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睫毛微颤。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他迷茫而紧张,低声道:你先离开,我还没准备好
好容易有撬开蚌壳的迹象,谢钧崖怎么舍得松开快进嘴的肉。
高大的男人往床边一坐,手里把玩着他的脚踝,这是打定主意不肯走。
屋门敲响,危野急了,你你快藏到床底下。
长青:当家的,我进来了?
危野眼尾被逼红,嘴唇发抖,之后随你!
谢钧崖勾了勾唇,这才动身,却没躲到床底,而是钻进了他又香又软的被子里。
危野忙把他的鞋踢到床下。
长青推门而入,看到床帐是放下的,危野站在床边压腿。
苹果放桌上。危野知道自己此时前襟散乱,根本不能见人,他假装在锻炼背対长青,今晚我不会再叫你了,你去睡觉吧。
他的声音似乎与平日有些不同,长青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只觉那腰身到长腿的弧线无一不美。
长青莫名心惊胆战,不敢再多看一眼,忙低下头出去了。
脚步声远去,床帐里的男人幽幽道:你的小厮眼睛不老实。
危野气他无赖,嗔怒道:你自己心怀不轨,才会看谁都不是好人!
是啊,我早已为你色迷心窍了。谢钧崖低声笑,他将危野拖到床上,低哑的声音充满渴望,大嫂危危,你可怜可怜我,给点甜头吧。
危野被埋进被子里,有点懵,他还以为要玩一玩那个吊环呢。
但现在没有东西勒着他,他的腿也并不拢了。
谢钧崖猛吸他耳侧的香气,迷恋一般叫他大嫂,叫他危危,各种肉麻的话不要钱的往外撒。
在某一刻,危野忽然明白,谢钧崖以为他是第一次,怕他受不住,才没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这怜惜很有限。谢钧崖逐渐抑制不住地逞凶,像是第一次吃到肉味的老虎,想把他吃得连渣子都不剩。
危野头脑失神,只觉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而是男人手中的布偶、面团,或是别的什么没有意识,只能任人摆弄的东西。
眼泪被吸吮,又重新溢出,一夜里眼眶就没干过。
直到天色亮起,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的危野,梦中喉间还有泣音。
早上醒来,谢钧崖还没走。他侧身笑吟吟注视着危野,眸中清明,竟像是一宿没睡,你的腿好长好柔韧。
危野恹恹瞥他一眼,翻身背対他,两条腿都是酸的。
满脸餍足的谢二爷还想不老实,危野一颤,拍开他,离我远点。
昨晚太猛,有点怕了。危野不敢再跟他躺,起身穿衣服,身后视线灼灼。
有件事想跟你说。危野清清嗓子,正色道:安城有些商人想卖烟土,商会会长同意了。
谢钧崖眉头皱起。
危野一看他的表情,知道他的立场是和自己一边的。先前何全胜运过一批,被人给销毁了。但城里已经建起了烟馆,以后他一定还想打这东西的注意,既然你回来,可否把烟馆封了?
谢钧崖点头,起身穿衣。他道:你也恨大烟?
前朝那么腐败都要禁烟,可见这东西不该存在。危野认真道:我虽然没读过书,不晓得什么是家国大义,也知道这东西会让人家破人亡。
谢钧崖明亮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上前将他抱进怀里,喃喃道:你怎么会这么好呢。
在遇到危野之前,谢钧崖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一个人哪里都合他的心意。
危野长睫垂下,哑然失落,如果文修在,也会这么想
现在别想大哥,看看我好吗。谢钧崖眸光微暗,得到危野让他心中愉悦,却更渴望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他轻声道:你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声,我都会为你做的。
*
在危野的坚决要求下,谢钧崖原路爬窗离开。
没过多久,长青来敲门,危野说他昨晚没睡好,想多睡一会儿,早饭也不用叫他了。
一切安静下来,危野爬上床躺着,浑身发酸。
001?
得,系统自闭中。
危野刚出现这个念头,没想到过了几秒,001竟然破天荒出声了:【我在。】
危野特喜欢叫他,每次得到这句回应,都有种手机语音助手的感觉。
你在干嘛?危野笑了,不会在怀疑人生吧,不対,怀疑统生?
【】
001干咳一声,【没有,我习惯了。】
系统似乎很镇定。
危野正想逗他,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嫂嫂?
谢束云怎么来了?
危野想补个回笼觉,刚把立领的长衫脱下去,他立即把被子盖到身上,三弟有事吗?
