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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穿越之福禄祷禧 作者:莫邪

    第2节

    “来,七文钱,大哥收好。”

    钱真到了手上楼华楼明才若感真实,尔后脑袋一蒙一股狂喜从脚底袭到头顶心!又是紧张又是欢喜,一时这对兄弟都不知该怎么办好。

    瞧着两人激动的样,楼玉珠生恐他们晕过去,忙咳声道:“哥,我们快去买肉包吧,五哥不是一直掂念吗?”

    “对、对,买肉包!”楼明点头如捣蒜,一脸狂喜。

    原本定的一文两只,现在一文一只钱多了一半,别看小胖子眼都不眨的让付了八文,在这一个壮劳力一天才得三十文工钱,肉才十二文的时代,七文钱已经能买大半钱肉,足够楼家上上下下好好解解馋。

    楼华想过存下来,若一犹豫还是点头。“买!”钱花了再赚,怎么都不能亏了弟弟。

    现在的肉包一个顶成年男人拳头大,用料足,一文钱一个。

    “老板,三个肉包!”楼华有钱气壮,特别是想起往日只能望着吞口水,这会能一口气买了三个就别提多豪气了。

    楼玉珠捂着嘴偷笑。

    第6章 原由

    肉包买好,仨人躲到僻静处开始狼吞虎咽。楼玉珠到是想吃的文雅,可架不住原身缺油水缺的厉害,更是馋肉,吃到嘴里真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感觉记忆中没有比这肉包更好了。

    一个肉包吃完,三兄弟都打起了饱嗝,嗝出来的都是肉味。

    “嗝…爹跟阿爹的肉包怎么办嗝~?”

    楼玉珠压了压微撑的肚子,沉吟道:“爹跟阿爹的肉包先不急,我们先去买点铁针跟麻线。”不是楼玉珠不肯买,而是他这次赚钱本就是想存点本钱赚更大的钱,再则楼承义俩夫夫赶集可是来卖菜的,平日没贪都要被柳阿麽骂贪了钱,这要从两人嘴里闻出丁点肉味,那估计能翻了天。

    “买铁针跟麻线干什么?”

    “钓鱼。”看到那一口大水库时就想这么干了,可惜苦于没工具。“哥你先别问,买了东西做好,下午就可以去钓了。”在现代他就喜欢钓鱼,湖里钓、河里钓、塘里钓、最拉风的海钓都玩过,有次野外钓鱼跟个农村孩子学了出用缝衣的铁针弯成勾子再用麻线穿针孔,再用野竹子一扎就成了最简易的钓鱼工具。

    缝衣的铁针虽小也是铁器,买二根就花了一文钱,麻线到是便宜,一文钱买了好大一捆。

    瞧着手上这么点东西就花了两文钱,楼华楼明都若心疼。

    楼玉珠到不心疼,他现在迫不及待就想试试这法子。不过若想把铁针弄弯自己生堆火可不成,那样温度达不到弄不弯铁针反到会折断铁针。“哥,我们去把铁铺帮忙弄弯铁针。”

    “呀?”楼华还没反应过来,见楼玉珠都跑远了下意识便跟上。

    铁铺的打铁师父可不是仨个小屁孩说点好听的就会心软的人,眼瞧着就要撵人,楼玉珠张口道:“这位大伯,我们花一文钱,就当帮帮我们好不好?”

    楼华虽然心疼,但还是把一文钱拿了出来。

    打铁师傅看三人实在可怜,又有一文钱赚的份上,接了这份小活。“那成吧,跟我来,看你们要弯成什么样的。”

    打铁铺有上好的炭跟风箱,呼呼几下火力上来,按楼玉珠说的把针尖一头放火里烧,等软化了拿铁钳子慢慢一折一弯,最简单的钓鱼钩就成了。当然,打铁师傅不知道这是钓鱼的,他以为是几个小子要玩儿。

    两根铁针弄好不过几息的时间,楼玉珠接过凉好的铁针,领着楼华楼明就往卖菜的地方赶。楼华出面说带两个弟弟先回去,楼理义夫夫不疑有他,傅林书细细叮嘱让仨路人不能贪玩,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吃的东西,更不能跟陌生人走等等,楼华领着俩弟弟点头如捣蒜,这才放行。

    又花了大半时辰回到村子,仨人没有回家而是直接绕道去了水库。比头发丝大不了多少的麻线拿几股绞作一股,一头系死在竹枝一头穿过针孔打上死结,浮标就拿草梗,弯好的铁针穿上刚挖出来蚯蚓,最简单的钓鱼工具就做好了。

    楼华对这简易的钓鱼工具半信半疑。“这能钓到鱼吗?”

    “能不能钓到试试就知道了。要是试都不试,我们永远不知道这能不能钓到鱼。”走到挑好的地点,楼玉珠指使着楼华甩出鱼钩。楼玉珠挑的地方岸上安全,水深却是不浅,能不能钓到他也没底。

    过了半刻时辰草梗浮标动都没动一下,楼明是个闲不下的,找了由头到一边玩去了。钓鱼就要心静,楼玉珠瞥眼暗自着急的楼华,问出昨晚的疑虑。“哥,明明爹跟阿爹比二伯二伯叔要孝顺勤快,姥爷跟阿麽为什么还是不喜欢爹跟阿爹?”

    楼华眼色一变:“怎么这么问?”

    “是个人都会有疑问。都说富人疼长子穷人疼幺儿,爹是最小的儿子,姥爷阿麽不疼也罢怎么着也不会偏心成这样,再则爹比二伯能干,阿爹比二伯叔贤惠长的好,哥跟五哥也勤快孝顺,不跟大房比总比二房要好,可姥爷阿麽还是偏心二房,所以我就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或什么误会?”

    楼华沉眉不语。

    “告诉我总比瞒着我好,没准还能想想办法让我们三房过的舒服点。”

    “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怕你年纪小嘴快惹阿爹伤心。”

    “问题出在阿爹身上?”

    “嗯。”打小楼玉珠就比楼明要嘴紧,想来告诉也没关系。“你知道阿爹不是外佬爷外阿麽亲生的吧?”

