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冒牌货只顾着用电子眼透过墙体搜索着目标红黛的身影,似乎并不想理会她。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净火的第一位学生,无声铃。那位老师的身份已然暴露,无声铃也不再遮掩。她耳机里传来安保控制中心的报告,酒楼周围的安保措施正在遭遇攻击,看来对方果真是要决一死战了。
不知哪个字眼触碰到他的神经,冒牌货转过来脸来微微侧头,重复道:学生?
无声铃察觉到他与第一次相见时截然不同,无法交流,没有正常的反应,甚至连杀意也没有。但似乎更加危险。她于是将长刀提起,准备迎战。
第一个?
像个程序出错的机械,对方转身迎面向她而来。
好快!无声铃心中大惊。
几乎瞬发而至的速度,对外骨骼的操控力恐怕在自己之上,甚至可以与老师一拼!他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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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把阿虎怎么了,为什么会去冒充我?
把咖啡喝完,两个前净火小队队长开始整合双方的信息,制定初步计划。
黄忠宇指指头:我只在回久安之初见过他一次,据说是子弹从脑中穿过,侥幸活下来但伴随着严重记忆缺失和剧烈头痛。后遗症不断加重后,现在几乎不认识任何人,只会听命行事,所以施特劳才会以此要挟我。
完全不认得你?
完全不认得,像个人偶一样对我毫无反应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还可以试试。
知道他在哪儿吗?
黄忠宇摇摇头,每次都是北千里联络我,或者借中间人传递消息。这次我的任务是逼迫曲章琮对市政厅反击,所以会在今天晚一点把曲文梁送到施特劳指定地点,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探路。
曲家两兄弟的事是你做的?这起绑架案让曲章琮失去所有助力,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嗯,黄忠宇爽快地承认,我可不在乎他们如何狗咬狗,我想你更不会在乎。
甘拭尘不置可否,微皱眉头问道:如果当年血花的事真是施特劳所做,那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地筹谋十余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黄忠宇半天没有说话,沉吟许久才说:是啊,为什么呢?他抬起头来问甘拭尘,阿火,你喜欢久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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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办公室内,钱金石往眼睛里滴了两滴人工泪液,仰头歇了一会儿便继续看电脑,徒弟小舟已经在旁边呼呼大睡了。
少女虐杀案重新启动后,除了以前的资料,福友会还送来不少新增线索。乘坐私人飞机来到久安的神秘客人身份、安全货运仓库爆炸前的影像、艺术家的拍卖作品、攻破乐园后得到的新证据、甚至是生殖中介制作的电子图册,以及根据这些资料的蛛丝马迹在地下网络中展开搜索后,又得到诸多碎片。
它们虽然细碎,却逐渐让艺术家的形象显露出更多特征。
钱金石点开一个又一个令人生理不适的图片以及影像之后,终于在一段只有几秒的录影中发现了新的信息,来自于一个为了赚取虚拟货币而贩卖各种虐杀影片的临时账号。
出镜不到五秒的虐杀者面部和声音都做过处理,然而那句女孩子每个零件都可爱的发言,却与货运仓库的录音如出一辙。
在对方挽起袖子露出的瘦削手臂上,有一片淤青,和几个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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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章琮宅邸里,被严禁外出的曲章璞抬头望着楼上的卧室,曲章瑜就在那条走廊的某个房间里。他挠了挠手臂,好痒哦。
第72章 野狗徘徊之城:02
按照节气,久安应该进入初冬了。这个季节的黄昏与黑夜之间,短暂得仿佛只有一瞬之隔。
你喜欢久安吗?
甘拭尘听见这个问题时,窗外的景色已经开始沾染上夜色。
他略作思索,微微歪着头说:谈不上喜欢还是讨厌,大概只是适合吧。
适合?
对啊,你跟我,久安适合我们这样的人生存,不是吗?
黄忠宇目光里闪过一些意义不明的东西,声音忽然低下去:为什么,因为我们同它一样腐烂吗?
甘拭尘啊哈?一声。
这里只有腐臭的烂肉,和一群连这些腐肉都要挣个你死我活的野狗。久安城早就完蛋了,阿火,我们不能跟它一起烂掉!
甘拭尘依然是那副轻而淡的语气: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那又如何,野狗也有野狗的生存方式。
我不是狗!
甘拭尘仿佛吓了一跳:这不是废话嘛,只是外号而已,谁也没说你真的是。
发觉自己的反应太激烈,黄忠宇稍微缓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阿火,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们都不是,也不能是。
我懂,所以呢?甘拭尘把自己的杯子洗净,擦干,倒扣在操作台上。你要把久安怎么样?
