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流 作者:肉书屋
逐风流第24部分阅读
儿趴在地上,仰头看着愈发看不清的银钩,耳边,只有隆隆的战鼓,以及踢踏着的马蹄声。
银钩一声银色盔甲,手持一柄银剑,在一片战鼓激昂中向猫儿看来,却如同扫视风景般毫不留恋地转开目光,转而眺望向远方关口,为最初的誓言而持剑出战!
猫儿觉得今天的风沙有些大,大得迷了她的眼,让她越发看不清银钩,越发看不懂自己,却仍旧固执地睁大眼睛,如此仰望着。她多希望有个人可以告诉她,什么才是永远。
曲陌从马车上下来,将猫儿抱入怀里,望向对面的银钩,气氛有些不寻常地启声道:“没想到,银公子也上了战场。”
银钩银剑一扫,并不看猫儿,而是直接对曲陌笑道:“只有细历过金戈铁马的厮杀,才能更享温柔窝的缠绵悱恻。曲公子,你不来感觉一番?”
曲陌淡淡一笑,“已有柔玉在怀,自当珍惜。”
曲陌将猫儿抱入马车,猫儿的手却是紧紧抓在了车框上,将那手指扣得青白,仿佛过了漫长的冬至,又好似刹那间划过冷秋,猫儿终是在曲陌的轻抚中松了手。
马车在战鼓声中启程,颠碎了猫儿曾经抓过的车框,在车轱辘的碾转中,坠落一地的尘埃。
银钩望着那远走的马车,自嘲苦涩一笑,仿若极度盛开的花朵般,在下一刻将走向凋落的萎靡,发狠的大喝一声驾,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为了他的誓言而战!
车轱辘碾转间,猫儿一直闭着眼,任那颠簸撕咬着伤口,惨白着一张小脸,攥紧了袖口的衣衫。
曲陌望着猫儿封闭自己的样子,亦缓缓闭上眼睛,将内心的酸楚平息,他感觉到猫儿的异动,知道猫儿不想离开七远城,却无法让自己去深究,到底是不想离开那个城镇?还是不想离开那个人?
马车颠簸着天色将晚,直到投宿时,猫儿被曲陌抱下马车,安置到打扫干净的上等房里。
无声地吃完饭,曲陌为猫儿重新施了针,又为猫儿盖好被子,这才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猫儿望着曲陌那萧索背影,伸出了手,动了动唇,却仍旧不知道应该如何挽留。就如同她不知道要如何对银钩说别去战场一样。
为了就近照顾猫儿,曲陌选了个彼此相通的屋子,两个人之间紧隔了一扇虚掩的木门,猫儿望着门缝那这忽明忽暗的烛火,用曲陌为自己准备好的拐仗支撑着身体下地,轻轻推开了通往曲陌屋子的门,看见一团飘起的火种翻滚着落到自己脚下,猫儿忙用另一只灵活的脚去踩,疑惑的问:“曲陌,你又烧什么呢?”
曲陌反问:“怎么过来了?可是要如厕?”
猫儿移开脚步,低头去看,发现那信笺只剩下残缺的一角,将字烧得绝对干净,猫儿好奇的窥视心思被浇灭,撇撇嘴,有些无趣地抬起头,却是在这眼神的一荡中,瞬间又低头去看。
当视线落在那信笺残留一角上的干涸血痕时,猫儿的瞳孔豁然一缩,顾不得脚痛地蹲下身子,用越发僵硬的手指将那信笺拾起,拿捏在瑟瑟发抖的手指尖,犹如夹了片双刃刀般割破了身体,好痛!
猫儿缓缓抬起头,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调,又问了一遍,“曲陌,你烧了什么?”
曲陌轻扫一眼猫儿手中的残留信笺,古井般深沉的眸子泛起圈圈涟漪……
猫儿弃了拐杖,托拉着自己的左脚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仿佛迈在刀口上,踩伤了自己脚,踏痛了曲陌的心,却是两人无法不去面对的锋利!
猫儿将那信笺送至曲陌眼前,睁着圆滚滚的眼睛,语调仿佛游走在刀锋般小心翼翼,“曲陌,这上面的红色,你看见了吗?那是我的血,由额头流出,被手指不小心捏上去的。”
曲陌的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在顷刻间被痛苦淹没,抬起越发苍白的手指,想要抚上猫儿的额头。
猫儿却是往后一躲,错开曲陌的触碰,将眼紧紧盯在那摇曳的蜡烛上,仿佛要看出个窟窿般用力,哑声道:“曲陌,我认识字的,真得,从和娘娘一起离开皇城后,我就努力学字,想在你看书时帮着整理一下书卷,而不是将一切弄得很糟很乱。”
我知道你要娶公主,是为了联姻,为了霍国不敢侵犯,地不知道你为什么勾结霍国攻打离国,我……我不知道,但这不重要,真得不重要,离国、霍国、娆国,它们谁打谁都不重要,我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
第一次嫁给银钩时,我是带着刀去的,没有期望,没有向往,只想着一刀砍死新郎,然后掠了你一同回绿林山。
可是,我却想让你掀开我的红盖头,不是公主,不为联姻。
第一次上战场,为得是耗子,我不要他死,为得是兄弟情意。
而我重返战场时,却是想用性命守住关口,守住我对你的感情,守住我将是你唯一妻子的誓言。
曲陌,你说:“若非认真,何处是心乡?
