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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追夫联盟 作者:木瓜黄

    第4节

    江越冷着脸拨了个电话,那气势一看就是要跟什么人干架似的:“爸,你搞什么,我告白才告了一半你就把节目给砍了?你还想不想我早点把未来女婿带回家给你看了——不是你还能有谁?……放屁,你什么时候跑去欧洲出的差我昨天出门你明明还在家里……啊?”

    江父慈爱的声音如雷贯耳,听得江越耳膜一震,连前面躺副驾驶上睡觉的涂四季也被惊醒了。

    “小兔崽子追个男人追了十一年还没搞定!我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我是你爹!我现在就给节目组打电话让他们把你的告白剪出来,对了,再雇个水军,编造一段缠绵悱恻的生死恋……”

    江越额角一跳:“别!我挂了,再见。”

    他还没想明白到底是谁干的,手机就震了一下,是一条短信,发件人一栏里显示的三个字简直不可思议。江越盯着它半天,盯得浑身一阵燥热,喃喃地想不会吧。

    楚天秦居然会主动给他发短信。

    ☆、谈话1

    短信内容一如既往的简练丝毫不留情面——看到回个电话。但哪怕只是这短短六个字也能让江越晃半天神。

    江越拨了过去,心想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想到刚刚在节目上念的那段话,突然有些肝颤。

    电话很快就通了。

    “天羽这两天在国内,楚老爷子叫你今晚一起去大宅吃晚饭,大约五点,你自己过来。”

    凭什么邀请我还让我自己过去?江越比划了个手势让司机沿途停车,还没等车停稳,他就打开了车门:“我现在迷路了,你过来接我。”说完后气定神闲下了车,一把甩上车门,示意司机把车开走。

    楚天秦丝毫不为所动:“打车过来,还剩半小时,别迟到。”

    江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不禁发出了一阵叹息:“可是这边好偏僻啊,我一辆车都看不到。”

    楚天秦沉默了两秒,才道:“你在哪。”

    这次倒是回答得格外爽快:“从人民南路左转之后第一个路口!”

    楚天秦也没说到底来不来接,江越心底默认了他是来接自己的,还没开心多久,大约十几分钟左右眼前就停了辆车,司机老王无视江越难看的脸色下了车,从善如流为他打开车门:“江少爷,请上车。”

    “……”虽然这个结果很符合楚天秦的风格,但江越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挽救一下,“楚天秦他,很忙吗?”

    老王诚恳道:“老板正在和朋友喝茶讨论莎士比亚跟纪伯伦。”

    江越有点懵,连原本要燃起的怒火都熄灭了,心道老王是不是在忽悠自己,这种画面怎么都不能想象,不、可、能!

    饶是再不可能,江越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刚一走进楚家大厅就听到一个振奋人心的声音在高喊——

    “尽管他的声音会击碎你的梦,像狂风尽扫园中的花,如果出于畏惧只去寻求爱的和美与爱的欢乐……”

    江越看着这个汉语说得格外溜但是陌生的西洋面孔,随口接道:“那么最好掩起自己的□□。”

    不料那外国男子激动地站起身,面向江越,继续语调高昂:“踏入那没有季节的世界,在那里,你会开怀,但不是尽情欢笑;你会哭泣,但不是尽抛泪水。 ”

    江越莫名其妙地想,这种小蝌蚪找到妈妈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这是要干什么。在外国男子期待的眼神中,江越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沙发上的楚天秦,大约是因为家宴的缘故,他今天穿得很随意,脱去西装外套,领带扯得松松散散,有种要命的性感。

    江越盯得专注,而楚天秦头都不抬,面不改色地将报纸翻过去了一页。

    外国男子等不及了,长腿两步并一步跑到江越面前执起江越的手,深情地喊:“伯牙!你怎么不说话了!”

    谁是你的伯牙!

    “继续跟我对诗啊伯牙!”

    楚天羽就是这时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轻轻松松拎开那名外国男子:“爱德华,你在做什么,收起你那副饥渴的表情。”

    楚家三兄弟,老大天秦,老二天羽,老幺天易。这三个人里,楚天羽和楚天易两人那副皮相好看到令人心惊,跟颜槐比都不一定会落下风。尤其是楚天羽,光是一双风流不羁的桃花眼就足以迷倒万千少女。江越从上初中就跟这只同班的妖孽混在一起,两个人恬不知耻地一起风骚过整个学生时代。说实话只有楚天秦长相算不上特别好看,,对比之下像是抱错了的。

    而且他年纪也最大,比楚天羽和江越足足大了七岁。以前江越就一直跟楚天羽分析,说楚天秦绝对有个迷离而神秘的身世,瞎扯的时候还被中途回家取会议文件的楚天秦撞上了……但事实他真的是亲生的。

    爱德华闪着泪光,不依不饶:“就一句,你让他再跟我对一句。”

    楚天羽看了江越一眼。

    江越接收到好友眼神中隐藏的暗示,张口就来:“爱除了自身别无所予,除了自身别无所取。 ”

    爱德华终于满意了:“我找到我的伯牙了——”说完话锋一转,指着楚天羽和楚天秦指责道,“你们一个个粗鄙之人,居然连纪伯伦是谁都不知道!”