    “知道。”这事他的确知道,傅林书姓傅,他外佬家姓张,并不是不是亲生的就不上心,相反,在记忆中外佬爷一家从上到下对他们这家子都是充满了善意。当年因稀见旱灾外佬爷家也不宽裕,以至嫁傅林书时并没出什么嫁妆,可楼家也没出什么聘礼不是?后几年外佬爷家条件好些了,都会时常送些东西来,总比二房纪晓荣那本家好,没见拿什么东西来还时常用上门打秋风,过年过节纪晓荣可也没少往家里划拉东西。

    “阿爹…”楼华嘴巴苦涩。“阿爹是上京犯官之后,祖上本家全被抄家,主犯全都腰斩了,那时阿爹小朝庭怜悯,给判了个二等民发配南阳府。”

    “二等民?”信息量有点大,一时智商不够用。

    “二等民低于良民,一般都是本家犯了事又罪不及家小的人家。阿爹当初被发配至南阳府分到虎牙镇,外佬爷见人可怜就花钱买了阿爹当哥儿养,”当时外佬爷家都是三个小子,想要个哥儿也无可厚非,加上那时家里丰实傅林书又得眼缘瞧着又非常可怜,外佬爷外佬佬就当发发善心,养大要能成就配给其中一个儿子,不想三个舅舅跟傅林书一起长大,只有兄弟情没夫夫情,外佬爷疼人不勉强,给三个小子找了夫郎成家,正想给养哥儿找个夫家时,碰上百年不遇的旱灾,丰实的家低一时耗了个干净。傅林书是二等民的事情不是秘密,张家放出的风声谁要娶就送一笔不菲的嫁妆这才有人意动,这时见嫁妆吹了,有意动的人家自然也吹了。那时的傅林书已经十七岁,张家急的火烧眉毛时,楼家上了门。

    既然知道傅林书是二等民,那楼家还上门?

    “那时大伯二伯都已经成亲,爹拖到十八岁还没着落,又碰上天灾家里又供大伯读书出不起聘礼。”

    一个出不起嫁妆一个出不聘礼,两相一合拍就成了。

    古人重名声,低于良民的二等民被人看不起应理该当。难怪傅林书再苦再累不敢说一个字,难怪傅林收教孩子识字还要偷偷的,难怪三房被压着做牛做马,因为他们有个出身低的二等民阿爹。

    楼华也曾不平,可他们阿爹出身不好这是事实。

    这种因自身有错,而愿意承担更多的观念可要不得。楼玉珠慢悠悠道:“哥,阿爹出身顾然有错,但这事在成亲前佬爷他们都知道。阿爹没有骗婚。”娶之前就知道,娶了之后又后悔怪罪是何道理?

    楼华静静听着。

    “阿爹主家是犯官,但主犯都已经腰斩了,朝庭既然判了罪不及家小那阿爹主家的罪朝庭都承认偿清了。稚子无辜,若能挑娘…挑本家,谁又想受那样的罪?”承认自己出身有错那就是承认傅林书有错,这可要不得。

    “不喜阿爹二等民的身份当初佬爷又为什么为爹去求娶?既然娶了就该接受,可哥,你看除了爹跟我们三房,谁接受了阿爹?他们肯定觉的自己是良民阿爹是二等民,自己天生高人一等阿爹该被他们使唤做牛做马,”

    楼华脸色阴沉。

    “而且哥你想过没有,大伯二伯在十七之前就成了亲,独独爹拖到十八,大灾之后谁家都不宽裕,嫁娶这等喜事行情肯定有所改变,不过二两银子阿爷真的拿不出?我看未必。”楼玉珠抿唇:“最可能的是姥爷有钱却要留给大伯第二年考秀才,就算家里没钱,当年楼家良田却有六十多亩,卖个一亩半亩聘礼就有了。别人问,姥爷肯定会说庄户人家田产是命,不过哥,当年楼家有良田六十多亩,现在却只有三十一亩,另外二十九亩地又哪去了?”

    虽是问句,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另二十九亩良田,全部贴进了大房那两个读书人的身上。

    不愿卖田给儿子娶个身家清白的哥儿,却愿意卖大半良田供儿子孙子读书,如果善待楼承义到还罢,可瞧柳阿麽跟楼老爷子的做法明显是恼怒傅林书的二等民身份,连带的牵怒整个三房。这行为妥妥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这番话给楼华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一时脑海混乱闪过无法记忆,都是往日三房被大房二房欺负,楼老爷子跟柳阿麽冷眼旁观的画面。

    楼玉珠暗自勾唇再加把火。“哥,大伯是秀才,阿爹是二等民就成了佬爷的心病,要是楼文考中了举人最后当了官,那佬爷会拿三房怎样?”

    只是秀才就戳中了楼老爷子的心口,这要当了官,那楼老爷子会如何处理三房这污点?

    不管楼华如何惊恐,楼玉珠盯着未动的草梗浮标,意味深长道:“要是佬爷还念着爹的好,最好的方式就是给笔钱把三房分出去;可佬爷要是全心全意为了大房的声誉,最全的法子就是让爹休了阿爹。”

    然后三房这个家就不再齐全,而是支离碰碎。

    楼华脸色刷白。“…佬爷绝对不会念爹的好。”若念着好,楼老爷子就不会桩桩件件坑楼承义。为了大房,为了曾经楼家的荣华富贵,楼老爷子什么干不出来?更何况只是让儿子休掉有污点的儿媳妇。到时楼老爷子恐怕还会理直气壮的说是为楼承义好,估计还会自主给楼承义再娶一房身家清白的哥儿,而为楼家操劳半辈子的傅林书则是弃子全然退出楼家范围之外!

    到时因操劳伤了身子又年纪大的傅林书该如何生活?

    第7章 卖鱼

    “为、为什么会这样?阿爹二等民的身份又不是他的错,这么多年阿爹起早念黑做牛做马…”楼华抖着唇,握着钓杆的手都开始抖。

    “阿爹二等民的身份在佬爷阿麽眼里就是错的,就算做再好再辛苦再操劳,都是错的。”

    楼华舔舔唇,握钓杆的手紧了紧。“可是阿爹的二等民户籍是朝庭规定的,”

    “阿爹的身份户籍我们暂时没办法更改,不过我们可以想法子挣脱这困局。”

    “怎么挣?”

    “分家。”

    闻言楼华一喜,可下一刻又黯然。“父母在不分家,这是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况也没律法明确规定父母在不能分家。村头那个继阿麽家不就是父母在就分家了么,”

    村头的继阿麽分家的事楼华也知道,不过那是老人家准许的,与楼家情况不一样。“阿麽肯定不准,佬爷重面子,也会不许。”柳阿麽使唤三房正使唤的高兴,哪会放三房离开。

    “佬爷重面子那就让他没面子,至于阿麽,啧,只要让他觉着我们三房只是累赘,到时我们不提,阿麽都会主动提。”楼玉珠敛下眼。“如果闹,闹到什么承度又不会让我们三房在分出去难做,这事可以慢慢斟酌。现在主要的是让爹跟阿爹有分家的意识。”傅林书不是个蠢的,好说,难的是楼承义。

    “爹跟阿爹那我去跟他们慢慢说。”楼华是长子,又历来沉稳,这事由他说的确最为合适。

    “好,不过哥要记得这消息不能泄露出去,要想让我们分出去不难过,分家这两个字就不能从我们嘴里说出来。”

    “我晓得。”十一岁的楼华办起事来比十七八岁的都还要老练稳重。都是被生活给逼的。

    单纯的楼明一点都不知道刚才说的多重要的事,兴冲冲跑回来嚷:“哥,怎么还不见鱼咬钓呀,”

    楼华楼玉珠对视眼,一起打算瞒着楼明。一来是怕心直口快的楼明泄露消息,二也是不想让楼明担忧。蠢萌蠢萌的小正太就该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

    “钓鱼这事急不来,”下钩到现在通共也才一刻钟,没鱼咬钓也是正常的。

    楼华沉眉:“要不要换个地方?”

