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善朴急的拉住她的手腕,上前两步挡在她身前,眼里满是歉意,“唐棣你别难过,我再帮你堆一个,好不好?”
唐棣委屈的红了双眼,推开他的手,低下头哽咽道:“臭木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离巨石不远的树林里,唐武把剩下的半只烧鸡跟泓澄一起分着吃了,二人都不擅长狩猎,连山鸡在哪儿都找不到,更别说去捉了。
自从离善朴在河边遇到刺客,泓澄便守在他身边不敢走远,抱着剑靠在树干上远远地望着他。
唐武蹲累了,扭动着粗壮的身体爬到树上去坐着,泓澄回头瞟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是自诩武功高强吗?上树居然用爬的?你的轻功莫不是跟熊学的?”
唐武不服气地反驳道:“那你还说去抓山鸡呢,看见一根山鸡毛没有?还把爷爷的烧鸡给吃了!”
泓澄双眼望着巨石的方向,勾起嘴角轻哼一声,“你不觉得你在那里碍眼吗?”
唐武眯着眼睛奸笑,两只手用力地摇晃树枝,树上的积雪撒落了泓澄一身,“咋样?你站下边碍眼不?”
泓澄拍了拍身上的雪,抬头瞪了唐武一眼,只见他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巨石方向看,嘴里嘟囔着,“呀呀呀吵架了……”
泓澄微微一怔,转过头看向离善朴。
唐武忽地从树上跃下,正要向巨石蹿去,泓澄一把抓住他腰间的黑带,“你干嘛?你别过去。”
唐武被他抓的一个趔趄,气的回手推开他,“爷爷我拉架去!”
泓澄也觉得巨石上的二人看似有些不对劲,拘谨地跟在唐武身后。
唐武一路蹿到巨石旁,只见唐棣一脸幽怨地走到软垫边,俯身拾起《伤寒集》抱在胸前,向从栖山庄的西门方向走去。
唐武双手抱胸探着头跟上前,瞥见唐棣双眼微红,气鼓鼓的模样,缩头缩脑地跑到离善朴身边,瞟着唐棣的背影小声打听,“你把她咋了?”
离善朴眉目低垂,内疚地连连叹气。
泓澄诧异地看着他家公子,站在他身边不敢多言。
唐武眼见唐棣走远了,扬了几把雪灭了篝火,卷起软垫夹在腋下追上去,好奇地打探道:“唐棣,姓离那小子刚才把你咋了?”
唐棣心里正烦,转过头冲他嚷道:“关你什么事啊!”说完加快了脚步,转身钻入林中。
唐武沉着脸小跑着追上她,“你个没良心的,你那脚只能走缓坡,我辛辛苦苦背着你爬到山顶,大老远跑去给你买糖糕,还把烧鸡给你那个相好的和他跟班吃了,我现在还饿着呢!”
“饿就回家去吃。”
“都过了晌午了,哪还有吃的了?”
“我房里有点心,够你吃的了。”
“唉你慢点走,一会儿又伤到脚了!”
唐武捡起路边的竹子座椅背在背上,快跑了两步追上唐棣,“赶紧上来吧你……”
第32章 如愿
离善朴双手捏着袖口,望着唐棣的背影消失在林间,眼底一片黯然,蹲下身,捧着地上的雪块一点一点补在雪人头上。
泓澄见他把斗篷给了唐棣,担心他受凉,俯下身正要帮忙,离善朴轻声道:“不必了,我自己来。”
他补了好半天,虽不及唐棣之前做的那般圆润,但总算是补全了。
轻轻地在雪人脸上戳了两个鸡蛋大小的洞,捡起鹅卵石小心地塞进去,用手指在眼睛下方勾画出一个半圆形的嘴,捡起地上的红叶插在雪人身上。
寒风拂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低下头咳嗽不止。
泓澄扶着他走到林边,他回头向唐棣远去的方向望了一眼,不舍地转回身,踩着来时的脚印向树林深处走去。
夜里,离善朴吃了药,靠坐在床边望着手中的帕子出神。
他与唐棣许久未见,好不容易盼到相见之日,却气得她红了眼眶,险些落泪,心底失落又自责。
他曾经亲口对唐棣说过他有婚约,打算此生不再相见,如今突然去找她,对她嘘寒问暖,又不肯说明原委,也难怪她那么生气了。
只盼望着退婚的事能尽快有定论,好去从栖山向她坦诚一切,亲口告诉她,他喜欢她。
可一想到要向心爱的姑娘表明心迹,又不自觉地心里慌乱起来。
从小到大,无论是学业还是军务,都从没有让他这般无措,他不断地埋怨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
梁王宫内,李宏图看着面前的两封信心中越发不安。
萼州及季州都是归附而来,并非出兵强占,他为了表现自己的信任与宽容,吸引更多的将领前来归附,没有夺取离川海与王文丙手中的一兵一卒,如今他二人的兵力几乎可以与他的熊武军相匹敌。
离川海近来在江州抚恤将士,安顿百姓,深得人心,若离王两家结为姻亲,今后万一生了异心就难以掌控了。
半个月前,李宏图曾经收到过余望言的密信,说萼州城外的从栖山上有一窝土匪,足有两万之众,与离家父子来往甚密,恐意图不轨,奏请梁王派萼州军前去剿灭。
李宏图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深知余望言心胸狭窄,喜欢夸大其词,再者一伙土匪不足以生事。
但这次不同,余望言和陆逢时同时派人送来密信,言之凿凿,当年父王李征被手下叛将乱刀砍死的惨痛教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要小心提防,他必须要想办法阻止离王两家的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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