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夫君硬上弓 作者:兜里有烟

    第43节

    小杜恍然，确是个疑团，魏仁钟看上去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可为何小黄和小灰还是两只鸟。

    一念及此，他掏出那柄钢锥，打算在糟老头的尸体上狠狠刺上一番，捅他个千疮百孔。当下小黄雀却阻止他道“这非解决之道。”

    “那要怎么办。”杜远程也有点犯愁，不将魏仁钟挫骨扬灰，让他魂飞魄散，则后患无穷。

    第一百九十章 逃离神隐谷

    小黄向来聪慧机敏，八面玲珑，思忖了须臾道“依我看，不如一把火烧了这神隐谷，但凡阴魂不散的鬼魅最怕的就是火光。”

    “黄姑娘果然够狠。”杜远程赞叹道，“我也正这么想呢。”

    他们思谋交谈之时，石奴始终动也不动的站在几丈外，仿佛根本听不到任何话语，神情呆板，目光空洞。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灰黑的铠甲被银白覆盖，拓勒于身后灰蒙蒙的天空，透着一抹说不出的悲凉。杜远程竟莫名的涌起一缕恻隐之心，不想让这似曾熟悉的石奴也葬身火海。

    “我想先带他离开，到了谷口再说。”小杜定然沉声道。

    “那样，太危险。”小黄雀激动的扑扑翅膀，想要跳立起来，可小身子微微欠起一个缝就又无力的躺倒了。

    “能危险到哪去，如今魏仁钟不过是戾气未散的一介冤魂，还怕他不成。”杜远程说罢，大踏步的向石奴而去，小黄雀在小蘑菇的手心急的乱动，怎么也爬不起来，竭尽全力的高声叫道“岂止一介冤魂，他的阴戾之气怕是早已扩散在这山谷中，你冒然行事，反遭其祸！”

    杜远程的脚步倏忽迟疑了下，小黄雀所言并非不可能，甚或说很有可能，以糟老头阴毒的个性，即便死了，也会不择手段拉他一道上路。

    旋即，他的目光又落向了苒苒白雪下的石奴。

    为何，为何如此熟稔，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他们距离大概有十几米远，隔着茫茫雪雾，石奴的眼神涣散，虽然杜远程一直在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但他的焦点却并未在小杜这里，飘在哪里，无从知晓。

    为什么，他竟有种跟他曾经是朋友的错觉。那丝丝飘摇不定的熟悉中，透着一股黯沉的亲切之感，这样的错觉令杜远程自己也十分震惊，从前从未这般强烈过，而现下，他要将石奴与魏仁钟一同付之一炬时，却明晰而真切。

    他要带走石奴。

    不知为何，这念头十分的坚定。

    依照之前小灰灰对他所言，小黄雀在无意间破晓了老贼操纵石奴的秘法。

    只见纷飞白雪中，杜远程一步步走近了彪悍魁梧的石奴。空气清寒，世界悄然静谧。而石奴就仿佛根本没看到他一样，眼睛都没转一下，直到他俩面面相对，近在咫尺，仍是毫无知觉。

    杜远程深吸一口气，举起锋利的钢锥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划，顿时鲜血涌出，然后，他缓缓的抬起胳膊，将流着血的伤口凑到石奴的嘴边。

    没了魏仁钟的命令，石奴的嘴巴一动未动，紧紧的闭着。眼睛仍旧直直的空望着前方。杜远程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强行撬开他的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又贴近了些，让自己的血一滴滴的渗入石奴的唇角，再慢慢的流入口内。

    雪落，鲜血很快凝固，在他的腕间结成殷红的冰晶。

    下一秒，他敏锐的发现，石奴的目光晃动了下，随之，极其缓慢的移向自己。

    生效了。小杜心底狂喜，又给他喝了一些。

    随后放下手腕，试探的发号施令道“石奴，往前走一步。”

    果然，石奴便抬起脚重重的向前踏了一步，脚下的地面都微微震颤了下。

    “哈哈！”小杜不禁大笑出声，“石奴，跟我走！”

    身后紧随而来咚咚的脚步声，石奴跟在新主人的背后，依旧面无表情。

    “小蝶，带上小灰灰和小黄，我们撤！”小杜对小蘑菇仓促的道，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撤离神隐谷。