    楼玉珠起钩瞧了瞧鱼饵。“鱼饵还在,再等等。”说着把鱼线甩进水里。

    或许真是刚才时候未到,这次才甩钩不到几息浮标就有动静。楼玉珠神情一紧示意安静,之后便盯着浮标严正以待。

    钓鱼也讲究技巧,起钓太早鱼可能只是试探性咬钩,起钓太晚鱼可能把鱼饵都吃完了。时机要把握好,不早不晚才是成功决窍。

    好在楼玉珠前身并不缺这种决窍。放轻呼吸紧紧盯着浮标,在浮标下沉三次后猛的一噔钓杆。立时麻线被绷直,水下鱼儿挣扎弄的水花四溅。

    楼明高兴的跳起来:“钓到了钓到了!”

    楼华也是兴奋。

    楼玉珠不好打击两人,要知道工具粗糙一个不慎鱼就能绷断麻线逃脱,到时怕是空欢喜一场。不过好在楼玉珠早就想到这点,所以钓鱼的地点是特意挑在一个缓坡旁边。没急着起鱼,等鱼挣扎一会没了力气再缓缓拖到缓坡,待一靠近岸边这才猛的一扯。

    一尾四五斤重的草鱼立时被扯着飞上岸。早等着的楼华楼明立马扑上去抓了个正着。

    “哥你轻点别把鱼给压死了,”楼玉珠凑上去把鱼钓从鱼嘴取下来。“我们把鱼放水里养一会,看看还钓不钓到一条好一起拿到镇上去卖。”闻言楼华立时手放轻把鱼搂到浅水洼,交待楼明看鱼,两人回到钓鱼的地方重新下饵。

    大约花了小半个时辰又钓上一条宽背草鱼,这次比上一条还要重,楼玉珠打量怕是有六斤。“哥,我们今天就钓到这,趁鱼还新鲜拿到镇上卖个好价钱。”

    楼华还想钓,可想着鱼死了怕是不好卖,这才点头。麻利把钓竿收好藏起来,取来之前编棕叶蚂蚱不要的边边角角,扭成一股从鱼嘴一穿就是提鱼工具了。“我们从小路绕过村子再到镇上去,”

    楼玉珠正有此意。“时候不早,村子里赶集的人家早就回了,路上应该碰不到。”提着这俩大鱼碰到任何一个熟人都麻烦,虽然庄户人家多朴素不会起坏心,可若有人多句嘴传到楼家那就够哥仨头疼了。

    想要绕过村子就得走山间小道,难走不说还要多花点时间,但为了免于麻烦哥仨几个也只得轮流提着俩鱼哼哧哼哧穿行于山间小道。小道难走但好歹还安全,哥仨花比平时多一半的时间到达镇上。

    一到镇上瞧没熟人,哥仨把包着鱼的树叶扒了,由楼玉珠用竹筒最后淋次水这才提到集市体售卖。来去来回又花功夫制作工具再加上钓鱼的时间,这一通折腾集市早散了,只剩三三两两想贪便宜的人。

    楼华有点担心鱼能不能卖回去。

    楼玉珠到是不担心,反正没花什么本钱的东西卖不出去也不会亏。眼神一扫,楼玉珠凑到个卖鸡蛋的面善阿麽面前。“这位阿麽,我们帮家里卖鱼,可不可以借您的秤称一称?”说着还可耻的眨巴眼卖了个萌。

    可惜原身严重营养不养,身板瘦小不说脸色还暗黄,就算底子不错收拾的还干净,却实实在在让人萌不起来。

    卖鸡蛋的阿麽的确心善良,瞧这哥仨一幅可怜样再瞅瞅一直眨眼或许眼睛还有毛病的楼玉珠,心里一软就答应了。现成的棕叶,拿秤一勾,移移秤砣,麻利给称了重。“四斤二两,五斤六量,哟,可不轻。”

    “谢谢阿麽!”哥仨几个凑到一起献上个笑脸,原本就心善的阿麽乐呵呵表示不用谢,还大方指教。

    “这时候集都散了,要卖鱼可不能像你们这样站着干等人上门,要叫卖知道不?”

    楼玉珠知道要叫卖,但他有点拉不下脸,楼华到是一点就通。扯着嗓子一通喊:“卖草鱼罗卖草鱼罗~草鱼便宜卖罗~”来的路上哥仨已经商量好了,比市面上便宜两文的价钱卖。鱼价比肉便宜,普通的草鱼就便宜些,市面上卖六文一斤,哥仨就打量四文一斤卖。

    一听便宜卖到有人动了心,上前一问得知四文一斤。

    叫卖有点拉不下脸,说客到是顺溜。“这位大伯,你看我们的鱼还是活的,买回去杀了正好给午饭添个菜,”

    中年汉子觉着价钱到是不贵,只是觉着有点大他们一家五口一餐可吃不完。“…能分开卖么?”

    楼玉珠歉意道:“我们来时匆忙也没带什么工具,大伯你看我们这条小的四斤二两,四文钱一斤就是十七文钱,要不大伯就给十五文?”见人有点意动,忙道:“四斤二两的草鱼不大,中午吃顿剩下的抹点盐,能保存好长时间。”

    中年汉子想了下现在才三月初,乍冷还寒,抹上盐保存一两天应该不是问题。“成,就要这条小点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楼华握着十五个铜钱感觉像作梦一般。

    有了好的开头,后面那条大的不久也以二十文成交。楼华楼明高兴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了。

    楼玉珠好笑的瞧两人眼,冲卖鸡蛋的阿麽笑下:“阿麽还有六个鸡蛋没卖完呀,要不您算便宜点我们哥仨就卖了?”

    卖鸡蛋的阿麽看起来年纪与柳阿麽大那么点,人老性子到是爽利,知道哥仨是想谢他借秤,摆手道:“没事没事,六个鸡蛋要卖容易的很,到是你们帮家里卖鱼,钱收好就赶紧回去,别在集上磨唧。”

    楼玉珠做事向来人敬他一分必回敬两分,当下笑道:“不瞒阿麽,这鱼是我们哥仨自己钓的,跟家里没关系,卖的钱也自然归我们哥仨管。阿麽您看这时候也不早了,鸡蛋早卖完阿麽也可以早点回去不是?家里儿子孙子的,没定还等您开饭呢!”

    说起家里大大小小,卖鸡蛋的阿麽脸上笑纹越深。“哟你个小鬼精怎么知道阿麽有儿子孙子?”

    “阿麽一看就是个有福相的,肯定儿孙满堂家庭和睦!”

    “你个小鬼精还知道用成语?”这世道读书识字可是个精致活。

    楼玉珠心里哥噔一声,忙补救:“话本里不是这么说的么?”

