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禄祷禧 作者:莫邪
第4节
犯官子女因罪落户贱籍,可以因情况而定获得赦免!
第17章 撕破脸
赦免!
楼华激动的手指发抖!楼玉珠仔细研究下榜文确定是他想的这才凑到官差面前。
“官差大叔,我想问这赦免户籍要什么手续流程?”
众目睽睽下官差也没为难个小哥儿,回道:“如果是村子那就要村子里正开个证明,证明改户籍之人不是作奸犯科不仁不孝之人,让里正拿证明跟户籍本及当家人到衙门寻主薄调取当事人户籍原本,添几笔改过再书写份新的户籍就可以了。”
政府部门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流程里面内容可大了!前世因父母的赔偿款一事跟政府部门打过交道的楼玉珠深有体会。谨慎的扫视下周边,见无人注意这才小声问:“那官差大叔,这上下打点的润笔费要多少?”
身着官服的健壮汉子挑了挑眉,心里有点惊讶这么小的哥儿既然这么懂行,手上到是比了个手势。
“十两?”
官差汉子点了点头。
朝庭当然是严禁衙门收受贿赂的,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润笔费这种潜规则就是下有对策中的一条。相比于来说改户籍的润笔费是最少的,多的是那握有减刑权的实权官差,少了多了就他们一句话,别以为有了皇榜就万事大吉,有那权的官差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句此人仍旧心怀恶念不思改过,那赦免的名单就从此无缘了。
“大叔贵姓?如果我们要改户籍是不是可以找大叔帮忙?”
“我姓赵,可以帮你们上下打点。”
“谢谢赵叔,那我们该怎么找你?”
“到衙门后门就说找老赵,会有人通知我。”
楼玉珠脆生生答:“那先多谢赵叔,到时候我们要是改户籍就去找您。”待对方点头楼玉珠这才领着楼华楼明钻出人群。
“十两银子,”赵姓官差比的手势楼华也瞧见了,进账三两的喜悦立时退个干净反而忧虑,“刚才买了五文钱包子,还差六两又一百三十四文。”六两多的银子如此大的差距,楼华心焦的都要掉眼泪了。
“哥你先别急,”楼玉珠安慰他:“大赦是好事,我们不要想还差六两多银子,而是要想我们只差六两多银子了,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三两多,在以后的日子里肯定能赚更多!”
楼明也凑上前安慰他:“是呀大哥,我们先找人借,之后我们一起赚钱还,肉包子和鸡蛋我不吃了把钱留着。”
楼华含泪摸摸楼明头。
楼玉珠生恐他摸自己的,忙转移话题:“哥你还记得外姥姥家吗?”楼家苛刻以至于傅林书除了大年初二拜年其余时间极少回家,但每到农忙外姥家三位舅舅都会过来帮两天忙,每到这时候楼华就会代替傅林书回外姥姥家住两天。
“记得。”
“大赦改户籍的事必须由外姥姥家参与,一来是给姥爷他们点压力,二来我们这三两多银子也要以外姥家的名头借。”傻傻的把这三两多银子拿出来那是傻子才干的事,说清楚银子出处他哥仨几个以后恐怕会被柳阿麽逼着四处采蜂窝,成为楼家敛财的工具;说不清楚,呵呵三房恐怕就永无宁日了。“大哥你现在走一趟外姥姥家把事情说一说,尔后让他们尽快来一趟。姥爷阿麽那里我跟五哥现在回去通知,争取今天把事定下来明天就可以去衙门调户籍。”
“好,只是你们回去没事吧?”说到底楼华还是有点不放心两个弟弟。
楼玉珠哭笑不得。“哥,相比于我们你更危险,更需注意安全!”
楼华下意识捂了捂藏银子的地方,努了努嘴。“我没事。”
“总归注意安全。”
“好,你们也是。”
哥仨几个在叉路口分道,刚过午时路上没什么人,楼玉珠教楼明回去后该怎么应对。
楼明乖巧听着,用脚踢了路边石子,闷闷问。“玉哥儿,姥爷阿麽不是不喜欢阿爹二等民身份吗?现在皇帝大赦,阿爹能改户籍不正好?”
“改户籍是好,重要的是这十两银子。”
“大伯跟大哥读书用了多少个十两?”楼明声音闷闷的。
“五哥,”楼玉珠拉楼明手,语重心长道:“人心是偏的,看在眼里的就什么都好,不看在眼里的就什么都不好。姥爷阿麽看中大伯跟大哥,就算掏空家底都觉着是好的,姥爷阿麽不喜欢我们三房,花一个子儿都心疼。”
“为什么?”楼明小小的心里想不明白。“爹也是姥爷阿麽的儿子,可以对大伯这么好为什么就不能对我们好?!”
“等五哥长大后就明白了。”不过是人性自私罢了。楼老爷子柳阿麽看中大房不过是认为大房能给他们带来更的富贵,不看中三房不过是认为三房楼承义老实生不出聪明儿子,再加上楼承义老实跟傅林书贱籍的事,两厢一加就成了三房悲惨的事实。“五哥,姥爷阿麽偏心是他们的事,我们争气是我们的事。如果我们一再看中姥爷阿麽偏心跟大伯大哥他们争,争破天去也就是楼家那几间瓦房几亩良田,此乃下成。”
楼明似懂非懂。
“我们不跟大伯大哥他们争,我们跟自己争。争自己的命,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前程,我们眼界要放开,需知出了严家村还有虎牙镇,出了虎牙镇还有府城,出了府城不家大元朝,出了大元朝还有无数邻国邻邦,出了邻国邻邦还有无人踏足的大山彼岸,出了彼岸还有无边无际的大海,出了大海还有茫茫无限宇宙。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我们要真把视线放在这严家村放在姥爷阿麽身上,那便是输了,且输的彻底。”
楼明眼睛瞪大似乎不明白,楼玉珠也不需要他现在明白,只要他记得这番话迟早就会像种子般生根发芽。
大约半个多时辰哥俩赶回家,楼家刚吃完饭正巧一屋子人都在。柳阿麽开口就要骂,被楼老爷子瞪了眼不甘不愿的收了声,眼神还是死盯着哥俩。
楼老爷子笑笑招来楼明,和蔼问:“五郎去哪玩了?怎么午饭都不回来吃?还有二郎呢?”
