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禄祷禧 作者:莫邪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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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穿越之福禄祷禧
作者:莫邪
【文案】
穿越重生到一个哥儿身上,极品亲戚环视,黑心芝麻馅的偏心姥爷阿麽,素馅阿爹实心爹,两个被不公平待遇欺压的哥哥。楼玉珠(娄遇朱)无语望天默默点亮掐架技能、生财技能、功德技能等等生儿砸技能?!谁点的?赶紧灭了!!
穿越到平行世界斗极品亲戚分家赚钱,抱高富帅大腿尔后被高富帅半养成顺带拐回家xxoo生儿砸~~先苦后甜,半种田,儿砸争气给封诰君的甜文内容标签:生子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楼玉珠(娄遇朱) ┃ 配角:周诚,杨瓒,楼华,楼明 ┃ 其它:种田文甜文
编辑银牌推荐:穿越重生到一个哥儿身上,极品亲戚环视,黑心芝麻馅的偏心姥爷阿麽,素馅阿爹实心爹,两个被不公平待遇欺压的哥哥。楼玉珠(娄遇朱)无语望天默默点亮掐架技能、生财技能、功德技能等等生儿砸技能?!谁点的?赶紧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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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来就闹
“…嗯哼…”
娄遇朱轻吟声自黑沉中醒来,第一感觉是头痛脑胀再是四肢沉重,掀掀眼皮眼睛干涩的都看不清,动手指找回感觉揉了揉眉心及额角,用手肘撑起身体结果一个无力又重重的摔了回去。硬到硌人的床板摔的娄遇朱直接呼痛。“娘的学校定的什么鬼酒店,床板这么硬?”手肘撑起身体死劲揉了揉眼睛,又涩又干又痛,眼睑眨巴好几下才渐渐恢复视力。
土黄土黄的泥巴墙,要没看错泥巴墙里还掺了干草杆?娄遇朱歪歪头不确定那跟泥巴墙一个颜色的杆子是哪种草杆。两只手死劲揉了揉眼睛,眨巴眼把四周打量圈,泥巴墙,土地,木窗,木床,低头小胳膊小腿小肚子,娄遇朱结巴呻吟。“…开、开什么玩笑?!”
“玉弟醒了?”
娄遇朱僵硬转头,几乎听见脖子咔咔声。只见个四头身的小萝卜头捞开青色的补丁帘子跨进来,借着昏暗的光线瞧了对方枯黄的头发,暗黄的小脸,及打了三个补丁的粗布衣跟露出脚趾的黑布鞋,尔后眼皮一翻华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晕之前想,这梦做的太他妈的奇怪了,呵呵
华华丽丽晕了一场的娄遇朱醒来时还是在木板床上,借着窗外晕暗光线打量眼四周,对‘家徒四壁’这个成语有了最深层次的感悟。
“唉…”老长一声叹息,娄遇朱搓把脸叹人生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老爸姓娄老妈姓朱取名为‘娄遇朱’这名字让人从幼稚园笑到高中毕业,双亲车祸去世他拿着笔赔偿金战战兢兢读完小学、初中、好不易读完高中,眼瞧着就要跨进一线大学深造向成功人士进发,结果一场谢师宴一场酒会葬送他的大好前程,从此‘高富帅’的梦想响都没响一声就成了碎片。死就死吧,好歹他活了十八年,虽然双亲给他取了个狗血名字不靠谱却是真心疼宠他没吃丁点苦,双亲去世有赔偿金也是衣服无忧,仗着颜好又聪明,从幼稚园开始就是同学喜欢老师喜爱的校草级人物,不是大富大贵轰轰烈烈却也可说的上是小康及一帆风顺,可能是天上哪位神仙吃狗肉的时候狗血没放好一个不小心就直接砸他头上了。
死了,又穿活了,‘娄遇朱’这坑人的名字直接变成更坑人的楼玉珠!双亲健在,兄弟一堆,亲人一扎,但坑人的是架空穿,穿到了一个没有历史记录的时代,最最最离谱的是这个时代没有女人,只分‘哥儿’跟‘小子’。小子负责传播撒种,哥儿负责孕育孩子,呵呵他娄遇朱穿成的楼玉珠就是个哥儿,能暖床会生儿砸那种!你们以为这是最狗血那你们就错了,这只是狗血其一,狗血其二就是他有个素馅的爹爹实心的阿爹及一邦子黑心芝麻的极品亲戚,之所以醒来头痛脑胀混身酸疼就是小黑心芝麻馅其中之一推水里,高烧一天又没请医生给弄的!
他上辈子绝对是个天使,还是颜值爆表能力逆天的大天使那种,然后一不小心煞到了上帝的二奶,最后被上帝踢下凡尘惩罚来着。否则犯得着这么跟他过不去?!
“玉弟?”青色补丁帘捞起,五头身小萝卜带着四头身小萝卜跨进来。
娄遇朱、不该说楼玉珠扭头:“二哥。五哥。”脑袋还有点晕沉,到不防碍认人。五头身小萝卜是原身的亲大哥,叫楼华,四头身小萝卜是亲二哥,叫楼明,楼家没分家所以按大小叫唤。“阿爹跟爹呢?”
