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得你看看这个
高文渊神秘兮兮地取出了一个木匣。
就是这个,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搞到的,连海恩斯大学的教授都没见过,这可是列西公司的内部好货
一听他说起列西这个名字,冉昱的心瞬间波动了一下,心中有了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期待。
难道是
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着一个做了一半的模型,似乎是废弃了,核心部分被人为毁坏,乱糟糟的扭成一团。
但,这些已经足够了。冉昱钻研了那么多年木汽车,对于这种类似的动力装置如何看不明白,这应该就是列西煤油车的动力机关!
你这是怎么搞到的?这可是机密!
我当然知道是机密。
高文渊微微一笑。
此刻要是能有把折扇,那他一定会故弄玄机地摇上一摇,以展示自己得意的心情。
表哥不是跟你讲过,在昂德兰只要有钱,什么都能搞到吗?但就是这个东西,想要搞到还真得有点本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昂德兰神学院的一个宿舍管理员,之前在列西公司做过工间管理,后来因为得罪了上司被撵了出来,临走的时候顺了不少货。
不过好的都卖给其他的买主了,列西煤油车让不少人眼馋,光我知道的就有三家海西洲的公司想要仿制,这应该是他们早期的模型,与现在的成品并不完全一样,所以也不算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东西。
你要是真对煤油车感兴趣,谢彼得不就开了一辆过来,等我带你去看。
冉昱已经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了,眼睛一直盯着这个已经报废的煤油机模型,心里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
其实煤油车他有看过,那天在旧京,萧烈成是直接把车盖掀起来给他看,里面的管路和结构他都心中有数。
但煤油车中最重要的核心动力机,这个东西非要拆卸开才能看清楚内部的构造,打死萧烈成也不干拆了他爹的车,所以总有点隔靴搔痒的感觉,不够痛快。
现在,真实的动力机结构就在他眼前了,虽然是最初失败的版本,但也足以印证他的一些猜测,并给他新的启发。
关于燃烧室的部分,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木汽机是完全失败的作品的,可是经历了这次连发枪的研制,冉昱对自己的设计图又有了新的评估。
列西煤油车采用了二冲程动力机,这与他的木汽车的设计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木汽车已经被证明是不大可行的,列西煤油车能够成功运行,肯定还有其他方面的设计。
冉昱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连发枪。
既然叠氮化物能火帽能够引火燃烧,产生推力让弹丸射出,那他的木汽机是不是也可以利用这样的气体压缩力,实现更多的功能?从燃料的燃烧中提取动力,直接利用燃烧压力推动活塞做功,会不会比纯蒸汽动力来的更加直接?
就像他造出来的这把连发枪,只要推入弹丸按下扳机,就能实现连发,如果木汽机的内部结构也能自动实现这样的循环往复,也许他也能造出性能出色的煤油车!
想到这里,冉昱便抱起这个报废模型院外走。高文渊连忙端着茶杯跟上。他早在阿昱发呆的时候就闭上了嘴巴,吩咐随从准备一些茶水小食,七少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回院闭关。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冉昱一出门就直奔自己的小院,他找寻了一些趁手的工具,开始专心致志第拆解模型。
高文渊也不说话,就坐在一旁喝茶水吃瓜子,倦了就进去表弟的书房睡觉。
眼看着日头已经向西,高少爷的觉已经睡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他才被一声大叫惊醒。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应该是这样!
高文渊猛地坐起身,手按着胸口,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被吓出喉咙。
多少年了,自从去海西洲游学他就没再受过表弟的惊吓,现在旧梦重温,竟然还有些怀念。
他下了塌,走出房间,看到院中的表弟正对着他那个自制的木汽机转圈圈,不禁莞尔。
怎么了?你知道什么了?
列西煤油车,它为什么不需要煤工增加燃料,我大概知道它的原理了!
冉昱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地跟表哥比划着自己的发现,可惜他表哥是个学渣棒槌,半点都没听懂。
正这个时候,小院的门又被敲响了,一身戎装的崔慎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衣服皱皱巴巴的高文渊,眉头微皱,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阿昱,听说你今日没有喝药。
一听三哥说起这个,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冉昱瞬间萎靡了下去。
距离兴福楼事件已经过去了半年,三哥竟然还惦记着让他喝药补身,这也对他的身板太没有信心了。
喝药?喝什么药?
高文渊一愣,转头问向表弟。
怎么没听你说过?可是生病了?
十一月十五,他当时就在兴福楼。
妈的。
高文渊朝崔慎挥了一拳。
这是他们从小就习惯的交流方式,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动手。只是当初的高文渊长的又高又壮,虽然年纪比崔慎小,可身量却一点都不输对方。更别说他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的脾气,打架闹事那都是家常便饭,和崔慎对殴从来都不吃亏。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高文渊的拳头被轻松的闪过。两人你来我往对了几招,心中都有些吃惊。高文渊是被崔慎的身手吓到了,以前知道他去了雍西军校,可不知道他这拳头竟这么硬。崔慎觉得高文渊一个纨绔没落下拳脚也是神奇,但却也不准备容忍他继续折腾,出手直接扭住了他的胳膊。
躲什么啊?