    小蘑菇怕两只小鸟冻死，将它们揣进了自己的衣襟里，一溜小跑跟在杜远程的屁股后面，时不时好奇而恐惧的望望身侧沉铁若岩的石奴。

    厚厚的雪花覆盖住整个山谷，魏仁钟干瘪的尸首被遗留在破碎的八卦阵中。

    须臾，便被白雪消去痕迹。

    出谷的路本就蜿蜒曲折，再加之漫天飘舞的大雪，更是雪上加霜。

    小黄雀从小蘑菇的衣服里探出脑袋，强打起精神指引着出谷的路径，天一点点的暗下来，由灰白变为灰蓝，眼看着夜晚将至，他们必须在黑天以前逃出神隐谷。

    浩瀚的苍穹显出几点朦胧的疏星，转眼间又被乌云遮蔽。

    风很大，杜远程裹紧衣襟，扯住小蘑菇一路狂奔。

    石奴也随之加快了步伐，一行人马不停蹄的朝外奔走。

    就在这时，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阵阴风，夹带着怪异的咔嚓声。

    小杜急忙转身，顿时一惊，只见无数光秃秃的树枝如同千万柄利剑一般朝他们这边嗖嗖飞来。

    小蘑菇啊的一声尖叫，用手捂住了眼睛。

    势如破竹。被刺中，当场身亡。电光火石，杜远程出于一种本能反应，急速运转真气，想都没想就将燃聚在手中的火团掷了出去，可即使火焰再凶猛，一枚火球也不足以挡住所有尖枝。

    当时是，只听噗地一声，一支锋锐的树枝直直刺入了石奴的胸口。

    却，没有血。

    石奴纹丝未动。

    杜远程情急之下，拽着小蘑菇一起躲到了石奴的背后。

    无数利刃木枝如飞雨簌簌而至，接二连三的响起沉闷之声，那是尖枝穿透石奴身体的声音，但他却始终一动不动，像一面厚实的城墙挡住了身后之人。直到，世界重归宁寂。杜远程仓惶的从石奴后面探出头去，只见这无心无魄的奴仆胸前密密麻麻的插满了树枝。

    一定是糟老头阴魂不散捣的鬼。小杜恨恨的想，虽然石奴没有心魂，可眼看着他这般，心里还是不好受。既然他不会流血，就索性将树枝拔出来。

    “小丫头，帮忙。”杜远程对吓得六神无主的小蘑菇道。

    “哦，嗯！可，爹爹，他不会疼么。”小蘑菇紧紧的握住一支树枝问。

    “应该不会。”杜远程手下用力才发现这些树枝竟刺得那般深，纵是他也要费好大力气，“不用你了，照顾好小鸟。”

    小蘑菇见自己被华丽丽的轻视了，心有不甘，吵嚷道“小蝶能行，爹爹你来照顾小鸟鸟！”

    第一百九十一章 火舞冰封

    “一边玩勺子把去！”杜远程都快急死了，小丫头片子还跟着添乱，轻轻的一推，就把小蘑菇推到了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了密密的尖枝，弄得他满手都是划痕，丝丝辣的疼，好在石奴并未因此受到什么影响，除了身上多了好多小洞以外。

    “公子，我们抓紧赶路，要快。”小黄雀催促道，如今她真的对杜远程另眼看待了，以前诸多不好的印象因老贼的死而一扫而光，甚至可以说对这个年轻男子青睐有加。

    青睐中又带着柔缱的爱慕。可这一切杜远程是一点不知道。

    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马上去救青夜！

    在小黄的引路下，杜远程带着石奴小蘑菇一路狂奔，终于在天将将黑下来时，抵达了那条被乱草茂木掩盖的秘密出口。

    雪，悄然的停了。

    空气更加的寒冷。

    “就是这里，公子，烧了这山谷，快些！”小黄雀情绪激动万分，从衣襟里挣了出来，勉强的飞落到小蘑菇的肩上，是否，是否它们很快就能重复人身了。

    小灰灰也硬撑着跑了出去，挨着小黄站着，目视着禁锢了它们许久的山谷。

    就在小杜打算凝聚蕴识一把火焚了神隐谷之时，头顶上传来一阵轰轰巨响，仿若山崩地裂，举头望去，但见数百块巨大的岩石洪水猛兽般席卷而下，流星疾风的下坠，躲闪也已来不及！

    这一刻，杜远程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愤怒与仇恨！

    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都是一场输死博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所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彻彻底底的杀死对方！唯有如此，自己才能活下去。

