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用【挣扎】这个词用来描述他的行为,其实不太准确,更准备的说法,其实是【攀缠】。
他像一个将要冻死之人,发现唯一的热源一般,手脚并用地缠在宋思尔的身上,他把他的脑袋往宋思尔的脖子里钻,嘴唇往他脸上靠,喉咙里发出暧昧不明的低喘声。
药效再次发作,单纯的依偎不再能够给予陈若景足够多的安抚,他体内的那群蚂蚁再次蠢蠢欲动,撕扯啃咬起来,咬得他骨头发麻,皮肉发紧,浑身难受。
他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抱着宋思尔的腰,把口唇往他的脖颈处蹭去。
阿煊,我好难受啊
他咬住宋思尔的喉结,缓缓地吮吸,像只渴水的鱼,往上,去寻找他的嘴唇,去寻找更多的水分,宋思尔偏头躲开,同时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弹。
我不是宋文煊,你看看清楚。
你不是那你是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钟延这回听清了。他愣住了。
在宋家当了那么多年家庭医生,宋文煊的名字对于钟延来说算不上陌生。
他知道宋思尔的父亲,也即宋氏集团的创始人宋诚,十多年前同原配离婚之后,很快娶了第二位夫人回来。
这位夫人带过来的孩子,就叫宋文煊。
虽然宋家一直对外声称,宋文煊是章以云嫁给宋诚之前生的孩子,但明白人都知道,只比宋思尔小三个月的宋文煊,其实也是宋诚的亲生儿子。
这事说出去大人们面子上会过不去,所以只能委屈一下孩子。
他知道宋文煊在家里地位不高,妈妈不疼,爸爸不爱,也知道,宋文煊半年前结婚,结婚对象据说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哦豁,自己这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钟延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暗想道。
所以现在不流行嫂子,改流行弟媳了?钟延又想道。
任凭谁被喜欢的人当做讨厌的人的替身,心里都不会高兴,更别提养尊处优的宋大公子。
宋思尔面色阴沉,将陈若景的右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来,举到钟延面前,低声催促,快点。别磨蹭了。没听见吗?他很难受。
宋思尔的语气同此前相比,明显不耐烦许多,求而不得已经很惨,钟延不好再触他霉头,低下头,把止血带绑到陈若景的手腕上,又拿出采血针,开始采血。
深红色的血线沿着透明软管缓缓地流向采血管,陈若景还在宋思尔的怀里不断挣扎,口中念念有词,钟延听不太清,索性眼观鼻鼻观口,视而不见。
宋思尔咬牙忍着,终是没忍住,回了一句,我说了,我不是宋文煊,我是宋思尔,陈若景,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
宋思尔陈若景微微怔愣,下一刻他便激烈地反抗起来。
宋思尔没有料到有此变故,懊悔不跌,赶忙安抚,血还没采完,他按着陈若景的胳膊,就听陈若景气若游丝地在他耳边道,宋思尔大混蛋离我远一点
宋思尔,
宋思尔,???
此话怎讲?
叮咚!更新!大家明天见!
第9章 哪里混蛋?
第一次看见陈若景是在高一那年的入学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的他,穿着最规矩的制服,梳着最整齐的头发,领带扎得整整齐齐,纽扣扣到最上面一粒,他的头发剪得很短,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澈的眼眸,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只素净着一张专属少年人的白净面庞。
他一身清爽地走上台,却让整个会场因他而沸腾。
好像平静无波的油锅里滴入一滴至为纯净的水,刺啦一声,油星溅得到处都是:交头接耳声、惊讶声、抽气声、卧槽声有人想在十分钟内获得他的全部资料,有人已经开始往论坛贴他的高糊照片,眼神不好的在问大家都在激动些什么,稍显迟钝的在问典礼结束后他们该做些什么,可这些躁动、这些不安、这些四溢的荷尔蒙,全部都跟宋思尔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也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前十六年的生命包括后十几年的生命里,宋思尔都再未有过那样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他的心里和眼里都只剩下台上的那个人,那个人好像会发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却又好像具有某种魔力,令他即使睁不开眼,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站在台上说着话,那清朗的、缓缓流动的声音便流淌进宋思尔的心田里。
他抬眼瞥向台下,那一眼便直直地望进宋思尔的心眼里。
而时至今日,宋思尔依旧能够回想起当日的每一个细节,陈若景感到紧张时微微抿起的嘴;陈若景感到不悦时微微蹙眉的眉;话筒比陈若景稍稍矮一些,逼得他不得不稍稍低下头;舞台的灯光太亮了,刺得陈若景不得不眯起眼睛他甚至能够全文背诵出陈若景当时的发言稿:
尊敬的各位领导,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好!