    楚天秦充耳不闻,端起茶喝了一口。

    江越一颗心落了地,果然探讨莎士比亚这种诡异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楚天秦身上。

    楚天羽无奈拍拍爱德华的脑袋,说道:“你时差还没倒过来,现在该睡了……对了江越,楚老爷子在书房,叫你上去找他一趟。”

    江越用揶揄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楚天羽和爱德华,眼神中的内容不言而喻,啧,多年来万花丛中过的天羽大帅哥,这回不会是玩真的吧。

    楚天羽在江越耳边小声道:“你还是保重保重你自己吧,虽然说我会帮你收尸,但你也别死得太难看,不然我这个收尸的很没面子。”说完他偷偷指了指楼上书房的方向。

    江越去见楚老爷子的前一秒还很有信心。

    ……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后一秒他就懵了。

    楚老爷子面色严肃,一身唐装正坐在棋桌旁捏着颗黑玉棋子,书房内满是书画,沉静古朴,一炉香火袅袅升起。

    “小越,坐,陪我下会儿棋。”

    江越也不多话,坐到对面就和楚老爷子开始厮杀。

    楚老爷子是出了名的棋痴,江越虽然小有研究,在他面前还是很快被杀了个片甲不留,不多时,江越手中只剩下一点棋子可以用。

    “你在犹豫什么?”

    老爷子的声音充满沧桑,撕巾裂帛的沙哑。

    江越想说,他这步无论下在哪都是死路一条,可他不服。

    深思两秒,江越将一块通透如白玉的棋子下到了左上角——这是一招奇招,绝处逢生。

    老爷子复杂地投过来一抹目光,随即他低沉地笑了:“不错不错。”

    但是老爷子轻飘飘地几番围剿又绝了他最后一条路。

    江越整个人僵硬地愣住,握着最后一枚棋子的手细微地颤抖,他好像明白老爷子想对他说的话了。半响,他才把最后几颗棋子握在手里,颇有些孤注一掷的态度,对老爷子道:“还没完呢。”

    “你手中还有五个子,但是只有三条路可以走,每条都是绝路。别挣扎了,你输定了。”说完老爷子收回手,显然不打算再对弈下去,他看似爽朗地继续笑道,“年轻人,不服输是好事,但也别不知天高地厚。”

    听完这些话,江越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退了。

    但他还是抬起眼与老爷子对视:“不试试,怎么知道是天高还是地厚?”

    ☆、谈话2

    老爷子对他和楚天秦的事情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都是江越一头热,根本没有出手的必要。而且他确信他膝下最得意的孙子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跌了跟头,楚天秦的沉稳与心狠没有人比他这个做爷爷的更清楚,事实也是如此,楚天秦一直将分寸把握得很好,他根本不容许江越向他多靠近一步。

    可是现在老爷子明显摆出态度打算出手干涉了,没道理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会是什么事呢?

    江越咬咬筷子,在饭桌上浮想联翩,饭菜都没动几下。

    楚天羽随手夹给他一只大猪蹄:“喏,你最喜欢的猪蹄,还是现烤的,外焦里嫩。”

    江越拒绝道:“谁特么喜欢吃猪蹄了,拿走。”

    两人手持筷子拼了命推搡着一块酱油色的猪蹄,推着推着差点打起来。

    老爷子见状哈哈大笑:“这人多吃饭才热闹——平日里我一个老人家,一个人吃一桌饭还真是有点寂寞。”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楚天秦,笑意未达眼底。

    楚天羽看到自家大哥下意识勾了勾嘴角,暗道不好。他当了这货二十多年的弟弟,几乎是被楚天秦一手扒拉长大的,别的不好说,但以前太调皮从小被哥哥教训,因此闷骚大哥动怒时候的一些小动作,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比如说……勾嘴角。

    于是楚天羽一边跟江越继续推推搡搡,一边特别有兄弟爱地为大哥开脱:“爷爷,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我每天陪你吃饭,你可不许嫌我烦。”