你可知,在花蒲村山下你救了所剩无几的全村人性命时,你便已经是我的心乡?
只是,我追你追得很无力,唯有努力奔跑,地在靠近你时,只是触碰到衣衫一角,留下脏兮兮的手指印,那,才是属于我的痕迹,与你,终是如此不匹配。”猫儿将眼睛相在蜡烛上,紧紧地,生怕有一丝松动。然而,令她讨厌的咸咸味道还是滑进了她的口中。
猫儿伸出手指,沾了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满的泪水,恍惚道:“爹和娘去世时,哭过,便讨厌这咸咸的味道。”回头对曲陌恍惚一笑,“所以,不想再哭了。”
话音未落,猫儿已由窗户跃出,在闷哼一声落地后,沙哑地唤来“肥臀”,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曲陌站在窗口,望着猫儿不再回头的背影,整个人若雕塑般伫立到天明,在晨曦的斑谰中,却有露水在眼中隐现……
疏影残足血染襟(三)
猫儿连夜奔赴七远城,尚着行军路线策马狂奔追去关口,为得是怕银钩花耗中计。支持各种手机的txt,ud,ch,jar,海量书库随你挑选,就在读吧文学网!
若曲陌与叶豪有联系,那军中部署必然已经被敌人洞悉全部,此去争夺关口,必然有去无回!
待猫儿赶到关口时,天已大亮,只见那城头又插回了离国旗帜,这一夜纠结的心思算是放下半分,忙策马扬鞭入城,却寻不到银钩和花耗身影。
在战后在杂乱中,猫儿弯腰揪住一士兵,急声问:“战衣将军和银钩呢?”
士兵抹了把脸上的血痕,看清了猫儿,这才粗声道:“战衣将军受伤了,在帐篷里,银公子走了。”
猫儿一惊,忙问:“往哪边走的?”
士兵抬手一指,却又尴尬的收回,傻笑一声,“不知道。”
猫儿大喝一声策马离开,直冲入主将营帐去找花耗。
花耗身中数刀赤裸着身体趴在软垫上,军医正为其处理伤口,猫儿突然策马进来,就这么与花耗撞了个尴尬正脸。
花耗在惊喜中赫然红了脸,忙动手去拉被子,却扯动了伤口,痛得闷哼一声,直吸冷气。
猫儿单腿跳下马,训斥道:“别动!”
花耗的手僵硬在半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猫儿单腿蹦到花耗身这,红脸奚落道:“有什么好躲的?小时候还一起光着屁股在河里摸过虾呢。”
军医忍笑憋红了脸,花耗已经无脸见人,将头深埋在褥子中。
猫儿取过军医手中的金疮药,也像模像样地为花耗上了药,还配合着军医将花耗缠成了蚕蛹状。
当一切处理妥当后,军医悄然退出了帐篷。猫儿坐在床沿上望着花耗那渗了血痕的包裹布袋发呆,却在花耗回头巡视中瞬间收起纷乱情绪,咧嘴一笑,打趣儿道:“耗子,你怎么没问问,为什么那些王八羔子转挑你后背砍,对,屁股上还砍了两刀咧,真狠!”
花耗身子一僵,不知是气是笑。
眼见着那刚止住的血又晕透白布,猫儿忙摆手道:“我不逗你了,不逗了,你……你停住!”
花耗再次转头,深吸气道:“猫儿,往前坐,我看你费劲儿。”
猫儿应了声,就这么用一条腿支撑着身子,将屁股由床板后面挪到了床板前,与花耗正脸看着彼此。
花耗伸出唯一受了些浅刀伤的粗糙大手,擦掉猫儿脸蛋上的黑灰,问:“猫儿,怎么又回来了?”
猫儿眯眼一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没我照应,你看你都被砍成烂耗子了。”
花耗收了手,闷声笑着,语含宠溺地责备道:“你啊,就知道乱窜!”
猫儿肚子咕噜一声叫,自己用小手揉揉,冲门外大喊:“侍卫,煮一锅米粥来!”