高表哥一边挣扎,一边阴阳怪气地大开嘲讽。
你不是阿昱的尾巴么?!怎么这回出事了人没到,以后你离阿昱远点,一点用都没有!
表哥你不要这么说
冉昱着急地道。
是三哥救我上来的,他从兴福楼三楼跳下护城河,带着我一路游上岸,我才得救的。
他又把冉旸算计他的事也一并说了,成功让表哥转移了憎恨目标。
妈的,冉家那群损贼
高文渊骂了一半又觉得不妥,连忙补充道。
我不是说你们家,我是说冉家那群白眼狼!当初明明是你家高祖好心收留他们,现在反倒把你们家的东西都抢走了,这叫个什么事!?
也是没办法的事。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冉昱已经能够比较客观低看待这场分家析产了。
阳坡织园的确是各家出资入股的,只不过当初定股额度的时候我爹算得稀松,分家出的股资好多都是我家垫付的,说好了用工或者公中分红代偿。只不过还没到年底分红青州便遭遇了匪患,所有的账目都给烧没了,这笔钱也再说不清。
当初四分十九支胆敢明目张胆地跟本家撕破脸,也不是完全没有依仗的,手中都留有阳坡织园的股契。只要不说股本的来源,明面上的确是众家入股,最多只能骂他们忘恩负义。
高文渊甩开崔慎的牵制,轻哼一声。
倒是便宜了那群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斜眼撇向崔慎。
听说阿昱的工场你有出钱,怎么,也想玩空手套白狼这套?
要说两人打架不是没原因的,单就高文渊着张嘴,说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崔慎横了他一眼,懒得与他计较,只差人给冉昱端上了药汤。
趁热喝掉。
冉昱叹气,接过汤碗一口喝干,然后还得帮自家三哥解释。
钱是实打实的,我这间工场耗费不少,我手里可没那么多银钱。
那你缺多少?表哥我给你补上。
在和崔慎较劲这件事上,高文渊从来不拉垮,马上找补。
我手里还有十万,应该够了吧?
冉昱没吭声。
他可不敢说三哥的出资是二十五万,那样阿元说不定要继续追加,搞得好像在拍卖阿昱一样。
他这个反应却是让高文渊误会了,以为自己说的太少,正要提价却被表弟制止住。
高文渊心中疑惑,阿昱这是造了个什么工场?光是前期投入就这么费钱,这要是建成了,将来怕不是要生产聚宝盆么?!
第36章 谢家转运港
可他也不好继续再跟表弟打探。
这年月,工场里的技术和工艺都是保密的,不知道多少人靠这东西吃饭,问多了反而惹人怀疑。
虽然以他跟阿昱的关系,阿昱肯定不会怀疑他,可是何必要让原本单纯的亲情蒙上一层阴霾呢。
我刚才说的可是认真的啊。
高文渊揉了揉手腕,撇了崔慎一眼。
你的第一家工场,表哥赞助你十万块,等会儿我去银庄取钱。
好。
冉昱乖巧地点头。三哥和钱酉匡的钱都投在土建和招工上了,前段时间购置原材料花费不菲,阿昱现在手头紧张,自然是来者不拒。
那我把表哥的钱也换算成银股,等工场赚钱了,给表哥分红。
哈。
高文渊哈哈一笑,完全没把表弟的话当一回事。
他连表弟在造啥都没兴趣知道,给钱纯粹是不想输给崔慎那小子。
他高文渊爱钱,爱的是赚钱的过程,赚钱能给他带来愉悦和满足,钱到手了反而无所谓,怎么处理他完全不在意。
唔,也不能说不在意。他在远海贸易许可证上花了不少钱,再加上接下来要做的香料生意,这十万块也算是他能拿出的极限。可他能眼睛不眨地拿出十万给阿昱,高平那一家子花一文他都浑身难受。畜生不配花他高文渊的钱,这是原则,绝对不能突破。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高文渊一直陪着三位客人游览,与冉昱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他们搭船去了仙匀港,那边正在举办海外贸易博览会,据说非常热闹。
兴福楼事件中仙匀郡守因病缺席,反而逃过一劫,从旧京全身而退。是以海外贸易博览会如期举办,仙匀城里张灯结彩,歌舞升平,与其他或紧张或萧条的郡县形成鲜明对比。
真是个花花世界啊。
回程的路上,金川苏菲亚感慨道。
来之都说大雍愚昧落后,我看这仙匀城十分繁华,遍地都是西洋物品,与咱们在海西洲也没什么区别嘛。
她这样说,谢彼得忽然轻哼一声。
繁华?那也是从海西洲带进来的。仙匀这地方是运气好,被选作海外贸易港,咱们去看的不也是什么贸易博览会?旁的地方是没有的。你没见里面的东西都是海西人用惯的普通物件,他们还拿来当稀奇货贩卖,可见还是愚昧落后。
说着,他还指了指窗外的青州城。
你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大雍,破败萧条,早就不是百年前的光鲜了。
他这样说,车上的其他三人都不吭声了。
谢彼得的话并不公允,大雍近百年的确没有之前风光,但也绝对不到愚昧落后的地步。
