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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生子]行道迟迟 作者:亦疏桐

    第10节

    “恩,我给带了山楂糕,不知道合不合适?”

    王府里森严的守卫让高一清不得不尽量周到些,高游文喜不喜静高一清不知道,但住得有些深了,想出来也不太容易。?

    “王妃近来正是要些吃开胃的,大人费心了。”?

    高一清见到高游文时,高游文正在院子里斗两只?

    虎皮鹦鹉,两只小鸟羽翼鲜亮,叫声啾啾,小巧的鸟喙蹭著高游文的手掌求食。

    在听到脚步声後转过身去见了高一清,高游文嘴角就漾开了笑:“兄长。”?

    高游文没多大变化,只是似乎整个人比以前柔和一些,这才让高一清觉得惊讶,他还以为会见到高游文顶个大肚子,高游文穿著宽松的长衫连身形都没有变。?

    “现在月份还小,过了这个月就该能看出来了。”

    高游文有些不大好意思,却也解了高一清的惑,在看到小游手上提的小包裹时,眼中亮光一闪,就道:

    “还是兄长知道疼惜我,这家的山楂糕味道最好。”?

    连山楂糕外面包裹的油纸都能认识,看来高游文之前也没少吃。兄弟就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面孔就放在在一边,下人奉上一壶茶,春光和暖的下午轻易地就打发了过去。

    对於高游文腹中还没有凸显出来的孩子,高一清总有种莫名的轻切感,偶尔想起会不由自主地在唇边扬起一摸笑意。

    不顾及风擎难看的脸色,高一清经常往王府里跑,成了王府的常客。

    ☆、(10鲜币)行道迟迟88

    风擎从老编修府的侧门进入去找高一清时,高一清正在窗前桌上画图样,专心致志连风擎进屋都不知道,风擎本不想打扰,端了茶坐在一边顺口问了小游一句:?

    “你家少爷这是在忙活什麽?”?

    “小少爷府里要给没出世的孩子做衣裳,嫌图样太老没新意,少爷就回来自己画了。”?

    风擎一听就把杯盏往桌上一搁,不轻不重“!”的一声,小游身子一凛就退了出去。?

    在画上著色的高一清想忽略也是没有办法的,回过头去问道:

    “又怎麽了?瞧把小游吓的,回头他又要和我埋怨了。”?

    风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一些:

    “你待在王府的时间还不够长啊,回来还要忙乎,总该陪陪我吧。”

    高一清拿著笔端支著下巴,审视自己的画作:

    “我才隔三差五去一回,也没多长时间啊,是你来的不是时候,我空闲的时候怎不见你过来?”

    风擎回到皇都,应酬和事物都变多了,来找高一清的次数也少了。高一清却也不曾踏入风家的大宅半步去找风擎,那个地方高一清总是下意识的回避。

    屋子里安静了半晌,高一清又拿起笔继续著色,风擎冷不丁问道:“你就那麽喜欢那小孩儿吗?”

    高一清没有丝毫犹豫,带著自己都未察觉的喜爱和自豪说道:“那是自然,他可是我的小侄子。”?

    高一清正在画一副麒麟送子图,回头给他为出生的侄子做一件肚兜,穿起来应该十分可爱讨喜。?

    这下笔似乎有些收不住,等觉得累时桌上上好色的图样已经有七八个了。

    “你来看看……”高一清说话转身时才发现原来坐在椅子上的风擎已经不在了,茶盏随意的放在桌上。?

    高一清愣了半晌才醒过神,探头出窗户对院子里的小游问道:“他什麽时候走的?”?

    小游踏踏地跑到窗前回话:“有一阵子了……刚来没多久就走了。”?

    小游想到风擎离开时的背影不禁打了个寒战,抬头看看自家少爷,有些不大确定的问道:?

    “少爷,要我上门请……”

    高一清没等小游说完就一挥手,道:“他那是大爷脾气,不用理他,来,看看我的图样。”?

    大概小游心里还记挂风擎离开的事没表现出太大的精神头,高一清也被弄得兴趣陈乏,整个下午都怏怏的,躺在床塌上捧著书册看著。

    不过风擎确实如高一清说的那样,晚饭时间又来了,还带了高一清最近喜欢上的东坡肘子。?

    “今天给你一块大肉,算我给你赔罪。”高一清给足了风擎面子,分了最大的一块肘子给风擎。?

    “以酒谢罪如何?”风擎还一道带来了清醇的米酒。?

    高一清酒量不佳,但不妨碍他喝上一杯,最近日子如春风拂面般安逸,微醺的漂浮感多少有几分诱惑。?

    “那我先给大爷斟上一杯。”?

    两杯三盏的清酒冲淡了下午的不愉快,高一清只消三两杯就脸颊带了红晕,风擎多劝了两口,高一清贪杯不舍,肘子还剩下大半却筷子都拿不住了,痴笑著靠在风擎的身上。?

    风擎的手搭上高一清的腰部揉捏著,高一清似乎还有几分清明:?

    “就知道你意图不轨……”?

    “你这样涉身犯险又是为何?”风擎的手滑到腰下浑圆的曲线。?

    “我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高一清咬字模糊意外的有几分暧昧的诱惑在其中。?

    “虎穴是要我来入的,虎子就教拖给你吧。”?舌尖扫过高一清通红得有些透明的耳朵,牙齿轻轻地触到耳廓。?

