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飞
第1章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夏天的过云雨总是这样,云过雨停,转瞬即逝。
宠物店里,衣着考究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关在笼子里的狗,转过头,温和地问道:你真的不要吗?
站在他旁边的人摇了摇头,有些可惜地说:嗯,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照顾。
目光却仍恋恋不舍地停留在那只奶白色的萨摩耶身上,也许是停留的时间太久了,看上去竟然有些呆滞。
大概是刚才外面的风有点大,他的头发有几缕不安分地翘了起来,配上他这幅呆呆的表情,倒显得有点可爱。
男人默默打量他片刻,推了推眼镜,那好吧。
等在一旁的女店员一直挂着礼貌的微笑,听到这番对话,神色虽未变,却失去了继续为他们介绍宠物狗的兴致。
她脸上始终维持着得体的笑,直到目送着他们离开宠物店才垮下脸来。
外面的天空被雨水洗刷得明净澄澈,夏日里闷热的空气也变得凉爽起来,微风送过来一阵湿润的青草香。地上还是湿的,雨水还未完全被太阳晒干。
梁树,走出门没几步,秦嘉容停下来,你是不喜欢养狗吗?
嗯?梁树停住脚步,疑惑地看向他,没有啊。
你刚才好像不太开心。秦嘉容咂摸着梁树刚才的表情,至少没有自己预想中那样的惊喜与激动。
来的时候,他把车停在宠物店门前的停车位,梁树坐在副驾驶往外看,似乎只是惊讶了一瞬,没有更多的表示。
秦嘉容接着说:我以为你很喜欢狗的。
从认识梁树的第一天起,他就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为什么,梁树的头像是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狗,和他聊天常用的表情包也与狗有关,就连手机壁纸也用的是狗。
是挺喜欢的梁树顿了一下,突然清了清嗓子,那个,秦哥
怎么了?秦嘉容看向他。
他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我,我觉得我们好像不太合适。
是吗?秦嘉容一顿,颇为意外,我和你的感觉恰恰相反。
梁树猛地抬起头看向他,有些吃惊地瞪大眼睛,嘴巴张了张,但是没能说出话。
我能问问是哪里让你觉得不合适吗?秦嘉容问道。
梁树有些发怔,过了一会儿,才缓慢地摇摇头,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
秦嘉容笑了笑,好像完全可以理解他,好吧。
见他这样善解人意,梁树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其实并不想把场面弄得太僵,秦嘉容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走到了停车位,秦嘉容走去驾驶座,余光里看到梁树在另一侧呆愣着。
秦哥,不用送我了,梁树站在原地说,又不顺路。
隔着一辆车的距离,秦嘉容静静地看了梁树几秒,没有再坚持,好。
算起来,梁树认识秦嘉容刚好两个月,中间两人见过几次面,一起吃过几顿饭,和他的相处也称得上愉快,可关系却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今天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两人吃过饭,接下来的流程应该是去江边散步,秦嘉容却把车开到了一家宠物店门前,没有事先通知梁树,可能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秦嘉容今年不到三十岁,长得一表人才,家在本地,目前是一家互联网教育机构的高管,人也温柔有风度,可以说是一位相当优质的交往对象,而且梁树能感觉到秦嘉容对他有好感。在拒绝这样的人之前,他给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望着马路中间川流不息的车辆,梁树发了会儿呆。刚才在宠物店看到那只狗的时候,他也是像这样出神了。
其实他是养过狗的,不过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他还没和喻岭分手。
尽管已经过去三年了,但无论是重新养一条狗,还是经营一段新的感情,他都没有做好准备。
梁树也有想过开始一段新恋情,但脑子里装着一个人,却去和另一个人谈恋爱,怎么想怎么缺德,他干不出这种事。
是的,尽管很不想承认,他还没忘记喻岭那个狗逼。
太久没想到过喻岭,梁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以至于忽然想起他的时候脑海里甚至有过一瞬间的空白。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在一起时的那部分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仔细回想起来,那几年其实并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梁树最后想起来的都是一些不太愉快的争吵,以及喻岭对他说过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话。
喻岭真的很烦,和他分手是梁树这个怂人这辈子做过的最有骨气的事。
分手之后,梁树打定主意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但其实有梦见过喻岭来找他和好。
梦里的自己高贵冷艳地拒绝了他的示好。以前先示好的人是梁树,吵架后气得要死却还主动求和的也总是梁树,而梦里的他终于扬眉吐气,翻身做了一回主人。
以前喻岭经常把梁树气得跳脚,他又不擅长吵架,只能无能狂怒,但是现在的梁树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良好的情绪管理能力,一切情绪都会被时间抚平。
唯一让他不平的是,喻岭没有把两人当初一起养的狗还给他。
他们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是合租室友,后来搬到了喻岭买的房子里,分手之后,梁树从那里搬了出来,暂住在朋友家,不方便带宠物。
待重新租完房安顿好之后,梁树想把狗接回来,给喻岭打过好几通电话,但总是没人接,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被拉进黑名单里了。
那只狗当初虽然是梁树软磨硬泡领回家来的,但实际上却是喻岭照顾它更多一些。他可拉不下脸来再回去找喻岭,指不定又要被他冷嘲热讽一顿。
一想起他的狗,梁树怒气就涌上心头,傻逼喻岭,去死吧!
