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宴川躺着没动,床头小灯在他侧脸照出一片温馨的暖黄色:我在骂公鸡,你急什么?
谭栩咬牙切齿:你顶着我的名字骂的。
不好意思。余宴川毫无感情地道了句歉,把群昵称改成了203你祖宗。
群里那位102李站出来结束了这场鸡同鸭讲的对峙:我已经给片警打过电话了,下不为例。
这句话之后那位笑看人生总算消停下来,豆浆机像昨天一样打了十五分钟,结束后整个屋子陷入了空前的宁静。
余宴川没有梦见战场厮杀,反而梦见了他被笑看人生一棒子打晕,然后大卸八块装在豆浆机里。
梦境过于真实,何明天打了三个电话才把他叫醒,余宴川还沉浸在碎尸案余韵里,接起电话时都有些恍惚。
记得过来啊!何明天的嗓门很大,我给你介绍对象,你打扮一下那个鸡窝头发。
何明天上次带来的是可爱弟弟,上上次是帅气弟弟,余宴川本以为他这次又领了个弟弟来,没想到推门进去后,看到的是一个人高马大、比他还硬朗的男人。
余宴川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半步。
川!何明天从卡座里探了个头,对着他招手,来来来,这是小周,你们认识认识!
小周坐在那里的气质更像是个要喊大哥的,余宴川实在叫不出口这句小周。
他穿了一身很普通的休闲服,仍能看到短袖下若隐若现的肌肉。
余宴川感觉何明天误解了他的意思,他说不喜欢弟弟,不代表只爱肌肉硬汉。
小周很大方地对他点点头,伸出一只手:你好。
余宴川握上去,仿佛在赴宴掰手腕:你好,我叫余宴川。
酒水早已点好摆在桌上,这个时间里酒吧不算热闹,甚至最靠边那排还有几个宿醉未走的在打呼噜。
小周五官锋利,剑眉压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一直盯着余宴川的脸,被发现后讪讪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你有点眼熟。
非常老套的搭讪套路,但余宴川感觉他似乎是真的在思考在哪里见过面这件事。
是吗?他不以为意地勾着嘴角,对着小周歪了歪酒杯。
小周是隔壁大楼那家VIP健身房的什么特级教练,一会儿就要去上班,是提前到了十几分钟顺路过来坐一会儿。
看来何明天也算有点分寸,知道他们今天是要说正经事,不方便第三个人在场。
临走时小周留了微信,不过余宴川并没有加的打算。
这款也不喜欢啊?何明天翘着二郎腿,人家上次在这里可对你一见钟情。
余宴川差点把嘴里的酒吐出来:他见过我?那他说什么看我有点眼熟。
见过也能眼熟啊,万一是早上碰见跟你长得很像的何明天滔滔不绝说着,最后才把话题收回来,你找我查什么来着,我忘了。
余宴川叹口气:我还没说呢。
他的胳膊随意搭在椅背上,看着酒吧里炫目灯光:最近有辆车跟我,黑色的531,一会儿我把具体车牌发你。
何明天摆弄着他那一头渣男锡纸烫,忽然啧一声:黑的531?
余宴川心下一跳。
就见何明天眯着那双狭长的眼睛,想了半天也没说话。
你见过?余宴川问。
他的手指不自觉转着酒杯,实际上背脊全然僵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记得了。何明天又连着啧了几声,但是有印象,想不出来。
你可别拿这个开玩笑。余宴川低声说,要是这车也跟过你,那是有人盯上我家里了。
这个没有。何明天赶紧摆手,这我能我打包票,肯定不是跟过我,要不我不会记不住。
他换了一条腿翘着,半边身子都压在桌上凑过来:我操,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真觉得我有印象。
也许不是车牌。余宴川稍微松了口气,看到的日期、随便一串数字,都有可能对这个排列留下印象。
你怎么说话这么哲学了?何明天咧着嘴看他一眼,又恢复了刚刚深思的状态,但我就是算了算了,你还是查谭家那个酒店的监控吗?剐你的白车不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你确定这次也跟他们有关?
余宴川抬手盖在眼睛上,酒劲有些上来:现在我不确定
没事,宁肯错漏绝不错杀。何明天说着乱七八糟的俗语,我调这个熟,但是还是只能调到大门的,可以吗?
可以。余宴川把杯底的酒仰头喝完,起身要走,行了,我回店里了。
你就为说这个啊?何明天着急忙慌地跟着喝干自己的酒杯,这还得见一面说?