楼华凑近木床。“还在田里,”说着把手上端的碗米汤塞楼玉珠手里:“今天是二小叔做饭,我要了碗米汤给你先垫垫,晚饭还要过大半个时辰,到时候我给你装碗回来。”
二小叔是原身二叔娶的夫郎,姓纪,生性小气克薄,能要来碗米汤恐怕还是因为楼玉珠就是他家小哥儿楼明珠推水里,碍于面子不得不给,否则别说碗米汤,怕是碗开水都没得给。
一上午醒来又吓晕过去,眼瞧着都傍晚了,到真是饿了。楼玉珠没客气,端着米汤趁热喝了。
楼华接过碗伸给旁边楼明:“给厨房送去。”
“哦,”四头身楼明接过碗屁颠屁颠跑出去了。
楼华回身给按了按了被床:“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一定要说,别撑着。”
“二哥放心我没事,受了点凉捂身汗就好。”一个受现代教育的十八岁小伙子却要学个没受教育的七岁小萝卜头说话,也是醉了。为免穿邦,楼玉珠学小孩子鼓起腮帮。“是楼明珠推我下去的,不是我贪玩。”原身被推下溪水,结果却被推人的楼明珠倒打一耙说是他贪玩自已掉下去的,最可气的是原身的姥爷姥姥都相信!简直没天理!“姥爷阿麽太偏心了,都是孙子凭什么就相信爱贪小便宜还爱撒谎的楼明珠,明明每次都是楼明珠贪玩最后挨骂的却是我!”越想越气不过,楼玉珠气闷砸被子。
楼华拉过被子把楼玉珠手塞被子里。“上次跟你说过不要跟他们玩,以后别单独跟楼明珠他们在一起,”
“我没跟他们玩,是楼明珠自己跟上来的。”
楼华皱眉,苦恼该怎么才能护住这一双弟弟,皱起的眉头还没松那厢厨房传来隐约的打骂声及楼明的哭声。
“五哥?二哥快去看看!”
不要楼玉珠说,楼华已经飞跑出去,想爬起来去看却是一阵头晕目眩,楼玉珠只得靠着等。
片刻,楼华阴沉着脸牵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楼明进来。把楼明提上床边,楼玉珠寻来巾子给他擦脸。“怎么了这是?”
“五弟没拿稳碗摔了。”
“摔了个碗,”楼玉珠舒口气,心想不过摔了个碗,可一擦眼泪鼻涕楼明脸上鲜红的五指印跟巴掌印就显了出来,印痕清晰眼瞧着就要肿起来了。楼玉珠倒吸口凉气“二小叔打的?!”
楼明一边哭一边点头。“二小叔吼我我才没拿稳的。”
楼玉珠咬牙,记忆中这一家子就是受气包,真正经历真他妈的想骂娘!“二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推他下水跟这一巴掌要是不闹出来,这哑巴亏就吃定了,想着对方愧疚上门道歉那是根本想都不用想。
楼华沉眉:“姥爷阿麽不会听我们的。”
“不用他们听,我们就只管闹,姥爷好面子想要堵住我们的嘴就一定会妥协一些事。”楼玉珠惯来机伶,楼华有时候也愿意听他的。
“怎么闹?”
楼玉珠凑近交待清楚。“…二哥可明白?”
楼华点头,当下抬脚就往外跑。
楼玉珠忍着头晕拉着楼明凑到门边,待楼华那厢传来消息说姥爷快回了,当下深吸口气酝酿下气氛拉着楼明冲去厨房开撕!
楼记祖领着一家子回家,本想着忙了一天回家能好好憩憩了,不想靠近院门就听进里面鸡飞狗跳,还不待他发火院里传来的话就气的他一倒仰。
楼明珠顶着一头被楼玉珠抓乱的头发,一把推倒楼玉珠双手叉腰嚣张骂道:“就是我推的怎么样?姥爷阿麽听我的不听你的,活该你被推!贱人就是命硬,二月天下水你怎么不像春家的那样去死?!”
推他下水就是想他死?楼玉珠也是心惊。
收工回家的邻里听到这话也是倒吸凉气。小小年纪就心思如此狠毒,这推的还是亲弟弟,这要不是弟弟那还不直接下杀手?!
傅林书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泣嚎,冲进去抱着楼玉珠嚎啕大哭!
扯着楼明的二小叔纪晓荣一怔,这一怔神楼明便冲过去推的楼明珠一跟跄,回身扑到傅林书身上扯开嚎子啕。
楼明珠被这一变故吓的没回神,楼记祖阴沉着脸进来对着楼明珠就是一巴掌!这下楼明珠也扯开嗓子开嚎。
楼承义蹲下搂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儿子,眼眶飞快染红。
一院子大的小的哭作一团,整个村子都听到了。楼纪祖要面子想关门,那边理正已经跨了进来。
严家村里正严义瞧这一院子,眉头拧着川字。“怎么回事?”
有看热闹的邻居主动把事情说了,从昨天楼玉珠被推下水说起,最重点是楼明珠撒谎说楼玉珠是自己贪玩掉下水到现在他自己承认是他推的,包括那番狠毒的话,说的一清二楚。
楼承理冲上去扭开抱着纪晓荣哭的楼明珠甩手就是一巴掌,甩手也给了还要护着的纪晓荣一巴掌,不学好口没遮拦不教好干什么吃的一顿骂一顿捶,打完骂完回头冲理长赔笑脸:“小孩子口没遮拦的,也怪我每天忙地里忙个没停,忽视孩子了。”说着就要去拉抱头痛哭的一家子,这厢又扯着楼明珠让他道歉说他不是有心的。
可惜楼明珠这熊孩子一点都不配合,一边哭一边骂就是不道歉,楼承理上了真火直接就是一顿打。
跑腿又找来理长的楼华冲进来挤开楼承理,拉起自家弟弟楼明,尔后装作一惊:“四弟你脸怎么了?!”
楼明嚎了这么一阵根本停不下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纪晓荣:“。呜。呜二小叔打的。呜呜…”
纪晓荣心道要糟,楼承理那厢甩手就是一巴掌。
这下纪晓荣也委屈上了。“五郎打了碗…”意思是打了碗他才打的。
但人嘛最容易先入为主,就算穷人家一个碗都是了不得的财产这会子也有人嘀咕上了。“为了一个碗至于把孩子打成那样吗,瞧瞧那巴掌跟那五指印,这是整个手都甩上去了…”
楼记祖眉头拧成疙瘩,严义瞧了也是拧眉:“老哥哥呀,今儿老弟我也摆谱说你两句,这一家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碗水还是端平的好,”
被自己年纪小的说教,楼记祖老脸通红觉着面子里子算是丢尽了。
小孩子胃娇贵,楼明哭了这么久身体受不了,哇一声把胃里的东西全呕了出来,楼玉珠也干脆眼白一翻装晕。
傅林书抱着晕倒的楼玉珠扯着呕吐不止的楼明哭的肝肠寸断。楼华也是眼泪直流,楼承信眼眶通红的搂着一家子,脸上满是凄苦。
那场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有那感性的擦了擦眼睛,都得叹一句‘命苦’。
院子里闹成这样,楼家大夫郎许春亭少不得出来瞧瞧。这才探出头来就被楼记祖瞧了。“大郎家的你阿爹呢?”