    没有任何余地可讲，没有任何怜悯可谈。

    人人如刀，见血封喉。

    在他铁血般的心潮起伏间，体内的真气也如潮水般激荡跌宕，凶猛的甚或是凶狠的冲袭过各处经脉，几乎失去控制，杜远程主观上还未有丝毫动作，他的双臂却在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中蓦然抬起，在胸前交叉后，向两侧飒沓一散，令人无法置信的一幕随之跃入眼帘。只见伴随着他两臂交错起落，从他肩头往上的虚空统统被瞬时封冻，就仿佛天地间溢满了蓝色的海水，气温骤降百度，眨眼之间疾风般凝固成了幽蓝的冰晶，那些压顶而至的岩石也被冰冻在其中，一座直入云霄的冰山就悬在他们的头上。

    杜远程愣愣的戳在那，彻头彻尾的怔怵了。小蘑菇也震惊的几乎忘了呼吸。她肩头落着的两只小鸟亦张着小嘴，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突然，杜远程觉得自己再一次被那莫名强大的力量操控，双手不自觉的做出施加火术的姿势，可这一次，非丈把大的火球，从他指尖一道火光闪过，旋即便是漫天盖地的燎原烈火，将头顶的冰雪连同封冻其中的巨石瞬间焚成灰烬。火势并未因此丝毫减弱，而是一路席卷而去，燃烧了整个神隐谷。

    熊熊火光映红整片夜空，也瑰丽了他们的眼眸。

    冰雪在烈焰中焚烧，天空落下纷纷碎屑，覆了他们满身。

    不到顷刻间，这座神秘的山谷变化为了灰烬。

    杜远程尚未缓过心神，忽闻小蝶惊叫道“爹爹！小鸟，小鸟们……”

    他急忙转过头，小蝶的肩头空空如也。

    再一低视线，见到脚下面叠着两个人影。

    “小黄，小灰灰！”他急急蹲下身，推了推挨靠在一处的姐弟。

    看来魏仁钟真的是魂飞魄散了，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法术也随之灰飞烟灭。

    那面容上染着灰尘的少女缓缓的睁开眼睛，明眸善睐，长得很秀丽，透着一股子冷清，与她的性格却有些不大符合，俨然一位冰美人。

    而她身旁的少年相貌敦厚可爱，虽谈不上英俊，可也不错。

    “爹爹，它们真的变成人了呀！”小蘑菇雀跃的惊喜道。

    杜远程先将黄莺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问“你没事吧。”

    黄莺一双灵动水澈的眸子朝他看过来，脸颊倏忽就红了，这回没有毛毛盖着了，虽然是晚上，但残余的火光中还是看得真切。“没事。”旋即，她推了推小灰灰，没成想小灰刷下就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低头打量自己，“姐姐，我们真的复原了！”旋即，一把握住杜远程的手“哥，谢谢你！”

    “呃……不客气。”杜远程和黄莺起身，两人相对竟有点尴尬，完全没有了她是一只鸟儿时的无所顾忌，“此番也多亏了黄姑娘。”

    黄莺几分羞怯的低下了头，变回人身后大小姐的张扬跋扈完全无影无踪，在自己喜欢的男子面前俨俨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矜持而安静。

    她有点慌乱的扯了扯凌乱的衣裳，衣衫很单薄，显然是被抓来时天气还很温暖，轻纱裙裳有好多处都碎裂掉了，小灰灰也好不到哪里去，形容颇显狼狈。他牵起黄莺的手高兴的道“姐姐，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是，可以了。”黄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却在望着杜远程。

    小杜思忖了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递给黄莺道“天气冷，你先穿着吧，小灰灰，你我可就不管了，哈哈。”

    “我不冷，不冷。”小灰灰憨厚的笑了笑，拽了拽也很单薄的衣衫，“我向来血热。”

    “那你看，热血青年嘛，血气方刚，是不是？”杜远程坏笑着逗了个趣，可惜单纯的小灰并没有听出任何弦外音，反倒万分首肯的道“对！血气方刚！和大哥你一样。”

    ……杜远程忍不住哈哈大笑，小蘑菇也跟着起哄，跳着嚷嚷“小蝶也血气方刚！”

    唯有黄莺只是抿嘴娇笑，含而不露。几人都喜悦与感慨并荡心间，然，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刻了。

    “黄莺，小灰，你们既然都无大碍，就抓紧往家赶吧，想来也好久没见到父母了，别让家里惦记。”小杜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小镇棺材铺