“我们去镇上玩了,二哥去了外姥姥家。”楼明凑到楼老爷子面前乖乖回答。
“怎么好好的去外姥姥家?”楼老爷子皱眉。
楼玉珠找了楼承义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下,老实巴交的汉子先是不敢相信之后是激动的脸都红了,凑到老爷子面前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强忍激动道:“爹,皇帝为贺皇太殿君大寿大赦天下,犯官子女只要有里正开的证明可以到衙门修改户籍。”
楼老爷子敛眉。他毕竟年长多吃了这么几年饭,知晓跟衙门打交道可不单单凭道皇榜就成,天高皇帝远,所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这里面的道道可就深了!
楼承义只顾激动没看见老爷子的若有所思,楼玉珠却是瞧了个清楚,心里冷笑不已,好在他原本就没把希望放楼家身上,所以也说不上失望。
“林书恭顺仁善乡亲们都知道,里正大叔肯定给开证明。”一想到媳妇能脱离贱籍,压在三房身上的巨石能消失,楼承义这老实巴交的汉子就激动的手发抖。
楼老爷子沉吟声:“老三你先别激动,虽有皇榜可这衙门也不是这么好进的。”
楼承义深吸口气,摸摸后脑勺。“衙门润笔费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这四个字如同冷水滴进沸油,第一个炸的就是柳阿麽。
“十两银子?!你还不如先要我的命!”
楼承义一怔,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十两银子会跟柳阿麽的命牵扯起来。“阿爹,这十两银子算儿子借你的,等农忙过了儿子就去镇上找活干,一天三十文没十个月就能还了。”
“还?拿什么还?一天三十文你三房五口人吃穿用不要了?你别忘了你一家五口还是吃我的穿我的!”
楼玉珠听了都要气笑了。“阿麽要这么算,那就仔细算算。不说我阿爹单说我爹,一年到头的农忙没一天落下的,就算再苛刻的地主请个长工每天都还要二十文吧?算算我爹怕是有五个多月在田里忙,一月三十天,五个月就是一百五十天,每天二十文都有三千文,就我们一家五口每天粗粮馒头,一年不见荤素,一年不制件新衣,这六两银子用头也是够的吧?还不说家里养的肥猪养的鸡我阿爹干多少活。”
柳阿麽气的直呼气。楼老爷子也是皱眉。
掀了掀嘴皮,楼玉珠继续道:“农忙不算还有我爹干的零活,除农忙的五个月我爹可没一天落下,零零碎碎算起来五个月还是有的吧?零工是三十文一天,五个月就是四千五百文,这还不算给的赏钱,九两的银子就这么白白不见了?我爹自十五岁来每年都是这样的吧?算来都不止十五年了吧?够多少个十两?”
“你你——你是说我还贪了你们银子?!”柳阿麽气的大吼,眼睛盯向楼承义:“老三你就看你家这讨债鬼这么作践我?!”
楼承义跪在地上,被骂的茫然。
“我只是就事论事,要是说错半个字阿麽再骂我不迟。”楼玉珠眼神看向楼老爷子:“姥爷您是这一家之主,您说我这账算的对不对?”
楼老爷子掀掀眼皮子,那眼里对楼玉珠是无半点喜意的,眼神瞥像楼承义,犹豫下道:“老三呀,家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这一家子的花销不小,前几十还欠了些外债这几年才好了些,家里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楼承理站出来,也劝道:“老三不是我说你,家里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花那冤枉钱去改什么户籍?”
楼玉珠哧笑,当场撅了回去:“好?二伯说的哪点好?明哥骂我三房一家五口贱民的话可还余音绕耳呢!”
楼承理一时恼羞成怒。纪晓荣见自家男人被个七岁哥儿顶撞,一时气性冲上来扯了楼玉珠一把,嘴里骂道:“大人说话小孩不得插嘴,玉哥儿你就是这样的家教?”
“我的家教还论不到二小叔来评论。村子里谁不知道明哥小小年纪心思狠毒推我下水还直言让我去死的事?”根本没打算跟这一家子久住下去,所以楼玉珠不介意撕破脸皮。
“你!”纪晓荣扬起手就要打。
第18章 话和离
傅林书把楼玉珠拉到身后护着,眼神盯着纪晓荣也不生气也不笑就那么盯着。
纪晓荣天生五短身材往那一站比傅林书矮半个头,就算眼睛瞪的再大气焰也要弱上三分。
“难道我说错了?这话是明哥自己说的,整个村子都知道呢。”楼玉珠勾了勾唇:“也是二小叔心大,要是换了别人这时候肯定操心自己家教还来不及,哪还顾得别人家?毕竟一个哥儿的名声最重要不是?”
纪晓荣气的直抖,指着楼玉珠的手都哆嗦:“我家明哥儿的事还论不到你这贱民来担心!”
贱民又是贱民!楼玉珠眯了眯眼,转头看向楼老爷子。“姥爷可是听到了?我在二小叔眼里就是贱民,明明我的户籍上显示的是良民,可就因为我阿爹是二等民户籍。可笑的是我阿爹因为这件事一辈子没抬起头来,为这个家起早贪黑到头来还是要被骂贱民;当初因为没礼金我爹聘我阿爹,这也不是他的错,可最后承担结果的却是我爹;我二哥五哥孝顺长辈恭敬兄长,五岁就帮家里干活,三哥和四哥都能去隔壁村子上学我二哥五哥却是不能去。姥爷,这人心都是肉长,也是会疼的。”
楼老爷子顿时心里恼火。“玉哥儿这是说我这个姥爷偏心?”
“偏心不偏心我说了不算,姥爷说了也不算,乡里乡亲说了才算。”楼玉珠不轻不重的一句砸在楼老爷子心头,一时想起村子里的传言一时想起家里家外,心火又上了来。
柳阿麽更是心火上头,狠拍桌子骂:“我偏心怎么了?我就偏心怎么了?老大给赚了秀才功名,给我赚了秀才他阿爹的名头,我大孙子聪明会读书,小小年纪就中了童生,先生都夸比他爹优秀,中秀才是肯定的,没准能中举人还能做官,大房有这本事你三房有吗?!呀,你三房有吗?”
