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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穿越之福禄祷禧 作者:莫邪

    第14节

    闻言大舅叔眼眶通红,徐瑟叹道:“现在已经不是同意不同意的事了。”徐瑟不想说是因为这丑事在楼玉珠这小哥儿面前说有点不合适,只是到了现在也顾不得这点了。“……你大表哥与赵柔,…有了首尾。”

    第68章 张凌成亲

    楼玉珠立时一幅日了狗的表情,老实沉稳的张凌会无婚苟合?这画风不对呀,让他缓缓。“这是谁的说的?大表哥?”

    徐瑟脸上尴尬不已,大舅叔安氏脸上也是羞惭。

    “大表哥不会为了争取这婚事骗你们吧?”

    “之前我也以为你大表哥是骗我们的,后来你大舅动了棍棒你大表哥还不改口才知道是真的。”说到这里徐瑟脸上闪过尴尬及愧疚:“这事不跟你们说是不想你们跟着操心,没别的意思别见怪。”

    傅林书表示理解,楼玉珠也没意见,问道:“大表哥现在人呢?”动了棍棒才相信张凌的话是真的,可见这顿棍棒还不轻。“我去瞧瞧。”告罪声随张氏去到张凌那,果真对方趴在床上一脸苍白。

    “找了大夫瞧么?”楼玉珠凑上去掀了被子瞧,张凌是裸着上身的,那背后满是乌青红肿瞧着就伤的不轻,人也是晕睡的可见张大柱这次真是气极了。

    赵氏见楼玉珠这哥儿伸手就掀了自家儿子的被子,眼睛都瞪直了忙过去把被子盖上。“没、没找大夫瞧。年青气壮的皮实,挨一顿休息几天就好了。”

    见大舅叔脸上尴尬表情,楼玉珠理解对方不想声张,只是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是个事。“虽是年青气壮但伤着了还是用点药好。这么着吧,大舅叔去跟我爹说一声,就说我说的让他去镇上仁善药堂找霍掌柜要些消肿散淤的药酒之类的,拿来给大表哥用用也好的快些。”

    给自己儿子弄药赵氏当然是愿意的,之前惧于张大柱气还没消不敢枉动,现在有了楼玉珠撑腰自然是一百个愿意。“那、那我去了,要不玉哥儿还是去你外阿麽那?”想到刚才楼玉珠毫不迟疑掀张凌被子的举动,赵氏心里就有点犯怯。

    “大舅叔去忙吧,我很快就过去陪外阿麽。”

    赵氏面对楼玉珠那是毫无招架之力的,只得讪讪点头,转身出了门便飞奔而去,想着早点传完话早点回!

    笑着看人离开,回头收敛神色往张凌背上一拍,把假睡的人直接拍的一哆嗦:“成了,大舅叔都走了,大表哥就无需装睡了。”

    张凌满脸通红的拉了拉身上背子,讪讪问:“玉哥儿怎么知道我没睡?”

    “睡着的人身体肌肉是放松的,大表哥却是一身紧绷,仔细瞧瞧就知道了。”看他背上时绷的跟弦似的,当他瞎呀?“大舅叔只离开一会,我就问大表哥一个问题。你现在还想娶赵柔吗?”

    张凌眼睑一敛,半晌点头:“…想。”

    “不后悔?”

    “不后悔。”

    楼玉珠颔首。“那大表哥等着做新郎吧。”丢下愕然的张凌,楼玉珠出门撞上飞奔回来的赵氏,笑着招呼声便转到徐瑟那相陪,待到镇上请假的楼华楼明张恒一等回来,给楼华打个眼色便领着黄影出了门。

    赵大牛家好找,村尾最穷的那家便是。楼玉珠打量眼前两间土屋,模样是盖的结实不过因年久失修总归有股落破感,好在屋前屋后打理的干净,瞧着还算顺眼。

    “你们找谁?”

    一个十二三岁的哥儿放下背上柴火问,楼玉珠瞧了眼:“你是赵绵?”见对方点头,便又道:“我找赵柔。鄙姓楼,是张凌的表弟。”

    赵绵今年虚岁十三,因家境贫寒长期营养不良,脸色腊黄肤色暗淡且身形瘦弱,身穿不合身且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灰布衣,瞧着比没分家之前的楼玉珠还要惨。“你找我柔哥干嘛?有什么事先跟我说!”

    “我找赵柔自然是商谈有关于他的事,与你却是不合适说的。”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是他弟弟!”

    “绵哥儿跟谁说话呢?”屋里听到声响的赵柔扬声问了句,之后便端个缺了口子的瓷碗出来。瞧见楼玉珠,先是疑惑随即脸色一白。

    “看样子你是认识我的了,”楼玉珠笑下:“既然是认识那就省我很多麻烦了。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赵柔白着脸把碗递给赵绵让其收好,咬了咬唇道:“我爹刚喝了药睡了,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别处谈吧。”

    “可以。”

    随赵柔来到僻静处,楼玉珠让黄影望风,尔后才仔细打量赵柔。相貌谈不上漂亮但至少不歪鼻子斜眼,身形是偏瘦的,身高目测在一米六以上一米六五以下,对男人来说这身高是硬伤但于哥儿来说却也是中等了。

    赵柔咬着唇不敢看楼玉珠:“…张凌他还好吗?”

    “不算好。被我大舅动了棍棒,背上青紫红肿现在还动不了。”

    “…请了良医么?”

    楼玉珠轻咳声,道:“张家家风素来和睦轻易不打小辈,要请了良医这伤情瞒不住别人要问起来该如何答话?把实情说出来?还是编一个谎言尔后用一百个谎言来圆?”赵柔低着头,楼玉珠瞧不见他的神色但从那半边脸的苍白来看对方心里也定不好受。“没请良医,不过我让人从镇上带了药酒回来,揉散淤血就没事了。”

    闻言,赵柔不语,半晌才抬脸看楼玉珠:“…你想让我怎么办?”

    这话让楼玉珠听了就笑了:“不是我想让你怎么办,而是你想怎么办。”

    “我、我可以去道歉,是我勾引的张凌,是我逼的他,我逼他说要是当时不要我,我就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楼玉珠听了到是一点都不意外,就张凌那性子会发生婚前性行为?呵呵太阳打西边出来才差不多。“你是怎么想的?”

    说了开头,之后的要说出来也就顺理成章了。“我已经满了十六岁了,现在不嫁以后越发难嫁。张凌跟我从小有旧,张家的情况我也知道,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除了‘合适人选’这条件,还有别的原因么?”楼玉珠眯眼:“比如感情?”

