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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丞相别跑 作者:梅香无音

    第6节

    就像是当年,自己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这身着明黄的人,只是时间荏苒,这些年,多少事,人不复如昨。

    “良晗,为什么要逼朕,朕希望能亲眼看到你娶亲生子,希望能抱到你的孩子——”

    上明帝伸手轻摸上官良晗的头,上官良晗眼一眨不眨看着他,轻轻道:“可我只喜欢他,只想和他在一起。”

    “不行的……良晗,你必须要有你自己的孩子——”

    “皇兄多多努力便是!”

    上官良晗慢慢笑了起来:“皇兄正当盛年,身强力壮,何必硬要扯上为弟呢?”

    “这——”

    “皇兄,父皇当年之事,我并非完全不知,你我都不再是懵懂不知的孩童,皇兄,我一生无他想法,只在今日求你。”

    “可是你必须要有个孩子!”

    上明帝急了,站起身来,被上官良晗一把扯了衣袖:“为什么?皇兄,不要逼臣弟,到底有什么是不可以的?难道我有什么与你不同的?”

    上明帝一惊,转头看着半撑起身来拉着自己袖子,双眼中满是倔强的上官良晗。

    说什么呢?

    怎么开口说呢?

    是!你的确与朕有不同,因为你家根本就只有你一个了!你要是断袖子好龙阳,便再无后继!司家无后,上官家更是对不起你家先人了!

    但是……

    上明帝慢慢垮下脸来。

    要朕明白的告诉你这一切么?在你现在还想不起来的时间说出一直以来不希望你知道的真实,那么这么多年来苦心隐瞒,甚至是小心翼翼维护的一切……又算是什么?

    上明帝无言的看着一直拉着自己袖子的上官良晗,彼此的僵持在上官良晗微微一颤身子后结束。

    上明帝伸手扶了他,叹息道:“朕管不了你了……”

    朕只能去管他!

    不要怪朕……

    “皇兄,管不了我,也请不要管他,我知道皇兄向来疼我,不会伤了臣弟的心,臣弟在意的对象,就由臣弟自己来追求,啊!对了,那个姑娘皇兄就不要客气了,是考虑自己收了还是——”

    “说什么呢你!”

    上明帝越听越呕心,怒道,一把将上官良晗推回床上。

    死小子!

    气死朕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这个皇帝当得还真窝囊!

    上官良晗微笑的看着上明帝,这次,自己赌赢了!

    接下来,就看自己的缠功了!

    上明帝只觉得眼前发昏,心中一阵阵郁堵,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门去,出乎众人意料的一没发火而没叫人找茬,只是自己闷闷地去太庙一宿,不见任何人。

    内侍都不是傻子,官员们也不是白吃饭的,昊亲王的作为,联系上他曾经的表现,前丞相那一跪,啧!

    冤孽啊冤孽,如今这世道,难道流行断袖子?

    难怪丞相一直未娶亲,小王爷也是独身,唉!难怪皇上会急着做媒,只是这样看来,倒像是做了白工啊!

    苏钰城在苏宅中忐忑不安的等待了许久,派去问话的下人来了,身后跟着眼睛红红的小东子,未得他问话,小东子早已感动不已道:“苏公子,小王爷交代小的来转告您一声,不用为他担心,皇上不舍得动他半根头发的,只叫您好好修养身子,来日方长。”

    苏钰城额头滴落冷汗,这个……似乎是……转错意了吧……

    “小王爷还说了,说……”小东子小脸微红,害羞又羡慕的看着苏钰城小声道:“小王爷说,今生只对苏公子有意,您别想跑,他一定追到你!”

    苏钰城只觉得头嗡的一声,整个人跌跌撞撞向后仰去,摇晃着身子坐倒在椅上,脸上蒙上一层绯红。

    心跳如鼓,情难自禁,除了羞愧,为何……自己竟如此雀跃?