两个人一起走出酒吧,迎面是宽敞的马路,对面立着几座高耸的写字楼。
我本来打算聚一聚的,这不是除了你都没空吗。余宴川轻车熟路地走进酒吧隔壁的体彩,买了张随机号码的大乐透。
何明天默契地跟着买了一张,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我的车送去保养,来这儿一趟还是叫的网约车,这路费比那酒还贵。
他猛地顿住。
余宴川从体彩门口的台阶走下去,写字楼顶的玻璃反射出刺眼白光,他转身:走啊?
何明天呆滞地站在台阶上,手里夹着的彩票被风卷到地上。
他顾不上去捡,两步跑下来,原本就响亮的嗓门失控地响彻整条街:我想起来了,他妈的531是小周来这儿打的车,黑色的!
第8章 录像
余宴川第一反应是按住他的嘴。
两个人静止了几秒钟,川流不息的车子从身边划过,小周早就已经离开。
何明天这才追着那张彩票跑了几步,一脚踩住,又颤颤巍巍地捡起来。
你确定是他打的车?余宴川拧着眉。
我看他从后面下来,然后车开走了。何明天挠着下巴回忆,他就在这儿上班,不过公交车是停在大厦正门,来酒吧这边打车也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个屁。余宴川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这人你怎么认识的?
我健身认识的啊!何明天回过味来也觉得不对劲,上次响哥过生日,咱们几个在酒吧喝酒,我看见他就过去打了个招呼,然后他跟我说你长得挺牛逼的
响哥是那个漂移板兄弟。
余宴川依稀记得有这事儿,甚至还想起来了当时何明天的确过去跟某个朋友打了个招呼。
他拿出手机,通过了小周的好友申请。
点开朋友圈,他几乎怀疑这是小周的工作号,齐刷刷的蜜色肌肉,各个部位都有,文案是健身套餐ABC有优惠。
他从头看到尾,半点可疑信息都没有,点开小周的几条个人生活朋友圈,连个共同点赞都没有。
余宴川拿出车钥匙按一下,停在不远处的车叫了一嗓子回应。
我带你回去,他拉开车门,去哪,你爸公司?
何明天不见外地爬上副驾:去金紫广场。
玩儿去啊?余宴川打了转向灯,车子缓缓汇入车流中。
别提了,月底有个慈善晚会你知道吧?何明天系了半天才把安全带系好,谭家办的那个,我爸让我物色一套体面点的西装,到时候跟他一起去。
余宴川单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咬着:大少爷不应该是几个管家拥上来量三围,再给你定制一套某大设计师的全球独家吗?
做梦去吧,谭家大少爷倒是有可能。何明天在大众点评上搜着哪家的定制西装物美价廉,我其实想租一套得了,要么就先买了不剪吊牌
余宴川打断他:好歹也是少爷,有点架子。
谭家大少爷穿不穿定制大设计师的全球独家不知道,反正二少爷不穿,不仅不穿,连领带都打得像红领巾。
二少爷着实是个生活废物,饺子都不会包,煮完能碎一锅,加点料全当疙瘩汤喝了。
余宴川一想起来这事情就眼前昏黑。
金紫广场是安城最繁华的一片商圈,稍微靠近一些就堵得一动不动,何明天挑了个好走的地方下了车。
他前脚刚下车,余长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余宴川几乎被训练出了条件反射,看到这三个字就开始耳朵疼。他把通话连在车载屏上:喂?
小川,在店里吗?音响中传出余长羽温和的声音。
他语焉不详:啊。
对面沉默了两秒,忽然说:你是不是在开车?
我紧箍咒已经在耳边念响,余宴川踩了踩刹车,我靠边停了,你说吧。
果不其然,余长羽念经一样啰嗦起来:不是跟你说过了开车别接电话?万一又被剐一下怎么办?
余宴川适时接道:怎么了哥?
爸海外分公司出了点小事,我得去一趟。余长羽说,月底爸要出席个活动,我要是回不来他就得带你去,我先跟你打个招呼,这两天要是看见他来电话了先别挂。
哦。余宴川犹豫片刻,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余长羽声音有些疲惫,就是需要有人去露个面。不说了,你忙吧,我跟分公司那边联系联系。
余宴川少见他这样力不从心的样子,没有多问:挂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呗?