门外侍卫得令,下去准备吃食。
屋子里,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半晌,猫儿和花耗几乎是同时开口唤着对方名字想要打破这种尴尬,声音一出,两人相视一笑间,感觉甚是温馨。
猫儿打发“肥臀”出去啃草,自己就窝在花耗头顶喝着侍卫端上来的米粥。
花耗肚子也叫得欢实,仰头道:“猫儿,也给我盛一碗。”
猫儿眼也不抬地继续吸着香喷喷的热粥,“等会儿我喂你。”
花耗少之又少的孩子气突发,竟开口道:“现在喂。”
猫儿瞪花耗一眼,“现在粥烫,你等会儿吃。”
花耗盯着猫儿:“你吃就不烫?给我一口,真饿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就这样,猫儿吸着粥碗,用勺子喂着花耗,一同消灭掉一整锅的粥,吃到最后都没法动一下身子。
猫儿席卷在花耗身边,像小时候一样并肩躺着,望着棚顶,喃喃道:“耗子,我想回家,想去看看爹娘,想咱家那片星星,想河里的小虾,想树上红透的果子。”
花耗趴在床上,望着眼前的帐篷边缘,柔声道:“我也想回去祭拜一下父母。还记得我们一起种下的包子吗?那时候,你说,现在种下包子,等明年秋天就能结出很多很多的包子,我信了,忍了肚子饿,将午饭给你去种包子。”
猫儿咯咯笑了起来,翻转过身,与花耗一同趴着,压着侧脸望着花耗,笑道:“耗子,告诉你个秘密,我……”
花耗却阻拦道:“别说,那个秘密我知道,我曾经担心包子长得不好,去挖过。”
猫儿望着花耗,喃喃低语:“耗子,你还真傻。”
花耗眼光一柔,笑着承认道:“是啊,真傻。”
猫儿咧嘴笑了,就这么与花耗说着儿时的游戏,不再提那个包子,不说那儿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花耗将夺回关口后找到的“千年青锋镀”大菜刀还给猫儿,猫儿得了自己的武器,开心得如同孩子般雀跃,用嘴呵了呵气,仍旧瓦亮。心里不免感慨,幸好那叶大将军没先命人挑了自己的手筋,不然这好东西,就用不上了。
花耗问了这宝刀的由来,猫儿讲着自己被娘娘收留的经过,只是关于脖子上的“梵间”却是万万讲不出的,这不关乎信不信任花耗,更多的是以为知道这东西存在的本身就是不安全因素。
讲着讲着,花耗渐渐困乏入睡,猫儿悄声下了地,拖动着不吃力的左脚走出帐篷。
站在城头,手指抚摸着残破的城墙,想着刚才一路行来时听见众将士纷纷议论着银钩力战叶大将军的事迹,如此勇猛,那般凶狠,硬是将人活活砍在了二十断!猫儿心中微微抽痛,为银钩,为自己。
火把照映下,猫儿望向远主,那连绵起伏的黑色山脉犹如一处处坟墓般高高隆起,不晓得葬送掉了谁家男子的高昂青春?
在这践踏魂魄的刀光剑影中,为得只是这一片城池,巩固着皇家的地位,却要涂炭着他人血液中的悲凉。
猫儿闭上眼,感觉耳边席卷而过的风,嗅到鼻息里充斥的血腥,听着远处传来的狼啸,其中似乎还夹杂了无数亡魂的哀鸣。她仿佛能想象到这场颠覆之城的血腥,似乎能看见银钩浴血拼杀的身影。不禁开邕怀疑,这一切,是否值得?
恍惚中,似乎看见银钩挥剑转身,血染红唇,在银色剑锋中将叶大将军大肆斩杀!却又在胜利来临后弃剑离开,毫不留恋。那背影是难以描绘的距离,犹如看不见的鸿沟,声声划开了彼此的牵连,若是擦肩,只当不识……
猫儿跳坐到残缺的城墙壁上,仰望着满天北斗,开始羡慕那闪动的星子,在阴雨过后,总要露出璀璨的笑颜。自己,也可以吧?一定,可以的!
策马山中救风尘(一)
猫儿在城头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冷风袭来打个冷颤儿,这才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单腿跳下墙头,拖拉着左脚悄然无声的回了帐篷。(读吧文学网首发 )却在临近时,突然看见花耗的两名侍卫倒下,某个黑色人影一晃进了帐篷!当即顾不得脚痛,撒腿奔了进去,在看到那黑影举刀的一刻,一拳头狠狠锤下!
那黑影连闷哼都不曾发出就扑通一声倒地,猫儿转身点了油灯,回身与花耗的眼神相撞,又一同将目光转向地上的黑衣人。
猫儿上前将黑衣人翻扯过来,却是吃惊一愣,此人竟是……何副将!
