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着起身,往村子的方向走:那里有因兽潮受伤的人,我本来不想管了,既然唉,去看看吧。
明睐觉得事情发展的有些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这么快就救人了?不先教一教吗,他连把脉都不会。
老头走出两步见他没跟着,扭头瞪眼道:怎么,后悔了?
啊,没、没。明睐甩甩脑袋,小跑着跟了上去。
也罢,这也算是开启新生活了吧。
被兽潮侵蚀过得村子此时已经千疮百孔,四处都破败不堪,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哭嚎,那是对现实生活的绝望,以及对未来方向的迷茫。
那些人看到老头,像见到亲人一样他们逃过一劫,本就是被老头与他夫人所救。
但他们不敢吭声,因为他们知道,老头的夫人因他们而死,只是难掩伤心地看着他。
许老头没管这些目光,带着明睐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从储物空间里拿出张桌子和医药箱,道:谁有病,过来看。
语气着实有些欠揍,但村民们了解他的性子,见状都松一口气,过来看病了。
许先生,我腿被咬断了!
许先生,我孩子说他头一直晕!
许先生,我媳妇快生了,您看看有事吗?
虽然声音嘈杂,但也不用人说,村民们就自动排上队了,还是老弱妇孺和伤情严重的在前,青壮年和轻症在后。
明睐看着这些经历这样大的伤痛依旧淳朴的村民,不知不觉中微微翘起了唇角。
他也坐在一个桌子旁,摆出看诊的架势他虽不会把脉,但可以假装会。
但无人敢靠近他。
这位公子如仙人一般,纤尘不染,合该坐高堂,享供奉,被人宠着爱着,要星星不给摘月亮的。
明睐笑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一些:我是许先生的徒弟,不严重的,可以先来我这里。
众人都不敢上前,还是一个瘦瘦矮矮的小孩先跑了过去,眼睛亮晶晶的:神仙哥哥,我眼睛痛痛,您能帮我看看吗?
明睐假意为他把脉,实则用灵力给他过了一遍,又给他喂了颗糖豆当药丸,然后温声问:怎么样,好点了吗?
没有哦,神仙哥哥,你可以帮我吹吹吗?小孩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模样,引来一阵笑骂。
有人喊道:小神仙,你别信他,这小子混的很,准是骗你的!
小孩看着不过三四岁,竟然还会骗人了。
明睐又给了小孩一块糕点,轻轻给他吹了吹眼睛:呼呼,痛痛飞走了!
小孩没想到他真吹,一下子脸都红了。
不、不痛了,我
铁蛋,你又出来坑蒙拐骗了是不是?给我滚回来!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小孩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赶紧跑了,临跑前还不忘喊:神仙哥哥,我叫铁蛋,我以后要娶你!
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小孩给骗了,明睐没有生气,反倒忍俊不禁。
他从前不怎么喜欢小孩子,觉得闹,最近却不知怎么的,觉得小孩子也挺可爱,闹腾也可爱。
村民们看他这般平易近人,便开始有人大着胆子上前让他看诊了。
明睐比他师父看的还好,排队的村民越来越多,他把自己带的糖豆都当药丸快没发了,灵力也消耗了很多,便道:今日最后再看一个,大家早点休息,明日再继续。
他们忙活半晌,夜已经深了。
村民们闻言也不闹,都回去了,几个坠在末尾的青年你推我,我挤你,脖子粗红,不敢上前。
最后是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
明睐对这个没经验,正要起身,突然一个眩晕,又扶着桌子坐下了。
许是累了,他胃里一阵不舒服,干呕了几声,面色又苍白起来。
那孕妇的相公陪在她身边,见状爽朗地笑道:你也怀孕了?我媳妇怀孕时也这样。
然后被他媳妇敲了头: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位公子!
又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公子,你别生气,我相公这人就是说话不过脑子,没有坏心的。
明睐摆手:没事。
许老头看完诊,收了药箱,过来看那个孕妇,要明睐休息一会。
孕妇没什么大事,许老头给她开了点安胎药。
今夜月明星稀,有个村长模样的人和一个青年过来热情邀请他们去吃点东西。
他们村里的青壮年特意去打了猎,以此感谢他们。
许老头:不必了,我早已辟谷
村长身旁的青年挠挠头,憨厚一笑:我们给这位神仙公子准备的。
他们当然知道许先生辟谷了,不食人间俗物,但这小公子看起来太虚弱了,应当得补一补。
许老头:
明睐又道谢:感谢你们的好意,只是我也辟谷了,无需进食。
许老头侧目看他,轻哼一声。
明明刚才还吃的很香,是想把食物留给村民们吧。
村长和青年只好离开,明睐缓缓起身,还是觉得头晕。
他扶着桌子,肚子也开始不舒服,好像里面长了什么东西一样。
许老头皱眉捏住他的脉搏:怎么回事?年轻人体格就是不好,这点累都受不了
他说着,突然顿住了。
明睐面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血色,此时更加苍白,像个纸人似的,风一吹就倒。
他问:怎么了,我得绝症了吗?