    回应风擎的是一阵哧哧的笑声,喷薄在风擎脖颈的炽热的呼吸直接撩拨他的欲望,风擎把高一清从桌前抱起,促狭地屋内只五六步就到了床塌前。?

    高游文之前是一人偶尔居住在此,一张单薄的床塌两个大男人压上去显得更加逼仄,似乎连床板都向下被压迫著,风擎扯下高一清的腰带,露出白皙的臀部,简单扩张下就挤了进入,自从来到京都後,风擎就被这样那样的事牵制著,埋藏的欲望如同枝头来到最糜烂的花儿,积聚堆攒在一起。?

    有力坚定地顶入,高一清连著从鼻间闷哼几声,有些不大舒坦的伸手揪紧风擎胸前垂下的发,风擎吃痛只能停下身下的撞击,把高一清纠缠与自己头发在一起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将高一清的双手按在枕头的两侧,深深吻上那不满微微嘟其的唇,恨不得能一口把高一清一口吞了下去。?

    高一清双腿绞紧风擎的腰,感觉一下下撞击里对方就要顶到他的心口里,整个人也被逼到了床边,头下的软枕膈得难受,伸著被风擎压著的手要把枕头抽点。?

    风擎战得正酣,哪容得下高一清顾及其他,一把抽了软枕下去丢在地上,力道过大把枕下的压的书册一同扫到了地上,还连带著几张薄纸。

    “啊,我的送子图……”高一清竟然此刻清醒了一些,风擎看著地上从书册里掉出来的纸张,近来被忽略的闲气一下子用上了心头。

    风擎猛的抽出自己的下身,高一清被磨得瑟缩起身子,口中意味不明呜咽了两声。风擎抄起高一清的细腰就把人翻了个身,抬起高一清的臀部又没预兆地直接捅了进去,比之前更加卖力的顶弄……?

    ☆、(8鲜币)行道迟迟89

    高一清因为身子不适,第二日便没急著把画好的图样给送去王府,?窝在床上看著窗外春日韶光,风擎今日也难得清閒留下来陪著高一清打发时间。?

    高一清没有宿醉的头疼,他还依稀记得昨天晚上风擎在他迷迷糊糊时给他灌了一碗汤,应该是用来醒酒的。

    同样昨晚发生的其他事高一清也记的清楚,操劳大半夜,还被逼著答应少去王府,高一清才知道风擎的醋劲是如此之大。?

    可真的论起来,高一清才是能端起姿态的那个,?

    风擎在皇都天时地利人和的,不说外面的,就风家後院里的那几个哪个不是勾勾手就能逍遥一番的,高一清这回是算知道什麽叫先下手为强了。?

    後来一些日子,因为婚期临近,高游文也不得不忙碌起来,宗庙祈福剪裁嫁衣等等,高一清没去王府多做打扰,和王府来的人商量大婚当日一切流程,务必扮演好他这个王妃兄长的角色。

    王府同样请了手艺好的裁缝给高一清制了两件喜服,裁缝一面给高一清量著尺寸,一面还说著高一清身量好,只是确实太瘦了,要多补补。

    高一清觉得自己最近胃口大好,不觉得自己清瘦了,却听风擎接了裁缝的话,道:“是瘦了。”?

    高一清便也不作无谓争论,只说是自己为了大婚操劳,这话说出来也只有裁缝信罢了。

    高游文在婚期前两日将将回到老编修府上,花轿是要从这里过门。

    高一清本想和高游文睡在一张床上说几句体己话,却没想到高游文也只是住两天的功夫,连带著了许多物件,把屋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连高一清摆个床铺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另觅住处,高一清心里失落一阵。?

    王爷鲜衣怒马,一向沉稳的人今日也是自得意满,带著迎亲的队伍掐著吉时到了编修府前,赶在花团锦簇绿柳如烟春的最末时的荣华里,红色的队伍行於其中!乐阵阵。

    宾客满堂,鸳鸯成对鸾凤成双,新人叩首天地为证,最後如愿以偿,愿能中了。

    送了新人入洞房,筵席正式开始,觥筹交错喧哗欢笑,高一清送高游文到新房里躺下就到席间照顾客人,按著俗礼高游文从半夜起就被折腾著,现在正好躲在屋里小睡片刻。?

    高一清跟在今日的新郎官身边给宾客敬酒,头一次用到自己的官品。因为不胜酒力,跟在高一清身边的小游手中的酒壶中盛的是清茶,也没人会在意这个。?

    做为新郎官,王爷执酒的大气和高一清的斯文儒雅形成鲜明对比,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了下去,甚是豪迈,面色红润,与人谈笑间不羁潇洒,一副快意人间的样子。

    和高一清敬了两桌朝廷重臣的酒,新郎官也有些醉了,揽著高一清的肩笑道:?

    “兄长尽管放心,我会待游文好一辈子。”?

    席间宾客听了如此至诚至信的话一时哄笑,高一清也陪著笑笑,心里的滋味自己都难品味。?

    高一清喝了一个十足十的饱才从席间下来,站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前来参加筵席的风擎很快就找了过来:

    “怎麽就你一个人杵在这儿,身边的人呢。”?

    高一清往风擎身上虚靠上,有气无力道:“小游去後厨给肚子填些东西。”?

    “自己你呢?我去给你也找些吃食?”?

    “不用,我靠靠就好,早上垫了一些,现在肚子里都是茶水,也吃不下其它。”?