猫儿疑问道:“何副将不是战死了吗?”
花耗皱眉,“原来j细是他。”
猫儿不语,却是明白,放火烧了粮食的人一定是何副将,但……真正想放豺狼入国的人,却是……曲陌。只是,这话,她是万万不会对任何人说,即便烂到肚子里,也不说。
花耗分析道:“原本一位成大将军与何副将全部战死边关,却不想何副将竟然叛变!成大将军此战败北,也许就是这人动了手脚。今日他潜来,定是被敌军指使,想借他熟悉军中部署来将我刺杀,乱了军心,反扑啃食!真是可恶!”
猫儿坐在床沿上,半晌,才问道:“为什么要打仗呢?”
花耗微愣,答道:“保家卫国。”
猫儿望着地上的何副将,“难道我们杀得不是他人手足兄弟?难道他们为的不是自家国主?若是统一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花耗却道:“但凡有我在的一天,定然不会让悍匪踏入离国半步!”
猫儿恍惚一笑,“耗子,你比我还固执呢。我不喜欢这里,我要离开了。”
花耗一把抓住猫儿越发冰冷的小手,急切的问:“去哪里?”
猫儿望着花耗的大手,“不知道,但我不喜欢战争,也讨厌为这个关口打来打去。就仿佛一群恶狼踩着彼此的尸体,只为争抢一块肉,不值得。”
花耗震惊于猫儿的比喻,一时间哑然无语。
猫儿抽回了手指,望着渐渐放亮的帐篷外面,迎着初生的朝阳站起,明媚的笑道:“耗子,我要走了。”
花耗忙伸手去拉猫儿,扯痛了身后的伤口,痛的闷哼一声,急声问:“不会曲陌那里?”
猫儿眼中划过两抹厚重的雨云,又在眨眼间回复清明,吸了吸鼻子,状似洒脱道:“不回了,曲陌要娶公主,你不是知道的吗?我没有什么礼物好送,只能躲着呗。”
花耗又问:“也……不去找银钩?”
猫儿眼底含了抹凄凉,“不去,我没脸见他。”
花耗心疼这样伪装坚强的猫儿,一手抓住猫儿手腕,冲动道:“那我与你一同离开!”
猫儿一愣,却问:“那娆汐儿呢?”
花耗的手指变得僵硬,看似牢不可破,实则一触即裂。
猫儿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花耗的手背,犹如多年的老友般在笑中安慰。
这一刻,花耗竟然觉得猫儿长大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只喜欢占山为王的猫爷,更像是欲展翅而飞的彩蝶,不知将翩然出怎样的惊世美丽。
然而,就在下一秒,猫儿却是冲着屋外青山用力大吼:“我要占山为王去!”
花耗的唇角有些抽搐,看来,刚才是她眼拙了。这人的身体不好,抵抗力就是下降,直接导致眼神儿也不好起来。不过,这样也好,只要猫儿仍旧是猫儿,只要猫儿仍旧开心,她只要做最淳朴简单的自己就好。
猫儿吼完,气势磅礴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认真道:“耗子,相信我,我一定能成为一代抢劫大王!但凡是山头,就将布满画了猫头的旗帜,哈哈哈……哈哈哈哈……”猫儿大笑着离开,除了那仍旧无法吃力的跛脚破坏了她此刻的形象外,还真让人觉得是豪情万丈的鸿鹄誓言。
花耗在猫儿刚要迈出门时唤道:“猫儿,若累了,就来看我。我……”
猫儿脚步微顿,洒脱的摆了摆手,继续向外走出。她不能回头,不能让花耗看见自己盲目的眼,不能让花耗担心自己毫无方向的未来。
然而,就在猫儿刚跨出门口时,忽听到花耗一声惊呼传来,“猫儿!”
猫儿只觉得由帐篷里突然蹿出一人,晓得花耗身受重伤不会如此灵活,汗毛瞬间一立,转身一刀劈下!将欲刺杀自己的何副将砍成了两半,这回是彻底死透了。
花耗在何副将偷袭猫儿时已瞬间下地,这战刀举起还没等落下,假死的何副将已经是身首异处。
猫儿感慨道:“到底是狡诈的人,竟还玩假死诈尸?”
说话间,天上砰的一响。猫儿指着何副将临死前脱手而出的信号炮竹,转头对花耗说:“看来,我暂时走不成了。”
花耗身上的鲜血大片染开,硬挺着铁汉风骨,坚持道:“不,你现在就走!”
猫儿嘻哈一笑,指着花耗大笑道:“耗子,你的大腿可是什么都没穿呢,难道就想包裹着一身白布条子上战场?”
