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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废后之子(重生)免费阅读(95)

    段飞毫不知情,照实回话:当然,启王当时就在臣身边,一直在和臣说话呢。
    他怎么好端端,跑到你身边去了。当时,你领着羽林卫护卫在高台之侧,并不在王公之列。
    段飞一脸懵:这臣就不知道了。当时演武正热烈,启王走过来,跟臣闲聊。
    聊些什么?
    都是些不打紧的话题臣当时忙着查看周遭情形,也没认真听
    段飞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难道启王是有意分散臣的注意力?
    一想到这里,段飞立即跪下: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太后见皇帝眼神愈发阴冷,便说:既然皇帝有疑,不如设个局,叫他自揭真面目。
    周显旸受伤后的第三天,众人都很担心。按照太医的说法,今日若再不退热好转,情况就难了。
    连禁足的厉王夫妇都请旨进宫去探病。
    众皇子请过安后,同往崇华殿。
    岐王最是气盛,忍不住议论:你们听说了吗?这次校场并非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行刺。昨天四哥曾短暂醒过来一次,想告诉王妃谁是凶手,可话还没说完又晕过去了。
    允王立即道:怎么不知道?昨天我和允王妃亲耳听四嫂说的四哥当时看见幕后主使了。
    厉王急忙问:看见?那意思是就在校场,王公重臣之中?
    应该是。
    牵扯到御史台和监查院的时候,厉王就已经怀疑是永安侯背着他做了什么,这两个地方他们安排的人虽然折损了些,但仍有势力。
    厉王生怕自己受此牵连,便道:此事闹得人心惶惶,希望四弟吉人天相,让凶手尽快落网。
    谁说不是呢?庆王叹了口气,原先御史台居然有人带风向,硬说是四弟一手操纵整个事件,为了争夺父皇的恩宠!居心实在恶毒,若由着这人兴风作浪,后患无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到了崇华殿。
    周显旸还没醒,各位殿下的慰问,只好都冲着煜王妃去。
    荣相见在病床前守了三天,此刻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眼窝都凹进去了。
    素来对她没有好脸色的启王妃劝道:煜王妃,纵然你对煜王情深义重,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这样将来四弟看见,岂不心疼?
    孙明悦忙跟着又劝了一回:相见,你就听大嫂的话,去福宁宫里睡一觉吧。这里我替你照看着,你还不放心么?
    荣相见已经非常虚弱,心有余而身体实在支撑不下去,少不得答应了。
    琳琅立即扶着她,去了后宫。
    众皇子围坐在煜王病床前,问太医情况。听说,他已经退烧,只是过于虚弱,这两日应该能醒过来,都放了心。
    坐了一会儿,承乾宫来人,传厉王夫妇。随后,庆王夫妇和岐王也各自去给皇贵妃和贤妃请安。
    启王眼看殿中人越来越少,便对允王道:五弟,你们不去给嘉贵妃问个安吗?
    第170章
    允王看了一眼允王妃, 说:四嫂不在,我还是好好替她看着四哥吧。
    这里有我呢。我是大哥,更应该为弟弟尽心。你去去就回来, 不妨事。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几个, 有母妃在世, 可以承欢于膝下。
    这话倒是真的,允王便道:那我独自去吧,王妃留在这里照看四哥。
    是。孙明悦立即起身准备送行, 允王忙做了个手势,叫她坐着别动。
    孙明悦会意,又坐回床头的圆凳,和启王妃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启王妃对手里的茶格外满意:这崇华殿不愧是父皇饮食起居之地,连茶叶都比我们日常喝的贡茶要好上百倍。
    孙明悦闻言,也认真品味了一番,果然清香回甘。启王妃便请宫人给她添了一盏。
    照顾昏迷的病人是很枯燥的, 孙明悦一路与启王夫妇喝茶聊天,说着煜王回京后一路的风波, 颇为感叹。
    时间竟然过的也很快,半个时辰后,孙明悦觉得小腹胀胀的, 便起身说要去更衣,请启王夫妇帮忙照看。
    启王夫妇笑道:你且放心。
    待孙明悦带着侍女离开, 启王妃绕道屏风外,说看见茶盅里有虫, 命宫人重新沏茶一壶茶来, 又看了一眼守在殿外熬药的太医。
    支开所有人后, 启王妃站在屏风一侧,看着自己的夫君已经坐到了床边。
    一定要这样吗?他未必知道。
    我们不能冒险,等他醒来就晚了。
    那就尽快吧。王妃站到了侧殿门边,向外望风。
    启王轻轻掰开周显旸毫无血色的嘴唇,将一粒药丸丢了进去,随即将茶碗凑到他嘴边。
    忽然,手上如负千钧。
    启王回身一看,禁军首领段飞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何时到了他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臂。
    启王背心一凉,笑道:段首领,你来了?
    段飞一丝笑意也无,立即点了煜王的穴道,激得他将药丸吐了出来。
    启王殿下,跟我走一趟吧。
    启王笑道:段首领是何意?