    苏钰城,你实在不知好歹!

    事到如今,竟然还生出这份心思!

    小东子在那呆呆望着苏钰城,心中满是憧憬。

    原来的苏丞相,现在的苏公子,被小王爷记挂在心里的人,第一次这么近看着呢!果然是温和儒雅,让人觉得很想亲近。

    苏钰城一转头,便见得小东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脸上更烫了,只能故做镇定的抬手掩口轻轻一咳。

    “小王爷现在到底如何……”

    “感染了风寒,捂一下喝点药就好了!”

    小东子声音脆亮道,与眼睛红红完全不同的欢快语气倒让苏钰城缓下心来,他虽不好事,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主,这个小侍卫可爱得很,很是招上官良晗信赖,他如今能来此与自己传话,想必如今的事态,早已平息下来了,他说无大病,必然不会虚夸。

    “这样……便好了……”

    苏钰城转过头来,心头隐约一阵茫然。

    依旧是那份无力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做什么才好……

    “对了,苏公子,要是没什么事,小的先回去了,您千万照顾好自己。”

    小东子又道,传完了话,他急着赶回去和小王爷回复,苏钰城冲他拱手示意后,便离开了。

    一回到宫里,上官良晗一听小东子回来了,鼻子一哼放下手中药碗,小东子见状,几步走近床边,恭敬道:“小王爷,您让小的说的,都说了。”

    “恩……他怎么样?”

    上官良晗瓮声道,喷嚏响亮一擦鼻子。

    “苏公子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身子气色还是好的,小王爷您——”

    “再来碗药!”

    上官良晗端起药碗一口闷掉道,一旁的太医傻眼了。

    “啊?小王爷,这药不能多喝啊!病得慢养,否则——”

    “来人啊!”

    上官良晗扬声道,内卫闻声而入,行礼候话:“小王爷有何吩咐?”

    “你派几个人,去守着苏钰城,看好了,他人不能出一点事,更加不能把人看丢,知道了吧?”

    内卫一顿:“是……”

    上官良晗满意的点点头,倒回床上继续躺着。

    内卫行动之事传到上明帝耳中,哀怨的帝王郁闷的叹息:“罢罢罢,朕就给你安排了一个好去处,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上明帝摊开书案最边上的一张黄帛,取了红墨,下笔之前沉思良久,终于下笔,写完最后一字,上明帝突然觉得心头一松。

    是啊,自己想了这么多,担心了这么久,说到底,也只是不想违了先人之意,事到如今,先人事先人办,后辈无力便自乘凉了!

    过了三日,上明帝臭着一张脸在金殿上下旨,认了宇思琉为皇妹,亲自做主许了她与兵部侍郎张陨的婚嫁,苏钰城辛劳有目共睹,才学又为先表,只是身子亏损,安排去学子监做翰林修史理籍,昊亲王嘛……

    朝臣低头不语静待上明帝发话,殿上之人几乎是从嘴中挤出话来。

    “昊亲王顽劣成性,恶习难改,管不得他,此后只要不作恶,不犯上,不强抢财物——就随他去吧!”

    上明帝将那句“不欺男霸女”生生咽下,凉凉说完话,看着自己一干朝臣,上官良晗笑得眉眼弯弯,苏钰城则一脸疑惑。

    不霸女,哼,这死小子却是要欺男的!

    恩……

    不过,那传说中的生子药……

    唉!朕果然是个忧国忧民又忧亲的好皇帝,居然连这种戏言也会考虑!

    上明帝边哀怨的心中嘀咕,一边摆着严肃正直的脸听着朝臣的呼声,朝堂外天空明净,白云轻飘风和暖,春已来,花已开!

