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外传/拈花一啸(出书版) 作者:老千
第 95 章
只是我的師傅和扶易不一樣,即便是唱唱假戲的機會也沒留給過我。
我起身道,“夫人,已經晌午了,回府用飯吧。”
她微微頷首,我將她拉起來的時候,觸到她腕上有了喜脈。
回到何府,樓君言已經候在飯桌旁。他含笑與何依依道,“和齊姑娘一道听戲去了?”
何依依微怔,點了點頭,執了碗筷開始吃飯。
我瞧見樓君言眉宇劃過一絲不悅,咳了一聲道,“咳咳,樓公子,夫人有喜了。”
“啪——”何依依手中的竹筷落在地上。
樓君言頓了一頓,既而捉住何依依的手,一把將她抱入懷中,哈哈一笑,“你那日當真是去求了送子觀音麼?”
事後,樓西月問我,“五哥成親兩年,一直未有子嗣,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
我默了片刻,點頭道,“何依依在她常喝的玄青茶里添了藏紅花。”
樓西月說,“她故意的?”
我說,“也許吧。樓君言彼時為了娶她不擇手段,將人家害得人財兩失,倘若我是何依依,定是要記恨他一輩子。”
樓西月不以為然道,“何家出事前,五哥一直不曉得她就是何府的大小姐。後頭知道了,花了不少心思打點了人脈才將此事平了。”
我搖頭,“倘若何依依不嫁給你五哥,他會替她做這些事麼?”
樓西月敲了我一計,笑道,“自然,他彼時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再去與她道明。”
我愣了愣,“原來是這樣,那你五哥怎麼不同她說啊?”
樓西月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我很難理解樓君言的所作所為,本來是定位于深情款款的公子哥,他非要擺那麼一道,讓何依依以為他是個口蜜腹劍的反派。
這日夜里,樓君言與我進行了一次對話,事實證明他真的是個腹黑。
他坐在案邊,遞了只瓷瓶給我,含笑道,“齊姑娘,扶易的啞疾,以此藥方可解。可否請姑娘代勞醫好他?”
我吃了一驚,“你、你怎麼知道我是來醫扶易?”
樓君言眼角輕挑,笑而不語。
我想了想,說,“是樓公子給扶易下的毒?”
他攤了手,不置可否,慢條斯理道,“還望齊姑娘幫樓某這個忙。眼下依依有喜,這件事不要攪了她的安生。”
我接過藥瓶,腦中憑生一個念想,返身回來,問了他一句,“你彼時是不是要挾過扶易?”
樓君言扶著額角,淡道,“樓某從不強人所難,扶易自己做的決斷,齊姑娘不如當面問他。”
這樁故事的結尾,便是我托人將解藥給了扶易。
听聞,他依舊只唱那麼一出戲。
何依依與我在園中散步閑聊之時,露出來一抹笑,頰邊兩處梨渦漸深,她說,“齊香,我在畫小人衣裳,喏,就這麼大,明年開春回了京城,找繡坊織出來。”
她用手指在空中比劃了一件衣裳,說裙擺要繡上海棠的花紋。
蒼翠染霜,漸入冬。
彼時抱著心上人的胳膊說要同他私奔的少女,原來也為人/妻為人母。
我本想當了何依依先前給的那把牙扇,集些銀兩在四方游歷一番,卻收了大風帶的一封信。
上頭只有一行字,是三公寫的:丫頭,你師傅不大好。
心頭咯 跳了一跳,果然應了我先前那個猜想。
[四九]试灯风
入冬,宅院的檐角落了薄薄一层雪砂。
我将包袱收拾了一番,本欲去与何依依道别,走至窗前,看见她起身去端茶盏,身子微倾,似有趔趄。一只手扶住她的肩,小心地将她揽过去。楼君言端了茶,眼含笑意地看着她。何依依垂了眼眸,浓如蝶翼的睫毛洒了双颊的红晕似霞。
我走至何府门外,欲撑开纸伞,看见楼西月一袭青色华服,领口处疏疏绣着几枝白玉兰,执了把竹骨丝扇伞,立在檐下。他身后斜出来一枝冬梅,上头缀了两三红蕊。
我说,“你不是在等我吧。”
他微微颔首,“你以为呢?”
我有点不明所已,“你知道我要去哪?”
他摊手,“不知道。”
我说,“那你等我做什么?”
楼西月眼角眉梢溢出来丝丝笑,“同你一道走。”
我说,“你连我要去哪都不知道,怎么同我一道走?”
他偏着头,轻声道,“哦,那敢问姑娘要去哪?”
我想了想道,“我要去趟东土,找齐笑。”
楼西月正色点头道,“我也要去东土,正好顺路。”
我说,“……”
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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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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