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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帝王攻略 作者:语笑阑珊

    第2节

    “也好,那沈将军早些回去休息。”四喜公公笑呵呵的,“我也该回去伺候皇上服药了。”

    沈千帆点点头,转身继续往外走,却被人从半道截住。

    “……章画师?”看清来人是谁后,沈千帆松了口气,这不声不响的,还当又是刘大人要说媒。

    “沈将军。”章画师与他向来交好,因此也未曾拘束,“我听小福说将军在与皇上一道用膳,就知道能在这等到将军。”

    “好端端的,你等我做什么?”沈千帆不解。

    “有件小事想要求将军。”章画师道,“今日皇上宣我去御书房,有一幅高丽公主的画像,说是嫌原本画上的人不好看,要重新画一幅。”

    “那你重新画一幅便好,难不成还要我帮忙画?”沈千帆失笑。

    “我已经画好了,但那高丽公主姿色平平,想来原本的画师已经美化过,现如今我再一改,怕是没有半分相似了。所以我想问问将军,你可曾知道此事?若是能告知在下皇上想用这画像做什么,我也好有个谱要怎么改,否则现在这样,实在是心里没底啊。”章画师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憋得直喘。

    沈千帆帮他顺了顺气,道:“画像是刘大人送来的。”

    章画师恍然大悟:“哦,说媒啊。”

    沈千帆忍笑:“你只管画,画得多不像都无妨。”反正也不是皇上自己娶,而且无论美丑,西南王想必也不会答应,胡闹一场罢了。

    “是是是,这就行,那我这就去把画像呈给皇上。”章画师高兴,又忍不住炫耀,“我这幅画画的好啊,是照着江湖第一美人画的。”要多好看便有多好看,给谁说媒都能成。

    沈千帆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大步回了将军府。

    另一头的福多镇上,段瑶正在客房里头摆弄小虫子,突然窗外便进来了四五个人,登时随手甩过去一把飞镖。

    “是属下。”来人忙不迭的躲过去,心有余悸。

    “是你们?”段瑶疑惑,西南王府的杀手,怎会一路跟来。

    “西南府里头出了些事。”来人里有一人名叫段念,是段白月的心腹。

    “师父又活了?”段瑶紧张。

    “他老人家要是活了,第一件事便是来找你算账。”段白月推门进来。

    段瑶:“……”

    “如何?”段白月问。

    段念道:“不出先前所料,王爷离开没几天,珍宝塔便失了窃。”

    “那些假信函被偷走了?”段白月一笑。

    段念道:“是。”

    “甚好。”段白月点点头,又道,“既然来了,便跟着一道去王城吧,切记不要泄露行踪。”

    段瑶戳破一只小虫子,心里撇撇嘴。

    可不是,连你都是偷偷摸摸去的,更别提是下属。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西南。

    倒春寒越来越冷,天气看上去完全没有转晴的迹象。段瑶把自己裹成一个包子,整天钻在马车里不肯出来。

    段白月倒是不忙不赶,甚至偶有雅兴,还能去歌坊听个小曲儿。

    段瑶:“……”

    时间一晃过去二十来天,段瑶又被大半夜拎出去,从驿馆“取”来了一道圣旨。

    ……

    “本来便是要送往西南王府的。”段白月坐在桌边拆封,所以不算偷。

    段瑶翻了个白眼,抱着热茶踱过来:“又怎么了?”

    段白月展开圣旨。

    段瑶看完后吃惊:“楚皇还要管你成没成亲?”怎么和府里的婶娘一个爱好。

    段白月又打开卷轴。

    段瑶更加吃惊:“楚皇要将无雪门主嫁给你?”

    “无什么雪,这是高丽公主。”段白月敲敲他的脑袋。

    “高丽公主和无雪门主是兄妹吗?”段瑶拿着画轴对灯火看,“这分明就是无雪门主嘛。”江湖第一美人,倒是挺好看。

    段白月笑笑,将卷轴与圣旨一道丢进火盆里,又将段念找了进来:“可曾探听到什么消息?”

    “有一件事。”段念先是点头,又迟疑了一下,“不过属下也还没查清楚。”

    “先说说看。”段白月道。

    “据说阿弩国的首领,沙达已经到了王城。”段念道。

    段白月皱眉:“他?”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段瑶在旁边腹诽,你不是也偷偷摸摸来了,准你来不准别人来?