    老爷子扫他一眼:“省省吧,我还不知道你,嘴上说得好听。”

    楚天羽被说中了心思也不气恼,嘿嘿一笑,活脱脱一个浪荡的无赖。

    老爷子终于进入正题:“天秦,你跟顾玲玉结婚之后赶紧要个孩子,我也老了,就想有生之年能抱抱小曾孙……”

    老爷子话还没说完,一只大猪蹄斜着弹飞了出去,啪嗒一声,正好掉在餐桌中央。

    江越举着筷子面无表情地道歉:“不好意思,手滑。”

    “让你跟我客气!这下好了吧,猪蹄泡汤了。”楚天羽赶紧拉过江越,“你衣服上都溅了一滩,跟我上去我找件衣服给你。”

    江越木愣愣地被楚天羽拽走了。

    “喂!回神了!”关上门后,楚天羽扯开嗓子吼。

    江越眨了两下眼:“刚刚老爷子的话,我没听错吧。”

    楚天羽随手翻了件t恤扔给他。

    江越接过后喋喋不休道:“我是不是在做梦?”什么顾玲玉什么小曾孙。

    楚天羽翻了个白眼:“拜托,我大哥几岁了?他今年都三十二了,搁现在都算晚婚了好吗。至于那个顾玲玉,好像是什么顾氏集团的千金,啧,老一辈的那套呗,结个婚也要利益最大化,你不要说你不清楚。”

    看到江越迷茫的神色,楚天羽不得不解释道:“联姻!商业联姻懂不懂?就是两个有钱人家想结合到一起可以变得更有钱。”

    江越还是不懂:“可是我爸说,喜欢一个人不要管他有没有钱是男的还是女的或者连人都不是……”

    “……”楚天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算了,我忘了你们家是业内奇葩。”

    虽然江越对商业联姻没有什么概念,但是结婚两个字是丝毫不陌生的。

    “他不会同意的吧?”

    “为什么不会,反正他正好也没什么喜欢的人。”

    “可我……”

    “你什么,你花了十一年我哥照样对你没感觉。”

    江越边听边默默地打开秦天羽房间里的酒柜,随手拿了一瓶伏特加,等楚天羽回过神他已经猛灌了好几口下去,楚天羽跳脚道:

    ——你疯了吗,劳资珍藏了多年的酒啊!

    江越活到这么大,一路顺风顺水,唯独楚天秦三个字,代表了一切艰难险阻。

    接下来餐桌上再没人开口说话,一顿饭吃得分外沉闷。

    饭后,楚天秦居然主动喊了江越一声。

    “老王家里临时有事,待会我送你回去。”

    又是这种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调,江越在心里猜测,失去了一面挡箭牌他其实觉得很麻烦吧。

    楚天秦现在确实很烦躁,虽然看外表完全看不出,不过并不是因为江越而是被顾玲玉一事闹的,不知怎么的老爷子这次态度格外强硬。

    偏偏江越还好死不死地在副驾驶不停地问:“你真的要跟她结婚啊?你喜欢她吗?她长得好看吗?身材怎么样?”

    楚天秦一忍再忍:“你再说下去就立马下车。”

    江越闭了嘴,不过没几分钟他又忍不住了。

    “那什么,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她家产总价值多少亿啊?”

    车身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楚天秦的脸色在漆黑的夜色和路灯的照应下格外冷漠:“下车。”

    江越原本就是强装出来的淡定,拼上全部力气才有勇气坐在他边上谈笑风生,他死死抓住安全带不肯下车,指节泛白憋了半响:“我……我是想说,虽然中国不行,但是国外也可以结婚的……我家也有钱,比她家有钱多了,只要你想,我都……”

    他近乎卑微地胡言乱语着,一向高傲的他也会有这么怂的一天。

    “……我也可以跟你联姻,你不要找别人。”

    楚天秦缓缓地笑了,笑得渗人:“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江越,别作践自己。”

    江越呆呆地看着楚天秦,他很少对着自己笑,明明是那么冷冰冰又平淡无奇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却异样地邪气。只是这笑容里,满是嘲讽。

    江越猛地凑近他,双手捧上楚天秦的脸,一改刚才软弱的画风,满脸倨傲道:“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本来就比她有钱!”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已经够近了,江越还嫌不够,又往上凑了凑,眼神坚定而又璀璨。他几乎是嘴贴着嘴对楚天秦呢喃:“我喜欢你,我们结婚吧。”

    楚天秦看着江越的眼睛,精致上扬的内双,眼神灿若星辰。

    他从江越说话间隙闻到阵阵酒香。

    出乎意料地楚天秦没有立即推开他,而是维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沉声道:“你喝酒了?”