许春亭心知闹成这样怕是躲不得了,快几步走来恭敬道:“阿爹说是去铺子里扯两快布给大郎做衣裳…”
楼文是楼家嫡长孙,现在在县里读书,小小年纪就中了童生是楼记祖的心头宝,往日只要提一提楼记祖都会由衷的感到高兴。可惜今儿事情太严重,就算想到嫡长孙楼记祖也没轻松多少。“这时候扯什么布?!还有你是长小叔,家里闹成这样你就没听到?!”
许春亭脸色一白,尔后羞的满脸通红。“我在教金珠银珠诱花…”
“教绣花就急在这一时候?!”气急的楼记祖可忘记了平时他是最看中这大房家夫郎了。“叫金珠银珠去喊良医,就说家里有病人请他过来看看!”
“是,”许春亭耳朵赤红的跑回房,往日里大家哥儿的模样也不端了。
装晕的楼玉珠勾了勾嘴角。心道这才是开始,真正的楼玉珠死了他活了,不为帮其报仇也为自己,他保证以后这楼家的日子将会过的非常精彩!
第2章 想法
有理正插手,楼记祖不得不请了良医给楼玉珠及楼明看病。严家村的良医早就看不过楼家这档子事了,当着理正的面开口闭口营养不良疲劳过度小孩子不能长期劳动等等,说的楼记祖耳朵赤红脸被打的啪啪响。最绝的是开完单子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你是孩子的亲姥爷可不能让孩子操劳过度折了孩子的根基,根基折损了可是要减寿元的’
楼记祖抖着手接过药单,羞愤的几乎想挖洞把自己埋了。
装晕的楼玉珠暗地对给力的良医竖拇指。对付楼记祖这种要面子,虚伪及心思种的人,话不必说的太过,稍微引个头子他自己就能脑补完精彩的后续。
理正看这一家子已经冷静下来,与良医一同家去。
去给宝贝嫡长孙扯布做衣裳的柳夫郎踏进家门就被楼老爷子一顿骂,立时就委屈的开嚎了。整个院子都能听到柳清眉中气十足的开嚎声,难为他那么大年纪还能嚎那么大声。
往日柳老爷子跟柳夫郎掐架,老实孝顺的楼承义必要去劝架,尔后顺带把所有的过错过失都担下来,可今日或许是之前那一幕太过心酸,实心馅的楼承义愣是在房里守着自个小家。
上房两老吵翻天,以楼老爷子甩门一句‘不跟哥儿一般见识’结束。
纪晓荣哭哭啼啼做完饭端上桌,楼老爷子上桌瞧这一桌子红眼睛的哭鼻子的低头委屈的,顿时没了胃口。
楼承义跟楼华进门,楼华凑到楼老爷子那:“姥爷,我玉弟跟五弟不舒服,我阿爹陪着,我想把饭端回去吃。”
楼老爷子这下更没胃口,摆手让纪晓荣拿碗给装回去。
纪晓荣哭哭啼啼拿碗装了,那神态那举止像老发乞丐似的,楼华低着眉一声不响的接了碗。
在屋里哭完的柳清眉一甩门帘窜出来:“干什么干什么?这家还有没有规矩?老四你是要反天是不是?”
楼承义干巴巴说:“阿爹,孩子们不舒服…”
楼华端着碗不走也不松手,低着头无声抗议。
楼老爷子顿感火气上头,猛拍桌子砸的碗筷都跳了跳。“孩子们不舒服在房里吃怎么了?!”柳清眉瞪直眼被唬了一跳,楼老爷子还不满意,又拍了下桌子:“规矩!规矩!你看这家都被你管成了什么样!”
楼华敛眼塞一个给楼承义:“爹我端不完,你帮我端一个。”
楼承义愣神间接过碗,转身随了儿子出去。
冲着楼承义去的柳清眉一句怒骂立时堵在嗓子眼。
楼老爷子瞥眼儿子的背影,回头:“吃饭!”
楼玉珠跟楼明躺床上,傅林书在旁边守着。见楼华端了饭来便接了过来放床边的小木板上。
说是晚饭,其实也就几个大饼跟点咸菜及四个馒头。饼是煎的没点油水还干,咸菜更不用说了,丁点油味都无,馒头个大是灰色一点都不松软。
楼玉珠仰着脖子坚难的吞咽。
楼承义忙去上房端了豆腐汤来。
接过豆腐汤,傅林书撵他:“成了,你去吃饭吧。”再晚点估计连剩渣都吃不到。
楼承义憨憨笑道:“成,那孩他阿爹,我去吃饭了。”
“嗯,去吧。”目送楼承义出去,傅林书瞧低头的三兄弟,叹气:“别怪你们爹,他想对你们好,只是…”傅林书只是半头,茫然的不知该怎么说。
楼玉珠接话:“只是太孝顺。”心太软,太老实,这性子不能说不好,但在一堆黑心芝麻馅的兄弟中注定就是受委屈的那个。
“…是我拖累了他。”傅林书扭过头擦眼泪。
闻言,楼玉珠暗自白眼。楼承义是实心,那傅林书就是素馅,被生活逼迫的逆来顺受,宁愿一天到晚忙不停也不敢违逆柳阿麽一句。“阿爹放心,我们没怪爹只是心疼你们。”三十岁不到就苍老的像四十岁,对着憔悴的傅林书楼玉珠实在说不出重话,尽管心里已经憋出了重火。恨其不争哀其不幸,因为他们的懦弱七岁的楼玉珠,死了!