    苏钰城领了旨意去学子监,一推开厚重的门,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纸墨香,安静到近乎无人的大堂里,年轻或者年老的翰林从堆满书卷的书案上抬起头来,冲他点头一笑。

    翰林服是浅青色的,正是自己最爱的颜色,淡雅温和,不张扬,不奢华。

    转身将门合上,跟着书童走到大堂最后空着的书案边,苏钰城伸手轻轻摸着书案上的晋洲宣纸。入手顺滑,和着墨香,让人心都静了下来。

    苏钰城撩起衣摆坐在椅上,左手翻书右手提笔,沾了墨汁,向着洁白的纸上写去,端正平润的字体慢慢出现在纸上。

    大堂里没有人发出大的声音,翰林们各自编撰着手上的残旧书籍,整理、批注、集结成新的书册,带着各自的见解,留在纸上,延续百年。

    我所梦想的,该是现在的生活……

    苏钰城深呼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一切,缠绕了这些年,最终自己还是走进了这里,满是书籍墨香的宁静世界……

    就像是当年,小小的自己迷路之后,误入了这地,然后记到现在……

    苏钰城自得了这个差使后,京里自家宅子便处理了,自己般进宫里来,住在学子监的空屋里,邯城那边特地传了消息来,年节闲暇,总还有祖屋可住。

    学子监的整个氛围总是安静带着点幽雅,来往的人不少,彼此动作总是很轻巧,说话都是带着手势比画,只怕声音吵了那埋首书卷中的人们。

    这样的生活,却在四月的一天里,被彻底打破。

    翰林们正如平常一般摊卷起笔准备书写,猛然听得锣鼓锵锒响声震天,吓得他们纷纷奔走出门,以为是走水。

    苏钰城跟在人后走出门,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前面不远处,爬在墙头坐着,手拿琵琶的紫衣青年笑得牙白耀眼,紫金冠反射着阳光也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青年身后不知道是站在什么地方的小东子和另外几名小侍,手中拿着锣鼓响锒,一见着苏钰城,都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苏钰城心中隐约已猜到些什么了,自己怎么也无法忘记青年对自己说那句话时的认真神情,自己也早清楚的知道这个小王爷从来就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主。

    只是,这到底是……

    上官良晗坐在墙头,小东子等一阵锣鼓喧嚣,惊得屋子里的人纷纷跑出来了,见到想见的人,他才一笑,手指在琵琶弦上一拨。

    “呦呦鹿啼,鸿雁双鸣,今我来思,念君千里;蒹葭含霜,广野微熙,一曲长歌,为求子心,归也归也!”

    翰林们先惊后哗然,这一曲四字的雅颂,本就是拿来表示男女情谊,男方向女方求情的歌,现在这位王爷在此时唱起——

    众翰林慢慢转头看向一脸绯红全身发抖的苏钰城,虽不至于失了分寸当场议论,却也免不了多用眼光扫视着苏钰城和上官良晗。

    墙头上,上官良晗怀抱琵琶,脉脉含情的凝视着苏钰城。

    长廊下,苏钰城手中握紧了书卷,转头奔进屋中脸赤红。

    上官良晗垮下笑容,在众人面带同情的目光中哀怨的低头捂脸,然后拿手往琴弦上胡乱一拨,摇晃着站起身来,一头栽下墙去。

    听得身后众人惊呼,稳稳落地的上官良晗隐藏起嘴角的笑意,面带哀伤的仰天一叹,唏嘘而走。

    上明帝得知上官良晗做出此等行为时,身边的几个臣子以及近身侍卫都很清楚的看见他额头的青筋乍然突起,隐约外向爆出,心中一惊,悄悄向后退去。

    倒是上明帝伸手摸了摸额头好一会,长长出了一口气后,继续手上的公事。

    只是倒了晚上,上明帝王亲着自己爱妃圆溜溜的肚子,一边哀怨。

    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怎么就这么不舒心呢?

    皇儿啊皇儿啊!你以后大了,可不能学坏不学好!