花耗大窘,忙转过身。
猫儿上前搀扶,将花耗小心的安置到床铺上,这才又唤了军医,为花耗再次换药止血。闻讯赶来的将领们亦关切的进了帐篷,为刚才看到的信号弹有些不安惶恐,却见主将伤的如此之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等着听候命令。
猫儿小脸沐浴在照射进的阳光中,有一种不真实的美丽。她打个哈欠,用花耗的刀鞘支撑着身子站起,对花耗道:“耗子,你知道我一向认真,所以,你趴着别动,将一切交给我。若我回来,看见你的伤口恶化,我决计一辈子不再理你!”
花耗沙哑怒吼着,“猫儿,这回你若胡来,我定也不再理你!”
猫儿啧啧道:“怎么还跟孩子似的闹别扭?”
花耗瞪了虎目,“你且看看,我是不是闹别扭!军中男人钢铁神,受点伤没有所谓,且还有其他将领在,容不得你在这里胡闹!”
猫儿也动了气,大喝道:“不闹就不闹!也不晓得那个何副将为什么放信号弹,没准就是想死前看看烟火呢。我不管,你爱怎样随你,我走还不成吗?”说话间,却是愤怒的一拳砸下,直接锤在花耗后颈上,使人瞬间昏了过去。
猫儿狡诈一笑,对看傻眼的军医和各位将领正色道:“三军戒备!全程戒严!霍国受了重创不会马上调兵来战,但却要防着敌军偷袭,若是暗杀了你们的主将,这战就不用打了!”
何副将叛变,那身首异处的两截就是真是榜样。你们且记得,若有人叛变,打起花耗的主意,我就赠送他分尸四截!”
众将领深晓得猫儿说一不二的性格,也知道她那把大菜刀的厉害,齐齐抱拳道:“听候猫爷差遣!”
猫儿吹了声口哨,“肥臀”扭着大屁股进了帐篷,将这个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狭窄。猫儿飞身上马,对众将领吩咐道:“半个月内,你们轮流看守在花耗帐篷前,若他有一分差池,我砍了你们脑袋!”转而对军医说,“这期间不许花耗醒来,用最好的药给他养伤,直到伤口结痂掉落后,才可让他清醒,你可记得了?”
军医被猫儿那既清冽又锋利的目光骇道,忙点头,“是,是,卑职记得了。”
猫儿拍了拍“肥臀”屁股,在出帐篷的前一刻,说:“等耗子醒来,就告诉他,敌军并没有来犯,猫儿……去当游侠了,会来看他。”
猫儿策马离开,留下一干男人的感慨,好个重情重义的猫爷!
策马山中救风尘(二)
猫儿带领着一部分战衣骑策马奔出关口,在远入深山时回头去看,只觉得关口城墙犹如驼背得老妇人,拖动着稀疏的骨架,强撑着貌似年轻的外貌,却是在釜底抽薪中失去了生命异彩。读 吧 文 学 网 du8du8co 首发!
轻叹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她,亦如此。
只是,这次,她变得很矛盾。
她在战乱中流连,仿佛明白了曲陌想要天下大合的心愿,明白了区区生命在曲陌眼中为何留不下痕迹。那是因为他俯视着整片浩海,又怎么会将视线落在一隅?去研究那些蝼蚁般的琐碎?
她渐渐懂得了曲陌,却越发感觉到了一种永远无法交叉的生命线。
她不明白曲陌为什么要引霍国入离国境内,想到很多的版本,甚至怀疑过曲陌就是霍国太子,只是很多假设都无法成立,曲陌仍旧是曲陌。猫儿发觉自己从来不曾仔细了解过曲陌的生活,一如她不懂银钩。很失败是不是?猫儿自嘲地笑了。
曲陌和银钩,就好像是两团迷雾,让深险其中的猫儿仿佛触手可得,却又抓不住。总觉得自己在迷雾之中,迷雾在自己左右。然而,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却根本就得不到一分真实存在感,只能在虚无的飘渺中越走越远,直到......将自己丢失......
猫儿不晓得花耗的坚决会如何阻碍曲陌的天下大合,却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固执的认真。就如同她曾经对曲陌的感情,无乱转了怎么样的弯,都忘不掉,丢不了,紧紧缠绕着,至死方休。然而,她没有死,曲陌没有死,这感情却在不受控制中裂变了。
猫儿坚决不相信曲陌会让叶大将军挑了自己脚筋,但成大将军却是因为曲陌的布局而战死沙场,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为了国家的荣誉,奠上了自己的皑皑白骨!