    “有感情又怎么样?”赵柔眼眶含泪:“张家现在有钱,整个村子包括其他村子的哥儿都愿嫁,那么多人,家里条件比我家好的比我好的不知多少,任其挑选还会喜欢我吗?更何况还有我爹,他得罪了不知多少人,还有谁会愿意跟他成亲家?”

    有个坑儿子的爹的确糟心,楼玉珠深有此感。“因为怕我大表哥不娶你,所以你逼他跟你发生关系,想生米煮成熟饭来个木已成舟?”

    脸色苍白的赵柔身形摇了摇,痛苦的点头。

    “我大表哥应该跟你说过他会娶你吧?你为什么不多信任他一点?”楼玉珠叹气,颇为无奈道:“你要多相信他点,现在张家请的媒人都该上门了。”见张柔愕然,继续道:“日前我阿麽问我大表哥他心中可有心怡人选,我大表哥说的是你,并且坚持。我外阿麽跟外姥爷都已经同意,打算选个良辰吉日就上门提亲,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大表哥并不是那种信口开河言而无信的人。你的打算错了,并且错的离谱,要知道你这一错,伤了自己也伤了我大表哥。你不相信他并拿自己威胁他,于信守承诺心怡于你的张凌而言是最大的侮辱。”

    赵柔满脸惊愕的软倒在地,眼眶发热泪水便溢了出来。

    “人跟人之间相处信任极为重要,特别是夫夫间,如果连一点信任都没有还如何谈相守百年白头到老?”

    “是、是我对不起张凌…”

    “我大表哥是个傻的,只说是自己的原因你是受害方,拼着被我大舅怒打一顿也要保全你的名节,更傻的是我问他他还是愿意娶你,且不后悔。那你呢?”楼玉珠瞧呆愣的赵柔:“现在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走。第一条,我给你一百两你们一家离开张家村另谋他处,这件事我保证没人会泄露出去;第二条,嫁入张家,跟我外阿麽及大舅叔说明原由,一辈子给张家做牛做马。选第一条你可以轻松离开,没人会知道这件事,选第二条则要想清楚。我外阿麽及大舅叔肯定会恼你,苛刻你或许不至于但心里绝对会不高兴,这代表你要花比平常多好几倍的功夫心力去努力取得他们的原谅,我大表哥那心里也定会有些想法,这代表你们夫夫间成亲以后的生活并不会有你想的那么好。”

    原本以为无望的赵柔几乎是喜极而泣:“原本就是我对不起张凌,为他做牛做马一辈子也是应该的。”

    “你可要想清楚。要知道若被我发现你没有信守承诺对张家人不好,我有很多种方法惩罚你,比如休弃,比如赵绵,比如赵大牛。”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赵柔脸色又白一分。

    “当然,只要你信守承诺做的好,我也向你保证。你爹赵大牛会过的很好,赵绵也会过的很好。”

    “我想清楚了。你放心,我绝对会信守承诺。”

    赵柔眼里的坚定让楼玉珠信了两分,至于其他几分,暂切不说也无碍。“那你等两天吧,待我大表哥好一点就上门提亲。”

    楼玉珠回到张家先跟张凌通了气,尔后支开其他人就跟徐瑟说了这事。徐瑟自然是气的,可现在情况骂又不能骂,只能自己生闷气。

    “外阿麽也别气,”楼玉珠软声劝道:“赵柔这事是办错了,可就他的出发点来看也是逼不得以。只能说大表哥给他的安全感还不够强,以至想了这伤人又伤已经的下下之策。”

    “一个好哥儿会想出这么不要脸的法子?”

    “赵柔是耍了心机跟手段,可外阿麽想想他家里的情况,再想想他对大表哥的感情以及大表哥对他的感情。为了心中所想,自己的目地,谁不耍点心机跟手段呢?像我,外阿麽瞧瞧我耍的手段心机跟赵柔比起来可要深的多了。”

    “呸呸呸,”徐瑟连呸三声,拍了下楼玉珠道:“他能跟你比?你那是想要家里人过好,赚钱想的点子又没抢别人家的东西,行的正坐的直跟这是两码子事!”

    楼玉珠卖乖:“是,在外阿麽眼里我就是个好的。”

    徐瑟自己也是笑了,笑完叹道:“可怜你大表哥就是个傻的,白挨了这顿打。”

    “外阿麽要是心疼大表哥,待日后赵柔嫁进来你就可劲的折腾他,给大表哥出气!”

    “说什么出气不出气的,这都是命。”徐瑟气过想起赵柔,叹道:“也是可怜他摊上那么个爹,弄的他一个好哥儿要拿自己的清白做筹码,九泉之下他阿爹要知道了,估计得心疼死。”叹完又想起道:“我们这边是同意了,那赵大牛同意吗?”

    “外阿麽别急,这事赵大牛会同意的,只要事先找一个人同赵大牛说说就好。”

    “怎么说?”

    楼玉珠笑了:“赵柔跟赵绵是赵大牛的弱点,有这两个弱点在,赵大牛是顽固不起来的。”

    “可是,”

    “没可是,外阿麽放心,到时候我教你们说。”

    赵柔跟赵绵是赵大牛的死穴,再顽固的人在死穴面前也是纸老虎。果真,张家找了同赵大牛交好的长者楼玉珠再一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下,赵大牛这顽固了几十年的老头子哪有不松口的?

    亲事一定楼玉珠满心以为这事就算完结了,有心提携下让赵绵到镇上馋嘴零食铺子帮工,工钱开到二十文一天,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哥儿来说这是极高的价钱了。不想满心以为完结的事又生波折。

    “噗~”楼玉珠一口清茶喷了出来,随手擦了下嘴冲跪着的赵绵没好气道:“是你哥怀孕又不是我哥怀孕,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赵绵咬唇磕头,没两下额头就红了。

    楼玉珠扶额,难怪赵绵之前不惜下跪也要支开他身边的人。“成了成了,起来吧。”没好气摆手让其起来,瞧那通红的额头又是一阵无力。“这事还有谁知道?”

    赵绵起身:“就我跟我柔哥知道。”

    “你哥是怎么想的?跟张凌商量?”

    “我柔哥不想跟张大哥商量,怕张大哥知道后以为他心急婚期。”

    原本这婚事赵柔就耍了心机,会这么担心理所当然,只是庄户人家定亲到成亲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常人没事可碰到赵柔这珠胎暗结的,待到成亲喜服都穿不下了!楼玉珠觉着自己真是个操心的命。“这时不说待到成亲再说?既然有胆子干那事怎么这时候又怂了?”

    赵绵咬唇,再次跪下道:“求少哥儿救命!”