    自己那日起,上官良晗每日爬上学子监的墙头,或拿琵琶或拉二胡诉说真心,情深意重言表于外,翰林们知他心意,也就在第一日里被那喧闹的锣鼓声吓到,再者上官良晗也不算过分,每日里都只唱上一曲,曲中满含深切情谊,叫人忍不住心中动容,待到他曲尽,一阵沉默后一声叹息,直吊得众人纷纷拿眼去看那“铁石心肠”的苏钰城,看得他满面绯红坐立不是。

    这心中,既有忧愁,却又是有着些许高兴的……

    一曲终,一阵沉默,再又是一声叹息。

    苏钰城心中一动,忍不住将头转向那因他而特地被有心的翰林打开来的大门,见得上官良晗垂头丧气的转过身去,心中猛然一阵惊慌。

    “小王爷!”

    扑通一声,墙头的小东子惊喊出声,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含泪回头看了眼正望着墙头的苏钰城,也跳下墙去。

    苏钰城心中不好的感觉更甚,不由得站起身来想走出去,只是目光在那光溜溜的墙头一晃,幽幽然落向远方。

    第二日,已经持续了月余的歌声没有响起,学子监安静得让0,觉得心中空了一片,有些疼,说不出来的疼痛和失落。

    原来自己早已经习惯了那人的歌声,那样炽热的目光留连,就像是饮毒的人,一旦上瘾,深入骨髓,不可自拔……

    小王爷,你果真有心……

    苏钰城唯一所有的,也只这颗心了……

    第三日,墙头依旧无歌声,苏钰城拿着笔半日,一字未写,浓重的墨滴污了数张好纸。

    第四日,天空有些阴霾,慢慢的落起小雨来,刚开的嫩红色的石榴在枝头摇晃,一点一点藏进绿叶中。

    苏钰城提起笔来,又放下,再又提起笔来,数次抬头看着屋外,终于还是放下笔来站起身,慢慢走进胡子花白的老翰林。

    “我……”

    “去吧……珍惜眼前,莫待空啊!”

    老翰林满脸慈爱,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鄙夷,也没有厌恶,反而多了丝期待和……羡慕。

    “先生,我——”

    “人活一世,不过百年尔,求的,也只是这茫茫众生中一个能共白首的人而已……去吧,去吧,从自己的心,少在意些他人的看法,走的是你自己的路……”

    这一刻,苏钰城彻底清醒了来,他本就在心底有了惦念,缺少的不过是最后那一步推力而已,现在,也该是自己主动走出去的时候了……

    “多谢先生。”

    苏钰城拱手垂腰转身出门,老翰林笑望着远天,那乌云之外,隐约可见蓝天。

    “好啦好啦,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真有对象便说了去吧,不要浪费了!”

    老翰林慢慢摸着自己胡子道,得来满屋子轻笑。

    苏钰城走到昊天居时,小东子正站在门前,一见他,一脸的轻愁换成笑:“公子你来了!小王爷他——”

    “他到底如何?”

    苏钰城伸手拉了小东子便问,头望向屋子里边。

    上官良晗不喜欢拘束,以至身边服侍的小侍下人都不多,这会看过去,屋子里外都没什么人。

    苏钰城也不再多等,直接拉着小东子就向屋子里走。

    他心知上官良晗不是个轻易容易放弃的人,一连三日不出现,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难道?

    苏钰城心中一惊,回头看着小东子,脸都变了色:“他到底如何了?是不是摔着了?摔得严重吗?”

    小东子被他追问得不知如何说话,只能跟着苏钰城往屋子里走去,边走边道:“小王爷没事,您不用担心,他只是突得了消息,去了趟宫外而已——”

    “小东子!本王爷回来了!死哪去了!茶呢?”

    苏钰城正拉着小东子不知道如何说起,听得里屋里那人的吆喝,心中一软,眼前竟然模糊起来。

    “在哪呢?小混蛋!耽误了本王爷的事,本王扒了你的皮!”