    天未亮时高一清就起床把今日事宜都给下人嘱托一遍,晚上更是想著高游文要出嫁而毫无睡意,现下停了下来才觉得有些乏了。?

    看著热闹的宾客,高一清有种置之身外而融入不进去的,他心中还是不想高游文出嫁的,高家就他们两个嫡亲的後人,年长些的高一清不由自主更多些顾虑,但这些在高游文面前却没有表露分毫。?

    “我们之前的婚宴也是如此热闹吗?”

    席间大家讨论的话题不少,荣王爷婚庆的排场和王爷王妃之间的伉俪深情不免让人想起当初轰动全城的风家娶亲,将二者拿来比较也无可厚非。?

    高一清今日也是红衣,少穿著鲜豔衣裳的高一清今日在风擎眼中很是明豔,一如当初嫁与他时的模样。

    风擎喃喃道:“嗯,也是如此热闹,比这还要热闹……”

    ☆、(10鲜币)行道迟迟90

    婚宴後,高游文的那些物件都又搬回了王府,促狭的屋子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高一清没急著再搬回去,三朝回门时,按俗礼高游文和王爷还是要回来住一夜,?屋子还是要留的。

    高一清老早就想著要在三朝回门那日拿些别致的东西送给王爷王妃二人了,高游文的嫁妆多是王府筹办的,风擎也给筹了一部分,说到底不是高一清这个兄长送出的心意,高一清才如此重视三朝回门的日子,想仔细准备。?

    可想来想去却没什麽能送的,毕竟皇家生活不是常人能比,高游文现在有了身子,在王府里,好的都紧著他用,王爷更是恨不得把他如同祖宗供著。?

    高一清跟著编修府里的人打听一下,最终决定在大婚之後的第二日去京都郊外的寺中为王爷王妃求两道平安符,整好一日的时间来回。

    风擎恰好没有整日的时间相陪,高一清遍带了小游和编修府上的另一个小仆,坐了马车到了山下,留下小仆看马车,高一清带了小游上山去。

    皇都周围不乏寺庙,除却皇家寺院之外,香火旺盛的寺庙一年总有许多善男信女前来参拜,这次来的寺庙被称为观音寺,香客多是来求子肆绵延的。

    庙中也有几位大师医术了得,上庙前求医问药的也是不少。

    高一清在回风家之前就借居在京郊这座山上,平时也得到寺中的僧人接济,高一清不小心伤了自己头差点丢了命时,就是庙里的高僧搭救的。

    因而高一清对庙中的情况算是了解一二,和几位僧人有几分交情。

    进庙中先在观音大士前祈了福,而後求来了平安符,因为香客太多不免耽搁了一些时候。?

    出了大殿已经是晌午,庙中有专门为香客提供的斋菜和暂时休憩的地方。吃完斋菜,高一清在寺里随意逛著,本打算找之前相熟的僧人说说话,却发现香客太多,寺中的僧人也忙的很,之前的计划只能作罢,只能改日再行拜访了。?

    高一清以前住过的屋子和寺庙还有些距离,站在寺庙中,山中春红柳绿里很难寻见屋子的轮廓,二者相连的也只有共同汲水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正值春日,湖光山色也引来游者一众。?

    小游不愿陪高一清瞪著只在微风过时才泛起一丝波澜的水面,高一清便放了小游去近林里寻自己的乐趣,加入了林子里挖树下野菌山菜的行列。

    高一清在湖边找了块大石坐下,以前他也爱时不时到湖边走走,寺庙里会有僧人来取水,一天会看到好几回。

    那时穿著边角磨损的就袍子,却觉得自己也沾了佛性能看透几分人生真谛,但一入尘世,再归来此处,才发现已近没了当初的领悟。?

    “这里很美是不是?”?

    高一清扬起头,在午後的阳光里,那声音温柔的女子一身软嫩的缎子,不知何时站到高一清身後。?

    高一清心中很是惊讶,还没在脸上摆出一个笑来,就听那女子说道:“我们四处走走吧!”

    高一清此时坐在大石上抬头听著女子说话,有些失礼,反应过来後,高一清立马站起来,那女子已经走出几步了,高一清看著窈窕的身姿,犹疑了一刻抬脚跟了上去。?

    “今日我是上山来祈福的,准备住上几日的,去年年关那会流民闹得凶,爷为了一大家子在外奔波让人心里总不放心,爷现下平安回来了,我也到菩萨庙前还了愿。”

    这位仪态大方的风家後院里真正管事的女子,走在高一清前面,头上的铢钏会在莲步轻移间碰击发出细微悦耳的声音。?

    这女子高一清见过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名唤如意,是个讨巧的女儿家的名字。

    就算此时看来端庄大方的女子,高一清总觉得她身上有股傲慢的轻视,仅有的几次见面里,这女子跟在风擎身边,精致的妆容下隐藏著胜利者的笑意,更像黄蜂尾後针,刺人的很。

    高一清心里不喜,却还是跟在了後面,心中警惕重重加固。?

    “这次爷回来也不知会待多久,怕我在山上错过了给爷送行的机会,可在菩萨面前许了愿,还是要来还的,这世上,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菩萨和自己,你说对吧?”?

    如意夫人停下脚步,回头看著高一清,圆睁的杏眼里有教人看清的情绪。

    高一清有些不确定的迟疑回答道:“……是。”

    高一清一生最无法确定的就是自己的过去,他无法对自己的判断有十足的信心。?