    “是,是这么说的,”阿麽以为楼玉珠是害羞怕自己说错了,忙乐呵呵应。

    楼华一脸欣慰的摸摸自家弟弟,这些成语他以前都教过,之前楼玉珠不上心只爱满山疯跑他还以为弟弟不爱学,不想全记得不说还能学以致用,比一直认真学的楼明还要聪明。“这位大阿麽,您就把这六个鸡蛋便宜点卖我们呗,”

    哥仨几个眼巴巴瞧着,刘阿麽心里一软。“别叫什么大阿麽不大阿麽的,哥仨几个要是喜欢就叫我一声刘阿麽吧,”

    楼玉珠从善如流,甜甜一笑:“刘阿麽,”

    楼华楼明跟着叫:“刘阿麽,”

    “刘阿麽,”

    “诶、诶,哥仨几个真乖,”看到这几个小的就想起家里几个孙子哥儿的,刘阿麽心里立时软乎乎的。“这还有六个鸡蛋,集上一斤十三文散卖是一文钱一个,现在就剩这几个小的了,算你们便宜点就一文钱两个怎么样?”

    一文钱两个六个鸡蛋也就三文钱,比平时足足便宜一半。

    楼华立马就心动了,楼明更是眼睛发直直流口水。

    “刘阿麽算我们便宜点,我们也不能让刘阿麽太亏,”楼玉珠数过四文铜钱:“六个鸡蛋四文钱。”

    “卖东西的是可着降价,哪有你这样还可着多给的?”刘阿麽摆着手不肯接多的那一文。

    楼玉珠笑道:“买东西的是可着涨价,又哪有您这样可着降价的?”说着把钱塞刘阿麽手里,见人又要推回来,忙道:“刘阿麽不急,我们哥仨没准还会来卖鱼,到时可能还要劳您借秤呢,刘阿麽现在不肯收这钱到时候我们可不好意思再过来劳烦您。”

    第8章 闹腾

    “哟,还要做生意呢?”刘阿麽爽朗笑下:“那成,下次赶集还找我。对了你们说是自己钓的鱼?这鱼不小看着水深吧,哥仨几个可别为了几个小钱把自己给搭上。”

    “刘阿麽放心,有大人看着呢。”

    “有大人看着也要注意安全。”这一番闲聊,刘阿麽已经麻利的收拾好了竹蓝称杆,走时好好叮嘱一番注意安全这才转身离开。

    庄户人家的短衫打扮,身形微发福,头发用木簪挽着,从背影瞧怎么瞧怎么像像个半老妇人,可转过来却是个实打实男人的脸,虽然这张脸若偏阴柔,平胸,没腰,男人有的零件都有,却实实在在是个可以生孩子的!怀胎十月,顺产的那种!

    想到这里,楼玉珠顿时生无可怜有种想出家为僧的想法。

    “玉哥儿走了,家去。”楼华拉住楼玉珠手。“现在回去都赶不上午饭了,不过今天是阿爹做饭,应该会留一些。”

    楼玉珠默默收回眼泪。“哦~”那噎嗓子的粗粮不吃也罢。

    快赶慢赶回到村子,楼华脚快抄小路把鸡蛋跟铜钱藏到山上,绕回来跟俩弟弟会合这才进屋。

    一进院子正巧被柳阿麽撞个正着,这可捅了马蜂窝了!

    “小兔崽子讨债鬼!见天的疯,疯成野小子被拐了去山窝窝当媳妇才高兴!”一张口就是劈哩叭啦一顿咒。

    楼玉珠气的一倒仰。从原身的记忆中知道大元朝偏西的地方大多贫穷讨不上哥儿媳妇,就有那黑心肝的拐了年轻小子往那边卖,价钱低到与一头肥猪同等!这话是直接咒人断子绝孙去死呀,就算敌人都恶毒不过如此了!“五哥,快去找里正来。”快速交待声楼明,楼玉珠转身扑咚一声跪在柳阿麽面前,扯开嗓子哭嚎。

    “阿麽!玉珠知道我们三房多劳阿麽照看才有今日,人多一张就是一张嘴,吃的用的穿的家里花哨不少,阿麽,我们长大了会报答您的,绫罗绸缎大鱼大肉出门大轿进门软蹋,只求您收回刚才的话。”

    柳阿麽一惯嚣张惯了,插着腰嗓子都不吊就是一通吼:“绫罗绸缎大鱼大肉?靠你们三房?我呸!你们三房就是个腌臜窝~我要是靠你们那就是吃风讨饭的命!”

    多亏柳阿麽这嗓子,一通吼把饭后小憩的邻居都引了出来。

    楼玉珠扯着脸气的通红楼华跪下,嘴里嚎哭的更伤心。“阿麽我是个哥儿是个嫁出去的命,可是二哥五哥是您的亲孙子呀,他们会孝敬您的,您老百年后还要他们给您扛灵幡呀~~”

    古人大多再乎身后事,柳阿麽被这么一激更是口不则言。“我才不要你们这些讨债鬼给我背灵幡,我有大孙子!”

    “二哥跟五哥也是您孙子呀,”

    “我呸!我才不要个贱、人生的腌臜货给扛灵幡,没得丢脸!”

    “住口!”在屋里的楼老爷子原本都准备午憩了,听着外边老伴越骂越不像话这才出门打断。一瞧篱笆外一个个偷听的黑脑袋,气的心头直上火。“你是孩子的亲阿麽,再上火也不该这么咒孩子!”

    柳阿麽硬着脖子反驳:“咒他们怎么啦?我就是让他们去死他们也只能去死!”

    “胡闹!”楼老爷子虎着脸瞪眼不知轻重的老伙,关起门来怎么教育都成,这在门外让人听了去让别人怎么想?“不跟你个老哥儿见识,”楼老爷子转头冲楼华楼玉珠道:“二郎呀,快把玉哥儿拉起来,你阿麽这是见你们午饭没回来吃心里着急上火呢,你们也知道你们阿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背里还是心疼你们的。”

    “心疼我们会咒二哥五哥被拐去山窝窝当媳妇?心疼我们会口口生生咒我们是贱人生的?心疼我们会一口一句让我们去死?姥爷,玉珠没读过书没什么见识,只是想问问这是心疼我们?如果这是心疼我们,我就求求姥爷不要阿麽心疼我们吧!”楼玉珠借着叩头伏身,用力一掐肚子上的软肉,疼的眼泪哗哗流这才抬头。“姥爷呀,爹也是阿麽的亲儿子呀,我们三房也是他的亲孙子亲孙哥儿呀,求求您高抬贵手让我们有点活路吧!”

    楼老爷子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下不去,瞥到缩在角落里的楼承义傅林书更是眼角抽抽直疼。“玉哥儿呀快起来快起来,你们阿麽就是心头上火说的气话,就是一刀子嘴没这心的,”

    楼老爷子想粉饰太平,篱笆外听墙角的卟噗一声大笑,扬声道:“楼老爷子,赶情柳阿麽刀子嘴还分对象呀~让他吼一嗓子你们大房试试?大房不行,二房也成呀~~”邻里乡亲的,这楼家什么情况明眼人都瞧的清楚,可不是一两句场面话就能遮过去的。

    柳阿麽悚楼老爷子可不悚那些看热闹的,大房那一家子是他的心头宝,说一句都不成。“我教训我家小辈关你们这些老货什么事?!三房是我儿子的,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们这些老货别每天正事不干专扒人家墙角!”

