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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徘徊之城吃素(64)

    在赵享载这里,没有变数,没有偶然,只有他让你以为的偶然。
    甜哥心情好,黑狗心情就好。认认真真地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认认真真地吃饭上好的食材,仔细地烹饪,本来就不挑食的黑狗无论多少都能全部吃下肚。吃完了靠在甘拭尘身边认认真真地念书,认认真真地犯困。
    等他的头碰在自己腿上的时候,甘拭尘说:困了就去房间睡。
    黑狗说噢,不困,然后支起脑袋看书,没一会儿又在沙发上趴下了。甘拭尘叹气,只要自己不进卧室他就要陪着。他动一动腿,黑狗马上醒了,使劲瞪眼睛让自己清醒:没睡。
    甘拭尘放弃劝说,继续将精力放在手中的报告上,试图厘清福友会收集这些情报的原由。虽然讨厌麻烦事,但既然选择了与福友会合作,该完成的交易还是要完成。
    对于甘拭尘来说,如果要选择不愿与之为敌的对象,他会把红黛排在第一位,甚至可能是唯一一个。哪怕这个女人死了,她都会让名为红黛的影子萦绕自己余生。
    甜哥,你只跟红黛亲热吗?黑狗突然问。
    甘拭尘敲了一下他脑壳:问点你该问的。
    那就跟我亲热吧?
    甘拭尘暂时放下手里的电脑,语重心长地说:小黑,如果你那么想亲热,就出去找个跟你合拍的对象,好吗?阳气正旺的年轻人,有这样的欲望也是可以理解的。
    黑狗摇摇头:只想跟甜哥,别人没兴趣。
    你只是为了奇怪的胜负欲想要赢过红黛,甘拭尘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这种事,是你见到对方时,*******的时候才能说
    有啊。
    黑狗躺在甘拭尘腿上,仰脸看他:*******************************
    甘拭尘的眼神开始飘忽。
    福友会和赵享载赢了,接下来曲章琮跟安全货运要怎么谈?
    怪不得他一直把跟我亲热挂在嘴边。这可是个曾经洗完澡luo/体/晾干的孩子啊。
    这两天的新闻恐怕好看了,施特劳肯定不会放过沙天奥,不知道背后的K会如何反应?
    他还曾经全/luo/跳下楼呢,完全不懂得遮羞!是我教导得还不够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何毫无征兆?这孩子是个变态吧?
    强如甘拭尘也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忍耐着逃跑的冲动,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你以前的时候是想着谁做的?
    黑狗想了想:武斗里面很强的人!他握起拳头做出攻击的动作,非常强,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很可怕,但想起来又很激动,就会硬了!
    甘拭尘先是惊呆,想一想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对黑狗来说具备性//吸/引力的角色,来自把他培养成无需思考的斗犬的环境,来自他被扭曲的人生,也是身为斗犬所向往的最高的目标,为之存在的意义。
    那么理所当然,那么悲哀。
    啊,自己现在竟然会觉得悲哀了。
    甜哥生气了吗?黑狗虽然常识不足,却很会感知他的情绪。
    甘拭尘突然冷静下来,微微摇头,低头看黑狗的眼睛:没有。
    甜哥是更强的人,那么强还对我好,所以更喜欢了,所以想跟你亲热,想死了。黑狗微微蜷起双腿,声音有点哑。
    甘拭尘慢慢俯下身,离他越来越近:不行。
    为什么?甜哥更喜欢女人?要很大的胸部?
    因为我不喜欢你。
    蒋宝芳坐在总局观察室内喝咖啡,隔着单向透视镜看讯问室的情况。钱金石悄悄推门进来,刚好听到里面在问:
    你跟沙天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进入市政厅是不是他安排的?
    他收取天佛会贿赂的事情你知不知情?
    这些名单上的人你认不认识?