    如意夫人听了高一清的回答笑了笑,却仍盯著高一清,眼中带上了探究和打量:

    “我以为你再不会回风家了……”

    高一清面无表情的回视著如意夫人,心里擂鼓不断,他并不如看起来那样自在淡定。

    “我当初对你还有几分佩服,可临了,你还是回来了……你是真的把一切都忘了,还是心里终究放不下呢?”?

    高一清看著那个豔丽的讽刺的笑,心里发慌,不知道该说什麽,他开始後悔自己的鲁莽决定,为了心里那点小不甘心让自己和传言中风擎最宠爱的夫人站在了对面。?

    “少爷,少爷……”在高一清最尴尬的时候,林子传来了小游的叫声,高一清心里一松,终於有了可以临阵逃脱的借口。?

    “等一下……”

    高一清不想给如意夫人挽留的机会,本打算直接离开,却听到三个字脚下一个迟疑,被如意夫人抓住了衣袖,这不合礼数的动作高一清还没来得及说什麽,耳边就传来了落水声,紧跟著自己整个身子也失去平衡,被拉入了水中。?

    被暖阳晒了许久的水面,还是因为初春的原因,只暖了浅浅的一层,一入水,冰冷的湖水立马透过轻薄的绸衣,直接侵到肌骨。

    ☆、(13鲜币)行道迟迟91

    猝不及防的,高一清被灌了几口冷水,口鼻甚是难受,如意夫人原本抓著他衣袖的手却改抓著他的整个手臂,拉著高一清直直的往水底沉,那身软绿的衣裳融在水里,像极张牙舞爪的水草,深沉的一片。

    丢了铢钏的发在水里漫溢,幽深的眸子却死死盯著高一清,高一清身心俱凉,抓著他的更像他索命的恶鬼,深绿色的衣裳下血色蔓延,血腥味通过冰冷的湖水灌入高一清的胸腔。

    窒息感让时间变得漫长,高一清觉得自己抓到死亡瞬间的体会,棉柔如这清水,却让人反抗不得。

    极力望向水面之上,日光银银荡漾,渐渐被碧水侵染,光亮一丝丝被湮灭,却有什麽从黑暗里钻出芽儿来……

    恍惚间,高一清觉得这窒息感比起他磕碰脑袋的那一次却是好了几分……比起丧子之时的痛不欲生之感,也是好了千倍百倍。

    高一清终於明了为何如意夫人嘴角的笑是讥讽,终於明白风擎为何总不愿自己提起自己未出世的小侄儿,一切都只是他後知後觉罢了,他以前说过风擎对他功於心机,想来却是他不长记性,如懵懂小儿般记吃不记打。

    高一清浑身泄了气力,没做挣扎,随著如意夫人沉到湖中的更深处去了……

    高一清小时因为生母不受宠,生来又细小,在子肆还算旺盛的高家少能受到一丝宠爱,幸得顾婶与她娘亲有亲同姊妹的情意,将他视如己出。

    而此时风光无限家底雄厚的风家…新回~忆论,坛…家主在那时却也落魄得很,还不如高一清的日子过得好,高一清温饱尚可,时不时还能得到顾婶从厨房拿的大房吃剩下的糕点,而风擎长得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大,却细细瘦瘦的吓人,长来威吓高一清抢走难得品嚐的美味。

    风擎把抢来的糕点囫囵吞枣塞进嘴里,还嫌弃东西太小,看著坐在门牙上仰头看著他可怜兮兮的小孩儿,咂巴一下嘴,承诺以後会还。

    高一清竟然也信了,以後还时不时主动给风擎留糕点,风擎对安静的小孩儿也有几分上心,少有人为他著想。而高一清那时是一个人太寂寞了,付出一个糕点可以让人陪自己一会儿,也心甘情愿得很。

    二人相处了一段,难得融洽,在两个月的时间没在高家後门等到风擎时,高一清心里甚是慌乱,担心自己唯一的玩伴出什麽意外,却也没得法子,他从来只等在高家後门,只看风擎有没有良心来找他了,相处多年都是如此。

    再见风擎时,风擎带来他要离开的消息,高一清也才知道风擎的身世,风擎原来不是高一清所想的是个平常落魄人家的孩子。

    风擎出生不好,生母出自烟花柳巷,所以一出生便被从京都送到江南老祖宅里养著,这辈子是没多大出息了,连宅子的下人都不待见他。都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一折戏刚退下,剧情斗然一转,落魄公子摇身一变就是富家唯一的嫡系的子弟。

    风擎上面有有四个兄长,下面还有一个小弟,後来风家老爷子还雄姿不减,娶了一房小妾宠爱得很,又添了个带把的,但福薄命浅,出生没几月几夭折,幼子夭折的阴霾就此密布了整个风家,风家的子肆三四年间接出事,被遗忘十多年的风擎才入了风老爷子的眼。

    一大队人马就浩浩荡荡地接风擎回京。开始几年里,风擎还会时不时来回江南小住几日,二人能见上一两面,最後只能靠书信保持联系了。

    世事多舛,高家落败似乎是一夕之间,高一清为了高家门楣不倒,到了不得不把自己嫁出去,这亲事如及时雨救了高一清一救,但也同样蹊跷。突然京里的人来家中说亲,聘礼的单子也带来了,高一清思考两日就应了下来。