    “哟说两句还喘起来了~什么扒人家墙角,大路八方你还管我走哪一方呀,真说起来听这么糟心的事我心里还不舒服呢!哎真真是污了耳朵了今天!”

    什么叫倒打一耙就这是了,邻居家的李阿麽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撒起泼来与柳阿麽可是有得一比,区别再于李阿麽撒泼只对外人,对儿子孙子那可是一视同仁再温柔不过了。

    “呸你个老货,偷听我家话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柳阿麽气的几近跳起来:“我儿子说过,圣人有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你个老货躲在那里不就是非礼勿听?”

    “啧,还甚非礼勿听呢,我呀就知道你柳清眉好端端咒自己孙子被拐到西边那山窝窝里,口口生生骂三房是腌臜窝,啧,这还是亲生的呢就咒自己儿子绝子绝孙无人送终,这要不是亲生的可不就得扒皮吃肉?”李阿麽是个土生土长的庄户人家,最看不惯楼家那一副高人一等的做派,凭着家里有个读书人就鼻孔看人,这要真成了举人老爷那还不得下巴看人?“我们呀是老实憨厚的庄户人家,不知什么非礼非礼的,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掐哪面都疼’!”

    楼玉珠暗自竖拇指,这李阿麽妥妥的神队友呀,这脸打的叫一个漂亮!这神队友再来俩,分家那是迟早的事!眼瞧柳阿麽张嘴对骂,楼老爷子拦不住使其火气越升越大,心里算算时间便打算添砖加瓦。“阿麽二哥五哥是您的亲孙子呀!”

    柳阿麽火气上来了,张嘴就骂:“这样讨债鬼的孙子我才不要!”

    “阿麽,爹跟阿爹是您的亲儿子亲儿媳呀~”

    “我呸!早知道你爹是这么个货在生下来时就该掐死他!你阿爹那就是天生贱、种,贱命!”

    傅林书脚一软,楼承义好悬扶了把才没让其摔地上。

    楼华眼泪叭哒直掉,胡乱抹了把哭着问:“阿麽,我们三房到底哪样做的不好让您恨不得我们去死?”

    “你们就该去死!统统都该去死!”

    “住口你个老货!越老越口无遮拦!”楼老爷子拦不住也上了火,胡乱推了把。

    柳阿麽没防备跟跄下摔地上。这可捅了马蜂窝了!

    “好你个楼记祖!我柳清眉不要富贵嫁你个穷鬼,给你生儿子生哥儿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柳阿麽一屁股坐地上,又是拍胸脯又是拍腿的,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嚎的把屋顶都快掀了。“几十年来跟着你吃糠喝稀没过个一天好日子!临到老了你就嫌弃啊啊老天呀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了·啊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呀!”

    楼老爷子被闹的头疼,只得服软。“我怎么嫌弃你了?你说说这几十年来家里是苦,可苦过你没有?有什么吃的都是你先吃,有什么穿的都是你先穿,地里的事你不用伸手,家里的活计都有儿媳妇理着,银钱家当都是你收着。见你说老三实在说的过份才说你两句,推一把又不是存心的,”

    柳阿麽抹了把鼻涕往地上一甩,拍着腿就骂:“我骂老三怎么了?他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让他死他就得去死!”

    楼承义一脸茫然,这个口口生生叫他去死的人真是他的亲阿麽?那个小时候会偷偷藏鸡蛋给他吃的亲阿爹?

    楼明推开门,里正严义皱着眉看这乱糟糟的一院子。

    楼老爷子一怔,尔后感觉脸上发热,尴尬招呼道:“严老弟怎么来了?瞧我们这一院子的,”扭头冲柳阿麽一瞪:“赶情起来!”眼角又瞥到金珠银珠的身影:“金珠银珠快把你们阿麽扶屋里去!”

    金珠银珠忙跨出门,柳阿麽也知自家男人重面子,抹了把脸就着金珠银珠的掺扶起了身。

    严义脸色不善:“从院子外就听见楼家的骂,什么时候我大元朝有律令规定‘父让子死子不得不死’这条?我当了十几年里长,可从没听律令里有这一条,莫不是你楼家的自己定的?”

    就算尊贵如天子这律令也不能由他一人说了算,而是要经过六部议定上书才算,朝庭发布上榜才普及。柳阿麽张口就来这话要是闹大,就是藐视皇权无视朝庭,官府一怒打顿板子是轻的,楼家全受牵连才是要紧。要时候楼文还想科考?呵,楼承祖的秀才功名都保不住!

    楼老爷子见过识面知道轻重,忙俯首认错。“听错了听错了,都是这老货胡说八道呢,严老弟万莫见怪。”

    “我听错了不要紧,有心人听了去才要紧。”严义瞥眼柳阿麽。“要知道我大元朝可不像其他朝代,信奉万事以孝为先。我朝圣上仁义朝庭清明,虽举孝也要父慈,可没那种愚孝。也好教楼家的知道,孩子一生下来上了户籍就是我大元朝的子民,犯了事作了恶由官府论罪双亲包括任何人都不得代责,代了就是越权以藐视朝庭罪论处,轻的打顿板子,重了可是以谋杀罪论!”

    柳阿麽唬了一跳,嘴里嘀顺:“他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骂他两句怎么了?”

    严义斜眼。“骂两句没人说你,打两下也没人追究,但试问一下哪家阿爹咒儿子去死?咒儿子绝子绝孙?楼家的你心里怎么想的别人不知道,可你的行为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待大房二房如何待三房如何,人心里都有杆称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

    闻言,楼老爷子顿感脸上发热。这明里说柳阿麽偏心,暗里不也说他理家无方?

    “别图嘴快,要知道你家大郎考秀才考举人之后要派官,官家可是会派人来村子里打听的,家风不好或家有不公可都会影响上峰的判断。”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考举人之后入仕派官确会考查家风及邻里八村的风评,若家风不好或有哪一点被上峰不喜,轻则永远论不到你派官重则一撸到底。充分演义什么叫有权任性。

    第9章 一提分家

    会牵址到楼文这话比任何警告都来得有用,柳阿麽立时闭嘴装起了鹌鹑,生恐因为自己影响到宝贝孙子的前程。

    楼老爷子不是吓大的,但也是心有余悸。要知道这种事宁可信有小心谨慎,不可信无肆无忌惮。

    见一院子安静了,严义目视圈瞧仍跪着的楼华及楼玉珠,叹口气指道:“承义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让孩子们起来?这乍冷还寒的天,地上凉,孩子骨头又嫩可经不起折腾。”

    听听,这才是正经长辈的话呀,哪像柳阿麽那咒天咒地,楼老爷子冷默无视?楼玉珠默默瘪嘴。

    楼承义抹了把脸,傅林书擦干泪忙上前一人拉一个。楼玉珠跪久了腿软,拉半天都还腿脚无力。傅林书又是一声哭,一把搂住楼玉珠眼泪流个不停。

    里正严义瞧着骨瘦如材的三房孩子,再瞧养的珠圆玉润的大房孩子,原本只想过问两句就丢开手的想法改了。“楼华你过来,”冲楼华招手,瞧对方抹干眼泪走来,安慰性的拍拍他肩膀。“好孩子,你告诉里正爷爷你跟你三弟怎么跪在这?”