如果我想把久安怎么样,你会阻止我吗?黄忠宇反问道。
刚要张嘴说什么,甘拭尘代替某个纽扣位置的微型紧急通讯器响起一声,震动一下。他愣了一秒才取下来,按下按钮,无声铃的留言简短而急切:老师!救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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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身上开始出现第一道伤口时,无声铃便知道自己要败。她不敢托大,立即通知其他人护送会长离开。
如果以百分来计算武力值,那老师净火会是毫无争议的满分,眼前这位则要在八十以上。而自己与他之间的分差,恐怕也有二十之多。
怪不得老师总是说,你们在我眼里仅仅是及格罢了。在久安,除了老师,目前唯一与她能挣个高下的就只有尤善。
在今天之前,她都以为自己至少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冒牌货的下一刀凶猛而来,无声铃的格挡与躲闪已经相当狼狈。上次有赵享载的人和远程狙击共计三对一,对方仍然游刃有余,这次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呜!
被刀劲击飞,无声铃从碎裂的栏杆处掉下大堂,勉强稳住身型踉跄落地。脊背传来痛楚,肋骨可能断裂了,腿部遭遇几次重击,单边的外骨骼已经失去作用。无声铃心念一转,一步跃起后朝门外跑去。她想尽可能引开阿虎,为红黛的撤离争取更多时间,同时启动了只有一次使用机会的紧急呼叫。
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但冒牌货的追击只持续了几步便停住,好像有人及时提醒他不要放走真正的目标。他似乎在听从命令与追杀自称净火的学生之间挣扎,然后不情不愿地放弃,转身即走。
无声铃心中暗骂,于是高声挑衅道:我还没死呢!你这个冒牌货!不敢来了吗?
可惜对方对这个称谓并不在乎,专心赶往红黛撤退的方向。
铃姐我来啦!一声大喊,许久不见的混血青年挥舞着弧刃双刀,咚地一声落在她面前。星哥让我来帮忙,刚好赶上啦!
别管我!快拖住他,别让他伤害会长!
好嘞!
正准备追上去,阿择又被无声铃揪着领子提醒:他很强,远远超过你我!不要硬碰硬,拖到老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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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拭尘取下失去作用的通讯器,捏碎。
这是当初与福友会达成合作意向时,与钟怡文达成的额外协议:只要这个呼叫启动,不论任何情况、任何代价都要立即出手帮助福友会。
只限一次。
与之相对的,福友会也将不计立场回报他一次。
虽然一直习惯性携带,但这十年来福友会从来没有使用过,以至于甘拭尘几乎都快忘了它原本的功能。
老师?你不是说不会收弟子吗?黄忠宇有点意外,会长该不会是福友会会长?
甘拭尘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那不然还能有谁,你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黄忠宇哈哈一笑:被单方面解除婚约的未婚夫嘛。那么,我可以理解为阿火是站在她那一边的吗?
我不站在任何一边,这单纯是代价非常昂贵的交易。甘拭尘一边说一边从柜台的材料柜里掏出备用包,将新的导航通讯器扣在耳朵上,拉开暗格,一长一短两把刀随之出现,被他利落地扣在腰间。非要说的话,我只站在我自己这边。
他又站定了看着黄忠宇:或者,我在意的人这边。
黄忠宇睁大眼睛,又忍不住垂下头捂住眼睛:你这个混蛋,不要又害我哭。说罢抹了一把脸,借我一身动力外骨骼,虽然不太喜欢那个女人,可我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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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速度,甘拭尘中途更换交通工具走小路,而后又向上以直线距离行进。也幸亏久安是个弹丸之地,跨区到达红黛位置、听见了阿择的吵闹声时,仅仅花了二十分钟不到。
但这却是两个徒弟人生中最为漫长的二十分钟。
阿择始终只能以两步之遥的距离望见阿虎背部,直到红黛的车出现在地面街道。
明珠酒楼所在地繁华喧闹,建筑物密集且路况复杂,所以单纯以效率来讲,熟练使用外骨骼走高空路线,比地表出行要高效得多。
冒牌货显然对截杀行动驾轻就熟,三支系统破坏长钉啪啪啪射入车顶以及前盖,车内的防护即刻失灵。从楼顶一跃而下的同时刀光闪过,削去红黛座驾小半个车身,打滑好几圈撞上街灯才停住。
司机与身边的保镖当场身亡,红黛半边身体失去知觉,一阵眩晕后,温热的血从脸颊边慢慢流下。
她骂了一句脏话。
明珠酒楼虽做好准备应对曲章琮的反扑,却并未料到来人如此棘手。仔细想想,如果没有这样的信心,恐怕施特劳当初也不敢让他假冒净火,一出手便除掉延大安,打破久安多年来的势力平衡。
阿择赶在他走向红黛的时候及时落入两人中间,没有废话地再次开战。
能够把无声铃伤成那样的对手,阿择不敢掉以轻心。此时此刻,可不是死他一个人就能了事的情况。所以阿择一直谨记师姐的警告:拖延时间。
对手很快就看出他的企图,于是攻击越发凶猛迅速,逼得阿择不得不用处全力招架反击。
福友会护卫车一共三辆十二人,除了三人照顾红黛,其余九人加入战斗。撑到无声铃再次赶来时,已经只剩下两个人,阿择的双刀也断了一把。
当迎面劈下的刀锋呼啸而来,剩下的一柄弧刃刀也只余一半。
老师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就没命穿上新裤子啦!阿择急得简直要哇哇大哭,气的无声铃直骂他吵死了!