老头行医多年,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又换了只手给他把脉,然后眉头越皱越深。
明睐尽力扯出一个笑:得绝症也没什么,你说吧,我不怕。反正他在这世上也没有亲人了,无人会心疼。
就是可怜许老头了,刚刚把他当成情感寄托,有了点生的意志,骤然发现他是个不中用的,恐怕又不想活了。
许老头严肃地看着他,道:不是绝症,可以治,但是你听了不要害怕。
明睐淡然一笑: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许老头似是不忍,眉毛都纠结地皱起来了,他问:你那情郎可还活着?
明睐笑容淡了些:活着,但在我这里算死了。
哦,明白了。许老头点点头,道,那我告诉你,你自己定夺。你别怕啊,你这不是生病,可以治,你是怀
他话音未落,就突然被一阵卷起的风刮退了半步。
明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团黑雾围住,紧接着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熟悉的气息,让他当场僵住。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明睐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转头怒目而视:陆徵鸣,你放开我!
他愤怒极了,这个人怎么敢还来找他,谁给他的脸!
陆徵鸣没有说话,依旧紧紧禁锢着他,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
他看看都没看呆愣在原地的许老头一眼,转瞬带着明睐消失在原地。
帝宫和魔族还需联手对抗兽潮,因此这场争斗,双方都没有下死手,陆徵鸣离开后,更是直接结束了战斗。
月芽让魔修们回了魔域,自己却仍在帝宫外靠近日月山的那片山林里,没有离开。
他没有受伤,但身上衣裳也有些脏了,不过他不在乎,大咧咧往块石头上一坐,粗声问:情况如何?
楚彦躬身行礼道:属下无能,没有找到明睐公子。
明睐离开后,月芽就示意楚彦去找他离开的方向,最好能直接带他回魔域,但是明睐隐匿了气息,楚彦对他又十分不熟悉,所以没有找到他。
月芽倒是不意外,也没有怪罪楚彦,他知道以主人的身份,就算如今失去记忆,想躲着旁人,也是很容易的。
就是怕陆徵鸣这混蛋会用什么龌龊手段追踪他,这条黑龙一直阴险的很。
这么想着,他便起身道:我去找,你在这里守着,若是陆徵鸣带人回来,立即传信于我。
楚彦应下:是。
回去的路上,陆徵鸣整个人都透着阴鸷,像一头被侵占了领地的雄兽,脸色黑如锅底,根本不能交流。
明睐本就虚弱,被他这么一勒,还往天上飞,就更难受了,胃里隐隐翻涌。
他面上几无血色,即便整个人都被陆徵鸣包裹着,没有被风吹到,依旧难受的厉害。
两人很快到了日月山。
千音和几个护法星官在外等着,见状立即上前要汇报情况,但陆徵鸣略过他们,一句话也没说,抱着不,是裹着还在挣扎的明睐进了屋子,然后布上结界,谁也进不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千音呆呆地转身往外走:明睐看起来脸色好差,我去叫个医官过来
琅风把她拉回来,用扇子敲了下她的脑袋:今日是几月初几?
四月初八啊。千音瞪他一眼,又一拳揍回去,问这个干吗?
我记下你的祭日。
千音又踢他一脚:滚啊!
琅风连挨两下,痛苦捂着胸口和腿,但不敢叫。
仙鹤叹气道:各位大人都先回去吧,帝君这一时半会的估计也出不来。
千音:那医官
琅风拉她走:叫来,在外头候着,你快别在这碍眼了,小心被帝君扒了狐狸皮。
要你管啊!千音甩开,又给了他一脚,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琅风:
众人陆续都离开了日月山,这里重新寂静下来。
小木屋内。
明明已经到了帝宫,陆徵鸣还是不放手,明睐简直想掰开他的脑壳看看他是不是傻掉了。
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道:陆徵鸣,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
陆徵鸣终于开口:为什么要离开。
明睐感觉自己要吐了:你先放开我。
陆徵鸣不放:你先回答我。
明睐忍了忍,没忍住,直接一拳头砸在陆徵鸣肩膀上:混蛋,你给我放开!