    “那，杜大哥，我们就此别过，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们必有再见之时，今日我和姐姐都挺……呵呵，有点仓促狼狈，改日重逢，必重谢兄台！”小灰抱拳道。

    “不必不必，要说谢，我还得感谢你们呢，那就此告别，后会有期！”杜远程亦一拱手。

    “你，你们要去哪？”黄莺终于忍不住问道。

    杜远程的目色一沉，一字一顿“鬼界。”

    “去那？”黄莺惊诧，旋即了然，“是去寻你那位俊美公子吧。”

    “正是，我要马上去救青夜，好了不说了，我要赶紧上路了。”杜远程心里十万火急，对石奴道“石奴，跟上。”又一把将小蘑菇拎起来扛在了肩上，“走了！”

    “杜公子等等！”黄莺急急的唤住他，杜远程放缓步伐微一侧身，“黄姑娘还有何事？”

    “我，我……”黄莺眼中的神情起伏万千波澜，纤纤玉指紧紧绕着衣角，蓦然抬起眼眸直视着杜远程，一字字道“我随你一起去！”

    “好呀好呀。”脑袋瓜朝下被扛在肩头的小蘑菇拍着小手“黄姐姐跟我们一起！”

    “好个屁。”杜远程一时着急脱口道，转而对黄莺道“黄姑娘，鬼界是另一个地狱，恕在下实难从命。”顿了顿，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一个姑娘家家的，去什么鬼界，好奇心害死猫，乖乖跟你弟弟回家去吧。”

    “让我跟你去，就当……我求你。”黄莺说着眼帘又轻柔的垂下。

    “小黄你没事吧，烧糊涂了？”小杜终于有点绷不住了，“那是鬼界！不是旅游区，你干嘛去，托我后腿去啊。”

    “你……”黄莺一时被他塞的无语。当时是，一旁的小灰灰道“杜大哥放心，我和姐姐绝不会拖你的后腿，其实，我，也挺想能跟去助你一臂之力的。”小灰灰的眼中再度泛起身为鸟儿时的怯怯与不自信，“就怕你嫌弃我笨。”

    “小灰灰不笨，小蝶最喜欢小灰哥哥了。”同样傻乎乎不懂深意的小蘑菇插嘴道。

    “闭了你个小死丫头！”杜远程的心里闹腾死了，人家一片盛情，自己怎好就拂了，可答应下来，委实不合适啊！他照顾自己尚且成问题，照顾小蘑菇已经焦头烂额，再加上他们姐弟俩，这不是活要命么。

    可没等他说话，黄莺便道“既然杜公子没有反对之意，我们就速速启程吧。”

    我反对的好么，我很反对！杜远程无力的仰天长叹，摇了摇头，无奈的道“你们若是非得跟着我，就跟着吧。”

    这下可乐坏了小蘑菇，在他的肩头扑腾着小腿，银铃般稚嫩的笑声回荡在旷远的夜空下。然开怀归开怀，一个艰巨且严重的问题还是摆在了眼前，魏仁钟死了，要怎么找到通往鬼界的路。

    “黄姑娘可知这是何处？”小杜举目四望，问道。

    此时，他们已走出神隐谷大约几里的路程。

    这地方举目而望，颇感苍凉，可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加之是夜晚，黄莺也有点晕头转向，裹了裹杜远程的外套，环顾四周，思忖道“这与我前些日子去镇子上不是一条路，那县镇名为落熵，主要的产业就是铁艺兵器，是个中转站，从那里一直往东去，就是我的家。”顿了下，她抬头仰望星空，“我们就沿着星路走吧，先往北，然后向西折。”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杜远程点点头道“也好，到了那再打听一下怎么能入鬼界。”

    风冷夜寒，他们一路疾行，石奴一直死寂沉沉的迈着重重的步伐紧随杜远程身后，没有解除跟随的命令，他就会一直一直这样跟下去。

    大概午夜时候终于抵达了那个镇子。虽然已是深夜，可落熵仍旧一片繁华之色，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这令杜远程颇为诧异，小蘑菇不停的吵嚷着肚子饿了，其实几个人皆已饥肠辘辘。

    “这还挺热闹。”杜远程望着街边的灯红酒绿，一笑道。

    “这镇中的居民都很富有，你看那边最高的那座楼宇，就是他们这有名的青楼。”

