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树,梁树,你耳朵聋了吗?水开了听不见?
梁树猛地回过神,赶紧把桌上的挂面放进锅里,听见了!没聋,两只耳朵都听见了!心想这梦也太真实了,梦里的喻岭好像和现实中的没什么区别,一样不爱说人话。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虐待铃铃了?所以它才给我托梦把你变成狗?
小狗挪动爪子,把面前的空盘子推了推,没有。
梁树不信,弯下腰脸凑近小狗,不容辩驳:口说无凭,像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没有就是没有,小狗泄愤一般把爪子抬起来,啪地一下按到梁树脸上,你搞清楚,给它买狗粮买衣服的是我,带它剪毛洗澡也是我,每天铲屎下楼遛狗的还是我,你呢,你说你除了把狗捡回来之外还干什么了?
脸上毛茸茸的触感让梁树没了脾气,也确实是他理亏,他声音低下去,不太有底气地说:我有给你洗澡啊。
梁树心里清楚,以他对喻岭的了解,这人当然不是什么心理变态,也不可能会虐待动物。问一堆奇怪的问题也好,无理取闹也好,他的目的只是想证实喻岭是不是真的存在,又或许这只是他思念前男友过度病入膏肓,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小狗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咕哝道:好困,你吃饭吧,我要去睡觉了。说着就抬起爪子,跌跌撞撞地往卧室的方向走。
它大概真的累坏了,梁树心想。
睡吧睡吧,明天带你去医院。
小狗登时停住脚步,回过头,警觉道:去医院干什么?
梁树不会是想把他送到什么医学研究机构解剖了吧?
梁树没回答他,而是问道:你真的是喻岭吗?
我是啊,你还不信?
哦,梁树说,那我明天得去医院挂个号看看脑子,顺便再去一趟宠物医院给你也检查一下。
喻岭冷冷嘲讽:你有病吧。
梁树朝他呲了下牙,凶巴巴地反击:你才有病!
脑子正常的人不是都应该先质疑一下人变狗的合理性么?
相信喻岭变成狗了才是真的有病,狗明明比喻岭可爱一万倍。
好想撸狗
第3章
一人一狗躺在床上,小狗只占据了很小的一块地方,安静闭着眼睛,从鼻腔里发出细小的呼吸声,仿佛已经进入了梦乡。梁树却在一旁翻来覆去,怎么躺都觉得不踏实。偷偷瞄一眼喻岭,发现他把身体埋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和爪子,睡得香甜。
梁树十分专注地观察着它的睡姿,一颗心像被泡在糖水罐头里,甜甜软软的,他不由自主地感叹道:好可爱哦。
当然是说小狗可爱,和喻岭没半点关系。
铃铃,梁树小声喊它的名字,你根本不是喻岭,其实是铃铃成精了对不对?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小狗早就睡着了。
当初把这只小狗捡回家,喻岭一度很嫌弃,给它起名字的时候,两人还产生过分歧。
你看看它嘛,可不可爱?梁树拉来张椅子坐在电脑桌前,把小狗放在腿上,呼噜着它的绒毛,问喻岭:叫岭岭怎么样?
什么?喻岭当时正在画工程设计图,戴着耳机,没听清梁树在说什么。
我说给它起名,叫铃铃,风铃的铃。
骂我呢?喻岭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滚。
那叫小树也可以,我没意见。梁树笑嘻嘻地说。
喻岭:呕。
好吧,那从今天起就叫它铃铃了。
喻岭起初不赞同,可梁树一天到晚地喊它铃铃,他没辙,最后就这样默认了,但自己从来不这么叫它。
既然喻岭的灵魂在狗身上,那他的本体呢,现在在哪儿?难不成被真正的铃铃附身了?那岂不是会很麻烦?梁树猛然意识到这一点。
等等,喻岭,你先别睡!
干嘛?小狗翻了个身,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很不耐烦地抱怨道:你吵死了。
你的灵魂穿到了铃铃身上,那本人在哪里?
不知道。
醒醒!梁树摇摇他的脑袋,又问:你变成狗之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故,现在正神志不清地躺在医院病床上?他这种想法是有理有据的,比如很多穿越小说里都会写,主角遭遇车祸、触电、坠楼等等意外事件,进入另一个世界,和人或动物互换灵魂。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的吗?小狗彻底被摇清醒了,脸苦兮兮地皱成一团,我没发生意外,也没死,睡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竟然没发生意外?这不符合穿越常理啊。梁树蹙起眉,接着询问:醒来的时候你是在家里吗?