    上官良晗将满身沾灰的外套脱了下来,一时之间找不到茶,只好拿起桌上凉掉的茶叶猛灌,喝完了觉得还不过瘾,又觉得身上很不舒服,继续解衣,扬声道:“快点给本王备水!本王要沐浴!”

    说着他手中碰触到了自己怀中一只白净的瓷瓶,立刻放柔的动作,仿佛手中拿着的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小心捧着,放在床头。

    瓶子里的,是他意外得来的一个小小的奢望,也许会成真,也许不过是再梦一场。

    只是,能被自己把握到手的那个人,是绝对要与自己纠缠一辈子,到死也不放手的!

    “小东子!你到底在不在?你——”

    上官良晗将小瓶子放好,解着自己衣服,半天没听得小东子的声音,他又急着沐浴之后去找苏钰城,心中郁火上来,转头正想再大声呵斥,静静站在自己身后满脸绯红的人当下叫他将什么话都生声咽进肚子里去了。

    “小东子已经去备水了,你才赶了回来,好好歇息吧……”

    苏钰城一眼瞄见的是上官良晗敞开的衣物下结实的身材,那是年轻又蕴涵力量的存在,与羸弱的自己完全不同,慌得他连忙转头,又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念想。

    上官良晗何等聪明,看着苏钰城红通通的耳朵,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一切,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明朗起来,全身飘飘然起来。

    他多想伸手去抱住苏钰城,而他的手也伸了出去,在将要围拢时,硬生生停了下来。

    “一身的汗味,等下沐浴之后,好好泡茶给你喝!”

    上官良晗一笑,苏钰城转过头来,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上官良晗洗得最快的澡,一切打理清楚后,他坐在小厅里,苏钰城的身边,用心的泡着从苏锦城那里抢来的今年最好的茶,将自己满腔的心意与欣喜全部糅进那浅褐色的芳香液体中,再满含期待的递到苏钰城面前。

    苏钰城有些诧异的看着上官良晗,他竟是不知他还会如此精于茶道,不由得带着赞叹与欣喜,接过那小小的一杯,轻轻一抿,微微笑开来。

    “好茶,好手艺!”

    茶艺如人心,这样的浓烈甘爽,想让人不知道也难!

    上官良晗几乎要笑出声来。

    “既然如此,以后年年四季,都由我来仔细泡了给你喝,如何?”

    苏钰城手一抖,慢慢将头转向一边,看着已经放晴的天空,那鲜艳的石榴。

    “好啊……”

    第11章 番外

    秋夜,月色如洗,桂花香得腻人,昊亲王郁闷得想向天狼嚎。

    从春等到夏,从夏又挨到秋,他虽是清楚苏钰城心中对他只有些许暖意,尚未到真心相许的地步,只能闷着苦等,上官良晗对苏钰城爱之深切,从洁身自好不随意与人交好便可看出,再者那时的墙头琵琶诉相思被人传说,传得广了,竟被人编成话本,茶楼闲谈时由说书先生说上一本“缠情”,直将二人说得情比金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三生缘定七世不离——

    打住打住!

    上官良晗趴在凉席上,悻悻的哼了一声。

    他可是个有着正常需求的男人啊!货真价实的爷们!

    这大半年来,为了心中那人,一是情之所至对他人再也起不来旖念,二是自己只想着那人的分毫点滴,恨不得吃个痛快,但是——

    一是苏钰城身子虚亏,怕他受不住,最重要的,还是强迫得来的果子实在不好吃!

    上官良晗不耐烦的翻了一个身,仰面向上躺着,看着夜空中明亮的星星。

    什么时候,本王爷的春天才会到来啊!

    “小王爷!”

    小东子乐颠颠的跑来:“苏大人来了!”

    “什么?”