    赵柔未婚先孕珠胎暗结这事要被人知道,村里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名声坏到极致不说还会连累张凌以及张家的名声!赵柔赵绵哥俩狠狠可以不管,但事关张家就不能不管。楼玉珠揉额,摆手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让我想想。”

    赵柔只得退下,楼玉珠想了阵让人套好马车往张家村去,尔后拉着徐瑟及大舅叔越氏进了门。

    张家即将有第四代这原本是高兴的事,可碰到未婚先孕这事却真心高兴不起来。徐瑟想的多,当时就急哭了。

    “这可怎么办哦,你说这俩孩子怎么就办这么糊涂的事呀!”

    大舅叔赵氏一想到这事爆出来连累到张家其他人的名声,瞬时就是脸色苍白急的手都抖了。

    楼玉珠上前拉了赵氏手,劝道:“大舅叔先别急,这事只要没外人知道就有转环的机会。”

    “玉哥儿有办法?”

    “外阿麽别急,这事办法是有却是要委屈外阿麽一阵的。”

    徐瑟这时都急的六神无主了,一听楼玉珠有办法就跟抓救命稻草似的,把楼玉珠抓疼了都不知道。“只要把这事解决了委屈一阵算什么?”

    楼玉珠理解徐瑟焦急的心意,不卖关子缓缓把法子说了。其实简单,也就是委屈徐瑟装病,装那种急病随时会咽气那种,为求逼真可以安排个信得过的人佯装成道师之类上门问医,尔后说徐瑟冲撞了仙人之类的,需得拿喜事冲一冲,之后顺理成章就可以让张凌及赵柔的婚事提前了。

    这装神弄鬼的法子楼玉珠其实是不屑用的,但架不住管用呀!徐瑟当天就开始装病,张家哥几个全力配合,怕小辈说漏嘴除了张凌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以这戏即逼真的可以!整个张家村都相信徐瑟是病入膏肓了,尔后楼玉珠携手三房住到张家,楼华楼明书院都不上了,加强徐瑟重病的说服力后假高人就上场,神神叨叨一场念,跟张老爷子演了场戏,之后张老爷子就一脸痛苦的去找赵大牛。不明真相的赵大牛一听事关亲家姓名,又有赵柔赵绵在旁边劝,这婚事立马就定在三天后!

    这婚事一定楼玉珠松了口气,自主领了置办家具采购食材这事,张家则全力忙喜贴请客及采纳一事,力求两天就把喜宴的架子搭了起来。待到第三天热热闹闹的婚事就开场了!

    楼玉珠瞧着花轿抬进门这才彻底放下悬着的心,之后跟着进到喜房让村里媳妇闹了阵说了会吉祥话这才让傅林书及张家三个舅叔把一众劝了出去。关上门接过黄影事先藏好的几个喜饼递给一身大红喜服的赵柔道:“桌上的东西按规矩不能先动,你先吃两个饼垫垫。”见赵柔犹豫,没好气道:“你不吃我大侄子还要吃呢,可不能饿着他!”

    赵柔这才含着泪接过喜饼咬了口。

    旁边赵绵眼眶通红,冲楼玉珠跪下磕了个头。“今天大喜我柔哥不方便,这个头我替他磕!”

    楼玉珠忙扶他起来:“你们的心意我知道,别动不动就磕头。”答应帮这个忙也不得不说是被这哥俩为对方着想的感情感动了,有那么个奇葩爹家却没散靠的就是哥俩一条心。“好好过,好日子还要后头。”

    哥俩感激点头,楼玉珠看两人眼自去吃席了。按照剧目,成亲没两天徐瑟的病情就有好转,待半个月后赵柔传出有孕的音讯便痊愈了!

    第69章 盘算

    张家那边的事完美落幕,时间便进入四月。这时周诚也开始抽出临南湾投入的钱了,不说他们赚了多少,楼玉珠这边投入九千两留两个铺面外加一个二进院子外还净赚一万一,之前抽出四千两,加本金一起还有一万六千两的余银,再加上这几个月来陆陆续续的分红及之前余银,一数手上的余银却是足有一万九千两的,要不是年后又买了三十亩良田及制了铺子、院子、仆人马车等,余两万是足足的!

    这日,楼玉珠找来楼华楼明把手上余银跟房契给两人一看。

    当场楼华楼明吓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那种。哥俩是知道楼玉珠一直在跟周诚裴冠英合伙做生意的,但两人再怎么想以为五千两顶天了,却不想比他们预想的多出三倍不止!要知道之前买铺子买院子又添加仆人马匹这些就花了不下千两的!银票不算就临南湾现在铺面院子的价格这三张房契都不是笔小数目!

    “这、这么多钱!”

    楼明瞪着眼睛结巴的样子蠢萌蠢萌的,让楼玉珠一笑。

    楼华承认也有点受惊吓。“爹跟阿爹知道么?”

    “爹的性子你们也知道,藏不住事,被老宅一逼若露了口风可不好,阿爹到是藏的住事,不过要知道家里有这么多钱估计也睡不着了,所以我想暂时不告诉他们。”楼玉珠这么做是深思熟虑过的,不是不信任楼承义两夫夫,只是不想让他们操心。横竖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若瞒着省的他们悬心。“让你们知道是想让你们心里有个底,出门在外或跟同窗结交别省那点银子。”

    哥俩现在一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月钱,加上给家里花销做账能额外得一两银子的‘工资’,现在加上馋嘴零食铺子的账能得三两银子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说哥俩每个月差不多有四两银子的私钱进账。吃住、衣裳鞋袜、先生束修、外出及买书纸笔之类的都由公中出钱,除了这些哥俩要花钱的地方也就偶尔请同窗吃些饭之类的,之前还给穆老买些酒及下酒菜,现在酒钱都省了,下酒菜有馋嘴铺子提供也省了,这么一算下来哥俩几乎没花销了。

    哥俩有时也挺愁的,愁有钱都没地方花。有个太能干的弟弟他们这当哥哥的真心没成就感。

    “让你们知道家底也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钱放在手里又不生钱,我还想继续投出去。”

    楼华楼明后续还没听就已经同意了。

    楼玉珠笑了:“我这是什么生意都还没说呢。”

    “玉哥儿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我们没意见。”这连番几番的家底已经充分说明楼玉珠的经商头脑了,没什么好犹豫的。

    “大哥二哥就可劲偷懒吧,”楼玉珠白两人眼:“现在你们俩忙学业这些事我可以代管,待日后你们考中秀才成了家,呵呵,这些事可别想我再管半分。”

    楼华楼明哥俩对视眼,摸摸鼻子讪讪笑了。

    拿哥俩没辙,楼玉珠只得继续。“家里田产这两年来陆陆续续买了一百九十亩,虾田制了二十亩,鱼塘也制了两口,山地也制了八十几亩,有的收拾好种了些花生豆子之类的,有的种了果树。收益不多但自家吃再加上馋嘴铺子的收益能供应我们家的支出还有余,今年还会有虾田的收益及反季蔬菜的收益,加起来一年能余七八百两是可以的,这些钱我就打算不动存阿爹手上让他安心。”

    楼华楼明表示赞同。

    “我手上有现银票一万九千两,我准备拿出一万两来在南阳城到临南湾这段官道上盖几个茶水铺子,不自己开就租给别人开,每个月收取租金就是。”

    楼明不解:“为什么不我们自己开?”

