,“昨天看她还是好好的。她已经清醒了,身子也没大碍了。怎么可能会是最后一面,你这孩子实在太夸张了。”
“爹去看看吧,娘亲吐血了。”容勉再道。
容益道沉默,显然没想动作。
容勉见此,眼神一沉,缓缓说道,“娘亲吐血的时候说过外祖父手里有什么……只是勉儿却没听清楚。现在娘亲清醒了,她想跟爹您说话……”
哪料到容勉的话根本还没说完,容益道已经迫不待地冲出去。
容勉看着他如旋风一般奔跑,站在原地愣神之后不禁诡笑出声,果真,还是外祖父好使啊!
容益道奔进了荷院,满面惊慌地冲进去抱住了连氏,眼睛里面都隐隐湿润起来。
容勉挑眉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喊了一会儿,容益道发现连氏根本没回醒,好像一直处在深迷中一般,“你不是说你娘亲醒了,想见我么。现在她怎么睡得这么死沉,把她叫醒!”
“娘亲之前是说要见父亲。还说要跟父亲死在一起。”容勉紧紧地咬住那个‘死’字,眸中盛着寒光,“爹,娘亲对你真是一往情深啊。”
容益道冷冷一哼,仿佛是意识到自己并不得体,也好像是看透容勉在虚弱声势,他轻咳一声,打算回去,“等你娘亲醒了之后,再来回报于我吧。”
“也好,娘亲醒来之后有话说,我便替她转告给父亲。”容勉也很认同地点头。
容益道听了一警,迈出去的步伐又回了来,状似无奈地叹息一声,“唉,还是由老夫亲自守着她吧。”
容勉立即露出动容的表情来,“父亲对娘亲情深意重,勉儿都记在心上。那这里就由父亲服侍娘亲吧。你们都退下。”
说话音,果真让所有人都退下去。
容勉自己也退了下去,甚至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娘亲不会死,因为娘样一死,容益道就得不到他想要的了。
看起来容益道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到手。
容勉让人去紧盯着容开霁。
容益道老了,但是容开霁却还行。何况缨络也是容开霁的人先发现的,他必定会先找到那东西。
第二天亮之后,容勉起身去看,发现容益道在榻边睡着了,眼睑处一片深青。
他勾唇一笑,对这一幅画面竟无比地留恋,如果能拍照就好。如果能让容益道这一辈子都这样侍候娘亲,就更好了。
看了看外面,容勉勾勾手把良才叫到身边,悄声吩咐一记。
良才略有迟疑,但还是答应下来。
随后在屋子内燃起安魂香,良才开了一些安神的药,盼香给容益道服下去。
让人服侍着把袍子与靴子脱掉,与连氏睡在了一个床榻上。
容勉见此,微微一笑,虽然用容益道做不成事,但是用他来气气徐氏也是很好的。
“加大药量,最好让他睡个一天一夜。”容勉盯着容益道,冰寒无情。
良才点头,“少爷,已经加到最大量了,再多加一点的话,可能他这一辈子都要睡过去了。”
容勉满意点头,换上官袍去衙门。
黄昏时候回来,容益道在娘亲的榻上不见了。盼香欢天喜地的奔过来诉说经过。
原来这一招真把徐氏给气惨了。
让人拖着死睡如猪的容益道,就弄出了门去。并且徐氏再也没登门。
容勉乐了,可惜气不死她。
上前看了下连氏,还是一直在睡。
据良才所说,连氏醒来之后,也将不可能恢复神志。这得慢慢调养。何况她的身体还有其他的病症。
没想到只与清醒的娘亲说了小半日话,就这样再度分离了。
容勉宁可要她长久的神志不清,也不想让她清醒一天,却用最后的生命去换这一天。
吴驰来报,康家的人送话来,说是家主要亲自见容勉一面。
那个康赋想见自己?
容勉思索了阵,决定答应。
云雪布庄并不仅仅是一个小铺子,而一个大庄子,价值不低。想要吞下这个庄子,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何况容益道经商那么多年,也不是那容易能地付的。
匆匆赶到与康赋的相约地点,容勉扫量一番这地方,竟是康家的一处别苑,非常精致华丽,外梁门楣都招贴着□□,内屋红木椅子呈亮非常,反射着烛光。
容勉到后康赋站起身亲自相迎,“容三公子,失敬失敬!”
桌上摆放着茶点,而茶是由百合亲自熬制而成,容勉吃了一口,与自家的那百合茶并无不同。内心微微一动,他笑着回道,“康世伯如此,容勉只会心头惶恐,还请世伯莫要笑我。”
第3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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