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景长霁抬步过去,发现不远处的林子里多了一个简易的小帐篷,他奇怪进去,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树枝做成的简单的架子,能挂衣物。
而另外一旁,则是两桶水,一桶是凉水,另外一桶却冒着热气,显然是提前烧好的热水。
景长霁一愣,怔怔望着这些:这是
侍从眼底都是笑意:这些都是王爷让属下准备的,王爷说了,下次景大人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告知属下。还让属下说一声,平时王爷自己也是要用的,不过是均给大人一桶,并不费事。
景长霁心里有股暖流涌上,他说不清自己心头此刻是什么感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承了卫殷的好意。
白日里卫殷没说,大概是顾忌自己的面子,也怕当时提出来自己会拒绝,所以干脆先斩后奏。
景长霁再回到马车里时却一时睡不着,他侧过身,借着马车里微弱的光能看到不远处的矮几,角落放着几个箱子。
其中一个是他的,触手可及。
景长霁抬起手打开,最上层有个很精致的木盒,他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玉佩,正是先前卫殷给他的。
卫殷当时给他戴,说是镇国寺给的祈福用的,但等回去后他还是摘了下来。
这明显是专门为卫殷准备的先不说,更何况还是卫殷贴身戴着的,卫殷不在意没有顾忌。
但他是实实在在的断袖,这种贴身之物还是不习惯,所以回来后收了起来。
加上平时脖颈被衣襟挡的严严实实,所以卫殷并未发现自己并未佩戴这玉佩。
但此刻瞧着这明显是好意的祥瑞之物,他的手指在余光下轻轻拨动着木盒的锁扣,轻轻几下之后,终于下了决定,还是挑开木盒,将玉佩拿了出来,很快戴好,闭上眼。
景长霁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很快随着温润的玉石与体温想通后渐渐如同融为一体,他没多久失去意识睡着了。
景长霁难得睡得很沉,只是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阵响动后他猛地惊醒,睁开眼就感觉外头有刺目的火光不说,还远远能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只是离得远,所以一开始半梦半醒间并没有听清楚。
景长霁撩开帷幕朝外看了眼,果然不是做梦,外面火光几乎将这一片照亮,不远处林子深处明明暗暗的,刀剑碰撞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大概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前头凛然站立背对着他的卫殷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回去坐好,把马车里的暗格拉上。
这马车是特殊制造的,外面是寻常的马车,但里面有机关,只要暗开后,机关会将里面重新覆盖一层玄铁打造的封闭空间,刀剑不入。
这也是先前回来景长霁差点被一箭射到后卫殷让人特意打造而成,他内力雄厚耳力也好,只是因为体内的毒所以平时压抑着。
但即使如此,卫殷也没把那些人看在眼里,但如今不同,身边多了一个没有内力没有武功的景长霁,加上卫殷身体也有一个弱点,最后在高伯的提议下,就将马车给重新改造了一番。
景长霁却没真的听从卫殷的话,而是道:王爷你上马车,下官在下头守着。
卫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就你这两下子,还不够一剑就一命呜呼了。
卫殷说话间太子刚好带人也赶到,闻言皱眉:小皇叔,景大人这边孤来保护,小皇叔身体弱,还是先上马车的好。
卫殷冷漠看他一眼,连回都没回他,但还是看了眼景长霁眼底的担心,啧了声,可还是嘱咐两句后,翻身上了马车。
等太子到了马车的窗棂前,直接按了里头的机关,顿时马车里漆黑一片,将两人整个封在密室中一般,也隔绝了外面太子的视线。
马车里的机关瞬间隔绝了外面一部分声音,加上刀剑声本来就离得远,以至于突然四周静下来,让景长霁冷静下来的同时,感觉到四周的气氛也怪怪的。
景长霁猜测应该是遇到了刺客,可第一世的时候是明天晚上才遇到第一次的行刺,这次却是提前了。
那么很显然这次的行刺怕是针对睿王的,他让自己大脑尽量放空冷静:王爷,刚刚是怎么回事?是有人行刺?
嗯,有刺客突袭,不过人数不多,外头守卫的将士发现后阻拦,暂时还到不了这边。因为赈灾来的人多,甚至镇国大将军也来了,加上这次出行这么多将士,他们这一行人安危目前至少是无恙。
不过这也只是目前为止。
景长霁却是听出他话里有话,尤其是那句暂时,意思是之后可能会。
景长霁迟疑一番,凑近压低声音:王爷的意思是可能有人已经潜入了内部?
卫殷挑眉,没想到他能想的这么深,也没瞒着他:如果是旁人要杀本王,自然不太容易从里头突围,但如果要杀本王的是成贤帝,那么从出城那一刻起,这早就准备好的。
先前没动手不过是离京还太近,如今刚好走到一半,这片密林往前需要走三日才能走出去,往后离前来的府城需要走上一日的功夫才能回去搬救兵,可不就是前后都不应?绝佳动手的好机会。
不仅只是一次的机会,甚至接下来三日,都是大好的机会。
成贤帝选了这么一个位置,先用外头攻击,如果外面的刺客没本事,那么从早就埋伏进来的将士来动手,事后只要人一灭口,怕是也查不到成贤帝头上。
王爷早就知道会动手?景长霁一愣,皱着眉想着成贤帝还真的为了除掉睿王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上一世的时候卫殷不上套,这才没有机会,如今却是
景长霁有些内疚,垂下眼,遮住眼底的神情。
卫殷的声音在黑暗里听不出别的情绪,甚至没回答景长霁先前的话,反而是答非所问:本王送你的玉佩戴着吗?