    上官良晗一坐起身,满头青丝披散。

    “快!快!本王的发带呢?在哪里——”

    “小王爷不必慌张。”

    苏钰城的声音轻轻响起,上官良晗慢慢转过头去,心中却是奇怪,昨天才过了中秋,他怎么……

    苏钰城近半年来少了忧思,又时刻将养着,人也胖了点,气色神态看起来都带着点闲雅的味道,上官良晗瞪着眼睛看着他轻轻笑着,心中一阵哀怨。

    苏钰城头一底,咳了一声,侧过身子接过身边小侍手中的提蓝,脸上浮起一丝可疑的红云。

    “这里有些今年新做的花点,今年的新花会得主尚未将供品送到京里来,我这些,是特地带了来给你的。”

    苏钰城边说边走近上官良晗,一边打开篮盖:“这还有些茶叶,阿锦叫我带给——你的。”

    “哦?”

    上官良晗身手接过提蓝,嘴角止不住上扬,他刚才可是没有漏听那个“你”字,这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难为你特地送了来——呵!还有酒!”

    两人向里间里走去,上官良晗高兴的拿起提蓝中双人拳头大的酒瓶,凑到瓶口一闻:“清香淡雅,这也是今年新做的蜜果酒了!那只狐狸还真有心!”

    苏钰城边笑边将头转到一边,心中想起苏锦城皮笑肉不笑的训斥自己,以及自己不小心窥见的那一幕——

    “怎么了?不舒服?”

    上官良晗一转头,却见苏钰城满脸透红,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贴在他额头:“有点热……你来坐下。”

    说着,上官良晗伸手拉过苏钰城,扶了他肩将他轻按坐在椅子上,自己亲手将点心酒水摆放齐整。

    “我去取点药来给你,你先坐这。”

    上官良晗边说边离开,苏钰城点点头,一个人坐在里间。

    坐了一会,苏钰城盯着那一小壶蜜果酒,又慢慢出了神,想着苏锦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还有那些耳语……

    你不确定自己是否爱一个个人,只要多和那人亲近便知道了!想来我那时看走了眼,以为你在意的是那个种马皇帝,谁知道你却是……

    给你的东西好好用,我自然还有个大礼物给你,那小王爷对你一片真心,你也不要太委屈了他……

    苏钰城慢慢将手伸进自己怀中,小小的白瓷瓶被捂得带了些热度,将瓶口打开来,倒如犹如鲜血般鲜艳的小小一丸。

    苏钰城呆了一阵,听得似乎是上官良晗在吩咐下侍的声音,一惊,抬手将小丸吞进口中,咽得急了,忍不住咳起来。

    “怎么了?”

    上官良晗大步走近苏钰城身前,一手帮他轻拍背部,一手将拿来的几个小白瓷瓶放在桌上,准备倒出药来让苏钰城吃,被他一手拦了。

    “我没事,只是衣服穿得厚了点。”

    苏钰城摇摇头,这大半年来吃多了药水,现在他是见药都想吐了!

    上官良晗仔细看看他的脸色,也不勉强。

    “好!只是这酒你就不能喝了!”

    心爱之人作陪,上官良晗也乐得高兴,径自取了酒来,正想给自己倒上一杯,看看苏钰城身前无杯,一笑,直接仰头便喝了起来。

    甘洌的酒水带着些许甜和花香,让尝酒的人觉得幸福不已,再吃一口松软可口形状可爱的糕饼——

    “哈哈!我竟是比皇兄早尝得新鲜啊!”

    上官良晗边笑边伸手去取茶叶,小心的将茶叶放到一边。

    “等会我去泡茶给你喝——”

    上官良晗转头看着苏钰城,觉得他有点不对。

    苏钰城本是坐着看上官良晗喝酒吃点心,心中满是柔软,却渐渐觉得头有些晕眩,身子也渐渐没了力气,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热和痒……

    上官良晗只觉得苏钰城看着自己的眼里一片水润,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而不能,心中一动,将头凑近前去。

    “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上官良晗的气息轻轻吐在苏钰城耳畔,让他觉得一阵阵颤栗。

    “我……”

    “其实我很高兴,你这么早赶了回来,还带了东西,不过……”

    酒的后劲慢慢上了头,上官良晗打了个嗝,脑子一热,伸手将苏钰城抱在怀里:“我很希望你一直都能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去就好了,一天都不想分开!”