听说你不舒服,我来看看你。
没有不舒服啊,我只是昨夜没睡好他声音困倦道。
门外静默片刻,就在危野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门忽然被直接推开。
谢束云视线在房中扫过,眸光微震。他走到床边坐下,面无表情道:我给嫂嫂把脉。
危野的心脏怦怦跳起来。
不用了,我真的没有不舒服,就不麻烦你了
谢束云说:举手之劳,不为嫂嫂看一下我不放心。
危野想婉拒,却想不到任何可靠的理由,只能从被子底下伸出手。
白玉一般的手指上有个浅浅的牙印。
操,谢老二是狗吗!危野差点儿没吓得把手收回去。
谢束云垂眼看着,没有摸脉,而是捏住他的食指摸了摸。
危野低声道:是我自己做梦咬的。
是吗。谢束云意味不明地吐出两个字,道:嫂嫂心跳好快。
危野声音发紧,你还没给我把脉呢,怎么知道?
谢束云垂下的睫毛眨了眨,忽然伸手探进被子里。
危野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心口已经落下一只手,手的主人慢吞吞道:真的心跳好快。
危野:谢小三你这样要挨揍的!
心口的手指微微攥紧了他的领口,泄露出谢束云此时并不平静的心境。危野面色微白,唇张了张,准备跟他坦白,三弟,其实我
嫂嫂真的没有不适?谢束云微哑的声音打断了他。
似乎在问危野的身体健康,又似乎有另一层含义。
危野犹豫了一下,点头。
修长的手缓缓抽出,谢束云垂下眼,罕见地没有露出一丝笑意,那嫂嫂好好休息。
谢束云显然知道了昨晚的事,危野在他走后赶紧看看地图,幸好绿色没变浅。
只是他洒脱的性格使然,喜欢一个人会尊重対方的选择,做不出强逼的事。
我喜欢心性澄澈的人。危野微微叹气,他好可爱。
要是谢钧崖在这里,大概会发疯吧。
001:【所以你不喜欢谢钧崖那种脸皮厚的男人?】
谢二爷很帅啦,怎么可能不喜欢。
【哦。】
001陷入沉思,他本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危野,现在却发现完全搞不懂危野的喜好。
地图正在面前开着,一个圆点原本与离开的谢束云重合着,忽然向危野靠近。
黑色的人影穿过房门,危野心里瑟瑟发抖。呜呜呜系统!谢大哥怎么黑化了!
【害怕的话,快去找谢束云。】
001希望他跑出去,但危野还是很敬业的。他忍耐住紧张闭上眼,寂静之中,感觉到幽深的视线凝聚在自己身上。
谢文修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谢、钧、崖。
谢大哥竟然实体出声了?!
危野猛然睁开眼,眼前却一黑,被一只手捂住。
谁?你想干什么?!危野惊慌蹬着腿,挣扎却被压下,冰凉的身躯让他又惊又怕。
男人亲上来,探入的力道凶猛,危野几乎产生舌头要被他吃下去的错觉。
危野是真想哭了。虽然很爽,但他真不想要了!
001,你个大混蛋。他带哭腔骂:我叫你一声禽兽,你敢答应吗?
【我!】
001:【他们的确是禽兽跟我没关系】
机械音发虚。
昨夜的□□让危野格外敏感,没碰几下,就抖得厉害。他呜咽,是你,是那个色鬼是不是?你为什么一直缠着我?
谢文修眸中黑气翻涌,忽然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
泪眼朦胧间,危野看到身上的人,瞳孔一缩。他不敢相信地摇头,不可能,文修是君子,不会做这种事。你是迷惑人心的色鬼变的!
谢文修:
君子?谢文修冷笑了一声,他的声音里全是妒意与杀机,我去杀了谢钧崖
作者有话要说:
001(心虚):他们禽兽跟我001有什么关系!
第39章 被争夺的遗产(十九)
咱别玩自己杀自己啊!
危野此时身体在发抖,心神也在震动,仍下意识喊:别去!
不能让他去杀谢钧崖。
眼前站着的男人是鬼。危野清楚明白这一点,明明怕得要死,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并非想要留下他,而是为了救另一个人。谢文修动作一顿,声音喑哑,为什么?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怖,黑气缭绕,双眸黑红,可心里就像在被毒蛇啃噬,难以找回往日的心境。
男人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危野,双臂撑在他身侧,把他圈在视线中心。危野眼中含泪,对上他狰狞的双眼,颤声重复:你别杀他。
你就这么喜欢他?谢文修幽深的黑眸犹如晦暗深海,缓缓俯首,投下一片阴影。
危野瑟缩,宛如野兽掌下按住的猎物,被压制、被拨弄,毫无挣扎的余地。
冰凉的气息在脸颊扫过,白皙的肌肤上激起一小片鸡皮疙瘩。危野终于忍不住低泣出声,伸手推他胸膛,好可怕,我不要
昨晚对他说不要了吗?野兽纹丝不动,张口,叼住猎物的侧颈。
呜!脖颈扬起,犹如濒死天鹅引项。
谢钧崖碰过你这里?耳侧声音低沉阴郁。
还是这里?声音逐渐向下。
谢文修往日的自制与温雅消失不见,妒火与爱欲完全蒙蔽理智,心底压抑许久的猛兽被释放出来。
危野抖得越来越厉害,他修长的双腿极其漂亮,蜷起又伸直,挣扎出满床褶皱。
谢大哥你现在真的是色中饿鬼啊!