    江越立刻激动地喊:“我没醉!”

    ……就这样还没醉呢。分明醉得一塌糊涂了。

    他们就这样双唇若即若离地贴在一起,混着夜里徐徐凉风,灯红酒绿的夜市,来往的车辆,在一片嘈杂和静谧里。

    直到江越抱着楚天秦眨眨眼,含糊地说了句:“……我想尿尿。”

    ☆、谈话3

    这一声,在楚天秦耳里却是如雷贯耳,他不动声色地向后仰了仰头,伸手推开了江越,不再看他明亮而又专注的眼神。

    他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安全带系好,我送你回家。”

    “哦。”闻言江越乖乖的坐回到副驾驶,完了还一脸真挚地催促,“开快点我憋不住了。”

    “……”

    才开了一段路,江越又忍不住开始叨叨:“楚天秦,你不能娶那个女人,你们八字不合,她会被你克死的。”

    楚天秦手搭在方向盘上,充耳不闻。

    见没人回应自己,江越安静了两秒,然后突然眼前一亮,指着窗外一轮明月激动地喊:“为什么今晚的北极星那么亮?!”

    江越看了一路的星星(月亮),每经过一个路口,就把月亮看成另一颗星星开始叫唤,而且居然还能对比出它们形状和亮度的变化。

    楚天秦默默地踩油门,将车速提高了一个档位。

    江越恍恍惚惚地看了一会,终于被天上层出不穷的星星给绕晕了,歪头睡了过去。但他没睡多久,车停在他家门口的时候,他就被一阵刻意的急刹车给颠醒了。

    “到了,下车。”

    江越单手想开车门,车门是打开了,但他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下不了车。奋力向前扭了几下后无果,他瘫回座椅上气若悬丝道:“有只鬼在拉着我……我动不了了……”

    楚天秦冷着脸帮他解开安全带。

    江越顿时像只重获自由的小鸟,雀跃着下了车,站在车门前向楚天秦一鞠躬:“老王,谢谢你送我回来。”

    楚天秦坐在车里:“……”

    江越高兴的小语调很快又低落下去:“不像楚天秦那个混蛋,从来都不肯让我坐他的车。”过了会他又甩甩头,强颜欢笑道,“好了,我到家了,你走吧。”说完他直挺挺地躺倒在了地上。

    楚天秦自江越开始发酒疯一个多小时以来第一次跟他搭话:“你在干什么?”

    躺倒在地的江越闷声道:“我到家了,我要睡觉,晚安……不过我的床怎么变硬了,被子也不见了。”

    楚天秦知道自己是走不成了,只好熄了火下车,用脚踹踹他:“起来,别在这睡。”

    江越毫不理会。

    “江越,你的床上有只老鼠。”

    江越啊地一声连滚带爬地起来了。

    楚天秦拽过他:“跟我走。”

    “哦……去哪里?”

    “换张床睡觉。”

    楚天秦拽过江越的手摁门上的指纹解锁,虽然同样都是男人,江越的手比楚天秦的要小一些,纤细精致的,此刻被他抓在手里。因为江越总是乱动不肯配合,楚天秦只能从背后圈住他。这幅画面暧昧得让人不忍心打破。

    “除了指纹,还有密码?”

    江越眯着眼想要窝在他怀里打个盹,被楚天秦敲了一记脑门:“密码。”

    江越不情愿地答:“你老板的生日……”

    楚天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司机老王,心情复杂地输了自己的生日进去,门开了。

    江越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醉酒后只要去一趟厕所就能解酒,屡试不爽,比如此刻他嘘嘘到一半猛然间回了点神。虽然记不得过程了,但是走出门看到了结果——

    那个他暗恋兼明恋了已经算不清多少年的男人正坐在他家沙发上翻一本莫奈的画册,眉目冷峻身高腿长的,衬衫领口还要露不露地松了两颗扣子。

    这是不是在做梦……

    楚天秦抬眼看到他,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江越看着他放下画册朝自己走来,在面前站定后,用他那苏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对着自己说道:“把裤子提上。”

    啊?

    楚天秦指了指他的下面,意味不明:“遛鸟的感觉很爽?”

    “……!”

