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耐心流逝得很快,忽略掉不重要的问题,他重拾起除掉后患的打算,刀刃在食指与中指间稍转,眼看着就要朝着白兰地投出。
“我要走了。”
“?”
红发男人的幻觉说出了出现以来的第一句话,诸伏景光、白兰地、Spider同时打出问号。
三人的理解各不相同,其中两个人都很迷茫。
只是,莫名间,在生死边缘拿命锻炼出来的危机预感猝然降临,他们的耳边,似是响起了急促的警铃声——
唯一想到了什么的诸伏景光脸色大变:“难道?!”
——傻逼新人把话说完啊!难道什么难道!
白兰地唐突被看新人热闹的好奇冲淡了绝望,手上拽着Gin大人的裤脚,还想隔空训斥不懂事的新人。
他下一秒就为自己不该有的好奇心付出了代价。
Spider没有好奇也没有多看,但他却付出了更惨烈的代价。
漆黑的雪夜间,骤然闪烁起一团灼目的亮光。
红红艳艳,耀眼而炽热,仿佛从地面炸开,顷刻间便将大雪融化的烟火——
……这他妈没比喻错,还真的是人形烟花爆竹啊?!
事发当时离得最近的诸伏景光,满脸“卧槽我不信”的白兰地,露出今夜以来最懵逼表情的Spider,完全是被连累的行动组成员……一个没逃掉。
“轰——砰!!!”
他们全都被巨大的热浪席卷,刹那腾空而起,化作烟花的一部分,飞向了不同方向。
某些人两眼发直被迫起飞时,脑海中浮现了一幕幕不知该如何吐槽的走马灯。
Spider的表情只剩下空荡荡的麻木。
人形炸弹冷不防爆炸的瞬间,他的能力又又被削了,好似有人隔了老远还掐着表,特意给他卡了一个刚刚好的时间。
幻术对现实之人的影响被压到最弱,意思就是,被炸飞的他们只是单纯地飞出去,并不会同步感知到被炸伤的疼痛……可能落地的时候会断几根骨头?
算了,断就断吧。
——黑衣组织都他妈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他怕了。
噗通落地后,Spider飞得最近,清醒得最快,他撑起几乎散架的残破身体,艰难地挪到最近的一辆空车上,把车开走。
想报复的对象离得太远,他没有体力和心力去寻找,只想尽快远离这群黑衣人。
尤其是那个神经病狙击手,堪称高危,他严重怀疑这家伙也会炸,雨披一掀,底下全是炸弹。
“G……d……”
白兰地在走马灯的间隙想着,自己可能老了,跟不上这年头超级新人的脚步了。
他为组织的尊严而战,连自己带敌人加队友一起炸,只能算一般操作。
真正牛逼的新人还可以再分裂出一个憔悴版的自己,让自己爆炸,把现场所有人加幻觉一起炸飞。
太狠了。
白兰地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他飞得有点远,落地时撞上了一棵无辜的树,被雪劈头盖脸埋了半截,好不容易才按着伤上加伤的左臂,一摇一摆地往回走。
白兰地快倒下了。
可模模糊糊间,他听到了车辆驶动的声音,有只生命力顽强的蜘蛛似乎想要逃走。
灰暗无光的眼里噌地冒出一撮火苗,有如顽强不息的生命之火。
白兰地咬紧牙关,抛弃自己报废的保时捷,也抢了支援同事的车,宁死也要继续追。
他是在狂追了半座山以后,才想起自己似乎漏了个要放车顶的挂件。
还好对讲机还带在身上,白兰地放开方向盘,只踩着油门,把受损后连响杂音的对讲机砸回正常,联系已让他由衷认可的新人,语气都客气了很多:“Glendronach,你人——咳,你在哪里?”
“…………”
诸伏景光没有走马灯。
按理来说他应该有,还要在短暂时间内闪过最多人数的脸……
然而友人——不是,幻觉在他眼前突然炸开,给他带来的刺激过于强烈,他还没缓过来。
深刻理解到了。
这,果然是,他心里最不敢直面的“恐惧”。
比好像曾经梦到过的友人遭到严刑拷打还要可怕百倍。
他飞了起来,身体像云一样轻飘飘,简短的一句心理活动转换成了悲痛欲绝的呐喊,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
‘我——家——的——猫——又——炸——了——啊——啊啊啊啊啊!!!’
飞得最远的景倒下了。不要问他为什么只剩下了一个景字。
落地时,他好似磕到了头,又在模糊间听到了有人停车下来,熟悉的声音到了身边:“诸……醒……诸伏君!发生了什么?”
是……一个月……啊、是赤井君。
“赤井君……我没事、有点头晕,缓缓就好,但有一件事,可能要……拜托……”
景努力递出对讲机,随后缓慢解开雨披,把脖子上的变声器扒下来,塞到神兵天降的盟友手中。
正好这时候,对讲机传出了“前辈”的询问声。
看了看诸伏君只剩一只还在的红色美瞳,又看了看手里的变声器。
只是倒回来找柯南等人的赤井秀一略微沉吟,好像明白了什么:“……”
源千穆,他命途多舛的好兄弟,又在组织的压迫下遇到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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