到时候再说,时间还没定。音量忽大忽小,听起来是在走路,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车载屏弹回了首页目录。
余宴川把车子开回安城大学,从车库走到商业街还有一段距离,他顺路买了两碗水果捞。
花店里有学生光顾,小风正在给人介绍花束品种。
余宴川洗了手,看到桌子上有新到货的花,走过去接手了小风没有做完的活儿。
除刺夹顺着花茎而下,把叶片剔除掉,再将根茎剪到合适长度,这一套他早已烂熟于心。
把几桶花处理好后他才回到柜台后的躺椅上,打开了丢在一旁的平板。
何明天上次发他的视频还存在网盘里,视频共七段,每段原速有足足二十四个小时,是直对着龙鼎酒店正门的监控录像。
谭栩家那个了不起的大酒店。
他用自动识别软件全部扫了一遍,没有黑色531。
为了避免这个他自己瞎开发的软件出现了问题,他又扫了一次之前那辆剐他的白色759来验证,答案和之前一样,仍旧是进出各一次,软件没问题。
这七段是半年前的监控,没有出现过也合理。
他按上锁屏,仰头放松着颈椎。
去调龙鼎酒店的监控,这是他早就想做但是近期才完成的事。
白色759撞他那天是谭鸣的生日,谭栩跟着几个朋友一起在龙鼎酒店给他庆生。
酒店的监控每七天自动覆盖一次,偏偏那一周的录像带因为谭鸣生日而单独存档过。
余宴川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背后更是没什么人脉支撑,很多路段的监控他无权调看,想查一个人难于登天。
不然也不会在上个月才把白色759的踪迹追溯到龙鼎酒店附近。
老板,这个怎么卖?柜台外传来一个声音。
余宴川从躺椅上坐起来,说话的是个穿着白色短袖的男生,头发剪得有些短,但发质看上去很软,几缕额发垂在眉边,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五十。余宴川比了个五,那个小的四十。
男生问:没有中等大小的吗?
你换个颜色不就行了,余宴川躺回椅子里,你左手边那个大粉色的就是中等大小,四十五。
男生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拿了紫色的大号花束。
余宴川抱着手机,在男生从落地窗外走过时抬眼看了看。
这男生他有印象,当初他跟谭栩在学校湖边上演狗血大片的时候,这人刚巧就坐在旁边椅子。
一晃都半年过去了。
那天他和谭栩吵了一架,谭栩把那束花扔到垃圾桶里之后,两个人自此分道扬镳,直到合租相遇前都没有再联系过。
那一架说白了是三观不合问题,谭栩上进,他只想摸鱼,许多细小的生活态度在毕业面前被放大无数倍,指向了天差地别的人生路。
当时谁也没想过他们究竟是怎么吵起来的,按理来讲,炮友的身份摆在那里,对方无论是去常青藤一路读到博士还是去桥底捡垃圾,都和他们彼此毫无关系。
该断就断,没有吵架的必要。
余宴川把躺椅又放倒一些,枕着胳膊闭目养神。
谭栩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不是一时赌气才扔掉了花,他是看到了那一场架之下的本质。
吵的是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吵架。
已经脱离了炮友的范畴,他们在不自觉把对方融入自己的生活、放进未来的规划,不是个好苗头。
谭栩扔得很决绝。
谁也不是傻子,余宴川看得懂他的意思。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谭栩谈恋爱,至少在当时没有想过。
几枚花瓣掉在垃圾桶旁边,他像昏昏欲睡的人被丢进冰冷海水中,一睁开眼就已经悬浮其中没有落脚之地。
在被人提醒过界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早就习惯了打破界限后的生活。
但那时他没有时间剖析自己的心意,摆在眼前的是一片混乱的前路,家里要他出国去分公司练几年,他偏要留下来,和余兴海开始了漫无边际的冷战。
也许这也是谭栩和他分开的一个原因。
他们有太多完全相反的地方,当炮友还算契合,谈恋爱就会像缺一块的七巧板,要么永远拼不到一起去,要么拼好后中间空荡荡少了什么东西。
话虽如此,但他当时的确有些伤心,和过于清醒的人处关系便是这样有利有弊,从那一刻至今他们谁都没有再翻过旧账,连个分手炮都没打成。
余宴川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在眼前晃了晃。
其实暧昧的滋生没有客观限制,谭栩以为一段时间的冷静和彼此清醒就能让重逢变得纯粹,实则不然,余宴川自认在这些事上比他看得清楚,在谭栩把他从沙发上摇醒拽到床上的那一刻,他已经在重蹈覆辙了。
可惜这一次他不想主动叫醒谭栩。
余宴川逐渐明白了顺其自然的深意,他不认为当时扔花的谭栩足够理智,毕竟只有出现了问题才会刻意避而不谈,倘若真的问心无愧没有必要去回避。
顺其自然才能让他们两个都真正想清楚。
而且这一次谭栩没有再丢掉他的花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第9章 宴会
项链的催眠效果不错,上眼皮沉沉坠下来,余宴川最终屈服于黑白颠倒的作息,闭眼睡了一觉。
醒来后看到微信有一条新的好友提醒,是顺着花店名片找到的他,备注是林予。
余宴川不认识他,但林予很贴心地在括号里暗示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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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凌晨用豆浆机by不执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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