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点头道:这是正事。什么三日回门,就叫林颂鸾自己回去好了。
褚翌匆匆回了一趟书房院子,见正屋里头随安不在,心中一冷,大步走到外头准备叫卫甲卫乙去寻人。
随安正托了腮帮子在发呆,刚才褚翌一阵风似的出去,她便坐在这里,脑子里头纷乱一团,心头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得,四肢无力,只有心跳忽紧忽慢。
她知道褚翌的性子,说是不会就去肃州,但肃州这团纷争便是他一手促使出来的,他现在不去,将来也一定会去
如果依照他所说的,她也去了肃州
不,她使劲摇了摇头,就算是去肃州,也不能这样自欺欺人的去,更不能不明不白的跟了褚翌去。
她已经决定要断,就不应该继续优柔寡断下去。
她不禁扪心自问:我为何不敢告诉他真相?为何要压抑自己的真情实感?
终于,她明白了,是她从一开始就没真的将自己与他放到一个对等的天平上,褚翌强势,占了主导,而她与其说是顺势而为,不如说是随波逐流
所以两个人的情感才一发不可收拾,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对他有情么,有。
可这情爱大过天么?没有。
大的过她的尊严了吗?也没有。
她还没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觉悟,她喜欢生命,喜欢活着,喜欢坦然而自傲的活在天地之间!
所以在爱情与生命之间,她肯定自己会选择生命,她不会为了爱情去要死要活,对待情感她也一向以冷静自持为傲。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掀开帘子就往外走,决定去找褚翌说个清楚。
褚翌不见了随安,只觉心里烦躁不安,也懒得喊人,就自己去了茶房找人卫甲跟卫乙他们平日就喜欢窝在这里。
茶房的门关着,他还没走到跟前,就听见里头卫乙的声音咋咋呼呼的传了出来:哎呦哎呦,你不知道,我原本以为随安是个老实丫头,谁想到她竟然敢在将军面前弄鬼,听说是将军命我来抓她,自己把自己折腾的奄奄一息
卫甲啊了一声,贼兮兮的跟着道:真看不出来啊!
卫乙深有感触:可不是么,我回来后想,要不是我武艺高强,说不定都能直接被她杀人灭口了,到时候她带着她爹照样天南地北的潇洒,人家那户贴,路引可是一项不缺,办理的那叫一个板正,反正叫我看来,她是存心不想再跟将军了,才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什么欲擒故纵呢。
卫甲忙道:你再跟我说说她是怎么把自己折腾的那么惨的,还有将军又如何的心疼,等等,我看看外头有没有人
第二百零三章 缘来如此,缘去如此
听见卫甲要出门看有没有人,褚翌一个闪身躲回了拐角另一侧。
卫甲胡乱的打开门往门外一瞧,然后又缩回头去。
卫乙已经憋不住话,招呼他:行了行了,快点过来。我跟你说,丫头片子对自己也是真狠,抠着喉咙吐了个天昏地暗,这脸色当即就煞白煞白啊,我当时琢磨,可千万别想不开,后来她又买了一块生姜,足有一斤重吧,全部硬啃了下去,生嚼啊!我的爷!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吃人肉也不过就这样了吧?
卫甲心有戚戚,点头道:没准吃人肉还没有这么难吃呢,人肉顶饿啊,生姜可不顶饿,要我非吃吐了不可。
她可不就吃吐了?哎呦!卫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小声道:不过她这番苦肉计也算没有白使,将军见了她那样子,不知道多么心痛哩,还瞪了我好几眼!我腿肚子都打颤了。
卫甲笑:你可拉倒吧!
卫乙也跟着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丫头主意大着呢!
卫甲不以为然:要不将军怎么爱的跟眼珠子似得,一不见了就着急忙慌的命你去找?给了你一把大刀,还是让你完不成任务自刎用的,啧啧
略带了羡慕跟兴奋的声音听在褚翌耳中,犹如雷劈。
褚翌是谁?是褚家嫡子,是少年将军,他虽然不爱读书,却在武艺上天赋异禀,于军法阵法几乎无师自通,模样英俊,姿态潇洒,从出生到现在,哪怕在战场上,被人逼着不得不背水一战,他也没有像如今这般狼狈过。
卫甲卫乙说的还是随安,可这话听在褚翌耳里,犹如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从小到大,他从未受过此等羞辱。
他脸色一下子胀得通红,下一刻就想去抓了褚随安过来掐死她!
眼珠子,哈哈,眼珠子,他才是真正的有眼无珠!这样的眼珠子要来又有何用?!
她骗了他是不是很得意很开心?他这样毫无志气的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旁人见了,自然是他色令智昏,不错,他也的确是色令智昏了!可恨自己怎么爱了这么个东西!
就如那个该死的囚犯,他本以为自己的得意之作,却被一个毒誓给毁了,这次又是这样,他明明表明了心迹,却是被她扔到地上肆意践踏!