    楼华眼泪又上来,抹了把带鼻音回:“我们到山上找红菌回来晚了,一进屋阿麽就骂我们小兔崽子讨债鬼!见天的疯,还说我们是野小子被拐了去山窝窝当媳妇才高兴。我跟三弟跪阿麽求他把话收回去,可是阿麽不肯还骂我们三房是腌臜窝,”楼华说的眼泪直流粒不成声,好在之后的事邻里乡亲听了个七七八八,你一句我一句就把事情凑起齐了。

    楼老爷子羞的无地自容,揖首愧疚道:“都是我理家无方,让严老弟见笑了。”

    严义素来知晓楼家三房不好过,却不知被搓磨成这样。“楼老哥,按理自家人自家事,我虽是里正但也不好过于细问老哥的家事,但今儿这事老弟厚着脸皮说你两句。承义媳妇户籍的事你事先是知道的,他外姥家并没瞒你们,当初也是你们求上门去求的亲,想当初我跟你讨论过这事,你跟我说大人犯罪稚子无辜只要嫁进来恭顺孝敬你就一视同仁。可如今?”严义摇摇头,无视楼老爷子青灰的脸继续道:“老哥哥可不是一视同仁呀,大房争气区别对待也就算了,但二房与三房又有哪点不同?老哥哥,都是亲儿子亲孙子,厚此薄彼对待你百年后让小辈们如何相处?”

    里正这话是小声说的,还算估计楼老爷子的面子。晓是如此,楼老爷子还是气的手发抖,只是不知是气这一家子糟心事还是气里正不该说这番无礼的话。

    “我言尽于此,老哥哥好好想想吧。”说罢严义就出了门,顺带把那一干子瞧热闹的给撵散了。

    院门一关,柳阿麽又要开嚎。

    “闭嘴!”楼老爷子一声爆喝吓了全家人一掉,好似自记忆来楼老爷子从没生过这么大的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家闹成这样你还有脸?!”

    柳阿麽被骂的直瞪眼,想反驳两句被楼老爷子一瞪立时唬的收了声。

    楼老爷子冷哼声甩袖进屋,柳阿麽被金珠银珠扶着进了屋,隐在暗处看热闹的也收回了视线,只留三房一家子呆在院子。就像个笑话。

    楼玉珠脸气的刷白。这事因柳阿麽起却只不轻不重的呵斥两句,受委屈的三房却是丢着不理,这明显是把今天这事牵怒到了三房身上!

    欺负人的不理,却反到怪被欺负的人,这到底是什么理?!

    楼华也是气愤,与楼玉珠对视眼更加坚定要分家的心。

    这事闹的里正出面,村子里那些长嘴哥儿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挂在嘴边念叨,恼的柳阿麽见天在屋里骂,从东家骂到西家再从西家骂到东家,这时要碰到三房中任意一个那眼神恨不得生吃的心都有。

    楼华哥仨心知这点根本不在柳阿麽眼前晃,他们阿爹跟爹少不得忙活计碰着,两人低着头让柳阿麽骂,骂完了就嫌两人干活磨洋功,还没骂完两人让走又哭天抹地骂两人不孝顺不待见他这个老麽子。

    左不是右不是,楼华气的眼睛通红,楼明要不是楼玉珠拉着恐怕能冲上去对吼。感觉事情已经酝酿的差不多了,让楼明看门,楼华跟楼玉珠跪在楼承义面前。

    楼承义被哥俩神神秘秘拉进屋,一回头见俩孩子跪着下意识就要去扶。“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快起来,”

    “爹,”楼华伏地一叩。“儿要说的事儿知道于世人来说是大逆不道,可儿也是没办法,儿看着爹跟阿爹为这个家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却还得不到一句好话,儿心疼呀~”

    楼承义脸一僵,还是强硬的把两人拉了起来。他知道孩子一直对他们姥爷阿麽偏心的做法有怨言,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夜深人静时含泪自问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或许该说楼承义不该一直逆来顺受,不该一直这么敬爱大哥,任劳任怨的牺牲自己为大哥的读书一途添砖加瓦,从不藏私以至到了年纪还没婚配,也不该一直这么听,双亲为省点礼金嫁个二等民户籍的哥儿,更不该在娶了亲之后喜欢上自己媳妇,疼自己媳妇,在自己媳妇被不公平对待时出声维护,他做的该是站在双亲、兄长及哥夫一面一起欺压自己二等民媳妇嫌弃媳妇生的孩子!

    孝顺双亲,敬爱兄长,疼爱媳妇,爱护孩子,这些楼承义身上美好的美德却成了三房一家受苦的源头!哈,何其可笑!

    “爹,那天阿麽骂的话当真让儿寒了心。”楼华扶着楼承义手,眼神坚毅:“儿从出生到如今自问对阿麽姥爷从无半点不敬,从小到大大哥在屋里读书只耳不闻窗外事,我五岁时就帮着家里干活,讨不到好话还要嫌我干活慢;明哥儿七岁还在玩,玉哥儿五岁就跟我出去打猪草;三朗四郎活计从没伸过手却有鸡蛋吃,五弟喂鸡打扫院子从没尝过鸡蛋味,记得去年明明是三郎四郎偷的鸡蛋却赖到五弟身上,阿麽半句不听五弟解释把五弟打的身上条条红印,最后还是三郎四郎嘴快自己说了出来,可是阿麽对五弟可有半句安抚?前几天玉哥儿被明哥儿推下水,明哥儿可是让玉哥儿去死呀爹~~”

    楼华眼眶含泪,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楼承义这个憨厚老实的汉子心疼的直锤胸口。

    “是爹对不起你们呀是爹对不起你们呀~爹没用爹无能~~”

    楼玉珠含着泪扶上楼承义手:“爹这不是你的错。”楼承义懦弱的背后是孝顺双亲敬爱兄长,孝顺双亲敬爱兄长不是错,错的是他孝顺敬爱的对象把他的孝顺敬爱当作了理所当然。岂知,亲情就像银行,不存,存款会因为交利息而逐渐减少;只取不存,存款迟早会变成负数。“只是爹,我们三房也是人,也想过好日子,也想挣出个好前程。可是要一直这么下去,爹,别说我们会不会过上好日子,恐怕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楼华拉着另一边手,以坚定的眼神看楼承义:“爹我们想活,想活的好,想活出个好前程!”