    我好想要你啊!

    上官良晗终究还是没有被奔涌的欲望打倒,他小心斟酌着说词,只怕自己的卤莽会吓到怀中这个看似坚强实际上一直都很脆弱的情人,一点一点哀怨的说着自己的心意。

    你是男人,打人总会吧!欲望也会有吧!若是有另外一个男人对你又抱又摸,你也不会觉得恶心的话,你总该清楚了吧!

    苏锦城说这句话时,一脸笑容,只在他身边萧白红着脸一脚踢在他小腿上,才轻轻皱了下眉。

    在意的人的拥抱,便不会觉得恶心了……

    苏钰城又轻轻靠近了上官良晗一些,将头轻轻一侧,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热。

    很安心,很……很……很奇怪!

    苏钰城有些不安的动了起来,原本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身子发软,但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却渐渐精神起来。

    上官良晗抱着苏钰城,闻着怀中人身上清淡的墨香正正心猿意马强自镇定,苏钰城却开始挣扎起来,不由得一低头。

    “你、你怎么了?”

    上官良晗看着苏钰城满脸绯红气喘吁吁,眼中水蒙蒙的一片,扭动时露出来的半截脖颈,多年前的记忆一直都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清晰起来。

    “你吃了什么吗?”

    上官良晗一把拉起苏钰城的手,准备替他把脉,苏钰城被他一吼,脑子一清,想起自己亲弟将小瓶子递给自己一脸促狭的笑,他顿时明白过来。

    见他一脸恍然,上官良晗也明白了来,心中暗叫一声糟糕。

    这苏锦城还真是送了个大礼来啊!

    自己本就对他情深难奈,现在又喝了加了料的酒!

    “我——你……”

    上官良晗有点气急败坏道,看着苏钰城却又说不出话来。

    暧昧的气氛迅速浓烈,桂花香、酒香以及彼此的吐吸带出的自身体味,有些……

    “我!你!”

    上官良晗憋着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的欲望快要控制不住了,但是他又不想放开眼前手中人,一点也不想放开,甚至想要哭起来。

    苏钰城将头慢慢转到一边,颤抖着伸出手去,轻轻抓住上官良晗的腰带,稍微一用力。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上官良晗轻轻说完这句话,顾不得听苏钰城的回答,直接将人抱在怀里,踹门而去。

    上官良晗一脚踹开自己卧室房门,反脚再将门扣上,抱着人倒在床铺上。

    苏钰城被晃得眼前晕晕,停下来时睁开眼,便是上官良晗认真而期待的看着自己,有些激动,有些期待,更多的,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苏钰城只觉得心中一疼,伸出手去。

    “对不起……”

    “我应该早点发现自己的……发现自己在意的人到底是谁,自己真正想做的一切……”

    “良晗,我……你……”

    苏钰城抬起头,小声的凑在上官良晗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那话音很轻,却让想听的人听到了耳中,落到了心里。

    不再有其他多余的言语,只有激烈到另人喘息不过来的热切的缠绵,彼此都在不断索求着,感受着自己空缺的和对方能补足自己的一切。

    上官良晗一边动情的亲吻着几乎是任由自己为所欲为的苏钰城,一边用手细细开拓着苏钰城那处,温柔而体贴,一点不像是被欲望逼到几乎失去理智连亲吻都带着点兽咬感觉的人。

    苏钰城只觉得自己被亲得什么都不能在意了,却有一个东西在自己身后轻轻捣弄,还未明白过来,身前的欲望已被一只手轻轻握住,一点一点让他感受到极至的痛快。

    高潮过后,苏钰城大口喘息着,连手指都不想动,神志慢慢的清晰起来,也感觉到了身上那双眼发红满头汗水的人的目光注视和在自己身后轻轻按压进出的手指,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苏钰城慢慢将头扭到一边,近在咫尺的人的气息,碰触着自己最隐秘的手,这个……忍耐到令自己心痛的人……

    “……”

    苏钰城嘴巴轻轻一张,憋得辛苦的上官良晗一愣。

    “什么?”