这一场闹楼老爷子动了真火,对老四一家克薄的柳阿麽被勒令收敛,楼明珠禁足一月,楼玉珠跟楼明休息,楼华照顾,之前三人干的活分摊到楼金珠楼银珠身上。
家里的杂活楼金珠楼银珠都快一年没干过了,当下楼银珠就想反对,被许春亭拦住了。回房嘀咕两句,两个娇生惯养的哥儿只得背着背娄出去打猪草。
爱乌及乌有柳阿麽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跳着脚在院子里骂。‘扫把精’‘搅家棒’‘讨债鬼’花样百出骂了好一段时间,最后‘怎么不去死’都骂出来了。
躺床上休息的楼玉明捣捣耳朵,感叹柳阿麽这活力定是长寿的命。
楼明珠这么骂后果严重,柳阿麽这么骂在旁人听着却是理所当然,因为柳阿麽是他嫡亲的阿麽冲当现代亲奶奶的身份,别说骂两句,打出个三长两短外人也不觉的出格。孝道大于天,这世道就是这么操蛋!
九岁的楼明撇嘴:“阿麽骂的这么有劲,每次还说这不舒服那不舒服让爹给买好吃的,上次爹明明答应给我买肉包吃的,结果后来又给阿麽买了补丸…”说起那出委屈楼明又红了眼睛。
楼玉珠搂了楼明:“五哥不哭,以后我给你买。肉包买两个,吃一个丢一个!”
楼华被逗笑了,唾他:“吃一个丢一个,被爹跟阿爹知道了非得收拾你不可!”
楼玉珠吐舌:“不丢了,我们带回来偷偷给阿爹吃。”
楼明就是这么容易哄,当下眼睛亮亮的伸出三根指头:“买三个,给个给爹吃。”
“给爹吃,那我呢?”楼玉珠逗他。
楼明飞快改口:“那就买四个,再加一个给二哥吃。”
“算你识相。”楼华避开红肿未退的脸捏了另一边。
看大正太逗小正太,楼玉珠闷笑。在这个壮丁一天杂工才三十文钱的世道,一文钱一个的肉包算是合理,但五个就是五文钱,整个严家坞恐怕也就理正家舍得这么吃,就别说没分家没一点佘钱的楼家四房了。
楼玉珠敛眉想,斗极品黑心芝麻亲戚是次要,首要的是寻个挣钱的路子,改善三房活食同时也要给以后分家留个后路。心里掂记赚钱的路子,只在房里捂了两天便死活要出门。
楼华向来疼自家弟弟,瞧人真没事又知他素来活泼,这捂两天已经极限了。“带你出去可以,但不准往水边跑。”丑话说在前头,以防对方耍赖。
“嗯嗯,保证不往水边跑!”他迫不及待要考察下周边环境,不往水边跑就往山上跑。
第3章 想赚钱
严家村有山有水有田。山是好山,水是好水,田是好田,理应的鱼米之鱼却一直面临贫穷。不能说皇帝苛刻,事实上当今圣上还是个难得的明君,不铺张浪费不宠信奸臣也从不以莫虚有的原由增加税收,按理如此明君百姓该富裕才对,但苦就苦在天不作美,十多年前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旱托垮了大明朝的经济,又加上田里谷物只种一道及出产量不高,能果腹庄户人家就谢天谢地了。
外出劳作的人衣裳是补丁加补丁,脸色腊黄身材瘦小,光着的大脚泥巴加厚茧还开裂,频繁的过度劳作让其腰都直不起。房屋更是难得见到泥砖,大多都是楼家四房住的土里加草杆的那种土砖,可就这样,严家村还是大元朝十里八乡的富村。
楼玉珠收回视线暗自摇头,这都能称得上富村那可见贫穷村是什么样。
二月的天气咋暖还寒,楼华带着俩弟弟钻进山林被风一吹到还有点冷。
“哥、哥那里有菌子!”楼明眼尖,在一纵松毛后边瞧见了一小片山菌。
楼华带头飞奔过去,拨开松毛眼睛一亮:“是红菌。”
楼玉珠探头过去瞧,见多识广的高材生表示不认识,从原身的记忆里到是翻出了这种野菌是可以吃的记忆。野山菌本就味美,在加上庄农人家舍不得吃,这种不用花钱的野珍就成了解馋的最佳途径。
“应该是这几日出了太阳这些菌子才出来的这么快。”往年这时候菌子都还没出来,等过阵子天暖野菌生的多,这平缓的地方野菌可没他们的份。“再到附近找找,应该还有。”
嘴馋的楼明立时眼如激光般四处扫视,果真还让他找了两处,生恐有人抢的捡到一处,楼华掐几根树腾摘几片树叶几下弯几下扭,最后打个结便成了个简单的笼子。
农村孩子就是这么屌!楼玉珠表示城里孩子羡慕不来。
把红菌捡笼子里,楼华掂了掂。“应该能吃一餐。”
听到能吃一餐最高兴就属楼明了。楼玉珠表示单纯小正太就是好哄,要知道楼家那么多人端上桌能吃到两片就算不错了,还不算偏心偏到嗓子眼的柳阿麽!
“二哥,时间还早,我们再往上面走走呗。没准还能找到些菌子。”
楼明立时眼神炯炯盯家楼华。
楼华不禁一笑:“成,那就再往上面走走。不过就走一点点,我们人少怕碰到老虎。”
“山里有老虎?”楼玉珠眼睛一亮。兽中之王呀,还是原生态的,真心稀罕!
“有,听村里老人说以前冬日封山食物少,老虎还下山吃过家畜。现在到是少了,村里人多,老虎也怕人哩。”
因为老虎比人可怕多了。古往今来,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庄庄件件还少么?收起心里吐糟,楼玉珠定了定神专心打量起周边环境来。认识的不认识的,有价值的没价值的,梳理了下发现真没什么发展前途。
好木没有,珍贵的药材也没有,野味凭他仨小孩也打不到,要想从山里弄钱这念头恐怕只得先行打住。山不转水转,楼玉珠把目光瞄向储水的水库。为防止十多年前那种大旱,原本不大的水库被加大加深,到至今就没干过,想必大鱼应该不少。
只是要钓鱼就需用到鱼勾鱼线,东西虽小也要用钱买,就一贫如洗的仨来说,别说一文半个子都无!