“阿麽为什么肯定我们三房没有?”楼玉珠哧笑:“我爹同样是姥爷阿麽的儿子大伯的亲兄弟,可惜我爹为了供大伯读书,从小就在田里忙活没摸过一次书;我二哥五哥可也是姥爷阿麽的亲孙子,怎么就肯定他们不会读书?要是也能像大哥那样从小熟读书本,未必能差到那去。”
柳阿麽像是听了个笑话似的大笑,笑完眼里的鄙视藏都藏不住。“你们三房会读书?呵,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阿麽既然不相信那孙哥儿我也没办法,只是请阿麽记得今天的话。”楼华楼明偷偷跟傅林书习字的事他可是参与过的,就那速度跟理解能力绝对不是个蠢的。
“哎哟可别,心这么大的孙哥儿我可不敢认!”如果以前还只是看三房不顺眼的话,那现在柳阿麽可是讨厌极了三房,以楼玉珠为首!
这么个无耻老货谁爱认谁认!楼玉珠心里鄙视完视线转到楼承义身上。“爹,皇榜可是有规定时间的,过了这段时间衙门可是不给办的。”
楼承义茫然绝望,只求楼老爷子:“爹,儿子长这么大还没求过您什么,这次儿子求您!”
柳阿麽就地撒泼:“没钱没钱,一个子儿都没有!老三今天我话在这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干脆就把我命拿去吧!”说着就往楼承义身上凑,捞着楼承义手往自己身上打:“你今天干脆打死我,死了我就不用受你们三房一家子气,打呀打呀,打死我呀!”
“阿爹~”楼承义这老实巴交的汉子被柳阿麽闹的心力交瘁,为了躲开柳阿麽不得不起了身。
楼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老三呀,你也听到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
想要粉饰太平继续把三房当作基石?做你的春秋大梦!楼玉珠冷笑,掐一把大腿疼的眼眶染红,双腿一弯跪到楼承义面前:“爹~阿麽既然说没钱,那就把我卖了吧!镇上有人牙子,把我卖了拿了银钱去给阿爹改户籍。只要阿爹改了户籍,我们一家就是正正经经的户民,爹你能挺直腰做人,二哥五哥也能上隔壁村读书!”
楼玉珠这话惊的楼家人目瞪口呆!一时都是幅你傻了吧表情瞧着楼玉珠,好好一个哥儿家怎么自己要去卖去做奴?奴籍可比二等民还要低!
“要是银钱不够也把我卖了吧!”楼明跟着跪到楼承义面前。
柳阿麽一拍腿:“好呀就把儿子哥儿卖了,为了自己户籍的事要卖儿子哥儿,傅林书你这扫把精我看你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世上!”
“住口!”楼老爷子一声吼,心里大骂个蠢货!卖儿子哥儿弄钱给自己改户籍,傅林书的名声坏了楼家也好不到哪去!村里谁不知道楼家的情况,大儿子在镇上教书一个月的束修就有五两,再加上良田三十多亩一年打下来的粮食都是笔不小的数目,够好几个十两了!十两银子舍不得出逼的三房卖儿子哥儿,楼家名声只会更糟!
楼承义被弄懵了,明明是件好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傅林书木着脸把楼明楼玉珠拉起来,蹲下身一手搂一个。“你们都是好孩子阿爹知道,阿爹这辈子吃够了户籍的苦,怎么还舍得让你们入那贱籍糟这份罪?”
话里的心酸与麻木对傅林书对生活的绝望,或者该说在他小时候家遭巨变好好的官家哥儿变成罪民时就已经绝望了,好在他遇到张家那户好人,嫁的人也温厚老实。只是这些或许把他的福气用完了,十一年来他被人瞧不起被人欺压他已经认了,因为这是命!可是他的命不能报应在他的孩子身上呀。
楼明当下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楼玉珠垂下眼睑。这些日子的相处傅林书那种暖暖的关爱让楼玉珠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是个温文柔雅的江南女子,就算生起气来骂人的声音都是软的。
“当家的,”傅林书擦下眼抬头看楼承义。“你给我份和离书吧,就当我们夫夫情份尽了。”
楼玉珠一愣,抬眼看傅林书脸上的坚毅再打眼瞧楼承义,抿了抿唇想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反正大元朝律法没规定孩子必须跟夫家。“那我跟阿爹走。”
楼明毫不犹豫点头:“我也跟阿爹走!”
楼承义浑身僵硬看着自家夫郎与自家孩子,脸上表情一点一点在崩坏。
老实巴交的汉子脸上的绝望跟疼痛太过深刻,楼玉珠移开视线。不是他狠心,是楼家人太过自私,再不跳出这牢笼他都要疯了。
能把这些讨厌鬼赶走柳阿麽是最高兴不过的了,当下拍手称快:“好呀走呀你们这些扫把星搅家棍快点滚,滚出我楼家!老三呀你瞧瞧,这就是你平日护的人,心狠无情比那白眼狼都不如呀!”
楼玉珠冷笑掀掀唇:“阿麽不急,把和离书写了我们立马就走!绝不多呆半分!”这糟心窝他是一秒都不想呆了!“姥爷识字吧?代写份和离书,我爹摁个手印就是。”
楼老爷子沉默,不表示同意也暂时没表示反对。他心里还在横量,要是和离了这三个孩子都表示要跟阿爹过,那老三就是独身一人了,夫离子散肯定不行,村里也说不过去,没道理大房二房子嗣满堂独三房独居一人;要不和离这十两银子就出定了!只是眼瞧着大孙子就要交束修了,镇上每月还要一二两银子的吃用,怎么够?
楼承义看着自家爹脸上的犹豫,心寒的彻底。“…我不和离,除非我死!”眼角瞥到楼华回家,楼承义如同见到救命稻草盘紧紧拽着楼华。“二郎,你帮我劝劝你阿爹,我会对他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不和离。只要不和离怎么都好!”
楼华扬了扬眉,招来楼明把事情问清楚,一手抚开楼承义拉着自己的手站到傅林书那边,目视楼承义:“我支持阿爹和离。碰巧大舅来了今儿就把这事办了吧。”
楼华的话让楼承义如糟电击,眼里明晃晃的震惊是深受打击。他这个爹已经失败自至了吗?三个孩子没一个愿意跟他没一个愿意原谅他?