    成亲的队伍是真的从江南赶到京都,在京里稍作修整一日,高一清的花轿便抬到夫家大门前。

    他尚未见过面的夫君来踢他的娇门,将高一清牵了出去,第一句就是凑在高一清耳边道:“我说过,有朝一日会娶你进门。”

    嫁衣宽大的长袖下一直攥进的手瞬间松开了,心中的忐忑一下扫尽,高一清差点恼怒地掀了自己头上的红盖头。

    多年没见面的二人,再见面时却在新房之内,喝了合衾酒,就成了一对。

    生活就是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在高一清进风家之前就有几个偏房侍妾,此後因为种种原因,又添了几房,如意夫人就是在高一清进门後娶的,高一清虽面上说著不介意,风擎也不是真对她们好,可心里也是苦的。

    几番来去,两人独处时也都是争吵,後来索性就不见了。风擎问过高一清,是否後悔嫁给他。

    高一清话说得直白,若是知道自己嫁的是谁,他定是不会嫁,风擎这场盛大的准备对於高一清来说有些玩笑有些折辱他了。他对风擎本就没有那样的意思,只当推心置腹的好友。

    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在高家难以为继之时,高一清也未曾信中透露分毫,只是不希望为他和风擎之间添了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这段友情最终是泯灭了,面对对他极好的风擎,高一清自己都辨识不清自己对他是如何感情,离不开割不断,却也不甘心。原以为这辈子就这麽分分合合,没想到高一清有孕了,高一清才开始真正来面对风擎对他的感情。

    高一清对自己第一个孩子倾注所有的情感,可临到头都是一场空,孩子终究没生下来,而谋了孩子性命的不是旁人,就是整日对著高一清百般讨好的风擎。

    高一清还记得风擎在床头对他说过,他是不会要流著风家血脉的孩子的,他要风家断子绝孙。只要他二人能在一起,不要旁的也是极好。

    风擎说话是声音是温柔的,眼中却带著冷厉的光,若不是当时高一清刚丢了孩子身子虚,他定要上去与风擎拼命不可。

    高一清养身子时不愿见风擎一面,身子将将有了起色,便问风擎要了一封休书离开风家,碧落黄泉誓与风擎死不相见。

    风擎这个人物,高一清自始至终没有看清看透过,年少时,他不懂风擎眼里暗含的情愫,也低估风擎对那段落魄日子的恨,断然没料想到风擎能如此冷血残忍,高一清时常想著那麽一个在自己面前温柔体贴的人,为何瞬间又换做另外一个人。

    风擎向来做事滴水不漏,高一清对枕边人也是信任非常,当初为他点破的玄机的却是进门刚不久的如意夫人:

    “姐妹们进院子这麽久,也没个有动静,到底是爷偏爱,还是有旁的原因呢?这回爷该高兴了。”

    高一清常是躲在院子里不出来,为了腹中孩儿才愿意四处走走,甫一出门,就听到这番话,後来风擎命人送来的一碗汤药让高一清无端腹痛起来,高一清才彻悟过来,可惜太晚,可怜他无辜的孩儿。

    要是没有如意夫人的话,高一清是端的不会想到风擎,只想是旁人要加害他。

    如意夫人是个难得通透的人,不管揣著怎样的心思,高一清总是要谢她的。刚住在山里木屋里时,高一清经常发梦,梦的都是自己枕边的人化了恶鬼,要索他的命。

    “人上来了,上来了!”

    “我的夫人呐,小奴才离一刻你怎就遭遇如此不测,是哪个天煞的心存不良?夫人你可怜可怜九儿,莫要丢了九儿啊!”

    “赶快抬人啊!块叫庙里大师看看!”

    “少爷,少爷!”小游觉得自己三魂离了七窍,抓著高一清冰冷的手指惶恐地一声声叫著,没了方寸。

    一切声响,高一清都是知道,只觉得身子沉得很,眼皮更是如同灌了铅,张口欲言却吐了几口水出来,胸口突的一痛,意识一黑,真的没了知觉。

    ☆、(12鲜币)行道迟迟92

    高一清只是上山求个符,马车都还在山脚下等著,没想到突然遭遇祸事,小游心中一千个一万个後悔,要是自己跟著,许就避开这一劫。?

    庙里的懂医术的僧人已经给高一清看过,没有性命之忧,却也不见得转醒,小游在旁哭成泪人。倒不是他想哭来著,只是想到他家少爷一生坎坷多舛,就情难自禁。

    小游一面央寺里的沙弥熬药烧水,一面陪在高一清身边半步不能离开。?

    两个时辰後,高一清方才悠悠转醒,小游还在边上抽抽搭搭,眼睛肿得厉害却一眼就瞅著高一清醒了,立马伺候:?

    “少爷你总算醒了!可有哪里不舒坦的?我可是担心坏了,都是我的不是,我若不离开那会,少爷也不会被那蛇蝎妇人给害了!”

    小游怨气颇大,口上没个遮拦,不过现下高一清醒是最要紧的事,小游连忙问高一清身上可有不适,又遣了沙弥去请僧人来为高一清诊脉。

    高一清已觉不出身子有什麽不妥,只是乏得很,闭眼睁眼间似乎又把他的一辈子给过一遭,多年心绪倾刻压在心头,整个人是如同耄耋老者没了丝毫生趣。?

    小游见高一清醒了过来,却没半句话,目光涣散,心里更是担忧,却不敢多言语,一味地整高一清整整身上被子,拿温毛巾擦擦高一清的手,心里戚戚然,他家少爷不会又会出什麽事吧?

