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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我的暴王夫君 作者:闲时费墨

    第3节

    福歌道谢拒绝后,跟了出去。

    那两个道人出了门,挂出旗帜:救世天师,降妖伏魔,引得众人围观,还有人来求符。

    福歌冷笑一声,好大口气,在地上摸了一手泥往脸上一摸,就地一滚,捂着肚子,冲着那两个道人就喊:“天师,救命,天师救命。”

    路人一听再一看,纷纷让路。福歌直接冲着其中一长胡子扑了过去,临近了腿一绊,那道人直接被绊倒在地。

    福歌大喊:“天师大人,你怎么了?难道连天师你也被那邪物所侵,不好了,该不会是那邪物也来找天师你了吧!”

    长胡子道人知道自己是被绊倒的,正要发火,听这没由来一喊,说道:“你是何人,在这里胡言乱语?”

    福歌摸了一把脸,使得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看不出模样:“天师,您不认识我了,我家前几天才请你来做法。你说邪物祛除,没想到你一走邪物就来了,你可要救命啊。”

    长胡子道人一时辨认不出是真是假,旁边的道人反应过来,这难道是骗术被人识破找上门来了:“那是你们心不诚,我等再给你画一张符。”

    福歌见二人都靠了过来,突然往前一凑,一滩血猛地喷了出来。

    围观的人纷纷散开。

    福歌喊道:“看这邪魅来找二位了。他说,你们二人做法灭了他的妻儿,他要来索命。”

    长胡子道人看这胸前突然出现的血液,吓得尿了出来,另一个道人吓得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冒牌的,我什么也不会,就是索命也不该索我的命。”

    众人一片惊恐,朗朗乾坤,真有妖魔害人吗?

    “莫要上当,这是牛血。”只听得人群中有人喊道。几个大胆的上前一闻一看:“是牛血!这两个道人是假的,是骗子。”

    “什么!你是假的,那你刚才还收我的定金,说要降妖,退钱!”

    “对,退钱。”

    长胡子道人神色恍惚,掏出钱袋一扔,落荒而逃。

    那喊话的公子看着闹事的福歌趁乱一溜烟跑了,对身边人说道:“以后这种神鬼骗子不许进入京城。”

    “公子,那人怎么办?臣派人缉拿他。”

    “不必了,估计也是上当受骗之人来寻仇的,由他去吧。”

    福歌趁乱早溜走了,站在不远处看二人落荒而逃,乐得拍掌大笑:“活该。”见自己一身牛血,找了个僻静处把衣服一换,擦把脸,又成了位俊秀的小书生。

    福歌心情大好,直接去了冠侯府。哪想到这冠侯府竟然大门紧闭,敲门许久无人应声。

    福歌又回到街上,买了个最大的糖人,看了出皮影戏,顺便打探一下冠侯府的消息,一无所获。等着夜幕降临,再回到冠侯府前,见四周无人,化身为兽一跃上了屋顶。整个侯府一片肃静,不见一点灯火,也不闻一丝人声。

    福歌猜想这冠侯八成是出事了,不知窦宪知不知道。虽然窦宪嘱咐过冠侯帮不上忙就先回家,可福歌才不会轻易罢手,他决心要为心上人做成这件事。真心,不能只有嘴上说说,祸福与共,为君分忧,才是情人间该做的事。

    福歌幻想起自己事成后,回到府中,窦宪依偎在自己怀里,抱着自己,柔声赞道我的夫君你真好,不由地嘿嘿笑出声来。

    既然是来调查汪期之事的,冠侯找不到,不如直接去找那只老虎。想到要制服鲜桓的老虎,福歌不由兽性大发,跃跃欲试。

    与福歌同时出发的京城密报此时才到达怀南王府。窦宪一看大惊,冠侯据说是患了重病,告老还乡了。事出突然必有其诈,窦宪想到福歌,更是不安,立即命怀诚,动用安插在京中的密探,找到福歌,送他回来。

    ☆、十二、崖兽的低调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的声音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响亮,家家户户业已熄灯,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沉寂。

    静如坟墓的冠侯府,突传来“噶及”一声,有个人影从侧门中钻了进来,猫着腰,四处看看,熟门熟路溜进了正屋。

    此人进屋后,点亮蜡烛,一阵翻箱倒柜,撇开首饰珠宝不取,偏偏取那藏在书中的一沓信件,将信件藏入怀中就要离开,一开房门,惊得往后一退。

    只见门前立着一只全身雪白的猛兽,眼如红宝石,透着犀利的光芒,露出长长的獠牙,看着来人。

    此人拔刀就刺,猛兽挥起爪子,一掌将人搧到角落里。闯入者只觉得一时头昏眼花,那猛兽悄无声息一步步靠近,闯入者抓起手边一个瓷瓶就向猛兽砸去。猛兽头一歪,瓷瓶掉落一旁。