    彻底清醒了的江越很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最后楚天秦给江越热了杯牛奶,放在卧室床头命令道:“喝了再睡,我走了。”

    江越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拽他的衣角:“等一下——”

    楚天秦顿了脚步。

    江越开口时有些许涩然:“你真的要娶她?”你们还会生个小宝宝?管你喊爸爸,管她喊妈妈,你们会组成一个家庭。

    楚天秦迎着明明灭灭的灯光看他,看他窝在被子里头发凌乱而柔软的模样,还是回答道:“当然,我们已经打算订婚了。”

    江越还没调整好状态去面对,楚天秦也不给他那个时间。

    “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不能找个女人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是不是因为你一厢情愿的十一年,我已经变成了你的所有物?江越,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我不可能喜欢你。谁都可以,你不行。就当是为了天易,你也不该继续跟我纠缠不清。”

    江越感觉到刚压下去的酒精在渐渐重新吞噬自己的理智,所有的努力和坚持在顷刻间崩塌了。他的手死死抓住床单攥紧成一团。世间有八苦,光是求不得这一项,他就已经尝够了。

    耳边反复回旋着楚天秦毫无平仄的声音:“放弃吧。”

    继而又传来沧桑年迈的一句:“每条都是绝路,别挣扎了,你输定了……别不知天高地厚。”

    仿佛又混杂着楚天羽的嬉闹声:“唉,你何必单恋我哥一枝花,我哥他真不喜欢你,再说了我哥那只面瘫脸有什么好的……”

    这几股声音不断地重复回放着——像魔鬼喃喃的低语。

    他的手指突然从枕头边沿摸索到一个铁圈,沿着往上摸,是一小段链条。

    心痛,想念,爱慕,无能为力。江越神智昏沉地,好像瞬间掉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漩涡里。

    最后眼前浮现的是很多年以前,楚天秦把伞递给缩在巷子角落里的江越,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起来,回家。”

    回忆里的小江越突然有了一席避雨之地,而抬眼望去却看到楚天秦自己在雨里淋了个湿透。

    他突然有了一种盲目的孤注一掷的勇气,抓紧了枕头底下的那副手铐。

    楚天秦一不留神被江越扑倒压在了床上,也不知道江越此时那里迸发出来那么大的力气,等他回过神,两只手都已经被江越利索地拷在床头。

    江越浑身都在略微发颤,他咬上楚天秦的唇,近乎疯狂且含糊不清地呢喃:“楚天秦,我特么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跟你上床。”

    ☆、谈话4

    江越事后回忆起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把楚天秦给强了。当他迷迷糊糊咬上楚天秦嘴唇的时候,忍不住地想,为什么他们屈指可数的几次接吻回回都要见血。

    活了小半辈子还是个处的江越觉得,处男也要处得有点尊严,于是他照着漫画书里写的,手上没轻没重地隔着衣物撩拨着楚天秦的下半身,边撩边把自己和楚天秦身上的衣服脱了一半。

    楚天秦阴沉着脸挣扎,虽然幅度不大,但是手腕处已经被手铐磨出了一道血痕。

    “停下。”楚天秦冷然地看着他,向来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史无前例夹杂着一丝恼火,“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可江越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为了给自己打气,他挪到楚天秦腿间,一把扯下了那层最后的遮挡。那根紫红色粗壮狰狞的东西顿时弹出来打在江越脸上,打出一阵暧昧的‘啪’声。江越缓过神被眼前的景象吓地愣了会儿神,迟疑间伸手握住它,原本半软的东西立马抬了头。

    江越垂着头,楚天秦只能通过这个角度看到他埋首在自己腿间,柔软的碎发遮住眼眸的样子,然后他难以置信地看到江越的淡粉色的唇缓缓向那个狰狞的东西靠近,最后亲了上去,还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楚天秦闷哼了一声,顾不上自己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江越,这么做,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回应他的是江越默不作声地,张开嘴一点一点地将它含进去。

    楚天秦冷着脸嘴巴张张合合说的那些话他一句也没有听,江越觉得自己大概是魔障了,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让他狠狠地埋进自己的身体里,羞辱也好,难堪也罢,他都想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给他。用这种最原始最盲目也最可悲的方式,得到他。

    很快房里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江越细不可闻的呻/吟。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楚天秦的一句“停下”,语气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愤怒。

    江越停下了。

    但也只是短短几秒钟。

    几秒后他握着那个已经完全挺立的家伙,不顾那阵撕裂般到几乎晕厥的痛,猛地坐下去,让它埋进了自己身体里。

    尚未经过拓张的甬道紧得让人窒息,楚天秦喘息着皱起眉斥道:“胡闹。”

    几行血混着乳白色的粘液从江越股间缓缓流出来,江越整张脸血色全无,他痛得紧紧咬着下唇,身体细微地颤抖着。

    妈的。太特么大了。能塞进去简直是完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过程有些血腥,两人也没得到什么快感,最后还是江越拼着剩下的半条命,夹着它强迫它直接射在自己身体里。

    他再一次俯身去吻楚天秦,虽然依旧得不到回应,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吻着那张凉薄的唇。

    几分钟后江越终于解开了那副手铐,几乎就在解开的同时,楚天秦使劲单手捏握住江越的下颚,江越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近乎于凶狠的愤怒:“够了吗,满意了?就那么喜欢被人干?”