到了地楼华便撵两个弟弟往回走,瞄到楼玉珠眉头皱成疙瘩以为对方还想玩。“山上不能去了,我们去平谷那儿玩,看看甜梅熟了没有。”
一听有吃的,楼明第一个附议。
甜梅是农村孩子常吃的野零嘴,每个地方的方言叫法不一样,像隔壁村子就爱叫地仙泡。楼玉珠翻了翻原身的记忆,对比下在现代应该叫红莓或刺泡。“哥,甜梅应该还没熟,”
“没一定,没准像菌子一样提前熟了呢?”楼华还顺带把手上的笼子塞给楼玉珠,想着转移他注意。
知晓他意途的楼玉珠哭笑不得。不过提着手上笼子,心里灵机一动。“二哥,明天是镇上赶集吧?”
“按日子算应该是。”
每到赶集的日子镇上那条主街都是人流涌动,买卖东西的小商贩,逛集买东西的人,合到一起就是肩碰肩脚踩脚,有密集恐惧症的还真不能呆。
“玉弟想去镇上玩?”
“不是去玩。五哥不是想吃肉包么,我想到一个法子,应该能赚到买肉包的钱。”
‘肉包’两字成功勾起楼华与楼明的注意,特别是楼明,幻想下都能流口水。
“什么法子?”
“跟我来。”
有肉包啥甜梅都是浮云!翻了原身的记忆,到别人家后山偷摘了两扇棕叶,楼玉珠领着俩小玉太偷偷跑回家翻出剪刀把蒲叶裁剪成条,撕干净杂边把两头斜裁,凭着小学时手工课的记忆磕磕绊绊编制,重新编了好几次才成功编成一只不是很完美的蚂蚱。楼玉珠编的慢又磕磕碰碰的浪费好几只,到刚好给人种也不是很熟练的感觉。
“二哥,你觉着这东西拿到集上卖,一文钱两个如何?”镇上人家都颇为富裕,未必不会舍个一文给孩子买个新奇的玩具。“这东西我看以前一个来村子里收东西的货郎编过,也不知道成不成。”小孩子肯定喜欢,瞧楼明的表情就知道,就是不知镇上有没有人肯花钱买。
“总归该试试。”楼华觉的这事能成,毕竟这新奇的物件该没人见过。
有人支持楼玉珠立时兴头大起。“那我们再去摘些棕叶,趁天亮多编些。”
楼华点头。“只是,现在就编好到明天会不会蔫了?”
“不会,晚上露珠重,我们藏林子里保准第二天还新鲜。”说话间三人溜出屋子,打猪草的楼金珠楼银珠刚好回来。
“二哥。”楼金珠开口喊,楼银珠不愿意被楼金珠使了眼色这才不情不愿的喊了声。
“二哥。五哥。”楼银珠比楼明小半岁。
“嗯。”楼华瞥了眼应声。楼明鼓着腮邦子‘嗯’了声。
楼家三辈,大郎是大房所出的楼文,其次是三房楼华,二房三郎楼元及四郎楼武,三房五郎楼明,哥儿辈,最大的是楼明珠,其次是大房楼金珠及楼银珠,楼玉珠在三房,也是最小的一个哥儿。
在大元朝,小子跟哥儿都是分开排辈份的,是以楼华比楼明珠小却是排第二,至于哥儿一般不以辈份称呼,平辈及长辈名字后坠‘哥儿’二字,小辈便是‘哥’字前面加名字。
“金哥。”
“金哥。银哥。”相比于楼明的不情愿,楼玉珠喊起来除了囧还是囧。敢不敢叫八哥?!
“五弟跟玉哥儿大病初愈,二哥还是少带他们出去的好,可不能只顾着玩不顾着身子。”楼金珠软软开口,配上与许春亭极像的清秀面容一副温柔宽厚之态。
态度温和可话里的意思听的楼玉珠直酸牙,什么叫只顾着玩不顾着身子?这绵里藏针的本事可真跟许春亭学了个十成十!从原身的记忆里他可是领教了许春亭那副长媳姿态,以绣花添家用的名头家事一盖不理,表面谦和暗地里可没少拿纪晓荣当枪使!楼金珠跟他阿爹学了不少本事,支使二房小辈欺负三房就是其一!
楼玉珠眯了眯眼:“金哥银哥这是打猪草回来?份量够不够嫩不嫩?不够不嫩猪吃不好可不长膘。对了,打完猪草还要扫下猪圈鸡圈,”扫了下四周:“院子还要扫,菜园子还要浇水,家里引火的松毛没了要去打点,后边那片松林可是厉叔家的不能打,要打松毛可要走前村那片。”
楼银珠气的哆嗦,要不是楼金珠拉着,保准能冲上来拼命!
一年前许春亭以教绣花为名让柳阿麽免了金珠银珠这些杂事,许了二房楼元楼武去镇上读书一事堵了二房的嘴,之后这些杂事大多数就落到了三房身上,楼明珠都只做做样子。
金珠拉了银珠,笑笑问:“除了这些还有哪些?玉哥儿仔细说说,免的我们漏了哪样。”
虚伪!楼玉珠可没漏看其眼中的冷意。“一时半伙就记得这么多了,金哥要有不懂就去问明哥吧,明哥只是被禁了足可没禁嘴。”小小年纪就玩起了心机,啧,果真是上梁不正下粱歪。“二哥我们走。”
楼华点头,一手牵一个出了门。
楼银珠眼睛几乎喷火。“金哥你刚才就该放开我看我不把那小蹄子给撕了!”
“小不忍就乱大谋!”金珠扯扯自家弟弟:“过几天爹就该沐休了,由爹出面阿爷才不好怪罪。”
说起楼家大房楼承祖那也是个奇葩,以秀才的身份端着官老爷的款,在镇上教书没拿一分银子回来不说,时不时还要从柳阿麽那拿些银钱,一个月就回来那么一到两次简直把家里当旅馆。可偏生这么个货楼老爷子还当命根子宠!