第19章 说和离
张家来的这么快是因为楼华半路碰到了外姥爷一家,一听大赦的事张老爷子立马拍板让素来仉伶的大儿子跑一趟,为了赶时间还花了钱顾牛车。只是来时路上已经商量好,张家七凑八凑了五两银子再加上哥仨几个的私房三两多,楼家添个二两多这事就成了。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当然这时候张大柱也不会拆自家外甥台的。
壮硕的汉子往那一站立时让人颇感压力,楼承理这人是不敢往前凑的。张大柱礼节性的招呼下楼家长辈,楼明楼玉珠凑到面前喊大舅。
“诶,”大手往哥俩头上撸了把,张大柱眼睛看楼承义又把视线移楼老爷子身上。“亲家老爷子,您是长辈,这事你看怎么办吧?”
柳阿麽一拍腿,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就差把克薄两个字写脸上了:“我们家没钱!二等民户籍是从你们张家出的,合该你们张家出钱!”
张大柱险些气笑了。
楼玉珠一脸崩溃模样,这老货再次刷新了下线呀。“阿麽要这么说那是不是该把当初的聘礼补上?当初的行情是二两银子的聘礼吧,这都十一年了,不收利银就补二两银子合该不过份吧?”
“你!你个扫把星搅家棍讨债鬼!”
楼玉珠捣捣耳朵:“阿麽要骂就多骂几句吧,待和离书一写我跟我阿爹走,到时候想骂阿麽都骂不着了!”说着咂巴嘴,看楼华:“哥,如果我们跟阿爹过,那这称呼是不是要改一下?柳阿麽?楼姥爷?啧,挺新鲜!”
楼华打眼色示意楼玉珠收敛点,不过嘴角明显弯了弯,表示心里也蛮乐的。
“玉哥儿这是对我这个姥爷极其不满了是吧?”楼老爷子眼神阴沉的盯着楼玉珠。
楼玉珠并不回避,眼神澄亮的看回去:“姥爷这是说什么话?称呼虽会变但我心里还是会把姥爷当作姥爷的,怎么说也是血浓如水,若是得空了我也还是会回来看看的。至于我爹,二哥跟五哥长成之后也会每月送孝敬回来的,当然,我爹为了这一大家鞠躬尽瘁,就差死而后已了,相信姥爷跟阿麽不会亏待他的!”
楼老爷子气的直呼气。
楼华无动于衷。“姥爷就请代写和离书吧,若是姥爷不想动笔,我这就去请里正。我阿爹嫁入楼家十一年,因为户籍的事给楼家添了污点,但这么多年来辛苦操劳也算是功过相抵了,现在和离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
“要?他还想要什么?把我好好的一个家搅成这样他还想怎样?!”柳阿麽厉声尖叫。
楼玉珠懒得跟他们掰扯,拉着傅林书手给其安慰再冲楼明道:“五哥,你去请里正来。就说三房要和离,麻烦他代写下和离书。”
楼明转头就要走,楼承义猛的回神一把抱住楼明,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被逼的双眼通红,目视着傅林书眼含哀求。“林书…我们不和离好不好?我们一家五口还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好不好?”
抖着手要去拉傅林书,楼玉珠毫不犹豫啪的一声打掉。“爹,老天是公平的,人不可能什么福份都占不是?给了你这样就会收回另外一样,给了另外一样就会收回这样,自私太甚要求太多是会遭报应的!”
说实在话楼玉珠真心有点看不上楼承义,身为这个小家的一家之主却没有一家之主的硬气,楼华楼明楼玉珠及傅林书被区别对待他不是不知道,可为了他那点盲目的愚孝却当作视而不见。如果在这份区别刚萌芽的时候他能站出来反抗,三房一家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楼承义满眼痛苦几近崩溃,双膝跪到楼老爷子面前痛哭流涕:“爹我求求您爹,儿子要求不多呀只是想一家和乐爹,我求求您爹!儿子在这里跟您磕头了,儿子给您磕头了!”说着以头磕地,没过两下因用力过猛额头就见了血。
张大柱目露不忍扭开头,楼明一下子哭出来,楼华也是默默流泪,傅林书努了努唇脚才挪动半步,楼玉珠挡到面前目视楼承义:“爹哭着求有什么用呢?刚才姥爷也说了家里没钱,阿麽也说了拿钱没有他命有一条,爹不可能要阿麽的命,写了和离书爹只要摁个手印,这楼家又是和和乐乐一家不是么?没了阿爹跟我们三个贱民,这楼家才是干干净净的呀,这样大伯就不会被人背后说闲话了,大哥的前程也不会有拦路石了。”事情到了这里不出个章程他会憋死!
楼老爷子大怒,随手拿了个东西砸过来:“玉哥儿你偏要看得你爹死才甘心是吧?!”
楼华偏身挡了,发现那是个茶杯。好在杯中茶已经凉了,否则单那水温都够楼华喝一壶的。
楼玉珠心里一怒,眼神半眯着盯住楼老爷子。楼华拦住楼玉珠视线淡然的把衣上茶叶拍开,目视楼老爷子:“那姥爷你说怎么办?不和离不出银钱改户籍,我三房仍旧被人碾进泥地里?”
“怎么会?有我在谁敢瞧不起你们,等到你们大哥考中秀才考中举人,家里日子好过了肯定能补偿你们的!”
张大柱皱眉,心里也不即上了火。“亲家老爷子这话好像在当初聘我们林哥儿时就说过吧?可都过了十一年了,我们林哥儿越来越憔悴可没瞧见半点补偿。”
楼老爷子阴沉着脸,柳阿麽瞧了不即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家这么说话?!”
“亲家阿麽也请嘴巴放干净的,我堂堂正正上门,说的也是敞亮话,可不是挨骂来了。”刚才还觉着好好的没弄的支离破碎的理,可现在一瞧这楼家人的态度,张大柱觉着和离了也不错!家里虽然穷但霍出脸凑个十两还不是问题的,待傅林书户籍一改这哥仨也就是正正经经的好人家孩子了,肯干又不是蠢的未必不能把日子过好。心里想着便打定了主意,张大柱面对楼老爷子:“我还称呼一声亲家老爷,今儿这事您说怎么办?要是和离就请快点写和离书,痛快的摁了手印我们也好回去;要是不和离那就痛快点拿出银钱,我今儿就在严家村找个地方过夜,明天一早就去衙门把户籍改了。”
楼老爷子沉吟声冲柳阿麽喊:“去看看家里有多少钱!”见柳阿麽要反嘴,气头上来就是一巴掌呼过去:“让你去看就去看!”