    江越被捏地发痛,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色更是苍白的吓人。

    半响,楚天秦松开手,阴测测地笑了:“你会后悔的。”

    江越注视着他,嗓子也仿佛被撕裂了一样,声音残破不堪地答:“我不会,我不后悔。”

    楚天羽半夜起来上厕所,正好看到自家大哥披着夜色刚到家。大厅分外昏暗,关爱兄长专注拍马屁二十几年的楚天羽小同志立马为楚天秦开了灯,一时间屋内灯火通明。

    楚天秦脸色特别差,随即抬眼往楚天羽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看得楚天羽吓得把尿意都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怎么了这是,这怎么回事!

    自家大哥此刻正衣冠不整,□□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就连嘴上也全是被咬伤的痕迹。

    楚天羽愣愣地想,不是吧,大哥这么自律的人也会玩得那么激烈?太猛了吧,这简直一身的战果啊,是谁胆子那么大……他现在还活着吗?

    默默想完之后,楚天羽斟酌着开口:“咳,哥,你还好吗,看你脸色不对啊,别太纵欲过度了,王妈晚上还问我明天想吃什么,要不我去跟她说让她明天多熬点鹿鞭给你补补?”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楚天羽怀疑自己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最后楚天秦还是没搭理他,径自越过楚天羽准备上楼。可楚天羽这死小孩活生生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他立刻高高兴兴地蹦跶过去:“哥,是谁那么带劲啊?新欢还是旧爱?啧,从来没见你找过那么火辣的——哎别不理我,我真的好奇。”

    这枪口当然不可能让他白撞,楚天秦走到卧室门前站定了,回过头朝楚天羽勾了勾嘴角:“公司最近在谈一个项目,李总对你很感兴趣,约你明天宾馆见。”

    楚天羽看到那个勾嘴角的动作就知道自己死定了,果不其然,楚天秦说完这句话嘴角勾得更深了:“本来我打算拒绝的,不过现在改主意了。”

    “哥——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我我忏悔——我念圣经给你听,你就是我的主我的上帝啊哥——!”

    楚天秦冷冰冰地关上了卧室门,楚天羽的嚎叫被关在门外。

    他头疼地扯落衣服进了浴室,开的是冷水,闭着眼被冰冷刺骨的水冲刷了许久他才觉得自己终于冷静了一些。

    半响后睁开眼,映入脑海的第一幅画面居然是江越坐在自己身上似乎要落泪却又没有哭,承受着撕裂般的痛苦还混着绝望的表情。

    遇到江越的那年他已经二十一岁了,刚从沃顿商学院提前完成学业回国没多久,整天忙着接管家族企业。楚天羽经常带江越到家里来玩,两人天天互相辱骂,关系反而越来越好。时间久了,楚天秦看年仅十四岁的江越就像看弟弟一样——一个长相清冷精致气质出众的弟弟,但也绝对说不上是多加照顾,他没想过自己会在无意间把他掰弯,他也没想到天易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他。往事一幕幕环环相扣着,他们无法靠近彼此,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如果开篇已经错了,他不能让它继续错下去。

    可事态却不受他控制地一错再错。

    想着想着,他居然不可抑止地在想,江越他现在怎么样了。

    ☆、决裂1

    “开戏了开戏了——第一场准备——”助导打了板退到一边。

    副导演举着起小喇叭喊:“唐楼楼!你有病吧!你跑边上去干什么!没看到摄像头在中间吗!”

    唐楼楼非常知错能改,大声吼了句:“对不起!”然后提着枪腹部用力,从边上匍匐前进挪到镜头中央。

    副导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身边小助理偷偷地捅他,指了指坐在导演组正中央的江越。 今天江越戴着口罩和墨镜,一身黑,脚下还穿了一双军靴,半躺在靠椅上翘着个二郎腿,全程默不作声的盯着镜头,也没说满意不满意。

    隔着脸上层出不穷的伪装,很难让人看到他的表情。小助理担心江越是不是不高兴副导独占鳌头,在闹少爷脾气,因此暗暗提醒副导。 副导做人也很识趣,当下放下喇叭凑到江越身边狗腿道:“江少,您觉得呢?”