    一个爪子按住闯入者,红色的眼眸宛如死神的领路灯,闯入者吓得发不出声音。猛兽一个爪子拍向闯入者大腿,就听得“咔嚓”一声,一阵剧痛,腿断了,又一爪拍向胸前,闯入者胸前一片血痕,猛兽看着掉落的信件,叼起来。

    闯入者疼得浑身是汗,闭着眼睛等死,感到一阵热气扑面又离去,听得人声:“虎爷威猛,今日已经饱餐,留你一条贱命。”

    闯入者听此话,突然喊道:“大哥,大哥,是你们来了吗,救我,救命。”睁眼一看,哪有人影,只见那已经背过身去的猛兽突然又扭过头来,恶狠狠盯着他。闯入者浑身一抖:“虎。。虎爷。。。难道真有伥鬼,不,不可能。”竟吓得昏死过去。

    猛兽看看这人,叼起闯入者的衣领,将他拖到屋外,直接扔了出去,立即跑出屋外。猛兽眼睛一眨,跳上屋顶,果见侧门的街道上有个人背起闯入者,一路狂奔。

    那人下意识回头一看,阴凄凄的月光下,似站着地狱的使者,大叫一声:“伥鬼来了。”疯似的往前跑。这一声惨叫在黑夜中格外响亮,只听得一队脚步声由远及近:“何人在此?”

    “大人救命,是伥鬼伥鬼啊,身子有屋子那么大,两个眼睛像是烧红的铜铃,全身发着白光。”

    “胡说什么,你再看看哪有什么伥鬼!你们二人去那边搜,你深夜何故在此,和我们走一趟。”

    “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啊。”

    一队官差揪着此人去了衙门,还有一队人顺着街道一路查了下去。这条道处于皇亲高官的宅院之间,笔直而无岔路。

    “在那!那是什么?”前方白影一闪,巡夜兵追过去,竟是街道的尽头,前方只有平静无波的护城河,既无人也无兽。

    “也许是今夜月色太亮,看花了眼?”

    “这世上哪来的鬼神。”

    “等等。”一个兵士走到河边,搬起一块大石头冲着河水重重砸下,溅起大大的水花,又复归平静,“走吧。看来是那贼人为逃避罪责信口胡说的,回去定要严加审问。”

    在距离护城河不远的深宅大院,院中的荷花池突然开始冒出一长串水泡,一个圆圆的脑袋从大大的荷叶下面伸了出来,圆溜溜的眼睛看看四周,听得旁边的长廊中有人经过。

    圆脑袋又缩了回去,一阵清风吹来,水面上探出黑色的小鼻头,重重一嗅,似乎闻到了什么,于是那片大大的荷叶开始朝着风吹来的方向移动。很快到了池边,从池中猛地窜出一只湿漉漉的毛兽,使劲一甩毛,将身上的水滴甩净,看看周围,原来是一片片花圃,再嗅一嗅空气中的味道,毛毛的尾巴高高一甩,噌一下又消失在花圃中。

    毛兽径直向一片小白花奔去,左瞅瞅右嗅嗅,咧开嘴笑了,张开大口连枝带叶一口吞下,边走边吃,大有片叶不留的架势。

    小白花旁是大片大片芍药,大毛兽直接跳起重重压下去,在花朵上滚呀滚,弄得一地残花败叶。

    吃够了玩累了,毛兽仰躺在花丛中,对着月亮晒圆鼓鼓的肚子,正昏昏欲睡之时,突听得有人走近,赶紧压低身子,隐身于白色的芍药中。

    “刚外面一阵慌乱,是何事?”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

    “听说是有贼人夜闯冠侯府。”男人回道。

    “何人如此大胆?若是怀南王知道冠侯突然因病离京,一定会生疑的,到时候不要闹出什么乱子。”女子说道。

    “他能出什么乱子,还能反了不成?”

    “不要胡说,怀南王不会的。”女子的声音透着隐忧。

    “好了,这是他们的事,我不关心,我只在乎你。”

    “哥哥,我。。。”女子娇嗔道。

    毛兽按捺不住好奇,探出头来,只见二人已经入了房,烛光照出二人的亲密影子,毛兽悄悄移动身体,想要一探春光,屋中的烛火却熄了,毛兽不满意哼了一声,重新趴回花丛中等待天亮。

    原来崖兽想起午夜伥鬼的传说,决定守在冠侯府,看看京城到底有何事发生,没想到竟然等来了闯空门的,想到刚好借助伥鬼的名号吓吓这人,没想到却引来了后续:伥鬼之说的背后还有他人。后来又去追贼,却又被官兵所追,跳进护城河,顺着河流来到此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闻到了凌碧山的气息,那白色的小花正是凌碧山的野花,每到夏日满身遍野,吃起来有淡淡的甜味,很得崖兽的欢心。