    “我们吃肉总要给别人喝汤。”虽然自己开能赚更多钱,但过犹不及。而且原本他是准备在茶水铺子这块不管的,后来怕人瞎竞争给这条线捣乱,与其去管理那些恶性竞争的不若从根源上就插手。

    楼明似懂非懂,楼华到是勉强明白他的意思。给些甜头给那边地头蛇,是拉拢的意思,这样要有人在这条线上捣乱不用他们出手这些地头蛇就能给他们解决了,省钱省力省心,可以说是双赢!

    “余下九千两我留三千两零用,抽三千两在府城制间宅子再开两家像馋嘴这样的零嘴铺子,余下的三千两我准备买良田跟山地。”

    三千两在府城买宅子跟铺子到是勉强可行,可再买三千两的良田跟山地就让哥俩有点想不通了。

    “村里有那么多田?”

    楼玉珠笑了:“有多少田就买多少,几十亩上百亩都是可行的,余下的我却都打算买山地。”见两人不懂,叹气道:“我们家之所以能累积这么多银钱靠的是裴二哥及周大哥的路子,不说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开虎牙镇,就算不离开定的分红契书也总有到期的时候,到时候我们来钱的路子就大大缩水了。于其以后缩水,不若趁现在他们还在我们开条我们自己的路子,只属于我们三房的营生。”楼玉珠这是居安思危,虽说以后就算裴冠英一等离开也无人能动三房地位了,但钱嘛当然是越多越好,这地位当然是越牢固越好了。

    闻言,哥俩神情一正,楼华道:“玉哥儿想做什么营生?”

    “我想开山种桑养蚕,尔后制丝绸。”楼玉珠笑了,似乎想起以后大赚特赚的日子。“临南湾海口一成注定以后贸易发达,我们只要把制好的丝绸往那一摆便自有大把的豪商求着上门要货。无需费神无需费心,又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这才是我们三房以后立世之本。”

    还是无影的事可哥俩却是对楼玉珠的话一点都不怀疑,只心头火热问:“我们能帮上什么?”

    “大哥二哥这些都无需管,只需努力读书考中秀才举人给家里庇护就好。要知越是赚钱的营生就越被人眼红,若无相应的影响力庇护做的再好也是给他人做嫁衣。”

    心血被人夺一事谁都不能忍,当下哥俩坚定点头:“玉哥儿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所望。”

    哥仨书房一番话把三房之后的发展计划定下,之后哥俩自去努力用功,楼玉珠这边便开始花钱。先找上里正沟通买山地一事,不说里正严义被三房这大手笔惊的跳起来,交待楼承义找人收拾山林,楼玉珠便上了府城一边找人牙子买宅子店铺及仆人一边打听桑树苗及蚕种。牙行这些消息灵通的自然知晓楼玉珠跟知府公子一等权贵公子交好一事的,恭恭敬敬把人请上二楼商谈,没两天就把楼玉珠要的宅子跟店铺准备好了,桑树及蚕种一事也有那商客接了生意。之后便是一边着手开店一事一边等那商客回转了。

    馋嘴铺子的食材原料新意楼有现成,不用周诚同意那些杂七杂八的边角大厨便做主低价卖给楼玉珠的铺子,之后自有专人收齐边角料再有铺子厨子收拾处理卤好,再后就是摆上铺面供人挑选了。

    待到两个铺子生意步入正轨,那边客商也带着成百上千棵桑树苗回了,蚕种则因为时间晚了大多孵化也就弄了几板秋蚕回。秋蚕没春蚕好,但能练手,楼玉珠都收了转身就准备回虎牙镇。

    不想第二天一睁眼就听到黄影通报周诚到的消息。匆匆忙赶到正厅,周诚正喝着三房一惯招待人用的清茶,瞧见人来抬眼打趣道:“看来以后想见玉哥儿可得下帖子了。”

    楼玉珠也不恼,只笑道:“比不得周大哥一忙就是小半年,听闻管家那的帖子都堆的小山高了吧?”虽是趣话但也没夸大。除去通过周诚能搭上裴冠英这条线外,就周诚白手起身家能有十来万这点就足够让人侧目了。想拜访拉关系有如过江之鳞这点是不夸张的!

    周诚被打趣的没辙,颇为无奈笑道:“我这么忙是拜谁所赐?嗯?”

    楼玉珠摸摸鼻子,讪讪笑道:“周大哥能者多劳呗~”

    “少灌迷汤。”周诚可是看透他了。“只望你下次想出什么点子前先打声招呼,好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要这么说那我提一句,周大哥可要赶紧开个成衣铺子店,那丝绸供货我们家包了。”

    周诚扶额。

    “周大哥放心,这桑树还是苗呢,不急于这一时!”

    “你到是自信。要是这丝绸谁都能制,那就不会价格居高不下了。”

    “周大哥这是不相信我能制出丝绸?”

    面对楼玉珠的扬眉,周诚摇头:“我相信你能制出丝绸,只是丝绸这一块利润极高鲜少人能碰。”

    楼玉珠想过这问题。“所以我只做白绸。”

    “只做白绸?”