    寺里的高僧来得快,小游赶紧迎上去:“苦慈大师,你快给我家少爷看看吧!我……”

    小游在苦慈大师耳边低估几句,觉得他家少爷许是受惊吓过度,伤了心智,叫大师仔细看看,一回头,却见他家少爷直勾勾地看向这边,看的小游打了一个寒颤,再定睛一看,高一清看的是小游他身後的大师。?

    高一清动动唇,艰难道:“每每见到大师,鄙人都是如此狼狈模样,真是……”?

    苦慈大师与高一清是老相识,高一清两次死里逃生都乘大师相救,缘分确实不浅。?

    大师脸上安然,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眸子明亮而深沉,看著总是慈祥让人安心。苦慈大师把挣扎要起床的高一清按回床上,念了一声佛号,给高一清压好被褥,一只手搭在高一清的脉上。

    高一清刚才说话有些急了,现在正粗喘著气,看得小游心里害怕,担心好不容易醒来的少爷又晕过去。

    高一清气好不容易喘匀了,问道:“与我一同落水的那位夫人可有什麽大碍?”?

    小游听高一清居然还关心那个心肠恶毒的妇人,又听那大师说了一句无什大碍之後,心里堵的慌,很是不痛快,跺了跺脚说了一声去看看药就跑了出去。?

    苦慈大师把脉很是谨慎小心,许久才把高一清的手放开放入被里。

    “她没事就好。”高一清依稀还记得在水中如意夫人似乎是受了伤,衣裳下一片血色。

    “高施主仁厚”,苦慈大师在高一清身边坐下,“那位女施主正好拜托贫僧一件事,怕让高施主有些为难了。”?

    高一清有些讶异,如意夫人居然回头来求他,是因为没和他同归於尽而来亡羊补牢吗?幽碧的水中那双渗人的眸子窜出高一清的脑迹,高一清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

    “大师说吧!”也不知他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高一清对如意夫人的心思很是复杂,以前现在皆是如此。?

    在只有二人的屋内苦慈大师压低声音,道:“贫僧刚才女施主那儿来,得知女施主原是有身子的,只是这一折腾却添了恶果,那已经四个月大的孩子没有机会出世……业转因果,因果才有报应。”

    苦慈大师最後悠叹息一声,却寥寥几句话让高一清心里起伏不定,心中先是一凉,再细细一掐日子,却觉得蹊跷,高一清和风擎来京都不到两个月,这孩子……

    突然一下子都明了了,这灾祸许是真的有几分天定在其中,让高一清巧合的赶上了。就算不是用这次失足落水为幌子,就算不拿高一清做挡箭牌,这个孩子注定是生不下来。

    整好高一清出了门被钻了空子,两个人一同落水,自然是风擎放在心尖儿上的人重要些,如意夫人才好蒙骗过去。

    高一清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反胃,总觉得换了乾净衣裳的身上自然带著血腥味。

    “大师放心,既然我与那夫人都无事,失足落水也只是的小事而已,还请大师多多照看那位夫人。”?

    苦慈大师道了一句阿弥陀佛,而後道:“高施主也要多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虽然比贫僧上次见面时好了许多,底子补回来一些,也是要多加注意的。”?

    高一清点点头,脑仁里尖锐的疼,却不大想闭上眼,想来是湖水太凉有些风寒了。?

    “诸佛菩萨,无时不在,因果相依,高施主务必要好好善待自己,鄙寺菩萨赐予的是得子的福气,莫要辜负了上天的好意。”?

    高一清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了,充斥了太多的东西,一朝之间失去的又回来了,像是经历前世今生,混乱间,他对苦慈大师的话没有反应过来,复问道:

    “好意?什麽好意?”?

    “贫僧是听煎药的徒弟提起的,高施主的脉他拿不住,刚才特地把的仔细一些,高施主是有孕了,也是一桩喜事。”?

    话音刚落,门外“啪”一声的脆响,小游失手落下的药碗破碎的声音把小游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对屋内叫道:?

    “我不小心打碎药碗,我再另外换一碗来。”

    小游步伐慌乱地离开了,杂乱的脚步一如高一清混乱的心绪。

    厨房炉子上还温著药,没一时小游端著药碗又回来了,苦慈大师已不再屋内了。他家少爷半睁著眼面色苍白怏怏地躺著。?

    “少爷,喝药吧。”小游给高一清背下垫高,拿著调羹将汤药一点点吹凉送进高一清口中。?

    “方才烫著了麽?这麽大的人怎麽还这麽毛躁。”本该苦涩的药喝起来却没有多大味道。

    小游呐呐答道:“不知怎的外面开始零星下起雨了,没注意脚下就把碗给打了。”

    高一清没再说其他,他现在困乏得很,天色已经黑了,小游收拾药碗准备离开时,高一清才开口:

    “刚才大师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小游犹犹豫豫地应了一声,显得有些无错,模样很是可怜,高一清心中怜惜,小小年纪跟他经历了这麽多,还得假装一切安然,真是难为他了。

    “我已经和大师说了,这件事他会为我保密,小游也不要再告诉第四人的好。”

    小游重重的点头,眼里噙著泪,他还记得他家少爷失去第一个孩子时的场景。

    “你歇著吧,既然下雨了,这山咱们就不下了,明天一早你差个人回去知会一声,让老编修大人帮忙招待王爷王妃……至於其他事,等明日我精神好些再说吧!”