柳阿麽捂着被打疼的下巴,眼神狠盯着三房一家这才骂骂咧咧哭哭啼啼的回房里开箱柜,出了门把手上东西往楼承义身上一砸:“就这么多,拿去买命!”
那是一把铜钱,楼承义被砸的缩了一下,身上能忍可心里却是怎么忍都忍不住,老实巴交的汉子眼泪扑扑往下掉可手里还是一个一个子的把铜钱捡起来。
楼明哭着帮楼承义一起捡。
第20章 前奏
两父子头挨着挨头一个个捡铜钱的模样深深的刻进楼华眼里,半仰着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拳头握紧连指甲陷进肉里都不感觉疼。
这一把铜钱捡了好一会儿,数目一数有千零八十文,也就是二两又八十文钱。
楼华打眼色示意张大柱稍安勿躁。“这里才千八十文,离十两还差七两又四百二十文钱。”
楼承义生恐再听到和离两个字,猛得站起来都不顾一额头的血。“我去借!里正家,卫大伯家,我去求他们!”说着就跑了出去。
柳阿麽看着楼承义背景气的倒仰,冲着三房一家就是咒:“你们这些讨债鬼这下满意了?”
“满意?”楼玉珠偏头,下意识就要撅回去。
楼华拉了吧示意收敛,冲楼明道:“五弟去搬把凳子给大舅坐。”
张大柱也不急,就着楼明搬来的凳子老神自在的坐了,再接过楼华递来的水喝了口。楼玉珠也搬了把凳子来拉着傅林书坐了,老神自在的就在那等。
足足等了近半个时辰楼承义才回家,身后还跟着里正。
严义一进门瞧着这情景,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柳阿麽盯眼三房:“怎么回事?呵有人心大不给银钱就要和离,三个白眼狼也口口生生要去别人家过!”说着话风一转就哭了起来:“里正呀你是刚才不在我,我们一家快要被逼死了呀~~”
同个村子里的,严义可是对柳阿麽的为人清楚,素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哪有别人欺负他的,心里想着就干脆不理柳阿麽,只对楼老爷子问:“我听老三说了大赦的事。这是好事呀楼老哥,你素来心里挂念这件事,现在蒙皇恩能赦免可不是再好不过了?”
楼老爷子讪讪道:“衙门难进严老弟也是知道的,这改户籍的事虽有皇榜可也要十两银子的润笔费,家里前几年还欠了外债这两年才还上的,一时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十两银子都拿不出?”严义心里冷哼,同是个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不见的谁不知道谁?整个村子里除了他里正家就数这楼家条件最好,十两都拿不出这话说出去谁信?!再说这么大事就算一时拿不出十两也能去借,乡里乡亲看在往日情份楼家又有个秀才的份上,东凑西凑总能凑起来。可瞧瞧这家子没事人一样,再瞧瞧楼承义额头上的血,有那明事理的不问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是拿不出,最多也就二两多点银子。”
“二两多?”严义回头看眼楼承义,再瞄眼那一额头血,心里不即叹道这太老实就是个吃亏的命。“老三去你卫大伯家里借了吧?借了多少?”
楼承义小心翼翼回:“借、借了一两。”
才借一两也就是说还差近七两,不能说乡亲们冷漠,只是谁家事谁知道,庄户人家就田里那点进项,保自家不饿肚子就算不错了。“这……”自家到是拿得出七两银子,只是一下子借这么多里正也要考虑自已那一家子的事。
张大柱收到楼华眼色,开口道:“我爹听了这事,跟乡亲们七凑八凑了五两出来。”
里正眼睛一亮,楼家出的二两加上借的一两以及他外姥爷家出的五两,就有八两多了,差的不过是近二两银子,七两要犹豫下这二两就不是问题了。“那差的钱我补了。”
楼承义脸上闪过狂喜,当下跪下就给严义磕了个头:“多谢里正大叔!”
严义叹口气把人拉起来,拍拍楼承义:“苦尽甘来,好好过日子。我现在回去给开证明,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衙门。”
“好~”想起这一天磨难,楼承义心酸的擦了把眼泪。“我送里正大叔。”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当天张大柱被楼承义领着找了个相熟的人家借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跟楼承义一起去了衙门。严义毕竟是一村里正在衙门有三分薄面,又加上楼玉珠之前打听的赵姓官差,两边发力不过半时辰就把户籍的事办完了。
办完后里正把新的户籍放楼承义手上时,老实巴交的汉子还一幅不敢致信的模样。楼华迫不及待抽出那张纸瞧了瞧,觉的没问题这才转到楼玉珠手上。
手上暗黄粗劣的纸张远远比不上现代纸张的精美,可份量却是代表着他们三房五口人的名声,甚至未来。“哥你收好这张纸。”
楼华慎重点头。“放心,我会收好的。”
楼明瞧了,若带天真的问;“阿爹的户籍改了,那是不是就不会被人瞧不起了?”
楼玉珠笑下:“别人瞧不起是别人的事,只要我们自己瞧得起自己就行了。”户籍是改了可并不代表着楼家三房在楼家的地位就会改变,因为三房成基石楼家才那么安稳,这意味着三房一动整个楼家运转的构造就会不稳,这是楼老爷子不愿看到的,其余楼家人又是那么自私的性子,想要他们改性高看三房那更是天方夜谭,何况这么一闹恐怕柳阿麽生吃他的心都有了,楼老爷子也明显的表示出了对他们的厌恶,明里暗里三房的日子不会比之前好过反而会更难过。好在他也不抱希望,难过就难过这一段时间了,经过这件事想来楼承义已经对楼家失望至极了吧?只要再给点点刺激,分家就是必然。
楼玉珠跟楼华对视眼,心中都有数。两人以为这个机会至少要等个小十天的,不想却只三天柳阿麽就再生事端。而且这件事端与他息息相关且歹毒至极!