    苏钰城脸红得更厉害了,将头扭向一边,大张的腿慢慢曲起膝盖,轻轻向着上官良晗的腰上一靠,说不出口的话语变成最直接的肢体暗示,上官良晗乐得快要飞上了天。

    伸手抱住苏钰城,上官良晗温柔而坚定的挺入他的体内,慢慢感受着那份温暖和紧窒,身上心中的快感几乎要将他灭了顶。

    等了这么久,小心而期待着,一点一点纠缠来的情,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从一开始的蹉跎误解,到下定决心的纠缠反抗,再到苦行僧一样的哀戚,现在得到的结果,最是欢喜,最是美好不过!

    上官良晗满足的一个冲刺,苏钰城压抑着的一声轻哼,两人彼此相互抱紧,直到气息平顺起来。

    上官良晗轻轻顺着苏钰城的发,咬着他的耳朵,想要得到心中疑问的答案。

    为什么,以及……

    “阿锦说,感情有太多种,会容易误会成爱情的很多,我对皇上,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一种自己渴望得到认可的景仰之情……”

    “我看着陛下会心痛,不是因为他不爱我,而是,觉得被少了关注……”

    “真爱一个人,自然除了心,也还想要得到他的身体的……”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没想过……和陛下……”

    苏钰城将头埋在被中,后颈上挨了上官良晗一咬。

    上官良晗心中虽满是欢喜,却没有忘记另外一个问题。

    “你之前到底是吃了什么?”

    苏钰城一愣:“哦,阿锦给我的一颗药丸。”

    “恩?什么样的?”

    “色泽鲜红,味道……倒是有点像血……”

    “什、什么?”

    上官良晗一脸扭曲,慢慢起身来,取了被子将满身红痕的爱人盖好了,又自床头秘柜中取出一只白色瓷瓶,臭着脸打开瓶子倒出一颗色泽鲜红的小药丸来,递到苏钰城面前,见他张大了眼睛,心中已然明了。

    有点期待,又有点沮丧和担心之情瞬间涌上心头,但看见苏钰城担忧的看着自己时又忍不住笑起来。

    “没事,我们去江南那边吧!那边环境好,山水秀丽好春光!”

    “可是……”

    “今夜已晚,我们早点休息,明天就出发吧!”

    上官良晗边笑边爬回床上将苏钰城一把揽在怀里,直接闭上眼睛装睡。

    苏钰城轻微动了两动,倒也不再挣扎,只在心里一笑。

    现在是秋天,哪里来的春光啊……

    第二日,上明帝接了清早拐带翰林史苏钰城路行江南的昊亲王上官良晗的一张字条,先是气得跳脚,而后又疑惑不已。

    昊亲王字条上书:虽已仲秋,人心春依旧,江南风光好,一去或偶得,来年幼侄找皇伯,红包不可少。

    这家伙不是才抱得情人么?

    难道开窍了准备去另外找个姑娘来延续血脉?

    上明帝想不通,只是几月后,暗卫传来的消息叫他当场喷了茶水,半天说不出话来。

    到第二年入秋时,上明帝苦着脸包了老大一个红包,叫快马送去江南。

    红包送到时,正是晴天,天空碧蓝,白云轻飘,上官良晗一脸不高兴的站在别苑中,坐在他身边的苏钰城一脸为难,怀中抱着一个白嫩嫩的小家伙,笑开没长牙的嘴……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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