没裤子穿你就光屁股。
波澜不惊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两人仿若听闻天籁般松了一口气。
真正的净火来了。
还有力气吵,我看你离死还远着呢。过来吧!甘拭尘优先去查看红黛的伤势,星漠安排的车就要到了。见她没有大碍才轻轻抱住那具发颤的身体,轻柔地帮她把长发稍稍捋顺,额外在耳边低语了一句。
红黛眼波微动,看向他身后的黄忠宇,翘起唇角露出笑容:嗯,不愧是我红黛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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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拭尘转身面对另一个净火,打量他片刻后问道:小虎,眼睛怎么弄的?就好像他们二人从未分离过十年的时光,好像昨日还在一起切磋般,那么日常又略带责怪的问候。
把眼睛伤成这样,还敢说是我徒弟将担忧包裹在令人生气的抱怨里,再撒上不耐烦的调料,是净火在小队中日常产出的拿手好菜。
这似曾相识的声音和语气,让阿虎把提起来的刀慢慢放下了。他显得有些疑惑,这个人是谁,我好像认识他,却完全不记得?
甘拭尘抽出长刀,左右手互换,以刀尖指地:我教你的起刀式,还记得吗?这话让互相搀扶回到红黛身边的无声铃和阿择对看了一眼。
怪不得这个冒牌货对净火学生如此敏感。
阿虎不由自主地跟随他的动作,两人仿若镜像。甘拭尘低身起步,刀锋斜斩,瞬间近身一刀将阿虎击退数步。
你慢了。他转动手腕让长刀在空气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再次提刀进攻。
我跟你讲过很多次,不能总是模仿我。
你要有你自己的战斗方式,不要照猫画虎。
我可没有这么多破绽。
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并未扰乱他的气息,讲话依然是平静中透着不高兴。阿虎的节奏明显乱套,跟不上甘拭尘的动作。
阿虎还是刚才的阿虎,招式、速度并没减弱,只是换了个更快、更精准、更敏捷的对手。
两个学生被这差距惊得说不出话,黄忠宇便开口说道:只有跟更强的人去对照,才发现你们的老师到底有多可怕,是吗?
红黛靠在无声铃身上,自己用手帕简单擦去脸上的血迹,自然地接过话茬:这位是?
我是那位的老朋友。黄忠宇笑一笑,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红夫人吧。
他刚踏前一步,被无声铃提刀拦住,红黛单手把带血的手帕折一折,伤痛也没有影响她的优雅:再怎么有名,也比不过您啊。
黄忠宇脸上露出些许疑问。看阿择绕到自己身后,两把断刃刀随时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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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刀横在脖颈处,阿虎输了。
甘拭尘难得地流露出算得上温柔的表情,把武器放下,没有防备地靠近他:小虎,真的不认得我吗?
阿虎脸上终于出现一丝人类该有的神态,面对他的问题而焦躁、茫然,近乎求助一般断断续续地问:你是,谁?我应该,记,可是,想不起啊!嵌在头颅中的电子眼链接突如其来一阵电流,剧痛让他抱着头部跌坐在地上。
从未在阿虎口中听过这样的惨叫,甘拭尘赶忙蹲下去拢住他的脸颊:小虎?但现在的阿虎无法回答任何问题,除了抵御痛楚发出的哀鸣和呻吟,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甘拭尘于是转而面向黄忠宇:忠宇!如果是电子眼的问题,大猛有没有办法?
黄忠宇急切地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他想要靠近,但无声铃的刀始终在面前阻挡。
甘拭尘突然微微垂下头,叹了口气。
暂时放开阿虎,踱到昔日的副队面前,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黄忠宇不明所以,阿火?
你答错了。
什么?
甘拭尘拨开无声铃的刀,伸手抚向黄忠宇,对方顺势握住了他的手,他便以额头靠上额头:你应该说,什么大猛,大猛死了啊!这样才不会暴露得那么快,你说对不对K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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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徘徊之城吃素(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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