我是陈若景,很荣幸能站在这里,代表高一全体新生发言。
发言结束,陈若景走下舞台,议论声渐渐平息,宋思尔却觉得整个会场都随之黯淡了下去。
但那时他年纪还小,不懂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也不懂什么叫做一眼万年,直到经历食不知味寝不遑安,直到他睁眼全是那双冷淡的眼,闭眼全是那张惊世的颜,他才惊觉:槽糕,是心动!
之后便是他长达十一年的单恋和求而不得,似乎也曾有过那么一两个契机,如果他能够把握住,那么也许现在的他们会变得不一样。
有一些事情是陈若景曾亲身经历,却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其中一件就是,他和宋思尔曾经做过一段时间无话不谈的网友。
那时宋思尔尚未从T大金融系毕业,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他打心底深处觉得自己应当是一个自由的人,一个行走的艺术家,而不是一个整天跟钱打交道、浑身铜臭的资本家。
他想成为他母亲那样的人,带着他的才华和他的吉他,随遇而安,走到哪算哪,可现实却狠狠地扇了他很大的一巴掌。他有他的吉他,却没有让这把吉他发光的才华,他们有充足的经费,却始终无法让日安走出靠脸吃饭的境地。
便是在这个时候,一个非常偶然的契机下,他结识了一个昵称叫做J的网友。
但在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个J就是他念念不忘多年,却未曾有过任何回响的初恋情人,他以为他只是随随便便地认识了一个什么人,随随便便地结识了一个什么对象,这个人话不太多,愿意倾听,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于是他便将对方当成自己的情绪垃圾桶,一股脑倾诉自己的不安、迷茫、对未来的展望,以及现实送给他的那一巴掌。
他开始问J他应该怎么办:是继续下去,不管未来如何,还是就此收手,同现实妥协,承认自己的无能。
问这些问题时,他并未期待J能够给出有效的解答,他只是被这些太过纷繁冗杂的情绪给堵得透不过气,迫切地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而在最开始的时候,J也的确只是听着,安静地听着,极其偶尔地,他会回复一两句:嗯,或者只是一个简单的句号。
但是渐渐地,当他们变得更加熟识之后,当他的倾诉频率变得不再那样频繁之后,J反而很认真地跟他聊了起来。
J:这世上有很多人
有一回,J忽然用很真的语气对他说道:
J:每个人都有其擅长去做的事情,每个人也都有其喜欢去做的事情,极其偶尔的情况下,这两者能够配对,天才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他们可以叫贝多芬,也可以叫莫扎特,可以叫梵高,也可以叫周杰伦。
J:但是大部分情况下,大家都是平凡的普通人,我们做着自己有些擅长的事来赚钱,再用赚到的钱去供养那些我们不太擅长的事情,这时候,那些不太擅长的事情,我们称之为兴趣。
看见那段话之前,于宋思尔而言,J只是一个虚拟的符号,他可以是真人,也可以只是一个专门处理情绪垃圾的人工智能,但在看见这句话之后,宋思尔忽而对J产生了好奇。
这一刻,他不再只是一个树洞,不再只是一个符号,他成了一个真真切切、有血有肉、有呼吸的人。
于是不经思考地,宋思尔敲出了那行字:
向日葵:见面吧。
更加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在下一刻发生,正在输入中的符号短暂地出现后,屏幕的左边出现了一个简短的:好。
而如果说这个好字是往宋思尔的迷茫和干涸的心泉里投下的一颗小石子,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句话便是无异于往二十一岁的宋思尔心里投下一颗巨大的炸弹,炸弹落地无声,却爆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宋思尔的心神久久不能平息。
J:下个月我生日,到时我们见面吧。
J:噢,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真名叫陈若景。
J:你的呢?
宋思尔没有立刻回答,事实上,他在这一刻几乎失去言语和表达的能力,良久,等到震荡的心神逐渐归位,等到失去的言语重回心田,他才忍着微微发麻的指尖,敲字告诉对方,说他想将这个问题的答案留到下个月,他们见面的时候再揭晓。
J给他回了一个笑容,之后是一个简短的:好。
那之后,宋思尔渡过了他这一生最为漫长的一个月,每一天都好像一个月,每一分钟都好像过了一年,等当他终于等到那一天,等他乘坐飞机,飞过几千公里的距离,等他飞到大洋的彼岸,顾不上一身疲累,按着约定的地址,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带着用心梳理好的台词找到人时,他却只看见一场浪漫的篝火晚会,一个盛大的表白,以及两个拥吻在一起的人。
海浪扑打礁石,发出低沉的奏鸣声,那声音好像是在为那两个人祝福,也好像是在为宋思尔默哀。
***
从回忆中抽身而出,宋思尔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像个混蛋,难道自己听错了?他骂的其实是宋文煊?