你不可能是文修!刺激过了头,危野快崩溃了。他抓住坠落的吊环,极力爬出去。
下一秒,手指无力脱落,背后人再次钉下。
*
谢束云心神散乱,犹如幽魂一样飘出危野的房间。
年轻人第一次抑郁沉闷到极点,除了呆坐在桌边,什么都想不起来做。
日渐西斜,窗外飘过一片阴云,遮住日光。谢束云呆呆看着,长睫抖了抖,腾地站起来。
不好,他知道,谢文修岂不是也知道了!
大哥!谢束云一摸腰间,空空如也的玉佩让他脸色大变。
谢束云甚至来不及走门,飞也似从窗户跳出去,脚不沾地跑到危野的院子。
一切寂静如初,长青在院子里干活,瞧见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谢束云已经一阵风似冲向危野房门。
三爷您这是做什么!长青惊愕跟过去,谢束云喝道:我捉鬼,你别进来!
眼前门砰地关上。长青揉了揉眼睛,恍惚间瞧见黑雾笼罩着眼前的屋子,不由打了个寒战。
门内,谢束云眼底急出血丝,当他看清眼前一幕时,瞳孔一震。
并非想象中的恶鬼失控食人,而是另一番贪婪景象。
危野软得没有一丝力气,被迫踩着吊环,面色潮红。
昏昏沉沉,天地间一切都是眩晕的,危野甚至注意不到屋里多了一个人。直到身后一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后倒去。
有人托住了他的背。
嫂嫂谢束云像是烫到一般,手指颤了颤。
危野勉强侧头看了他一眼,就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蒙间,他感觉到身上一双有力的手在动。
不要了!危野反射性蜷起身体,睁开的凤眼里是颤抖的水光。
才发现床边是谢束云,那个黑影已经不见了。
谢束云的手停顿在半空,轻声道:嫂嫂别怕,我在给你按摩。
危野动了动,肌肉酸痛得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他喉间声音犹如哽咽,那只鬼呢?
被我收了。
你上次也说收了,怎么会又跑出来
谢束云垂下眼,嗓子里像是压了块石头,抱歉。
危野咬住唇,说不出话来,他娇嫩的唇瓣上有许多齿痕。
两人沉默半晌,谢束云再次开口:躺下吧,我给你按摩。
危野看着眼前的被面,摇头,双臂圈住自己蜷起的双腿。
身体里还有余韵,忍不住发颤。不想再被人碰了。
他闷声道:我想洗澡。
谢束云呆滞片刻,起身,我去叫长青烧水。
等等!危野抿抿唇,难以启齿,水好了,你帮我送进来。
屋里的情景和味道,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你放心。谢束云沉沉道。他将水送进屋内,在门外站定。
中指咬了一道很深的伤口,用鲜血将谢文修封印在玉佩里。
谢束云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掌心也痛,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用指甲刺破了。
*
危野慢吞吞坐进热气腾腾的水里,酸涩到骨子里的感觉让他吧嗒一下掉了眼泪。
001心里一颤,【宿主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
完全是生理性的泪水。危野吸吸鼻子,哭太多眼睛也是酸的,累得他不想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
001被他沉默掉眼泪的模样慌了神,【都是我的错,我是混蛋。】
呜,你就是混蛋。他一哄,危野忍不住更埋怨,我觉得我要死了。
001连忙扫描他的身体,安慰:【没有没有,你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可是我的肾好疼。危野双眼无神地趴在浴桶边缘,我好像快要纵欲过度死掉了。
001:【】
贤者时间的危野,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肉。
【让谢束云给你按按摩,他会医术,能让你好受一点儿。】
危野想了想,又有点怕,我还是躺一天吧。
危野躺了一天,谢束云做了长青的活,一声不吭在身旁照顾着他。
夜幕降临,入睡前,危野终于问出在心里盘桓许久的问题,不敢置信又恐慌,我好像看到那个鬼是文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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