    “应该是他没错,在王城内一家典当铺子里暂住,我们的人无意中发现的。”段念道,“而且他的弟弟古力,在前不久刚刚被人暗杀在了王城一条巷子里,楚皇先是在查,最后却不了了之罢手。”

    段白月摇摇头,从桌边站起来道:“走吧。”

    “去哪里?”段瑶很警惕,这三更半夜的。

    “王城!”段白月大步往外走。

    段瑶目瞪口呆,什么人啊都,现在去王城。

    段念也对此很意外,当真如此在意?

    “估摸着是暗恋那个沙达。”段瑶愤愤把虫子揣进兜里,“所以一听人在王城,便激动难耐觉也不睡,赶着去私会。”

    第五章 宫中变动 我去看了你的心上人

    从众人先前住的客栈到王城 ,就算昼夜不停赶路,也得花上足足半个月的时间。驾车的马匹皆是良驹,一鞭子抽下去,跑起来就差腾云驾雾。段瑶刚开始还坚持要坐车,在脑袋被撞了三四回之后,终于不甘不愿丢下暖炉,出来同其余人一道骑马。山道上风嗖嗖一吹,只觉得连耳朵都要被冻掉,鼻子脸蛋通红,于是又在心里将段白月狠狠蹂躏了一番。

    师父下次若是再借尸还魂,一定要让他将哥哥也一起带走!

    这一年的春寒似乎时间格外久,眼看着道两旁已是柳飞花红,空气却依旧清冷。热乎乎的早点摊子上挤满了人,一碗冒着鱼片香气的粥吃下去,手脚才总算是暖了起来。段瑶擦擦嘴付了钱,而后便一路回了锦绣坊——是西南王府暗中设在王城的联络点。明着是一家布料行,掌柜名叫邹满,媳妇是段白月儿时的乳母,十多年前才被派来这王城。

    “邹叔。”段瑶拎着一包点心打招呼,“其余人呢?”

    “都在书房呢。”邹满示意他小点声,“王爷看着像是不大高兴,小王爷可得小心着点。”

    又不高兴了?段瑶莫名其妙,先前一门心思赶着来王城,现在好不容易总算到了,难道不该庆贺一番才是,还当晚上有席面吃。

    “小王爷可是买给王爷的?”邹满又问,“这点心可真不错,只是要趁热吃才好。”

    “送给邹婶吃吧,我还是不去触霉头了。”段瑶果断把点心包塞给他,免得又殃及无辜。

    “唉,唉小王爷你又要去哪?”邹满在身后叫。

    “出去逛逛!”段瑶单脚踩上树梢,从院墙翻了出去。

    邹满看得直头疼,王爷都说了这回是暗中前来,小王爷怎么还好到处乱跑,若是被人看到还了得,这可是天子脚下啊。

    王城虽大,不过段瑶也不是爱看热闹的性子,在街上胡乱走了一阵,抬头刚好看到一家鸿运典当行。

    鸿运典当行……沙达住的地方?段瑶四下看看见并无人注意,于是从后门溜了进去。

    一院子的母鸡。

    段瑶:“……”

    见到有人闯进来,母鸡还当是来喂食,咕咕咕地便一窝蜂冲了过来,段瑶心里叫苦不迭,却听到有人正在往这边走。

    “你看,这不就是鸡饿了吗。”木门被打开后,进来两个男人,一胖一瘦。

    “现在不比以前,家里有客人,还是小心些好。”瘦的那人道,“多留意外头的动静,免得又出乱子。”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那这下看完了,就是个鸡窝,能回去了?”另一人打呵欠。

    段瑶躲在石磨后看着两人离开,方才悄无声息跟在后头。

    这间当铺不大,因此段瑶没多久便将四周布局摸了个清楚,客院只有两座,其中一处住了人,听口音看打扮,似乎的确像是从西域那头来的。

    屋内的人正在吃饭,段瑶盯着看了一会,觉得有些纳闷。虽说对阿弩国不了解,但既然能联合楚国在大漠竖起一道屏障,这沙达应该有些能力与警惕性才对。但为何丝毫也不遮掩行踪,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坐在堂屋中间,四周更是连个侍卫都没有?