    第二天天微凉,一只野狗开始四处寻食,后颈被尖物一咬,野狗“嗷呜”一声,就被扔进了高墙之后。见一只白毛兽不怀好意一笑,那只野狗被赶着在花圃中一顿乱踩,掩盖了原本崖兽留下的兽印。

    白毛兽看看成果,很是满意,估计下人们该起了,叼着野狗翻出高墙。

    福歌对自己一夜的成果很是满意,窦宪临走时嘱咐他要低调,所以在冠侯府捉贼的是伥鬼,在别人家花圃里捣乱的是野狗,和他福歌没有关系。

    福歌想起昨夜的谈话,心想住这里的人似乎很了解窦宪和冠侯府的关系,我不如在这里等等看,是何人住在这,等回去和窦宪一说,说不定就是功劳一件。

    福歌爬上附近的一棵高树,叼着根树枝,哼着小曲:“奴家为夫上京城,办好事回去娶郎君,我家郎君好姿色,性子暴躁惹人疼。娶回郎君暖床被。。。”嗯?福歌不唱了,下面走着那人好像是我的好郎君,难不成他也来了京城?

    福歌跳下树,追到那人身后,一拍肩膀:“你在这啊!”

    那人诧异回过头来,福歌愣了,见眼前这人,眉似青山无限风流,眼似水波含有些许傲气,鼻若悬胆,唇若春花一点微红,一身青衫,清清爽爽的贵公子。窦宪艳如烈火,他却淡如春水。

    福歌不大好意思,摸摸头,鞠个躬:“对不起,公子,我认错人了。”

    贵公子笑道:“无妨。”

    福歌看着贵公子远去,再一看,一顶轿子已经离开了那座府邸,竟然没看到是何人出来。

    福歌走到宅邸正门:玉宣斋。窦宪弟弟的住所,福歌想想刚才那人,大概猜出他是谁了。我跟这老窦家还真有缘分啊,来京第二天就见了小叔叔。

    贵公子看着福歌离去。身边的随从问:“公子,这不是昨日在街上闹事的人吗?他怎么来这?要不要派人跟着?”

    贵公子点点头:“看他去了哪,不要打草惊蛇。”

    怀南王府,窦宪听了王永的汇报:“去了凌碧山,那二人去凌碧山做什么?”

    王永说:“属下无能,凌碧山森林密布,进去后就不见二人的踪影了。”

    窦宪一捶桌子,心里隐约觉得不好,这二人看来搞不好是柔夷密探,要是福歌在就好了,“你派人盯着,只要看到二人的身影,直接捉拿羁押。”

    ☆、十三、崖的艳遇

    贵公子派去的人暗中紧跟着福歌,见福歌进了一家茶馆,待到黄昏时分才出来,左转右转进了卉莺坊的一家青楼。

    跟踪者进了青楼,这里刚刚开业,客人稀少。跟踪者看了一圈,不见福歌身影,抓来一个女子问道:“刚刚进来的小哥呢?”

    浓妆艳抹的女子挽着跟踪者的胳膊:“客官,哪有什么小哥,您是头一位呢。”跟踪者推开女子,在青楼中搜查了一番,不见人影,冲到后院,一只鸡直接飞了过来。

    跟踪者胳膊一挡,见后院一片狼藉,鸡飞鸭叫,一只大白狗在左右乱撞。老鸨抄起一根木棍,冲着白毛兽就打了过去:“哎呦,这是哪来的野狗,把我们这的畜生都惹了,快走,快走。”白毛兽夹着尾巴,灰溜溜从小门逃走了。

    跟踪者看了一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赶紧出了青楼,去街上找人。

    白毛兽一出了门,沿着卉莺坊的街道向前走去。白毛兽昨夜站在屋顶,曾看见一辆马车从宫中使出,就来到这卉莺坊的一座小院。既然从宫里出来,会不会再进宫去呢。

    白毛兽沿着记忆的路线,找寻那座小院。一群野狗挡在了前面,一只黑色短毛犬领头,早上被白毛兽抓过的那只黄毛野狗随后,还有其他七八只野狗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白毛兽。

    白毛兽当没看见,径直从路中走过,野狗围了过来。黑犬低吠一声,露出犬牙。白毛兽往后退了一步,低声啸了一声,黄毛犬直接扑了过来。

    白毛兽似叹口气,高高跃起,落下之时,一爪一个,一时间四只野狗脸上都留下了深深的爪印。

    野狗怕了,纷纷后退,白毛兽也不恋战,直接走了过去。身后一个黑影瞄准白毛兽的脖颈咬了过来,白毛兽抬起前爪,厚厚的肉垫重重击在黑犬下颌,黑犬倒地不起。

    白毛兽回头,低啸一声,众野狗撒腿就跑。哼,惹我,老子不但在凌碧山称王称霸,就是在这京城也能当个兽王。

    白毛兽一边蹦跶着一边找小院。前方左边的院子驶出一辆马车,正是昨夜看到的那辆。白毛兽往前一跳,扑在马车后,慢慢往下移,直到四个爪子稳稳扣住马车底部,身子也贴在马车上。

    马车往下一沉,车上人问:“怎么回事?”