    段飞碍于地位差别,不便与他相争,立即将太医唤了进来,叫他查看药丸。
    那太医,早已领命,将药丸碾碎,细闻。
    这药名曰嗜血丹,若碾成药粉冲入日常饮食中,时日长了会让人渐渐气血双亏,直至病亡。若以丹药入口,含在口中慢慢融化,以煜王这重伤失血的病体,最快黄昏之前,就会在昏睡中血枯而亡。而且,丝毫看不出中毒迹象
    太医们战战兢兢为煜王治了这么多天,眼看大功告成,若被启王一粒丹药下去,不仅背锅,更有性命之虞,言语中难掩不齿。
    启王一听,故作惊讶,什么人,竟然如此歹毒!
    段飞讽刺道:启王殿下,不必做无谓的挣扎。
    你怀疑本王?本王刚才不过是听四弟说口渴,准备给他喂一口茶而已,如何就将这毒害四弟的罪名扣给本王!
    段飞的确没有亲眼见到启王投毒,只说:殿下不必冲下官撒气,是非曲直,陛下自会定夺。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纷纷踏踏的脚步声。
    沈都知高声:陛下驾到。
    启王此刻才反应过来:你们算计我!
    段飞不待他多言,双手如铁,将启王钳制着押离床边。皇帝快步行来,先到周显旸床头看了一眼,问太医:煜王可有事?
    太医给煜王号脉后,立即回道:多亏陛下英明,段统领出手极快,这药丸还未及融化,对煜王并无损伤,想来是才刚入口不久。
    皇帝这才放心,走出屏风之外,端坐于桌边,满脸阴鸷。
    启王原本还想挣扎狡辩,转眼看王妃已经被羽林卫押着扔到地上,心中已知结局。
    皇帝一眼都没看他,用眼神摒退众侍卫和宫人,只留沈都知和段飞在侧。
    而后盯着地下的启王妃:你在外头望风,定然知情。朕只问你一次,若有半字虚言,当心你娘家人的性命。
    启王妃如蒙五雷轰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不断磕头,恳求皇上宽恕家人。
    启王与她夫妻十几年,听着那咚咚地磕头声,十分不忍,便道:父皇不必责问王妃,此事是我一人的主意,王妃也劝过我,只是奈何不了我罢了。
    皇帝冷笑:你倒是敢做敢当,居然自己跑到宫里来毒杀自己的亲弟弟,连个刺客、宫人都懒得使唤!
    启王一副坦荡的模样,直言:禁军军规森严,将这崇华殿围的水泄不通,刺客断断进不来。前些日子,煜王妃又寸步不离地守着,宫人们也近不了身。再说,这样的事,他们胆子小,一不小心就吓得抖落出来,不如自己动手干净。
    你这一番话说得,好像在替天行道一般,还等着朕赏你不成?
    启王沉默了片刻,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皇帝:我就是在替天行道!只可惜,棋差一着,父皇有心护着他们,无法看着周显旸和那个贱婢去死,实在遗憾!
    这话说得,连段飞这个军中之人,都有些难以接受,一脸惊讶。
    皇帝面色越发深沉,问:你这样恨显旸和余氏?
    没错。启王冷笑,自从父皇登基,我随驾入宫,余氏便屡屡薄待于我,总是忽视我。每次看见显旸在坤宁宫里,被余氏精心照料,被父皇全心呵护的样子,我的心就像是被钝刀子割的一样疼。这原本该属于我和母亲的幸福,都被他和余氏那个贱人占了去,怎能不恨?
    明|慧皇贵妃
    皇帝登基之后,许久没有想起过她,一时之间,竟然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提到母亲,启王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依恋,苦笑:母亲是个苦命的人,陪着父皇您在青州那个苦地方熬了这么多年,却在您登基前一年撒手人寰,没有享受到这金陵城的富贵荣华,儿臣即便有金山银海想送给她,她也收不到了
    皇帝的面色如霜:所以你就嫉恨显旸?也恨朕?以至忤逆弑君!
    不!儿臣不敢恨您!启王急忙解释,儿臣今日的一切,都是父皇所赐,怎敢以怨报德?儿臣只是怪自己没有母亲,怪自己不如显旸争气,怪自己不像他那样合父皇的心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送什么父皇都不满意。有他在的日子,父皇从来看不上我我只是想趁着显旸重伤,毫无还手之力时,结果了他,以泄这么多年来的愤恨!
    段飞和沈都知听到这里,警惕心起,启王这是在舍小保大,只承认今日毒杀煜王,却丝毫不认那日行刺皇上。
    皇帝也听出来了:你倒是会转移话题,弑君谋逆,杀人灭口,一下子被你说成了兄弟间的矛盾。
    启王立即辫称:父皇明鉴!儿臣素来在军中毫无人脉,校场行刺之事,怎么能是儿臣策划的呢?
    你的意思是,这次校场之事,是一个军中之人所为?
    启王点头。
    你觉得,是谁竟敢行此谋逆之事?