不是。
那你是不是搬家了啊?市中心的房子你最后是卖了还是租出去了?梁树曾偶然浏览过房屋中介网站,正巧看到那套大平层的租售信息。
卖了,喻岭隔了很长时间,才慢悠悠地说:醒来的时候我就在你家楼下。
啊??梁树讶然道:所以你不是自己走过来的?他还以为喻岭孤苦伶仃一只狗,徒步走了三十多公里才走到这儿,这下可好,白心疼了。
嗯。
骗子!!梁树愤然控诉道。
我骗你什么了?
一时间,梁树哑口无言,喻岭确实没亲口说过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从楼下走到楼道里也算是一路走过来的。
其实梁树后来有想过去喻岭家把小狗接回来,大不了再让他嘲讽一顿,为了铃铃,他愿意忍辱负重。可是他联系不到喻岭。
想到这里,梁树血压又噌噌上来了,你为什么把我拉黑?!
我为什么要留着前男友的联系方式,喻岭语气不屑,特地为了看他秀现男友?
之前和秦嘉容看电影的时候,梁树在朋友圈发过两张票根,但是喻岭不是早就把他拉黑了吗,怎么能看到他的朋友圈?
梁树没有和他解释秦嘉容并不是他男朋友,而是顺着喻岭的话说:对啊,就秀!气死你!
眼光真差劲。喻岭嘲讽道。
人家比你强多了好吧?
哦,别误会,喻岭口吻认真,纠正道:我说的是他眼光差劲,和当年的我一样。
你梁树气得脸红脖子粗,差点就要动手虐待小动物,但看着铃铃可爱的小脸又忍住了。
过了一会儿,见梁树一直没说话,喻岭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我辞职了,所以,把房子卖了。
梁树一愣,难以置信道:辞职?
工作性质的原因,喻岭以前经常出差,三五个月都难回来一趟。分手前几天,喻岭刚升了职,不再外派,而是固定坐班,朝九晚五,听说这份工作很清闲,也没什么压力,梁树实在想不到他辞职的理由。
嗯。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梁树脑中浮现出一个猜想:全职画漫画?
嗯。
喻岭是一个业余画手,创作题材比较小众,惊悚恐怖漫画,大多灰暗又致郁,没有什么积极意义,但后来却莫名奇妙吸引了一小批粉丝,他们戏称喻岭的作品为阴间漫画。
和梁树在一起之后,他不知道走什么大运卖了两部版权,再加上工作这么多年存下些积蓄,才在市中心买了房。不然,只凭他个人的经济实力,不靠家庭的帮助,断然不可能在这座城市全款买大平层。
据梁树所知,喻岭在一家老牌国企工作了近十年,一直安于现状,他所在单位主营的又是夕阳产业,没有太大的发展前景。他这人又没什么上进心,就这样得过且过,好不容易熬出头,结果却辞职了。
没人明白他在想什么。
喻岭还是个死宅,工作之余几乎不外出。梁树刚认识喻岭时,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好看,此外就是瘦得吓人,皮肤有一种病弱的苍白,脾气也非常古怪,像漫画里住在古堡的阴郁美少年。但其实他一点也不阴郁,为人刻薄又恶趣味,嘲讽梁树是他最大的爱好。
当初看上喻岭就是因为他那张脸,分手之后,梁树总在想,有什么了不起的,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然而都分手这么久了,再去回忆从前已经毫无意义。
挺好的,梁树给它把被子掖了掖,然后翻了个身,背对喻岭,我睡了。
小狗从嗓子里哼了一声表示回应。
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梁树醒来,发现房间里仍是黑的。他下意识摸了摸旁边,一片冰冷,什么都没有。转过头,发现旁边是空的。
果然是做梦吗?
喻岭?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好吧。
他苦笑着摇摇头,就是说啊,好好的一个活人变成了狗,哪有这么反科学反人类的事。
不过现在到底几点了,外面怎么还是这么黑?他记得昨晚睡前把手机放在床头了,伸手摸了摸床边和枕头下面,都没有找到。
掉到床下了?等下再捡吧。
下床的时候,梁树小腿猛然一疼,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只看得清轮廓,好像是个小桌子。
不对吧他心生疑虑,卧室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小桌子?