叮咚!更新!大家明天见!
第10章 帮忙
采完血,结束漫长而痛苦的折磨,钟延长舒一口气,把止血带从陈若景的手腕上摘下来,而同一时刻,宋思尔也通过严苛的验证,确认陈若景口中的混蛋是他自己。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思尔陷入沉思,直到钟延的声音将他唤醒。
钟延端着医用托盘往会客厅里走去,走到卧房门口,他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回过头,叹气,你说你,这么多年不找对象,原来是好这一口啊。
这一口是哪一口?
宋思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懒得去想,他地把陈若景从自己身上摘下来,重新塞回被窝,一咬牙,不理会对方的挽留,一口气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走向钟延,结果多久能出来?
***
抽血的过程很快,等待检测的时间不算长,最后检查出来的结果是少量服用了含有催情成分的药物或食物,该成分在一定剂量之下,对人的身体不会产生损伤,等到药物代谢干净之后,病人自然就会恢复如常。
至于代谢的时间,快的话5、6小时,慢的话可能要8小时,甚至超过12小时,依个人体质而定。
这位
钟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卧房里的那位大美人,他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对方做什么工作,便索性道,大美人服药时间不算长,现正处于最难受的时候,这个药吧,它的作用原理特别简单,特别粗暴,就是刺激你身体里激素的分泌,疯狂分泌,你之前在电影里看到的,什么主角为了坐怀不乱,拿刀扎自己,一头扎进水里都是废话。
中了这药,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你怎么扎自己?怎么跳水?
你要是想让他好受一点,就干脆奉献一下自己,反正你那什么他嘛,也不算吃亏,你懂我意思吧?
宋思尔面色阴沉下来,钟延见状赶忙摆手,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科学说的,毒瘾发作的症状你在电视上也看过,这东西虽然没有成瘾性,发作起来的滋味一点不比那个好受,你要么把他送去医院,找专人看护,但我猜你不愿意,不然也不会放着私人医院不去,特地把我喊来这里
这倒不是宋思尔不愿意,而是在车上的时候,一听见去医院,陈若景便奋力反抗起来,说他宁可死了,也不愿给那么多人看见自己发|情发|浪的样子,宋思尔拗不过他,只能把人带到酒店。
你要么就自己帮他,你要是帮不了他,就找个能帮忙的人来,不然长时间得不到纾解,人直接休克也不是不可能。
***
钟延走了,门在宋思尔面前合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人在的时候不觉得,人走了才发现屋子里有多安静。
落针可闻,最轻浅的呼吸都变得分外清晰,而自卧室门缝里流泻出来的低喘和哼吟则好似闷雷一般,炸开在宋思尔的头顶上。
一切的旖旎幻想随之而来,轻轻推开房门,宋思尔走到床边单膝跪下,犹豫很久,他抬手抚上陈若景的头发,轻轻摩挲。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陈若景蜷在被窝,把身体弓成虾米,喉咙中溢出的甜腻呻吟让周遭的空气中都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甜味,察觉出宋思尔的抚摸,他便下意识贴近。
滑腻。温热。柔软。
宋思尔心跳如擂鼓,眼神却在挣扎。
他也知道这时做什么对陈若景最有利,清楚对方将他当做宋文煊,他如果主动,陈若景必不会拒绝的道理。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做不到。
他不愿乘人之危,更加不愿意,一场欢好下来,对方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他很贪心,既想要得到陈若景的人,也想要陈若景的心,如果后者他注定得不到,那么他宁愿前者也不要。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自私,陈若景陷入这般境地,他却还只记挂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不是早就想好了吗?只要他要,只要我有,原则、底线为了眼前的这个人,他原也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能放下。
他单膝跪在床边,手指一寸寸拂过那片滑腻的肌肤,那泼墨一般的短发,眉毛、眼睛、鼻子、面颊,以及
宋思尔停下手。望着那两片唇。
第一回 离他这样近,如果不是当下的情形,那该有多好?
闪烁的眼神一分分平定,末了,宋思尔闭了闭眼,站起身。
既然决定做了,他就希望把这件事做好,给对方留下一个完满的回忆,这样,即使对方醒来不记得那一切,不记得他,识海深处只剩一个旖旎的影子,他也希望对方对这个影子的印象是感激、欣赏,以及,【哎哟,本事不错嘛。】
虽然他其实没什么本事。
想到待会即将发生的事,宋思尔耳朵红了,指尖发麻,他抿了抿唇,起身往屋外走去。
手握上门把手,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一直萦绕在耳侧的低吟声消失了,回过头,他就看见床上的人不知在何时,已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是了,钟延说了,这药发作起来跟毒瘾没差别,毒瘾发作是一阵阵的,一阵强过一阵,一阵烈过一阵,这药大抵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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