    似曾相识的问题,只不过讯问的对象变成了从天佛会庄园现场请回来的客人们。风云过优先控制安保总控室,从来不及启动销毁程序的存储系统里找到不少好东西对市政厅来说几乎是致命的证据。
    如果当初农玉山没有为了软禁风云过选择远离人烟的天佛会庄园,或许也无法让他获得这些关键情报。它们原本是天佛会为了拿捏市政厅而留存下来的把柄,却将他们双方中的一部分人都送进了死路。
    毕竟此刻捏住他们命脉的不是别人,是睚眦必报的福友会。蒋宝芳有一万个办法撬开这些贵宾的嘴,让他们一个咬出另一个,直到钓起线上最后那个蚂蚱。
    那些人你不认识,这个孩子你认识吗?审讯的警探拿出一张照片,是殡仪馆内的两个孩子之一。
    贵客拢一拢外套并不说话,沉默而执着地等待律师到来。
    在他房间里找到的孩子才十岁。蒋宝芳说完便安排钱金石去搜查顾幼院,自己很快就出现在讯问室里,二话不说将贵客的脑袋哐哐几声撞在桌子上。他刚发出一声呜咽,蒋宝芳抓起他的头发对着那张门牙磕掉的脸说:既然不想说话就别出声。接着抽出警刀,千万别出声。
    ###
    深夜,潘立正行色匆匆地拖着行李箱赶到医院,向特殊通道的雇佣兵出示身份,去办公室保险柜里取出专用密匙机。再配合他的虹膜和声纹,才能打开资料室里面的加密文件。
    才傍上沙天奥没几天靠山就倒了台,害得他不得不抛家弃子连夜买机票躲去国外,手里若是不能握着点值钱东西,那他潘立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熬夜加班,您可真是辛苦啊潘院长。
    突然听到不该出现的其他人的声音,潘立正吓得一哆嗦,密匙机掉落在地上,滚落在护士打扮的女人脚边。女人伸手捡起来,那张普通而毫无特色,像大多数福友会成员一样,与大街上一般妇女并无不同的脸孔笑眯眯地问:带着行李,是要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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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安市长竞选的开票日来临之际,结果已经毫无悬念。
    沙天奥沦落狱中,赵享载入主市政厅,扔掉全部桌椅家具,给自己换了一把实木扶手的真皮座椅,顺便加了一道屏风与茶桌。
    从此赵区长变成赵市长。
    ###
    男人把连帽卫衣扣得严严实实,在宽大外套下捂着右边手臂跌跌撞撞行走在街上。
    夜晚中黑市周围的区域,像他这样如醉汉或瘾//君子一般的人多如牛毛,没有人多看一眼。被人撞了一下他便差点跪在地上,没剩多少体力,不得不倚着墙壁一步步挪到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就地坐下来喘口气。
    帽子下面露出农玉山憔悴而异常//潮/红的脸孔。
    虽然保住一命趁乱逃出庄园,却背上所有罪名而无法去正规医院,被风云过砍断的手臂和耳朵只能在地下诊所接受治疗,却不可避免地感染了。
    高烧已经让他有些恍惚,身体一歪就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要帮忙吗?
    听见有人这样问,被陌生的中年男人扶起来,农玉山模模糊糊地看了一眼对方胸前的工牌:盛安旅游咨询公司客户经理黄忠宇。
    接着便彻底昏了过去。
    ###
    时隔许久,阿虎重新回到春天大酒店的顶层。没有见到K,也没有北千里。
    他看向K的办公室,稍作犹豫,便推门走了进去。
    第61章 (修)万物焚净之火:01
    赵享载新官上任,头一把火烧向大能天佛会与市政厅,暗金交易拖出的名单有几米长。
    第二把火烧向施特劳医疗,彻查所有特殊病房和关联诊所是否有违法生殖、器官移植与买卖。
    第三把火烧向整个施特劳集团,作为沙天奥执政时的市政厅引入久安唯一外资,它对久安到底用了哪些手段藏了哪些野心,没有任何人知道。
    然而虽然他动作够快,但总有人比他更快,他依然无法揪出施特劳的狐狸尾巴,更无法立即撼动久安长久以来孕育出无数黑帮的温床与根基。
    无论几个义海倒塌,都会有另一个义海趁机顶替而上。
    比如福友会,或者曲家。
    ###
    悄无声息地一分为二、甚至一分为三的曲家里,曲文栋非常难得地光顾了大儿子的武斗馆。
    也许是为了刻意避开二弟,他选择在曲章琮自己那间小场馆里与他见面。曲章琮大约也晓得父亲来找自己的缘由,心中不大高兴。
    八字刀未能兑现市政厅的椅子不会换这句承诺,让曲章琮在与安全货运的合作中处在一个相当尴尬的位置,曾与沙天奥有过接触的事实更增添了福友会对他的敌视,可谓是左右为难。
    这件事让他对八字刀颇有微词,但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毕竟自己一路走到今天少不了对方的功劳,只不过这一次,他确实要重新考虑施特劳在久安的能力到底有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曲文栋不是可以闲话寒暄的家长,与曲章琮在一起时气氛会格外沉闷两个孩子一个幼弟,唯独大儿子被他管得最为严苛,向来不假辞色。虽然大了以后放手让他自己去闯荡,但从未给过什么像样的支持,以至于曲章琮不得不仰赖于曲文梁。
    也正因如此,曲章琮今日显得格外提不起精神应对父亲。
    你也晓得我要说什么,如今除了你二叔,武斗生意没人能做得过你。曲文栋不废话,开门见山,施特劳对久安没安好心,趁早抽身,药品不是你该碰的。
    曲章琮没有回应。
    我向来不插手你的生意,但这次不一样,福友会不是好惹的。
    曲章琮这才明白过来,这是红黛在通过父亲给自己警告。他心中的愤懑再也按捺不住,对父亲发起了脾气:爸!我到底是不您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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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先生静静地站在门外,对房间里的争执充耳不闻。倒是曲章琮的心腹石九露出些好奇,对门板后面那对父子,也对旁边这位年近五十、体态挺拔优雅的大管家。
    这位贴身秘书幼时即跟随曲文栋,是连曲文夺都得礼让三分的人物。
    关于曲家的族内传言比起其他帮派来说更加丰富且颇具小说色彩,毕竟这么老牌而久远的家族是久安独一份。子孙众多的后果就是祖产纷争、数代亲族恩怨,或者谁养了谁的孩子、谁把谁赶出家门、谁和谁乱了辈分这种事能写成几本书了。
    到曲文栋这一代因为前后两位影后出入曲家,又为大众提供了不少谈资。
    曲章琮其实是大嫂与二叔曲文梁之子当年被媒体拍到叔嫂二人度假,是曲文栋花了不少钱把消息压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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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没不插手,您也没帮过忙!要不是有二叔我能走到今天?!你唯一一次来帮我还是为了小叔!跟红姨那么多年的交情,当初我求你说一句话你说了吗?怎么今天她红黛和福友会要骑到我头上来,你就答应了!