褚翌心中旧恨未报,就又添新仇。
就在这时,随安从耳房穿过夹门然后出了正屋。
两个人四目相对。
褚翌眼眶通红暗流涌动,手上青筋直起,胸膛起伏不止。
院子里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屋里卫甲跟卫乙的声音还在轻快的诉说:唉,咱们将军,吃亏就吃在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上
随安听见一愣,突然就明白过来,定然是卫乙告诉了卫甲实情,而褚翌听了一段壁角。
她唇角泛起一抹浅笑,只觉得心中长久以来憋屈压抑的苦涩一下子全部都涌到喉咙口,心脏那里一下子就空了出来,空荡荡的,毫无滋味。
褚翌却再也听不下去,抬腿一脚将茶房的门踹了个粉碎。
屋里卫甲跟卫乙顿时有种大祸临头的慌乱。
卫乙看了看茶房抬木炭跟水的另一侧小门,示意卫甲,赶紧走。
两人避到那边门口,果然没有听见褚翌喊他们,更未见褚翌进门。
卫甲就看卫乙,用嘴型无声的问:现在该怎么办?
卫乙没想到自己这张臭嘴惹来这么大的祸事,咽了一口吐沫,心道自己难道真的要死在随安前头?
不,不行,他的梦想是上阵杀敌,马革裹尸,可不是死的如此窝囊。
他拉了卫甲远远的避开褚翌,然后悄声道:我们先避避,等将军冷静下来再去负荆请罪。
卫甲斜睨了他一眼:老子这次被你害惨了!
卫乙擦了擦额头滑落的冷汗道:你顶多算个从犯,我肯定会比你惨!
院子里头,褚翌盯着随安,见她毫无反应,就知卫乙说的是实情。
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就算她扑过来求饶,他就会原谅她么?不会。他绝不会!
可随安并没有一如往常的扑过来求饶,她就那样站着,站的笔直,站的一点也不愧疚!仿佛负了他的不是她一样。
褚翌心中忽略的那些话语就一下子涌入脑中。
她说跟着你有什么好?!,她还说喝避子汤会伤身。,她问他要了卖身契,那年趁着贼人入京偷偷离开这一次她又是趁着他成亲,不告而别!
哈哈,原来如此!
褚翌转身往外走,君既无情我便休!不过如此!
卫甲跟卫乙不远不近的缀在他身后。不敢远离更不敢靠近。
虽然离开,可胸腔里头汹涌澎湃的怒火还是让褚翌变得阴毒而刻薄。
锦竹院住了个林颂鸾,他就是跟褚随安两看两相厌,也没道理为了气褚随安或者报复褚随安而委屈自己去将就林颂鸾。
书房院子里头有褚随安,他更不愿意再回去。
可去徵阳馆?在女人这里受了伤去找母亲获得安慰么?他还没有那么幼稚!
褚翌一时变得茫然而无措,武英从二门拿了封信匆忙跑了进来。
看见褚翌忙绕了回廊上前,行礼后将信奉上:爷,栗州来信。
褚翌接过来打开一看,看完一下子握在手里,走,去父亲的书房。
到了书房,褚太尉被太子接进宫还没有回来。
褚翌坐在太师椅上,脑子里头的注意力被褚越送来的消息占据转移。
李程樟果然跟東蕃早有勾结,要不是他让褚越盯紧了,都险些错过,而这次发现的事情也是因为李程樟占据肃州后有些大意。
東蕃自上次大损后,没有卷土重来,而是被李程樟重金周济着粮草兵马。
李程樟的想法很简单,等朝廷的兵马过来,先让東蕃的顶上,这样有损耗,也只是损耗些财物,并不损耗兵力
他想的出神,连褚太尉回来都没有发觉。
褚太尉年纪虽然不小,但往日都极有自信,是一向不肯示人以弱的,这次回来却是扶着常随的肩头进的屋子。
第二百零四章 密语
小厮推门的声音惊醒了褚翌,从书房西次间也就是他坐的位置看过去,正好被屏风挡住。他正要起身,就听见褚太尉略带了些浑浊的声音沉沉道:放下茶水,都出去,把院门关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褚翌刚要张口喊父亲,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道:你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太爷过来看看?
竟然是宰相韩远铮。
父亲是太尉,虽然与韩远铮相交莫逆,可两个身在高位的人并不多么频繁来往,像这种登堂入室的机会就更少了。
可听这两个人的话语,分明是同时从宫里出来,韩远铮是直接过来褚府的。
褚翌已经站了起来,刚想出去看看父亲,就听褚太尉道:我没事,就是生了些闷气,我能有什么事?我是担心朝廷兵马
韩远铮叹了口气:朝政如此,皇上仍旧不肯出关,你还不知道吧,竟然递了一句话出来,说天道应有此一劫什么天道,分明是李程樟狼子野心!