    “我们只做白绸原料,上色、印花、制成成衣这一块我是不打算碰的。”

    周诚愕然,但不得不承认楼玉珠这招利益分化使的极妙。“如果你是男子,我朝商贾巨富中绝对有你一席之地。”

    “商贾巨富这打眼的身份还是周大哥这种能人担当的好,我是没这心的。”不管是前世还是现世,他想的都是悠然自得过日子,什么风光成就什么功名利益于他都是虚妄。

    第70章 礼佛路上

    待桑树苗运回严家村种好,楼玉珠又请人在自家山头盖了几间大屋充作蚕室,这些忙完虾田又可以出虾了,好在聚福楼就在镇上,要多少起多少临时起都来得急。

    看着三房一批批送走的大红螯虾村里眼红的不少,常人惧于三房不敢上门老宅那边却是不客气的。瞧着老宅那边又开始作妖,楼玉珠神烦之下把虾网一事跟里正严义说了,让整个村子都做起大红螯虾这营生。因为有条件只卖给聚福楼,焦掌柜到是没意见。

    楼玉珠这一招釜底抽薪让老宅人气的够呛,当天楼老爷子就把楼承义喊过去狠狠骂了一顿。骂完也没辙,因为虾网这法子已经公布了,老宅要拦着别人不用就是档人财路,犯众怒是妥妥的。

    被狠骂一顿的楼承义狼狈回来,楼玉珠瞧着觉着还成便打发牙牙学语的小楼琛去陪着了,自己却是转回房里午睡。

    虾网的公布让严家村人狠赚了笔,甭管真心假意都送了点东西给三房了表谢意,独老宅无动于衷,反到说起三房酸话,什么有了钱就忘了兄弟,什么没兄弟情宜什么的,说的人不觉什么听的人都替他们不好意思了,转头就跟别人嘀咕上了。

    好似老宅用那虾网也没少赚吧?赚了还不知好歹,啧,也就三房好脾气不计较要碰到个脾性火爆的,分分钟见血呀!至于不念兄弟情份?呵,没分家前是怎么作践三房的那时候怎么不说兄弟情份了?现在见三房富起来了又说什么狗屁兄弟情份了?早干嘛去了?而且要说攀交情吧这老宅兄弟俩要真心实意三房也未必会做的这么绝,可你们瞧瞧这老宅兄弟俩及楼老爷子柳阿麽的做法,孝敬是月给月不缺个一分半分的,银钱就给不少这油米肉糖布什么的哪次不是大把大把?可瞧瞧老宅只见人收的却没见个回一点半点的,虽说是给双亲的孝敬但回点什么给儿子也是有的吧?可老宅呢不仅不回礼还时不时把三房提溜过去骂一顿,啧,就没见过这偏心的双亲!

    可不是,老宅仗着自家有个秀才公这么些年来可没少拿鼻孔看人,总觉着自己高人一等总觉着别人就该敬着,要人敬着也成呀,拿出点奉献来谁都会给三分面子,可瞧瞧大房那架式,村民找上门帮点忙不是推三阻四就是要拿好处,啧!

    就是!一点小忙都不肯帮还想别人敬着?啧脸真大!哪像三房呀,自己富了可没忘村里人,那好几亩的祭田眼都不眨就给了,唆螺的生意给了卫家就再不插手,如今卫家靠那唆螺的生意把两个孙子都送去上学了,还盖了新房子,这得多大的恩情呀!

    卫家跟三房交好这是众所周知的,提携一下说的过去,那你们还记得那神婆子刘阿麽么?去岁那祭田的米可也没少领,三房不也没说什么?可见呀,三房绝不是那事非不分得理不饶人的!

    就是呀,对个有嫌隙的外人都那么不计较了,老宅人要知礼三房会不念情?

    村里这些八封楼玉珠可没时间听了,因为忙完桑树这些又跟周诚去到临南湾那一线忙连锁客栈及茶铺子一事。官道已经修了大半,连锁客栈的修建也快步入尾声,托周诚打理的四间茶水铺子也已经选好址就差动工了。

    银钱不缺,人工也有现成的,材料图纸也都准备好,分批作业下很快就完成了。统一规划就一间供商客憩脚喝茶的正屋,一间茶水间一间厨房外加几间给店小二们休息的屋子,尔后就是供夏秋两季憩脚的露天雨棚,之后便是马棚了,就圈地面积来说同时供四五十个人憩脚是可以的。茶水铺子盖好之后就是招商一事,这也简单,打听下当地有影响力的商贾,不用楼玉珠费神只要稍微露点瞄头就没有不答应的。抽空跟租借茶水铺子的主事人碰了面,时间便已进入七月,待到跟进连锁客栈事宜回到虎牙镇就又进入八月了。

    好生休息个把月,傅林书想着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科考想去西霞寺给楼华楼明祈福。既然是为科考祈福,楼玉珠干脆让人通知张家那边可愿同行,张家自然是愿意的,两家约好时间碰面,不想老宅临门插上一脚。看着老宅报上的人数,楼玉珠只得叹气再备上辆马车。

    出行这日天才微亮,老宅一行人以柳阿麽为首就到了三房,有许春亭,楼金珠、楼银珠、二房凑热闹的纪晓荣及楼明珠领着楼元楼武,可以说是能来的都来了。

    好在楼玉珠深知老宅尿性,马车备的足够大不说那等干果点心之类的也备的足。只是临上马车,楼玉珠扫视眼道:“既然说要一道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出行的马车及住宿吃食之类我们可以负责,但其它的我们却是不管的,所以还望阿麽及大伯叔们约束好几位堂兄堂哥儿,毕竟出门在外需得警言慎行才好。”

    柳阿麽狠狠拧了下眉,许春亭也是皱了下,也就纪晓荣这没皮没脸的笑答道:“哎哟又不三岁小孩子了,这些我们都知道,玉哥儿就放心吧!”

    “如此最好。”

    把自家的马辆拨拨给老宅用,楼玉珠把傅林书小楼琛扶上了借来的那辆,之后接过黄影递上来的马绳,利落翻身上马。黄影见人坐稳了,忙转身爬到自家爹驾驶的马车上,冲旁边刘葵笑。

    刘葵冲黄影瞪了眼,示意他收敛些别仗着主家宽容就忘了本份。

    这厢楼承义瞧楼玉珠那上马的利落姿势摸摸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爬上马车坐到车夫旁边便示意可以走了。

    两辆马车哒哒出发,瞧见的村人无不眼含羡慕的望着,坐于后一辆的楼明珠十足享受这份羡慕,待出了村子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帘子。

    看不过去的楼银珠拧眉:“得意什么,又不是你的。出息!”

    楼明珠反嘴呛回去:“不是我的又怎么样,迟早有一天我也能有自己的马车!”

    “啧心可真大,你以为你是谁?跟三房那个比?”

    “比了又怎么样?不像有些人表明端着架子背地里却一个劲咒别人去死,呵,还说自己是书香门第出身,呵真是脸大!”

    “你!”

    “够了!”柳阿麽瞪两人:“有本事找小贱人吵去呀,在这窝里斗算个什么劲?!”

    楼明珠楼银珠相继冷哼声扭开头,楼金珠拉拉自家弟弟让他少惹事非。这边吵架才收声,那边楼元楼武就一个劲闹着也要骑马。

    柳阿麽偏心小子是众所周知的,喊了车夫停车让把楼承义喊过来。

    黄山跟自家媳妇对视眼,小心劝道:“太夫郎别为难小的,之前老爷就说了为了赶路是尽量不停的。”

    “我说停就停!把楼承义那不孝子给我喊过来!”柳阿麽把车门打开,大声嚷嚷之下前边马车已经听到了。

    黄影摸了摸被柳阿麽口水喷到的头发,撇了撇嘴挪开了些。

    听到声音的楼玉珠示意楼承义稍安勿躁,调转马头寻了来:“怎么了?”