这事说来就得提一提楼家祖上了。楼家祖上是邻县富户还出过举人老爷,后来家道中落不得不搬到严家村。享受过繁华的楼老爷子念念不望的就是曾经的富贵荣华,一心想向祖上看齐,他自知不是块读书的料便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楼承祖就是在楼老爷子的期望下出生的,之后楼承祖展露读书天赋更是让楼老爷子喜极而泣,把一家资源用到一人身上,当真是含到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风吹了,说起吃苦那宁愿是一家吃糠啃树皮也要给楼承祖买纸墨!楼承祖中秀才那天,楼老爷子当场嚎啕大哭!
可惜楼承祖也就止步于秀才!楼老爷子失望是肯定的,但架不住楼承祖生了个好儿子楼文,青出于蓝胜于蓝,十二岁就已经是童生,比楼承祖当初还要早两年!儿子不行还有孙子,大房总归是楼老爷子心中的宝。
不管楼银珠如何气愤,楼华领着俩弟弟又去偷摘了许多棕叶。棕叶是不值钱,但架不住庄户人家贫,物尽其用或当棕扇或编凉席,没那交情想摘呵等着扭到家长面前吃顿竹笋炒肉吧!
屋里编不安全,楼华便寻了个僻静处,由楼玉珠编他一旁学,楼明则打下手。
编织这些精巧物件一要手巧二要奇思,脑海里有完整的编织方式不缺奇思,手巧到托哥儿身的福,除前两只若有瑕疵,后面偏的都堪称完美。
楼明小心托了一只在掌心,脸上的惊奇掩都掩不住。
“我还瞧那货郎编过别的样式,可惜当时就记了这一种。”现代人惯会精益求精,小虫子只是小意思,那种大件的编织才叫一个鬼斧神工。
楼华眼神鼓励:“记得一种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楼玉珠咧开嘴笑,可不是,整个班二十来个男生就他一个手工课打满分。刨去有瑕疵的两只,剩余棕叶就编了八只完整蚂蚱。拿树叶包了藏到露水重的地方,仨人回到院子。
时辰还早大人还在田里忙,楼玉珠瞧了打扫过的猪圈鸡栏,跟楼华对视眼不禁抿嘴乐了。
楼华拍他下让其收敛,自己嘴角却也是有抹笑意。“走,回屋里。”
趁有亮光,楼华领着俩回屋里反锁住门,从木板床下拖出个棋盘大的沙盘。“这两天的习字落下了,今天补上。”
习字?楼玉珠佯装去拿帕子翻了下原身的记忆。哥仨的确用沙盘在偷偷习字,教习的人就是傅林书!
读书是个烧钱的活,傅林书本家明显没这条件,那他是怎么认字的?楼玉珠翻了原身记忆发现他也问过,只是傅林书不愿说楼承理也是一脸寂寞如深,再加上习字一事是偷偷进行原身也就懂事的没问了。
“二哥,今天我们学习什么字?”楼明对习字明显有股热情。
“今天我们学一首小诗。”楼华拿削好的树枝在沙盘划,随着手腕转动,一行繁体字便显了出来。
连猜带蒙读懂意思的楼玉珠眼泪掉下来。
楼华盯着沙盘没发现楼玉珠的异样,用树枝示意一个一个念。“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知道后续的楼玉珠感觉到了来自大元朝的深深恶意!
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重温遍学前班课程?呵呵!
第4章 区别
不管事实如何狗血,楼玉珠还是被逼着温习了这篇学前班必学课程,而且是一、个、字、一个、字。这酸爽劲!
一道闭着眼睛都能默写出来的诗念了二十来遍,院子里总算传来大人回来的脚步声。
楼华麻利的收好沙盘塞进原来的位置,象征性拍拍衣服上的灰:“你们在屋里等着,我去给阿爹打下手。”
楼玉珠舒口气,只要不逼着他重温学前班课程啥都好说。“二哥把饭菜端回来吃呗,”
楼华犹豫下,还是点头。“好。”
“谢谢哥!”
“谢谢哥!”能在屋里吃,楼明也不想去堂屋吃。
“你们在屋里不要出去乱晃。”被柳阿麽瞧了估计有得骂。
“我晓得!”碰到楼家三代还可以顶嘴,碰到长辈就只被骂的份,他可不找虐。“二哥端了饭就快点回来,别理阿麽。”端饭回屋吃这事估计会戳中柳阿麽g点,一顿横鼻子怒眼是少不了的。话又说回来,三房干的哪样事顺过柳阿麽的眼?
“嗯。”
楼华一走,屋里就剩两人,窗外光线已然晕暗,楼玉珠把楼明拖到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到楼明都快打瞌睡窗外已经全暗,楼华这才端了晚饭进门。
“等急了吧?可以吃饭了。”
照样是一人一个大饼一碗菜汤一筷子咸菜。
楼玉珠暗自抿嘴。他虽亲缘薄了些,但从不缺钱财,知晓没人疼只能自己疼自己,衣食虽没要求国际一线品牌但也要求舒服贴身,吃食没顿顿山珍海味但却精食,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呀不是?可不想穿到这莫名其妙的时代,衣服穿的是补丁加补丁吃食顿顿大饼加菜汤,问题是大饼还干涩难咽菜汤没油寡淡如水,他都佩服自己到现在既然还没自杀!
逼着自己把晚饭塞进肚子,早就等着的楼华收好碗筷掀帘子送回厨房,不多时端来一木盆热水给俩人洗梳。共一块白布把脸洗了,楼华从角落里翻出一个有缺口的木盆把水倒里面给两人洗脚。
庄户人家大多是一个盆洗脸又洗脚,楼家其他两房也是。洗了脸又洗脚,然后第二天又洗脸再洗脚,那画面太美,楼玉珠不敢想。好在三房是个特例,洗脸的木盆跟洗脚的是分开的,虽然洗脚的木盘已经缺了口,但好过用一个盆。
两人脚踩脚的一通玩耍,水花溅的老高,气的楼华一人拍了下。“起开!”
楼明吐舌,把脚收了回来。楼玉珠抬起脚厚颜无耻道:“二哥给擦擦脚呗,”
“惯的你!”嘴里虽是这么骂,手上却是扯过旁边的干布把眼前的脚丫子擦干净,顺手把楼明伸过来的脚丫也擦了。
楼明笑嘻嘻滚回床上,对着楼华就是甜甜一笑。“谢谢哥!”