万般纠结中,听着林中鸟鸣,终是仰头一笑,不再去想那些纷扰,只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没有再掂对吧。
猫儿隐身在丛林里,直到天色近晚,整个深山被呼呼冷啸的风声霸占,敌军终于出现。他们一身身黑色劲装,捆绑着马蹄悄悄由霍国方向袭来,为得是突袭受伤的战衣将军!
猫儿坐在“肥臀”背上,轻轻勾起唇角,一拢黑衣将自己隐身在黑暗中,悄悄策马跟在那一小批突袭高手的身后,以稳打不乱的手法,赫然砍了一人脖子。在那霍军的血液奔流中,又连续袭击三人,然后策马狂奔而去。
本欲偷袭的敌军在意外中遭遇偷袭,当即慌乱起来。可当他们调转马头反攻时,身后隐藏的战衣骑立刻反扑而上!将这群偷袭高手夹在缝隙中,大肆捕杀。
霍军知道中计,只得奋起反抗,杀出一条血路,向远出逃命去也。
猫儿喝令战衣骑停止追击,为得是让这些偷袭者报信给霍军知晓,离国已然洞悉他们的一切行动,让他们不可再轻举妄动。
当这场捕杀在夜色中踏散无数魂魄时,猫儿与战衣骑分开,不再回头地离去。她能为花耗争取的,只是这短暂的十余天,至于未来,还要每个人自己去走。
策马狂奔中,猫儿畅快地放飞所有压抑的心绪,虽然没有方向,但就这么一直奔跑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以往,猫儿还可以去找娘娘;如今,娘娘得了失而复得的女儿,那身边便不再有自己可以缠绕的位置。多年来相处的感情,竟是比过骨肉至亲。猫儿不怨娘娘,也想为娘娘高兴,但她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心酸,一种类似嫉妒的情绪发酵间,让猫儿只得远远躲开。
猫儿奔驰在山间,听着远方的狼嚎,亦张开喉咙,学着狼嚎嗷嗷叫着,那怪调的狼嚎却是把“肥臀”吓到,竟是马腿一颤,差点扑到地上。
猫儿哈哈大笑着,亲昵地拍着“肥臀”劲项,感触颇深道:“幸好,还有你。”
“肥臀”仿佛通人气般扬了扬脑袋,跺了跺蹄子,那骄傲的样子就别提多洋洋自得,若是有羽毛,定是要完个孔雀开屏的。
猫儿趴在“肥臀”背上,轻声道:“‘肥臀’,你尽管骄傲,我们就这么跑着,到哪里是哪里。”
“肥臀”晃晃脑袋,打着喷嚏。
猫儿想了想,又说道:“既然你不想漫无目的的走,那我们就去霍国吧。我与娆沥有赌约,定要抢了凤冠回来才成。娆国圣上和皇后都待我不错,我不能抢他们东西;离国没有皇后,我怕寻不到宝贝;那就霍国吧,生人,下手精准。”
想好了去处,猫儿精神一震,策马扬鞭地冲了出去,看那架势,更像是要做戴红花的英雄,哪里知道这却是一打劫上瘾的女娃?
然而,猫儿即便并非路痴,大黑天也绕不明白这连绵起伏的山峦,算是彻底把自己给转丢了。不是云深不知处,而是山多不知路。
.....................
在这片连绵不绝的山脉中,猫儿连行数日,饿了打鸟吃,渴了喝泉水,就是找不到准确的出路。
终于一日,日上三竿时,猫儿在一处春光明媚下看到两个身着怪异服饰的老人。
其中一人身穿精短花布衫,裤子明显短了许多,露出黑色鞋子和红色布袜。一头黑发,偏偏梳理成两个球球,有点儿装幼年童子的恐怖感。半张脸,全部被粗重的胡须布满,黑压压一片垂到胸口处。脸上更是犹如搞笑的小丑般顶着一个大大的酒糟鼻,嘴唇偏厚泛紫,脑门中间还画了一个绿色葫芦。
另一个身穿极大的黑色衣袍,由头一直罩到脚底,仿佛进入一个大布袋里那般怪异。一头鹤发,编了两根少女似的辫子搭落在红涨涨的两颊。此人的胡子是白色的,分为三撇,又编成三条细小的辫子垂下,那样子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然,此人脑门中间,也画了一只葫芦,不过是红色的。
两人皆坐在非常隐蔽的树下闭目打坐小憩。
猫儿感觉上好久不曾看见人,如今见了格外亲切,忙下了马,上前询问道:“两问大爷,问个路。”
那两人皆没有应话,仍旧闭目打坐。
猫儿这下可算是找到了活人,当然不可能就此罢手。于是又伸出手,分别推了推那二人肩膀,唤道:“大爷,你们说话啊,知道去霍国的方向不?”