第21章 狠心
这天上午楼家年长的去了田里干活,傅林书也跟着去了,纪晓荣领着楼明珠在做家务,许春亭领着金珠银珠在房里学绣活,柳阿麽之前还在家里后来出去趟,回来就窜进三房把楼玉珠扭了出来,冲院子里个神神叨叨的老阿麽道:“大神您瞧瞧,就是这个哥儿,自前阵子落水后醒来就不对劲了!”
这是认为他中邪了?想到这里楼玉珠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麽我好的很,不劳您费心!”楼玉珠想要挣开可柳阿麽抓的紧,楼明要上前帮忙被柳阿麽一推跟跄两步一屁股坐地上。
“什么好的很?!”柳阿麽厉声盯着楼玉珠,那眼里可是直愣愣的狠毒。“好好的哥儿每天疯里疯气的,肯定是落水后被水鬼缠上了!”
柳阿麽眼里的狠毒让楼玉珠心惊不已,他是这个人的亲孙哥儿,说的话做的事不过是看不过眼俩老的偏心及三房的凄惨,可这些却让柳阿麽恨到自至!
“我现在请大神给你看看,花钱除了缠上的水鬼,这个家就干净了!”
干净?楼玉珠瞪大眼直觉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
果真,那神神叨叨的老阿麽瞧了就说楼玉珠真是被水鬼给缠上了,必须请神除邪!
柳阿麽深信不已,扯着楼玉珠不肯走让老阿麽神神叨叨围着楼玉珠又唱又跳了好一阵,又是吐口水又是撒水的,楼玉珠忍着气,他到要看看这两个老货还能整出什么花样!
弄完这些神神叨叨的老阿麽又掏出硕大药包:“快些拿水煎了趁热服下,这水鬼就不敢近身了!”
吐口水跟撒水楼玉珠都忍了,不过是换件衣服的事,可喝什么鬼子药那是坚决不行!
“老二家的,把药剪了!”柳阿麽一边扯着楼玉珠一边冲厨房的纪晓荣喊。
“诶,来了!”纪晓荣立马钻出来接了药包就走,走时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让楼玉珠心里发寒。
原来这都是有计谋的!趁着楼承义跟傅林书去田里,还支开大点的楼华,就是等着这出!想到这里楼玉珠挣扎的越厉害!“我不喝我不喝,这没病!”花这么大心思设计这出让他相信那药没问题才有鬼!
楼明也上前扯:“阿麽,玉哥儿没病没病是好的!”
“他好的我这一家子就不好!”
楼玉珠打眼色让楼明去喊人,眼见楼明要冲出去喊人,楼明珠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扯着楼明不肯走。“阿麽,我帮你拦着五郎!”
眼见楼明被拦了无人求救,楼玉珠心里真心有点怕了。
不多时纪晓荣端了剪好的药出来,闻着那刺鼻的药味楼玉珠脸都吓白了。
柳阿麽捏着楼玉珠嘴正要纪晓荣来灌,那厢傅林书撞开门打掉纪晓荣手里的药,柳阿魔气极对着傅林书就是一推,嘴里还尖声厉骂:“你个讨债鬼!”
楼玉珠趁机会跑出门,随手顺了根麻绳一边大哭一边往村口跑。有那好奇的问,楼玉珠一边哭一边嚎:“我阿麽说我落水被水鬼缠上了,为了家里干净找了神婆要药死我!我亲阿麽要药死我呀,我还有什么活头?不如到村口树上一头吊死给个清净呀!”
村口大树那可是被老一辈称为风水树的,轻易动不得,现在却有人说要往那上吊,这一听还得了!那看热闹的一边拦一边让人去请里正,这事关整个村子的福运,可不能马虎!
里正严义赶过来,冲上去把楼玉珠手上的绳子抢过来丢开,看着楼玉珠哭的通红的眼到口的爆呵咽了下去,换了种较沉重的语气说:“玉哥儿呀,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你好好说,拿自己的命开玩你阿爹要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呀。”
想到刚才的惊险,楼玉珠擦了把眼泪:“我阿爹伤心有什么用,我阿麽要药死了我我还有什么活头?”
“胡说!”严义额头爆了青筋。“哪有阿麽要药死自己亲孙哥儿的?”
楼玉珠继续抹眼泪。“阿麽说我自上次落水就被水鬼缠上了,请了神婆给剪药,说喝了药家里就干净了!还说只要我是好的家里人就不好,要不是我五哥拦着我现在就被灌了药呀”说完便嚎啕大哭,那不要钱似的眼泪一个劲往下掉,拿手抹怎么都抹不完。
闻言一众看热闹的立时议论开了。
“不会吧?这柳阿麽有这么心狠?”
“呵有什么心狠不心狠的?为了大房为了那前程似锦的长孙药死个看不顺眼的孙哥儿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这个把月来楼家发生的事哪件不跟三房有关?素来偏心的柳阿麽哪有不恼的?”
“最重要的恐怕是因几日前改户籍的事,三房从柳阿麽手里抠出二两多银子,这不让恨上了?”
“哎哟要我这呀这柳阿麽可真不要脸,以前恨老三媳妇二等民户籍,现在当今圣上开恩吧又舍不得出银子,你知道他当时怎么说的?说是老三媳妇是张家哥儿,这银子合该张家出,啧啧听听,还要不要脸?”
“可不是,老三媳妇一年到头忙个不停都没得闲回本家,可每天农忙那张家三个舅哥都要来帮好些天忙,可楼家的不帮回去还罢了连块肉都舍不得给吃,这是当正经的?没准呀这楼家就把张家三个舅哥当免费壮劳力了!”
“就是!楼家三十多亩田,农忙时档案是有张家的三个舅哥帮忙就凭楼家那几个能干的完?那大房可是手都不伸的,二房的惯会偷奸耍滑,就三房大大小小埋头苦干!”
“说那么远干嘛?就说那户籍的事,柳阿麽出个二两银就跟挖他肉似的,你们可知道老三每年上镇上打短工能赚回多少钱?”说着比了个手势。
“九两?这么多?!”
“老三干活利索又肯吃苦,主家都喜欢找他干活,工钱加赏钱算下来九两还是最少的了!也是老三老实,和最银钱没留半个子给部上交了,你们又想想老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短工的?不说成亲前吧,成亲后都十一年了,算算得多少银子?”
