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FBI……”
砰!
白兰地顶着一脸血,第三次倔强地嘶吼。
“卧——底——去——死!!!”
砰!
……
Spider:“……???”
方才那句话说早了,原来疯批还在这儿等着,他被迫贫瘠的想象力,根本想不出还能有这种发展。
大概,不是错觉。
压住莫名的心悸环视一周下来,Spider竟然有些瘆得慌。
他惊觉,自己之前对黑衣组织的认知,还是很肤浅。
疯的似乎不只是打头的黑衣人,那边那几个被吊的、被火烧的、被水淹的……突然也开始群魔乱舞。
第一个人对着树枝连开十枪,仿佛要比比树枝先被他打断,还是他先被吊死,到最后一颗子弹还没了事,他就开枪打死别人同归于尽。
第二个人带着满身烈火跳进第三个人的湖里,前者一拳把后者打出湖面,后者哗啦出水又掉了回来,两人开始莫名其妙在湖里互殴,殴着殴着开始拔枪对打。
“……”
Spider:“黑衣组织招的都是什么人啊?确定是人吗???”
不行。
幻境开始不稳了,再这样下去,他超越极限用出最强水平的幻术,也要被这群脑子有问题的黑衣人凭实力打碎。
没有犹豫,Spider指间夹住数柄小刀,眼中只见冷意。
趁幻术还未被破除,飞出刀刃扎破猎物们的喉管,用这种方式消灭敌人,才能让他彻底安心。
然而。
第一柄小刀还未扎进反复不停诈尸的男人的喉咙。
目光扫到白兰地的不远处,中间偏左侧路旁的位置,Spider的视线蓦然一滞,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还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结论是没看错。
周围皆在疯癫舞动,有两个人格格不入地尬站在那儿,仿若不知道该干什么般,就是不敢动。
Spider:“?”
习惯了被嘣死再复活的白兰地抽空往旁一看:“Glendronach你在干——居然有两个!你特么还会分裂?”
“…………”
诸伏景光对远方的兄长与友人们喃喃,抱歉啊,大家,还是要先走一步了。
嗯,对,没开玩笑,这次真的、真的没救了,吧。
他内心的恐惧会是什么?
他不能确定。
但可以确定的是,其他人的恐惧牵来的幻觉,都是自己本人出场。
源景,从拿起狙击枪那时倒霉到现在的可怜代打,不用等跳河或是下车掀开雨披暴露真容,他现在就要被幻觉公开处刑。
代打默默等待着自己慢半拍的“恐惧”出现。
结果他一直等到白兰地死去活来第六次。
就这样突兀,身穿白风衣的红发友人出现在面前,静静与他对视。
诸伏景光愣住了。
他用了一秒来呆滞,出现的“恐惧”为什么是千穆?随后的注意力,都不受控地全放在眼前的友人身上。
这个“千穆”,不像几个小时前才与他分开的男人,似乎,更接近……对方三年以前的状态。
脸色与唇色苍白脆弱,浑身覆盖着一层病态的颓靡,消瘦的身形像被削掉了原本锋锐的棱角,碰他只能捏到骨,身上最明艳的颜色也变得黯淡,只有压不垮的脊背永远挺直。
诸伏景光没有亲眼见过这个状态的千穆,通过模糊的监控录像截图,窥不见全貌。
此时,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几年前,重新见到当时的自己一无所知的、友人的落幕。
——为什么会觉得,是【落幕】?
诸伏景光和过去的友人面对着面,红色美瞳下的双眼里只有茫然。
他忘了是不是可以说点什么,也遗忘了自己正身处在怎般危险的境地,只是下意识地记下了所见的全部细节——即使可能没用,他还是在努力记忆。
这边的画风太过清奇,似乎还被疯子与恐怖分子不得入内的神奇屏障强有力地保护着,只能沉默的旁人根本没法打扰。
“……”
白兰地在震撼,这个新人小弟牛逼啊,别人都在死来死去,就他分裂出一个自己和自己深情对望,还能这么操作?
“……”
Spider在迷茫,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他这个幻术的目的,是让猎物本人遭受恐惧的折磨,按理来说不会分裂出一个同款搁在旁边……多出来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的这一个,是怎么回事?
眉毛微跳,Spider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用不能理解的眼神,审视用雨披把自己挡得比Salamander还严实的红眼狙击手——红眼男做的是伪装?他内心的恐惧,其实就是这个单独出现的红发男人?
Spider不了解这群人内部的弯弯绕绕,他的重点是释然,这样解释就合理了,恐惧的对象是人的情况并不少见,他的幻术没出问题……
但问题是,【恐惧】体现在哪里?
除了和恐惧对象眼睛不眨地对看,这个脑子也有问题的狙击手还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
Spider也没能从恐惧所化的红发男人身上,看出半点特别之处。
怎么看也只看得到一个病秧子,还是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如此羸弱,甚至不配做杀手的暗杀目标,因为稍微勾勾手指就能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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