    吃完饭后,沙达起身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便回去卧房洗漱歇息,临睡前还特别问了一回,明天早上要吃什么,似乎只关心吃与睡。

    段瑶:“……”

    这是什么沙达王,怎么这么蠢,和说好的阴谋诡计不太一样。

    前头典当铺子里依旧生意红火,段瑶自幼在西南长大,擅长易容又经常被打扮成姑娘,因此也不怕有人看出来,捏着一根簪子就踩着莲花步进去当,交谈间顺便观察了一下四周,还当真没有任何异常。

    “这位小姐。”出了当铺后,有人跟出来。

    段瑶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就见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脸油滑相。

    “小姐是遇到了麻烦?”男子笑容可掬吗,身上脂粉香气很浓,稍微走近一些便熏得人鼻子直痒痒。

    段瑶白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心说你千万莫要不识趣拉我,不然剁了你的手。

    “姑娘小心这些,这人是红香楼的龟奴。”擦肩而过时,一个婶子小声提醒。

    段瑶挑眉,青楼来的啊……

    “小姐,小姐慢着些走。”那男子又追上前来。

    段瑶回头,咬着下唇泪眼婆娑:“我师父在前几日暴毙,我还赶着去筹钱葬他,这位大哥你莫要再拉着我了。”

    “哎哟……”那男子心里大喜,赶忙问,“不知小姐打算如何筹钱?”

    段瑶答曰:“我打算将我哥哥给卖了。”

    男子:“……”

    哈?

    “你要吗?”段瑶问。

    男子不死心,又问:“令兄也像小姐这般貌若天仙?”

    段瑶心里一塞,还打算逗一逗就走,怎么当真要啊。

    我倒是想卖,只怕你也不敢买。

    “走走走。”先前那大婶见男子还在纠缠不休,不忍见好端端的姑娘家被拐去那种地方,于是索性上前直接把段瑶拉开,一直领到了巷子里才松手,叮嘱让快点回家。再回到街上,却见围了一大群人正在议论,一问才知道方才那龟奴不知是为什么,突然便长了满脸红包,猪头样哭着去了医馆。

    大婶心里吃惊,伸手再一摸,腰间的布兜里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小粒金豆子。

    段瑶拍拍手,哼着小调回了锦缎行。

    而皇宫大内此时却异常安静。

    三日前,楚渊摆驾出宫去了江南,留下太傅率六部,暂时处理朝中大事。

    对此朝臣纷纷在私下议论,都不知为何圣上会突然做出此决定,先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皇上出巡,派头自然不会小,就算楚渊向来不喜铺张,官道上的队伍也很是浩浩荡荡。走几日再经过津河城,便能自运河乘船南下,一路前往千叶城。

    四喜公公坐在另一架马车里,很想出去找机会偷摸问问沈千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又要去江南。虽说河堤修建也是大事,但朝中如此不消停,皇上镇守王城尚且不安心,还能往外跑?

    揣摩了这么多年圣意,这是唯一一回,一头雾水。

    楚渊倒是心情不错,在宫里头待久了,能出来见见别处天光也好。

    王城锦缎行里,段白月将自己关在书房,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这么久苦心经营,皇宫里有不少西南派出去的眼线,杀手,侍卫,太监,宫女。所以每每一有任何风吹草动,消息都会在最快的时间里传回西南,只是这次苦就苦在暗线也不知自家主子这么快就来王城,派出去的人刚走了两天,约莫着是在哪里恰好错过。

    “可要跟去江南?”段念试探。

    “你猜他为何要在此时离开?”段白月问。

    段念摇头:“属下不知,但王爷此行一直保密,理应不是……”

    “怎么,难不成你想说楚皇是要避开本王?”段白月失笑,“能在诸多兄弟中夺得太子之位,你当他的心这么小,会一直耿耿于怀与本王之间的那点纠葛,甚至还要出城躲?”