    柳阿麽怨毒的盯着楼玉珠:“把你爹叫过来!”

    “阿麽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爹没空。”见柳阿麽气的又要大骂,楼玉珠皱眉:“阿麽要不说那就没说的必要了。”

    柳阿麽又是气的倒仰,眼瞧楼玉珠当真调转马头,气极也没辙喊道:“楼元楼武要骑马,你把马让出来。”

    楼玉珠怒极反笑:“凭什么?”

    “你一个哥儿骑什么马?!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阿麽在骂人之前是不是该想想自己什么处境?”有时候楼玉珠真心不能理解柳阿麽,吃三房的穿三房的用三房可每每还把三房骂成狗,常人还会有点羞耻心吧,可到柳阿麽那是真心没有!不仅没有还一幅让他骂都是三房福气的模样,真心被这神逻辑给跪了。

    “一个哥儿没哥儿的样子你还有理了?!”

    “我有没有理不劳阿麽操心,”楼玉珠觉着跟这么个奇葩说话真心累。“我劝阿麽还是安分守己的好,要把我惹恼了这西霞寺阿麽就别去了。到时要求不成福影响大堂兄科考,啧,可就悲剧了。”

    “你敢威胁我?!”柳阿麽气的手抖。

    楼玉珠挑眉不语,算是默认了这话。

    “你!你!当初生下你时就该把你掐死!”柳阿麽气的都要口不择言了。

    “是呀,当初阿麽要把我掐死了或者把我药死了可就好了,可惜这世上没后悔药吃!”就这么点气量跟智商,好在嫁的是小门小户,否则要落那大宅院也是被人当枪使炮灰的命!心内冷笑调转马头示意马车继续前行,面对楼承义的询问一句没事就把其打发了。

    马车驶出村子,徐瑟领着二舅叔及张伶已经等在路边。

    楼玉珠忙打马迎了上去。“外阿麽,二舅叔,伶哥儿。”

    三人对哥儿骑马这事到不再意,只徐瑟担忧道:“玉哥儿骑马可得注意安全,宁愿慢点不赶那点时间!”

    “外阿麽放心,我晓得。”上辈子就有骑马经验这辈子加强了下,不说骑术惊人吧至少安全是没问题的。“伶哥儿要不要跟我一起骑马?”

    张伶立时眼睛一亮,满眼希冀的瞅着徐瑟。

    对这唯一的孙哥儿徐瑟哪有不心疼的,用眼神打住他阿爹的话,笑道:“伶哥儿要骑马那就骑吧,记得提醒你玉哥不要骑快了。”

    张伶忙应是,徐瑟这才笑着帮助上马,楼玉珠搂住张伶护在胸前。这时候后边马车也跟上来了,傅林书掀了帘子,待马车停下便钻了出来。“阿爹,二哥夫。”

    楼承义笑着迎了上来,喊了人尔后接过徐瑟他们手上包袱。“岳阿爹快上马车吧。”

    徐瑟笑眯眯应了,探头瞄了眼后头马车道:“后头是你阿爹他们吧?我去打个招呼先。”这就是徐瑟的过人之处,甭管之前怎么撕,既然楼承义跟傅林书没和离那就还是亲家,这亲家见面打个招呼还是要的,至于柳阿麽那应不应就不关他事了。

    傅林书扶着徐瑟道:“我陪阿爹过去。”

    “哎。”

    楼承义摸摸头,自然跟了上去。

    黄山一家跳下马车见礼,徐瑟笑呵呵应了,冲马车里面喊道:“亲家阿爹在里头吧?”马车里面毫无动静,徐瑟也不气自个答道:“既然亲家阿爹不舒服那我们回头再聊。”

    怕他们吃亏跟上来的楼玉珠禁不住一笑,到是忘了徐瑟可不是个吃亏的主。

    不说柳阿麽如何气恼,这边马车继续赶路,楼玉珠骑着马护着张伶给他指路边风景,纯粹把这次西霞寺之行当成了短旅游。到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就是这个短期旅游让他改变了初衷领着三房走上了另一条路。

    第71章 哭笑不得

    西霞寺是座名寺,临近梧桐县,是南阳府一个下级县城,距离虎牙镇有四个多时辰的路程。一行入到梧桐县,楼玉珠瞧着是比虎牙镇要繁华些但比南阳城还是逊了两成。

    骑在马上的楼玉珠客气寻了路人问明客栈地址,之后领着马车往客栈而去。寻到客栈门前,冲那迎上来的店小二问:“可有雅院供住宿?”

    闻言,心知这是大主顾的店小二态度越发热情:“有有有,刚好还有间供十来人住的雅院,要不小少爷去瞧瞧先?”

    楼玉珠算了下他们这伙人的人数,下马道:“定下吧,要不够我再定两间上房。”

    “哎,小少爷这边请。”

    心知店小二是把自己当小子了,楼玉珠扬扬眉也不点破,把马绳交给伙计一边随店小二往里走一边问:“现在可还有膳食?”见店小二回有,又道:“那就准备上点吧,一直赶路味口不佳,清淡精致点。”

    “哎,小的这就去。”刚好掌柜来了,店小二转述两句便转身去忙楼玉珠的吩咐了。

    掌柜这边接手把一众领到雅院。说是雅院不过就是个单独分出来的小院子供那些大家族出门住宿的地方而已,几间主房加几间仆人房也就齐活了,舒适自然没自家舒适但总比分散了不好管理的好。

    瞧好格局心里有算的楼玉珠对掌柜道:“麻烦掌柜还给准备两间房,我家车夫要住。”掌柜应是去准备,楼玉珠回身冲傅林书道:“至于房间怎么安排阿爹就看着办吧,我去瞧瞧厨房准备了哪些吃的。”

    不说傅林书怎么安排,待到吃食送上一家子吃过迟来的午饭,年长的要回房午休,几个年纪小的却是精神头十足,纪晓荣也想逛便越发示意自家几个孩子闹。

    楼玉珠心知这一天半没这么容易过去,心内叹气转首冲张伶笑问:“伶哥儿想逛不?”