那两人仍旧不语。
猫儿皱眉,心想这两人怎么如此没有礼貌,不知道也说一声。心中一怒,一种一直残留在骨子里的霸王性格有蹭蹭上蹿,拔出身后泛青光的大菜刀,分别扯了扯那两人胡须,大声恐吓道:“若再不说话,就把你们两个的胡子剃光!”
这下,那两人却是瞬间都张开了眼睛。
黑胡须说话跟蹦豆似的往外蹿,“对!剃光他的胡须,我送你‘仙踪粉’一包。”
白胡须却是将每个字都拉长了音,“娃娃......剃光了他的胡须......我送你......‘美人草’一株。”
黑胡须急瞪眼睛,“剃他!我送你‘九疯啃月丸’!”
白胡须慢悠悠的说:“剃他......我送你......‘独笑小小虫’。”
两个人就这么抬上了,几乎是倾尽所有的压宝在猫儿身上。
猫儿蹲在两人中间,听着两人互相攻击,直说对方效仿自己,这武林中只能有一个“西葫老人”,怎么可以并列称为“西葫二老”?
猫儿头痛地被迫打断道:“你们别掐了,我就问一句,知道去霍国是哪个方向不?”
“西葫二老”这回倒是齐心,纷纷将眼一闭,又不开口。
猫儿气极,刷地一刀将黑胡须砍掉。
白胡须瞬间睁开眼睛,慢了好几拍地大笑道:“哈......哈......哈......你没有胡子了......”
黑胡须豁然睁眼,气得嘴角一阵抽搐,眼睛越瞪越大,一口血喷出,倒地上了。
就在白衣人的怪笑中,猫儿又是刷地一刀,将那三条辫子似的白胡须砍落到地。
白胡须眼睛寸寸下移,终是拉长了音嘶吼道:“杀......了......你......!”然后,慢悠悠地吐出一口血,颤悠悠地倒地了。
猫儿上下手一哗啦,从两人身上解下所有的瓶瓶罐罐,往自己腰间一捆,转身就走。
黑胡须大喝道:“敢剃我胡须,定千刀万剐你!东西还来!饶你死个痛快!”
白胡须继续拉调儿,“小贼......为何剃我胡须?还......取我宝贝?你......不要命了?”
猫儿转头一笑,“你们应了,说我剃了对方胡须就给我宝贝的。再者,我是抢劫,管你们高不高兴?瞧你们那点肚量,比鸡心眼还小。想我抢劫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被抢后就吐血的,你们也算是最丢人的老家伙了。”飞身,上马,离开。不知为何,猫儿对这两个人非常讨厌。
“西葫二老”倒在地上对看着彼此,皆呕得跟针扎似的难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直接给对方洗了脸!多少年没被人教训过了?那个小崽子懂得什么是高手对招气息相抵不?懂得什么叫做功发一处彼此受制不?今日,那小兔崽子不但抢了他们身上的所有宝贝,还气得他们走火入魔吐血两口!最不可饶恕的,就是砍了他们多年来引以为傲的胡须,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小兔崽子,再见面,一定让你死得无比凄惨!
扑......第三口怒火攻心的鲜血喷出。
策马山中救风尘(三)
猫儿在山里转悠不出去,肚子饿了,天一黑,索性将眼睛一闭,对“肥臀”无赖道:“你随便溜达吧,反正我是找不到路了,先睡会儿。想要更多的电子书格式下载!就来读吧文学网,”闭上眼睛,如同渴求温暖的小娃娃般攥紧了“肥臀”的鬃毛,让“肥臀”随性地奔跑在山间,将自己带去任何一个不具有意义的地方。
在月洒轻柔中,猫儿抓紧鬃毛的手指渐渐松开,悄然睡去。待醒来时已经是阳光璀璨中翻过了两天一夜,猫儿不知,只当自己睡了一晚。揉揉眼睛,待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不由得放大了瞳孔!
但见周围白色浮云散漫,左右方寸之地皆是深不见底的断崖,整个人仿佛置身在高耸云端,犹如展翅欲飞的鸿鹄,鸟瞰众生的平庸,独领这一分翩然的不世风马蚤。
豁然开阔的视野令猫儿一直处于潮湿泥泞中的心思豁然开朗,原本堆积在胸口的郁闷急需发出,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酝酿起所有的气力在胸口,于这片高处不胜寒中,承载着震动天地的气魄大声吼出:“啊……!”
随着猫儿的高亢大吼,层叠山峦中荡漾起无数个回音,犹如一曲荡气回肠的歌,极具辉煌气势。
隐约间,猫儿竟觉得在自己的呐喊中似乎含了抹异样的声音,比起自己堆积了情绪的嚎叫,那叫声中似乎包含了……惊恐?