    段念有些语塞。

    “待几天再去江南吧。”段白月道,“正好看看这王城里会闹出什么事端。”

    “是。”段念点头领命。

    “沙达怎么样了?”段白月又问。

    “我们的人一直在盯,但是对方似乎没有任何动静。”段念道,“没和外人打过交道,就是吃吃睡睡,对自己的弟弟遇刺一事,看上去也完全不放在心上。”而在传闻中,沙达与古力可是亲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此举明显太过反常。

    段白月皱眉。

    “这次的事情有些诡异,怕是要费些工夫。”段念道,“王爷当真要插手?”

    “既然都来了,自然不能白来。”段白月扬扬嘴角,“总要捞些东西才够本。”

    院内传来一阵声响,邹老板笑道:“小王爷回来了啊,厨房还温着菜呢,可要现在吃?”

    段瑶赶紧冲他摆手。

    邹老板反应过来,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但显然已经有些迟。

    “瑶儿!”段白月在屋里叫。

    “属下先行告退。”段念抱拳。

    段瑶心里很是苦闷,伸出一根手指戳开门,早知道自己就绕着走了,或者三更半夜再回来也不错。

    “去哪了?”段白月坐在屋中间。

    “出去玩。”段瑶老老实实回答。

    “玩什么?”段白月显然不打算被敷衍。

    段瑶撇撇嘴,道:“去见你的心上人了。”当铺里那个,五大三粗手上脸上都是毛,吃得又多,英俊得很!

    话音刚落,段白月手中的茶盏就掉到了地上。

    段瑶被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大反应啊。

    “你敢背着我进宫?”段白月狠狠一掌拍在桌上。

    段瑶闻言更震惊:“你心上人在宫里?!”

    ……

    第六章 菩提心经 各有所图

    房里很安静。

    许久之后,段白月沉声道:“出去!”

    出什么去!段瑶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无法自拔,暂时不能回神。

    大抵是因为对面两道目光太如炬,段白月如芒在背,索性甩袖想要出门。

    段瑶从身后死命拖住他。

    段白月额头青筋暴起。

    “是谁?”段瑶不依不饶。

    段白月头痛,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何竟会犯下如此愚蠢的失误。

    “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关心皇宫里头的动向。”段瑶觉得自己戳中了真相,先前还当时他哥想做皇帝,现在看来,敢情还有另一层原因?想了想又道,“但按照你的性子,不管看上的是谁,别说是在宫里,就算在蓬莱仙山只怕也会去找来,为何这次居然如此隐忍?”

    段白月语塞,事实上他也根本就不想解释。

    段瑶吃惊道:“莫非你看上了皇后?”

    段白月:“……”

    段瑶后知后觉:“不对啊,没听说楚国有皇后。”

    段白月攥紧拳头。

    段瑶警觉后退两步,道:“好好好,我不问了。”

    段白月冷哼一声,大步踏出房门。

    段瑶继续想,怪不得听说楚皇出宫会心情不好,八成是心上人也被一道带跑了。

    这千里迢迢的跑来,却面都没见着,想来也是凄惨。

    几日之后,连段念心里也是纳闷,王爷与小王爷之间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吃饭都不在同一张桌子上。

    好好的,也没听说吵架啊。

    江南四月雨纷纷,景致自然是美的,就是泥泞着实恼人。深山之中处处翠绿,一个青年男子正背着背篓,双手撑着腮帮子打呵欠,等着雨停了好继续去采药,脸颊白皙五官清秀,一看便知是个脾气极好的斯文人。

    “哎哟……”背后传来一声呻吟,在原本寂寂无声的山林里,显得有些瘆人。

    男子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个老者,衣衫褴褛像是乞丐。

    “哎呦……哎哟……”见他转过身,老者表情愈发痛苦起来,“救命啊……”

    这是鬼还是人……青年男子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根狗血泡过的桃木棍戳了戳他。

    老者:“……”

    没化形啊。男子把木棍装进怀里,上上下下捏了一遍老人的筋骨,确定没伤到之后,才将人拖到了避雨处。

    “公子是大夫?”老者问。

    “嗯。”叶瑾把新采到的草药砸碎成泥状。

    老者赶紧伸手。

    叶瑾涂到了自己手腕上。

    老者:“……”

    不是要给我治伤啊。

    “这花草有毒的,我试试药性。”叶瑾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这才帮他处理伤口,“你是逃荒到这里来的吗?”