梁树现在住的地方离市区有一段距离,他要坐地铁回去。出了地铁口,才发现这里的雨竟然还没有停,不过好在下得不算大,细雨绵绵,淋在身上凉凉的。
他一路小跑到小区门口,才停下来慢往回走。这个小区建得有些年头了,没有电梯,户型和布局都是几十年前的样式,典型的老破小,租金也相对便宜。
外面天色很暗,楼道里黑咕隆咚的,声控灯年久失修,梁树剁了两脚也没半点动静,只能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
微弱的亮光往前照过去,梁树看到楼梯拐角卧着一小块黑影,动也不动地缩成一团。
梁树走近,发现这团小东西有点眼熟是一只狗,身上沾了雨水和泥点,脏兮兮的。
他蹲下来想看看小狗的情况,小狗呜了一声,似有所察地抬起头。
铃铃?!梁树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他曾经养过的狗。
这是只最普通的土狗,瘦且柴,骨头都像在往外凸,毛色也不好看,灰黄中夹杂着一点白。唯独一双眼睛黑油油的,似乎泛着泪光,像玻璃珠子,又大又亮。
它比以前瘦了很多,眼窝凹陷下去,眼睛看起来就更大了,望向梁树时可怜巴巴的,好像被虐待过一样。
梁树顿时心疼得不行,也没嫌脏,小心翼翼地把狗狗抱在怀里。
从喻岭住的二环到这里,起码得三十多公里吧?坐地铁再倒两趟公交,有时遇上堵车,能在路上堵个大半天。
铃铃全程是自己走回来的?梁树低头查看了一下,它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
但梁树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再好的情绪管理也没用了。
把狗养成这样凭什么不还给我?喻岭是不是心理变态啊?虐待狂!上辈子做什么孽了让我遇到他?梁树忍不住细数起喻岭的一百零八条罪状,越骂越起劲,心机婊,拉黑我装失联,怎么还不去死!
尽管喻岭当初的做法让梁树有诸多不满,但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此刻却是真的希望人有事。
你再骂一句试试?有一道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空气寂静了一瞬。
这不是喻岭的声音吗?梁树霎时浑身一激灵,做贼心虚似的转头,没看到人,又环顾一周,也没发现人影。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刚才的声音是从哪传来的等等,好像是
他看向怀里的铃铃,跟狗大眼瞪小眼。
小狗眼神睥睨地看了他片刻,没好气地开口:看够了吗?
这声音的确是从怀里发出来的啊!
是你在说话吗?梁树不敢置信道。
是幻觉吧?
是。
我操,这是什么魔幻世界?狗逼前男友真的变成狗了?!
梁树顿觉惊悚,忍住将狗一把扔出去的冲动,缓缓弯腰,把狗放到了地上,然后往后退了退,离狗大概两步远。
一人一狗分站两边,呈一种对峙的姿态,谁都没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梁树先沉不住气了,谨慎地开口:要不你再说一句我听听?
狗:
梁树,我是喻岭。面前的这只狗吐字清晰,准确地说出了梁树和他前男友的名字,那副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得令人生厌。
你是喻岭?我那个傻呃,前男友?
小狗严肃地点点头:嗯。
梁树掏出手机,打开录视频功能,弯下腰把镜头对着它:你再说句话?
小狗:
灵感源于皮克斯电影
第2章
小狗一脸狼狈相,四只爪子按在浴缸里,滑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如临大敌地瞪着正举着花洒朝它走过来的梁树。
梁树蹲在浴缸旁,低头对上一道凶光,愉快地明知故问:铃铃,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别叫我狗的名字,面前的小狗语气很凶道:我警告你,洗澡就洗澡,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哟呵,以前就不说了,现在你变成了一只笨蛋小狗还想爬到我头上?