    ☆、(8鲜币)行道迟迟93

    高一清夜里发热,烧得胡话连篇,小游不敢去细听,只在塌边仔细照料,几乎一夜未合眼。夜幕四合,落起的那点小雨,在高一清睡下之後立即变成滂沱大雨,人们才惊觉原来夏季已经来到了。

    被大雨拦了行程的香客,也羁留在观音庙,直到入夜庙里依然有些动静,加上劈里啪啦声势浩大的雨声让这夜总不那麽容易入眠。

    高一清再睁开眼时,天空正挂这明晃晃的太阳,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高一清两眼浮肿的厉害,和小游昨个哭了一天的眼睛没多大差别,让进来送饭的小沙弥不禁多看的几眼。

    午膳时高一清简单喝了一些米粥,庙里没什麽好滋补的东西。小游漫不经心地戳著碗里的饭,时而往嘴巴里扒上两口。

    打一早睁开眼,小游就忧心忡忡,昨天过得提心吊胆的他,脑子里一根弦绷著,没机会想其他,他家少爷几句话就把他安抚了,可现在脑子清醒,才觉得事情并不如说得那麽容易,他少爷腹中的孩儿……

    小游抬眼又看了一回高一清,心里著急得很,自己又没主意,可又不敢随便打扰他家少爷休息。

    “小游……”

    “啊?是少爷。”在床上闭目假寐的高一清唤了一声,把神游物外的小游拉回了神来。

    “待会儿估计得有人来,你只说我昨天淋了雨,不小心风寒了,在庙里养几天,过几天便回去。”

    小游应了一声,高一清拉下窗幔,看来是真的睡了。

    小游心里半信半疑,就坐在屋里等著,果然在午後听到了轻扣门的声响。

    来的确是风擎派来的人,小游按照高一清的意思一一把话回了,还像模像样地说道:

    “少爷和寺里的师傅有几分交情,留下来叙叙旧是少不了的,让你主子那边放宽心便是。”

    “不知高公子有定几时回去吗?我也好回去负命。”

    “三四天是少不了的吧。”

    “那高公子的风寒可严重……”

    小游本想三言两语打发了,可来人不好好糊弄,和他纠缠了好一会儿。

    高一清卧在床上,外面的说话声时不时传进来几个词句,烦躁地翻了个身,抓过软枕盖在耳朵上,但却也无济於事。

    到底高一清对风擎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至少他对风擎对他的真心还是信的──只是拿了他的真心来做自己的筹码算计风擎,高一清觉得自己和风擎之前所做的也没有多大差别。

    下意识地摸自己平坦的腹部,高一清叹息了一声,一些想法还是扎深了跟,毫不动摇。

    高一清在山上休息了三日,期间苦慈大师会经常来看看他,给高一清带了医书,高一清虽在之前对医理有些涉猎,却不精通,这次向苦慈大师请教了许多。

    高一清也从苦慈大师那里得知,如意夫人也依然在山上修养著,一时半会儿是不会下山的,高一清也没有要去看望的心思,他俩之间并无什麽瓜葛。

    到了第四日清晨,高一清带著小游下了山,马车已经等在了山下,除了赶马车的小仆还多了一个风擎派来的下人。

    马车不紧不慢微微摇晃地上路,小游一直不断探头看著车外,低声问道:“少爷,我们这是真的要回去吗?”

    高一清摇摇头,道:“不,我们去王府。”

    从京郊进了城,马车半路停了一回,高一清带著小游挑了几件像样的礼品,吩咐马车改了道去了王府。

    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前,小游先行跳下车去,然後托著高一清地胳膊请他小心下来。高一清抬头看看王府高大的门脸,对两个小仆道:

    “你们先回去吧。”

    两个小仆互看了一眼,一个站出来就恭敬问道:“公子什麽时候回去呢?”

    高一清一挥宽袖,道:“跟你们爷捎个话,说我不回去了。”

    两小仆又是面面相觑看了对方一眼,眼睁睁地看著高一清进了王府,哪里又敢拦著,没想明白高一清说的话是真是假,回头上了马车赶紧往风府回话去。

    风擎隔了四五天没见到高一清,心里想得紧,又听闻高一清得了风寒,心里紧巴巴得盼著能早点见著面,没想法派去接高一清的马车没回编修府上,直接上了他的宅前,只是车内空无一人而已。

    听了两个小奴捎回的话,一时脸上表情精彩,又恼又怒,却也担心疑惑,立马差了人去山上打听打听,这几日在寺里到底发生了什麽。

    ☆、(11鲜币)行道迟迟94

    高一清找高游文时,恰好赶上王爷下朝,官服未脱,陪著高游文在院子里吃点心,两人新婚又有尚未出生的孩儿,浓情蜜意得好得不得了。

    所以王爷见了高一清就有几分不郁,看著高一清没说话。

    “王爷安好。”

    高一清先见了礼,自从高游文入了王府的门後,武岩那个名字便从未被提起,岩爷的称号没自然没人叫了,荣王爷的司徒岩的名讳不是一般人能提的。

    高游文戳了一下荣王的腰眼,警告地看了一眼,荣王才不痛快地回礼:“高今日来得兄早啊,快坐,来人看茶。”

    荣王爷这话客客气气地也夹枪带棍的,这是在恼高一清打扰他的好事,高一清也不跟著脾气,坐下後笑道:

    “王爷这是在恼我回门那日不在,驳了您和王妃的面子?高某这不是早早地赔礼道歉来了,还望王爷宽宏大量。”

    这话头被高游文先一步接了过去:“兄长不要和他计较。”

    高游文後又侧身对荣王道:“你上朝回来也乏了,去谢谢换身衣裳吧。”

    荣王就被这麽打发了,一点没讨到好,每次高一清过来他连饭也许都不能和高游文一起吃,也不知道两兄弟间哪有那麽多话要说。

    高一清看著荣王离去时有些愤愤的背影,摇了摇头,自己怕是得罪他了。

    高游文给高一清斟了茶,有些忧心道:“兄长面色并不好,听闻兄长前几日风寒了,兄长要多挂心自个的身子才是。”

    “你坐吧,这事我自己来,可不能叫你伺候我。只是天气变幻的快,没察觉淋了雨,小病小灾得没什麽的。”

    “兄长这儿小病小灾的那是没什麽事,我这儿就精贵了,这理可说不通。这日子过得也快,竟也到了夏天,王爷预备著去庄子避暑,兄长要一同去吗?也与我一同做个伴。”

    高游文和高一清极为亲热,二人凑在一起说话,因此也才打发荣王走,总不好当场冷落了王爷。

    “王爷见了我可不大高兴,我对什麽避暑庄子不感兴趣,你向来苦夏,去避暑最好,现在行动方便时过去,也省得到了时候麻烦。不过你和王爷二人都走了,缺不缺个人看守府邸啊?”

    高一清这才道出了此行的目的,思量许久,也只有王府能叫他避上一避。

    高游文微微一愣,问道:“兄长的意思是……”

    高一清斟酌字句,有些事是瞒不得的:“此次山上机缘巧合,有些事我是想起来了。”

    高一清沈稳地开口,却叫高游文惊得立马从凳上站了起来,张著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高一清。?

    高一清笑笑:“你还是快些坐下,我可不敢给你吓出个好歹来。”

    待高游文缓过神,高一清才继续道:“这事有几分玄妙,我自己都有一些奇怪,可真是一朝想起了前尘往事呐。”?

    高游文也是心思透亮的人,脑筋一转也知了他兄长此时处境,真是进退维谷前後两难啊。

    高一清当初被休的缘由并没太多人了解,高游文也不好细问,可不管什麽原因,当初能教二人分开了,应该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现在高一清把一切都想来了,万没有委屈自己假装自己真的忘了一切,分开也是必然的。

    “那兄长的打算是……不如兄长回江南去吧。”?

    高游文想了半刻给出了主意。

    “江南是要回的,只是你这我是打算等我侄儿出事再回去的,哪能让你一个人在京里。再者,我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掉的……”

    高一清又想到那人,怕他现在正在兀自发脾气吧,自己就这麽不明不白地走了,高一清心里很是苦闷。

    “那兄长只管在王府里住下,那个姓风的家底再大也不敢到王府门前撒泼。”高游文好生安慰高一清。?

    高一清借著让高游文休息的借口起身离开,跟著王府管家去暂居下的院子,看了院子後高一清请了管家说话。

    王府里头除了王爷王妃外最能说得上的就是管里管外的管家了,府内样样要打点,朝堂上的事物也要拿捏恰当,也是个见不得的人物,高一清不免说话时带上了敬意:?

    “总管大人真是劳烦你费心了。”?

    “公子真是言重了,这是我的本分,公子住的哪里不称心尽管说就是。”王府总管跟著笑笑,不卑不亢的。?

    “都安排得妥妥的,倒是有件事要麻烦管家通传,我能否私底下叫王爷一面?”?

    “这个容易”,总管也不问缘由,只管应了下来,“回头我在差两个使唤的给公子,公子这院子是缺不了人伺候的。”?

    高一清之前在王府内偶尔小住一两日,身边有个小游就行,这次是要长住,也就不推辞谢了总管。?

    见过两个来伺候的下人,高一清精神有些不济便睡下了,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十分,睁开眼许久依然没有办法撇去那种失落地空洞感,索性唤来了小游为自己梳洗。?

    而这个时候风擎派到观音寺上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原原本本地说了那日高一清与如意夫人落水的情形,一并带来的还有各种惘断的猜测:

    “现在山上有些传闻,说是大户人家里男妻和下面的侍妾争风吃醋,把人给推进水里了,自己也跟著跌进去了,那侍妾身子柔弱还在寺里养著……”?

    回话的下人没敢多用多说话,只简单叙述,其中恶言重伤的话都没悉数说尽,就见坐在上位的风擎脸色愈加难看,甩袖腾得站起来了:

    “好、好个争风吃醋啊?!居然还给我推进水里了?!养身子是吧,那种破庙里哪能养她那精贵的身子。来人啊,给我现在就把人给我接回来!”?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上山下山都方便,但在主子盛怒之下家仆也不敢多言,利索了手脚就领命出去了。

    厅里的奴才们寒蝉若禁,後背上寒毛都竖立著。

    风擎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攥进拳头,闭上眼试图压抑下来,却一想起高一清在无措里落进水里,险些丢掉性命,他还是扫落了桌上的杯盏以发泄心中的不快。

    !!当当清脆地碎了一大片,茶水和茶叶溅得到处都是。

    ☆、(10鲜币)行道迟迟95

    如意夫人被连夜抬下山来,几经折腾已是面无血色,苍白如纸,丫鬟九儿在边上急得眼都红了。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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