    “是啊是啊。”老者点头,“公子可真是个好心人。”

    叶瑾帮他包好伤口。

    老者倒吸一口冷气,痛得五官都变形:“就是医术生疏了些。”手都要断了。

    “你敢说我医术生疏?!”叶瑾闻言惊怒交加。

    老者猝不及防,被他一嗓子吼得脑仁子疼,过了会才道:“不生疏,不生疏,简直就是华佗再世。”

    叶瑾哼了一声,又从怀里掏出饼给他:“先垫垫肚子吧,等我去将药采完,就带你去城里善堂。”

    老者点头道谢,见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腰间挂着一枚青绿色的枫叶玉佩,上头刻着“瑾”字。

    还当真是那位传闻中江湖第一神医啊……老者摸摸下巴 ,饶有兴致看着他离开。

    悬崖上生着一簇艳红色的小花,叶瑾试着下了三四回,都没能顺利摘到手里。他倒是会功夫,轻功甚至还称得上是不错,但雨后峭壁何其湿滑,也不敢掉以轻心,最后只好遗憾放弃,背着背篓回到避雨处,搀着老人往山下走。

    山脚下的镇子挺大,善堂也有三四处,里头的老人既是被子女抛弃,身上难免都有些久病沉疴,叶瑾自打采药来到这城里,便经常会去替老人看诊,里头的管事都很尊敬他。这阵见送来一个老人,二话不说便收留了下来,还准备了新的被褥和肉汤,说是补补身子。

    把人交出去,叶瑾也未将这件事放到心上,拍拍袖子就回了家。他此行少说也要在城里住三五个月,等到山上开满马头草,采够了才会回琼花神医谷。

    “哥。”王城里,段瑶小心翼翼敲了敲书房门。

    段白月沉声:“何事?”

    “我不会再问你宫里头的事情了。”为了避免被拍出去,段瑶先在外头声明了一回,而后才推开书房门。

    段白月:“……”

    “有两件事。”段瑶伸出手指,“说完我就走,第一件事,师父他又诈尸了。”

    段白月揉揉太阳穴。

    “但这回他没回王府,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段瑶道,“婶婶已经派人去找了,让我们也留意着些。”

    “第二件呢?”段白月问。

    “你让我盯的刘府这几日张灯结彩的,说是刘恭要过寿。”段瑶道,“杂七杂八的人着实太多,书房几乎刻刻都有人商谈,很难防备他要做什么。”

    “是当真只为了过寿?”段白月问。

    “说不准。”段瑶怨念,“他可真是个老狐狸,有时议事都在戏园子里,周围一圈人,外头咿咿呀呀的,什么都听不清。”

    “他若是没两把刷子,又如何敢觊觎皇位。”段白月笑笑,“当真什么都探听不到?”

    “……你又想做什么?”段瑶很警觉。

    “这城中有家歌坊名叫染月楼,管事叫顾云川。”段白月上下打量他。

    段瑶心想,千万莫说又是你相好。

    “刘恭有个儿子刘富德,是染月楼的常客。”段白月道,“你这模样,打扮一下倒是能见人。”

    段瑶闻言五雷轰顶:“你敢叫我去接客?”当心爹娘从地里出来埋你啊!

    “风雅之地,如何能是接客。”段白月摇头,“最多让你唱个曲儿,还能有银子赚。”听起来非但不亏,反而还很占便宜。

    段瑶很想把他哥的头按进五毒罐里。

    段白月道:“就这么决定了。”

    段瑶:“……”

    “还有事吗?”段白月问。

    “有。”段瑶索性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就算刘府心有不轨,也是冲着楚皇,与西南没有任何关系,你插得什么手?”

    段白月道:“因为我多管闲事。”

    段瑶觉得胸很闷,这种回答。

    “事成之后,有好处。”段白月利诱。

    “什么好处?”段瑶上钩。

    “我教你菩提心经。”段白月拍拍他的脑袋。

    段瑶悲愤:“我就知道师父一定偷偷传给了你!”

    不能这么偏心啊,每次诈尸回来,给你坟填土的人可都是我!