“我的天呀,这不得上百两开外了?!”
“只多不少!要我有个这么会赚钱这么孝顺的儿子我作梦都会笑醒!”
“这是你,人家柳阿麽可不这么想!”
“那是,百来两银子都上交了十两都不肯给,啧就算那继阿爹都做不出呀!”
听着周围人议论,楼玉珠心里偷笑面上眼泪却仍没停。心里不即得意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里正听了脸色也是越来越黑。“我去瞧瞧。”如果柳阿麽真是要药死楼玉珠那他这个里正少不得要管管了,历来严家村风气纯朴善良,可不能出个狠心杀亲孙哥儿的黑心阿麽!
“是是里正是该给去看看!亲阿麽都这么狠心,那继家的还如何能活?”
“那是,可不能败坏村子里的风气!”
里正严义领头,后头跟着哭哭啼啼的楼玉珠,再之后则是一大帮看热闹的,凑巧跟闻讯回来的楼老爷子撞了个正着。
楼老爷子瞧着这一大帮眉头拧了起来,不待开口问院里楼明冲出来,泪眼模糊的看向楼玉珠,声音惊恐嘶哑。
“玉哥儿快看看阿爹呀,阿爹被阿麽推倒晕过去了,身下还见了血!”
楼玉珠脸色刷白,抬腿就疯了般往里跑!
楼老爷子也是脸色一变,楼承义心揪痛,眼睛瞬间染红窜进院子。
第22章 危已
院内楼华抱着昏倒的傅林书与柳阿麽对持,双唇紧抿眼神疯狂全身紧绷好似下一刻便会冲上去与其拼命!
楼玉珠心头一紧忙跑去压住楼华手,用眼神示意其不可莽撞,低头看傅林书脸白如纸,唇色寡淡紧抿,手压在肚子上身下流了一摊血迹,有那经历的一声惊呼。
“老三媳妇这不是要小产吧?!”
哥儿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小产更是谈之色变,一尸两命的事那是常有的。
楼老爷子拧眉,狠狠瞪眼柳阿麽,再冲楼承义道:“老三快把你媳妇抱屋里去,老二你去请良医。”
楼玉珠扭头:“五哥你一起去,跟良医说说阿爹的情况他也好早做准备。”这事纪晓荣掺了一脚,为免楼承理起歪心思有楼明跟着也让人放心。
楼老爷子睨了楼玉珠一眼,心里充斥着一股不喜的情绪。柳阿麽请神婆祛邪的事他是知道的,因为这一个月来大大小小事里都这个孙哥儿的影子,楼老爷子想给其个教训就默许了柳阿麽的做法,只不想原本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办成的事却弄得全村皆知,还牵线出老三媳妇见血,想到这里楼老爷子心里莫名有股解气感。楼玉珠乖乖喝药就不会弄的大动干戈,不大动干戈老三媳妇就不会闹的见血,所以三房一家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好在楼玉珠虽是穿越人士但穿越大神没给他读心术的金手指,否则若被他知晓了楼老爷子心里想法,那是分分钟气疯的节凑呀!哪能像现在这般冷静思考怎么借这事达到他目标?
不多时良医进门,跟楼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便钻进屋里给看病去了。
来的良医姓严,是土生土长的严家村人,医术可圈可点贵在看病吃药收的是良心价,是以严家村人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都爱找他看看。
见良医切完脉,楼承义急问:“严大夫,我媳妇他怎么样?”
把傅林书手压回被子,脸色凝重示意出去说。
楼玉珠让楼明看着阿爹,跟楼华使个眼色跟了上去。
一出院子,严良医也不吊人味口,摇头道:“很悬。”
楼华一抖,楼玉珠心里一紧问:“怎么个悬法?”
“老三媳妇这几年操劳过度本就亏了身子,年纪大了些又动了胎气,两者一加就是雪上加霜使情况更糟。如果没今儿这事还能撑个几年,可有了这事就是诱因。”
古时大多人都这样,没病时看起来身强力壮,可若得了病哪怕是个小小的风寒都能要人命!原因就是看起来身强力壮的人实际身体底子已经亏空,没诱因还好,但凡有个诱因立时就如洪水绝堤般挡都挡不住!
楼老爷子拧眉:“可有的治?”
“凭我的医术不行,但医术本就是一山比就一山高的事,去镇上请个医术了不得的坐堂大夫,再抓些贵重药材或许能行。”
楼承义抖着唇,拨脚就要跑。楼老爷子瞪眼:“站住!跑什么跑?没银钱你以为你能请来大夫?!”说完冲严良医问道:“那要多少钱?”
严良医心里算了下,给了个数。“坐堂大夫出趟诊要三百文,贵重药材里起码要根吊命补元气的人参,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药材,起码二十两。”
闻者无不倒吸口凉气。严家村都是本本份份的庄户人家,一年到头的花用也不过五两银子,更有那一辈子没见过银子的人家,可现在看个病吃个药就要花费二十两?谁舍得?
柳阿麽就跟被戳了逆鳞的猛兽般跳了起来,张口就骂:“没钱没钱,我们家没这闲钱!前几天这讨债鬼不是要和离吗?老三你就写和离书,让这讨债鬼滚回张家!别死在我这脏了我的门!”
“住口!”柳老爷子回手甩了柳阿麽一巴掌,心里不即骂这老货都什么时候了还作!“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先休了你!?”
柳阿麽捂着脸一幅不敢致信的表情,许春亭忙上前扶着,小声劝柳阿麽冷静。
收拾了柳阿麽,楼老爷子冲良医歉意道:“严老哥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之前欠了外债这两年才好些,一时真拿不出这么多来,你看还有别的什么法子?”
良医摇头:“人命关天,要有别的法子我早就用了不会等在现在。”
“如果请不到坐堂大夫抓不到贵重药材,我阿爹是不是就没救了?”楼玉珠抬脸问,见良医点头再看楼承义。
楼承义被这消息砸的整个人都是蒙的。
“老三呀你也知道,家里的余钱前几天都被你们拿去改户籍了,实在没钱了。”言下之意谁都清楚。那就是庄户人家命贱,谁让摊上这事呢?
楼华红着眼睛盯着楼老爷子。“姥爷的意思是要眼睁睁看着我阿爹死了?”