这间卧室很小,下了床大约走两三步就能直接到门口,可现在,已经走了五步,还没走到。
这里好像不是他熟悉的卧室。到底怎么回事?梁树顿时惊疑不定,不敢再往前走了。
梁树,你醒了吗?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是喻岭。
听到喻岭声音的那一刻,梁树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嗯,你在哪?
客厅,喻岭说,你开一下灯,我够不到。
梁树问:灯在哪呢?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不是我家吧?
应该在你左手边。
梁树慢慢挪到墙边,小心翼翼地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卧室照明灯的开关。
啪的一声,灯光大亮。
梁树眯了眯眼,看清房间的布局,大惊失色,吓得差点叫出来:草!我怎么在这儿?
环顾四周,简陋的装修,破旧的家具,还有地上刚才不小心撞歪的红色小方桌,一切都有种恍若隔世般的熟悉。梁树使劲掐了一把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是他和喻岭以前一起居住过的房子,不是市中心那套精致豪华的大平层,而是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合租的小公寓。
走到客厅,看到小狗正踩在一把椅子上,站在窗台边,两只爪子费力地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看。
听到脚步声渐进,小狗回头望向他: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乌黑的眼睛咕碌咕碌地转着,好像很无辜,但梁树竟无端觉得它的目光看上去有几分忧郁。
喻岭,你到底是人是狗啊?
我真的是人。
梁树疲倦地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到现在还觉得这是梦啊,喻岭又把头转了回去,静静地望着窗外,你就没有察觉到什么吗?
被喻岭这么一提醒,梁树终于发觉到异常。
从玻璃窗里往外看,窗外的所有景物仿佛都被掩藏在一片薄薄的暗灰色里,那片暗灰色,像袅袅的轻烟,又像漂浮着的铅云。
睡了这么久才醒,现在肯定是白天了,外面就算没有太阳,也不可能什么都看不见吧?
与此同时,梁树又感受到一种轻微的气流颠簸感,就好像飞机正在对流层中飞行。
他来到窗边,手扶着窗沿,用力去拉窗户,结果那扇窗户却纹丝不动。
怎么、怎么会这样?梁树又一次瞠目结舌。
他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楼房和车流树木,只是,一切景物都变得很渺小,而他们的房子正漂浮在高空中,缓慢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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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还没从这里搬出去时,梁树曾和喻岭窝在床上看过一部动画电影《飞屋环游记》。
当时梁树鼻涕一把泪一把,哭湿了两包纸,喻岭却全程冷漠脸,没有掉一滴眼泪。还反过来嘲笑他,都多大人了,看个动画片还哭鼻子。
电影里的飞屋是靠气球起飞的,而这栋房子却不凭借任何外力作用,没烧燃料,屋顶上也没有绑成千上万个气球,完全是反重力悬浮起来的。
梁树纳闷地看向喻岭:你竟然还能这么淡定,不觉得很诡异吗
嗯,诡异,小狗从凳子上一跃而下,仰头望着他,你说是我变成狗了诡异,还是房子在天上飞诡异?
呃梁树认真思考了几秒钟,那显然是喻岭变成狗更诡异。
喻岭,房子是什么时候飞起来的?梁树问。
小狗歪了歪头,没注意,我也刚醒没多久。
梁树朝门口望了一眼,只见大门紧闭,木门后面贴着一大片土里土气的花蝴蝶贴纸,是上一任房客留下的,两人都不太爱装饰屋子,这个丑陋的贴纸就一直没被撕掉。
他走过去,用力拧了两下门把,意料之中地没有拧开。
目光扫过鞋柜,他在最上层看到了原来那个存放钥匙的小纸盒,翻找一阵,里面却只有几张烟盒撕开的碎纸屑。
钥匙呢,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梁树手撑着膝盖,俯下身看耷拉着脑袋,正在发呆的小狗。
哈,你在搞笑吗?小狗昂着下巴,不可思议道:和你关在一起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梁树耸耸肩,又问:你有看到我的手机吗?他对电子产品的依赖程度很高,一旦离开手机的时间过长就会不自觉开始焦虑。
没有。喻岭回答他。
从昨晚到现在,发生了太多离谱的事,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梁树对于眼前的状况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没办法接受信息,就意味着他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所以我是误入到没有信号的异次元空间了吗?
这个问题喻岭也没有答案,他没作声,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尾巴。
如果这是什么通关游戏,那这个房子里肯定会留下一些解谜线索。梁树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在各个房间乱转起来。
这所房屋的构造和原来相比没有任何变化,那时两人手头都不宽裕,里面的家具有很多都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搬去新家的时候没有带上,都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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