    “菩提心经?”江南小镇里,叶瑾一边晒草药一边道,“我不学。”

    “公子现在拒绝,将来怕是要后悔。”老者继续在一边苦口婆心,他自称名叫白来财,是从西南流落至此。自打在善堂养好伤之后,便经常往叶瑾的院子里头跑,更说自己有一本武林秘籍,好得很,人人都想要。

    “我对舞刀弄枪没兴趣。”叶瑾坐下喝茶。

    “男子不舞刀弄枪,将来如何保护心上人?”老者谆谆善诱。

    叶瑾也是没料到,自己居然救回了一个膏药。若换做平时的性子,早就抄起笤帚将人赶了出去。无奈这次对方是个白发苍苍的病弱老头,看上去少说也有七八十岁,动手未免太过不君子,只好听而不闻,在心里狂躁发飙。

    见他执意拒绝,老者手拿破书,唏嘘不已,泪流满面。

    “好吧好吧,我学。”见他这样,叶瑾又不忍心,于是道,“多谢。”

    老者顿时眉开眼笑,将那本《菩提心经》交于他手中,又从盘子里捏了块点心,笑呵呵地回了善堂。

    手中书册油腻破旧,还泛着一股酸臭味,叶瑾强忍住才没有丢,扯了张药方的纸垫着,翻开扫了眼第一页。此心经可令研习之人内力大增,唯有一弊,恐……

    “啪”一声合上破书,叶瑾再也不想翻开第二次。

    练个内力还有可能会泄精失阳,这是什么破烂功夫。

    不知道看一眼会不会有影响。

    早知如此,就该从南面带些袖子叶来洗澡去霉。

    暮色临近,运河两侧亮起星点火光。楚渊裹紧披风,坐在甲板上看着远处出神。

    “皇上。”沈千帆上前,“刚收到宫中密函,西南王此时正在王城,住在锦绣坊中。”

    楚渊点点头,看上去并没有多意外。

    “当真就如此放任?”沈千帆迟疑着问。

    “如何能是放任。”楚渊失笑,“若当真想放任,我也不会容他的人在宫中来去自如。”

    “但这次牵扯到刘府,事关重大。”沈千帆道,“稍有不慎,怕是会暴露意图惊动对方。”苦心布局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将其连根铲除,如此大事,当真要交给……西南王?

    “朕有分寸,将军不必担忧。”楚渊拍拍他的肩膀,“他若做不成,我们的人再出手,也不算晚。”

    第七章 染月楼 到底有没有探到消息

    江南阴雨连绵,这日好不容易见着天放晴,叶瑾刚把草药晒好,还没来得及歇息喝口茶,就见城中善堂管事正在往这边小跑,像是出了什么急事。

    “怎么了?”叶瑾站起来问。

    “叶神医,您可快去看看吧。”管事头疼又哭笑不得,“善堂中这阵正打得不可开交,拉都拉不开。”

    老人还会打架?叶瑾闻言先是莫名其妙,又细问了才知道,原来这几日白来财不知哪里不畅快,处处找别人的麻烦,还在饭堂里撒尿,其余老人气不过,于是便联合起来将他揍了一顿。

    ……

    叶瑾觉得很头疼。

    一炷香的工夫后,白来财坐在椅子上哭诉,满头包。

    叶瑾帮他处理好伤口,看着门外一脸为难的掌事,发自内心叹了口气:“罢了,以后便随我住在一起吧。”

    白来财顿时眉开眼笑。

    掌事如释重负,赶忙派了几个年轻后生来,帮着叶瑾将他那间客房清扫干净,又加了新被褥。

    由于方才起了阵风又落了雨,先前放在院中晾晒的草药已经湿了大半,吹得到处都是。叶瑾草草扫了下院子,也没吃晚饭,便回屋歇下。白来财倒是很有食欲,不仅自己煮了面,还炒了一大碗腊肉吃。

    第二天一早叶瑾起来之时,桌上放满了刚采来的新鲜草药,甚至还有那从生在悬崖上的红花。

    白来财捏着几个包子,一边走一边晃进来。

    “这是哪里来的?”叶瑾问。

    白来财一脸茫然:“啊?”