    赶车的人说道:“老爷,可能是路颠了一下。”马嗅到野兽的危险气息,鸣了一声,不愿走,赶车的人下来查看怎么回事。白毛兽怕被发现,低啸一声以示警告,马立即前奔。

    这马车果真如福歌所料,驶向皇宫。

    “赵公公,您这么早就来当值了。”

    “是啊,老奴想明早给太后进一客山楂羹,得今夜就开始准备材料。”

    马车在御膳房门口停下,各宫刚用过膳,宦官们正打算吃饭。主子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山珍海味,各种精致小吃摆了一桌。

    “这排骨呢,怎么不见了?”

    “小卓子,你不会是把这牛肉百合羹全喝了吧?”

    “这鲈鱼怎么就剩下尾巴了?”

    谁都没注意到一个毛绒绒的大尾巴翘得高高的,在窗户外一闪而过。皇宫守卫森严,长毛兽凭着记忆,知道依地图上标注,御膳房过去是珍宝阁,珍宝阁后事御花园,过了御花园就是关着老虎的地方。

    “大老虎,大老虎,老虎老虎你在哪里?”长毛兽一边小声嘟囔,一边在皇宫里左躲右闪巡逻的卫队,终于成功迷了路。

    长毛兽趁着守卫巡视的间隙,一跃而上,站在屋顶,果然看见御花园后有个灰色的房间。长毛兽寻思道:这皇宫这么大,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如直接跳过去。

    崖兽后腿发力,瞄准灰屋前的草丛一跃而下。落到地上之时,突然右脚吃痛,崖兽定住了,一动不敢动,右脚像是有东西往下拉,又下陷了一点。

    想不到皇宫中竟然有这种东西,太大意了。这东西叫断命锁,是用外来的一种食人植物制成的,专门用来对付山间的猛兽。猎人将其隐藏在野兽出没的地方,猛兽一踏进去,只要稍一挣扎,植物就会启动,枝叶伸进身体中,慢慢吸干养分,直至兽死亡,到时候猎人就会得到上好的兽皮。这种植物已经很罕见了,没想到在皇宫中竟能遇见。

    好在崖兽落在一片高高的草丛中,身后是树木。如果现在喊,引来侍卫,脱得了断命锁,逃不过死,可要是在这等着,稍有不慎也是性命堪忧。

    崖兽缓缓压低前身,尽量隐藏自己,同时保持后腿不动。多年的与猎人斗智斗勇,崖兽知道这断命锁的关键是这东西只吸活物,如果让它认为自己是死的,那么或许有一线生机。

    崖闭气眼睛,放缓呼吸,一条后腿支撑着,等待着断命锁松懈的一刻。

    天色变得深黑,又开始变亮,艳阳高照,崖口干舌燥,好在此处除了巡视的侍卫没有人来。天色再次变黑变亮,三天过去了,崖兽感到断命锁毫无松懈,他有些烦躁了。

    崖兽忽然想起自己初入怀南王府的那一天,也是先被人抬去了厨房,然后也被赶着到处跑,不过那时在房里等着他的是窦宪,是他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如果我命丧于此,会被当逃跑的野味扔掉吧,窦宪会不会知道我的死呢。

    崖兽想象不出窦宪伤心的样子,他也不希望窦宪伤心,他要他永远意气奋发。崖兽想到这,决定不能再等下去了,这断命锁是个植物,等一天一月对它没有区别,可是崖不等了,如果我在逃离时,给这断命锁找个替代品呢。如果有两个活物,它会先攻击哪一个?

    根据三天的观察,每天定时定点都会有人来给老虎送饭,侍卫会在一旁守卫。崖等到黄昏时分,见着送饭的小宦官来了。等小宦官出来,崖突然啸了一声,吓得小宦官一抖,回头看看屋里,再看外面,发现草丛中有两束红光。

    小宦官咽口吐沫,壮着胆子,一步步靠近。一个白色巨影从草丛中扑来,吓得小宦官直接坐到地下,一股子血腥味扑鼻而来。小宦官觉得有什么东西缠在了手上,大叫起来。

    侍卫跑了过来,斩断了夺命锁,点起火把一看,地下一地白毛,还沾着血色。

    “糟了,有老虎跑出来了。快去看。”

    侍卫打开老虎的房间一看,只见一只白色吊睛虎蹲在笼子里,似乎睡着了。侍卫门一关,安心了。

    等侍卫出去后,从房梁上落下一只白毛兽,正是崖。崖兽一想到要用断命锁来制服的猛兽,心里就一阵激动,自从十年前咬死那只能绞断百年榕树的巨蟒后,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