    江越只是冲他颔了颔首。

    完了,老板连话都不想跟自己说了——副导心中警铃大作,手上愈发勤快起来又是递水又是扇风的,最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那江少的意思是,这场戏要怎么拍呢?”

    副导不知道自己说的这话又触到江越什么逆鳞了,江越干脆都没理他,径自掏出手机,伸出手指在屏幕上点啊点。

    “呵呵,呵呵……”副导尴尬地笑,正要收回那只递水出去的手,却见江越将手机翻了个面,把屏幕那边正对着他,上面工工整整地显示着一行字:就按你说的拍,没事别吵我。

    “……好的我知道了,那您好好休息。”说完副导背过去狠狠瞪了助理一眼,没事添什么乱。

    拍戏的过程倒是没出什么乱子,唐楼楼虽然没有当主演的经验,但胜在努力,在家勤奋练习,因此将这个角色演绎地倒还不错。颜槐就更不用说,相比之下涂四季就差了点,他甚至连台词都没背全。

    比如现在,一句好好的台词‘连长,我们不能放弃,只要有一线生机都要坚持下去!’,轮到他说的时候直接拐了三百六十度夺命急转弯,变成了‘连长,我们撤吧’。

    “卡!……涂四季你行不行啊?回家看没看剧本?”副导忍无可忍了,一拍板子跳起来骂,完全忘了这个回家不看剧本的人跟江越平日里关系非同一般,骂完回神才反应过来,可骂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得回来。

    索性涂四季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温和地笑笑:“对不起啊,我会注意的。”他没提昨晚在录音棚录歌录到凌晨三点半的事,典型的涂兔子风格,有错绝不找借口。

    倒是唐楼楼站出来为他说话:“副导,能不能让涂师兄下去歇会啊,他昨晚忙到三点半,没睡多久就往片场赶。”

    副导犹豫了:“这……我们这每场戏的顺序和进度都是有安排的。”说完往江越的方向看了两眼,发现今天格外高冷酷炫的江少已经歪过头睡着了。

    最后还是颜槐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反正涂四季本来演技就不怎么好,干脆找人把台词都写下来,偷偷在后面举着块台词板让涂四季照着念。这样以后几场戏下来,倒还勉强可以看看。

    中场休息时,路过场务那帮蹲在地上围成一圈的人,唐楼楼习惯性凑进去想跟他们好好聊聊天。这么多年龙套跑下来,他已经习惯跟一帮打杂的聚在一起聊聊八卦谈谈理想畅想畅想一下未来。

    可是现在唐楼楼只是眨眨眼开口问了句:你们在聊什么。

    问完却发现他们一群人拿着手机浑身都僵硬了。

    其中场务胆子比较大,回答道:“我们在讨论陈宵复出的事情……”那语调,一丝不苟地可以去参加机器人演讲比赛了。

    唐楼楼小市井一样低俗的八卦之魂燃烧了,刚想跟他们继续探讨呢,就被颜槐扯着后衣领扯走了。

    颜槐皱着眉,高冷妖魅的气质即使穿着军装也遮盖不住:“你干什么呢,还当自己是龙套?以后没事少跟他们搭话。”

    唐楼楼不服气:“我这是在跟底层员工打好关系,营造出和谐的剧组氛围,赐予他们使命感,把戏拍出更好的效果。”

    颜槐冷笑:“如果你说所说的和谐的剧组氛围是指表面恭维你附和你,背地里分分钟拿你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去黑你,那么你尽管试试。”

    涂四季比较温柔地勾上唐楼楼的肩:“颜槐你也别说那么难听,虽然事实也差不多就是这样。小师弟你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也没事,多吃几次亏你自然就懂了。”

    唐楼楼听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忙一脸真挚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说话间走到了江越面前,颜槐已经不爽这家伙一整天了,姿态悠闲还有严重装逼的嫌疑,他打量几眼后伸手一把抓下江越的墨镜。

    江越被刺眼的阳光闹醒,众人定睛看去,只见江少半眯着眼,一双眼红肿得吓人。

    这下不只是颜槐,一时间大家都无言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难道一夕之间江氏集团破产了?

    唐楼楼一把扔掉手中的手榴弹,哭爹喊娘地奔过去:“江少!怎么了江少!发生什么事了!”