    楼承义有限的脑容量已经不够用了,只愣愣的看着哥俩。

    “想活想活的好,爹,我们需要从这个家脱离开。”楼玉珠这句话直接让楼承义眼睛都快瞪的出了形。

    楼华眼睛亮的吓人,一字一句吐出俩字。“分、家。”

    第10章 偏心

    很快又到了五天一次的赶集,哥仨带着早一天编好的棕叶蚂蚱赶到逸山书院,早等在那的书童迎了上来。

    “你们可算来了!”

    楼玉珠眼睛一亮,认出是上次包圆棕叶蚂蚱那个胖小子的书童。“这位大哥不好意思,我们家远赶路花了点时间,劳你久等!”

    书童摆摆手示意胖少爷等的急,不好闲话。“这次你们有多少个蚂蚱?我家少爷包圆了。”

    楼华楼明脸上一喜,楼玉珠拿出布袋。“家里大人觉着好卖让多编了几个,通共十九个蚂蚱,”

    一听十九个书童有点犹豫,七八个包圆不是问题,这十九个是不是有点多了?

    楼玉珠装作没发觉,低头把布袋的蚂蚱掏了出来。“这次我们编了大的中的小的,你看两个大的三个小凑一起是不是就是一家五口?或者四个大的两个小的,上有姥爷阿麽阿爹爹,下有弟弟,一家六口是最幸福不过的了。”

    以蚂蚱数量比作家人数量,这种附于捆绑式价值的推销方式过于牵强,楼玉珠心里也是打鼓拿不准胖小子会不会买账。

    书童出门的时候胖小子给了钱,买十九点棕编蚂蚱是没问题,就是怕买多了回去自家少爷怪罪。

    “这位大哥要是拿不准主意不若回去问问小少爷?只要不超过盏茶时间我们就在这等,也绝对不卖给别人。”

    犹豫的书童眼前一亮。“当真?”见哥仨坚定点头,丢下句:“那待我回去问问。”转身便撒丫子跑。

    见人跑远,楼华才露出担忧。“玉哥儿他要是不回来怎办?不耽误我们卖蚂蚱了?”

    “耽误不了。他不来,也才盏茶时间,总还有路过上学院的小学子;他来了,包圆了蚂蚱可以给我们省很多事,就算不包圆能买个七八个也就赚了。我们不能因为要等这盏茶时间而错过这等大客户,‘因小失大’可是行商大忌。”楼玉珠眯了眯。来肯定会来,区别是买多少而已,就胖小子的行为来看这东西不愁卖。至少现在不愁。

    盏茶时间不到,书童飞快的从那头跑来,瞧哥仨几个好好呆着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心下一紧,不待气喘均劈头就问:“蚂蚱还在吧?”

    楼玉珠笑眯眯点头。“这位大哥不急,盏茶时间还没过呢。”

    书童呼出老长一口气,不好意思摸摸头。“回去后我家少爷把我一顿骂,生恐你这蚂蚱被别人卖了去。还好还好,否则我可交不了差。”说着数过十九文钱。“喏,十九文钱。”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楼玉珠笑眯眯塞四文钱给书童,冲书童一笑。“多谢这位大哥美言,小少爷才记得我们。也辛苦这位大哥大清早的跑这么几趟。”

    书童摸摸后脑勺,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他今年十三岁,放到庄户人家都是定亲的年纪了,哥儿跟小子的区别他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概念。“不谢。我家少爷若还要这蚂蚱,下个集我再来找你们。”

    “好。”楼玉珠等的就是这句话。“下个集我们还在这,到时候要是这个时候大哥还没来我们就卖别人。”

    “成!”

    目送书童跑远,三人照常一人一个肉包躲到角落大吃特吃。相比于第一次的狼吞虎咽,楼玉珠已经斯文的多。这几日哥仨几个一直有钓鱼拿镇上卖,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有时两条有时一条好的时候三条,平均下来一天有三十文钱收入,手上有钱楼玉珠便掇着楼华买些吃食改善哥仨的活食。像第一次卖鱼时跟刘阿麽买的六个鸡蛋,被哥仨几个藏山上拿竹筒分两天煮着吃了。

    楼明一个肉包吃完舔手指上的肉渣,他觉的他还能再吃一个,不过他是听话的好孩子不会再要。

    楼华摸摸里袋里藏的十二文钱,犹豫下道:“要不要买两个给爹跟阿爹?”连续几天卖鱼哥仨几个已经存了不下一百八十文,对庄户人家来说这可是笔不小的钱,更何况对三个小孩子来说。

    有钱就疼家里人,不抠门,楼玉珠蛮喜欢楼华这种品格。“买吧,不过二哥要看着他们吃完漱过口才成。”

    “嗯,晓得。”

    两个肉包,楼华以捡了些山菌卖为借口劝楼承义夫夫吃了,再漱了好几次口,不想回到家还是被柳阿麽一顿骂。

    “说!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偷偷拿钱买了吃的?!”

    没任何证据,心情不好就能翻了天似的骂人,柳阿麽就是这么看三房不顺眼。

    吃了肉包是事实,但不是从卖菜的钱里出的。楼承义是个老实汉子,眼里那点闪烁被柳阿麽瞧见了,立时倒吸口凉气,怒火排山倒海的爆涨!眼睛染了毒似的盯着楼承义跟傅林书,张口就是一串咒骂。“好你个楼承义个不孝子,既然真的偷公中的钱买吃的?!吃了个烂肚穿肠的,你个坏胚子个黑心肝的,说!偷了多少钱?!买了什么东西?!”

    楼玉珠不怕闹大,跟楼华对视眼,站到两夫夫旁边。

    “阿麽,阿爹跟爹起早贪黑卖菜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贪过公中的钱?”楼玉珠挤出两滴眼泪。买肉包的钱确实不是公中出的,他反驳的理直气壮!

    楼华接嘴。“阿麽,家里菜园种了多少菜每个集出多少菜阿麽一清二楚,偷没偷拿阿麽数数钱就清楚了。”

    楼明早接到楼玉珠的指示,抱住楼承义的腿就是顿大嚎。“我爹没偷拿钱没偷拿!”

    这时候正是吃了早饭出工的时候,邻居家一听这声音立时纷纷往这边靠。这楼家三五两天的这么闹,啧,可真精彩!仔细听听,今儿晚间又不缺闲聊的话题了!

    “没偷他心虚什么?!”

    “我爹不是心虚他是伤心。”楼玉珠扯开嗓子保证外边人听得到。“我阿爹跟爹劳心劳力的照顾菜园子,鸡鸣就起来摘菜,为图新鲜天还没亮就往镇上赶,不说一文半文都不敢藏私!田里不忙的时候二伯在家里休息,我爹外出帮工,每天三十文的工钱外加主家给的赏钱半分都上交了。忙一年到头就过年的时候能尝点肉味,我五哥喂鸡喂一年就一个鸡蛋都舍不得吃,全部留给公中了!”