陆徵鸣被打的肩膀歪了歪,紧接着突然吐出一口血来,他用拇指擦了下血迹,却仍旧没有放开。
明睐呆住了。
他、他就算用的力气大了些人,也不至于把人打吐血吧?陆徵鸣不是龙族吗?肉身强悍,怎么会被他打吐血呢!
他这是碰瓷!
明睐气的要命,还想打,但举起手来又打不下去,更气了。
陆徵鸣声音嘶哑: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要走你心里没点数吗!
明睐想说什么,没来得及说,突然一阵恶心,一下子吐在了陆徵鸣身上。
陆徵鸣身体僵住。
明睐:
明睐又要吐,陆徵鸣像是理智终于回笼,立即拿容器给他接着。
明睐吐完,胃里舒服了,肚子也难得不疼了,但是他更虚弱了。
陆徵鸣起身:我去叫医官。
陆徵鸣。明睐突然叫他的名字,声音气若游丝,我们谈谈。
陆徵鸣好像一直在回避他,不愿意跟他谈。
陆徵鸣身形顿了顿,片刻后才一撩衣摆,重新坐在了明睐身边。
他面无表情:你想谈什么。
你先去换身衣服。明睐离他远了点,脏。
陆徵鸣:
陆徵鸣深吸口气,转瞬间换了身衣服,还给自己和明睐都用了个除尘诀。
明睐又离他远了些,靠在床头,道:我都知道了,你放我走吧,我们从此两不相欠。
你知道什么?陆徵鸣似乎在隐忍着怒气,你本来不就知道,还要做戏?还两不相欠,你凭什么!
明睐错愕,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但他很累,不想再知道了。
我不管你怎么想,你骗了我,是事实。明睐道,你是帝君,却跟我说你是帝君的亲族,桩桩件件,我们认识这些时日,你有哪日不是在骗我?
他平复了下心绪,继续道:但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识人不清,我认栽了,起码这些日子我过得很快乐,就当是一场梦吧,你放我走,我们再也不要见了。
你不要做戏了,你明明早就知道。陆徵鸣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几乎咬牙切齿:是你说的,你承诺过得,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凭什么你现在又说再也不要相见?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明睐甩开他的手,倏然站起来,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以为我知道,那你可曾问过我?我说过不离开,是对阿鸣承诺的,不是你,你是帝君。
当日你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孤单,要我留下来陪你,我应了。你说你受伤,离不开日月山,让我不要走,我也应了。你说帝君有事要处理,不在帝宫,我信了。你说你喜欢,我还是信了。
他后退一步,眼眶微红,声音颤抖:可你有哪句话是真的吗?
陆徵鸣突然心里一痛。
他声音沙哑:我喜欢你,是真的。
明睐怔了怔。
他闭上眼,吸一口气,复又睁开。
我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已经不在乎了。明睐单手撑在桌子上,顿了顿,无力地哀求,你放我走吧,若你真的还对我有一丝情意,就放我走好吗?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了。
陆徵鸣手掌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毕露。
他忍着没有发作,硬邦邦道:是你让我喜欢上你的,你得对我负责。
明睐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都气笑了:我对你负责,那谁对我负责?
陆徵鸣看着他:我。
明睐:
明睐无力地坐下,气的不想再说话。
这人根本无法交流。
陆徵鸣冷着脸,一言不发。
他又没有错,他怎么会错,从一开始,他知道明睐是细作,却没有发落他,而是宠着他护着他,这还不够吗?
明明是他得寸进尺,是他恃宠而骄,是他答应了他,却要食言。
也怪自己,太纵容他了。
明睐不知他心中所想,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压抑的很。
他起身,刚刚打开窗,却突然被不知何时过来的陆徵鸣给抱了起来。
见明睐靠近窗子,陆徵鸣像是被牵扯到了神经,眉目徒然变得阴郁暴躁。
突然腾空,明睐吓了一跳:你做什么,放开我!
陆徵鸣强硬地抱着他靠在床上,用自己手脚禁锢住他的手脚,凶狠地道:你还想走?
明睐简直要被他气死了:我就是想走,我不应该想走吗?你凭什么不让我走!在我们那里,你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你们那里是哪里?陆徵鸣牢牢禁锢着他,明睐,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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