    颜槐则是冷着脸又伸出手扯下了江越的口罩。

    ——那双惨白还有些干裂的,上面还带着或轻或重咬痕的唇,大喇喇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江越皱起眉用尽力气艹了一声,脸色差得几乎可以直接被送进殡仪馆,还是坚持不懈地继续骂道:“干什么……别吵我睡觉。”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如果不努力听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涂四季看他脸色不对,上前摸摸他的额头,被烫得立马收回了手。

    “你在发烧你知不知道!绝对超过四十度了,你是不是找死还来什么片场,让我们替你收尸吗。”涂四季难得发了次火,边骂边一掌拍在唐楼楼后背上:“快把他扶上车,去医院。”

    唐楼楼得到命令丝毫不敢怠慢,背起江越就往保姆车的方向跑。

    颜槐依旧冷着脸,把剧组里用来消暑用的冰袋都装在一起打包带走,留副导一个人举着小喇叭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喊:“今天这戏还拍不拍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科三。求过。(真挚而陈恳的僵尸脸

    ☆、决裂2

    医院里,江越正陷入昏睡当中。

    “经过全身检查之后我们发现,额,江少爷他有严重的……”医生不知该如何措辞,脸色有些微妙。他左手边是分外担心的涂四季,右手边是伤心欲绝的唐楼楼,对面还有一只面如冰霜的颜影帝。医生觉得,那两个字实在是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颜槐看着医生的表情越憋越难看,不由地联系起一些常见的某某癌症,皱起眉:“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他救回来。要是他死了,你就等着陪葬吧。”

    医生终于把那两个字从牙缝里憋了出来:“……肛裂。”

    “……”颜槐道,“你说什么。”

    “就是高括约肌张力诱发肛管后中线供血不良,也可以说是齿线以下肛管皮肤破裂形成菱形裂口,现代概念认为,肛裂的本质是缺血性溃疡,如果从解刨学原素来说……”

    “闭嘴吧,我知道了。”

    相对于颜槐引人深思的沉默,涂四季显得非常直白,他掩了面不敢再直视医生。唐楼楼这个脑子一根筋的人还在不停地喋喋不休:“江少一定是太幸苦了,我知道的,像我爸平时开车整天坐在车里就便秘,一便秘就容易肛裂还会出血。”

    涂四季伸手捂住唐楼楼的嘴,可他坚持不懈的话语还是零零散散地传了出来:“以后,我们要多、多带着江少出门走走,看看蓝天白云,不能再让他整天坐在办公室里……”说着说着唐楼楼感到涂四季手上愈发用力,“啊呜呜呜唔唔唔唔!?”

    不料医生很是敬业地向唐楼楼解释道:“我们初步断定,江少爷应该是由于异物入侵而造成的……额……肛裂。”

    涂四季手上一僵,唐楼楼茫然道:“啊?”

    颜槐将口罩带上准备出门,临行前对医生颔首道:“我相信贵医院对于患者的个人信息保密度非常高,如果让我知道有人偷偷说三道四的话……”

    医生回了神,才反应过来这些人身份特殊,忙不迭道:“颜先生请放心,我们从来不会泄露病人信息。”

    颜槐推开门,回首道:“愣着干什么,走了。”

    涂四季:“啊好的好的。”

    唐楼楼:“唔唔。”

    几人朝楼道里走,涂四季松开手猛拍唐楼楼的脑袋:“你是不是傻?”

    唐楼楼不服道:“我怎么了我这也不是关心江少么我关心关心都不行?”

    一路吵到江越病房门前,颜槐回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只见病房门虚虚掩着,电视机音量特别大,通过门缝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据报道,环宇幕后老板,也是楚氏集团的继承人——楚天秦先生,昨天正式回应和顾家千金顾玲玉的婚事,称过段时间即将召开订婚宴向大家昭告喜讯。”

    颜槐推开门,江越正被小护士扶起身半躺着,身后还垫了个靠垫,小护士面若桃花轻声细语地说道:“给你开了电视解解闷,都躺了那么久了,下午天气好的话还可以推你出去晒晒太阳……”

    真够解闷的。这闷解得,江越休息一天一夜吊了瓶生理盐水才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面色又回到了踏进医院的那一刻。

    “这段婚事可谓是一波三折,期间不乏诸多猜测,最后落了个圆满的结局,在此我们也恭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

    戛然而止。

    电视电源□□净利索地切断了,颜槐一手抓着插头,一手向护士比划了一个快滚的手势。

    可惜护士并不识趣:“这位先生,你在做什么……”唐楼楼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为了拍戏而练出来的满身肌肉仿佛就为了此刻,他一把扛起小护士就往外扔。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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