    楼家喂了十三只母鸡两只公鸡,就算天热每天都可以捡三五个蛋,可一年到头楼家没卖过一个鸡蛋也没见上过饭桌,那鸡蛋去了哪?

    楼家一众都心知肚明,就楼承义傻傻的相信柳阿麽拿去别人家卖掉的话。鸡蛋大部份送去镇上楼承祖那,小部份送去隔壁村楼元楼武那,剩下的被楼阿麽给开了小灶。纪晓荣都时不时能吃上个,唯独最辛苦的三房却是一个都没有,先几年这种开小灶的行为柳阿麽还遮掩些,这几年许是知道三房不敢放个屁就越发放肆了,就瞧见了就直接把人骂走,连句解决都无。

    墙外偷听的各自交换下眼神。都是邻居,各家有什么风吹草动谁不知道点,都还道楼家活食不错隔三差五吃鸡蛋呢,现在一听啧,就独三房没有。

    偷听的不即小声议论。

    “这偏心都偏到嗓子眼了,”

    “可不是么,大房二房媳妇都不需要上田里干活,独三房从天亮忙到天黑。虽说我们庄户人家没这么穷讲究,可这一对比不就区别大了去了?”

    “就是,从早累到晚都还没句好话,回来还要伺候这一家子,啧,”

    “大的也就算了,毕竟事情在那,可对这小的?你瞧瞧,大房二房养的白白胖胖,瞧那小脸红润的,就这三房一个个骨瘦如柴脸色蜡黄,这是一个饭桌上吃出来的?打死我都不信!”

    “呵信什么不信,人家当家的老爷子说了,三房能干就辛苦些,等大房挣出前程肯定会补偿三房的!”

    “哟老爷子凑钱给他大儿子科考就是这么跟三儿说的吧?可你们瞧瞧现在,三房是个什么样?现在又同样这么跟三房的小辈说,啧这是要把三房坑到底呀~”

    “可不是么,就现在大房的做法,你们信大房考出来后会提携三房?”

    “你信?”

    “信才有鬼!”

    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楼老爷子还能说的如此冠面膛惶,脸皮之厚也是够了。

    第11章 谁私藏银钱

    院外已经议论纷纷,院内楼老爷子呵斥住柳阿麽。

    “老三忙一年到头拿些钱买些吃食怎么了?菜是他种的他摘的,有本事你个老货自个去种菜摘菜!”

    闻言,楼玉珠气的心口直喷火。庄户人家没分家前所有所得都要上交公中,再由公中按上交的数分配零用钱到各房,大房楼承祖在镇上教书上交最多,所以每月的月例有两百文;二房楼承理没啥本事,偶尔去镇上打点零工上交钱不多,所以月例只有一百文;三房楼承义最勤快,每有零工都不落下,月例有一百二十文,要比二房还多二十文。为这事二房闹过很多次,但之后却是没闹了?为啥?因为二房楼承理最会耍赖,家里的事情偷赖不说,打零工的钱明明有一百文却只上交四十文,平日还最爱到柳阿麽面前讨巧卖巧,总能弄几个子儿。三房月例有一百二十文,却只过楼承义的手,没隔几个时辰柳阿麽就是这个理由那个理由的,只说的楼承义主动把钱还回来。楼承义最是孝顺,又想着家里吃都是在一起穿用由公中管着便没去多想,久而久之,连二房都存了一笔不菲的私房钱唯最辛苦的三房却是一个子儿都无。至于大房?呵呵,楼玉珠冷笑。每月是上交了五两银子,可父子俩在镇上的花哨可远远不止这个数!更别说这么多年来大房花在读书上面的钱了。而且就许春亭那心机性子,手里没藏点私房?打死他都不信!

    大房二房有没有私房两老心里门儿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三房这却是特例?而且楼老爷子刚才的话明着是帮楼承义说话,暗地里可是要坐实楼承义私藏公中钱买东西!什么勤快什么孝顺在沾上‘私拿’二字时,哪个庄户人家会喜欢?一句‘要什么人都私藏,这家还管不管?’,‘孝顺是孝顺,勤快是勤快,就是心不正,偷拿公中的钱’这不是明晃晃说偷钱?楼承义还要不要在村子里生活?!

    说来世人就是这么愚魅,一个好人做一件坏事是伪善天理不容;一个坏人做一件好事,却能被人歌功颂德大赞浪子回头。楼老爷子就是想以这件事在被人同情的三房身上打上一个污点,只要落实一次,别人就会自动脑补是不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姥爷!”楼玉珠扑咚声跪下:“我一直跟在我阿爹跟爹身边,可以证明他们没私藏公中一分钱买东西。我可以发誓。”

    楼记祖一口气又提了上来。“童言无忌,小孩家家学什么发毒誓?!快吐口痰!”大房二房有私房这事他是知道的,这毒誓可不把两房都牵扯上了?

    柳阿麽也回过神来,快步走来就一拍掌拍在楼玉珠肩上。“你个讨债鬼,谁让你发的毒誓?”

    楼玉珠被拍的一跟跄,咬牙大吼:“我三房没私藏公中银钱!”

    楼华挤开柳阿麽,扶住楼玉珠。“姥爷,我也可以作证我阿爹跟爹没私藏公中银钱。”

    楼明珠从头看到尾,当下一皱鼻子喊道:“你自己都是三房的怎么能做证?”

    “所以我发毒誓。谁要私藏该上交公中的银钱就天打雷劈穿肠烂肚不得好死!”楼玉珠偏头冲楼明珠挑衅问:“我问心无愧我可以发,明哥敢发毒誓么?”

    “发就发,谁怕谁?”楼明珠性子冲,受不住被他瞧不起的楼玉珠的挑衅。

    古人向来信献‘举头三尺有神明’,像楼承理这种无赖对神明也是惧怕三分。一听自家哥儿要发这样的毒誓,心中有鬼的他哪有不怕的?“小孩子家家好的不学偏学那等坏的!你是三天不收拾你就皮痒了不是?”

    “爹我…”

    “少给我胡说八道,跟我进屋!”

    楼玉珠似笑非笑盯着楼承理。“二伯,明哥要发毒誓你就让他发呗,反正他没私藏公中银钱相必神明不会怪他的。再说发毒誓以证清明怎么就是坏的了?”

    楼承理词穷,只得扯强道:“玉哥儿你是个哥儿,总有出嫁的时候,到时候嫁到别人家可别三句两句不离神明。没得冒犯了神明。”说着冲楼老爷子笑下:“爹,我去忙了。”走时顺带把挣扎不休的楼明珠带走了。

    一件小事闹成这样楼老爷子心中有气。但一时有点分不清是气老伴没事生事还是气三房胡搅蛮缠。“玉哥儿你先起来。”

    “姥爷,我三房没私藏公中银钱。”起来可以,把话说清楚先!

    “好,你三房没私藏公中银钱。”甭管刚才是什么心意,楼老爷子现在也不得不服软。“玉哥儿吐口痰,告诉神明刚才的毒誓撤回。”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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