景长霁没想到他话锋转的这么快,一愣:戴、戴了。
卫殷却是不信,指腹摩挲着凑到景长霁脖颈前,指腹触碰到的时候景长霁差点将卫殷的手甩开。
尤其是随着冰冷的手指往下,有种下一刻即将被遏制住脖颈的错觉。
好在卫殷只是伸手指勾了勾绳子,一触即分收回手,满意笑了笑:倒是听话。行了,别担心了,本王既然敢走这一趟就是有所准备。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过两天就是毒发的日子,但这次他有所准备又带着秦大夫,只要有秦大夫在,即使毒发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影响。
更何况,从一开始成贤帝安插到队伍里的人他都一清二楚,只是成贤帝明显要动手,与其提前除掉让成贤帝另外再换一批,不如就让这一批心知肚明的人藏在眼皮子底下。
景长霁听卫殷这么说倒是松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卫殷继续道:这才是开始,接下来三日还有的忙。
景长霁被卫殷一提醒,也猜到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接下来密林队伍要走三日,如今不过是刚开始。
而第一世的时候,是明晚才开始第一次遇袭,显然那时候针对的是太子。
加上如今针对卫殷的成贤帝,那就是两批人。
一批人是成贤帝派来要杀卫殷的,另外一批人是要杀太子,让他回不去,目的显然是要争储君之位。
杀太子的人选就更加不好猜,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有可能。
虽说二皇子、四皇子的生母刘贵妃出身不好,但刘贵妃是成贤帝最宠爱的妃子,这些年借着这份恩宠,两位皇子在朝中的重视程度不比太子,加上有能力,也办了不少实事,能力也比太子高出一截。
除了这两位皇子外,三皇子母妃是武贤妃,而武贤妃的娘家正是镇国将军府。
这次随行护送的镇国大将军,正是武贤妃的父亲武老将军。
景长霁虽然知道卫殷有所准备,但能想到成贤帝的人,怕卫殷轻敌来刺杀太子的,难保顺便不会除掉卫殷。
太子是储君,是争皇位的人,卫殷也是成贤帝的堂弟,万一太子要是死了,皇位要是落在卫殷头上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对外成贤帝表现出的对卫殷很是喜爱,难保其余人不会这么想。
王爷虽说有所准备还是要当心一些,太子是储君,也是头一次离京,代表着他这次一旦回不去,那么太子之位即将悬空,所以这三天也是另外一个好机会。除掉太子的好机会。
黑暗里,卫殷的表情看不清楚,景长霁说完这番话后四周陷入一片沉寂,就在景长霁以为卫殷不会开口时,卫殷缓缓开了口:那么,你是想让太子出事,还是不想太子出事?
景长霁:这让他怎么回?
若是说想,那显然不合理也是大不敬,毕竟他与太子怎么看都是无冤无仇;可如果说不想是假的,但这时候太子又还未对他做什么事
所以从重生后兄长活下来后,他也渐渐将第一世与如今割裂,他不会主动对太子动手,前提是太子只要不招惹他。
但他也不会再辅佐太子,他已经重新选了一位更合适辅佐的人选,但这些显然不能和卫殷直白的说。
这么难回答?卫殷陡然凑近了些,吓得景长霁反射性往后一退,后背贴上冰冷的玄铁,他才回过神,刚想说些什么,外面突然嘈杂声不断,能隔了玄铁机关传来,看来外头情况不佳。
景长霁皱着眉,他没有武功,就算出去也做不了什么,卫殷又是身子骨不太好的,所以即使知道外面情况不对,两人也不是出去的好机会。
好在卫殷没继续问刚刚的话,景长霁松口气,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声音才渐渐停歇,有敲击声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很有规律,是特有的暗号。
卫殷听出危机解除,这才缓缓从内部打开机关,玄铁机关收回,马车四周也亮了起来。
随着本来隔绝的声音重新恢复,景长霁能听到明显不对劲的声音,他撩开帷幕立刻往外去看,等看清外面的情况时,景长霁眼底闪过意外与难以置信。
第41章
二合一
景长霁先前身处黑暗里并不清楚时间过去多久, 但显然也并不长,虽说期间清楚听到刀剑声离得很近,但显然也没想到太子的人能这么不挡事。
从景长霁这个方向往外看, 不少人都倒在地上, 天女散花一般, 歪歪扭扭有的侍卫身上不少伤口,也有被斩杀的黑衣人,全都服毒自尽。
他们这辆马车外围多了不少羽箭,若非卫殷有先见之明,怕是早就射成刺猬。
景长霁倒吸一口气,显然没想到这才第一波竟然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这还不算,甚至连太子都扶着胳膊坐在不远处树下, 肩膀上有一道口子, 离得远瞧不清伤得如何。
太子旁边武老将军手里的大刀刀锋向下在地面上, 大口大口喘气, 身上的盔甲染了不少血污,面色也不太好, 肩头刺了一根羽箭。