    启王道:儿臣不知,军中之人,多半对四弟钦佩有加,有谁会嫁祸他?
    皇帝心中也正做此想,终于下旨,传永安侯入宫觐见。
    几乎是同时,刑戒司来报,关宁供出的朱蒙吐口了。
    听到这个名字,启王浑身一震。
    这微妙的情绪落在皇帝眼中,已有了数。皇帝看着笔录,面色越来越难看。
    殿中人尽皆屏气凝神,生怕惹恼了皇帝。
    皇帝看完笔录,翻转过来,对着启王:这是监查院朱蒙的口供,煜王大婚后不久,你得知史丰癫狂之症,便差遣他去安插妾室,留待将来所用。原本,你是想借着史丰之手,趁着发疯之际寻机杀了煜王。不知为何,后来又改了主意,改在校场行动。你有什么可辩解的!
    父皇,这朱蒙污蔑儿臣!启王大喊冤枉,皇帝冷笑,你不是说恨显旸入骨吗?那从他回京就开始筹谋,也是情理之中。
    即便儿子筹谋显旸是真,儿子也不敢伤害父皇啊!父皇明鉴!启王重重叩倒于地。
    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让段飞将启王捆了手脚,塞了嘴巴,扔进了显旸的病床之下。
    永安侯下朝后,并未离宫多久,收到传唤,立即来到崇华殿面圣。
    对于这个为平定东海立下汗马功劳的一品军侯兼大舅子,皇帝面上仍维持着礼遇,赐座。
    然后才道:煜王重伤,各王公重臣关切不已,时时探望。爱卿在朝堂上,在私下里,却似乎从未说过一句关心之语。
    永安侯面不改色:张家与余家的恩怨,陛下清楚。即便老臣来看望,陛下也不会觉得老臣是真心关切殿下。反倒是煜王若有个闪失,老臣第一个有嫌疑,所以还是避嫌的好。
    皇帝道:你倒是乖觉!
    老臣的两个儿子不成器,辜负陛下圣恩,可陛下体恤,仍留着老臣的体面,老臣心中感激无地,一心只想效忠陛下,安度晚年。
    这话拐弯抹角地在给自己澄清。
    皇帝问:煜王昨日醒来曾透露过,这次行刺的幕后主使,就在那日列席的各位王公重臣之中。爱卿怎么看?
    永安侯直言:恐怕陛下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说罢,当即跪地,弑君谋逆之罪,老臣担待不起。为证清白,请陛下准许老臣进刑戒司受刑,若老臣能挨过刑戒司的所有刑罚,还能坚持自己是清白的,那时,恐怕陛下可以信得过老臣了。
    皇帝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永安侯叩地长拜:请陛下恩准,否则老臣实在不知如何证明自己没有做过的事。
    皇帝闻言,心中震动。他再次想起了坤宁宫中,余氏的哭诉,想起来俪贵妃失子之时的绝望悲痛。
    皇帝抬手:你先起来。朕不过是问问你的看法。
    第171章
    永安侯一招以退为进, 抵挡住皇帝的第一次猜疑,随即解释:老臣的妹妹,得陛下青眼, 正位中宫,全家依仗陛下才有这尊荣, 这天下没有人比老臣一家更希望陛下万福万寿, 永葆天年。试问老臣,有什么理由行刺陛下呢?
    皇帝心知他说的是事实。他绝不相信,张皇后会对他不利。
    正焦灼间, 外头有人通传,连弩营都尉发现了新线索,求见皇帝。
    皇帝也懒得挪动了,直接叫他进来说话。
    这连弩营都尉一进门就吓得跪地:陛下恕罪,陛下饶命。
    你的罪可不可恕,命可不可饶,要看你今日说了什么?
    都尉立即磕头:微臣失察, 前日回去清点兵器,发现少了一副弓|弩和一袋弩|箭。
    皇帝看了一眼永安侯, 既然是前日发现,你为何不早来通报?
    微臣心存侥幸,觉得这未必与校场之事有关, 许是搬运时疏漏或被人昧下了。直至连弩营有人自尽,微臣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便在连弩营中暗中查访,如今确认了这袋弩|箭的去向, 遂来禀报。
    去向何处?
    连弩营有兵将说, 启王府的家臣, 那日曾去过连弩营的兵器仓库,与日前自尽的副将说过话。兵器仓库向来是重地,有当值人员把守,外人不得靠近。若非连弩营出了内鬼,外人是绝对拿不到新制弩|箭,用来刺杀陛下的。
    皇帝若有所思:这么说,此事是启王所为?
    臣不敢断言,请陛下派刑戒司去提启王府随从一审便知。
    皇帝哼了一声:人,朕会审。至于你这失察糊涂之罪,朕晚些再来办!
    都尉吓得缩了一下脖子,立即跪安。
    皇帝又问永安侯同样的问题:难道此事,真的是启王所为?
    永安侯道:老臣无法确认,还望陛下圣裁。
    皇帝立即示意段飞,启王这才被从屏风后的床底下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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