猫儿满眼疑惑,拍了拍“肥臀”颈项,问:“你听没听见有声不一样的‘啊’?”
“肥臀”自然不语,仿佛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般,直直望着远方重叠的山峦,独享那份高傲。
猫儿自嘲的摇头一笑,闲谈着,“‘肥臀’,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你是想家了?还是因为一直没有母马喜欢你而伤心了?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跳崖呢。”
单腿跳下马背,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冲“肥臀”一笑,“你看着,这石头掉下去都需要半天的光景,你若跳下去,虽然死亡是最终的结局,但这个过程还是很恐慌的。而最后死亡的样子,也一定是一块血饼,连骨头都要碎得一塌糊涂。”说话间,猫儿松了手,让石头从自己的手指尖滚乱……
接着,一声气势磅礴地惨叫声如同杀猪般传来,在这片地界里无限回荡着,若是晚上听到,定要吓哆嗦了腿脚,即便是此刻,亦吓到了猫儿和“肥臀”。
猫儿本是胆子极大的,也不免被那突然的尖声嚎叫吓到,当即抱住“肥臀”的脖子,惊恐道:“完了,那石头里是有鬼魂的!”
此刻,那怨念犹如催命符般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是一只冰冷的死人手缓缓摸上人类温热脖子,骇得人头皮发麻。那声音吸着嘶嘶的阴气,由悬崖边上传来,“鬼魂附人体,来找你索命了……”
猫儿身体一僵,瞬间拔出明晃晃青亮亮的大菜刀,高喝一声,猛地就要劈下!
那鬼魂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吼道:“刀下留人!”
猫儿咦了一声,瞪眼去瞧,但见一颗脑袋由悬崖边上探了出来。
那是一头乱糟糟的发丝,因被头顶涌出的鲜血覆盖,所以显得异常恐怖。那人血肉模糊的双手紧紧攀附在崖边,扣在地面上的石头缝隙里,仿佛生怕自己掉下去般用力。眼睛因为血液滴入而变得猩红,看起来十分诡异。那由悬崖下爬上来的人,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猫儿,虽然看不清隐藏在滴血发丝下的相貌,却倍感狰狞。
猫儿攥紧大菜刀,凑了过去,却因不吃力的左脚踩在了细微的小圆石头上,整个人在呼啸间举刀劈了下去!
那人充斥了血腥的眸子豁然张大,以绝对的惊恐嘴脸望向猫儿。
当猫儿举着菜刀扑到那个肩膀上时,那人被迫松开了攀附到悬崖边上的手,眼看着直勾勾地向山崖下掉去。
幸好猫儿眼疾手快地一操,用左手扯住了那人手腕,将那动荡在悬崖间的下坠身子拎在了手中。
那人张大了惊恐的眼,屏住呼吸地紧紧盯着猫儿,生怕她一个体力不支将自己扔了下去。
猫儿后腿使不上力,身子却是已经探出了大半,于是大声喊道:“‘肥臀’!拉我上去!”
“肥臀”得了命令,就用牙齿扯住猫儿裤腿,使劲往后拖着。
猫儿的双手天生神力,在“肥臀”这一啃之助下,可以说是有惊无险的将那人扯了上来。
那人一身褴褛,浑然看不清衣服最初颜色,满身似有无数细微的划破伤痕,整张脸被发丝遮挡,仅露出一双染血眸子,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恶狠狠地瞪向猫儿。
猫儿伸手将自己被“肥臀”扯露了两寸春光的裤子提上,这才收了刀,不忘自我表彰:“今天幸好有我,不然换个人都拉不起来。”
那人却是眼睛一瞪,怒气冲冲地嘶吼:“要不是你,我早就爬上来了!一不用吓得差点掉落悬崖!二也不用被石头砸中脑袋!三更不用以为自己要被砍死!”
猫儿也不恼,确是弯眼一笑,问:“别人都是从上面往下跳,你怎么从下面往上钻啊?”
那人又狠狠地剜了猫儿一眼,攥拳道:“你是猪脑袋啊?或不是被人推下去,你当我愿意自己爬悬崖玩?”
猫儿打量着那脆生生的声音主人,细细地扫了两眼,只觉得那人身形偏小,怕还是没长大的孩童,不禁有些疑惑道:“谁迫害你做什么?图财还是贪色?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哪样吸引人呢?”
那人被猫儿气得胸口起伏,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眼更是红得越发醒目,仿佛要爆炸般瞪着猫儿。
猫儿耸肩一笑,从地上坐起,跳上“肥臀”,就要往山下走。
那人望着猫儿洒脱的背影,只觉得怒火攻心,没想到猫儿竟然就把他扔这儿了?眼见猫儿要走远,那人忙从地上爬起,冲着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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