    崖围着笼子转了一圈,等看清老虎的样子,“噗噗”笑了起来。就这,还伥鬼,还用得着断命锁来防范。见那老虎不过刚成年,虽然身长体壮,面色凶狠。在崖兽看来就是一虎宝宝。

    崖兽靠近笼子,朝老虎吹了一口气,吹得老虎往后一退,抖抖胡须。崖兽又笑了,将爪子伸进笼子里,一拉拴老虎的铁链,将老虎硬生生拉倒跟前。崖兽伸出爪子,在老虎头上摸了一摸,好硬的毛。

    老虎冲崖兽一龇牙,咆哮一声。崖兽一歪脑袋,一爪子敲铁栏杆上,栏杆弯了。老虎吓得后退一步。

    崖兽高兴了,这几天罪没白受,这小东西毛乎乎的,还挺可爱。崖兽将尾巴伸进去,缠着老虎的尾巴,往自己身边一拉,又将尾巴在老虎身上甩来甩去,玩个高兴。

    渐渐地,老虎不躲了,开始往崖兽跟前凑,鼻子也往崖兽身上嗅。崖兽开始还觉得好玩,渐渐觉得不对劲了。

    崖兽想把尾巴抽回来,这次换老虎伸出尾巴,缠着崖兽了,发出别有意味的叫声,还露出肚皮。

    崖兽吓了一跳,这是只母虎!她看上我了?

    老虎想贴近崖兽,奈何有笼子阻隔,竟然开始咬笼子。

    崖兽惊得说道:“你,你不要冲到啊。我,我不是老虎,我是崖兽,你看清楚了,种族不同怎么谈恋爱?”

    老虎靠近笼子,伸出舌头,在崖兽脸上一舔,一声虎啸,眼中很是有些柔情。

    崖兽吓着了:“我可是有夫之夫,我的美郎君好等着我呢,哦呦哦呦,别舔别舔,我还没和郎君入洞房呢。”

    老虎哪管那么多,一个劲对崖兽表示亲密。崖兽怕了,使出吃奶的劲,终于从老虎的蜜意中挣脱出来,老虎见崖兽躲它,很是不满,大声咆哮。

    这一啸可惊动了外面的守卫。“谁在里面?”门一开,崖兽来不及躲闪,只得踢翻侍卫,夺门而出。

    “有刺客,追!”

    ☆、十四、各怀鬼胎

    “看着地下的兽印,这该不是御膳房逃出的野味吧?”

    “是人羁押审讯,是兽格杀勿论。千万不要惊动上峰。”

    福歌听着这话,一路左躲右闪,被抓住可不是好玩的。逃到虎屋之后,只见一个低矮的房屋,福歌看里面黑漆漆,一开门闪了进去。

    “人,不见了。”

    “进屋搜。”

    小屋的房门“啪”一下撞开,里面不见一人,“向前追,仔细搜查。”

    门关上了,躲在床下的福歌这才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快被压扁了,我刚才是怎么钻进来的?福歌挪着身子,想钻出去,突然注意到这房里似乎还有什么声音,听着像活物的呼吸声,这呼吸声还离他很近,这是老鼠?

    福歌向里看去,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也在看着他,“啊,你是何人,敢夜闯皇宫?”福歌嗖一下钻出床底。

    床下的人笑了:“你不是夜闯皇宫?”

    这要是个人也就罢了,这要是个鬼。。。福歌一哆嗦:“你是人是鬼,再不出来我就喊人了。”

    “刚才那些人是来抓你的吧?”声音真好听。

    福歌料定床下的人和他一样是不速之客,说道:“胡说,这是我的地方。”

    “哦,这么说来,是我打扰了。”那人从床底钻出。

    福歌看清床下之人,愣了,这不是今早的贵公子吗?这堂堂皇子钻床底?等等,难道说。。。福歌起身搜了一圈,又趴在床底看看。

    贵公子问:“你在找什么?”

    福歌奸笑两声,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你在此是等人幽会的吗?”

    贵公子一脸诧异,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和谁?和你吗?”

    福歌瞧那人一脸认真,自以为抓到人的把柄,拍了拍对方胸,别有意味地说:“月黑风高,宫深如海,若非佳人,何必如此?”

    贵公子笑了,压低声音回道:“你是怀疑我和这宫中女子。。。”

    福歌猛摇头:“没有没有。”眼神却一百个肯定。

    贵公子问:“那你呢,冒着这么大风险,难道也是来会佳人的?”

    福歌淫笑三声:“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得宫中美人的垂青。”

    贵公子觉得好笑,追问:“那是何故?”