    张伶是个哥儿,虽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但总归受约束的时候较多,又加上年纪小家里看的重,连镇上都不常去,只是小孩子吗哪有不好奇的,眼睛里的希冀是藏不住的。

    二舅叔赵氏把张伶往自已身边拢了拢,冲楼玉珠道:“玉哥儿别惯着他,这街上人来人往的你别废那神。”

    赵氏体恤他的这份心让楼玉珠笑了,伸手把张伶拉近身边道:“没事,骑了大半天马正好走动走动松松筋骨。除非二舅叔不放心我,怕我把这宝贝疙瘩弄掉不成?”

    话说到这赵氏也没法子,又见徐瑟没发话自然只得应了。

    黄山跟刘葵跟着,楼玉珠拉着张伶旁边跟着黄影,那厢纪晓荣跟许春亭领着老宅五个小的,跟店小二问了些街上情况便上了街。布扑扑的街道气味混杂,再加上路边杂七杂八摆的零散摊位以及卖买人的吆喝声还有卖买人讨价还价的声音,楼玉珠心累欲死,真心不觉的有什么好逛。可惜没人体恤他心塞,就连张伶一到街上也化身好奇宝宝,这瞧瞧那看看好似什么都觉的新奇。

    楼玉珠无奈,只得打起精神陪着。

    一条街从头逛到尾,回程开始纪晓荣就开始作幺,大买特买不说还特脸皮厚的凑到楼玉珠面前不是说给楼老爷子买就是跟柳阿麽买,反正一个目地,没钱。

    已经被溜的没力气的楼玉珠真心不想为这几百文钱费那神,摆手示意黄影给钱。

    黄影掏出荷包付钱,那厢纪晓荣就越发放肆了,明目张胆的开始给自家买东西,就连给楼元楼武买个零嘴的两三文钱都不愿出了。几文几文的散钱付的黄影都是没脾气了,掏出一两银子的散碎银子塞纪晓荣手上,冲他一曲膝:“二君夫郎自己付吧,小的要伺候我家少哥儿去了。”尔后溜回楼玉珠身边,冲自家主子扯出抹讨好的笑意。

    楼玉珠没好气瞪他眼,却也能理解黄影。这几年黄影在他的特意培养下早不是当初那个瘦弱哥儿了,大场面见的多了胆识也练了出来,眼界宽了主意就正,不愿意为个一二两银子跟纪晓荣磨也正常。说来也好笑,黄山一家子这几年的月例加起来也不少,可最有钱的却不是管钱的刘葵而是黄影这小哥儿,概因跟着楼玉珠去府城接触李尚那帮公子的次数一多,这赏钱自然就多了,要知道那帮公子历来出手大方赏钱就没少于百来文的。

    这边主仆俩逗趣,那厢大房也开始作,楼银珠眼光可没像纪晓荣那样在一二两银子上转,张口就是金玉铺里那最新样式的金镯,造价八九两银子不止。

    楼明珠再次证明自己是个奇葩,这边楼玉珠还没答应那边就跟楼银珠抢起金镯来。

    楼银珠不甘示弱呛声楼明珠不要脸,说他阿爹纪晓荣骗钱给自家买东西,还以楼老爷子跟柳阿麽为借口等等。

    等楼玉珠赶到时,两人已经吵的不可开交连后续赶来的纪晓荣及许春亭都拉不住了。

    楼玉珠揉额,当看到店里李越瞧见他那一瞬那的忍俊不禁时,真恨不得掩面逃循。

    李越也没想到一场闹剧既然还会牵址到熟人,一想到举止沉稳的楼玉珠有这样的亲戚就忍不住想笑。当瞧见楼玉珠脸上那抹尴尬时更想笑了,当然嘲笑的心思绝对没有,只是无端的决着解气,谁让对方看起来就跟他的麻将水平一样高端呢,露出现在囧态的时候可不多。

    瞧李越那戏谑表情,楼玉珠颇为无奈上前见礼:“让李大哥见笑了。”

    “无碍。”手抵住唇角努力把那抹笑意掩下,转尔道:“玉哥儿怎么来梧桐县了?”

    “明年就科考了,我阿爹想给我大哥二哥求道吉祥符。”见那边的场面已经控制,楼玉珠松口气。“李大哥呢?衙门现在可不放假。”

    “一点私事。”

    见李越神情不明,楼玉珠不想生事非,又见那边两个奇葩终于不吵了,笑道:“那我先不打扰李大哥了,我就住在街头合泰客栈,要有事李大哥找人通传一声就是。”

    “嗯,你去忙吧。”

    点头示意下楼玉珠领着两个丢人现脸的奇葩回客栈,把人往柳阿麽面前一送,沉着脸恐吓几句把柳阿麽差点气吐血后便回房午休养神去了。

    只是还没休几盏茶时间,那厢李越派人通传,楼玉珠只得换身衣服坐上马车来到李越相约的茶楼。

    入到包间,倚在窗前的李越收回远眺的目光冲楼玉珠一笑:“可惜我二弟及孙晋几个不在,否则就能凑一桌麻将了。”

    “大好的时光却要消磨在麻将上可不虚度?”楼玉珠笑了。说实在话,比起跟李尚那几个毛都没长齐的纨绔子弟相处他宁愿跟李越打交道,因为实际年龄相当呀,说起话来他至少不要佯装中二期病。

    “这话你来说可站不住脚。”

    闻言,楼玉珠不觉一笑。

    两人坐到茶桌前,黄影端上泡好的清茶,楼玉珠接过茶盏用茶盖拨了拨飘浮的茶叶,小抿了一口。虽是好茶却因为制作茶叶手法的粗糙让原本十成的回甘只发挥出了五成,以至喝到嘴里苦味多过于甘香。

    “像玉哥儿这样喜欢喝苦茶的哥儿可不多见。”

    楼玉珠放下茶盏。“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一样的。”

    李越一怔,随即一笑,道:“玉哥儿说的是。”说着把手边压的帖子递来:“既然在这里碰上了就不多走一趟了。请一定到场。”

    瞧那帖子的颜色楼玉珠心里有底,打开一瞧果真是喜帖,上书知府公子李越及南阳王府哥儿王芸儿大喜,时间是次年三月初八。“恭喜李大哥,到时我一定到场喝杯喜酒。”一个是知府公子一个是南阳府老牌世家哥儿,两人就门户来说到是门当户对,就是不知性情相佩不相佩。当然,这点也轮不到楼玉珠这外人来操心。

    “那我就恭候玉哥儿大驾了。”

    “李大哥这么说可让我诚惶诚恐,论起大驾裴二哥才能算的上,我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庄户人家哥儿,可不敢给自己贴金。”

    楼玉珠这么说让李越一笑,尔后自动滤过这话头转而聊起别的。这一聊到是聊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分道楼玉珠回到客栈那厢傅林书已经急了。

    “怎么了?”楼玉珠跨进门,瞧傅林书表情颇为莫名其妙。

    傅林书拉着人让黄影关上门,指着桌子上的锦盒道:“你出去后不久就有人送了四份礼来,指名道姓其中一份是送给你的,其余明珠金珠银珠都有一份。我说不要,对方说是奉主家之命,连赏钱都没收就回去了。”

    “对方有说是谁么?”楼玉珠拿起锦盒打开,里头是一对金缠玉的耳珥,样子说不上多精致但绝对够壕。

    “说是姓王,还说今天在金玉铺因为个别原因失了礼数,这是赔礼也是见面礼。”傅林书心里没谱,这东西放在这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楼玉珠心里一动,难怪李越说是私事,原来是护送未婚夫郎出来游玩?心里想着手上把锦盒放下问:“还说了什么?给明珠他们的东西又是什么?”