楼玉珠敢忙补上:“谢谢哥!”
楼华没好气唾两人口,端了洗脚水出去倒。不多时端了两碗药汁来。“喝了药赶紧睡,我跟阿爹他们还要晚点。”
大元朝除了有‘哥儿’这神奇的生物外,其余却是与华夏的古代相似度极高,就像这种以各种草药配就的药汁,跟华夏国粹的中医一模一样。药方是一笔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写就,熬出来的药汁也是那种让人望之却步的深褐色,闻起来也是销魂,喝到嘴里同样也是恨不得封掉味蕾。
再难喝,那也要捏着鼻子喝下去!要知道良医开的可是瘟补的药材,于身体有益,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呢!
楼华看着俩灌毒药似的把药汁灌下去,哭笑不得的收回碗。“这模样可不能让阿麽瞧了,否则你们就等着松皮吧。”
楼玉珠吐舌。“真心难喝。”
“这次是闹到理长身上阿爷才不得不请的良医,否则别说请良医开药,不给你们顿排头吃就算不错了!”楼老爷子看似公平,但暗地里心都偏到天边了!很久前楼华还抱着让阿爷评理的心理闹过几次,明面上说的好,暗地里不还是三房最受欺压?久而久之,他也憩了这心思了,只想着快些长大打些零工赚点银钱,护着一双弟弟长成,也就忍到姥爷分家。
“阿爷真偏心。”楼玉珠撇嘴,从原身的记忆里得知往日种种,楼老爷子那可真是偏心的没边了。
楼明凑过来:“最偏心的是阿麽,我撞到好几次阿麽给煮鸡蛋让金哥银哥吃了,玉哥儿都没吃过一次!”
同样是孙哥儿,差距却是从小就有,不,应该说不止是孙哥儿,连楼华楼明这孙子都差距极大。最明显的就是楼文楼武比楼华小,却能去隔壁村求学而楼华楼明却不成。楼老爷子跟柳阿麽对大房最为偏爱,二房纪晓荣因为第一胎是个哥儿前两年不好过,之后接连生了两个小子让柳阿麽也是喜笑颜开,可对三房的态度却打破了以往惯例。原身依昔记得大房生楼文,楼老爷子让摆了十五桌酒席,二房生楼宝珠也请了三四桌,可到楼华这里却是连一两桌都没摆,只象征性的请了傅林书本家吃了一席,之后三房添楼明楼玉珠那是连外家都没请。
楼承理老实本份肯干活,比楼承义勤快的不止一点半点,傅林书虽操劳消瘦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但从五官来看比纪晓荣精致不少,性子又温和任劳任怨,没道理这么一对夫夫会不得长辈喜欢。
那,问题出在哪?
第5章 赚钱
带着这份疑问,楼玉珠陷入黑甜的梦乡。
感觉没睡多久就被楼华摇醒。“玉弟醒醒,我们要去镇上。”
楼玉珠阴沉着脸看窗外,发现漆黑一片,又倒回床上。“哥,时候还早。”
“不早了,爹跟阿爹早就起来了。”
庄户人家起的早,像这种要在集上卖点菜的庄户人家就起的更早,更何况路上就要花大半个时辰。
楼玉珠爬起来头疼揉额,楼华见人醒了转身去厨房帮傅林书烧火。
傅林书楼承义昨天在田里忙了一天,回来还要烧火做饭打扫挑水伺候一家子,就这样柳阿麽还在饭桌上冷嘲热讽骂傅林书楼承义没尽心,之后还要收拾厨房烧水给一家子洗脸洗脚,柳阿麽那里更是让傅林书端水伺服,心情不好时还要折腾水热水冷,最后还要吼几嗓子做事磨洋工浪费灯油,忙完整个村子都听不到丁点声响了。睡没几个时辰,楼承义举火把去菜园摘菜,傅林书生火给一家子做早饭,还要把一家子的衣服洗了,按理今天家务事应该轮到许春亭做,但谁让大房是俩佬的心头肉呢,潜移默化下来,整个大房的杂事都压到了三楼身上,时不时还要分担点二房的杂事。
“…嘈,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楼玉珠更头疼,为三房这一屋子素馅包子。
楼明端了洗脸水来:“玉弟刚刚说什么?”
“在想阿爹做什么好吃的,”利索爬起来洗脸净水。
“有什么好吃的也轮不到我们,”楼明撇嘴。“等我们赶集,阿麽肯定开小灶给另做。”大房二房开小灶的次数楼明已经不止一次撞见了,以前小不懂事哭闹过,没用处不说还牵连整个三房,久而久之楼明也不闹了。
从原身记忆翻出往日种种,楼玉珠不是一般的心塞。“没事五哥,今儿我们卖了蚂蚱就买肉包吃。”
想起这茬,楼明小正太立时眼一亮。“好,买五个…”
“嘘~”楼玉珠竖起手指示意禁声。“这是我们的秘密。”
楼明赶忙捂住嘴巴,大眼眨巴猛点头。
“五哥真乖~~”这么蠢萌蠢萌的小正太拿来逗最合适不过了。完全没意识到被自家弟弟占便宜的楼明一脸被夸的表情飘出屋,扎头发的楼玉珠立时‘卟噗’声被逗笑,手软头发没抓住弄到要整个重来一遍。
楼承义这对素馅包子被大房二房压的喘不过气,却是最大限度的在对自家三个孩子好,有一口吃的自己舍不得吃都要偷偷留给自家娃的人。对三个孩子的教育也没松懈,明知傅林书偷偷教孩子识字的事要暴露会翻天,楼承义还是帮着瞒了下来。看识简单,但对素馅半辈子的楼承义来说能做到这点真心不容易!
“玉弟,快点!”
院子里楼华喊。
“哎,来啦~”楼玉珠加快速度。双亲虽然素馅了点,好歹兄弟在慢慢转化,有反抗不平上进的心,这日子还算有点奔头。否则分分钟跑路都不带回头的!虽然跑路是下下策,但好过被一锅子黑心芝麻扒皮抽血!