    福歌早想好词了,故作神秘的说:“实不相瞒,我是为娶佳人而来。”

    贵公子没明白,上下打量一下福歌。

    福歌说:“我听说这虎鞭不是难得的药材吗。”说着,做了个切割的手势:“打算切了卖钱娶媳妇,结果那却是只母虎。”还被非礼了。

    贵公子笑了:“你年纪轻轻,胆子还挺大。”

    福歌见贵公子人很温柔,问:“你常来此处,可知这有什么出去的密道吗?”

    贵公子说:“你跟着我出去就好。”

    福歌寻思反正他不认识我,我和他出去后,即刻回王府就是了:“好。”

    贵公子并不急着出去,靠着床坐着,不再说话。福歌看看这屋子,好生简单,一张床一个木头桌子,连个烛台也不见。

    福歌这会闲了下来,才察觉到腿疼,撩开裤子一看,小腿一片血肉模糊。等我有机会,一定一把火烧光断命锁,疼死我了。

    身边的人注意到福歌的不对劲,听见“嘶”的一声,轻柔的布料绑在了福歌的伤腿上:“她,很好嘛?值得你如此?”

    福歌点点头:“很好很好,不但好还好看,就是脾气不大好,不像你这么温柔,不过我也喜欢。”

    “温柔?”贵公子看着福歌水灵灵的眼睛,问:“你觉得我温柔?”

    福歌点点头。

    贵公子不再说话,福歌是个闲不住的,也靠着床坐着:“你看上的是什么人啊?”

    等了半天贵公子也不吱声,福歌昏昏欲睡,“她是我的表妹,从小只有她真心待我。”

    福歌一听,立即来了精神:“青梅竹马啊,然后她被送入宫了?”等等,皇子的表亲算国戚吧?

    贵公子说道:“她该成婚了,我的哥哥找来她很讨厌的男人,逼着她去守很多年前的婚约。”

    福歌说:“你哥哥知道你和她的事吗?”

    贵公子说道:“我和我哥哥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福歌热心分析道:“那就不怪他了,不知者不为罪。婚约不能取消吗,你不能去提亲吗?”

    贵公子很温柔地笑着,看着福歌软软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活泼的大眼睛,伸手摸了摸福歌的头发:“我有妻子了,她不愿意做妾。”

    福歌听了这话,嫌弃地一撇嘴,挪开几步:“我当是梁祝呢,搞了半天是陈世美。”

    贵公子说:“可她还是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可喜欢她就要失去很多。”

    福歌不屑地说:“会丢命吗?”

    “嗯。”

    福歌震惊了,哈哈两声:“你老丈人还真是厉害啊。”

    贵公子开心地笑了,问:“你呢,你这么好,成亲了吗?”

    福歌见贵公子和他交心了,也不避讳,说道:“我很犹豫,是直接生米煮熟饭后,慢慢品还是风花雪月之后再直捣黄龙?”

    贵公子愣住了:“啊,她喜欢你吗?”

    福歌猛点头,想了想,又不大确定:“他对我总是很凶,一言不和就不让我好过。不过,我离开时,倒是深情款款的。”

    贵公子说道:“你要小心,有时候美人如毒药。”

    福歌听着,觉得这话好像意有所指,不啃声了。

    贵公子起身道:“跟着我出去吧。”

    福歌也起来,以为贵公子有什么门道呢,哪知他竟然打开门,直直出去了。福歌紧随其后,眼看侍从就要过来了,冲过去,扛起贵公子,直接爬上了树。

    贵公子很是惊讶看着福歌:“你是猴子啊?”

    福歌做个嘘声的手势,“算了,还是哥哥我带你出去吧。”

    “好啊。”

    福歌背着贵公子跳下树,钻到草丛中。贵公子在身后指挥福歌左转右转,二人相互配合,竟也躲过了侍卫,出了御花园。

    贵公子说道:“好了,到了此处,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明早会让人送你出宫的。”

    福歌问:“你在这宫中有藏身之处吗?”

    贵公子笑道:“小时照顾我的公公在宫中当差。”

    福歌说:“怪不得呢,这么晚还能留在宫里。我就不管你了。”

    贵公子笑道:“小心。”

    福歌咧嘴一笑,灿如晨光。

    等福歌猫腰钻入草丛中,贵公子收敛笑容,眼中凶光一闪:“跟着他,看他怎么出宫。”

    黑暗中闪过人影:“是。”

    福歌到了御膳房,找到宦官们睡的地方,大摇大摆往床上一躺。听着外面的声响,等听到送菜的车子来了,往里面一钻,跟着车子出宫了。这一路出宫,如福哥所想,很是顺畅

    福歌这一夜过得是惊喜连连,窦宪那边过得却是百转千回。

    窦宪晚上回房一看,桌上摆着茶点,随口就吩咐下人端来一小碟蜂蜜,想福歌总是嫌弃干果有些苦味,喜欢蘸些蜜来吃,窦宪曾笑他贪嘴。当下,看着端来的蜜突想起,那少年早就被他派了出去,心中不免有几分怅然。