    “给明珠银珠的好像就是他们今儿看中的镯子,金珠的是压鬃点翠。”傅林书想了下:“要不我们还回去吧?这贵重的东西。”加起来近四十两可不是小数目。

    “无碍。”楼玉珠让黄影收好锦盒,冲傅林书笑道:“对方既然送了就没收回去的意思,勉强送回去反到是得罪人了。阿爹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会回礼的。”

    回到自己房间,楼玉珠取过黄影手上锦盒打开瞧上两眼,尔后重重合上啪一声拍在桌上。

    黄影吓了一跳,眼神在楼玉珠半合的眼睑及紧抿的唇上转了圈,缩起肩膀装起了鹌鹑。

    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挥手道:“把这东西拿开。”

    黄影忙拿起锦盒,唆一声跑去把东西藏进包裹的最里面,尔后小心翼翼凑到楼玉珠面前:“主子别气着自己,不值当。”

    楼玉珠深呼口气:“难怪李越的话听着别扭,原来是怕我攀高枝找上李府。”

    黄影小心翼翼道:“主子不是说李大公子老练沉稳么,这礼的事估计是王家那位自作主张,李大公子这会儿估计还蒙在鼓里呢。”

    “这叫什么事!”楼玉珠哭笑不得,不即吐糟道:“说我攀李越,应该说我攀李尚才对吧,我跟李越才见几面呀,跟李尚才接触的较久吧。”

    事实楼玉珠的确没说错,送礼是以王芸儿的名义,但送礼的人却并不是王芸儿,而是另一个叫林子涟的哥儿。对方与李家是世交,而林子涟与王芸儿是表亲,这次出门林子涟是相陪王芸儿的人,出手羞辱楼玉珠只因他心系李尚,而李尚嘴上时常挂着楼玉珠的名字。年少艾慕,心里一吃醋就有这莫明其妙见面礼一事。

    至于李越那吧,他心里的确存着试探楼玉珠的心思。这一试探他心里已经确认楼玉珠的确对李府无意,不管是对李尚,还是对他。

    第72章 惠能大师

    这乌龙事于楼玉珠来说到不至于让他气极,弃其量是心里不得劲。他真心实意把李尚孙晋一等当朋友,对李越那是冲着知已好友去了,可现实打了他一巴掌,忘了这世道不讲究富也不讲究壕,而是讲贵。李尚一等出身权贵,就算他楼玉珠赚再多的钱于别人眼里来说他都是攀高枝阿谀奉承的小人。想到这里楼玉珠也大概想得到在别人眼里他与裴冠英的关系了,莫不是以为他想爬上裴冠英床来个飞上枝头?不过就他这出身估计连景阳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得吧,那是以为他想做小?想到这里楼玉珠狠狠打了个哆嗦被自己恶心的够呛。

    被自己恶心的楼玉珠这下更不得劲了,连带礼佛拜佛都没心思寻了个由头想出来躲清静。只是西霞寺这座名寺游人如织,连个想静静的地方都没有,最后只能屈坐于角落一个石墩,看一个布衣老和尚扫枯叶,扫了一遍结果风一吹又要重新扫一遍。

    “老和尚这么扫几天都扫不完,不若等风停等树叶换新再扫不迟。”

    老和尚抬头:“风不停枯叶不止,就不扫了?那人都有一死就不活了?”

    楼玉珠一怔,随即笑道:“老和尚好生有趣,明明说的是枯叶怎么就跟生死扯上关系了?”

    “施主也好生有趣,老僧的职责是给过往香客一个干净的环境,施主却劝老僧不扫,那老僧在此还有什么意义?”

    “我可没说不让老和尚扫,我只是想让老和尚等风停等树叶换新,不去费那白功罢了。”

    “那施主知道什么时候风停什么时候树叶换新?”见楼玉珠愕然,笑道:“既然施主不知道却劝老僧等,倘若这风永不停息这树叶永不换新,那老僧就永远不扫吗?”

    老和尚话中有话让楼玉珠一怔,仔细瞧眼前老和尚,这才发现这老和尚哪是木讷呆滞呀,明明是深藏若虚大智若愚才对。看到这里楼玉珠哪有不明白的,佯装气道:“我好心劝老和尚不做无用功,不说一个谢字老和尚却还戏耍于我,是何道理?”

    “老僧实话实说,何来戏耍之说?”

    “还说不是戏耍?我不过劝上一劝,老和尚却字字珠玑话里深藏惮意,这是想让我一心向佛出家为僧不成?”

    老和尚笑下:“那施主会一心向佛出家为僧么?”

    楼玉珠斩钉截铁:“不会。”

    “那老僧何必费那白功夫去劝施主?”

    被自己的话噎的无话可说的楼玉珠心气不平,伸出三根手指道:“想让我一心向佛也可以,老和尚回答我三个问题就成。”见老和尚抬眼,嘴角勾起笑眯眯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只要老和尚能回答的出来,我就考虑出家为僧。”

    “老僧不知道施主是谁,也不知道施主从哪里来,更不知道施主要往何去处。老僧只知道施主心善,此时有丝惆怅,也有普通人的忧愁罢了。”

    “老和尚这话有些意思,什么叫我也有普通人忧愁?难道我不是普通人么?”话毕,楼玉珠心里一跳,头皮发麻的打量眼老和尚,颇有点打鼓。碰巧那厢黄影出来寻人,楼玉珠忙起身循了。

    只是没几刻钟寺内僧人一脸崇敬通传说是游历至此的惠能大师讲经,楼玉珠心里一动,待到大殿一瞧果真。那身披宝红袈裟慈眉善目的和尚不就是那一身布衣扫落叶的老和尚?心里想起关于这佛家第一人的种种传说,楼玉珠心神不宁的依着傅林书听经,一场大半时辰的讲经下来却是半个字都没记住。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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