    从您变成你,曲章琮自己也许都没意识到,他对父亲有多大的积怨。
    你对谁都比对我好!章璞进你公司你让所有元老都照顾他!从小到大没有骂过小章鱼一句!小叔你都手把手的教!怎么到我这里就什么都没有!
    曲文栋还是那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说道:因为你是老大!你是长子!我早就说过,不要跟施特劳搭上关系。你有野心,但要用对地方。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武斗生意不做,让别人抢了曲家的风头!我现在好不容易让曲家东山再起!你偏又出来说风凉话!
    看着儿子激动的模样,曲文栋到底是不忍心:章琮,我就你这一个儿子,爸爸难道会害你吗?施特劳和福友会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你跟他们之间任何一个合作,都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想说正因为他与红黛相识多年,才比任何人都明白她有多危险。但听在曲章琮耳朵里,这句话就变成了:我明白,你就是觉得我比不上你!
    此话一出,曲文栋便知道讲不通了,干脆地站起来:随你吧。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
    曲章琮直接向门外喊一声:送客!父子俩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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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进车里的曲文栋并没有怒意,反而有些惆怅,问道:阿齐,我是不是个很失败的父亲?
    齐先生低声回答:您也是为他们好。
    曲文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跟谁说:又何止是做父亲失败呢,做儿子,做丈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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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星漠和阿择一踏进曲章琮的办公室就发现气氛不太对。虽然只有老板一个人,却格外低气压。见他们来了,曲章琮轻咳一声调整状态,招呼属下把自己珍藏的酒拿出来。
    总不至于市政厅这点事就把曲老板愁成这个样子吧?白星漠故意调侃。
    曲章琮勉强一笑,干脆又把身段放低一些:白老板见笑。我都没脸见您,没想到您主动来了。
    白星漠晃动着水晶杯,圆润的冰块在杯壁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对曲老板来说,难道不应该算得上是好事?
    怎么说?曲章琮迅速地抛开与父亲之间的不快,投入到白星漠的对话中。
    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还记得我说过什么?我不相信外人。我倒觉得这次事件之后,八字刀不对,是整个施特劳,会全力辅助曲老板在久安登顶。白星漠向他举了举杯,不知是提前庆祝,还是在展示用曲章琮送他的宝石制成的戒指。
    在市政厅选举上的失败,暴露了施特劳集团对久安势力把控的不足。虽然看起来是一两个意外造成的结果,可这些意外却都是对手精心准备下的必然。消灭大安联合与义海的成功,让他们误以为可以复制在赵享载身上;福友会在久安多年潜伏积累的能量,让他们自己短时间内培植的势力尝到不少苦头。
    如今沙天奥失势、大能天佛会受损、施特劳医疗和乐园被查,若施特劳希望在久安扎根并且对抗赵享载与福友会,唯一能够合作的就只剩曲家。
    白星漠此次来就是要曲章琮与施特劳面对面,但与安全货运背靠背。
    曲章琮笑一笑,表情好了不少。并不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他没有想到白星漠会想到这一点,并且主动找上门来。
    我看人很准,对曲老板没有看走眼,对施特劳同样没有。现在的问题是,施特劳的能耐到底还剩多少?白星漠饮下一口酒,故意问曲章琮,接下来的合作如果再见不到八字刀的主人,那施特劳怕是不够诚意了吧?
    这句话似曾相识。曲章琮说白老板真是记仇,睚眦必报,接着点点头:您不妨开个价。
    曲老板知道安全货运的能力,我这人只跟信得着的人合作,可以走得慢,但不会走错。白星漠说,所以要是别的曲家人也来掺和一脚,我可不会对他太客气。
    比如曲文梁。
    别说叔侄,就算是父子也得明算账。白星漠这句话既是保证也是警告,保证安全货运只与曲章琮合作,警告曲章琮若是被第三方插足便立即断绝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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