    窦宪翻开一本书,想起那人久在深山,此次出去别被人骗了去,又念着那人长得也算聪慧可人,万一被别人看上掠去该如何是好。

    书一甩,躺到床上,又闪过一个念头:那山间猛兽对我如是,万一见了旁人,动了心思,又该怎样。这几日不闻一信,不知过得怎样。越想越烦,真觉得那人在京城花花世界中被迷了眼,不想回来了。窦宪恨不得立刻赶赴京城,将人抓回来,拴在身边,时刻看着。

    ☆、十五、福歌的心情

    “客官,您里面请,是听书、用饭还是住店?”

    一位风流倜傥的锦衣男子跟着热情的小二进了店,微微一皱眉,找张桌子坐下了:“用饭。”

    “客官,小店名产牛肉包猪肉包羊肉包蘑菇包韭菜包香菜包,您要哪种包?”

    “馒头,一个。”

    “那您是要汤还是要茶,我们这有红茶绿茶花茶药茶,汤有排骨汤丸子头羊肉汤紫菜汤蛋花汤,您要哪种?”

    “一杯白茶。”

    “好咧,你等着,这就先给您上茶。”小二殷勤到了杯开水,端了盘子,盛了一个大馒头,送给锦衣男子。

    男子端起来,抿了一口:“太烫,换一碗。”

    小二赶紧又倒了杯凉水,端过去。

    男子一端,放到桌上:“太凉。”

    小二满脸堆笑,赶紧半杯热水半杯凉水兑了端来。

    男子喝了一口:“不烫不凉,没有味。”

    老板在一旁看不过去了,瞧这人器宇不凡,不像找事的啊,赶紧过去,招呼道:“这是新来的伙计,不懂事,您有什么吩咐,跟我说。”

    锦衣男子看了老板一眼:“新来的?你怎么招得?”

    老板看看小二一脸谄媚,再看看锦衣男子神情,觉得这里面有名堂:“这是上月来这住店的,住了有小半月呢,结果结账的时候,说钱丢了。您想啊,在我这吃喝,那也不能一句没钱就打发了,我就留他下来,还完了债就放他走。”

    锦衣男子问:“他欠你多少钱?”

    老板说:“吃饭住店,加起来有二两银子了。您可别以为我这是坑他呢,一日三餐那会可是有鱼有肉啊。”

    锦衣男子又问:“他做了多久了,工钱怎么算?”

    老板说:“这才干了七天,一天一个铜板,管吃管住。”

    锦衣男子掏出二两银子放桌上:“人,可以走了吧?”

    老板看看小二,看看这锦衣男子,不敢拿钱,寻思道:这少年郎长得一副好模样,欠了我的店钱,又没卖身给我,这钱。。。

    小二圆圆大眼睛看看老板,抓起银子塞老板手里:“找我七个铜板。”

    老板很是惊讶。

    小二理直气壮道:“怎么,我干了七天,是不是七个铜板。他吃你一个馒头,喝你一碗水,就顶今天的工钱了。”

    老板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二人认识,收了银子,当真找了小二七个铜板。

    小二收了铜板,再一转身,那锦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少年郎赶紧追了出去,看见那长身玉立的人等在外面,心里很是欢乐。

    锦衣男子见少年郎没有追过来,只是跟在身后,不高兴问:“还不过来。”

    少年郎嘿嘿一笑,跑过去,牵着男子的衣袖:“大街上,不好意思。”

    锦衣男子冷笑一声:“你还知羞?二百一十两银子干什么了?在这京城,也够你养个人了。”

    少年郎很是委屈:“丢了,你不知道人家过得多不容易,你来了,也不笑一笑。”

    锦衣男子见少年郎粉嫩的小脸,伸手捏了一下:“笑什么,坏福歌,走了就不知道回家。”

    福歌也不争辩,慢慢拉住男子的手,修长的手指略有些凉,手上有习武生成的老茧,轻唤男子的名字:“窦宪,窦宪,郎君。”

    窦宪说:“好了,回去吧。”窦宪拉着福歌,回到了在京中的府邸。

    福歌一看来到冠侯府,问:“怎么,住这啊?”

    窦宪打趣道:“害怕了?听说这可是伥鬼的家,有人曾亲眼见过。”

    福歌笑道:“那你还敢住?”