卫殷打开机关后,立刻有侍从迎着二人下了马车,到处一片乱糟糟的,好在最后是他们这边大获全胜, 但损失也不少。
随着卫殷与景长霁走出来,前来的几个大臣勉强镇定哆哆嗦嗦走出来,也很狼狈,在场受到任何影响最小的竟然是卫殷这边, 但也倒地不少侍从和护卫。
这是怎么回事?卫殷想过太子弱, 但没想到能弱到这种程度。
太子从卫殷二人下来就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原本阴郁的目光在看到景长霁安然无恙时脸色倒是好了不少,但视线重新回到卫殷身上,面色并不好。
若非卫殷带来的人也倒了不少,他都要怀疑这次是不是小皇叔派来的人。
侍从压低声音赶紧回禀:王爷,本来来的那些刺客身手压根不足为惧,但他们有备而来,身上带了特殊的药,瞧着像是
像什么?卫殷皱眉,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他手底下的暗卫是经过特殊培训的,尤其是对一定的毒有所抵抗,能让他的人也没办法的,这世上只有一个门派。
从侍从开口太子等人也都看了过去,只听侍从表情凝重吐出三个字:五毒派。
听到这三个字,太子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攥紧着手,呼吸都变重不少,五毒派这个名字让他想到几年前自己遇刺差点瞎了死了,当时派来暗杀他的人正是五毒派。
太子突然后悔走这么一趟,怪不得当时父皇离开时让他不要后悔。也是这几年在汴京过得太过自在,让他忘记他还被五毒派的人惦记着。
侍从的话也让众人对睿王的怀疑消失殆尽,毕竟就算太子与五毒派有牵扯,睿王也不可能。
秦大夫在所有黑衣人自尽后危机解除已经开始替人检查,这时候也上前:大部分昏迷的将士中的确是五毒派出来的百毒软筋散。中毒者两个时辰内内力损失大半,昏迷不醒,解药倒是好配,但受了外伤和箭伤的却不妥。这些刺客来时在刀上和箭上涂了不同的毒,是五毒派镇派至毒排名第三的三虫毒。
秦大夫的话一出,受伤的人脸色大变,尤其是太子与武老将军,他们其中一个被刀所伤,另外一个肩膀上还中了箭。
太子立刻去看自己先前捂着的伤口,刚刚已经涂了金疮药,但明明不久前还是血红色的伤口此刻已经开始变成黑红色,甚至将金疮药给冲开,压根伤口无法愈合。
武老将军从最开始的意外不安到最后镇定下来,只是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卫殷身上,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没开口,只是叹息一声。
景长霁从刚刚就注意到不太对劲,他和卫殷从马车里走下来时感觉到武老将军和太子明显瞧着卫殷的神情不太对劲。
他想想也就明白,因为卫殷提前准备不说,甚至只有他的人受伤最轻,甚至中了百毒软筋散昏迷的也不多,所以这是怀疑是卫殷下手的可能性极高。
可后来听侍从提及五毒派之后,太子等人的目光显然就变了,丝毫没再怀疑的样子,除非卫殷与五毒派有着绝对不可能合作的可能。
如今武老将军又这么去看卫殷,他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在大部分将士只是昏迷并不是死了,秦大夫给所有人瞧过之后立刻去配药,但软筋散的毒好解,但三虫毒显然不好解。
光是听五毒派排名第三这个名字就不像是寻常的毒。
但意外的是太子与武老将军反而像是并不太担心的模样,这让景长霁心头的疑惑更深。
很快一行人重新整理妥当,因为不少将士昏迷,所以还需要原地等两个时辰才能重新整装待发,加上也要下次防备,好在他们提前准备了不少药草,到时候再次启程提前服用解药也就不会再中招。
歇息这两个时辰,景长霁本来想去帮忙,但有太医院的御医和医士在倒是也用不着他,加上他心里有很多疑问,干脆跟着卫殷去了他临时搭建的帐篷。
若是等下有时间他再去帮忙。
等随着卫殷一过去帐篷,景长霁忍不住开口:王爷,刚刚武老将军一直看着你怎么回事?你能解三虫毒?
卫殷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坐在一旁,这时候秦大夫从外面走进来,听到景长霁这问话,叹息一声。
秦大夫看卫殷没阻止,想着这事也拖不得,就算现在不说,怕是稍后景大人也会知晓,开口解释:王爷不能解三虫毒。
那刚刚景长霁松口气。
但秦大夫接下来的话打破了景长霁的侥幸:王爷虽然不能解,但王爷自幼娘胎里带毒,中的还是五毒派镇派至毒排名第一的五蛊毒,加上王爷这些年服用的各种解药,他体内的血加以配置,自然能解五毒派的任何一种毒。
秦大夫的话让景长霁愣过之后猛地去看卫殷,后者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个,察觉到景长霁的目光挑眉:这么看本王作甚?本王身体不好,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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