梁树根本没当回事儿,坏心眼地激将道:就动手动脚,你咬我啊?他哼笑一声,接着说:少自作多情了,要不是因为铃铃,你以为我会带你回来?
用手试了试水温,梁树把花洒对向被水溅得浑身湿嗒嗒的小狗,从后背开始,慢慢往下冲湿它的身体和腿。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不知道,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梁树给小狗洗澡的动作很熟练,除了刚把狗领回家的那段时间带它去宠物店洗了几次澡,之后都是他和喻岭一起在家给它洗的。
记得铃铃初来他们家时,对陌生环境很警惕,极其不安分,每次洗澡都会甩得到处是水,两人都应付不来,最后还是喻岭臭着脸带它去宠物店洗的澡。
是失忆了吗?梁树脑子里有些混乱,他其实摸不准到底是狗成精了还是人变成狗的几率大一点。
目光游移到一旁,看到置物架上的沐浴露,是他喜欢的洋甘菊味,喻岭却说这个味道难闻。
以前梁树每次给小狗洗澡,都要往它身上糊满洋甘菊味的狗狗专用沐浴露。洗完澡还要用吹风机给它吹干,灰扑扑软塌塌的毛发变得蓬松起来,非常好摸,浑身也变得香喷喷。
那时他总会搂着铃铃,忍不住埋在它身上狂吸一通。
狗血剧看多了吧,小狗圆滚滚的眼睛眨了眨,没失忆,我记得你前男友。最后三个字说得很刻意。
是啊,梁树咬牙切齿道:变回去之后可要好好感谢你的前男友给你洗澡!
小狗懒洋洋地说:哦,谢谢我乐于助人的前男友。听起来没有半点感谢的意思,语气反而颇为嘲讽。
梁树气极反笑:你怎么来的?
走过来的。
给小狗揉泡泡的动作一顿,梁树狐疑道:你知道我住在这儿?
小狗呜了一声,没回答。
走了多久?
忘了。有细小的水花溅进耳朵里,小狗难受地晃晃脑袋,企图把水晃出来。
别动!梁树担心水会进得更深,连忙按住它的脑袋,我去找找棉签。
他起身离开浴室,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两根棉签。
小狗并没有乖乖等在原地,而是湿着爪子在屋子里晃悠,转脑袋四处看,你怎么还住在这种破地方?
关你屁事,梁树揪住小狗的尾巴,一把抱起来,我也没钱租更贵的地方啊。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但手上的动作却很小心,慢条斯理地把棉签插进小狗耳朵里,一点一点把耳廓四周的水沾了出来。
原来分手之后他过得和以前一样不好,喻岭很没同情心地说:哦,那挺惨的。
梁树语气不屑道:那也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好。
呜耳朵被棉签戳得很痒,小狗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很小的呜咽声,但立刻又止住,我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喻岭有点崩溃。
哈哈哈哈哈哈哈!梁树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给它洗完澡吹干毛发,梁树又开始头大,家里没有狗窝,让它睡在哪里也是一个问题。
梁树抱着小狗来到客厅。
小狗眼神瞥向一边,我不要睡沙发,要睡床。
我这里可只有一张床,承认吧,你是不是还觊觎前男友的肉体?梁树盯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克制住了想摸一把的冲动。
喻岭嗤笑道:得了吧,就你那白斩鸡肉体?
这梁树可就不乐意了,愤然反驳:你也好意思说我?我每周都锻炼的,你呢?半个月不出一次门,瘦得跟磕了药似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床上十次有八次是我自己动
其他事都可以暂且不论,但没有一个正常男人能忍受被前男友质疑性能力。
喻岭冷冷一笑:爽哭的人不是你?
梁树脸一红,默默闭嘴。他转移话题:哎,睡床的话先说好哦,你半夜不会在床上撒尿吧?
喻岭瞪他:别真把我当狗行吗?
行行行。
梁树又转身走进厨房,把小狗放在地板上,他还没有吃晚饭,准备随便煮碗面对付一下。
对了,梁树低下头,看着地上耷拉着的小狗脑袋,很认真地问:你饿不饿?吃狗粮吗?他思考着要不要下楼去最近的宠物店买点狗粮。
不吃,我要吃人吃的东西。没想到这小狗还挑三拣四的。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正好,梁树也懒得再出门,便给它剥了两根火腿肠。
等水开的间隙里,梁树俯下身,观察小狗吃东西,它正小口小口地咬着盘子里的火腿肠,发出细微的响动,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砰、砰是牙齿磕到瓷盘的声音,梁树没忍住笑了。人变成狗之后,智商也会有所下降吗?
还是觉得很魔幻,这是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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