别的不说,他们一路走来就见过不少大雍女工。她们不像海西贵妇那样光鲜亮丽精雕细琢,甚至可以说是粗糙,可靠自己吃饭挺胸抬头,那股精神气却是别处不能比的。这里的娃娃都能进学读书,念得好坏是自己的造化,可至少他们曾经有过机会,这就比兰顿小巷里的童工和童仆好上太多。
海西洲的女性不能工作,唯一的私产是父亲给予的嫁妆,所以少女们最重要的事就是邂逅一个有钱的单身汉,一场又一场的社交舞会就是她们的战场。
王玛丽就是这样一个少女。她家在马拉维拉港经营布匹,父亲和长兄很想搭上谢家的关系,所以赶在社交季把她送到了首都贝塔林。在去年年中的社交季舞会上,她见到了谢彼得,谢彼得是父亲为她看好的丈夫最佳候选,虽然不是嫡长子,但却很受谢老爷看重,将来可能会继承一部分产业。
谢家是前朝末年过来的商人,对外讲究全盘西洋化,改换门庭向海西洲贵族靠拢,可是家族内部却还保持着某些旧俗。比如谢老爷在原配去世后娶了两位太太,给她们相同的名分,承认她们的孩子为婚生子,这一点让贝塔林的贵族们非常不能理解。在继承的问题上,海西洲一直是长子通吃家产,余下的儿子只能拿到少部分安家费,谢老爷想将手中的产业分一部分给两位情妇生下的孩子,这是对规则的挑战。
在这种时候,谢家又说是在遵循祖宗留下的传统了。
年底的时候,王玛丽与谢彼得订了婚。可是越接触,王玛丽就越是对谢彼得喜欢不起来。谢彼得的父母都是大雍人,却处处表现得比路德贵族还要傲慢,这让她想起自己年少时遭受过的欺侮,女校的同学朝她吐口水,骂她是逃难过来的贱民,还扯坏她的新衣裳。
谢彼得当然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可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从骨子里看不起自己的血脉,对同父异母的长兄又嫉妒又自卑。他和他父亲谢老爷差不多,都是表面装扮成有身份的路德人,实则内里还活在前朝。大雍的女子都能出去赚钱了,谢彼得却禁止她单独出门,说什么有身份的女性要矜持,不能随便抛头露面。
真是晦气,要不是父亲让我
谢彼得啐了一口,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小声地抱怨。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左右不过是建个转运码头,我看仙匀和通德都不错!
王玛丽不知道他这话说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接口。
她隐约知道未婚夫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但具体什么内容没人和她讲。这事似乎是谢老爷替二房争取来的,谢彼得的大哥同意了,但是向谢彼得提了要求。
谢彼得面上应了,但是回来之后便发了好大的脾气,骂他大哥贪心无度,什么权都要抓在手上,半点不给弟弟留点汤。
王玛丽很害怕,但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低头在一旁听谢彼得骂人。
混蛋,你还杵着干什么,也看我的笑话吗?!
王玛丽被骂走了,房间里只剩谢彼得一人。
谢家在鲁茵河畔建了工场,购买了最新发明的蒸汽动力锤,钢铁场的产能很快就要翻番。
但鲁茵河畔有不少这样的钢铁场,虽然谢家用上了新机器,可是与其他铁场造出来的钢并无太大区别,甚至别家小铁场还要更便宜一些,他们必须为自己找到新的买家。
谢家看中的是自己的老家大雍。
大雍虽然也有铁场,可鲁茵河沿岸的铁矿质量非常优秀,就算加上运费也足以和大雍本地钢料竞争,这绝对是个可以拓展的市场。
钢料入境需要卸船,需要建造仓库,需要成立商社,谢航觉得东海郡地理位置优越,便把青州作为未来的据点。
谢航公务繁忙,不能亲自前来,于是这个差事经谢老爷争取,最终落在了谢彼得的身上。谢彼得是第一次公出,虽然心里对长兄的决定十分不以为然,可碍于谢航在家中的权威,人还是得乖乖先来东海。
来东海转了一圈,可把谢彼得嫌弃得不行。
爹总说谢航厉害,现在看,根本是徒有虚名,眼光非常不靠谱。
别的不说,但就是这个转运港的选址,他怎么就能看中东海郡呢!?
整个东海郡孤悬海外,比那几个离岛也好不了多少,郡府所在的青州城,虽然城是不小,但百业萧条,眼看着就要败落,这样的地方怎么配作他们谢家商行的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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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之主晴空之下-工业之主(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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