    提起青楼二字，小杜真有点心里犯痒，倒不是想去嫖娼，而是莫名的就往那方面想了，这连续数月来，他简直过着和尚一样的生活。于是不自觉的就顺嘴冒了句“多钱一宿。”

    ……黄莺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去过。”

    “也是也是，呵呵。”杜远程心道，多钱老子也找不起啊，兜比脸还干净，看着一个劲往酒馆饭店瞄的小蘑菇，他清了清嗓子，犹豫了半天支吾道“那个我说黄姑娘，你兜里，咳咳，有银子没？”

    “没有呢。”黄莺也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问小灰灰道“小灰，你呢。”

    “我也没有啊……”

    小杜有点犯愁，连赶了这么远的路，都已人困马乏，他和小灰灰小蘑菇倒是好说，随便找个草垛就能对付了，但小黄怎么办，一个大姑娘总不好让人家钻柴火堆吧。

    这时，黄莺从脖子上摘下一条玉坠，道“当了它，还能换些银两。”

    按照剧情来说，这条链子多半该是祖传的，姑娘忍痛割爱，为了生存，这时候作为男主角的他，应该千般阻拦才是，不过杜远程没有，他是现实的，道“能换多少钱？”

    “应该值点钱。”小黄莺也没啥留恋的神色，将玉坠塞给小灰灰，“去，找家当铺，快去快回，一会儿我们在这集合。”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就是大气，杜远程心里赞许，然这些都是次要的，目前首要任务是打听出要怎么才能去鬼界，可问谁呢？小灰灰忙不迭的往当铺去了，望着他灰不溜丢的背影，小杜忽然有个想法，问“这附近哪有棺材铺。”

    “你找棺材铺做什么。”黄莺十分不解。

    “问路呗，干嘛。”杜远程想了想，“要不你带着小蘑菇在这候着，我带石奴前去，那地方总是不大好，不吉利。”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实力演技派

    “什么吉不吉利的，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在乎那么。”黄莺眼波流转的望了他一眼，“我们一起。”

    “一起……”杜远程总觉得这句话青夜也跟他说过，一想起他来，心情倏忽就沉如铁石，嗓子都跟着疼，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十有是糟糕透了。杀了魏仁钟，还有那个魔头画骨黄雀在后。不过好在现在多了石奴这么个强悍的跟班，危难之时可抵挡上一阵子。

    棺材店十分的隐秘闭塞，拐了九曲十八弯才寻到一个。阴森森的透着一股子鬼气。白底黑字的牌匾方方正正的刻着三个大字：往生殿。

    这名字，真霸气。

    杜远程命石奴在门外等候，自己和黄莺还有屁颠屁颠的小蘑菇推门而入，委实吓了一跳。

    一进门槛，就被一个东西给绊了一跤，三个人皆踉跄着向前扑倒，再一看，才发现扑到了棺材上。

    小杜忙不迭的爬起来，拧了拧眉头，刚进来就沾了一身的晦气。一面扶了下身边的黄莺，问“没事吧你。”

    “我没事，怎么没人。”黄莺警觉的扫视着店铺，只见架子上放着寿装，角落里布满尘土，随处可见的是横七竖八的棺材。

    “爹爹……”小蘑菇战战兢兢的抓着杜远程的手，“你抱我。”

    “抱你妹。”杜远程扯着她，迈过挡在面前的棺材，喊道“人呢！”

    忽然，眼前的烛火一晃，旋即当啷一声，一副棺材的盖子猛然掀翻落地，黄莺呀的一声惊叫，慌乱恐惧间也来不及顾忌许多，一下就扑进了杜远程的怀里，小蘑菇亦是大呼小叫的嗖一家伙就窜到了他背上，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一双大眼睛惊恐万分的盯着棺材，叫道“爹爹，有鬼！”

    杜远程其实自己也吓得不轻，但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佯装淡定道“哪来的鬼，不要自己吓自己！”旋即使劲的咳了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大喝道“何方鬼怪！速速现身！”

    “爹……你不是说没鬼么。”小蘑菇顿时就黑线了。

    “不好意思，呵呵，睡着了。”这时，一个浑浑噩噩的声音从棺材里传来，随后一个人影从里面坐了起来，杜远程的心登下提到了嗓子眼，“你，你是神马东西！”

    “嗯？几位客官不是想选祥品么。”灯火幽暗，坐起来的黑影一抹诧异道。

    “你，是老板？”杜远程的心又哐啷一声落下，吼道“好好的你睡棺材里干甚！”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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