    窦宪说:“冠侯还乡,皇上让我先住这,说是等宫中打扫好了,让我去宫里住。”

    福歌摸摸鼻子:“依我看,你这宫中怕是住不了了。”

    窦宪拉着福歌进了院子,一路上都有人给窦宪行礼,然后以怪异的眼神看着福歌,福歌趾高气扬地走着,也不理那些下人,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架势。

    进了屋,福歌瞧着屋里的东西,简直乐坏了,一大桌他爱吃的菜。福歌也不客气,大快朵颐。

    吃饱了,拉着窦宪,装出一副可怜样,将这几天的经历叙述一遍。

    窦宪听了,说道:“我一入京,就听说伥鬼出没于冠侯府,没想到竟然是你。”

    福歌倒了杯酒,说道:“哼哼,这伥鬼背后有人有故事。”

    窦宪问:“哦,什么人什么故事?”

    福歌喝着酒手也不闲着,摸上窦宪的腿:“这后面那是个嫉妒的情郎和一对苦命的鸳鸯,还有一个坏人姻缘的坏哥哥。”

    “从前哪,有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这竹马娶了妻,可是忘不了青梅,就在二人痴缠之时,竹马的坏哥哥找来了青梅从小定亲的对象,竹马气坏了,杀了此人,然后假借伥鬼的名号掩盖罪行。”

    窦宪听着就听出味来:“你是说,汪期的出现坏了他人的好事,那这竹马是谁?”

    福歌卖个关子:“想知道?夸我。”

    窦宪亲了福歌一口:“好福歌。”

    “叫相公。”

    窦宪笑而不理,福歌挂在窦宪身上,说道:“是你弟弟。”

    “四弟?他和婉珑差点岁数啊。”

    福歌摆摆手指:“是另一个。”

    窦宪睁大眼睛:“皇上?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知道?”

    福歌说:“我开始也以为是你的四弟,后来我不是进宫抓老虎吗,碰见了他,他没有说他是谁,但我分析他就是皇上,跟着他,我在出皇宫的时候全然无事,而且那之后一直有人跟着我。我怕连累你,也不敢轻易回去。”

    窦宪想想:“这不大可能吧,皇上可是心机深重之人,你素昧平生,他何以对你说这些?”

    福歌说:“我可是抓奸了的,就在玉宣斋,亲耳听到。”

    窦宪早就想到伥鬼之事,定是人所假冒,但皇上的事,可就大大出乎意料了。

    窦宪想得出神,福歌早已按捺不住,小别胜新婚。

    “你想不想知道我那夜到底听到了什么?”

    窦宪随口答道:“什么?”

    福歌笑而不语。窦宪含笑看了眼福歌:“这才什么时候?”

    福歌堵住窦宪的嘴,亲了起来,一边解开窦宪的衣服:“再等下去,我都该换毛了。”

    二人趣味相投,福歌很是用心待之,窦宪则拒之、从之、乐之。

    事后,福歌紧紧贴着窦宪,十指相扣,青丝相扰,愿以我心换君心,相知相惜不相疑。

    ☆、十六、情谊相合

    窦宪以前总是碍于福歌的身份,虽然对福歌有意,但也觉得二人相交止于礼就好,乃至今日此时,见福歌羞着脸,伏在胸口上,身子抱在怀里,细皮嫩肉柔软无骨,那活又很是个物件,心里涌现无限欢喜,在福歌耳边叫道:“宝贝。”

    福歌低着头不理他。

    福歌拍他一下:“那日在山里,你不是好生不愿意吗,今日又如此,莫非吃了什么迷魂药了?“

    窦宪又亲了一口:“宝贝,以前哪知你的好。”

    福歌嘟起嘴:“哼,人家为你打老虎你不动心,你这就一口一个宝贝。”

    窦宪挑挑眉,颇有些不屑:“我?需要你帮我打虎?”

    福歌爬起来,不服气:“当然,就你那功夫,我又不是没见过。”

    窦宪笑道:“那我这功夫,崖大人还满意吗?”

    福歌脸红了,拍开窦宪的手,背在一边。窦宪压过去,只唤道:“宝贝。”

    福歌结结巴巴说道:“你,刚不是才。。。天还早。”窦宪一把揽过福歌:“管天做什么,我只知道。。。”,福歌哼了一声,由着窦宪一下一下的挑逗,瞧着那平日神采飞扬的眼眸染上一层情欲的色彩,心里一动。

    刚才是小鱼入浅滩,饮水止渴,死水泛活,这次则是蛟龙入深渊,所向披靡,波汹浪涌。

    大战半个时辰,二人才偃旗息鼓。

    窦宪笑道:“你以为我府中那些娇妻美妾都是摆设吗?床笫之事,与女子与男子不一样的。”窦宪看着福歌害羞的小脸,冰肌玉骨,惹人爱怜,上了床却颇有猛兽之力,以前嫌弃的现在全成了优点,对福歌更是又爱又怜。

    福歌将头埋入窦宪脖颈处,寻思道,我现在可是清纯公子,要害羞要欲拒还迎,早知道窦宪是个妙人,没想到如此之妙:“这阵子一直有人跟着我,你现在带我回来,又这样,别人会知道我是你一伙的。”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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