楼老爷子一幅颓败表情:“二郎,家里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钱。”
“那田呢?当初大哥缺银钱交束修,姥爷卖了好几亩,现在我阿爹需银钱救命姥爷能卖田么?不要多,二十两银子按现在的田价卖五亩就够了。”楼老爷子被顶撞的心头冒火,听到三房打着卖田的主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就否决了。
“怎么能卖田?”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忙补救道:“田里我们庄户人家的命根子,再则就算我们想卖一时半刻也找不到那合适的买家。”
楼玉珠撇嘴。不是没人买而是楼老爷子根本不想卖,至少不会因为傅林书卖!想到这里楼玉珠拧起了眉,让他看着傅林书死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因为救他才动的胎气,可是二十两这笔数目不小,不管严家村人有没有二十两恐怕都没胆子借给三房,想到这里给楼华打个眼色,楼玉珠悄悄从人群中钻了出去,有那瞧见的以为他是回屋里陪傅林书去了是以也没再意。出了院门拨腿就往镇上跑!
一路快赶慢赶只平时一半时间就到了镇上大街,手插着腰一边喘气一边想法子。找翟掌柜赊药这法子第一时间就被否定了,虽说药者仁心但谁都像他这样没钱就寻上门,就算仁善药堂是百年老字号那也是分分种破产的节奏!
想到这里不即想到那个裴姓少年,来自上京出手阔绰,没准能发点善心舍他二十两银子救命!贵人家不是都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救他阿爹跟肚子里的小生命就是两条人命呀,够造两座浮屠了!
只是上哪去找那裴姓少年?
或许是穿越人士的福运附身,心里想着抬眼就瞧见辆两轮马车自街道那头驶来,驾车的就是跟在裴姓少年身边那个直愣愣盯着他的无礼小子!
第23章 转机
马车哒哒眼见就要经过了,楼玉珠咬咬牙豁出去往那马车前一跪,俯身大喊:“求贵人救命!”
周诚拉住马绳,瞧跪在那的小人儿扬了扬眉。这不是躲在后堂的那个黄毛哥儿?
裴冠英掀了帘子探头来瞧:“怎么回事?”
周诚偏头回:“有个哥儿求救命。”
“救命?”裴冠英伸长脖子都只瞧见个头顶。“你起来说话。”见楼玉珠起身又招手让其过来。“你要救谁的命?”
“救我阿爹的命。他怀着弟弟动了胎气,要二十两银子看病吃药,我家没这么多钱。”
裴冠英沉吟声,他到是不差这二十两银子,只是身份使然让他不得不遇事多想想。
“你家住哪里?姓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周诚俯身问。
楼玉珠组织下语言尽量简单道:“我家住虎牙镇往南二十六里的严家村,姓楼,我叫楼玉珠。家父是楼家老三,上有两个亲哥哥,家有大伯二伯两房十口人并姥爷阿麽,我是最小的,家中孙哥儿排第四。”
整十七口人却要排行最小的孙哥儿出来讨钱救命,周诚皱了皱眉。“你可知道我们大元朝有律法规定讹钱是要犯法的?”
楼玉珠点头表示知道。“玉珠不敢讹骗贵人,若不是家中实在无法也不敢阻拦贵人马车。”
仔细衡量眼楼玉珠,周诚冲裴冠英点头:“应该是真的。”
“那给他二十五两吧。”说完裴冠英扭头回马车。
周诚从怀里掏出银票,数了两张递过来。“拿去仁善药堂请坐堂大夫。”
楼玉珠满脸感激接过,拿到手上一愣。贵人少爷不是说二十五两吗?怎么就二十两?
“怎么?嫌少?”周诚挑眉。
“不不不敢!多谢贵人!”说罢楼玉珠转身就跑,生恐这黑心随从把他这二十两都给贪了!
虽然不知楼玉珠心中想法但周诚也能猜个八七不离十,少给了五两这黄毛哥儿背里还不定怎么骂他,也就他家少爷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还以为这里是上京的物价呢!在上京五两银子不值当什么,在这小镇可值庄户人一家五口一年的嚼用!
周诚这里为他家少爷省了五两银子而高兴却不知在往后可是无比后悔帮他少爷省了这五两银子!为这五两银子被楼玉珠记了一辈子,他深深觉着这是他做过最亏本的买卖!
不说以后,这厢楼玉珠跑到仁善药堂找翟掌柜一说,翟掌柜立马让药堂最好的坐堂大夫出趟诊,诊金不收药材到时候都给个优惠价。
楼玉珠千谢万谢拉着坐堂大夫雇辆牛车就往严家村赶,一路急行回到楼家离他出门时也才大半时辰。这大半时辰里楼老爷子已经打算看着傅林书咽气了,就算楼承义这个汉子崩溃到绝望,楼华楼明两兄弟哭的声嘶力竭。
“老三呀,别怪爹,爹也是无能为力。”楼老爷子安慰几句硬生生挤出个难过表情,转头就打算托人去张家报声讯,让张家人赶过来见傅林书最后一面。不想话还没出口,门快传来楼玉珠焦急的声音。
“来人来人,坐堂大夫来了!”
那看热闹的立马分出条道,只瞧楼玉珠拉着个老头穿过人群只往屋里冲。楼华楼明两兄弟忙跟了进去。
傅林书脸色更差了,呼吸声几乎弱不可闻。
坐堂大夫不敢耽误,立马切脉看诊,一路来楼玉珠已经跟他说了大概的情况心里有数,切脉过后证实自己的想法,忙取过药箱取几味珍贵药材递给楼玉珠。“立马剪了熬成浓浓的药汁给病人服下,不可耽误!”
楼玉珠谨慎接过交给楼华:“哥,你去找卫大叔帮忙。”卫大叔家就是上次楼承义借来一两银子的卫家大儿子,卫家两老是看着楼承义长大的,家中大小两个儿子也跟楼承义交好,借钱可能帮不到什么忙但煎药这事应该不成问题。
楼华接过药疯了般跑出去,半途楼承义要来接被他绕了过去。
楼玉珠点头,他真心不放心楼承义这实心的,要是柳阿麽瞧这药材贵重死活要去半副那楼承义恐怕都挡不住,还不如找个外人帮忙绝了柳阿麽那等心思。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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