一家子利索吃过早饭,楼承义挑着担菜傅林书再挎一篮子这才关好门领着三个小跟屁虫往镇上赶去。雇牛车是不可能的,只能靠双脚,好在原身是习惯了的,只是有点累。
瞧自家哥儿走的一脸刷白,楼理义心疼道:“他阿爹,憩会吧。”
傅林书又哪有不心疼的,可瞧瞧天色,去晚了没占到好位置菜就不好卖,不管是卖迟了或没卖完,柳阿麽怕又是要发作一番。给请良医看病的事原本就堵了口气,正愁找不到由头呢!
楼华一手牵一个:“爹,阿爹,要不你们先走,我带五弟玉哥憩会儿再去找你们。”楼华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在庄户人家已经顶小半个劳动力,带弟弟们上集还是没压力的。
“那成,你们慢慢走。左右卖菜的地方你们也知道。”
“诶~”眼瞧两人走远,仨人赶忙把身上的小布袋掏出来。出门的时候楼华以上茅房为由去偷偷取了棕叶蚂蚱来藏到布袋里,一路来生恐把它们压坏了,现在一看没压坏这才松了口气。
“哥,趁时辰还早我们去镇上学堂附近,能上学的都是富户应该不缺这几文钱。”
楼华眼一亮,只是瞧自家弟哥儿一脸刷白,又心疼上了。楼华到也想过他先去去卖蚂蚱,让楼明带着楼玉珠再慢慢来,只是楼明自己也才十一再带七岁的楼玉珠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再则这也是他们第一笔生意,心里实在有点犯怵。当然,就算楼华敢,楼玉珠也不放心。
“哥我没事,到了地我再憩也是一样的。”
“嗯。来,”楼华把装蚂蚱的小布袋给楼明拿着,背对着楼玉珠蹲下。“我背你一段,到了镇上我再放你下来。”
看着眼前瘦弱的脊背,楼玉珠眼眶发热。明明十一岁但却瘦弱的看起来不到十岁,明明自己都很累了却还是准备背他,楼华总是这样以一已之力尽可能的护住他们,宁愿自己累点自己苦点,这种好品德楼老爷子柳阿麽却没看见,真是瞎了狗眼!
眨眨眼睛把泪意忍下去,楼玉珠趴到楼华背上。“那哥累了就放我下来,不用到镇上。”
“诶~”能背多远是多远,不再乎那么点子辛苦。
很快到了镇上,三人加快脚步来到镇上学堂附近。
镇子叫虎牙镇,是南阳府属下的一个中型镇子,之所以叫虎牙镇是以前山里遍地老虎而得名的,后来朝庭派人围山几次这才除了虎患,这名字到是一直流传了下来。镇子不是什么要道也没基名产,胜在风调雨顺没啥灾害,是以镇上住户大多祖祖辈辈都是生于虎牙镇。日久天长,产生了许多大家族,比世家名族当然相差很远,但族学到也是办了两个。
楼华直接领着人往逸山书院而去。一来是路远书院只供有童生、秀才功名的学子,有功名的都年岁较大估计看不上他们这小玩意,二来楼承祖在路远书院教书,楼文又是路远书院学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要碰上还了得?而逸山书院是十五岁以下学子都能读的书院,七八岁的小同学更是不少。年纪小又有钱,估计对棕编蚂蚱应该感兴趣。
三人也没在书院门口,而是选了主道的一个折角。
时辰还早,书院上课的铜锣声还没响起,一些学子三三俩俩结伴而行,有说有笑姿态潇洒看起来悠闲中带着一份不俗。
楼华楼明眼含羡慕,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专心等客户上门。楼玉珠瞧在眼里记在心里,敛下眼睑掩去下定决心的眼眸。
不多时迎面走来个穿学子装的微胖小子,手拿喷香的肉包一边走一边咬,书袋挂在身后书童身上。
楼玉珠眼一亮,迎上去把棕编蚂蚱亮出来,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笑意。“小少爷,买个蚂蚱呗?”
“蚂蚱?”小胖子吞下肉馅,被养的极好的胖脸上露出疑惑,打眼瞧去那精巧比真的棕编蚂蚱立时肉包都不吃了。
心知有戏,楼玉珠立马介绍道:“这是用棕叶编的,爱护的好能玩几天不变色。不管是拿在手上图个新奇还是拿来吓人都最好了。”
小胖子已经上手了一只,拿在手上怎么瞧怎么有意思,特别是想到猛不丁拿来吓人这一项。“怎么卖?”
“一文钱一只。”楼玉珠眼都不眨的把之前定的价给推翻了,不顾身后楼华楼明心跳加快,又道:“这时候蚂蚱还没出呢,小少爷拿到学堂肯定新奇。”
小胖子对贵跟廉价还没定议,一文钱一只于他毫无压力。
“小少爷您瞧呀,我们蚂蚱还没卖呢,小少爷是第一个,拿到学堂同窗那肯定羡慕。而且我们敢打包票说这东西现在只有我们会编,别处没得卖。”
“别处没得卖?”
“肯定的!小少爷没在别的地方看到过吧?我们今天货也不多,通共八只。要不小少爷包圆?到时候整个镇上就小少爷一人有得玩,别人都没有,想要玩还得求着小少爷呢。”一看小胖子这体格就知道是熊孩子一枚,能吓人,又能得到同窗羡慕的眼神,想玩还要求着他,啧,不心动才有鬼。
“好,少爷我包圆。”
楼玉珠赶忙把另七只蚂蚱掏出来给其验过货,再装回布袋连同布袋一起奉上。小胖子拿着布袋就走。
挂着书袋的书童上前付钱。
楼玉珠接过八枚铜钱又塞回一枚:“我们下个集还在这卖,麻烦这位大哥多给美言几句。”古往今来吃回扣拿好处这事屡试屡爽!
书童跟着自家少爷也学了几个字,脑袋好使,当下把铜钱快速塞回自己口袋,还偷偷打量下见没人注意这才点头,匆匆追自家少爷去。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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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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