    ……

    叶瑾与他对视片刻,然后拿过簸箕,把草药丢了进去。

    白来财:“……”

    叶瑾转身回了卧房。

    白来财摸摸下巴,看着斯文白净,气性还挺大。

    知道这个老头或许来路不简单,但叶瑾自问在江湖没结过怨,也不会有人来向自己寻仇,便也懒得多问其它,只是每日依旧采药晒草。白来财蹲在旁边看稀奇,随口道:“今日我去街上逛,听人说皇上怕是来要。”

    叶瑾手下一顿:“来就来吧,难不成你还要去跪迎?”

    白来财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嗑。

    叶瑾继续拿着小筛子分拣药草,像是没把这个话题放在心上。

    楚渊十八岁登基,就算有沈家在背后支持,在刘府一脉的人看来,也无非是个羽翼未丰的小娃娃,拉拢了个大一些的江湖门派而已,自然不会多将他放在眼中。刘恭更是在宫内安插了不少眼线,就连今日御膳房做了什么菜式,都会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回刘府。但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南巡,却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事先获悉。

    “父亲对此怎么看?”刘富德小心翼翼试探。

    “什么怎么看?”刘恭依旧闭着眼睛,手中把玩一枚文玩核桃。

    刘富德意有所指道:“宫里头,现在可是空着的。”

    “做人不能冒失冲动。”刘恭道,“刘府权势滔天,你做什么事都要多加几分考虑。”

    “儿子自然知道,但这滔天权势,只怕也挺不了几年。”刘富德道,“连父亲大人自己也在说,如今金銮殿中坐着的那位,行事作风可不比先皇。若是父亲再不做些事情,只怕先前哥哥的下场,就是将来刘府的下场。”

    “那你想做什么?”刘恭反问。

    刘富德犹豫着不敢说。

    刘恭摇摇头,重新闭上眼睛:“出去吧。”

    刘富德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而后便起身出了门。心情不忿,索性出府去找乐子。轿夫知道他近来喜好听曲,因此问也没问一声,径直便抬到了染月楼。

    段瑶:“……”

    还真敢来。

    “这副模样,谁敢点你。”段白月坐在八仙椅上喝茶。

    段瑶咬牙:“不然你自己来干。”人高马大,想必人人抢着要。

    段白月提醒:“菩提心经。”

    “哼!”段瑶冷哼一声,拎着裙摆出了客房。

    刘富德正在往楼梯上走。

    段瑶抽出手巾笑靥如花。

    “走走走。”随从满脸嫌弃丢给他一锭碎银,“干瘪成这样也敢出来,莫打扰我家少爷的兴致。”

    段白月在屋内扶着墙笑。

    段瑶瞪大眼睛。

    “小红啊……”刘富德迫不及待,推开一间门去找老相好。

    段瑶一脚踹开门,坐在椅子上暴躁:“我能将他宰了吗?”

    段白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事成之后,随便宰。”

    “那现在要怎么办?”段瑶问,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而是我没本钱帮。

    段白月叫来顾云川。

    另一处房中,刘富德还来没听完一支曲儿,就又有人不识趣敲门。原本一肚子火,打开后却见是染月楼的掌柜顾云川,于是赶忙换上笑脸:“顾老板怎么如此有空,今日还特地过来。”

    顾云川将段瑶拎到身前。

    刘富德:“……”

    段瑶:“……”

    “小月自打来我这染月楼,便说对刘少爷倾慕有加,心心念念忘不了,我们听了都颇为感动。”顾云川面不改色,“如今刘少爷既然来了,还请多少让小月陪一阵子,也好了她一桩心愿,也省得夜夜垂泪。”

    看着面前一脸麻子肥头大耳的男子,段瑶强忍住脱鞋拍他脸的冲动,道:“嗯。”

    刘富德上下打量了一番,虽说身材瘦小,但好在五官还算清秀可人,小嘴也长得好看。再加上是顾云川亲自带来,这份面子还是要给,于是不仅慷慨答应,甚至还付了双倍的银子。

    顾云川贴心替他关上门,转身回了段白月房中:“也是瑶儿脾气好,否则换做别人,定将你这种哥哥扫地出门。”

    “他脾气好?”段白月失笑,“你像是忘了西南王府的五毒池。”

    “为何要盯着刘富德?”顾云川问。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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