涉及朝政,褚翌突然就冷静下来,他一出去,打断了这两人的话不说,说不定韩远铮原本想说的话也不会继续说了,要知道,韩远铮可是从前不肯说太子一句坏话的,就更勿论这样在人身后非议皇上了。
想到这里,褚翌屏住呼吸,慢慢的吐出一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
屋里的话继续。
太子自然是想打胜仗的,可你看看他选的那些是什么人?人人都是一门心思的去捞军功,这岂不是把个战场当成了儿戏?朝廷如此,难道不该叫我等心寒么?那些为了朝廷跟百姓出生入死的将士又该如何呢?军功是什么?不只是荣登富贵荣华的阶梯吧?褚太尉叹息不止。他带兵多年,若是一点私心杂念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他自问就是自己这般,也没有到太子这般地步!
要知道这朝廷这天下,可是将来的太子的!
太子难不成是想做个亡国之君么?
最后的话褚太尉虽然没说出口,可韩远铮明白他的意思,故此他也忧心忡忡:你说的很是,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只有陛下才能开口阻止太子,否则由你我进言,只会让太子觉得我们是为了私心而不顾国家社稷安危可陛下又长居深宫,轻易不可得见他推荐方孝盛本也有无奈之举的意思在里头,可没想到,太子选定的其他人手竟然都只是太子一系的人马,而这些人,阿谀逢迎的本事高超,真要拿到战场上,不堪一击,就是方孝盛再有本事,也不成,何况方孝盛顶多只能算个中规中矩罢了!
褚太尉皱眉思索了一阵,摇头道:这样由着太子,必败无疑。后宫娘娘们那里,不知可能递上话?
贤妃倒是见过,可是此事不成,不说贤妃一向不肯多言朝事,就是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可是太祖传下来的规矩,贤妃能当的起一个贤字,怎么会去触这个霉头,何况她还有三皇子要照顾,若是说的多了,让太子反倒疑心上三皇子,虽说天家无情,可兄弟阋墙又有什么好?就是我等作为大臣,死后恐怕也没脸去见先帝了。
西次间的褚翌听了这话,脸上就露出冷笑。
位高如韩远铮也免不了在背后说皇上跟太子,他此时倒是对卫甲跟卫乙背后说他的事少了些恼火,不过恨意不减,准备攒着等以后有机会将这两人好好操练一番。
可他听到韩远铮说起三皇子,却突然有了主意。
韩远铮又跟褚太尉说了些话,不过是想从外围弥补太子用兵的缺憾,叫褚翌说,实在是连鸡肋都不如,宰相这是老糊涂了!
等韩远铮走了,他飞快的跑到更里头的床上,假装睡了过去。
褚太尉早就看到褚翌的小厮武英在外头,还以为褚翌有什么事,唤了武英进来,听他说褚翌在里间,倒是没想到他故意偷听,因为是褚翌先进来的。
褚太尉便起身进了内间去看褚翌。
见他睡得香甜,微微有点小呼噜,就笑道:这是累得狠了。
出来对武英道:叫他好好歇着。
武英张嘴:可九老爷说他一会儿要入宫当值。
蠢!他要去当值,那就更应该歇好了,歇不好怎么保卫皇宫护卫皇上跟娘娘们?!听我的没错,等他睡醒再叫他去!
褚翌在床上听了,嘴唇微微一勾,可这个浅笑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干脆就真的躺好,翻了个身,默默思索起如何跟三皇子说叨这些事情。
天黑了褚翌进宫。
一到值房,金吾卫里头亲近三皇子的一个侍卫就急急的传了信过来,说三皇子有要事要见褚翌。
三皇子不能来金吾卫,褚翌便带着卫甲卫乙跟在巡视的侍身后假作巡视,伺机半路离开去见三皇子。
卫甲卫乙这回不能离他老远了,两个人俱都垂着头装起了鹌鹑,全然没了平日里头的灵敏。褚翌冷冷的看了他们两眼,没有说话就走。
三皇子虽然有争储的心,但并非只关注宫中跟眼前之事,他同样听说了太子在上书房里头的种种布置,叫他说,太子哥哥这是为了培植自己势力,全然不顾其他了!
所以三皇子一见褚翌就焦急道:褚将军,你可曾听说了朝廷对如何出兵肃州的布置?
他尚且带着稚嫩的脸上的焦急不似作伪。
可此时的褚翌,并不全然的相信三皇子。毕竟他的眼光说起来也不多么好,看错了褚随安,说不定还能看错三皇子。
他想要再试试三皇子。
于是他抱拳行礼,沉稳而庄重的道:下臣还没有听说。
三皇子脸上就露出失落,几乎是失魂落魄的道:我我是听说,太子哥哥不听大臣们进言,执意要委派亲信带兵,听说连他的太傅,也被认命为栗州华州光州的招抚使
一个文人,去安抚起兵造反的肃州周围重镇,会不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三皇子见过太子太傅,倨傲且以正统的拥趸自居,目下无尘的很。
第二百零五章 世子的奇怪癖好
三皇子犹豫道:我想请母妃在见到父皇的时候说一说说着他就低下了头。
父皇自从新年后,又好久不再出来,母妃见他的次数也有限,而且不知道上回肃州这个节度使的事是不是被父皇察觉了,他也好常时间没有再见大臣了
三皇子心里很内疚,怀疑自己的推波助澜才导致了李程樟造反。
恋耽美
将军家的丫头(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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